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青春物語果然很有問題 01.那一天,人類回想起對開學的恐懼

作者 ︰ 無視苦痛笑著

自那晚上以來,已經過了五六日。

期間有忍野又打來電話,叫李念過去他那邊見上一面,說是有些事情還要交付。

見面的地點定在以前與奇洛金卡達三人組初見時候的廢棄大樓。

幾乎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看到了以同樣的姿態端坐在堆積的課桌上的大叔。

他仍舊一副夏威夷衫短褲木屐的打扮,輕浮又邋遢,朝著走進房間的李念哈哈哈的笑。說著精神真好啊是不是發生什麼好事了之類打趣的話。

不加理會,掃視房間的李念,沒有看見奇洛金卡達三人的身影,卻在陰影里發現了一個蜷縮著的幼小身體。

金色的艷麗長發和瓷女圭女圭般精致的容顏。

這兩個特質共存著,首先聯想到的是那只鬼,將這個與那個的名字聯系起來的瞬間,自己反而覺得是不是看錯了。

露出驚訝表情的時候,仿佛看透了他心中訝異的忍野,回答他。

「是你說過無論被剝奪了多少的東西,封印到哪個地步,都會把她當成那個女人,視她為潛在的威脅,那就隨你喜歡的來解釋吧,如你所見的,那就是Heartunderblade,雖說在我看來只是剩下的殘渣罷了,這個狀態不應該能繼承這個名字。

得以從忍野的嘴里得到確認,才能確定了這幼女是Heartunderblade本人,李念也沒想到以忍野的方法加以削弱之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氣息變得相當微弱,若不是以目視確認,幾乎感覺不到其存在——她就是虛弱到這種程度,感覺不到絲毫的威脅,對李念來說,要殺死現在的她,不比捏死一只螞蟻困難多少。

李念走進來的時候,她也沒有抬起頭,埋首在膝蓋里面。

沒有一點生氣和活力,雖然活著,卻像是死了,這個身姿與那日所見的絕望眼神聯系起來,又顯得理所當然。

「……是這樣啊。」

李念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被剝奪了名字,力量,榮譽,過去,喪失掉自我決定的能力,成為沒有阿良良木歷血液就在難以活下去的附庸,對于過去站在非人頂點的這家伙來說,實在是莫大的侮辱。

所謂死去還難受的懲罰。

但那是阿良良木歷所祈求的,李念也做了放手不管的決定,在此不會說什麼,更不會憐憫她。

「……倒是阿良良木歷本人呢?」

「他每天下午都會過來。」

「不應該把這家伙帶在身邊嗎?」。

「哪有那麼簡單能和好啊,對阿良良木小哥來說,還需要再努力一段時間才行。這以前只好由我代勞著看護了。」

「……」

確實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原諒啊。

不過,如今阿良良木歷和Heartunderblade之間的主僕關系已然翻轉,後者沒有反抗前者的力量,李念覺得按理來說,即使是以強制的手段貫徹也要由阿良良木歷自己來看護才行,

張了張嘴。

「……還是算了。」

沒有說出這個提案。

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很復雜,大概輪不到他來多加置喙。

從Heartunderblade身上收回視線,回望忍野。

「你說有什麼事情要交付。」

「首先,教會那邊,已經撤回了對Heartunderblade通緝,要告訴你這個。」

「……」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Heartunderblade變成這個樣子,他們也沒有再窮追不舍的理由,因為他們那邊就是這麼個制度。」

「即使這家伙仍舊是潛在的威脅?」

「這種程度是可以接受的,Heartunderblade這種不死種,理想的情況能封印就好。」

「這樣啊……」

「另一個原因在于,這是你的選擇,不殺死Heartunderblade,而是將其封印,作為本地駐守神明的你做出了這個判斷。同時你也說過將看護這個封印,即監視作為封印本體的阿良良木歷的責任主動攬在了身上,這種狀況下,教會也就不會追究到底——這是奇洛金卡達做的判斷,是他以紅衣主教的權限撤回了教會內部的通緝。」

「……德拉曼茲路基似乎有把話帶到的樣子。」

「就是這樣,這次的事件徹底收尾,對你的委托也可以算作達成了。」

李念挑了挑眉毛。

「你還記得是你自己下的委托啊?」

「我還記得要給你工資呢。」

「……啊?」

「是給你的委托,當然要在完成的時候給出酬金吧?等價交換是原則。」

李念皺起眉頭。

「我不需要,這是還你的人情。」

「你答應這個委托的那一刻起,這個人情就已經還了,報酬是另一碼事,還是要給的,如果你還無法接受,就當做是大叔我對自己任性妄為的那些作為所做的補償吧。」

「這……」

「嘛,畢竟有一千萬之多吶。」

忍野壞笑著。

「就是把阿良良木歷欠的那一千萬全部給你了。」

李念嘖的咂舌

「……仔細一想那小子根本沒有償還的能力吧,好一張毫無意義的空頭支票,你丫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對吧?」

「哎呀呀,大叔我也是兩袖清風的人哦,你看我這樣子,要給出贖金也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了。」

