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的月都人 元旦小特輯

作者 ︰ 魂之領主

鬼族是幻想鄉中人類最強的敵人。它們以捕食人類為生,孔武有力,妖力強悍,稱其擁有幻想鄉最強的力量實至名歸。

而星熊勇儀,作為統帥眾鬼之王,她的力量自然亦是無可置疑的。舉手就可以在一眨眼燒毀一整個人類村莊,僅僅只憑著巨大的嗓音就能夠震斷樹木,听上去如此天方夜譚的事情她都能做到。

那麼……本應在地底統御著萬鬼的她,此刻到底又是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的呢?

正在博麗神社幫忙裝飾的星熊勇儀,不禁如此想到。

「怎麼了?鬼王?」

可是,沒有等勇儀多想,一股讓她渾身顫栗的低沉聲音從背後傳來。

在那里,曾經的月之武神正凝視著她。

…………

飛厲有些奇怪的看著眼前的金發女子。那不輸于妖怪賢者的美艷&lt臉龐上此刻卻毫無平時的霸氣,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人似的。

「你的精神今天不太好嗎?」

「怎麼會?你的眼楮出毛病了嗎?」

嗤笑著反問的同時,她隨意的扔掉了本來要掛在博麗神社房檐的裝飾物。

「我只是覺得……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啊?」

「好問題。」

飛厲認真的點了點頭,似乎的確是在為勇儀的問題喝彩一樣。他的反應讓勇儀皺起了眉頭,但他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繼續說了下去。

「博麗神社要舉行新年宴會……既然你也來參加的話,我覺得為這場宴會出點力也沒什麼不應該的。」

「這我也知道啊,不過我覺得還是哪里不對……」

的確,武神的話沒有可以指摘的地方。想要參加宴會的話,那麼為宴會出一點力也是理所應當之事。作為喜歡熱鬧,愛好酒宴的鬼,沒有比勇儀更加能夠天經地義的接受這件事情的妖怪了。

可是,有一個地方不能忽略。

「對了……說到底,是你把我拉來的吧?是你突然說著什麼有酒宴就把我從舊地獄愣生生拉到了地上。」

勇儀紅色的眼楮瞪著飛厲。

但對方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的動搖,從勇儀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被飛厲完美的無視了。

這個從古老時代一直生存至今的月上人,一點也沒有被冒犯的意思。依然用一種寬容溫和的態度回答道。

「你是在怪我多管閑事嗎?或許我是有這個嫌疑吧,不過我是本著酒宴越熱鬧越好才把你找來的,作為鬼的你應該也會認同這個想法才對……還是說,你不想參加這個宴會嗎?」

飛厲的話對于勇儀大概等同于神之鐵錘。根本就不存在討厭宴會的鬼。

「不是啦。只是……」

勇儀少有的躊躇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麼。這不得要領的對話已經讓她煩躁起來。

覺察到了勇儀的焦躁,飛厲終于恍然大悟。

「喔,你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嗎?的確,威風凜凜的鬼王是不應該做這種下人似的事情,那會折損你的威光。」

我應該早點發現的————絲毫不清楚自己搞錯了方向的飛厲如此說道。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飛厲,勇儀發現自己剛才的煩躁愈發的膨脹了。

「這樣好了,你的事情我就幫你做吧。」

「咦?」

不得不說,彎腰撿起剛才被她扔到地上的裝飾品的飛厲,讓她相當驚訝。

「你就先去別的地方隨處逛逛吧……等太陽落山之後在過來吧————到那時,博麗神社的宴會也就開始了。」

現在的天色已接近逢魔之刻,黃昏之時,離太陽落山也沒有多長的時間了。

對勇儀說完這句話後,武神就將注意力轉向了別處。他的目光再也沒有放到勇儀身上……對于他來說,星熊勇儀這個鬼本來就不是需要去特別注意的家伙。星熊勇儀,不是那種值得讓他去密切注意的人。

