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盡笙歌 秦王政九年(六)

作者 ︰ 秦墨卿

扶在梓笙肩膀上的那一刻,王翦忽然覺得這觸感和溫度那麼熟悉,這‘男子’身上的味道•••竟和梓笙的好像••••••

想到這的王翦連忙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隨後便輕聲問道︰「這位公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王翦連問了兩聲,梓笙都沒有答話。

其實,早在王翦趕過來的那一刻,梓笙就感覺沒那麼痛了,眼前的東西也看的清楚了,听苒熙喊王賁的時候,本想站起來和王賁打個招呼,可不料隨後翦又出現了,梓笙也不知為什麼,現在,總有些害怕面對王翦,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好溜走,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死也不抬頭。

看著一直不答話的梓笙,王翦也感到納悶,使勁搖了搖梓笙說道︰「公子,公子,你能听到我說話麼?」

「王翦大哥,你別搖了!」一旁的苒熙終于恢復過來,兩個箭步就沖過來,制止了王翦的粗魯行徑,一旁的王賁看到苒熙如此緊張這個男子,心里醋壇子都要打翻了!可眼下又不好說什麼,只得白白瞪了眼楮,看著苒熙。

「梓笙,梓笙,你听得到我說話麼?梓笙,梓笙!!!」苒熙擔憂的不斷地叫著梓笙的名字。

「熙兒,你說她是誰?」听到這的王翦睜大了眼楮,抓住苒熙的胳膊不可置信的問道。

「哎呀!王翦大哥,她是梓笙啊。」苒熙皺著眉,高聲說道。

此時的王翦心頭一陣驚喜,可隨後卻又被深深地擔憂所包圍,為什麼每次遇到她,都是她處在危險之中!王翦再也沒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多日未見的想念和擔憂頓時襲上心頭,王翦想也沒想便推開苒熙,伸開雙臂把梓笙圍住,輕聲問道︰「梓笙,梓笙,你怎麼樣?我是王翦啊,你快抬起頭看看我••••••」

埋著頭的梓笙知道,眼下這種狀況是怎麼也瞞不過去了,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于是便尷尬的抬起頭,嘴角扯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王翦,我沒事••••••」

當梓笙抬起頭的那一刻,只感覺自己被緊緊抱在了懷里,王翦長舒了一口氣,輕輕撫模著梓笙的頭,溫柔又心疼的反復在梓笙耳邊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王翦,我有些喘不過氣了•••」梓笙一面說著,一面將王翦輕輕推開。

「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魯莽了。」王翦也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松開梓笙,將梓笙從地上慢慢扶了起來。

一旁的苒熙盡數看在眼里,這麼多年,她與王翦兄弟二人認識了這麼多年,雖說王翦是個無論對誰都很溫柔的大哥哥,但是苒熙從未見過他方才看著梓笙的那種眼神,那眼神溫柔的像要滴出水來••••••

「熙兒,梓笙?不應該是個女的麼,這分明是個男人啊?」王賁看著奇怪,便悄悄湊到苒熙耳旁問道。

苒熙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個傻瓜,那分明是個女人好不好?!」

「啊!是個女人麼,難道她就是秦梓笙姑娘麼?」王賁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可思議的說道。

「是,在下正是秦梓笙,見過王賁將軍。」梓笙听到這,這才想起王賁還在旁邊,便連忙拱了拱手,向王賁稟明了身份,一旁的王翦皺著眉看向王賁說道︰「王賁,不得無禮!」隨後又轉向梓笙,拱了拱手,頗為抱歉的說道︰「梓笙,家弟為人坦率,你莫要見怪。」

「怎麼會呢!」梓笙笑著說道。

王賁和苒熙此時見狀都湊過來,王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抱拳說道︰「秦姑娘,在下王賁,剛才有眼無珠,多有冒犯,實在抱歉。」

「不礙事的,不怪你,怪我今日這身打扮,哈哈。」梓笙看了看自己這身男裝,笑著對王賁說道。

王賁看到梓笙笑得明朗,也便不那麼拘謹,立刻熟絡了起來,說道︰「秦姑娘,總算能得見你一面,我啊,經常听大哥提起你。誒,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我大哥他啊,最近總是魂不守舍,有一次啊,我晚上路過大哥的房間,看到••••••」

