名門逼婚 076 我的女人,絕不會讓她受丁點委屈

作者 ︰ 清音隨琴

雲淺的經紀人在電話里說,她們公司送去的試用裝出現了質量問題,陸景琛的妹妹錯用了之後,皮膚嚴重過敏,現在已送往醫院,情況不容樂觀。

葉薇然不知道這一切是巧合還是她們送去的東西真的出現了問題,生產部的事情一向都不是她在管,這會兒出了這等事,她只想靜一靜。

江邊相較于別的地方溫度要低一些,涼風襲來,葉薇然凍得瑟瑟發抖,她雙手抱緊自己,眸光悠遠的望向別處。兩旁是雲城最繁華的酒吧一條街,富人圈的天堂。而她這邊正好和喧囂的那邊相反,冷清得令人心酸。

平靜的江面倒映出兩旁燈紅酒綠的夜景,折射出來的光暈反射在葉薇然暗淡的小臉上,竟如煙花般絢麗,卻無法將她心里的失落和無助驅散開來。

偶爾吹起的冷風將她長發撩起,葉薇然用手撥開,想起那天晚上和陸景琛在游輪上游覽整個雲城,他用直升機送她菊花祭奠母親,現在細細想來,應該是那個時候陸景琛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吧。

他說,他需要一個女人。

葉薇然沒有深想這里面的意思,所謂的女人,含義是什麼。

江面上沒有船,葉薇然驀然記起一件事,這條江在雲城的區域內是不許有游船的,她也不知為何,陸景琛就能特殊化。

葉薇然淡色的唇瓣抿著,想得多了,這會兒眼眶酸脹得不行。她心有不甘,兩手撐著江邊的石柱護欄,費力的攀岩上去,待她雙腳落在護欄處,放眼望去,迷茫與恐懼充斥著她混沌的大腦。

這樣看夜景,比之前要看得真實,刺激。

葉薇然還沒來得及感受這樣的刺激,腰身徒然被一雙手臂攥住,葉薇然幾乎石化的身軀這才有了反應。男人的力道很大,拼命將她的身子往下面帶,像是誤會了什麼。

「大小姐,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千萬別做傻事。」

是葉衛川的得力助手葛天擎,葉薇然一點都不驚訝他在這個時候出現,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尋到自己,可見她一出來就被爸爸暗中跟蹤了。

所以,趕她出來,葉衛川絕非本意。

即便葉薇然明白這些道理,心里的那根刺還是存在著,葉衛川厲聲的呵斥聲如雷貫耳,在這樣糟糕的夜晚,她已經說不清內心的感覺,此時,她整個人仿若一具被掏空靈魂的軀殼,四處游弋,甚至連回家的權利都剝奪了。

男人的手逐漸在她腰上用力,葉薇然哪里是他的對手,人跟著往下載,這樣的姿勢下,她從上面墜落,猝不及防的落入男人懷里。

落地時,葉薇然雙腿發麻,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腳底竄起,*的腳心踩到了尖利的小石子。

‘嘶’的聲音從葉薇然嘴立不受控制的溢出,她雙手抓緊葛天擎的臂膀,試圖把身體的重量將就在男人身上,男人這才將目光往她身下移,女人那雙好看的玉足竟然*在外,他勉不了震驚。

葉薇然感受到他非同尋常的眼神,不自在的退開身,雙腳往後縮了縮,疼痛卻沒任何緩解,可她不想把自己狼狽的一面呈現在熟識的人身上,笑容一如當初那樣,得體大方,「葛助理誤會了,我只是想吹吹風,看看這平靜的江面,會不會突然波濤洶涌呢。」

她唇角的那抹苦澀牽動著男人的神經,這樣的女人又怎麼讓人不心疼。

「有些事情正如大小姐的感觸,不能看表面。」葛天擎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再次靠近她,生怕她是真的想不開,會做傻事。

以他對葉薇然的了解,她絕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女人。葉明娟的話和證據,他作為一個局外人一個字都不信,更何況精明的葉衛川。

在這件事情上,他確實是有私心的,這麼美好的女人,誰不想追求?!

「大小姐,總裁有苦衷。」一向沉穩的他,到底不忍心她這般黯然傷神,把某些內幕暴露出來。

葉薇然緊繃的神經因他臉上的緊張而逐漸放松下來,苦澀道,「那麼我呢,又有誰理解我的苦衷?」

她為葉家鞠躬盡瘁,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麼?現在竟然淪落到無家可歸的下場。

葛天擎朝她**在外的小腳看了眼,確定她不會做傻事後才走到一旁打電話,沒多久便來了個男人,兩人在葉薇然听不見的地方說了幾句話,等葛天擎回來時,葉薇然的腳上多了一雙鞋。

嗯,鞋很合腳,葛天擎不禁在心里為自己點贊,他這是第一次為女人做這種事。而葉薇然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她最怕冷,這會兒怕是那股寒氣從腳底竄到了頭頂,並不是不是穿上鞋就能解決的。

「謝謝。」她低低說了聲,站在原地竟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葛天擎為避免她的尷尬,他轉身回到公路旁,將車門打開,隔著一段距離道,「上車吧,我給您安排了地方。」

「我要回家。」葉薇然猛然抬起頭,語氣堅定,這一刻,她臉上的狼狽早已消失不見。

她的情緒調整得極快,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也就沒那麼難受了,她只不過缺了一個發泄的地方而已。

葉薇然自認為所做的一切問心無愧,既然這樣,她為何要在外面躲躲藏藏,雖然她並不想看到心口不一的家人,可那卻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住酒店又算什麼?

葛天擎眼里有贊賞流過,她就是這樣,即便天塌下來也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永遠沉浸在悲傷里怨天尤人。

他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總裁在酒店等你。」

維爾斯酒店,某個總統套房內。

葉薇然關上門,踩著羊毛地毯過去,細微的腳步聲被地毯吸附進去,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響。

窗前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葉薇然淡色的唇瓣動了動,在葉衛川身後站定,瞧著他的背影出神,那聲‘爸爸’再也不能輕松的叫出口。

到底是小女兒心性,需要關愛,兩個小時前她被這個男人驅趕到大街上無家可歸,現在給了口糖吃,難道就要讓她感激涕零麼?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葉薇然,翅膀硬了,合作的事情竟然都不和我商量!」

葉薇然愣了愣,仿佛有某種東西浸透她的內心,差點凍住了她的心跳。有那麼一瞬間,她就那麼直直的望著眼前的男人,試圖從他眼里看到一絲作為父親的溫暖。

他的爸爸關心的不是在這兩個小時內她去了哪里,有沒有受什麼樣的傷,他心里永遠只有公司和利益。葉薇然不禁在想,如果在這兩個小時內,她不幸失蹤了或是出了什麼事,這個男人會不會有一點點內疚著急?

「原來爸爸您,在意的是這件事。」葉薇然的聲音很低,頭也漸漸垂了下去,嘴里溢滿苦澀。

哪怕葉薇然再堅強,在經歷雙重打擊時也希望身邊能有個人出言安慰,告訴她,接下來的路不要怕,一切都會過去。

葉衛川也深知自己態度太搶強硬了些,緩步走過來,大掌放在她肩上拍了拍,語氣也軟了不少,「然然,有時候不要太逞強。」葉薇然糾結的內心才剛剛得到緩解,葉衛川下一句徹底粉碎了她的夢,「這些日子你暫時就住這里,好好休息一下,哪兒都不要去。」

葉薇然難以置信的抬頭瞧向他,錯開身躲避父親的親近,冷然一笑,「這是您對我的懲罰,還是需要給公司上下一個交代?」

新產品的質量出了問題,她就更應該去調查,這個時候不讓她回公司是什麼意思?

