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妹在電話的那一頭說︰「我……我睡不著……」
白天總是張牙舞爪的海島妹,在夜里沒了囂張,聲音里只剩下脆弱無助。我想是因為和海島妹住一起久了,受到她想到什麼說什麼的影響,我月兌口而出︰「我……也睡不著。」
電話里海島妹沒有說話,我緊接著說︰「挺想見你的。我過來接你出來好不好?」
海島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欲擒故縱欲拒還迎,她總是那麼直接,回答道︰「好。」
開著車高速往海島妹家趕,風刮進車里刮在我的臉上,我冷靜下來。我這是在做什麼?林致遠從來是一個冷靜的,說話前先考慮三秒鐘才開口的人,今晚的我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喜歡上海島妹了嗎?
不,這不太可能。
也許我是喜歡她的,但這種喜歡,僅僅是朋友之間的感情。海島妹就像是小學時的同桌,見了面天天吵架,不見面又想念的兒時伙伴。
我真正愛著的人,或者說我曾經愛過的人,只有心蕊。
我這麼匆匆地趕去見海島妹,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從鼓山下來後,她一聲不吭就搬回家住,是不是馬特知道鼓山發生的事情之後,不希望她再和異性住在一起?
見到海島妹的時候,我明明已經平復了心情,卻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走上前,想把她擁進懷里……幸好最後一刻總算克制住,只是幫她把連帽衫的帽子拉起來遮住她的頭……她似有魔力。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她,想與她有肢體接觸。
知道海島妹並不是因為馬特的原因搬回家住,我還是開心的。海島妹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朋友。我不想失去她。
和海島妹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海島妹說喜歡看探索外太空的記錄片,這一點倒是和我相似,出乎我的意料。但海島妹為了要看紀錄片《太陽的後裔》,聊到一半竟然扔下我就回家了。
我很好奇海島妹會喜歡什麼樣的紀錄片,回來後搜索了《太陽的後裔》……這死丫頭竟然騙我!《太陽的後裔》竟然是一部韓劇!再搜索了一下她說的《來自星星的你》,還是一部韓劇!這海島妹!對著我睜著眼楮說瞎話……什麼?探索外太空?虧她想得出來!
我又好氣又好笑。
原來海島妹喜歡的是宋仲基金秀賢這樣的男人,真沒品位。
我故意買了《發現與探索》的光碟。當著海島妹老爸老媽的面作為禮物送給海島妹。海島妹拆禮物的表情我全都看在眼里,看著她內心幽怨卻不得不假裝高興的表情,我覺得十分開心。
原來捉弄海島妹竟這麼有意思。
她跑步。我跟著她,看著她咬牙努力堅持的樣子,看著她Bra帶子掉出來時的狼狽樣子,都可以讓我的心情愉快一整天。
海島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開會。
最近公司的各種數據都不好看。幾位高管和我討論對策,卻拿不出實際的方案。目前經濟的大環境越來越嚴峻,實體經濟越來越不好做,高管們愁眉不展。然而看著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海島妹」三個字,我的心情莫名就好了。我走到一邊接電話。
我知道高管們會用詫異的眼神看我。他們都知道,我在會議中是從不接電話的,但我已經顧不上他們會怎麼想。
海島妹只是問我晚上想吃什麼。知道家里有一個為你做飯、等你回來吃飯的人,感覺竟會如此溫馨……
放下電話。我笑著對高管們說︰「明天再討論好了,今晚我還有點事……」
回到家和海島妹、子軒一起吃晚飯。再一起去看電影……曾經埋怨過老天對我太苛刻,讓我從小一個人吃飯、穿衣、睡覺……現在,老天爺是在補償我嗎?因為有了海島妹,我突然不再對過去耿耿于懷……
看電影的時候,海島妹買了爆米花,卻把爆米花杯放在我腿上,要吃的時候伸過手來抓一把。海島妹吃得太快,我把爆米花轉移給子軒免得被她都吃光,海島妹電影看得入神,手還在我的腿上模索爆米花……
我的身體瞬間就起了反應!
為了不讓子軒覺察出異樣,我若無其事地繼續看電影。
天知道演了什麼!散場後海島妹和子軒還在討論萊昂納多的演技,我卻什麼都沒听進去……
海島妹似乎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否則她早應該拿此事對我冷嘲熱諷了。
我松了口氣。
海島妹總是愛折騰,又是減肥又是練車又是寫小說。可她又總是五分鐘熱度,如果沒有人監督,就會想偷懶。真讓人看不下去。
可是老媽說︰「她又不是要參加高考的高中生,為什麼要監督她?她能堅持固然好,不能堅持也沒有什麼損失……人生短短幾十年,能任性地生活才幸福啊!你作為她的丈夫,不就是為她創造一個可以任性的環境和條件嗎?她越任性越說明婚姻幸福……」
不知道海島妹向老媽灌輸了什麼,老媽的很多觀念都和過去截然不同。
老媽自從和海島妹認識之後,整個人松弛不少,她不再認為人生就應該不停奮斗不停挑戰自己的上限,現在的老媽,少了一些要求多了一些隨意而安。
老媽的表情和過去相比也柔和不少,以前她太過嚴肅的表情總讓我無法和她長時間交流,現在我和老媽幾乎每天通電話。
和老媽的話題,多是海島妹。
老媽總說喜歡海島妹的笑容。的確,她那麼愛笑,不說話的時候眼楮也是笑的,說話的時候,嘴角先揚起來,連聲音中都帶著笑意,即使是生氣的時候,發脾氣的時候,眼楮也是彎彎的,讓人沒法討厭她……
還有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讓人的眼楮離不開她的小臉,那瞬息萬變的表情讓人看了又看,總是看不厭……
一開始不喜歡她的囂張和聒噪,卻漸漸被她的熱情感染,老媽當然發現了我的變化,她說︰「小遠,你笑得比過去多你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她想說海島妹是個好太太,可我當作沒听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