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拚命地搖頭,深怕眾人輕易就取信了她。
她哪里對老夫人心存敬意了,她根本是一點敬意也沒有。
可眾人誰也沒人注意到她,眾人都被蕭玉的一番言論所震住了。
不要說眾人了,就是肖氏听了這話也是老臉一僵,這小商女說假話也不帶臉紅。
肖氏環視眾人,心想今天這里的所有人,都不會是她的對手了。
她身前最得力的心思最縝密的趙媽媽,都不聲不響地敗下陣來,誰還能斗得過她?
也難怪倚翠這麼輕易就被她給拿下了。
看她今日的應對,有條有理,滴水不漏,哪還有以前呆蠢的樣子。
肖氏舉目向蕭玉望去,她的目光清明,態度凜然。
心中暗忖難道說以前她都是裝傻?如果真是這樣。
那麼所有人都被她高超的演技給騙了。
以前她真是太低估這個小商女了。
她才只有十三歲,心思便如此深沉了。
想她十三歲時,面對祖母的怒意時也沒她如此的沉穩和機智。
這要是長大了,這寧國公府還不讓她攪得一團亂。
肖氏捻著佛珠的手一停,眼中迸出一抹冷意。
以前她真是太過心善了,才留她到了今天。
斬草不除根,真是後患無窮,看來得想法子滅了她。
眾人還在感嘆的時候,肖氏就已經想著該怎麼除了她了,姜果然是老的辣。
肖氏看著蕭玉,眼神中殺意一閃。再糾纏倚翠的事情已經沒有必要,橫豎這丫頭已經被小商女牢牢抓住了把柄。
平時里倚翠仗著她的寵愛對眾奴婢是驕橫無禮了些,不過這也沒什麼的。
她的奴婢自是可以驕橫。
不過她可以驕橫,前提是不能讓人給抓住了把柄。
小商女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倚翠不該丟了她的臉面,這次也當是給她一次教訓。
不過這蕭玉,她是絕不會放過的。
「六丫頭,你的心意祖母知道了,自也是信你的。」肖氏這麼一說,綺翠的事情就算這麼揭過去了。
倚翠滿臉的不敢置信,她抬起頭來,急急地盯著趙媽媽看。
趙媽媽眼神一黯,對她搖了搖頭。
倚翠的心一涼,渾身沒了力氣,差點癱在地上。雙眼隱隱有了淚花,只能無助的望著自己的娘親。
趙媽媽的心一揪,攏在衣袖子里的手攥的更緊了,看著蕭玉的眼神越來越冷,就算老夫人不處罰她,就算拼了這條老命,她也要想盡辦法讓她受到教訓。
卻不料肖氏說完這句,面色一冷,話鋒一轉,對著薛玉嚴厲地道,「不過,這次祖母叫你來是為了明珠的事情,現在明珠被你氣得還暈在房里,遲遲未醒。」
「你說,你該當何罪?」
隨著肖氏一聲怒喝,眾人如夢初醒,原來這是有後著呢,還以為蕭玉這次走了好運了,果然主位上的那位是不可能這麼便宜蕭玉的。
趙媽媽和倚翠對視了一眼,俱都一喜,倚翠覺得抽去的力氣又一點點慢慢回來了。
「其實我和三姐姐沒什麼事,只是姐妹之間的玩鬧罷了。祖母若是一定認為孫女有罪,孫女不敢辯駁,但憑祖母責罰。」薛青衣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回答。
肖氏要認她的罪,她再辯駁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就此認下,省得再費口舌。
這哪是認罪該有的態度,一旁地蕭楚楚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這個六妹妹平時見了祖母就像老鼠見了貓兒一般,今日里怎麼就跟生了刺的刺蝟一樣。
蕭冰在一側冷冷地道,」六妹妹,這還只是玩鬧,玩鬧都能把人玩暈了,若不是玩鬧,你是不是能把三妹妹給殺了。」
「謝謝四姐姐抬愛,殺人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薛青衣冷冷地看著蕭冰譏道。
她是嫌這里還不夠熱鬧,還想把事情再鬧大不可,她這位姐姐可真真是好啊。
「我相信六妹妹一定不會殺人的。」蕭楚楚鼓起勇氣,說了這麼一句。
說完,就低了下去,不敢再看大家。
不過她還是感覺到四姐姐和一部分人掃過來看她時充滿怒意的目光。
蕭楚楚扭動著手中的繡帕,有點坐立不安。
她悄悄地抬起頭來,正對上蕭玉充滿笑意和感激的眼神,就羞怯地回了她一個笑容。
是的,六妹妹以前雖然是驕橫了點,不過殺人的事情她是肯定不會干的。
她做的對,她不應該害怕眾人的眼光。這麼想著蕭楚楚坐得更直了。
「五妹,你就是太好騙了。三妹妹都還暈在那里,六妹妹都不知道去看望一下,這姐妹之情,當真太過淡薄了。」蕭冰明嘲暗諷。
這蕭冰當真句句帶毒。
薛青衣反唇一譏,輕笑道「既然四姐姐你這麼擔心三妹妹,你不去看望她,坐這里卻是為了哪般?四姐姐莫非就是為了看我笑話?四姐姐的姐妹之情真是深得很哪,阿玉今天真真是開了眼界了。」
這麼一說,眾人看向蕭冰的眼神帶了一股異樣。
「你,巧言令色,胡攪蠻纏。」接收到眾人的目光,蕭冰氣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慣是清冷的面上,染上了一層羞怒,手指蕭玉對著肖氏,惱羞道︰「祖母,你看看她,在你面前她還這麼不服管教,祖母你可要好好懲罰她。」
薛青衣卻是懶得再與她計較,橫豎她來時已經做好被責罰的準備了。
依著原主的記憶,即使她沒有出錯,肖氏也會隨意為她安一個罪名,懲罰于她。
所以她才會在一進門的時候,先下手為強,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樣她用萬金買了靈兒的事情才會被眾人所忽略。
只要不禍及到靈兒,小小的懲戒對她來說並沒什麼,她都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雖然對于靈兒,她還另有準備,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到最後關頭,她也不想輕易就亮了底牌,畢竟那件事也有待確認,一個不好還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