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要帶梓笙去哪兒?」梓笙看著嬴政神秘兮兮的,便疑惑的問道。
「跟著寡人來,你就知道了。」嬴政拉著梓笙,回過頭笑著說道,背後,腳下,滿是陽光•••
「嗯。」梓笙低下頭,不再說話,任由嬴政牽著她,她多想,就這樣和他牽著手一輩子走到白頭•••
嬴政牽著梓笙穿過幾處回廊,就來到咸陽宮內一座最高的樓台,嬴政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樓台頂端,轉頭對梓笙說道︰「走,笙兒,我們上去!」嬴政拉著梓笙的手大步往上走。
「嗯,好。」梓笙也一時好奇,跟著嬴政往上走。
不多時,二人就登上了那最高的樓台,嬴政松開梓笙的手,張開雙臂向梓笙說道︰「笙兒,你看,這便是寡人的咸陽,這將是寡人的天下!」
梓笙定下心神,便看到眼前視野開闊—無—錯—小說,腳下便是咸陽宮的大門,門外,整個咸陽城規規整整,浩浩大大的在自己眼前鋪展開來,一覽無余,原來那時的咸陽就已經初具規模,梓笙想此時的嬴政一定不會想到千年之後,這方土地將會是一片怎樣的繁華景象,他所打下的天下又將會是一篇怎樣的盛世華章!
就在梓笙想著這些發呆的時候,嬴政伸手一攬便將梓笙攬進自己懷里,輕聲說道︰「笙兒,知道為什麼寡人帶你來這里麼?」
梓笙伸出雙手環住嬴政的腰,看著嬴政一直望向遠方的眸子,笑了笑說道︰「王上,是想讓笙兒看看你的天下。」
「不,不是。」嬴政搖搖頭,看著懷里的梓笙,眸子溫柔的像是要溢出水來。
「那是為什麼?」梓笙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嬴政。
「因為,這天下如果沒有你,便不是天下,只有你站在寡人身邊,同寡人並肩而立,才是寡人完整的天下。」嬴政沉了聲,卻句句都落在梓笙心頭。
梓笙的眼楮突然有些發酸,把頭深深的埋進嬴政的懷里,嬴政這句話久久的回蕩在耳邊,梓笙的眼淚撲撲簌簌的往下掉,環在嬴政腰上的手慢慢收緊,嬴政低頭看了看梓笙,嘴角噙著笑,又抬起頭望向遠方•••
梓笙的眼淚一半是欣喜一半卻是說不出的心痛,她從不會問嬴政︰「如果在自己和天下之間選擇,他會怎麼選?」因為,梓笙知道嬴政一定會選擇天下,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天下,也許正因為如此,嬴政才能成為歷史上的那個千古一帝。
梓笙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變得如此貪婪,當初極力隱藏自己對嬴政的感覺時,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安安靜靜的陪在他身邊,後來,對嬴政的愛濃烈的再也藏不住,擔心他的安危,見不得他受到一絲的傷害,那時便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嬴政心中最特別的一個,最無法替代的一個。
而現在,梓笙希望,在嬴政心里,只愛她一個,天下也好,百姓也罷,管它蒼生世間,都只愛她一個!身邊的這個男人只要有她一個人來愛就足夠了!
但梓笙也清楚地知道,嬴政做不到,如果嬴政能夠為了她而舍棄天下,那麼嬴政也便不再是嬴政,也便不再是她愛著的嬴政。
有時候,愛便是這樣,明知道不可能卻還要去強求;明知道會受傷卻還要去試探;明知道他愛你卻還要•••卻還要弄得兩敗俱傷•••
微風輕輕吹動二人的衣角,梓笙抬起頭,踮起腳尖,在嬴政嘴角輕輕印下一吻,柔和的緩緩啟唇︰「政,你便是笙兒的天下」。梓笙這短短的幾個字,卻讓嬴政刻在了心上,久久不能忘懷•••
嬴政沒有說話,只是攬著梓笙的手臂漸漸收緊,良久都沒有放開•••
第二日一早,齊王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抵達咸陽城門,老丞相王綰還有李斯和趙高早早就在城門外侯著,看見齊王的王車停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王綰三人便連忙上前,走到齊王王車的隊列前頭,三人齊齊作了一揖,便依次說道︰「秦丞相王綰,秦廷尉李斯,秦中車府令趙高,在此恭候齊王。」
齊王王車上的侍從見是秦國丞相,立刻向齊王通報,好一會兒,齊王才讓人掀開馬車的簾子,只見那齊王約莫四十多歲,一身暗紅色王袍,身形稍胖,臉上帶著些慍怒,斜看了一眼王綰,說道︰「秦丞相,不知本王何時能取回我齊國公子的棺槨?」