王翦見情況不對,連忙堵住了王賁的嘴,向梓笙說道︰「梓笙,你不要听他亂說啊,哈哈。」王翦向苒熙使了個眼色,苒熙意會,也連忙上前打圓場說道︰「梓笙,這個王賁啊,除了這里少根筋,其他的什麼都好。」說著用手指戳了戳王賁的腦袋。

「熙兒,我怎麼少了一根筋了,我要是少了根筋我才不會喜歡你呢?」王賁一听,有些不服氣的沖苒熙說道。

「好啊!你再說一遍,你給我過來!」苒熙一把勾住王賁的脖子,把他拉到一邊。

梓笙看著這兩人,好生羨慕,笑著說道︰「他們倆還真是般配啊•••」

「嗯,是啊,哈哈。」王翦看著滿臉笑容的梓笙,又看了看苒熙和王賁的背影,低聲應道。

一時間,巷子里只剩下梓笙和王翦兩人,有一種名為尷尬的空氣流竄在二人之間,對他們來說,今日遇見彼此實在是有些突然。

好一會,二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王翦先開了口,輕聲問道︰「梓笙,最近你過的好麼?」

「嗯,我很好,原來的傷已經都好了。」梓笙輕輕點著頭說道。

「可是•••我過的並不好,梓笙•••」王翦抬起頭注視著梓笙,低低的話語從口中緩緩流出•••

「啊!哈哈,這一次又是王翦你救了我,這下梓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了,哈哈。」一听到這,梓笙連忙打斷了王翦的話,有些嬉皮笑臉的說道。

她始終還是害怕王翦說出那番話,因為自己沒辦法回應他,既然自己無法回應的話,就又何必給對方希望。否則,無論是自己還是王翦,兩個人都會受到傷害,更何況,王翦又偏偏是自己虧欠最多,最不想傷害的人。

「梓笙,我說過,你我之間早已無須言謝,我對你的好,我情願,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回報我。」王翦笑了笑,輕聲說道。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王翦。」梓笙慢慢低下頭,語氣里滿是愧疚和感激。

王翦看著梓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半天沒有說話,王翦知道,可能是自己讓她為難了,自從那日咸陽宮外一別,自己看著她焦急的背影,他終于了解到,自己自信可以敵得過天下的男子,敵得過百萬雄軍,可是卻始終敵不過她心里的所愛,敵不過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君王。

「梓笙,如果•••你真的想要報答我,就答應我,我們還能夠和從前一樣相處,不再對我說謝謝,我只有這一個要求,我不希望你心里對我只有愧疚和感激,可以麼?」王翦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王翦,我答應你。」梓笙抬頭看著王翦的眸子,笑得燦爛,她知道,面對王翦,只有自己笑得燦爛,他才會放心,只有讓他真正不再擔心自己,那麼,她與王翦之間便會慢慢淡了吧?

王翦看著梓笙的笑臉,無論她怎麼隱藏,梓笙那雙眼楮里對自己的歉疚卻還是那麼明顯,王翦心中想著︰她太不會騙人了,她總是強迫自己堅強,強迫她在自己面前笑得燦爛,可是那一雙眼楮卻把她出賣的徹徹底底,這樣也好,至少自己能夠知道她何時會痛,自己能夠這樣陪在離她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就好•••

「哦,對了,王翦,你們怎麼會在這?」梓笙突然想起來,疑惑的問道。

「我和王賁剛巧在這附近巡查,微微听到有人叫喊,像是苒熙的聲音,王賁就瘋了一樣奔過來,等我追上他的時候就看到這幅景象了。」王翦向梓笙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哈哈,看來,王賁真是喜歡苒熙啊,哈哈。」梓笙說道。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你怎麼會是這身打扮?還和苒熙在一起?」王翦打量了梓笙一番,有些吃驚的問道。

「哦,這個嘛,還不是因為過兩天的宮宴,陛下讓我們表演器樂,我和苒熙都不甘于平常,就出來找一個朋友,問問他有沒有好的主意。」梓笙一股腦將來龍去脈都說給了王翦听。

「下次,你可不能再這樣亂來了,苒熙那丫頭瘋,你不能也陪著她瘋啊,萬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陛下交代啊?我怎麼•••」王翦的最後一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萬一她真的有什麼事,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會怎樣•••

「哈哈,好啦,是我不好,這不是沒事麼,不要擔心啦,下次肯定沒事,不,沒有下次了,哈哈。」梓笙笑著賴皮道。

「哎•••真拿你沒辦法,我和王賁送你回宮吧。」王翦說道。

「嗯!」梓笙低了頭輕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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