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的月都人 第十三章 月上的人們 中

作者 ︰ 魂之領主

源綺羅開口向與自己地位同等的另一位武家當主發問了。

「平氏,汝在說什麼?」

可是,對于地位同等之人來講,她的口氣實在稱不上尊敬。這個少女平日就一副凌然端莊的儀態,此刻的口吻更是像在質問罪人一般。

或許,是自己有些傲慢了吧。綺羅不禁這麼想到。自己的口吻有多麼傲岸,她也有一定自覺。

平清樂絕不是無能之人,這一點綺羅十分清楚。可是,當看到對方的事後,她卻很難認為對方並不是在胡鬧。因為千年的相處應該足夠模清楚一個人的脾性了。所以她很難相信平清樂會在哪一天突然變的正經起來。

「哦啦,源大人也有興趣嗎?放心,我可是在討論正事哦。」

女孩和綺羅的關系絕對算不上友好。可此刻她卻幾乎用一種可以用熱情來形容的態度對待綺羅。這實在讓熟知平氏稟性的綺羅心生警惕。

「可以讓吾听听,是什麼正事嗎?」

綺羅的話語表現出露骨的懷疑。那是對平清樂的質疑。

而平氏就像是沒感覺到一樣。

「在上次議會上,總大將不是說要將月兔警備隊加入正式的軍隊編制嗎?我是在幫這個新軍團想個名字」

「是嗎?听上去似乎沒什麼問題……」

平清樂口中的月兔警備隊改制一事,是在上次議會就被提起的事項。雖然已經可以肯定這是個必然的變動,不過具體步驟還沒有計劃。如此看來,平氏這次似乎並非在胡鬧咯?

……真是難以置信啊。雖然會顯得自己很狹隘,不過綺羅還是想將胸中無法釋懷的荒謬感一吐為快。

但是,僅僅只是討論名字的話,會讓那個朧露出那樣厭惡的神色嗎?

似乎想到了什麼,綺羅的眼神變的銳利起來,她那似乎能將人穿透的視線看向了平清樂,而對方也面不改色的承受了下來。

「等等,汝,想的是什麼名字?」

「純白戰隊,如何,不錯吧?」

「………………」

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是沒听到平清樂所說的每一個字那樣沉默著。

綺羅甚至沒來得及產生任何的怒氣,內心就被緊接著涌上來的驚愕感和無力感完全的佔據了。

這個惡俗,充滿惡趣味的名字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直到現在,綺羅終于明白為何赤心大人會是那麼一種態度。

就在她沉默的空檔,一個低沉的過分,甚至有些像野獸嘶吼的說話聲響了起來。

「我覺得這個名字不怎麼好。」

愚怒羅,這位面相凶惡,只能讓人聯想起暴力的威猛漢子,此刻正咧開大嘴,一臉認真的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一點霸氣也沒有。」

「什麼啊,你這家伙真麻煩。不過既然如此、那我就換一個吧。」

嘴上說著「麻煩」二字,可是從平清樂那尚顯青澀的俏麗臉龐上卻看不出任何麻煩的意思。大概對于她來說、想個類似的名字也不過就是一息之間的事情。

「嗯……超級月兔軍團如何?」

「喔,這個不錯!」

愚怒羅的睜大眼楮,可以說是雙眼放光的贊嘆道。

而與之相對的,如月朧那冰藍的瞳孔中透出不加掩飾的厭惡,輕視。但他也始終沒有說什麼————也許他已經認為與那二人說話是一種無意義的行為了吧。

綿月依姬也是一副不想開口的樣子,而豐姬和赤心則像是看著什麼溫暖人心的景象一樣、嘴角始終掛著微笑。至于鐵軍————他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出在他看來沒有任何樂趣的滑稽劇。

「我就說吧,是個不錯的名字吧。」

洋洋得意的如此說著的平清樂,似乎絲毫沒有感受到四周的氣氛。不,應該說感受到了,但她根本沒有在意吧。

「簡直胡說八道!汝等的品味實在糟糕透頂!」

拍案而起,綺羅咆哮著從座椅上猛然站起。她當然還保留著理智,記得自己是在哪里。不然剛才拍在圓桌上的那一掌、就足以讓這張存在萬年以上的古董桌子徹底報銷了。

「哇哇,真是可怕的一張臉呢。」

看著柳眉倒豎的綺羅,平清樂說出了與真實相去甚遠的謊言。綺羅的怒火只是讓她嘴角的微笑變的壓倒性的目中無人。

「快別露出那種表情,那只會讓你花容受損。」

說著,她的眼眸中閃過了愉快的色彩。

也許,平氏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觀察自己憤怒的樣子————直視著對方的眼楮,綺羅的心中不禁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不過,這種事情根本就無所謂。無論這想法是真實也好,錯覺也罷。都不會影響綺羅的行動。

「收聲!知恥吧平氏!虧吾還以為汝能說出些什麼人來,結果又是這些戲言!」

在義正嚴辭的斥責的同時,她也散發出一種不同尋常的威勢。那是種讓弱者敬仰,惡者退卻,強者贊嘆的威勢。徹徹底底的正道之勢。

可是,平清樂卻坦然的承受著綺羅的氣勢,從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來。

「正直的源氏武者,你的話也未免太過偏頗了。」

似乎根本就未曾將綺羅的怒容放在眼里,平清樂用始終如一的沉著態度反駁著。

「對于我來說,這確實是認真想出來的名字,並且認為這是個合適的名字。你可以不喜歡,但是如此簡單就說這是戲言未免也太讓人傷心了吧。」

言罷,她哀傷的嘆了口氣,面上也浮現出了些許的愁容。

如果再加上她那可愛的相貌,肯定會讓人產生出負罪感吧。但非常遺憾的是,在座的人中會有負罪感的是一個也沒有。

先不提他們對面前的這個女孩知根知底,就是那看似真實的演技也絕對瞞不過去,如果就被那種裝模作樣的嘆氣騙過去,那麼他們也不會在如今的位置上。

「汝……」

根本就是砌詞狡辯。

雖然很想這麼說,但綺羅還是強忍住將後幾個字吞回了肚子里。

縱然清楚平清樂是個怎樣的貨色,可是最起碼,剛才那番話並不存在可以讓人指摘的破綻。

「沒錯,就是這樣,綺羅,我可是出于好心。你可不能因為偏見而讓我背上污名哦。」

看著綺羅慢慢的又因為啞口無言而下來,哪怕是向來老謀深算,詭計多端的平清樂也不由心花怒放起來,能讓這個清廉正直的女武士吃虧在她看來比什麼事情都值得開心。這不光是因為源氏和平氏自古以來關系就不好,更是因為這她和綺羅相性不合的緣故。

不過,這好心情沒能持續超過兩個呼吸。

因為她發現,所有人————除了鐵軍外————都在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那是種混合了好笑還有幸災樂禍這兩種情緒的目光。

更準確的說,是看著她的身後。

難道說————綺羅不是因為無話可說才住嘴的。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平清樂的臉色勃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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