車下的李斯听到齊王這說話的腔調,似是秦國理虧他齊國,便拱了拱手和聲說道︰「齊王遠道來秦,我王已經在行館為齊王備好酒菜,為齊王洗塵。」
「哼,秦王有心了,不過,本王國事繁重,不會久留,還請丞相立即讓本王面見秦王。」齊王輕嗤了一聲,連看都沒看一眼李斯。
李斯有些尷尬,但是齊王的反應卻也在他意料之中,王綰回頭看了看李斯,李斯暗暗擺了擺手,示意王綰不礙事。隨後王綰便笑道︰「齊王,您遠道而來,還請先隨王綰入住行館,待王綰派人先行入宮稟報陛下,也好讓我家陛下有番準備不是。」
「既然如此,那便前面帶路!」齊王听完還是頗有些不快,本來他堂堂一國之主親自來秦,本應嬴政親自來迎接,可是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也不好多多挑理,便放了簾子知會人馬隨王綰他們進了城。
「趙高,你回去稟報陛下,說齊王已經來秦,讓陛下有個準備。」王綰回身對趙高說道。
「諾,趙高這就回宮!」趙高轉身上馬正欲離去之時,卻被李斯拽住,「李大人,還有何事要吩咐?」
「趙高,幫我向陛下帶話,就說不宜馬上召見齊王,先緩他一兩日。」李斯小聲對趙高說道。
「好,趙高知道了,這就去辦。」趙高亦是聰明人,李斯這麼做無非是想搓一搓齊王的銳氣,本就是他齊國之錯,如今這幅樣子反倒成了秦國的不是了。
王綰和李斯將齊王帶進行館之後,只字未提關于齊公子田升的事,齊王問起也會岔開話題搪塞過去,呆了沒多久,二人便以公務在身為由離開行館,回咸陽宮向嬴政復命。
「老丞相和廷尉請起,齊王的事寡人也已知道大略,委屈二位了。」嬴政听完二人的稟報,連忙起身上前一步,親自扶起李斯和王綰說道。
「陛下,老臣•••有負陛下所托。」老王綰低下頭,一臉自責的說道。
「老丞相,無須自責,齊王所為早在寡人意料之中,若不是老丞相替寡人擔著,寡人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接手這件事,老丞相,今日你先行回去休息,明日還要你出面呢。」嬴政笑著說道。
「諾,謝陛下,老臣當竭盡全力。」王綰的眼楮有些發紅,沖著嬴政深深一作揖,便退下了。
這時的永安宮里只剩下嬴政,李斯,趙高三人。李斯看著嬴政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步,想必也是在想關于齊王的事,李斯拱手說道︰「陛下,不知陛下以為,何時與齊王見面為宜?」
「此事寡人尚在考慮中,今日定是不見,那齊王的態度如此倨傲,我秦國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先緩他兩日,讓他主動來找寡人。」嬴政停下緩緩說道。
「陛下明斷,李斯亦有此意。」李斯嘴角微微上揚著,欣慰的說道。
「對了,先生,寡人這里還有一事,听說鄭國這兩日從關中回到咸陽,莫不是水渠出了什麼問題?」平日里,鄭國都是在外監修水利,可是這回卻突然要回到咸陽,事先也沒有詳細稟報所為何事,嬴政心中自然疑慮,便問了問李斯。
「哦,回陛下,此時正是修建水渠的關鍵時候,事情緊急,鄭國作為總主持,要回咸陽準備一番,估計明日就會到咸陽,安排完各項事務便馬上回關中,作為負責人之一,臣李斯此次也會隨鄭國一起去關中,待這關鍵時期過去,臣自會快馬回來向陛下稟告。」李斯說道。
「嗯•••如此甚好,這多方事務都要有先生操勞,寡人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既然如此,先生這些天便好生歇息,齊國的事寡人自有對策,至于那田升的棺槨,就暫且先知會王翦,讓他先處理完眼下的事,後面的事便交由趙高負責吧。」嬴政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說道。
「諾,李斯謝陛**恤之恩。」听到嬴政這麼說,李斯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應了,既然如此也便可以偷得幾日閑情,又何樂而不為呢!
「嗯,無事了,先生退下吧。」嬴政說道。
「諾。」李斯一拱手便退下了,此時他萬萬沒有想到,接下來他會面臨一場他政治生涯上最大的一次考驗。
「趙高,齊王那里好酒好肉侍候著,若是他要求見寡人,就說寡人近日身體抱恙,待他第三次要求見寡人時,你直接帶他來見寡人便是了。」嬴政眉頭深鎖,似乎還在思考著什麼。
「諾,趙高知道了,這就派人去準備。」趙高心領神會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