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歌將紙條在燭火上一閃,片刻就化成了灰燼,今日才第五個日頭,難道煥雲坊那邊已經查出了消息?
鳳淺歌瞧著夜幕已近,將砒霜隱秘的丟棄後便和衣而眠了。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翌日清晨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的秋色,鳳淺歌便早早的收拾好,從後宮門潛了出去,今日是個大喜之日,那便是皇上選妃大典。
鳳淺歌輕車熟路的來到煥雲坊,煥雲坊的小廝早早收到命令,將鳳淺歌一路接進雅座,隨後退出去請子煥了。
鳳淺歌略覺的無聊,縴細的右手輕輕叩打著桌面。
「吱呀——」
「皇後娘娘,子煥這廂有禮了。」
人未到聲先到,隨後才瞧見子煥的身形,鳳淺歌嘴角勾起冷笑。
「子煥掌櫃效率不錯,這才<幾日便將本宮身份調查出來了。」
「娘娘既然信任煥雲坊,信任子煥,那麼將此任務所有關聯之人,當然是調查一遍了。」
「閑話不多說,調查到什麼了?」
子煥面露喜色,絲毫也沒有懼怕眼前之人就是當今的皇後娘娘。
「娘娘,當年鳳家還是丞相府的時候,因為財勢皆大,而且又有鳳家女,未來的國母,老皇帝頗為忌憚,而當今聖上,當年的三皇子,無權無勢,又不受老皇帝喜愛,所以老皇帝召三皇子密謀三日之久,只見三皇子一臉暗黑出了宮,據情報所知,密謀之事極為保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之後鳳家便遭遇了火災,而這把火,就是三皇子親手點的,似乎他不知老皇帝還留有一手,竟派了暗衛將鳳家屠殺了個干干淨淨,三皇子得知後便差了侍衛去救娘娘,事情便是這樣。」
「鳳淺離如何活下來的?」鳳淺歌異常冷靜,開口道。
子煥被鳳淺歌的冷漠出聲嚇了片刻,隨即道︰「鳳少爺當日並未出房門,而鳳大人得知老皇帝對鳳家不利,便早早的趕往鳳少爺所居之地,老皇帝的暗衛也趕到了,鳳大人是以命相博,才換取了僕人救下鳳少爺的時間。」
鳳淺歌呆滯住,難道凌彥自小接觸她,就心懷詭計嗎?
鳳淺歌愣了片刻便一如往常道︰「多謝,不知子煥掌櫃所需酬勞是何?」
「子煥沒有什麼所求,只是想代煥雲坊求娘娘一事。」
「說吧。」
「子煥想讓娘娘做煥雲坊的新主子,煥雲坊日漸衰落,子煥于心不忍。」
鳳淺歌思慮片刻,微微欠了身,「子煥掌櫃,此事本宮無法應下,若有來生,本宮定不推月兌。」
「是子煥痴心妄想了,娘娘不必介懷。」
「子煥掌櫃,可否代本宮傳個信?」
「娘娘請說。」
「給墨白傳信,讓他巳時在皇宮弄出動靜,讓皇上那邊知曉千年寒冰被盜一事,午時將冰棺帶出宮,擋住秀女入宮之路,她們若是讓路,來七星塔便可。這是令牌。」
「是,娘娘。」
「多謝掌櫃的了,作為答謝,為你指條明路,今年科考落榜的第四名,日後他定有作為。」
子煥愣了愣,連忙作揖道︰「多謝皇後娘娘指點。」
鳳淺歌擺了擺手,「子煥掌櫃可有閑時,本宮請你看場戲,也算是萍水之交的答謝了。」
「子煥自當樂意之至,娘娘稍等片刻,在下先將信報交給下人。」
鳳淺歌頷首,不做聲,只望著窗台,果然,父親大人所言是真,皇家之人,都是絕情決義者。
墨白這邊收到了皇後娘娘的令牌,將折子燒毀後,便去通知墨五幾人,著手準備了。
巳時一過,皇宮亂作一亂,皇後娘娘離奇消失,千年寒冰被盜!
此事過于蹊蹺,凌彥昨夜將國庫鑰匙交予鳳淺歌,今日便帶著千年寒冰消失了!
皇宮上下傳著是皇後娘娘帶著千年寒冰出逃了,凌彥惱羞成怒,連下了三道聖旨。
「國都上下誹謗議論皇後娘娘者,斬!」
「千年寒冰被盜一事,誰傳出去半個字,斬!」
「皇後娘娘消失一事,找,給朕去找,誰泄露半個字,斬!」
皇宮上下人人惶恐,子煥這邊自當是收到了情報。
「娘娘,皇上對您可謂是深情一片啊。」
「是啊,情之一物,救人亦可害人。」
「娘娘,子煥這算不算是窩藏逃犯?」
鳳淺歌淡淡笑了笑,「沒辦法,你這兒風景好,國都大路一覽無遺。」
子煥笑了笑,能和皇後娘娘相交,敢如此說話的,想必沒有幾個吧。
「不知娘娘是要請子煥看什麼戲呢?」
鳳淺歌仍舊望著窗外,「你說,紅白事相撞,是紅事讓白事,還是?」
「自古以來,自當是紅事讓白事,死者為大。」
「掌櫃的可敢下一番賭注?」
「娘娘請說,子煥頗感興趣。」
「本宮賭紅事不會讓白事。」
「為何?」
鳳淺歌笑了笑,「本宮挑選的這些秀女,皆是野心極大,任性妄為之輩。」
「娘娘如此雅致,子煥怎能不賭?」
鳳淺歌沒有做聲,子煥這人不失為可交之輩,明事理必有大作為。
凌彥這邊聖旨一下,皇宮之內啞口無言,生怕說錯一個字,腦袋上的東西就要搬家了。
「皇上,秀女們已經備好,午時將進宮。」
「皇後娘娘消失,這選妃大典還想進行下去?」凌彥甩袖怒道。
「皇上,三思啊,選妃大典誤不得。」
「狗東西,朕讓你們去找皇後娘娘,你來跟朕說什麼選妃大典?」
「皇上息怒,奴才知罪,奴才這就差人去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這邊早已將秀女挑選好,想必娘娘也不想皇上因此誤了選妃大典,國都上下那麼多雙眼楮,還請皇上三思。」
凌彥怒火中燒,「滾。」
「是,是,奴才告退。」太監連爬帶滾的離去,再多說一個字,皇上指不定就要將他五馬分尸了,皇後娘娘,您在哪啊,皇上快要發瘋了,您快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