「做錯了事,就要受罰。」葉衛川眼神凌厲的看向葉薇然,似是對她躲開的動作不滿。

他們父女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陸家的事,我會幫你解決,畢竟明娟和景二少有那層關系,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們。」

葉衛川在變相性的提醒她,陸家認定的媳婦是葉明娟,她葉薇然不該有非分之想。

葉薇然並沒有多少失落,她在意的是,原來,有些事情真的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將一個無辜的人蓄意抹黑,她現在連解釋的理由都沒有,畢竟她和陸景琛已經有了那層關系,怕是所有人都把他想成了搶妹妹男人的惡毒女吧。

葉薇然听陸景琛提過,陸晚馨是他們這一輩中陸家唯一的女兒,從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現在陸晚馨出了這樣的事,整個陸家都驚動了吧。

江城的陸家于葉薇然來說是個謎,究竟有多強大的勢力她也不得而知,但從平時看葉衛川的態度就可以知道,陸家不簡單。

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現在要靠陸景琛和葉明娟的婚姻關系去挽救麼?呵,真是太可笑了。

靜默許久,葉薇然語氣平靜的解釋,「不管您信不信,我沒有刻意接近陸景琛。」

她沒有靠男人上位,當時要不是葉明娟求著她,葉薇然不會這麼快就繳械投降,她把自己的名節一向看得很重,又怎麼會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拿出去做交易?那樣的情況下,葉明娟逼得她無路可走,她所做的一切只希望葉明娟幸福,沒想到那個所謂的妹妹卻反手把她推進了火坑。

偏偏她現在所有的行徑都在證明一個事實,是她搶了葉明娟的未婚夫。

那些曖昧的照片,葉薇然相信葉衛川已經壓了下來,不會曝光出去,但在父親心里她就是這樣的人吧。

葉衛川單手撐著額頭,那里漲疼得厲害,他煩躁的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兜里的電話響個不停,他卻沒有要接的意思。

葉薇然知道,父親怕是不能再逗留下去了。夏依依最近查得緊,葉衛川也是煩不勝煩。

「然然,在這個家里你是最清醒的,明娟不懂事,你也昏了頭麼?」最終,被電話吵得煩了,葉衛川一把將它按掉,然後關了機,視線落在葉薇然身上,「你知道陸家為什麼指明要葉明娟麼?」

他沒有時間哄著葉薇然,只能用最直接殘忍的辦法讓她看清某些事實。

葉薇然抿著唇不語,已經愈合的傷口有被某種力量撕開的可能性,她站在那里,眼里的哀求那麼明顯,葉衛川卻故意視而不見,一字一句刺傷她心底最脆弱的位置。

她想說,她知道。

可葉衛川連一個回答的機會都不給她,在這樣的情況下,直接把她的傷口撕開,血淋淋的呈現出來,「因為你身上背負了人命,雲城所有人都知道你不祥。」

葉薇然眼前一陣黑暗,撕裂的疼痛從心底一寸一寸擴散,淚水紅了眼眶。

所以,她長到二十六歲也沒人敢上門提親,除了程以銘和紈褲子弟羅允呈。

這兩個男人,前者,一個沒靠家里的力量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不用依附家里的力量生存。後者是獨生子,家里不敢太管著,因此,才會有這兩個人圍著她轉。相較于葉明娟,追求者可以用一卡車形容。

這就是區別吧。

「然然,景二少是你妹妹的未婚夫,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陸家老爺子德高望重,難免還記得當年的承諾,我們做人不能太過分。」

明明是不在意的人,可這樣的事實從葉衛川嘴里陳述出來,她卻莫名的覺得難受。爸爸的意思很清楚,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哪怕她真的和陸景琛有那層關系,也不可能和他有未來。

其實,確實是他們想多了,她沒有想過和陸景琛有未來,只是作為一個代替品給葉明娟擦**,還陸家一個清白的女人而已。

葉薇然不再言語,借口太累讓葉衛川先回去,還保證這些天會好好在這里思過。

豪華寂寞的總統套房空蕩而寧靜,往事一幕幕浮現出來,葉薇然後背抵著門板,全身如同跌進冰窖,刺骨的疼痛穿過她的身體,從而曼升到四肢百骸,痛得她緩不過氣來。這些都是她不願想起的回憶,為什麼要在這樣的夜晚被葉衛川捅出來。

為了所謂的利益不惜拿她最痛的事來說,實在是殘忍至極。

她害死的人不只以維一個,還有母親林雅茹的死,都和她有直接的關系。若不是她,葉明娟也不會從小就失去母愛,在十五歲那年遭遇那樣的事。

一切,都是因為她。雲城的人並不知道後面的這些內幕,當年程以維死後,程盛宗一氣之下揚言要葉薇然身敗名裂,所以,她不祥的這個說法在雲城家喻戶曉,又有誰敢娶她這樣禍害的女人呢?

這個令人身心俱焚的夜晚,電話就沒停過,葉薇然從掛了雲淺經紀人的電話之後就把手機模式調成了靜音,這會兒再去翻看,二十幾個未接來電,其中有十多個是陸景琛的私人電話。

葉薇然身心疲憊,她本不想理會,可偏偏這個時候陸景琛的電話又恰巧撥了過來,她心想,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出事的是陸家小公主,她理應給個交代。

「葉薇然!」即使隔著電話,她依然能感覺出電話那頭男人的怒火有多旺盛,「出了那麼大的事,你連醫院都不敢去了麼?」

可見對這個妹妹,陸景琛也是極疼愛的。

葉薇然把手機拿開一些,避免刺耳的聲音震懾到耳膜,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男人冷笑,粗重的喘息聲透過听筒傳來,看樣子氣得不輕,「交代?你拿什麼交代,若是馨兒出了什麼事,你以為一個交代就能了事麼?」

出了這樣的事,陸家完全可以起訴他們,以新產品質量為由,從而解除之前的合約。

陸景琛雖然嘴上沒說,葉薇然也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她和陸景琛的合作怕是要泡湯了,也就意味著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即將報廢。

葉薇然不甘心卻也無能為力。

原來,她這麼無能,總想靠著自己的力量把一件事做好,而她的付出卻總是達不到預期的效果。是她太自負,還大言不慚的在葉衛川面前承諾,會辦好一切。

可如今,換來的又是什麼。

葉薇然疲憊不已,此時,她什麼都不想管,就想好好的靜一靜,為何這些人連這個願望都不肯滿足她?

