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夏光年 43.甜蜜夜晚

作者 ︰ 炸毛鬼

夜晚總是寧靜的,那份安逸,總讓人沉醉其中,不舍打擾。

農家小院的夜空美如畫,深藍的色彩不時添上幾抹烏黑,滿天繁星點綴更是襯得它格外動人。

吃飽喝足後來觀星最是愜意,或許只有郊外的天才能這般自然,以前在雲府時總是為不斷的瑣事煩躁著,從未好好靜下來認真欣賞這般美景。

涼風陣陣,搭配著這閃爍的星空,最是迷醉。

明日便要離開這簡易質樸之地了,鷲國密報再次傳來消息,說是再不能耽擱下去了,催促著陌慕白快些趕回來。其實如果可以,雲織真的很想在這里待上十天半個月,每天過著如農民般輕松快樂的小日子也不錯。

因為明天的啟程,所以陌慕白建議大家早些歇息,然而小院里不大寬敞,籠籠統統也就一張床,兩床被褥。大家自然是讓著讓雲織這唯一的女子睡在床上,竹月和風表明,因常年在外執行任務,只在樹上稍息便可。陌慕白和莫睿笙也同樣表示可以將就。

青黎雖為男孩子,但卻不同于其他四人,功夫高超,于是剩下的一床被子便讓給了他。雲織便讓青黎來床旁邊打個地鋪,青黎也是歡喜著應了下來。

夜晚大家都睡著了,雲織可斷定有些人不過只是淺眠罷了,但或許是認床吧,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這兩天她修養的不錯,身子里的污穢早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床板硬邦邦的,她每翻身一下,便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雖然動靜不大,但四周靜悄悄的卻也格外難听。

青黎偶爾有被吵醒,他總會迷迷糊糊呢喃幾句夢話,但或許是白天做飯太累,今日他睡得格外沉。雲織不禁嚇出些許冷汗,她繃著身子不敢再亂動,直到確定青黎並未醒來她才放松下來,長呼一口氣。

長夜漫漫,雲織覺得時間那麼難熬。她實在不想再躺在這硬邦邦的床板上了,畢竟常年睡慣了府里頭的軟被,頭次遇上這難纏的板子,她覺得磕得自己骨頭都酸疼酸疼的。

她覺得,去外邊走走不如更好些。

只見雲織小心翼翼地壓著床板,緩緩起身,地上挺涼的,她此刻散著長發,然後慢慢繞過青黎,去拿放置在一旁的外衣和鞋子。

穿戴還算整齊後,她屏住呼吸生怕吵醒青黎,然後開始躡手躡腳邁向大門,眼看就要成功,她不禁有些竊喜。

「二少爺!」突然!她身後傳來青黎的喊叫聲。她立刻停下了腳步,身子繃得緊緊的,被發現了?!

嘶!可惡!她背後都有些濕了,緊張得直流汗,正當打算轉回去解釋的時候。

就听青黎接著說道︰「……不要挑食啊!……」

嘎……嘎……嘎……,雲織頓時覺得頭頂烏鴉飛過,她忍不住三條黑線下來。

什麼嘛,原來只是在說夢話啊!嚇死我了好不好!臭青黎!哼!

雲織暗自呼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壓壓驚,雖然還是轉過頭給他一個白眼,但心里還是樂滋滋的,果然青黎就是這麼關心我,咩哈哈哈哈~~~

算了算了,這次便不和你計較了。

雲織瞧著他連睡相都如此乖巧,不禁捂住嘴偷笑著。

哈哈,已經來到門檻了,跨出去便是屬于我的世界了!不再看著青黎,雲織轉過頭,剛想走出去。

猛地!眼前就出現一個全白的臉蛋,眼楮黑洞洞的,就那麼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貼著自己,離的很近,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哇!!!!!!!!鬼啊!!!!雲織正打算大喊出聲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恐懼。

她剛張大嘴巴,便被那可怖的東西用手捂住了嘴巴。

雲織哪里反應的過來,聲音被生生掐斷在喉嚨中,或許是出于本能,她馬上去掰捂住她的手,此刻她眼楮睜的大大的,眼里深處滿是恐懼!

