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的月都人 第四十三章 戰爭(六)

作者 ︰ 魂之領主

在本應混亂廝殺的戰場上,有兩個人卻完全沒有被戰場的熱氣所感染閑庭信步一樣的掃視著戰場。

傲然而立于戰場的兩人,完全沒有被任何人打擾。這也許是因為從他們身上的妖氣實在太過不同尋常,哪怕不用特意觀察,也能夠讓月都戰士得到對方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這一結論。

僅憑其存在感就能讓敵人不敢來犯————這份威勢,在妖怪中只有大蛇丸和雷禪能夠擁有。

「你不去挑選敵人嗎?」

看著一旁的雷禪,大蛇丸如此問道。

她那沙啞的鈍重嗓音,不但一點都不難听,反而讓聞者渾身發麻的魅力,還真是叫人奇怪。

當然,這份魅力對雷禪來說大概就跟路旁的一塊石子一樣不值一提吧。

「沒有相稱的對手。」

用仿佛獅子打量老虎的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大蛇丸,雷禪的態度實在很難稱得上是友好。

不過他到底還是回答了大蛇丸,這只是因為在他的眼中,對方是個強者。在生物鏈基本和他處在同一階層的超凡生物。

「喔還真是高要求呢。」

雷禪那傲岸的態度並未叫大蛇丸生氣,對于與高傲相匹配的力量的家伙,她一向很寬容。所以她說出的這意味難明的感嘆,也絕非諷刺,只是在單純的感慨而已。

明明月都人的那幾個頭領,在她的眼中都可算的是「不錯」,尤其是那個一身黑的家伙,更是超乎想象的強大,若無雷禪的話,堪稱這片戰場上絕對力量最強的人————之一,因為大蛇丸自信與其相比也毫不遜色。

但現在,雷禪居然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了「沒有相稱的對手」這種話,這等同于宣告他根本不把這些對手放在眼中這一事實。

這到底是他過于狂妄,還是真有如此實力?

大蛇丸認為是後者。

「那個黑衣服的家伙的確強但是,我能殺死他。這個結果是確定的。」

金色的雙眼流露出一種奇怪的情緒,那是與他的凶煞之氣極不相符,名為失望的情緒。

雷禪很強。

這份強大與生俱來,而且在經歷了無數的戰斗後,變得無人能敵。

對于這位統治了魔界北方的霸者來說,除了不曾和創造魔界的偉大母神交手以外,在魔界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

阿斯蘭特家的當主貝利奧魯、臥修達魯家當主加魯納、托馬家的當主積達,亦或是邪眼天使薩莉埃爾,這些魔界強者們通通都已經敗在了他的拳下。

但雷禪還不滿足,將戰斗當作自己的人生意義的他,還在苛求著新的對手。正因如此,當那個操控著境界的妖怪來到他面前時,他才會欣然同意。

然而現在看來這結果並不讓他滿意。

黑衣男人的確強,但是還不夠強。

比起早已知道結局的戰斗,雷禪想要的是能夠讓他在生死間游走,感覺到恐懼的敵人。只有這樣,當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恐懼,把敵人轟下後,他才能感到無比的快意。

「你在找尋著和你旗鼓相當、甚至比你更強的敵人嗎?原來如此」

蛇瞳中閃過愉悅的光芒,但大蛇丸卻是一副沉重的口吻。

「那麼就祈禱吧。」

「你在耍我嗎?」

听到大蛇丸的話,或者說建議。雷禪英俊的面上第一次浮現出了笑意。

當然,大概不會有人認為這是善意的笑容,因為雷禪雙眼中的凶光只增不減,那是會讓生者膽寒,亡者驚懼的目光。

到底該向誰祈禱呢?一般來說是向神明吧。

可是似雷禪、大蛇丸這類妖魔,就算是神,若是擋在自己的面前也只會毫不猶豫殺過去。這是連遮掩都不需要的事實。

就算是魔界之母也一樣,如果那創生之神擋在自己的道路上,雷禪的選擇也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殺。

會去向無用的神祈求奇跡將臨的不過是廢物,自己想要有而沒有的就用自己的雙手搶奪過來。這不光是二人的想法,更是妖怪們所奉行的原則。

「耍你?我可沒有除了神以外,人們還可以向自己祈禱。」

「但那毫無意義————嗯?!」

「唔!?」

就在二人還欲辯論的時候,他們卻同時身體一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前方。

這不約而同的反應之所以發生,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三個人————三個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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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在瞬息之間達到戰場的飛厲,因為預料之外的情況猛然一愣。