電話被那頭切斷,陸景琛暴怒,差點將手機砸在地上摔個粉碎,還沒有一個女人敢掛斷他的電話,他耐著性子再撥過去,那頭傳來的關機的聲音。

陸景琛線條完美的容顏猛的暗下去,若是他現在身在雲城,恐怕連掐死葉薇然的心都有。

醫院的廊道內,一個男人急促的朝這邊跑來。

「景二少,去雲城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陸景琛薄唇緊抿,掌心還握著手機,朝男人點點頭。而後,他推門進去高級病房,病床上的老人還處在昏迷中,他看了幾眼,出來時朝守在外面的幾個男人厲聲吩咐,「好好照顧老爺子,別讓陸景凝靠近一步,有什麼情況向我及時匯報。」

「是,二少。」

他必須馬上回去雲城,葉薇然這事捅大了。

——

開完早會出來,葉衛川把葛天擎叫來辦公室,表情嚴肅凝重。

「總裁!」葛天擎站在對面像往常一樣喚了聲。

葉衛川抬手指了指對面的位子,讓他坐下,葛天擎受寵若驚,怯怯的站在哪兒不敢動。

葛天擎跟在葉衛川身邊多年,他知曉這個男人太多秘密,所以,他的行事作風一向小心謹慎。習慣了葉衛川的雷厲風行,這會兒的態度轉變倒是讓他不適應。

「坐吧,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見他拘謹,葉衛川再次發出命令。

葛天擎不好拒絕,惶恐的坐下,葉衛川手里拿了一份文件,走過去在他身旁落座,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新產品的推廣,你在暗中幫助葉氏往另外的渠道發展。」

葛天擎接過文件的手頓住,這個項目是葉薇然的心血,現在要換人完成了麼?

不行,以葉薇然的性子肯定會瘋掉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葉薇然有多努力有多在意這次的項目,不能出了一點點事情就否定她的能力吧?

頭一次,他否定了葉衛川的決定,「總裁,大小姐很在意這個項目,您真的要剝奪她所有的心血麼?」

明明快成功了一半為何要重新做起,這樣一來可謂虧損無數。

葉衛川探尋的眸光睇向他,眼角的皺紋加深,大掌按在他的肩頭,只是沉聲說出自己的命令,「記住,這次的新產品推廣,一定不能讓大小姐這麼順利完成。」

原來,總裁是讓他暗中做手腳,讓葉薇然在這里面吃點苦頭,可為什麼要這樣,到最後吃虧的不是他們公司麼?即便他平時能多少猜到些葉衛川的心思,但偶爾也會想不透。

葉衛川卻是將話鋒一轉,「小葛,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五年了吧。」

葉衛川眸底的顏色加深,「嗯,五年足以信任一個人,把我吩咐的事做好。」

他這是在變相性的夸獎葛天擎,這件事只適合他辦。

「總裁,這個……」葛天擎吧手里的文件遞過去,並不認同葉衛川的這種做法。

這樣對葉薇然太殘忍,他怕她撐不下去。

葉衛川沒想到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下屬會這般執迷不悟,他單手按住額頭,終而難忍心里的郁結,「你不懂,一旦她靠自己的本事強大起來,葉家就等于失去了一個頂梁柱,我老了,在許多事情上力不從心,答應薇然的承諾又不得不兌現。」說到最後,葉衛川的語氣難掩激動,甚至含有一絲懇求在里面。

這些日子,他總是嗜睡,大腦越是想保持清醒就越糊涂,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能讓葉薇然離開?萬一他有個好歹倒了下去,葉家怎麼辦?

一句話解釋了無奈的決定,也讓葛天擎沒有了異議。

葉衛川這樣做,無非是不想寶貝女兒離開。

葉薇然和葉衛川的承諾他多少知道些,怕是這次項目順利完成,葉薇然會棄葉家而去,在外面獨自闖蕩。

作為一個男人,葛天擎還是不希望葉薇然離開葉氏,畢竟新成立一家公司需要付出太多的精力和時間,他到底是心疼她的。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偏向了葉衛川。

決不能讓葉薇然順利完成這個項目。

只是這樣一來,「總裁,那我們損失的就是自己了。」

合同簽好了等于成功了大半,要不是半路出了質量問題,說不定產品已經試著在各個商場銷售了。公司的利益和葉薇然比起來,葉衛川選擇留住女兒,實在令葛天擎匪夷所思,這里面雖然有利用的因素,但他也看到了作為領導人的無奈。

可能人老了,都希望兒女在身邊吧。

事情談妥,葉衛川朝葛天擎擺擺手示意他離開,眼神凌厲的看向窗外,似是在對自己解釋,「這其中的利弊我衡量了許久,葉氏不能沒有葉薇然。」

新產品失敗了一次可以來第二次,可若是失去了葉薇然,只怕再也找不到像她一樣為葉家賣命的人了,在葉多多還未具備這方面能力之前,葉薇然決不能離開。

夜里,葉薇然睡得並不怎麼好,除了葉衛川和葛天擎,誰都不知道她住在這里。沉寂了一個晚上,這樣的安靜卻不能帶給她安心,整晚輾轉難眠,天還完全亮她就起了床。

來到醫院還早,各部門醫生還沒有上班,葉薇然問了護士才找到陸晚馨的病房,出了電梯,她一眼就看到守在外面的林暖夏。

葉薇然重重呼出一口氣,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畢竟陸家小公主確實用了他們公司的產品才成這樣的,不管什麼原因,這件事都和葉家月兌不了關系,道歉是必然的。

林暖想看到她過來,先是朝病房內看了眼,然後步伐極輕的走過去,壓低聲音道,「副總,您怎麼來了,這里有我就行。」

她昨晚已經被罵得個狗血淋頭,葉薇然實在沒必要受這樣的委屈,陸家的小公主比皇太後還難侍候。

葉薇然瞧著她一臉小心翼翼的樣,自責不已,早知道林暖夏為她背黑鍋,她昨晚就不該耍脾氣逃避的。葉薇然伸手拍了拍林暖夏的肩,臉上有欣慰的東西流露出來,「沒事,這兩天我不去公司,順便來看看受害者。」

還沒進門,病房內傳來的尖叫聲讓兩人望而卻步。

「哥,你看看我的臉,以後還怎麼見人,嗚嗚……」

這一聲哥,讓葉薇然推開門的動作僵住,是陸景琛回來了?她皺了皺眉,能讓陸景琛趕回來,陸晚馨的情況怕是不怎麼好。

男人好生哄著,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得那麼簡潔,「馨兒,別听醫生胡說,只是過敏,沒那麼嚴重。」

「哥,你不能袒護葉薇然,我可是你妹妹。」陸晚馨不依不饒,曾經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用紗布纏著,內心崩潰的無以復加,醫生交代過,這幾天都不能沾水,更不能曬太陽。

她那麼愛美,要怎麼活?!

一向注重外貌的她突然毀容,又哪里消停得下來,陸晚馨恨不得將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撫慰了一個早上無果,陸景琛耐心有限,接下來的語氣也有些冷,「我說過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陸晚馨怔了怔,淚眼朦朧的看向男人。

「哥,我受傷了。」一句話說得委屈極了,連聲音都帶著哽咽。

陸景琛臉色一沉,疲憊不已,「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有事沒事動別人的東西。」

陸晚馨委屈的癟癟嘴,把頭扭向了一邊。

一旁的雲淺也是听得心驚膽戰,陸景琛的意思是在怪她沒看管好自己的東西,讓陸晚馨動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事。

這一晚雲淺幾乎沒怎麼睡,生怕陸晚馨再出狀況,她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活的。

陸晚馨用了雲淺的拍廣告的試用裝皮膚過敏,最害怕憂心的人無疑是她了。陸景琛早就警告過,不許她靠近馨兒,可她卻依然執迷不悟的招惹,好在男人過來並沒有責怪她。

雲淺心里是有一絲僥幸的,眼見兄妹二人之間的氣氛緊張,她走過去出言緩和,「景琛,阿馨都這樣了,你就別責怪她了,她是小丫頭性子,這會兒委屈著呢。」

沒出什麼大事才是萬幸中的萬幸。

陸景琛指尖放在額頭上輕點,沉聲交代,「你好好養傷。」說著,便意欲離開。

然而,陸晚馨的下一句話成功激怒了某人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哥,這事我已經和爸爸說了,葉家這次,怕是要倒霉了。」

她在挑釁他這個哥哥!