誒?!不對啊?!鬼怎麼可能……奇怪,她不再去掰那只手,反而模了起來,發現……!!有溫度啊喂!!

鬼會有體溫嗎?!!!

顯然沒有,所以,眼前的……是個人啊!!

可惡!!被耍了,雲織一瞬之間反應過來,她不再恐懼,轉變而成的是有些憤怒!

哪個小賊深更半夜敢欺辱姑女乃女乃我?!!

她還在憤憤地想著,就看見這臭家伙開口了,卻是自己這幾天最為熟悉的聲音︰「噓,別出聲,是我!」!!!哈?!莫睿笙?!!

原來是這個家伙,雲織定楮一看,哪來的什麼白臉蛋,根本只是莫睿笙臉上的面具罷了,就連眼楮的黑窟窿,也只不過是光線問題造成的錯覺而已。

你你你你!!大半夜出其不意嚇死人?!!心髒病都要被嚇出來了!!!不懲治一下你真是對不起姑女乃女乃的心髒啊!

莫睿笙見雲織平靜了下來,這才繼續小聲地說道︰「你別出聲啊,我放手咯。」雲織異常平靜,她配合著點了點頭。

于是莫睿笙慢慢把手放開,雲織的嘴巴也感覺不再被禁錮著。瞬間她得到了放松,眼底快速滑過一抹狡黠,莫睿笙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雲織的小算盤,雲織卻已經是眼疾手快。

對準莫睿笙打算伸回去的手便是狠狠抓住,只不過她抓住的卻是最為修長的無名指,莫睿笙剛想問干嘛的時候,就見雲織已經微勾嘴角,抓住他的無名指將其向後仰,狠狠一掰,那種十指連心的劇烈疼痛感隨即如游蛇閃電一般直襲莫睿笙的大腦。

他立刻本能的倒吸一口氣,嘶!這丫頭干什麼?!!

他不像陌慕白一樣遇到疼痛大喊大叫,他只是隱忍著不吭聲,但是他眼楮睜大看向雲織,眼中滿是疑惑和痛楚。

哼哼!雲織頓時覺得心情爽快,傻了吧你?誰讓你嚇我來著,切!

莫睿笙瞧著雲織笑得跟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樣,好像是詭計得逞那般的得意洋洋,他隨即反應過來。

他,被,耍,了!

雲織雖然看不見他的面部表情,但瞧見他緊抿著的薄唇,便可看出他此刻疼痛交加。

……見懲罰的也差不多了,再掰下去,估計他這修長的手指骨可便要斷了,那豈不是可惜了?

雲織這才慢慢松開,莫睿笙的手指已得到救贖,立馬就抽了回去,將它放于身後,就算沒去看,自己也感覺得到,那手指頭估計不修養一陣子是無法動彈了。

這便是傳說中的「最毒婦人心」嗎?怪不得先人總是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還未嫁做人婦便這便調皮,倘若以後……莫睿笙一想起來頓時便抖了抖身子。

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降得住他莫睿笙的人,那邊是眼前這丫頭了,此後,莫睿笙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怕這雲織。

手指的疼痛緩解了一點而已,莫睿笙便迫不及待開口︰「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

「你還說?好端端我又怎會傷你?還不是你啊,大半夜不睡覺,帶個面具飄來飄去,你裝鬼給誰看啊!!」雲織帥給他一個白眼。

听了她的理由,莫睿笙卻不覺得生氣,只是覺得有趣,他忍不住撲哧一笑︰「噗,哈哈,原來你怕鬼啊?」

「你!你,笑什麼笑,什麼我怕鬼啊,是你裝的太像鬼了!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到好不好,你說我怕鬼,該不會是拐著彎罵我不是人吧?!」她斜著眼楮用鄙夷的眼神看向他。

「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丫頭,干嘛好端端又扭曲我的話?」莫睿笙這次退離他幾步,讓雲織離開了屋子里。

