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人家 268 綃紗(二更恭喜自己本書已100萬多字)

作者 ︰ 雲卷風舒

端午冷笑了一聲︰「九姑娘,你真是厲害,為了自己的名聲,連親哥哥的性命,都可以不顧了。」

「你胡說些什麼?」謝花寶很生氣的站了起來,看著冥城璧,「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多謝九姑娘了。」冥城璧點點頭。

謝花寶氣呼呼的走了。路過楊端午身邊的時候,她的繡著金線的綃紗裙,擦過端午的手臂,很柔軟的感覺。

端午一怔。

綃紗?

沒看錯,謝花寶穿的裙子,真的是綃紗做的。

綃紗是非常貴重的一種面料,一般的富貴人家恐怕是使用不起的。

當然了,權傾一世的謝策的母親,當然都是穿著綃紗的。

可是,謝誥命夫人是沒有可能把綃紗都賜給謝花寶穿的吧?

可是,謝花寶最近都是寄人籬下的,她怎麼有錢買綃紗穿呢?

難道是謝誥命夫人過去賞賜的?

可是謝誥命夫人看起來,並不看重謝花寶啊。她又怎麼會賞賜給謝花寶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那謝花寶的這身綃紗裙,是從何而來的?

短短幾天,謝花寶就遇上了貴人,賜給她這麼美好的面料了嗎?

謝花寶並不喜歡太貴重的衣服,在端午的印象里,謝花寶還非常節約,從小就幫助她的父母親掌家,不是一般的愛惜銀子。

可這次,謝花寶卻如此張揚的穿起了綃紗裙子。

她是為了什麼呢?

「端午姑娘,你還有什麼疑問嗎?」。冥城璧的問話,打斷了端午的思緒。

端午抬起頭來,看了楊康一眼,說︰「暫時是沒有。」

「如今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謝花寶就是在行凶現場出現過的。」冥城璧說,「就算是開庭,也可以不必傳喚她。」

「未必就沒有證據,反正現在還沒開庭。我還會繼續調查下去的。」楊端午說。

冥城璧問︰「端午姑娘,謝花寶和你有仇嗎?」。

「沒有。」端午說,「大人是想問,我為何一定這樣針對謝花寶是不是?」

冥城璧點點頭︰「端午姑娘一向都很心地善良,可是在對待謝花寶身上,卻看不出來。」

「我是對事不對人。冥大人您也不需要,引導大家說我是針對謝花寶。我只是想查清楚真相。」端午說著,目光犀利投在冥城璧的臉上,「如果要問為什麼,恐怕,是我應該問大人您,為何要選擇來這里,去管理這麼一件小案件?難道大人的才華,只是做個小縣令足夠嗎?」。

冥城璧哈哈大笑起來︰「端午姑娘,我知道你想問我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官不在大,有用就行。楊康將軍不也是放棄了大將軍的爵位,來這個地方,做一個商人嘛?」

「好,我希望是如此。」端午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路上,楊康說︰「凶案現場我去看過,謝花寶沒有留下任何她的東西。」

端午說︰「我猜那天她是氣憤才拿了謝玉的匕首去刺那個土醫生。可惜,我和二舅父的腳步聲響起,謝花寶來不及拔出那匕首就跑走了。」

「雖然那土醫穿著護甲,可他當時已經被殺害,倒在地上,無反擊能力,所以謝花寶用力刺過去,她站著去刺一個倒地的人,土醫的前胸被地面抵住,所以,謝花寶是完全可能刺破那護甲的。可是護甲有紋路,刺進去容易,拔出來難,當時,謝花寶又在急難間以為你們來了,她一緊張就更加拔不出來了。謝玉的匕首,應該就是這樣,留在了那土醫的身上,從而,間接害了謝玉。」楊康分析說,「他們最早,應該是不希望謝玉摻雜這件事的,所以,才打暈了謝玉。」

