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點點頭,他明白了秋詞的意思。
「皇上絕不允許宋家與楊家握手言和的,宋公子萬事小心。」秋詞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贈給宋煜一句至理名言。
皇帝扶助宋家,為的就是要與楊家抗衡,若是宋煜膽敢生出與楊家和平共處之類的想法,皇帝第一個就要滅了他。
宋煜微微一笑,「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
秋詞無語,宋煜什麼時候也會調侃人了?
但他這副樣子,至少說明,他是不需要她的擔心了。
「你這麼聰明,若是回京,至少可以幫我出出主意。」宋煜挑起眉梢,看著她又羞又惱的模樣頗有些愉悅。
他的眼角堆滿了笑意,但在秋詞看來,他這是在戲弄她。
「若是論起聰明才智,誰也比不過宋公子。」秋詞抿了抿唇,「宋家幕僚無數,何時能用得上我來出主意。」
她的語氣略帶了一絲不悅。
其實她很少會把情緒表露在外的,能在他面前如此毫無掩飾的暴露自己的情緒,宋煜很高興。
他更願意她能毫無保留的說出心中的真正的想法。
但可惜,現在的他還做不到讓她完全的信任他。
就算只是一丁點的信任,恐怕也很難。
第二天天還沒亮,宋煜就離開竹西了。
他不想秋詞送她,但其實那個時候。秋詞也已經在桃林里練功了,她沒有送他的打算。
過了晌午,她又接到雲銘的來信。
這已經是中秋過後,她接到雲銘第四封信了。
說的也不多,無非就是一些噓寒問暖的話,可是她不回又不行,若是不回,免不得被別人說她張狂或是沒禮貌。
可是如此頻繁的書信來往,她又覺得有些不妥。
想了想,她把雲銘的信扔到了一邊。決定先不管他。等再過一段時間再回,反正這些事也是無關緊要的。
宋煜雖然回了京,可是荊老先生還沒走。
東跨院空了出來,他就順便住了進去。還是每天讓秋詞過去練字。若是一日不去。他就板起臉來訓她。
秋詞是真的怕了他,所以每天都乖乖的寫字,完成他布置的任務。
不僅如此。荊老先生還隔三岔五的追問她的師父何時回來,秋詞每次都很無奈的告訴他,「師父並沒有說過何時回來,所以我也不知道。」
到了九月底,秋氣越來越重,每次出門都得披著件大風氅了。
秋詞到東跨院去練字的時候,瞧見荊老先生仍然是穿著薄薄的夏衫,便差了丫鬟去幫他買了幾套秋裝。
荊老先生收到衣裳的時候,頗有些驚訝。
他都忘了多少年沒有人給他置辦過衣衫了。
他離家多年,沒個固定住所,換季時都是冷到實在受不了了,才記起要去買衣裳的。
沒想到今天秋詞還給他置辦了衣裳,這令他很感動。
「這丫頭還是挺有心的。」他咕噥道,「若是她沒有師父,我也可以收她為徒,傳她衣缽……」
但這念頭只是轉瞬即逝。
這丫頭已經有師父了,那他也只能盡他所能,教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秋詞每天寫字練武,很是勤奮好學,雲銘的那封信,就漸漸被她遺忘了。
而在京里,雲銘卻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沒能等到她的回信。
以往每一次回信都很快,通常是三四日就能收到她的回信,可是這一次,怎麼這麼久?
難道是路上出了什麼狀況?
他去驛站問了這些日子竹西到京城的路況,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可是就是等不到她的信,那會不會是她有什麼事耽擱了?
眼看著天氣轉涼,難道她病了?
她在竹西又不會有什麼要緊的事,如若不是病了,那還會有什麼事呢?
雲銘一想到這個就有些擔心。
她的身體一向很好,能到水潭里游泳,能殺野豬,還能在野外沉著應敵,照理說不應該這麼容易病的。
可是他也听說了,平時若是不生病的人,萬一生起病來,會很難痊愈的。
雲銘的擔心又多了幾分。
那可如何是好?
他要不要去竹西看看她?
可是他為什麼要去呢?他和她非親非故的,她又是那麼粗俗的女人,他去看她做什麼?
罷了罷了,病了就病了吧,反正不****的事。
想是這樣想,第二天雲銘還是去了榮國公府找榮天浩。
他是借口去找幾本書的。
「班公游記我這里沒有。」榮天浩給他找了另外幾本,但是這本《班公游記》他確實沒有,「我記得凌墨喜歡看這一類的書,他或許有。」
賀凌墨確實有。
雲銘是知道他有的,所以才故意來找榮天浩。
以前他就知道賀凌墨很疼秋詞,那時候他很討厭秋詞,處處針對她,賀凌墨就替秋詞出過頭。
那時候他覺得賀凌墨很討厭,和那個粗俗的女人一樣討厭。
可是現在,他卻不再覺得賀凌墨討厭了,反而覺得他這樣做是應當的。
如果賀凌墨不疼那個女人,那他才不會來找他。
賀凌墨听說榮天浩向他借書,當下什麼也沒說,攜了書就往榮國公府來。
到了府上,就見到雲銘也在,他莫名的就有些不高興。
他知道雲銘不喜歡秋詞,所以對他一直都心存芥蒂。
榮天浩和雲銘正坐在書房里喝茶,看到他來了,榮天浩站起來笑道,「是方回想要借《班公游記》,我記起來你應該有,所以就差人問一問。」
賀凌墨書都拿來了,豈還能說沒有的道理,聞得他這樣說,便也撩了袍子在另一面坐下,「虧得你還記得,當初為了這書,我被我爹罰抄了三天的功課。」
賀昌文不喜歡他整天看這些「閑書」,所以一旦抓到,就要罰他抄功課。
雲銘給他推過來一杯茶,「先潤潤嗓子吧。」
賀凌墨接了,心里倒是有點疑惑。
這雲銘今天的態度倒是有點怪怪的,也不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的樣子。
莫不成他真的為了一本書,就對他改變態度了?
當下也只好打著呵呵陪著他們閑聊。
又喝了幾盞茶,雲銘裝作漫不經心的道,「這天氣涼得快,京中很多人家都著了道,我們府里就有不少人病了,寒熱相交,胸脹欲嘔,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他說著這話,又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這是他斟酌再三才說出來的,用自家的人生病了做借口,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吧。
果然榮天浩很是贊同的點頭,「確實是,我們府里也有下人病了。」
雲銘就又問賀凌墨,「你們府中可有人病了的?」
這話有點奇怪,可是這個話題說起來了,這樣也不算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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