雲織緊了緊外衣,說︰「我大晚上睡不著出來散散步,你倒好,來嚇唬我,我能不氣嗎?」。

「行了,別計較這些了,算我的錯還不行?」莫睿笙只好遷就著她。

「得了得了,我雲織又豈是這等小肚雞腸之輩?別搞得我逼你道歉一樣,那多沒意思。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散步!散步懂不懂?我要緩解我的失眠。」雲織一邊說著一邊推開莫睿笙,自顧自走向柵欄門處。

莫睿笙也說不過她,便跟著她,慢慢走在後面。他低著頭,說︰「雲織,既然睡不著,不如看星星吧,郊外的星星很漂亮,不信你抬頭看看。」

雲織乖乖抬頭,見他說的果然屬實,天上繁星點綴,猶如一顆顆寶石般璀璨奪目,串掛在一起猶如美麗的珠簾,讓雲織心中充滿了喜悅,她素顏朝天,面帶微笑說道︰「幸好失眠了,不然豈非要錯過這等美景?」

「是啊,我也覺得不錯,我每回在外邊,總喜歡棲息于樹上,那樣總能看見最美的天空,不知不覺就會睡著,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

莫睿笙干脆蹲下來仰望天空,他側臉的輪廓在夜空的照耀下尤為好看,配上亮白的面具,顯得那麼清冷,又孤獨。

雲織覺得,自己真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的過去和現在,對他一無所知,可是心不知所起,她卻有種情竇初開的錯覺,她有種想法,她渴望了解他,走近他……

雲織漸漸靠近他,配合著蹲在他旁邊,和他一起觀星,听他說話,那迷人的聲線,總能讓人不自主的安靜下來。

雲織問他︰「你怎麼知道,剛剛我起身?」

莫睿笙慢慢轉過來,對著她,笑說︰「因為,這方圓百里的動靜都逃不過我的掌握,你在震動床板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我猜測著你大概是睡不著,就想去看看,結果越走越近,你發出的聲音就越大。」

「怎麼可能?!我那麼小心?!你就別吹牛了吧還方圓百里!我家的狗狗耳朵都能那麼靈。」雲織明顯不信,出言諷刺道。

莫睿笙坐了過去,趁她不備,狠狠彈了一下雲織的腦門,「哎喲!你干嘛?!」。

「叫你再嘴巴欠,敢跟我莫睿笙如此講話的你可是第一個,給你點小懲罰不應該嗎?」。莫睿笙理直氣壯地說著。

「那我以後豈不是不敢跟你說話了?」雲織捂著腦門嘟了嘟嘴。

莫睿笙嘆了口氣,「你這丫頭,得理不饒人,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啊。」

雲織此刻心跳的有些快,她不禁扭頭小聲地說︰「誰管你啊……」

莫睿笙也懶得再跟她斗嘴,他至始至終洋溢著笑,眼里是寵溺的光。

兩人不再你一句我一句,只是靜悄悄的,氣氛尷尬極了,雲織想說話,卻找不到話題,聲音生生噎住在喉嚨中。

莫睿笙不願就這樣無話可說,時間過得很快,他怕天亮後就再難有機會能偶爾與雲織獨處了,「雲織,你知道嗎,每當看見星空,就總讓人覺得心中充滿力量。」

「嗯。」雲織小聲地答應著。

莫睿笙輕勾嘴角,接著說︰「煩躁的時候,我總愛一個人望著夜空看星星。不過今日,你能和我一起看,我覺得,挺好。」

「嗯。」

「雲織,我發現,自己對你有一絲……不知名的情愫在里頭,我不知道你,偶爾的時候,會不會有這種感覺。我不強求,只要一瞬間也好……」

卻再無人回應他,他突然轉頭,卻見雲織慢慢倒下,睡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楮緊閉著,長長的睫毛襯托出可愛的睡顏。

她,沒听到嗎?算了……這樣也好,萬一她拒絕,自己豈不會更難堪。

莫睿笙將她安置在肩膀上,輕輕對她說︰「晚安,丫頭。」看著她清秀可人的臉龐,莫睿笙有種沖動,他慢慢靠近,親吻了她的額頭。

這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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