他對她的友好,他的關心,皆是在視線之內才會存在的。如果不是在這個男人的視線之內的話,星熊勇儀也許和路邊的一顆小石子沒什麼區別。

給我等等————勉強將這句將要月兌口而出的話吞回了肚里。

望著飛厲離去的背影,勇儀臉色陰沉的在神社的庭院中佇立了一會兒,然後便回頭走出了鳥居。

「靈夢,這玩意兒該怎麼辦?」

「那種垃圾拿著是要做什麼?趕緊丟掉啦!」

「垃圾?我覺得這還可以裝飾一下神社來著,讓它多少有點節日氣息。」

「根本用不著啦!趕緊給我扔掉!」

「我覺得這玩意兒多少還可以讓這個破、古舊的神社變得新穎一些。」

「你說什麼?!你剛才絕對是想說破舊吧!」

「啊……不,你听錯了…………」

————不過,听著傳入耳中的平穩男聲,還有暴跳如雷的少女的聲音,這不著調的對話到底還是讓勇儀莫名不爽的心情得到了些緩解。

「哼……還真是悠閑啊。」

說是去別處閑逛……但勇儀並沒有那麼做。她只是坐在了鳥居外的石階上,掏出了自己自帶的酒喝了起來。

雖然她更喜歡熱鬧的酒會,不過偶爾像現在這樣自飲自酌一次也別有一番風情。

可是,今天,甘洌的酒卻失去了往日的滋味。本來在勇儀那挑剔的口味下亦算的上不錯的良酒意外的變的無味起來。

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呢?

……大概是來自于心境的變化吧。

雖然十分不想承認,但每次一見到飛厲,她就會變的奇怪起來,勇儀自己也有這個自覺。

對于這個千年的敵人,鬼沒有什麼惡感。反而有著一種復雜的情緒。哪怕只見過幾次面,也依然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那是勇儀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可以強大到那種程度。

時光回到千年,鬼族的全盛時期。在某個境界妖怪的提議下,為了妖怪的未來。百萬妖怪向著月上發起了侵略的軍勢。

月上人的軍隊裝備之精良先進超乎了妖怪們的想象,然而在數量上卻只有十萬之眾,只有妖怪的十分之一。憑借著數量的優勢,勝利的天平終于漸漸向著妖怪傾斜了。

但也到此為止了。

剩余的數十萬妖怪在一瞬間灰飛煙滅,幸存下來的只有大妖怪從那次恐怖攻擊的余波中幸存了下來。

在妖怪們距離勝利還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將他們打落到失敗深淵的人到底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已經沒有勝利可言了,這一事實當然明白。但最少也要將眼前的敵人殺死,大妖怪們對月之武神發起了毫無風度可言的圍殺。

勇儀也是圍殺飛厲的大妖怪之一。

妖力強橫,已經感覺到自身的界限之牆的勇儀,無疑在大妖怪中也絕不是弱者。可是在早就已經突破界限的飛厲面前,也和小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那次前所未有的圍殺死斗,只要是幸存下來的大妖怪都絕不會忘記,那是一段永遠不會在記憶中褪色的傳奇往事。

也是在那次圍斗中,勇儀第一次明白了「恐懼」為何物。這是那個男人教會她的。

可奇怪的是,對于這個殺害了自己同胞,殺害了自己朋友的家伙。勇儀卻並沒有抱有什麼恨意。

她難道是在憧憬嗎?還是對男人的美麗感到痴迷————對他那名為壓倒性強大的壯美感到痴迷。

「哼,還真像個白痴一樣呢……」

她就如字面意義上嗤笑起自己的愚蠢來。

如此的在意那個男人……簡直就像是自己在暗戀他一樣,這還真是慘不忍睹啊。要是萃香知道了也許會笑掉大牙呢。

想起熟悉的友人,勇儀的心緒不由得也平緩了一些。

但就像是刻意的擾亂她的心情。某個家伙的聲音又出現了。

「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說話的人是飛厲。

他的聲音非常的平靜,甚至無害到了讓勇儀忍不住想要返還一個微笑的程度。

但最後鬼還是忍住了這種下意識就要做出的舉動。

勇儀沒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就已經是一種答復了。

「哎呀呀,雖然我跟你不太熟……」

若無其事的坐在勇儀的旁邊後,他的開場白實在不怎麼漂亮。

「你不用去幫博麗靈夢嗎?」

「嘿,我的速度很快、要幫忙做的都差不多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是等待宴會的開幕了。」

「所以來我這兒消磨時間?」

「並不完全是,我有個問題想搞清楚,這麼說听上去也許很自戀。不過我想問的是……你很在意我嗎?」

听上去的確是自戀到不行的話語,但問題就在于,事實還真的就是如此。

「……是的。」

沉默了半響,勇儀才回答道。

對于從不撒謊的鬼來說,回答實話是必然的選項。然而哪怕是豪爽的星熊勇儀,也不可能毫不在意的說出「我很在意你」這種話。

「為什麼呢?」

這樣問到的飛厲,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溫和。可就是如此溫和的視線,卻似乎能讓所有的秘密無所遁形。

