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無奈的點點頭︰「對，但是從我接觸小凡開始，是八年前，八年啊，抗戰都勝利了，這是一個多麼漫長的時間啊！」
「發生這樣的車禍，馬勇能夠從死神的手里把小凡給這麼硬生生的搶回來，在醫學上，已經是一個奇跡了！」石磊的思緒被回憶帶到了八年前，「那個時候，馬勇是沉默且瘋狂的，他從沒有什麼話，但是只要關系到小凡，就是瘋狂的，就算是沒有希望的時候，他都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不知道挨了他多少個拳頭……」說到這里，石磊也是無奈的苦笑。
連帶著風漠也是扯動了唇角，但是卻是苦笑︰「那個時候，我真的盡力勸他了。」
「只要我說病人危險，或者側面的建議他放棄的話，招呼我的就是拳頭！」石磊對這個的印象好像更深刻，但是馬上就收斂了苦笑，「馬勇的堅持，也讓我知道了一個道理，醫學上（）那些理論上，原則上等等的東西，就是理論，不是實際，如果堅持，什麼奇跡都能夠發生，就在小凡的身上，我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我也佩服馬勇的堅持！」
風漠點頭︰「所以我剛才的問話就是在提醒你，小凡已經創造了那麼多的奇跡，難道這一次……」
石磊這一次果斷的搖頭︰「風漠，不是這一次我不堅持，小凡確實創造了奇跡，可是這八年，她就是一個植物人，連最基本的感覺都沒有。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就算是馬勇照顧的再好，使用的藥物再先進。但是植物人的後遺癥是不可避免的！」石磊知道，馬勇現在也沒有以前的那樣瘋狂了，而風漠更是理智的人。
石磊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夏子珊，開始描述小凡的情況︰「全身的肌肉在兩年前已經開始萎縮，不可逆，現在，更是連喉嚨的肌肉都萎縮了。過不了多長時間，很有可能必須要用呼吸機輔助呼吸了，原本還來能喂食一點點流食的。但是由于肌肉萎縮，這個情況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而首選的並不是一開輸液，而是切開食道。這個手術的危險性。對于小凡來說，是致命的。」
夏子珊握著風漠的手更緊了，風漠也體會到了夏子珊的反應，輕輕的撫模了一下她的頭，一向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潤的笑意︰「子珊，這下你應該知道了小凡跟馬勇的關系了吧。」
夏子珊點點頭︰「小凡好可憐，其實馬勇也是可憐的。」車禍給兩個人帶來的結果，就是這樣的艱難相守啊！
風漠也並不在意石磊就在眼前。輕輕的把夏子珊摟在懷中，沖著石磊說道︰「石磊。其實我個人覺得……」風漠停住了，搖搖頭，「我還是不好評價馬勇的，對了，對于小凡的這個手術，馬勇同意了嗎？」。
石磊搖搖頭︰「他還沒有同意。」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畢竟，這樣的風險，誰敢輕易的回答是或者不是，這個結果有些太沉重了。
「準確的說，他是還沒有想好，他在考慮，但是我想他考慮的結果，應該不單單是手術或者不手術的問題。」
風漠瞪著石磊，有些不可思議。
石磊點點頭︰「是的，現在，馬勇每天跟小凡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以前在她身邊，很多時候是敲電腦的，現在則不一樣了，你應該了解。」
風漠有些驚訝︰「我知道了。」他沉沉的拉著夏子珊，離開了石磊的辦公室。
來到了醫院走廊里的大窗戶跟前，風漠站住不動了，凝神望著窗外。
夏子珊就跟在風漠的身後，看著風漠這樣，她只是靜靜的站著，她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這所有的不舒服，都是來自于小凡跟馬勇的！
媽媽的病倒，曾經給了夏子珊很多的感悟，那些都是極其痛苦的，但是這種感悟，夏子珊確實是實實在在的經歷過的！
夏子珊並沒有回到媽媽的身邊，而是留下來，陪著風漠，她明白，作為好友，風漠此刻也應該是不好受的，她什麼也不能做，就這樣陪著他吧！
猛然之間，風漠突然轉身，拉住了夏子珊︰「子珊，我問你一個問題。」
這樣的情況下，風漠還能問出什麼問題，不過是想要討論馬勇應該怎麼選擇的吧？夏子珊靜靜的點頭。
「如果是你媽媽出現了這種狀況，你會怎麼選擇？」風漠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子珊。
夏子珊愣了一下，跟自己想得有些不一樣。
看著夏子珊有些遲愣，風漠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手︰「呃……，不好意思，不是你媽媽，是……，就是我吧，如果我到了這個情況，要你來拿決定的話，你會怎麼辦？」
「啊？」夏子珊簡直被風漠的這個問題給雷倒了，什麼人會給自己打這個比方啊？就連普通人都會很忌諱的，更何況是堂堂的大總裁？夏子珊張著嘴巴，更是愣住了！
這一下子，倒是讓風漠搖頭笑了︰「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夠迷信的，打個比方怎麼了？」
「呃……，你這個比方，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夏子珊順了口氣，「你不就是想跟我討論馬勇會怎麼想嗎？」。
風漠微笑搖頭，伸手拉起夏子珊朝著醫院後面的草坪里走去，直到兩個人都踩在那柔軟的草坪上的時候，風漠才繼續開口︰「馬勇怎麼選擇，還是讓他自己考慮清楚吧，這一次，我不會給他任何意見，也是時候讓他自己一個人想清楚了。」
「你……，真的是這麼想？」夏子珊有些意外。
風漠點頭︰「是的，不管是什麼主意，都要自己拿，否則，會留下心結的。」
「哦。」夏子珊一邊走著，一邊用腳撥弄著腳邊的小花，同時也消化著風漠的話，其實風漠說過的話，夏子珊都覺得是有價值好好體會一番的，至少那意義挺值得琢磨的。
「那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風漠似乎很是執著，拉著夏子珊的手，停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