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的月都人 28

作者 ︰ 魂之領主

靠近了。破滅的一擊已經近在咫尺。

魔槍所飛過的地方,出現了深深的溝壑,但卻並沒有飛揚的塵土————那些泥土並沒有四濺飛散,而是如同魔術般的消失了……被槍身所纏繞的負面魔力從根本上消解了。

這一槍的破壞力並不可怕,在地面上炸出一個一百米寬的窟窿大約就是其極限了,而對于全力一擊能夠將半個中型城市也夷為平地的蕾米莉亞來說,這的確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破壞力……縱然那一擊過後她會全身月兌力也一樣。

對于眼前的敵人,蕾米莉亞選擇了更加注重單體殺傷的一擊……也就是說,相對于量,更注重質的一擊,將力量壓縮凝聚,再放出,如果說原本她的力量是榴彈的話,那現在就是穿甲彈。

並且是必中的「穿甲彈」。

早在出手之前,命中就是確定的事情了。正是因=.==為有這一前提,槍才會出手。對于能夠操縱命運的惡魔來說,這是早已知曉的事情。

看著離她越來越遠,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投槍,她對自己的勝利深信不疑。

————而面對越來越近的必殺之槍,博麗巫女則是雙掌合並在胸前,並且閉上了雙眼……就像是在祈禱一般。

「————?!」

博麗靈夢的行為讓蕾米莉亞頓時一驚。

這是在干什麼?

就算是像神明祈禱也來不及了吧……赤色的凶星再有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會貫穿博麗靈夢所在的位置,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又怎可能完成祈禱。

的確不可能。

可蕾米莉亞也發現,對方並非是在祈禱。

平靜、虛無,仿佛與大自然融為了一體,這就是她從博麗靈夢身上感受到的東西,莫說殺氣了,連斗志也沒有,此時此刻,博麗靈夢化身為寧靜的『無』。

什麼也感受不到,若不是憑肉眼還能看到,蕾米莉亞就要以為巫女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也說不定……不,現在,眼前的這個巫女是真實存在的嗎?

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因為答案馬上就可以知道————如果這是個幻象,那蕾米莉亞的神槍就會毫無阻礙的穿過,如果是真實存在的……那博麗巫女又是在干什麼呢?

認命等死了嗎?

簡直笑話奇談!

「————!」

劃破黑暗的豪光從博麗靈夢的拳上綻放而出……那是靈氣凝聚而形成的光輝。

在破滅之槍即將擊中的剎那。

「光之彗星!」

瞬間,博麗靈夢的氣質發生了巨變,就仿佛剛才的寧靜都是錯覺一般,她的雙眼由一片平靜的湖水赫然變成了燃燒著不熄斗志的烈火。

————而這種精神上驟然轉變,亦讓她得到了足以讓人毛骨悚然的爆發。

沖著極速飛來的災厄,她猛然的揮動了右拳。沖霄而起的靈力月兌離了手臂,向著來犯的凶器而去。

由純淨靈氣形成的光之彗星,將黑暗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也將飛來的魔槍阻擋。

四溢的暴風和能量將塵埃卷起,將大地侵蝕,而博麗靈夢的力量就這樣硬生生的與必殺之槍對抗著,保護著主人的生命,並且……挫敗敵人。

————無極震禪,這一招有誰知道?

飛厲從景象殘片中領悟的招式,將其教給了先代的博麗巫女……並且流傳到了這一代的博麗巫女身上。

讓自身的精神進入超然忘我的境界,再由憤怒或是其他的強烈情感去打破這種平靜……這種心態、情緒上的劇烈轉變,就可以讓人發揮出匪夷所思的力量。

听上去似乎很容易,可想要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心靈狀態,並且是在險惡的戰斗之中,難度之高,絕不是听起來的那麼簡單,而年紀輕輕就能施展出『無極震禪』的博麗靈夢,其天賦就還要超過她的先代。

彗星與魔槍的沖突還在僵持著。

雖然緩慢,但卻堅定不移,以誓不罷休的氣勢,魔槍正一點點的穿過由光鑄造的彗星。

————不過也僅此而已。

原本纏繞在槍身上的魔力正變的越來越少,按照這個速度,不等貫穿彗星,魔槍的一擊就會失去力量,變成徹徹底底的強弩之末。

甚至不用很久。

仿佛易碎物的破裂聲響起,猛烈的強光消失了。

「……」

寂靜感染著恢復了黑暗的四周,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就像是被地獄業火灼燒過冒著青煙,被破壞的滿目瘡痍的大地,則顯示出這里曾發生過的激烈交鋒。