話落,病房里的兩個女人都直直看向陸景琛,期待他的反映,當然,也包括外面的葉薇然和林暖夏,他們的心情無疑是忐忑不安的。

房間里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男人修長的腿駐足,目光凌厲的射向病床上的女人,俊美的臉上頓時暗了下去。

陸晚馨嚇得縮了縮脖子,很聰明的躺下,選擇裝死。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雲淺驚懼的眼神中不急不緩的走到病床前,聲音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卻讓人听得頭皮發麻,「陸晚馨,你偷偷跑來雲城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現在又自作主張打小報告,看來,你確實長大了,以後的路都不需要我這個哥哥保駕護航了。」

這算是重話了,雲淺和陸景琛三年,多少了解這個男人,寡情冷漠,連自己的親妹妹尚且如此,她還奢求什麼呢。唯有她去主動挽回這段感情,才有勝利的可能。

三年的時間,雲淺卻覺得現在才了解他,之前她甚至還傻傻的幻想著陸景琛會說句軟話讓她回來,現在看看他對陸晚馨的態度,想想也挺可笑的。

陸晚馨鮮少受這樣的委屈,直接趴在床上耍起賴來,「疼,嗚嗚……」

「阿馨!」雲淺跑過去,故意夸張的大叫。

而站立在床前的男人卻無動于衷,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更沉了些。

陸晚馨見這招也不能令哥哥態度松軟,哭的越發大聲了,「嗚嗚……哥,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也不幫我。」

男人皺著眉,有些頭疼,見妹妹哭的那麼賣力,終究邁了那一步,手掌落在陸晚馨背後安撫,「行了,別哭了,我有說過不幫你麼,我說了會調查。」見她還在抽泣,他又道,「待會兒眼淚掉到臉上,你想皮膚潰爛嗎?」。

陸晚馨一听這話果然噤聲,往男人懷里靠去,在陸景琛看不見的地方朝雲淺眨了眨眼,唇角爬上一抹得逞的笑意。

在哥哥的那些女人面前,她永遠排第一。

葉家小姐,這次怕是要倒霉了。

男人誘哄了好一會兒,陸晚馨才沉沉睡去。

陸景琛為她蓋好被子,煩躁的松了松領帶,這一夜折騰得夠嗆,他才剛離開雲城,馨兒就出了這事,整個晚上葉薇然的電話打不通,他現在是具疲憊與怒火于一身。

男人抬腕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他必須先回去洗個澡,然後再去公司處理馨兒的這件事。從始至終,他都沒和雲淺單獨說一句話,仿佛在他眼里,雲淺已經成了一個透明人。

雲淺卻不這麼想,她知道男人心情不好,唯有默默的陪在他身邊,最起碼陸景琛沒趕她出去,心里始終存著一絲希望。

病房的門打開,從里走出一抹熟悉偉岸的身影,透過那道身影,葉薇然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男人身後的雲淺,給她本就郁結的心添了堵。

一夜之間,他們的關系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又變成那個委曲求全的葉薇然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不想放棄,唯有請陸景琛幫幫忙。

陸景琛瞧向她,視線交錯的瞬間,他那雙深黑的眸子凜然生威,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駭人的寒氣,葉薇然傻傻的站在哪兒,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略淡的唇瓣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想在雲淺面前太狼狽。

男人俊顏一片鐵青,顯然這個時候不是和他談話的好時機,他站在哪兒幾秒,強大的氣息如同一塊巨石壓得對面的女人喘不過氣來。

葉薇然想開口解釋點什麼,男人卻連睬都沒睬她一眼,直接往醫院的另一個方向走去,仿佛他們是從沒認識過的陌生人。沉穩的腳步聲在醫院的通道內顯得尤為刺耳,葉薇然抿了抿唇,重重吐出一口氣,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二人,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陸景琛的步子跨得很大,雲淺是從病房追出去的,她跟在陸景琛身後,不知在說些什麼,一直在就著男人的高度說話,她這個樣子看在葉薇然眼里有些滑稽。

葉薇然不禁想起雲淺和自己簽合同的那天,是那樣的趾高氣昂。原來,任何一個在人前光鮮亮麗的女人在這個男人面前都是沒有自尊心的,可是她不一樣啊,她和陸景琛之間本來就是交易,沒必要委曲求全。

葉薇然並不是怕陸景琛,而是這件事她確實輸了理在先。

醫院的另一邊,男人猛然頓住腳步,雲淺躲避不及,差點撞上他。

驚慌之余,雲淺驀然揚起頭,一雙妖媚的眼泛著令人心醉的光芒,「景琛,我……」

在他面前,她永遠是這副無辜的樣子,從前陸景琛是那麼一點點留戀的,覺得女人溫婉可人的好,可現在再次看到這張同樣的臉,他卻厭煩不已。

男人眯起眼,吐出的第一句話便是,「雲淺,你是想讓我封殺你麼?」

雲淺聞言,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滿含著一種名為絕情的東西,勢必要迸射而出。

「這件事不是我的錯,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受害者。」她咬著唇,壓抑著心里那抹酸澀的疼痛,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陸景琛抬起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朝她點了點,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中仿佛暗藏著波濤洶涌,「最好如此,若是和你有一點點關系,或是你想利用馨兒,我絕不會顧及以前的情分。」

有些事只要沒觸踫到他的底線,他便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以前的情分還在,陸景琛不希望自己太嗜血,連曾經的枕邊人都不放過。

雲淺光鮮亮麗的臉頓時慘白下去,她抬起眼,落入眼球的是男人陰鷙而冷冽的臉,一如之前那樣冷酷薄情。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應該清楚!」丟下這句話,他大步離開她的視野。

雲淺傻在原地,心像是被什麼灼痛了一般,這會兒竟然痛得直不起身來。

他的話那麼殘忍,袒護之意尤為明顯,怕是從來沒有相信過她吧。之所以遲遲不說,是在顧及陸晚馨的感受。

可這件事真的和她沒有關系,她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出了這樣的事,雲淺自己也很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葉薇然那個賤人究竟樹了多少敵人,竟然把她也拖下了水。

這般無情的男人,她還需要顧及什麼?!

雲淺站在哪兒目送男人遠去的背影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他們的曾經並不美好,陸景琛給她的從來都只有冰冷,即使在最情濃時,他也能把持住,不讓她留下他的孩子。

但她就是犯賤的離不開,放不下。

就是因為陸景琛的不在乎,她才選擇遠離,沒想到他們會越走越遠。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隔絕了她的悲傷,雲淺低頭看了眼,她迅速戴好遮陽鏡鬼鬼祟祟的往醫院後花園走去。

根據信息上的提示,她出了後門上了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駕駛座上的男人生著一張極好看的臉,卻沒有半絲的陰氣,雲淺可以肯定,這男人是陸晚馨喜歡的小鮮肉類型。

雲淺拿下臉上的太陽鏡,視線透過車窗看向醫院四周,在確定沒有可疑的人之後方才開口,「陸家的小公主皮膚過敏,這是你出人頭地的機會。」

男人的嘴角露出輕浮的笑,手掌往雲淺大腿探去,「雲淺,咱們可說好的。」

雲淺瞪了他一眼,順勢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厲聲道,「那是當然,說不定你到時候還得叫我一聲嫂子,咱們是最合適的盟友。」

她在提醒這個男人,他們的交易中沒有交換身體這一條。

他只不過是一個剛出道的新人,外形不錯,可在這樣人吃人的社會,光是空有外形依然很難混出頭,這個男人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機會。

有了陸家做靠山,即便外形不怎麼樣,依然可以出人頭地,這樣的交易是他求之不得的,也算間接性幫了他的女神雲淺,何樂而不為呢?

