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詞 64 上山

作者 ︰ 雨階

听說山上發現了一頭野豬,整個莊子的人都出動了,敲鑼打鼓的往山上去。

趙景恆如此愛湊熱鬧的人,怎麼肯放過這個機會?

「快點快點,你磨蹭什麼!」

看到雲銘站在原地不肯動,趙景恆不樂意了,不停的催促他。

雲銘並不想湊這個熱鬧,他甚至不願意上山。

上次被秋詞推進水潭,他直到現在還是心有余悸,那種窒息的感覺,直到現在他還是無法釋懷。

「我有點頭痛……」他吞吞吐吐的說道。

趙景恆很不耐煩,「一個大男人怎麼婆婆媽媽的!」

他又高聲的吩咐毛清初,「去叫上賀秋詞,她一定也很想去的!」

「你怎麼知道她想去。」雲銘一听,不由得月兌口而出。

趙景恆很鄙視的看著他,「我就是W@知道,怎麼著?要不打個賭?」

也是,那女人如此粗俗,打野豬什麼的,好像更適合她。

雲銘搖了搖頭,這個賭,他才不打。

「怎麼?你也知道她會去?」趙景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

雲銘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反正不太痛快。

「不去就算了。」趙景恆說罷也不看他,飛快的出了東跨院。

但雲銘卻听到他最後一句話,「連個娘們也不如!」

雲銘被這句話氣得滿臉通紅,一雙手也在寬袖下緊緊的攥起,他盯著趙景恆的背影看了片刻,果斷的朝他奔了過去。

去便去,有那麼多的人,難道還怕那只野豬不成?

秋詞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頗有點奇怪。

她來了這麼久,只是听說過山上有山雞,卻從來沒有听說過山上有野豬的。

「無緣無故,哪兒就冒出來野豬了?」她對采薇說道。

采薇和平兒每日都陪著她到桃林去逛,從桃林繼續向前,用不了多久,便是莊子外的山頭,連綿不斷的山里頭會有一些小動物,偶爾也會有幾只山雞誤入桃林。

采薇想了一下,說道,「也許是天氣轉暖,那些野豬出來覓食吧。」

倒是有這個可能。

門外趙景恆已經興沖沖的跑了進來,青蘭和浣溪想攔也攔不住。

「快點快點!」隨著他跑進來,門簾掀起了一陣風,清涼的風夾帶著一絲涼意猛的灌進了屋子里。

暮春初夏的天氣,風也是很涼爽的。

「賀秋詞,快點,山上打野豬呢,可好玩了。」趙景恆嚷著,英俊的臉寵因為興奮而帶著幾分亮光。

秋詞看著他,忽而笑了。

「好。」她說著站起身來,「你到外面等我。」

………………………………

莊子外面,王莊頭已經帶領著眾人,拿著鋤頭和柴刀浩浩蕩蕩的往山上去了,還有些婦人和小孩手里拿著銅鑼,也跟在眾人後面往山上走。

「好多年沒見過野豬了。」人群中有一婦人既激動又忐忑的說道,「上一次打野豬時,我們家狗子還沒出生呢。」

「是啊,這一頭野豬肉,可夠我們莊子吃上幾天了。」還有一個年輕點的婦人拉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人很多,很熱鬧。

但沒有人是害怕的,就像是去看戲一般,群情洶涌的人們都想要去看看那野豬是如何被馴服,如何被抓,然後再一起分享勝利的果實。

王莊頭帶領眾人上山,自然就沒有空去管秋詞,再說她來這莊子也是常到處走的,眾人反而都習慣了她的存在。

秋詞這一次上山,帶了采薇和平兒。

青蘭和浣溪被她留在莊子里。

上山也是個體力活,但采薇和平兒練了武,秋詞有意無意中加快了腳步,她們也很快的追了上來,三人漸漸的就跑到了人群的前面。

趙景恆和雲銘見她們跑得飛快,自然也是不甘落後的,就緊緊的跟著她們,身後的小廝們也喘著氣跟上,雖然汗水涔涔,卻是一步也不敢放松。

秋詞很快追上了王莊頭。

「三小姐?」王莊頭看到她皺了皺眉,「三小姐還是先下山吧,山路不太好走。」

秋詞微微一笑,山路不太好走,她不也追了上來麼?

「沒事的,我都走習慣了。」她含笑說道。

王莊頭看她談笑自如,沒有一絲一毫累著了的樣子,也知道這話對她來說就是個敷衍。

再退一步說,她現在已經到了半山腰,再讓她下山,恐怕更不好。

他看了看山腳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前面又還有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那些年輕的臉上洋溢著激動和喜悅,他又覺得沒什麼可怕的。

莊子上的女孩子不都是這樣子的嗎?他們三小姐也常到莊子上走,確是沒什麼好怕的。

王莊頭點了點頭,對秋詞說道,「三小姐要小心些。」然後便不再理會秋詞,而是跑到前頭,與那些年輕的小伙子們一起朝著山上走去。

「嘿 ,打野豬羅!」人群中有人發出歡呼,就像是去參加聚會一般的興奮。

「彭彭彭!!!」鑼鼓發出歡快又清晰的響聲,惹得滿林子的鳥兒撲騰亂飛。

山林里人聲笑聲一片。

采薇和平兒也很興奮,一來是從沒打過野豬,二來是從沒見過這麼歡快的場面,她們覺得很好玩。

秋詞的心卻有些沉甸甸的。

基于前世職業的敏感,她對危險有種敏銳的直覺,她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

但這種不安,她又說不上來。

趙景恆從後面追上來,跑到她旁邊時就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微微喘著氣說道,「你跑得真、真快!」

雲銘追得滿臉汗水,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跟著來了,但看到秋詞卻走得那麼干脆利索的時候,他還是咬了牙一聲不吭。

她都能走,為什麼他就不能?

難道他還比不過她這種粗俗的女人嗎?

「野豬!野豬在那邊!」

前面有人發出一聲驚呼,人群頓時靜了下來。

沒有人提醒,可是,每個人都屏神靜氣,警惕的看著野豬出沒的方向。

秋詞也看到了,就在前方的一個小山坡上,那只野豬藏在一株竹子的後面,竹子微微的晃動著,就像是野豬在輕輕的拱著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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