「…………」

「…………」

雙方都沒有說話,就像是在比誰能更沉得住氣一樣。

————要是沒有外界因素的話,真不知道這兩個家伙能否這樣一直沉默到天荒地老。

不過已經不得而知了。

皎潔的月光公平的傾灑在了二人的身上,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現的道標一樣……將天幕籠罩的紅霧不知合適出現了一個缺口,剛好能夠將紅魔館籠罩住的缺口。

放著不管的話,大概沒多久就會恢復原樣了吧。恢復到那個血色的世界。

原本包圍住幻想鄉的紅霧不可能突然的出現缺口,清楚這一點的博麗靈夢甚至抬頭看了看天上,除了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的月亮外,她還看到了兩個一閃而逝直沖天際的身影。

一個是八卦小報的記者……另一個,是和紫老太婆不太對付的男人。

完全沒有在意對妖怪賢者的惡意稱呼,還來不及多想的博麗靈夢就被一陣突然涌起的寒氣所打斷了。

「完美的擋下了……不愧是博麗巫女啊。」

平靜的聲音中漏出了些許憤怒和不甘的音色,蕾米莉亞在為自己的必殺被防住而生氣。

正是因為這份怒火,而沒有抬頭的她,並未像靈夢一樣看到向著天際追逐的二人。

而伴隨著憤怒的,更還有驚人的殺意————是惱羞成怒了吧。

自己沒做好事情就生氣,這毫無道理的行為簡直就像小孩子一樣,可一生氣就打算殺人……這種舉動只是讓她陰暗非人的本質更加表露無疑。

「我也沒想到能擋下來,你剛才的一擊真的很強呢。」

像是沒有感受到殺氣一般,從博麗靈夢嘴中說出了不加夸大的贊美之辭。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就是『對軍』和『對人』的區別,雖然破壞力不怎麼樣,但對單體的殺傷絕對是雲泥之別。

「那麼……毫發無傷擋住這一擊的你豈不是更厲害————你是想這麼說吧。」

這麼說著的同時,蕾米莉亞又舉起了自動回到自己手里的神槍。

開戰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等一下!」

但是,博麗靈夢卻抬手示意,讓蕾米莉亞暫停自己的行為。

雖然不想听她的,但好奇心最終還是壓過了怒火,蕾米莉亞覺得听一下她要說什麼也沒什麼不好————作為貴族,就要有接受臣民意見的器量才行。

「你要說什麼?巫女。還沒有分出勝負呢……當然,你要是認輸的話也未嘗不可。」

「我只是想說……你已經累了吧?」

「……那又如何,要說累的話,身為人類的你只會比我更累。」

稍微停頓了一下,蕾米莉亞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的疲倦,並將銳利的視線投向了發問的巫女。

只可惜,面對這刺人的目光,博麗靈夢那張清麗的臉龐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化。

可蕾米莉亞就不相信,以她吸血鬼領主的實力都感到一些疲憊的情況下,身為人類的博麗巫女仍能精神十足。

蕾米莉亞想的沒錯。

「沒錯,我也的確是很累了。」

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劣勢,博麗靈夢是想要干什麼?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我們不妨換一種方式戰斗如何?」

之前她和蕾米莉亞的戰斗,都是原始性的競爭,極耗體力的接近戰……誰更強,誰更快,這樣的比拼。

蕾米莉亞沒有展現出吸血鬼的優雅,反而有著更多的凶悍,而身為巫女的博麗靈夢也沒有使用任何咒術,而是選擇了拳腳相加。

兩個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但種族的劣勢卻無法避免,博麗靈夢的已經相當疲倦,縱然靈力還遠沒有見底,但體力卻已經快所剩無幾了。

可她並不後悔。

神秘在更強大的神秘面前只會被吞噬;雖然她的咒術也相當不俗,但是在蕾米莉亞的『岡格尼爾』面前,無論是怎樣的咒術也都會被切斷吧。

作為寶具來說,那把槍的神秘性已經可以說是最上級的了。

不過,事到如今,也不是沒有獲得勝利的辦法。倒不如說,取勝的辦法,早在一開始就已經被妖怪賢者說出來過。

是時候換一種方式來戰斗了。

「一種無害,輕松,又能分個高下的方式。」

「說的真好听呀,巫女。那麼就這樣吧。我就來陪你玩玩。」

想了一下,覺得沒有任何對自己不利的地方,蕾米莉亞答應了……反正,就算真的是一個陷阱的話,她可也不是那種會乖乖掉進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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