醫院。

葉薇然不敢打擾陸晚馨休息,一直在醫院走廊內等候,林暖夏昨天在這里守了一個晚上,這會兒她已經讓她回去休息了。

病房外,有兩個面癱的男人負責把守,即便要進去探望也得陸景琛點頭才行。

索性,她在休息椅上坐了下來,慢慢等。昨晚沒睡好,這會兒倒是有些困了,葉薇然後背抵著牆壁,雙眸淺眯著,這個樣子,她眼皮上的黑眼圈尤為明顯。

「你以為這樣我們陸家就會放過你?」頭頂徒然響起一陣低沉的男音,葉薇然的心一緊,雙眸也跟著睜開。

男人單手插兜,一雙黑眸嚴酷而冷厲,他朝守在門外的兩個男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安靜的通道內,只剩下他們二人,氣氛有些過分的緊張。

葉薇然垂在身側的兩手收緊,執意壓抑著心里的那份驕傲,語氣柔和,「你妹妹怎麼樣了?」

然而,男人開口卻是,「昨晚,為什麼掛我電話?」

葉薇然大腦發懵,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眸直直看向依然俊美的男人。

「我問你為什麼掛我電話!」她沒說話,陸景琛的目光陰霾得嚇人,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葉薇然往後退了兩步,也沒多想,被男人吼得暈了,幾乎下意識回答,「煩!」

此話一出,她感覺周身的空氣仿若停滯了一般,竟有種讓她窒息的錯覺。

「什麼?!」男人眼底蘊含著嗜血般的笑意,一步步走向她。

葉薇然的後背靠在牆壁上,雙手交錯放于身後,害怕之余大腦也跟著清醒不少,她差點被陸景琛給吼暈了,關于電話的事她有權利拒絕啊,干嘛要怕他?

來不及考慮太多,下一秒,她的下頜猛的被男人攥住,力道很大,葉薇然的臉逐漸蒼白,雙眸瞪得老大,哪怕到了這步,她依然忍著疼,倔強的不發出半點聲音。

「以後還敢掛我電話麼,嗯?」他高大的身軀也跟著湊過來,兩人的身體緊貼著彼此,那種不受控制的心跳再次沖擊著她的內心,葉薇然咬著唇,放在牆壁上的雙手開始試著反抗。

男人見她死命抵抗,眸底閃過一絲暗沉,他把她抵在牆壁上動彈不得,爾後,低下頭,菲薄的唇抵著她的唇,兩人灼熱的氣息在空氣中交錯。

她的味道沒變,清雅醉人,陸景琛不記得有多少天沒感受過了,若不是念在這里是醫院,他非拆了她的骨頭不可。

陸景琛並沒有深吻,薄唇停留在她的唇齒間,聞著她身上自然的體香,語氣霸道,「葉薇然,你最好別考驗我的耐心,不說,我就在這兒吻你。」男人手上的力量加大,葉薇然疼痛之余又有些害怕,怕他真的會不顧場合做出禽獸的事來。

對付她,這一招果然有效。

「不敢了。」她懊惱的吐出三個字,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存在驕傲這回事。

話落,男人驀然松了手,掌心在她線條柔美的臉部輕輕拍了拍,薄唇在她敏感的耳畔吐出一個字,「乖。」

葉薇然眩暈之余,嘴角抽了抽,只感覺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大腦因他的這個字又陷入混沌狀態。

真是個霸道的男人,就這麼一點事,他就計較成這樣,還非得逼著她要一個答案。

小氣!

等葉薇然從這個小插曲中回過神來,醫院的廊道內早已沒了男人的身影,她站在哪兒呼出口氣,明顯還沒從剛才的曖昧中回過神來,呼吸有些不順暢。

沒一會兒,病房的門拉開,從里面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還愣著做什麼,不是來看人的麼?」

葉薇然這才提著包進去,明明很寬敞的病房,有陸景琛在,里面的空氣都帶著壓抑。

此時的陸晚馨窩在陸景琛懷里,葉薇然關好門局促的站在那兒,並沒有往前一步,她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受害者的面部,因而說出的話也欠了考慮,「陸小姐放心,我們公司會給您賠償的。」

葉薇然僅僅以為,陸晚馨只是輕微的皮膚過敏,她問過醫生,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葉小姐好大的派頭,你就是用這種態度來道歉的?還有,我們家,你覺得缺錢麼?」尖酸的語言落在葉薇然耳里,雖不見其人,但從這句話中,她已然知曉陸家小姐什麼樣脾性,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只听陸晚馨繼續道,「葉薇然,我告訴你,別做夢了,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陸景琛听得頭大,他伸手先把妹妹的情緒安撫下來,隨後站起身看了眼門口的女人,沉聲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怎麼處理,晚上等我電話。」

「哥!」陸晚馨不依,這麼好的機會,她哪里能放過葉家姐妹。

陸景琛退開身,葉薇然這才看到陸晚馨臉上的紗布,她猛的一驚,犯起了職業病,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陸晚馨床前,蹲下,伸出手就要檢查她臉上的情況。

「你做什麼?」陸晚馨警惕性的看著她,身子往陸景琛那邊移。

葉薇然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語氣有些無奈,「我想看看陸小姐的病情,也好方便查證。」

「不需要你假惺惺,滾!」陸晚馨情緒激動,手指著門口,顫抖著身子撲進身後的男人懷里。

葉薇然還預備說什麼,視線錯開的瞬間,對上的是男人那雙深邃的眼,她眼里有哀求的意思,陸景琛卻在這個時候垂下眼眸,在妹妹耳畔柔聲說了幾句,陸晚馨的激動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

看樣子,陸家的這位小公主是心里的疾病,暫時性的毀容給她帶來的打擊頗大。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里,他們應該想辦法先穩定陸晚馨的情緒,再來談賠償的事,不管陸家有多少家財萬貫,他們葉氏都應該做出相應的賠償,這是對受害人的補償。

她要不要,那就另當別論了。

「馨兒要休息了,今天的探望到此為止。」對面的男人下了逐客令,眼神清冷的睨向她。

葉薇然抿了抿唇,只能先行離開。

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堅持只會更加刺激陸晚馨。看的出來,陸景琛對這個唯一的妹妹有多在乎,葉氏這次怕是凶多吉少,若是陸晚馨不松口,陸家不知道會怎麼樣。

葉薇然才出病房的門,陸晚馨沉下小臉,模樣委屈,「哥,我不要再看到葉家姐妹,她們不是什麼好人。」

陸景琛拉了把椅子坐下,眼里有涼意滲透出來,「鬧夠了麼,別以為我寵著你就能胡作非為。」

陸晚馨嘟了嘟嘴,被哥哥猜中心思的感覺很不好,只能乖乖的背對著男人躺下。她了解這個哥哥,有些事情不能把他逼得太緊,再怎麼說,陸景琛已經和葉薇然有了那層關系,對于新寵的女人,他多少會手下留情的。

