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盡笙歌 秦王政十年牛

作者 ︰ 秦墨卿

一進永安宮,蒙恬和王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模不著頭腦,不知道嬴政單獨見他們有何用意,于是便一齊拱手問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嬴政轉身坐在案幾旁,看見兩人如此這般不禁失笑,忙說道︰「你二人不必緊張,今日寡人只是想找你二人說說閑話罷了,過來,坐吧。」

蒙恬和王賁听嬴政這麼一說,收了手,走到案幾旁端端正正的落了座。

三人圍坐一圈,良久,嬴政才開口淡淡的說道︰「蒙恬,近日扶蘇如何?」

「回陛下,公子近日一切安好,無論是武藝還是詩書都有不小的長進。」蒙恬回道。

嬴政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已經四月了吧?轉眼已經過了大半年了,原來還不滿一年啊•••」嬴政說著說著竟不自覺的嘆了口氣,那語氣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蒙恬看了眼王賁,二人都心知肚明,何嘗不知嬴政指得是什麼•••

此時蒙恬輕聲說道︰「陛下放心,公子天資聰穎,又宅心仁厚,將來必定是國之棟梁。」

「扶蘇這孩子天性仁慈,有些優柔寡斷,這正是寡人擔心之處啊,一國之君,若不能殺伐果決,將來必為魚肉。」嬴政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知陛下對蒙恬有何吩咐?」蒙恬听了嬴政的話也點點頭,拱手說道。

「蒙恬,扶蘇如今也不再是小孩子,若有機會,務必要讓他見識見識生死之事,也好磨礪一下心性。」嬴政說道。

「諾,蒙恬記下了。」

「蒙恬,還有一事•••」嬴政說著說著突然停下。

「陛下,何事?」

「•••明日你將扶蘇帶進宮來吧,寡人也想見見那孩子了。」嬴政的聲音不大,語氣里卻透著一股慈愛。

「諾,蒙恬知道了。」蒙恬看著嬴政臉上少有的柔和,淡淡的笑了,輕聲應道。

「王賁,听說苒熙昨日誕下一個男孩,可還好啊?」嬴政轉過頭笑呵呵的問道王賁。

「謝陛下惦念,一切安好。」王賁笑著說道,臉上掛著初為人父的喜悅和激動。

「這下子,王賁你也為人父了啊,哈哈•••」嬴政笑著說道。

「哈哈,陛下就別取笑王賁了,哈哈。」被嬴政這麼一說,王賁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應道。

「哈哈,誒•••這可是好事,寡人怎麼能是取笑你呢,嬰孩的名字可取好了?」看著王賁的反應,嬴政不禁開口大笑。

「回陛下,取好了,單名一個離字。就叫王離。」王賁洪聲說道。

「王離,王離•••草木茂盛之意,好名字,想必將來也是我大秦棟梁之才啊。」嬴政輕聲念著王離的名字,開口說道。

「承蒙陛下厚愛。」王賁連忙拱手說道。

「王賁,待嬰孩滿月,寡人在這咸陽宮里好好款待你們一番,如何啊?」嬴政說道。

「陛下,陛下若如此,當真是折煞王賁和苒熙了,王賁豈敢•••」王賁拱手剛要回絕,卻不料被嬴政給攔了回去︰「王賁,你和苒熙大婚之時,若不是因為寡人,也不會弄得當初那番境地,如今總算有個機會,寡人也想補償你二人一番,你若是今次回絕了寡人,難道這事你要寡人內疚一輩子不成,啊?」說著,嬴政還不忘給蒙恬使了個眼色。

「是啊,王賁,你就應了吧,否則白費陛下一番苦心,說起來,這事我蒙恬也覺著對你不住,到時啊,蒙恬一定給你備份大禮。」蒙恬立刻會意到嬴政的意思,連忙說道。

「這•••既然陛下如此說,若是再拒絕就是王賁的不是了,那王賁先行謝過陛下,回去便說與苒熙,也讓她有個準備。」王賁起身行了大禮說道。

「誒?怎還如此拘謹,寡人方才便說,今日是我們兄弟之間閑聊,不用這些繁文縟節。」看見王賁這一起身,嬴政佯怒道。

「陛下說的是,是王賁多禮了。」王賁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頭,又尷尬的坐了回去。

「趙高,備酒!」看見王賁又重新落了座,嬴政高聲吩咐道,門外的趙高不多時就端著酒進來,給三人斟滿酒樽,沒有多說一句話就退下了。

嬴政拿起酒樽,一仰頭就喝光了,王賁和蒙恬見狀也連忙將自己的酒樽一飲而盡,嬴政笑看著倆人,沉聲說道︰「哈哈,好酒,好酒,只可惜今日王翦和蒙毅不在,辜負了這美酒啊。」說著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樽。