在將須左之男的十拳劍交予依姬後,他們立刻就出發了。並沒有動用澤塔射線傳送裝置,因為只有在以軍團為範圍進行的傳送中,這個裝置才能體現最大的價值。

對于強大個體來說,反倒是在天空中極速翱翔來的更快一些,畢竟光裝置的啟動到正式運作就要三分鐘……而他們到戰場的距離如果全速前進反而只用兩分鐘。

不過戰場畢竟瞬息萬變、哪怕是兩分鐘也有可能發生些什麼足以扭轉戰局的事情。所以對于飛厲他們來說,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快到達。

這難不住飛厲他們。因為豐姬的存在。

連接海與山的程度的能力————用永琳的話來解釋是和量子有著相當關系的能力,可以連接月球與地球、表之月與里之月,而且月球與地上之間、甚至更遠距離之間,均可以瞬間連接起來,自己可以自由往來其間,還可以將別人、將物體進行躍遷、傳送。不光如此,可移動的範圍還非常之大,直接進行大部隊級別的躍遷也沒問題。

雖然算不上直觀的戰斗力,不過豐姬的能力在戰略性而言十分優異。

而這份優異在今日終于發揮了莫大的作用。

————但似乎有些太過優異了。

飛厲沒想到會被直接傳送到敵人面前,還是如此強大的敵人面前。

這就好像剛剛進場的勇士直接遇到了最終的魔王一樣,哪怕飛厲這勇士的實力比起魔王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但對于心理而言還是會讓人受到驚嚇。

「敵人!」

相較于飛厲而言,在反應速度上慢了一拍的依姬,在反應程度上卻要劇烈許多。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敵人,她本能的就要拔劍。

但是從一旁突然按住她右手的手掌,卻制止了她的行動。

「怎麼?!」

依姬詫異的看著飛厲,不明白他為何要制止自己……畢竟面前的是敵人不是嗎?

那充滿這不祥氣息的兩個人形生物,無論怎麼看都絕非善類。

但飛厲也有著自己的考量。

依姬的確很強,不過要和面前的兩個妖怪相比在修煉個一千多年再說吧。若不是這樣的話,憑現在的她去和這兩個家伙作戰和找死沒有分別。

這兩個人————是他自己的敵人。只有他能對付的敵人。

「你們兩個,去支援他人,這兩個交由我對付。」

「哈……?」

對于飛厲這莫名其妙的指令,依姬驚訝的歪著腦袋、發出了一聲代表不解的輕呼。

老實說,她現在的模樣與平時相比倒還真是挺可愛……不過此刻飛厲已經沒有什麼欣賞的時間了。

「依姬、豐姬,這是命令!」

沒有了平日里溫和的微笑,這是飛厲第一次對綿月姐妹用充滿乖戾的口吻說話……也許同樣是最後一次也說不定。

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依姬並沒有在說什麼。只是莊重的沖飛厲點頭示意,然後便轉身離去,加入了四周混亂的戰局。

但豐姬卻沒動。

她仍然正對著飛厲,沒有動身的意思。

這讓飛厲不由把探尋的目光投向了豐姬。

和依姬不同……豐姬已經不是他需要擔心的晚輩了。而且與剛強的妹妹相比、總是顯得十分柔和的豐姬的性格在柔韌性和可塑性老實說更為可觀。

露骨的說的話,就是她在心靈上更為強大。未來姑且不論、現階段而言就是如此。

所以聰慧如她,是不可能做出違抗飛厲的命令的這種事情來的。

而事實上,豐姬並沒有想要違令,她只是想要說一句話,僅此而已。

「祝您武運昌隆。」

她那溫婉的聲音如往常一般無二,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地方。那總是浮現在面上的輕柔微笑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的抿起的嘴角,還有從琥珀色眼眸中滲透而出的難道是名為擔憂的情感嗎?

「……多謝你的祝福。」

僅此一句作為回應,飛厲就目送著豐姬離開了。

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仍然如同往常一樣的平靜。不過,實際上因為豐姬的這句祝福他此刻對于勝利的信心簡直是堅如磐石。

————那麼,接下來就該處理正事了。

冷澈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一男一女,在飛厲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那個褐色皮膚,有著金色蛇瞳的女性先開口說話了。

鈍重的嗓音以女性而言還真是少見,不過不知為何,這個女人在見面的第一眼就讓飛厲打自心底的生出一種隱約的厭惡這應該不僅僅是因為聲音的緣故。

「和美人告別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接下來就是殘酷的時間咯。」

咯咯笑著,大蛇丸修長的十指如綻蓮花般快速結印。

「不過————我覺得咱們還是換個地方為好。因為以這里作為戰場,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過狹小了。」

話音未落,隨著大蛇丸的十指結印,浩瀚無窮的晦暗能量如浪潮般包裹了三人的周圍,頃刻形成了一個空間能量場。

對于大蛇丸來說,既然要打,那就去一塊能夠盡情戰斗的地方————當然,最重要的是只對「自己」有地理的地方。

心念一動,黑色能量場迅速坍縮,連同在內的三人,一起從月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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