「可是,那個打暈謝玉,並且殺了土醫的人,究竟是誰呢?他的目的是什麼?」端午百思不得其解,「土醫活著與人無害,除了謝花寶,我想不到還有誰有這個殺人動機。」

「這個人,應該就是為了謝花寶殺了那個土醫的。」楊康說,「他打暈了謝玉,于是和謝花寶談了一場交易,謝花寶答應了,那凶手才殺了那土醫。」

「怪不得謝花寶一直支支吾吾的,不敢供出來。這個交易究竟是什麼?怎麼謝花寶這幾天變化了什麼?連穿衣風格也不一樣了?」端午說,「女為悅己者容,難道端午打扮起來,是為了見某個人?」

楊康听了,忽然停住了步伐。

他想到了一個人。

「難道,凶手是他?」

「父親,你說是誰?」楊端午一怔。

楊康和楊端午回到楊府,在書房里,喝了杯茶清清嗓子,說︰「端午,你信不信,這個凶手,他除了要和謝花寶談一場交易,他也一定是希望謝玉死的。」

「這麼說,他是和謝玉有仇了?」楊端午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謝玉為人還算寬厚,據我所知,並沒有什麼仇人。」

「不,有一個人,雖然算不上是謝玉的仇人,可他,從小就嫉恨著謝玉的嫡子身份。他,從小就希望謝玉死。」楊康眼神幽深了幾分。

楊端午也想了起來,「難道是謝清檸?」

楊康說︰「除了他,真的想不出還有誰。我差點忘了,他已經投靠了韃虜人。」

楊端午低下了頭,「如果真的是謝清檸,那麼,這場普通的命案,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這場命案本來就沒那麼簡單。牽連了很多人。可惜,當時,謝玉正好趕上去想替他妹妹說話,結果,正好做了這個替死鬼。謝花寶應該是一開始並不知道還有一個人,也跟著謝玉而來,她拿走謝玉的匕首,本來是想自己去殺那個土醫,從而滅了口,誰知,一切的變化,連她都沒法掌控了。」楊康忽然眉心緊緊皺成了一團。

中原大地一直以來,都是很平靜的,可最近,他總感覺,陰雲,正從四面八方襲擊而來。

有種暴風雨來之前的平靜。

此刻,因為一個命案,這個平靜被打破了,拉開了這個序幕。

楊端午也喝了一口茶。

茶是微苦的,可她卻感覺,有種東西,比茶還要苦。

「謝玉本來是不用被牽連的,因為謝花寶生氣了,她想親手殺了那個告密的土醫,而剛好她手上還有謝玉的匕首,所以,她就刺了進去。可她沒想到,那土醫身上有穿護甲,她拔不出來。而當時,我和二舅父就要趕到了。謝花寶只好和那個凶手,帶著暈迷的謝玉,匆匆離開,從而丟下了謝玉的匕首,成為一個漏洞。」楊端午說,「她為了某種目的,寧可犧牲掉謝玉,也不願意供出她看到的一切。」

「可我更加擔心的,是這個案件之後,還會不會有案件。」楊康臉上覆上了凝重之色,「如果謝清檸真的已經來到了中原,他應該不僅僅只是殺害一個土醫,那麼簡單。」

這時,有人來報告,說是穆熊來了。

楊康笑道︰「他一定是為了謝花寶而來。」

很快,穆熊進來了。

楊端午對穆熊行禮︰「見過二舅父。」

「端午佷女,上次,我沒認出你,這次我可沒忘給你帶見面禮的。」穆熊說著,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匣子,「你打開看看。」

端午恭敬地接過,打開一看,端午的臉上,露出了大驚的神情來。

倒讓穆熊和楊康都一怔。

那匣子里是什麼,端午怎麼會這樣驚奇?

原來,那匣子里,是淡粉色的柔軟綃紗!

是,綃紗!

