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詞 134 秋日

作者 ︰ 雨階

「我把相同的布分成兩種,一邊標價五十兩一匹,另一邊標價三十兩一匹,客人進來了,我就告訴他們,五十兩的全都被人訂下來了,三十兩這一邊,是因為我無意中染多了的,所以賤賣,其實質量款式都是一樣的。」白日曛說道。

「他們若是不相信,可以拿著布一起比對,比對過後,通常都會買下來,畢竟這些布是真的一樣,挑不出絲毫的瑕疵來。」

她說起這些生意經來條條是道。

「人都是貪小便宜的,他們以為他們用更低的價格,買到了好貨,自然就會大力的幫我宣傳,這樣一來,回頭的主顧就更多了,我的布也賣得更多。」

秋詞頻頻頷首。

白日曛確實很有生意頭腦,她懂得抓住人的心理。

那些五十兩一匹的布,她當然是一匹也沒賣出去,因為根本就沒人訂,她賣的全都是三十兩一匹的。

就算後來有人拿她的布與別家綢緞莊的比對,那也沒什麼,因為這布本來就值三十兩一匹。

「再說了,還有一些大主顧也看上一些貴的布,一百兩一匹的布,我這個月也賣出了好幾匹。除掉布的成本,鋪子的開銷,伙計們的月錢,這兩個月我淨賺四千兩。」白日曛洋洋得意。

秋詞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二千兩分紅。

這可真是筆好生意。

她光坐著收錢就好了。

「小姐,荊老先生請你過去。」浣溪進來告訴她。

秋詞很無奈。她們這邊話還沒說完,荊丹就差了人過來「請」她過去練字。

這個老人家還真是一刻都不放過她。

「我知道了。」她只好對浣溪道,「你去告訴他,我馬上就來。」

浣溪應聲是,施禮出去了。

白日曛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先生?他為什麼要請你去練字?」

秋詞苦笑,「這事說來話長,反正就是一個奇怪的老頭,天天抓著我寫字。」

「不去不行嗎?」。白日曛又問。

「我也想不去。」秋詞說道,「可我若是不去。他會哭。」

白日曛瞪大了眼。頗有幾分不可置信。

秋詞給她一個無辜的眼神,「沒辦法,我先過去了。」

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會哭,也因為宋煜站在他那一邊。秋詞看得出來。宋煜很樂意她去練字。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樣子可以監視她。還是因為他想巴結那個荊老先生。

秋日氣爽,荊老先生和宋煜坐在榆樹底下對弈,旁邊放著一張矮小的茶幾。上面煮著茶水。

院子里很安靜,能听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他們一老一少聚精會神的看著面前的棋局,蕭之正站在不遠處,看到秋詞過來,他就遠遠的點頭問好。

秋詞不便打擾,她站到宋煜後面看了好一會,見他們正是廝殺到要緊處,她便想著先到一邊去練字。

「來了。」宋煜卻像是背後長了雙眼楮似的,他頭也沒抬,很是隨意的問了句。

聞言,荊老先生抬了抬頭,他看了秋詞一眼,「你先到那邊去練字。」

他說完這一句話,視線又落到了棋盤之中,再也不理秋詞了。

秋詞笑了笑,應聲是,便乖巧的練字去了。

本來她就是想過去練字的。

一會那個棋痴還得檢查她的字,若是寫得不好,連飯也不能準時吃了。

于是,同一個院落里,一人寫字,兩人對弈,卻是出奇的安靜。

秋日的陽光柔和,光影順著樹梢灑向地面,給整間院子披上一層柔柔的霞光。

樹梢上已有些許黃葉,一陣風吹來,葉子沙沙作響,有些黃葉順著風就飄到了地面。

不遠處的窗簾被風掀起,偶爾還有幾片葉子落到窗台里去。

此情此景,秋詞順手就寫下了兩句詞。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

她寫了一次,覺得寫得不好,又再重新寫了一遍。

而後她仍然是覺得不好,就這兩句詞,她反復的抄寫了十來遍。

宋煜下完棋走過來的時候,她仍然是在寫這兩句詞。

他就跟著念了出來,「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

念完又覺得實在是好詞,越想越有味道,就連荊老先生過來一看,也覺得很有韻味。

「你這女娃子的字不怎麼好,可是寫出來的東西卻是不錯。」荊老先生每次贊她,都要先說一說她的字不好。

秋詞也知道這不是她的功勞,她只不過是佔了一把穿越的便宜,又熟讀過幾首詩詞而已。

她謙虛道,「我都是亂寫的。」

荊老先生就說她,「我說好就是好,哪個亂寫能寫得你這麼好?你倒是找給我看看!」

秋詞被他這麼一說,又有些不好意思。

荊老先生卻不罷休,他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逢是他說好的,那就必然是好的,秋詞太過謙虛,他反倒覺得她虛偽,不老實。

「人確是要謙虛,可是過份的謙虛就變成了虛偽。」他說道,「在作詞方面,你是個天才。」

他毫不掩飾的夸獎,一時間讓秋詞有些無地自容。

但卻又不能再否認了,不然這荊老先生還是得要說她虛偽。

「你不必驕傲,雖然作詞好,可字還是差,你還是得練!」荊老先生又說道。

秋詞只得低聲應了是,又繼續提筆練起字來。

這樣也好,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老先生了。

轉眼又過了幾日,秋詞在荊老先生「魔鬼式」的訓練之下,字已經有了很大的長進。

她內里畢竟住著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若是沒日沒夜的苦練一門功夫,進步還是很神速的。

當然了,荊老先生對她的字仍是不滿意的。

「還是缺點神韻,形似卻無神。」他目光嚴厲的看著秋詞遞交上來的字,撫著長長的白胡須說道。

他這麼苛刻,若真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想必都要被他給折磨死了。

「是。」秋詞卻沒有反對,而是乖巧的繼續坐回去練字。

荊老先生很滿意她的乖巧,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把秋詞教好,等她師父雲游回來了,看到他把秋詞教得這麼好,寫得一手這麼好的字,說不定會更欣賞他的。

他對秋詞那個素未謀面的師父有著非同一般的熱情。

雖然宋煜也很厲害,可他畢竟年輕,也有些狂妄。

荊老先生一心想見秋詞的師父。

人總是這樣的,對于尚未得到的東西充滿了好奇和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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