「•••你倆可還記得當初寡人剛回秦國之時,寡人記得有一日,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王翦給打了,可王翦一聲都沒吭,他越不吭聲,寡人就越生氣,後來還是苒熙給攔住了,寡人當時就想,寡人是秦國太子,你個小丫頭居然還敢攔著寡人,寡人就嚇唬她說‘你若是敢護著他,我連你也一起打!’可你倆知道當時苒熙說了句什麼嗎?」。嬴政喝著酒,不緊不慢的說著當年的往事•••

王賁和蒙恬搖搖頭問道︰「苒熙說了什麼?」

「她說啊‘秦國太子就了不起麼,我大哥他又沒有做錯事,就算秦王陛下來了,也不能打他!’哈哈哈,苒熙這丫頭當時袖子都挽起來了,一副要和寡人拼命的樣子,哈哈•••」嬴政想到這不禁大笑起來。蒙恬和王賁听了也不禁莞爾,側著頭安靜的听嬴政接著說道。

「因為苒熙這句話,寡人當時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可看著王翦被寡人打的鼻青臉腫的,依然一句話都不說,寡人心下還是氣不過,後來母後來了,苒熙這丫頭就告了寡人一狀,最後還是母後訓斥了我一頓,苒熙才善罷甘休的,哈哈•••」嬴政的酒一杯接一杯,兒時的一幕幕不斷地涌現在眼前。

一旁的蒙恬和王賁從沒見過嬴政如此喝酒,連忙勸住嬴政說道︰「陛下,您不能再喝了。」

「哈哈,寡人不礙事,你們知道麼,苒熙這丫頭啊是唯一一個不害怕寡人,敢和寡人對著干的•••不,不是,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嬴政止了話,終究沒有說出梓笙的名字,只是悶著頭繼續往自己的酒樽里倒酒。

王賁和蒙恬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嬴政,第一次听到嬴政一股腦說了這麼多話,平日里,嬴政都是一副沉著冷靜的態度,三句話句句離不開朝政,今日這樣的嬴政,也是他們一起以來這麼多年頭一次看見。

他們二人都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也清楚,自從秦梓笙被嬴政賜給王翦以後,嬴政就變得更加沉湎于朝政,身為一國之君,他心里的苦有太多不能和人說,就連想要埋怨想要放棄的機會都沒有,王翦兄弟倆和蒙恬兄弟倆還有嬴政苒熙都是一起長大的,可是嬴政所背負的卻比他們任何人都要多,身為一國之君,嬴政從小到大隱忍的太多,承受的太多,甚至有很多東西都是他們為人臣子所看不見的。

看著嬴政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蒙恬鼻頭一酸,猛然伸手攔住嬴政,說道︰「陛下,陛下心里的苦蒙恬知道,可是陛下,斯人已去,就不要再懷戀了。」

「是啊,陛下,王賁性子直,也不會說話,當初看到大哥那樣,王賁心里難過,如今又看到陛下這樣,王賁心里更加不好受啊,陛下,你若是心里還難受,就使勁打王賁兩拳,也別傷了自己的身子啊。」一旁的王賁連忙跪下,挺直了身子,有些哽咽的說道。

看著蒙恬和王賁這番模樣,嬴政突然坐直了身子,笑著說道︰「哈哈,你們倆這是干什麼,寡人何時說過還惦記著那賤人了啊?寡人沒事,就是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有些傷懷罷了•••」

「陛下!」蒙恬和王賁齊聲喊道。

「•••好了,這麼好的酒都被寡人一個人喝了,你們還真是掃興。」嬴政從蒙恬手中搶過酒樽,繼續倒著酒。

蒙恬紅著眼楮,又是一聲︰「陛下!」

「行了,別一副國仇家恨的表情。時候不早了,你二人既然也不喝,就回去吧。寡人也想歇息一會了。」嬴政皺著眉看著蒙恬,揮著袖子示意他們退下。

王賁和蒙恬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知道嬴政現在這樣,多說也是無用,只好嘆了口氣,一拱手便退下了。

他二人走後,嬴政偏過頭看著外面掛在屋角上的落日,手指輕輕摩挲著案幾上的酒樽,此時的她會在哪里?又在做著什麼?會不會想起自己?一連串的疑問充盈著嬴政的大腦,他曾告訴過自己無數次不要去想她,可總是會比無數次多一次的想她,嬴政有些無力,這些年來,自己從來不相信情愛,可往往越不相信的人越容易被束縛,就像走進一個死牢,再無天日。

這邊自王翦接到嬴政的命令以後,便開始緊密的實施自己的戰事安排,自從秦軍拿蟣uo沼胍懷牽?梢閽詡該?? 行願 廖齲?又?墑弦蛔宓納????躍捅話才鷗涸鴣侵寫笮 攣瘢?侵邪儺丈?鉅磺腥緋#?亢撩揮惺艿餃魏斡跋  br />

趙王知道自己城池失守,幾萬趙軍被王翦一夜踏平,氣的肺都要炸了,連夜召集了大批趙軍,奔赴閼與和北山一地,勢必要奪回城池。可如此一來正中王翦之計,如今趙軍大部主力都在王翦所見範圍,等著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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