「二舅父,這些綃紗,你是從何處購置的?」端午知道,穆府上除了穆老太太,都是男人,穆風的妻子為人低調,從來不會買綃紗做衣服。

穆熊卻送出了綃紗,那麼,就一定是剛剛從哪里買的。

穆熊說︰「怎麼了?我是從金陵的幾個胡商手里買到的。近來幾個大布莊都缺貨,所以,我去找胡商問問,結果胡商正好庫存里有,我就買來了。我想,你長的好看,若是配上這麼華貴的綃紗裙,一定會更加好看。」

原來是胡商。

端午眉毛皺了起來,想起謝花寶也意外的穿起了綃紗裙,「幾個大布莊最近,都沒有綃紗的庫存了?」

「是啊。我听娘說,綃紗很難織的,要分八股線才能織好,最差的也要五股線頭。所以,布莊也不是隨時都有的。不過也真的是巧合了,胡商手里竟然有現貨。」穆熊說著,坐了下來。

他以為端午是沒穿過綃紗,給驚喜的。

楊康拍拍端午的肩膀,說︰「端午,你太累了,不如先回屋子里去,喝杯紅棗湯。我和你二舅父好好聊一聊。」

端午也的確是覺得她自己太累了。

她要回屋躺一躺。

自從回到清河縣之後,她每天忙于作坊和桑田的事,就已經是夠累的,最近又添了這個官司。

她覺得她就要垮了。

芒果見她回屋了,連忙給她親自鋪床,每天,芒果都要收拾的床鋪干淨整潔,還要帶著淡淡的燻香,才會讓端午躺下。

「我今天想一個人躺一躺。」端午說。

馬上有小奴婢進來,給端午褪去了鞋子襪子,端午上床後,芒果給她掖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退下。

迷迷糊糊中,端午就睡著了。

半個夢都沒有做,睡的很好。

當她醒來的時候,正好是掌燈時分了。

幾個奴婢在她的屋外,點上了燈籠。

「這麼晚了。」端午嘆了口氣。

走到窗前,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帶著一抹蟹殼青的顏色。

院子里,奴婢們澆水的澆水,搬東西的搬東西,恐怕都在準備入夜了。

連倦鳥都丟下幾句鳴聲,歸巢去了。

安靜,祥和。

端午覺得全身的疲憊都沒有了。

越是到晚上,她就越是有精神。

很快,謝靈走了進來,「給你留飯了,好閨女,這幾天累了吧。」

原來大家都吃好了。

端午搖搖頭︰「我不累。」

「看你睡的這麼穩,我就沒叫醒你,還是你父親,說要給你溫好飯菜在鍋里呢。對了,現在我讓奴婢端進來,你吃了後,去看看你二舅父,他好像有話想問你。」謝靈說。

端午眼色暗了下來,她知道,穆熊想問的,一定是謝花寶的事。

下午她回來睡覺,楊康一定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穆熊了,包括謝花寶怎麼不顧及謝玉的性命,怎麼不承認一切。

只是,楊康的話,難道他還是不信嗎?還要見她這個佷女做什麼呢?

夜色淒涼,深藍色的天空,是一輪空靈的月亮。

月亮的周圍,總是沒有星星的。

因為,他太亮,太耀眼,所以,他也很孤獨。

楊端午走進楊康的書房,楊康正在看一卷書,穆熊則坐著喝茶。

端午本來以為,穆熊一定會很焦急,可看穆熊也是淡然的神色,便也安定了些。

行完禮節,穆熊說︰「端午佷女,二舅父也是來感謝你的,要不是你讓我吃了發散丸,我早就中毒了。」

「都是一家人,二舅父何必要這麼見外呢。」端午說,「二舅父沒事就好。」

「嗯,當時沒有完全相信你,二舅父很是後悔,以後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穆熊嘆息著說,「你告訴我吧,什麼時候開庭,我想去听一听。」

端午並不覺得意外。

穆熊已經知道謝花寶的為人了,可他還是想親眼見到了才死心,因為他畢竟是真心喜歡過她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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