「還是說你還在介意千年前的那場戰爭嗎……我倒不是說讓你一笑而過,不過你的確不太想是會為此而耿耿于懷的人。」

「的確不是。」

就如同飛厲所說的那樣、勇儀確實不是那種會對于戰場上發生的傷痛而耿耿于懷的家伙。在戰場上戰死的確不是件開心的事,但是也並不值得悲傷。最起碼在鬼的觀念里是這麼認為的。

「為什麼會在意你呢?也許是憧憬吧……」

憧憬……真的是這樣嗎?

「是嗎?或許這是我的錯覺,不過,我覺得也許你是在嫉妒,並且自卑。」

飛厲淡然的說出了荒謬至極的話語。

嫉妒、自卑,這兩個詞與爽朗的星熊勇儀相差甚遠,這根本就是污蔑了吧。

但勇儀卻像是茅塞頓開一樣的點了點頭。她沒有任何遭到污蔑的憤怒,而是用和飛厲如出一轍的淡然態度接受了這個說法。

是的、也許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星熊勇儀是在嫉妒他那強大的力量,並為自己的弱小感到自卑。

「————也許就是像你說的那樣,憧憬著最強力量的我,嫉妒著輕易就達到這個境界的你,對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界限的自己感到自卑。」

看著自己沒有握住酒杯的另一只手,勇儀就像是要感受什麼一樣緊握成拳。從握拳的動作中可以感覺到充沛的力量。

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早在月面戰爭之前,便已經在變強之路上遇到了界限之牆的她,仍然沒有能夠突破這個壁壘。誠然,和過去相比勇儀的確是變的更強了。但是卻沒有任何質的飛躍,單純的只是因為時光的積累而變強。

但飛厲,這個家伙卻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突破了那個界限,那個勇儀無法觸及的境界。所以她嫉妒。

很正常不是嗎?

「哼,多虧了你,我才發現這一事實。」

嘆息著咽下了一口酒,她這麼說。

「怎麼?你是要因此而鄙視我嗎?」

听到星熊勇儀那多少帶著幾分自暴自棄的發言,飛厲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奇妙的微笑。

並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非要說的話,反而還帶著幾分認同感。

「我曾經認為自己是個正直的人……但後來我發現自己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正直。」

這一次,飛厲的笑容中多少包含了幾分自嘲……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不難發現其中還有著些許的陰郁。

「我也曾遇到過嫉妒擁有自己所不曾擁有的他人,也曾為自己的弱小而自卑過。然而……」

他開口說道。

「最重要的是,你是否為這些情感而做了些什麼?」

「…………」

看著最後做出總結的飛厲,勇儀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無言的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

「你的口氣還真像是個年長者啊……」

「嗯、我就是個年長者。我的年齡差不多是你的四倍。」

飛厲爽朗的回答道。

他想把手放到勇儀的頭上,卻被她不高興的拍開了。

「喂!你是真把我當小孩子了吧?!我可用不著你安慰。」

「呀,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做出了習慣的行為。」

對于勇儀的咆哮和怒目而視,飛厲也只能苦笑著敷衍。

值得慶幸的是、有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在這個關鍵時刻救了他。

「你們兩個……」

不知何時、因為想要參加新年宴會而來到神社的伊吹萃香,也來到了鳥居。

「……是在聯絡感情嗎?」

看著飛厲和勇儀,她說出了這麼一句讓人大跌眼鏡的話。

「你眼楮出現問題了吧?」

「不,我倒覺得我的眼楮很好使,你們兩個之間的氣氛和以前的僵硬相比變的更融洽了————不,倒不如說以前也只是勇儀在單方面的鬧別扭?」

完全否定了勇儀反問中的意思,萃香說出了讓星熊勇儀不能接受的話語。

其實連飛厲也有點不能接受……鬧別扭這個詞怎麼听怎麼奇怪。

「喂,萃香你這話說的有點問題吧?」

「我覺得你這話說的不太對啊。」

「不,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然後,三個人之間的小小爭論別說宴會開始了,直到宴會結束也都沒有結束。

但無論如何,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實在是可喜可賀。

當然……除了後來三人因為動手而拆了小半個神社,讓靈夢大發雷霆這件事外,一切都很美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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