葉家的懲罰不會太夸張,不過,她也舒服了,給葉薇然點教訓也是好的。只可惜了她這張臉,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在醫院折騰一天,哄好妹妹睡下後,陸景琛回到景園已是晚上十一點,他派出去的人經過一天的調查,事情已經有了點線索。產品質量問題確實和雲淺無關,葉薇然就更不可能了,最值得懷疑的是葉氏的生產部出了內奸,可能他妹妹這次真的只是意外,事情湊巧了而已。

既然這里面每個人都是無辜的,他該偏向誰,給陸家交代,必定是要一個替死鬼的。

一個是親妹妹,一個是新寵愛的女人,陸景琛搖了搖頭,這件事處理並不難,關鍵得看看葉薇然的誠意。

洗完澡出來,陸景琛習慣性的去院子外溜達,江澈跟在身後,「二少,老爺子怎麼樣?」

陸景琛抬起頭,浩瀚的天空寂寞的得連一顆星星都沒有,男人唇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死不了。」

江澈听陸景琛這麼說,比他還心急,「看來老爺子身體是不行了,二少,我們得加快進度。」

「你是說,我該結婚了?」陸景琛忽而頓住腳步,俊顏緊繃。

江澈暗自抹了把汗,戰戰兢兢道,「老爺子向來不喜歡別人武逆他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您早點成家的。」

呵呵,怕是別有用心吧,只要他結了婚就會斷了某個念想。

他和陸景凝較量的第一步,就得看看誰先放得下過去。

結婚,也不是不可以,誰說結婚就要過一輩子的?!

翌日,陸景琛是在喧鬧中起床的,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客廳內的不速之客讓他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男人頗為頭疼的走過去,「爸,您怎麼來了?」

他早該想到的,能在景園指手畫腳的人除了陸家人還有誰?

「我不來你打算怎麼辦?」陸裕堇看他下來,朝一旁忙碌的佣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這事是馨兒自己頑皮了,您來的正好,順便把她帶回去。」陸景琛在他對面坐下,眼神是慣有的疏離冷漠。

陸裕堇的手指放在茶幾上輕點,「這事是葉家引起的,以你現在的身份最好不能插手。」說到此,他激動的從沙發內站起身,語氣也重了幾分,「葉家出了這事,我們可以趁機向葉家悔婚,到時候你爺爺還有話說麼,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悔婚?呵,爸,您昏了頭吧。」陸景琛雙腿交疊,口吻淡淡。

「你愛上那個女人了?」陸裕堇瞧著他滿不在乎的樣,氣不打一處來,「陸景琛,你長點腦子,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堅強的後盾,你大伯他們一家已經開始行動了。」

陸景琛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戾氣,太態度依然不溫不火,「這是爺爺的意思,您敢武逆?」

「我說了,借馨兒這件事正好可以向葉家退婚。」陸裕堇急得不行,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心思沉重的兒子。

葉家那樣的小門小戶,怎麼和他們家匹配,老爺子真是老糊涂了。

陸景琛眯起眼,俊逸的臉霎時沉了下去,同樣的站起身,眸光冷冽如冰,「陸先生,您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嗎,馨兒現在還躺在醫院,您不先去看看她,跑到我這里鬧什麼?」陸裕堇的面色猛的一白,陸景琛手指朝自己胸口點了點,繼續道,「我陸景琛想要的東西,不需要靠女人來奪取。」

說完,他徑直朝門外走去。

「景琛,有時候不要太自負,別小看了女人的力量,若是……」

「夠了!」陸景琛驀然轉過身,眼里流露出來的陰鷙差點蟄傷他的眼,「那只不過是您的生存之道,別把同樣的方法用在我身上。」

陸裕堇嘆息,臉上露出少有的沉重。

然而這還不算,陸景琛的後面一句話于他才是重重一擊,「還有,您最好別把注意打到葉家身上,同樣的話告訴你,我的女人,定不會讓她受丁點委屈,你別妄想著去動她。」

「景琛,你今天不听我的,將來肯定會後悔。」陸裕錦沖他低聲嘶吼,這小子竟然連他下一步計劃都知道。

「這些年,我後悔的還少麼?」陸景琛唇角泛出一絲冷笑,「對了,忘了告訴你,若是你想用這種辦法贏,不防去找陸景凝,他一向習慣利用女人上位,你們看上去才像是真正的父子。」

陸裕堇只覺得一口氣沒上來,臉色驟然變得通紅,單手捂住胸口痛罵,「你!混賬!」

站在門外的江澈目睹了父子二人交鋒的整個過程,等陸景琛出來,他看了眼差點倒下去的陸裕堇,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選擇跟上陸景琛的腳步,「二少,老爺他……」

陸景琛連頭也不回,「放心,死不了的,這是他慣有的把戲。」

「您真的決定結婚了?」

陸景琛一個厲眼丟過去,「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我的事也敢打听。」

江澈噤聲,嚇得不敢再試探男人的意思。

結婚可是大事,昨晚他只是有意提醒了一下,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感覺葉大小姐的人品還是不錯的。

這兩天沒去公司,葉薇然的手上的工作暫時由夏寧代勞,林暖夏打電話告訴她這則消息的時候,葉薇然正準備換衣服去醫院解決陸晚馨的事情。

這兩天調查出結果初步判斷,新產品的質量並不是有人故意使壞,而是她們公司生產部確實出了問題。

這事有點棘手。

若是陸家小公主把這則消息暴露出去,那麼他們公司的新產品無疑是死路一條,還很有可能會殃及其他上市的產品,後果不堪設想。出了這麼大的事,葉衛川給她這點懲罰是正常的,但是,葉薇然這會兒心里還是難受得緊,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沉默許久,葉薇然隔著電話才發出嘶啞的聲音,「辦公室呢,她有佔據我的辦公室麼?」

林暖夏簡單說明了下公司的情況,葉薇然線條突出的小臉暗了暗,「那就暫且讓她囂張幾天吧。」

「那我也請假。」

葉薇然嘆了口氣,「暖夏,這個時候若是連你都離開了公司,我還怎麼得到有利的消息?」

林暖夏想想也覺得她的話有道理,可她就是看不慣夏寧小人得志的樣,窩火。

「薇然,我晚上過來看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事情一定會過去的,怎麼說你都是總裁的親生女兒,我想總裁不應該那麼糊涂,你會很快回來坐上屬于你的位置。」

葉薇然心里有暖流劃過,看吧,還是有人真正關心她的。

那麼她就更應該振作起來,拿回屬于她的東西,還有這個項目,她不能遇到一點困難就放棄。

重回的信心並沒有讓葉薇然堅持多久,午後的一通電話徹底粉碎了她的希望。

陸家已經開始行動,並沒有給他們這邊一絲一毫的機會,宏天那邊給了她答復,她和陸景琛的合約到此為止,擊退她所有的堅持。一切重回到起點,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宏天,早會多了一個董事會成員陸裕堇,在眾多高層的商議下,最終決定取消和葉氏的合作。這項會議,陸景琛至始至終坐在那兒,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當初和葉氏簽訂合約的人是他,這些人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他不做聲並不代表認同,而是……呵呵,好久沒踫那女人了。

葉薇然性子太強硬,不用點更強硬的辦法根本不能讓她乖乖服軟,想要吞並,必須來點手段。

下了早會已經臨近中午,下午的時候,陸景琛時不時看看手機,等了一個下午,那個女人竟然連一通質問電話也沒有,不免心浮氣躁。

既然她那麼有本事,不用事事求著他了,就讓她自己去解決好了,他在這兒瞎操什麼心?