「嫌麻煩丟給我了才對……」

就這樣阿良良木歷欠了忍野的一千萬轉移到了李念的頭上。

「這下子,恐怕阿良良木小哥在你面前一生都抬不起頭來了吧。」

「看他當不當真了。」

「他是會當真的性格哦,雖然是空頭支票,大概也會逐步兌現的。」

「听起來像是要這高中生向我上交全部的零用錢的感覺,我是哪里來的惡黨啊?唉……」

李念不耐的嘆氣。

想想就覺得超麻煩,只會覺得困擾而已。

「嘛嘛,等到阿良良木君參加工作的時候還就不是零用錢的等級了,抱著這種長遠的想法接受吧。」

「接受個屁啊。」

然後真的要被坐實討債人先生的稱呼了嗎?確實感覺上那個叫羽川的孩子和阿良良木歷會是一對。

十年以後作為一千萬的債主而被這對夫妻以哀怨的眼神看著——嗚哇……畫面感好強啊。

李念揉捏著眉頭,喃喃著。

「嘛,也好,這小子是喜歡亂來的人,我也多了個壓制他的口實。」

「我也這麼覺得,做出了要與那邊的家伙共同生活下去這個決定的瞬間開始,阿良良木小哥就和這邊的世界月兌不開干系了,之後會給你添各種各樣的麻煩吧。」

「你這甩手掌櫃當的真好。」

「這是你的工作內容。」

「我知道……說了要好好看管這家伙,自然不會放著不管。」

「大體上要說的就是這些了,要補充的只有最後一點。」

「什麼?」

「除了阿良良木歷之外,還請務必注意一下班長小姐。」

「……」

「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是比阿良良木歷更加不安定的類型,你懂的吧?」

「啊,我明白。」

那個女孩是異常的。

「就是這樣。」

已經交代清楚的忍野繼續說道。

「于是在我離開之後,各種事情都拜托你多加關照了。」

「要離開嗎?」。

「那是當然的吧?」

「這麼著急?」

「不不,當然還會再呆上一陣子,大概會等到這兩人和好吧,在那之前會好好的看管著Heartunderblade的殘渣的。」

忍野一遍說著,一遍看向縮在牆角的幼女。

李念也看過去,低聲道。

「那可不容樂觀,這個條件的話說不定你一生都走不掉了。」

「不不不,別這麼想啊,這種狀況下肯定要下決定才行,嗯……我是說那邊的小姐。」

忍野緩緩的,意有所指的說。

「畢竟小孩子和家人鬧別扭也要有個限度嘛、」

幼女對此毫無反應。

所以才說不容樂觀。

忍野無奈的對李念苦笑一下。

「雖然這麼說,但我也有點沒把握,你說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別太多插手阿良良木歷的事。」

「我知道,人終究只能自己救自己……我要說的是也就這些了,辛苦你跑來一趟。」

「對于前路多難這件事我已經深刻的理解到了,那麼,我走了。」

忍野交代完了,李念也沒有再停留的理由,轉身要走。

忍野眯著眼楮看著他背影,突然說道。

「你是不是還有要找那邊的殘渣說的事情?」

李念頭也不回的回答。

「現在說也沒用。」

現在是不可能從Heartunderblade手里借到心渡的。

他從忍野那里離開,之後也沒再發生什麼別的麻煩的事情。

以那種半吊子的形式結束,Heartunderblade退治一事也算是得以落幕,忍野說委托達成,也意味著李念手頭的工作也完成了,他當然清閑下來。

露米婭似乎對那晚上沒有阻止八雲紫的事情心懷愧疚,李念義正言辭的申明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之後,反問她是否怨恨自己砍了八雲紫的事情,被苦笑著說是其自作自受,只感謝李念留她一命,李念也知道她不是在說假話,再多說幾句也就把她安撫下來。

再問及她是否察覺到司波達也的時候,一臉茫然的看著李念,一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表情,明顯那晚並沒有察覺到司波達也拿槍指著她後背這件事,李念也沒再多說。

司波達也那邊之後也沒有找到李念問些什麼,他不問,李念還懶得說明,走在路上和那兄妹打了照面,互相之間當做什麼沒發生過一樣,平常的打著招呼。

值得一提的是,黃泉和神樂似乎突然被本家召集,回去老家了,想問黃泉的事情一時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消息。

李舜生那一家則是很久沒有動靜了,家主的本人是殺手,那女孩是協力者,明顯是干髒活的組合,什麼時候消失都不奇怪,這里恐怕只是暫時的落腳點,也許以後都不會再見。

倒是剩下的兩家鄰居有過來走動。

因此認識了比企谷家的雙親,他們回送伴手禮,說想認識一下李念的「叔叔」,用隱晦的憐憫眼神看著李念,看來比企谷小町應該說出李念「父母雙亡」的事情了,李念說叔叔出差很久不會回來,這兩位目光中憐憫就更深了,很真心的說什麼你這孩子真可憐,有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們之類的話,交代完才離開,看來都是好人。

也見過了衛宮士郎和伊莉雅的父母,確實如衛宮士郎說的那樣,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外國人,一個看起來是溫厚的大叔,一個是白發的溫婉美人。

看起來是其樂融融的普通家庭。

但這兩位身上就有問題了,雖然藏得很隱晦,但近距離下李念還是察覺到這兩人身上的微弱「靈波」,明顯也是這邊世界的人。

本來以為會是普通的一家子……

李念對此多少有些失望。

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

那麼日常的相處就沒有關系,這麼一想也就無所謂了。

生活就這樣平靜下來。

每天一覺睡到自然醒,日常的買菜做菜,鍛煉修行,和權能的深入研究這些自不用說,沒事就在家里看看電視,上上網,偶爾會外出四處散步,補充了各種些許家具,買了各種各樣的主機和相關游戲,也買了很多方面的書籍在看,還算是有事情做,一時間生活也算是緊致充實。

渾然不覺自己忘了什麼。

直到有天上午,電話鈴響起來。

李念接通電話。

「哪位?」

「你好,我是私立總武高等學校2年F組的班主任,平冢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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