江澈進來時,本來是想匯報今天的工作情況,順帶某些陸景琛可能感興趣的消息,可以進門卻看到男人那張陰霾冷厲的臉,嚇得他把手里的東西藏在身後,不敢再拿出來。

陸景琛眼力極好,開口命令,「手里的東西拿過來。」

江澈惶恐的走上前,早知道陸景琛心情不好,他就不該現在把這則消息暴露出來。

是一張前兩天的舊報紙,陸景琛迅速瀏覽了遍,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那江澈在隱藏什麼?男人抬起眼看了眼對面的江澈,他那緊張的樣越發說明這張報紙的內容有貓膩。

陸景琛的視線逐漸往下,最末端的角落處,一張女子的照片吸引他的眼球。

拍攝在晚上,圖片不是特別清晰,照片上的地方采光效果極差,女子的側顏線條柔美,身形修長高挑,她站在江邊的石柱上,從報紙上看,那樣子分明是想輕生。

報紙上的女人猛然在腦海與另一道身影重疊,男人將手里的報紙砸向地面,根本來不及看內容,想也不想的沖出了辦公室。

該死的葉薇然,你傻了麼?靠!她竟然也會有想不通的時候?!

人一著急,通常會忽略正常思維。以陸景琛的做事手段,應該先查證照片上的女人是葉薇然還是葉明娟,顯然,景二爺是被某種力量沖昏了頭了。

江澈把地上的報紙撿起來,苦惱的嘆了口氣。

二少,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報紙上的內容,有人搶了您的風頭,英雄救美呢。他本想借這件事試試陸景琛的意思,沒想到二少會那麼激動,看到葉大小姐輕生會這麼沉不住氣的跑出去。

江澈早在準備匯報之前就確認過了,報紙上的女人是葉薇然無疑,那天在葉家發生了一些事,可這些,景二少都來不及听他說明詳情。

一路飆車到了酒店,陸景琛按了好幾次門鈴沒動靜,男人本就陰郁的面色越發暗沉,他知道葉薇然在里面,剛才他一邊開車一邊查證過,葉薇然今天就沒出去。

「葉薇然,給我開門!」男人火大的踹了一腳房門,不管做何事,他總是這麼理所當然。

在門外吼了好半天,里面還是沒有動靜,陸景琛火大之余使出殺手 ,「葉薇然,你再不開門我就去找前台,蠢女人,難道你不知道這家酒店是我們公司的!」

這一招果然湊效,沒多久,門便開了。

對方對付這樣的女人就該用強硬的制服辦法。

陸景琛心里一陣窩火,用腳關上房門,開口便是,「你怎麼這麼蠢,連救兵都不要?」

這個女人,總是和他對著干!他是瘋了才會怕她受不了重重打擊而想不開。

你看她,像是想不開輕生的人麼?

葉薇然沒理會,開了門之後她便走到沙發內坐了下來,低垂著頭默默不語。這個時候,她任何人都不想見,也不想再用身體去和這個男人做交易。

她安靜的坐在那里,修長有型的長腿交疊著,兩手環胸,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把他完全當成了透明。

陸景琛恨不得揚手給她一掌,看看她腦子里究竟想些什麼。走近後他才發現葉薇然神色不對,眼神空洞無光,堪稱絕美的臉上滿是落寞,像是對所有東西都失去了興趣,看得他一怔。

他從來沒有見過葉薇然這個樣子,習慣了她的不服輸,這會兒神色怏怏的她竟叫人生出些許憐惜的意味。

男人即使有再大的火氣,此時看到她這個樣子氣也消了大半。

陸景琛走過去,眼里有名為柔軟的東西滲出,再聯想到她在江邊孤獨落寞的身影,手掌落在她頭頂,「葉薇然,這麼點困難就把你給打到了,嗯?」

略帶磁性的尾音听在葉薇然耳里沖擊力不小,她抿著唇,喉間有某種酸澀的東西來回滾動,差點溢出眼眶的液體在這樣的情況下,葉薇然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勢必不願在他面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

解約的消息一出,葉薇然總是在心里告誡自己,沒有關系,大不了她不離開葉家就是,可心里還是難過得不行,拼命的想要自己安靜下來,不去想,不去看。

「這樣就放棄了?」陸景琛蹲,抬眼瞧著她發紅的眼眶。

葉薇然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栗著,雙眼發酸,她咬著唇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終于看向男人,言語卻異常犀利,「陸景琛,你若是真有心,還用得著在背後搞這些麼,你不用拿這種方法激我。」

她又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男人的意思,這一次,她絕不會再賣掉自己。

「解約是我父親的意思,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陸景琛在她身旁坐下,手臂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肩膀,覺得這女人有點意思,「我一得到消息就趕過來了,你又不給我開門,想幫也幫不上啊。」

好吧,他確實是有私心的,就是想讓她自己乖乖來找他,可這個女人竟然待在這里發呆,這不像是她的個性啊,難不成還受了別的打擊?

他的話令葉薇然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一動,神情依然做不到放松,「你走吧,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不相信陸景琛有這麼好,要他幫忙怕是要拿等價的東西交換。

「利用完了就趕人,誰教你的?!」男人湊過身去,在她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

切,這還用教麼,混蛋,還反咬一口。

葉薇然把臉別向一邊,想要掙月兌他的束縛,男人卻反手把她按進懷里,到了這個時候,她的態度依然強硬,「你們陸家已經銷毀合約,我們已經不是盟友了。」

徒然間,男人強大的氣息逼近,幾乎在葉薇然防不及防的情況下,陸景琛將她的臉硬扳向了自己,爾後,雙手捧起她的臉吻下了去,來勢洶洶的吻,葉薇然渺小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抗他的迫切。

呼吸突然被奪,葉薇然胸口起伏得厲害,從起先的抗拒變成無聲的承受,僵硬的身子在他懷里漸漸軟了下去,只因她實在沒有力氣和他抗衡。

他的吻似乎有一種魔力,葉薇然大腦仿若被抽去失去原有的意識般,迷茫中,她眯起眼,男人放大動情的容顏近在咫尺,她看了眼,很快迷失在他沉迷的臉色中。

一吻作罷,陸景琛並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食指按壓在她紅腫的唇瓣上,深邃的眸底里倒映出的是她緋紅的容顏,「葉薇然,你給我听好了,我陸景琛要做的,從來不需要經過任何人同意,只要我肯,我們就是盟友。」

「你相信我?」葉薇然揚起臉看他,眼里有震驚。

心里的氣也因為他這句話一掃而空,全然忘了這個男人剛才怎麼欺負她的。

不知是動情還是什麼,葉薇然只覺得內心深處有某種東西流進那里,冰冷的溫度得到緩和,撫慰她煩躁不安的心。

男人的手掌在她腰間懲罰性的捏了一把,反問,「我干嘛不信你?」

本來就不是她的錯,假如他連這點都分不清還用混麼?其實這一刻的陸景琛不知,他的相信對于葉薇然而言是怎樣的重要,她太需要寬慰,更需要信任。

只字片語,句句深入人心,他言語狂傲霸道,但听在人的耳里一點都覺得不討厭。

只是,不對,他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你滾吧,我不想再和你交換。」葉薇然想起這個男人的月復黑,突然沉下臉,直接下了逐客令。

陸景琛瞧著她一副警惕的樣,唇角含笑,「我是真心幫你,你都是我的女人了,這事必定不會委屈你的。」

這是他的承諾,也是他慣有的原則,欺負他的女人就是在打他的臉。

葉薇然本想說誰是你的女人,可男人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菲薄的唇落在她光潔的額前吻了吻,這種親密的動作讓葉薇然狠狠震驚了一把。

留下這句話,陸景琛並沒有更深一步,叮囑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葉薇然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剛才的一切仿若置身于夢境一般,這並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今日的陸景琛太溫柔,竟讓她有種想努力抓住的沖動,葉薇然想,她一定是寂寞太久,越發會胡思亂想了。

多年後,葉薇然每每想到這一次都忍不住感嘆,若是陸景琛在那樣的情況下強了她,或許,她就不會對這個男人動情了。正是因為,他把情感力度把控得太好,溫柔強勢並用,她才忍不住泥足深陷。

葉薇然再次來醫院已是兩天後,門口的守衛已經撤離,她不禁有些納悶。

陸景琛並不在這兒,葉薇然也是專挑這個時候過來的,那個男人在這兒,有些話她不方便說。門才剛剛推開一條縫隙,里面傳來男女混合的嬉笑聲,葉薇然愣了愣,她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透過門縫隙,她看到的是一男一女相對而坐的畫面,女人背面靠在床頭,笑顏如花,男人只露出一個背影,正在賣力的演說什麼,惹得女子捧月復大笑。

經過幾天的調理,陸晚馨的皮膚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葉薇然的視線定格在陸晚馨那張清麗的容顏上,果然是千金大小姐,皮膚女敕得跟什麼似的,恢復的也快。

而陸晚馨臉上的笑,她看得出來,是那種情犢初開的女子才會散發出來的,這個女孩在談戀愛?

「陸小姐,今天有沒有好點?」葉薇然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都有點受不了男人的言語,更何況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干脆推門進去,直接打斷二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這個男人也太能哄了,是個女孩也受不了他長期的甜言蜜語攻擊。

陸晚馨的笑意在看到葉薇然之後僵在臉上,坐在床邊的男子看到有客人來,打了聲招呼便戴著墨鏡離開了。

葉薇然朝男子看了眼,只覺得有些眼熟。

被人打斷的感覺很不好,而且陸晚馨對葉薇然也沒什麼好感,這會兒看到她,渾身都在冒火,「葉薇然,別費勁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對你們公司的起訴。」

葉薇然漂亮的唇瓣抿起,沒了之前的客氣,「一點小事,陸小姐又何必死咬著不放?」

明明已經沒事了,調查結果最終斷定,她們公司化妝品含有某種元素,而陸晚馨的皮膚正好抵抗這種東西,這次出這樣的事純屬巧合罷了。

就連陸景琛也認同了他們公司的這種說法,葉薇然清楚,這次的事件,陸景琛確實幫了她不少忙。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男人沒對她提無理的要求,實在難得。

陸晚馨面露嘲諷,「小事?呵,你勾引我哥哥算是小事麼,那可是你妹妹的未婚夫,葉薇然,你可真夠賤的。」

葉薇然怔住,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純潔如水的小丫頭,一時間竟緩不過氣來。這話無疑戳到了她的痛楚,葉薇然什麼都能忍受,唯一忍受不了別人用這種眼光看她。

連陸晚馨都知道了,那麼陸家其他人呢,也知道她和陸景琛的那層關系麼?

「怎麼,沒話說了吧,別把自己想得多清高,你和那些接近哥哥的女人一樣,都是賤貨。」陸晚馨的話句句帶刺,听在葉薇然的耳里,凌遲處著她的心髒。

即使這樣,葉薇然的面色依然沒有多少變化,仿若習慣了般,她眯起眼看向床上的女人,「我想請問陸小姐,你剛才在做什麼?」

「你還管起我來了?」

葉薇然一步一步走向她,眸底透著犀利,低低的聲線听得陸晚馨頭皮發麻,「你和那個男人談戀愛,你家里人知道麼,你哥哥清楚麼?」

陸晚馨的臉色霎時一變,堅決否認,「我沒有,那,那只是一個朋友。」到底只是一個孩子,三言兩語就出賣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既然是朋友,又何必這麼緊張,陸小姐臉紅什麼?」葉薇然步步緊逼,臉上的寒意令陸晚馨有種害怕的錯覺。

聞言,陸晚馨的臉愈發燒熱了,紅得跟火球似的。這個女人竟然用這件事威脅她,若是被哥哥知道她私下和男明星交往,她就死定了。

葉薇然其實只是打著試探的旗號試試,沒想到會達到預期中的效果,眸光幽然變冷,「我只不過是想告訴陸小姐一個道理,同樣的污蔑用在自己身上,是怎樣的痛苦。」

陸晚馨這才發覺自己上當了,不由得倒抽口氣,視線盯在葉薇然自信滿滿的臉上,那種由內而散發的某種氣質,震懾著她的心,竟有種讓她無力反駁的力量。

果然,就像雲淺說的,葉薇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這次,算她栽了!對葉氏的起訴怕是不能如期進行了,只因,她確實在和那個男明星談戀愛,而陸景琛最反對的便是她和這些外表帥氣的男明星交往,家里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哥哥還幫她瞞著的呢。

這事一旦曝光出去,她不死也得月兌層皮,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最終,她一咬牙答應下來,「行,這事我可以就這麼算了,不過,剛才的事情,你可以保證不說出去麼?」

「陸小姐,我是來探望你的,看到你的病情好轉,恢復當初的美貌所以撤銷對我們葉氏的控訴,我很感激,至于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葉薇然笑著說完,從兜里掏出手機,將她們剛才對話的一段錄音播放出來。

這段話只要被陸景琛听見,以他的精明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麼?

陸晚馨听得心驚膽戰,葉薇然在她憤恨的眼神中按下結束鍵,笑道,「這段錄音先由我保管,我等著陸小姐的好消息。」

老狐狸,這女人和她那個月復黑的哥一個德行,難怪兩人會搞到一塊!

「哼!」陸晚馨不屑的發出一聲冷哼,在心里暗暗發誓,葉薇然,你最好別有把柄栽倒我手上。

從醫院里出來,葉薇然心情大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錄下那段錄音,她其實是想提醒陸景琛,她妹妹被有心人給利用了,沒想到陸晚馨會用言語惡意中傷,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葉薇然,你看吧,連老天都在幫你,你還要泄氣麼?

醫院的另一邊,男人從停車場出來,醫院門口,一道靚麗的身影吸入他深邃的瞳孔,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她唇角漾開,抬頭看向天際,側顏線條柔美,看上去心情不錯。

很好,她又是那個充滿自信的葉薇然了,陸景琛在不遠處睨著她,菲薄的唇也不自覺的跟著勾起。

身後的江澈見某人不動了,尋著男人的眸光看去,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他湊過去故意出聲提醒,「景二少?」

果然,他看到自家少爺抽搐的嘴角,男人不自在的輕咳兩聲,以掩飾自己剛才的尷尬,「咳咳,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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