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說了,很喜歡我的刺繡,要從我這里買袖套呢。我還要回家給二姐姐裁去。銀子都拿過來了,二姐姐也很大方。」美丫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嗯,乖,那你快去繡吧。哪天去看看大嫂,大嫂的刺繡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呢。」端午說。
美丫看到桌子上有一塊米糕,拿了就吃,邊吃邊走。
「這小吃貨,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端午笑著搖搖頭。
楊端午覺得這事也有必要和何湘捷提一下,何湘捷听了倒是很高興︰「桑蠶是你的特長,若是能大賺就好了。我也辛苦了大半輩子,你和重陽若是能做起來,我就算關了燒餅店鋪,也是無妨的。」
晚飯後,楊宗閏剛想出門,便被謝靈叫住了。
「宗閏,來陪娘喝杯茶。」謝靈指了指邊上的桌子,一壺碧螺春正冒著熱氣,四周的空。氣中也是沁人心脾的香氣。
宗閏暗暗吸了口氣,坐在了謝靈的對面。
「宗閏,我什麼時候可以抱孫子啊?」謝靈沒等宗閏坐穩,便開門見山的說了。
果然是這個話題,楊宗閏也不閃躲,抿了口茶,說道︰「娘親放心,這事我們都記在心上。」
回到屋內,楊宗閏又跟林安靜談起這事,林安靜雖不說什麼,可臉上的那絲愁容,還是沒逃過楊宗閏的眼楮。
「你也別往心里去,這事順其自然就好!」楊宗閏心疼林安靜,安慰道。
翌日,楊宗閏早早的出門辦事去了,林安靜坐在銅鏡前,出神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小姐,你沒事吧。」身邊的丫鬟看出了林安靜的異樣。
「小紅,你說我生公子好,還是生小姐好。」林安靜說話的時候,眼楮還是緊緊盯著銅鏡中的自己。
丫鬟小紅給林安靜插上一支金發簪,緩緩道︰「公子、小姐都好,老爺都會喜歡的。」
听見這話,林安靜的臉上,更是顯得憂憂愁愁了,「昨日,謝太婆又提起這事了。」
「既然小姐也準備要孩子,何不找個名醫好好調理調理,說不準還能一年抱兩呢。」小紅笑著說道。
林安靜伸手扶了扶發簪,好久才吐出一句話︰「有認識好點的大夫不?」
「倪重陽就很好阿,名聲可大了。」小紅幾乎月兌口而出。
林安靜抿了抿嘴唇,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倪重陽人老實,並且還是妹夫,自己人嘛,總不會跟別人說,她要看不孕的。
「你把倪大夫請來家里吧。」
幾日後的一個下午,倪重陽在丫鬟小紅的帶領下,前來給林安靜診治。
林安靜端端的坐在堂前,隔著一片簾子,看不清她的臉,還點了一段沉香。見倪重陽進門,林安靜便起身相迎。但沒有出珠簾。
男女不便,就算是醫者,也是不能和年輕小姐面對面看病的。
「有勞倪大夫了。」
倪重陽雙手作揖,淡淡一笑道︰「嫂嫂客氣了。」
倪重陽坐定後,林安靜將手伸出了簾子。丫鬟小紅取了一個診墊放在林安靜的手腕下,倪重陽便開始了診脈。
林安靜的脈象無奇,右側關脈虛小,尺脈細弱,脾腎氣血虛之象。
倪重陽先給林安靜開了個補中益氣湯。
這補中益氣湯功效偏重于補脾胃,也是倪重陽很喜歡用的一張方子。
「先用這付藥把脾胃調理好。我日後再來復診。」倪重陽欲起身離開。
林安靜卻示意丫鬟小紅將倪重陽暫時留住。
「多謝倪大夫的方子我定好好調養。」林安靜走出簾子後,微笑著對倪重陽說︰「倪大夫難得來一趟,不如喝杯茶再走。」
話音剛落,丫鬟小紅便已經準備好了一壺茶。
「武夷紅袍。」倪重陽顯得有些詫異,盡有些失態,月兌口而出。
「倪大夫果然見多識廣,這南夷的茶,都叫的出名字。也不知這茶怎麼樣,還請倪大夫品鑒品鑒。」
倪重陽也是愛茶之人,「能喝到武夷紅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接過林安靜遞過來的茶杯,倪重陽再三聞了兩遍,一股特有的香味令倪重陽陶醉。
「好茶,嫂嫂這茶真乃精品。」倪重陽把茶飲的干淨。
「沒想到倪大夫對茶也這麼有研究,不知對音律是否感興趣?」林安靜緩緩起身,走到了古箏前。
「那你取走一副,我讓人裝訂起來,當做送給端午。」林安靜聲音很輕柔,可卻很大氣。
當然,工錢也從原來的固定底薪制度,變成了底薪加績效。如果出錯率比較低或者沒有,是有額外的獎金,如果出錯率太多,那麼底薪也減掉。
這樣,工人們誰敢馬虎,工作認真就賺得多,不認真就沒錢。
然後,楊端午和謝靈商量著,單一養桑蠶,獲利空間太小了。
謝靈說︰「桑蠶雖然普通,可勝在好養,如今天蠶世面上買不到了了,謝家也不會出賣了。」
「可是蠶的種類很多,娘,只要留意,集市里也能掏到好的。」
于是,楊端午只身在集市上逛著。
這集市也是熱鬧的很,耍猴賣藝的,吆喝唱戲的,還有面人糖葫蘆什麼的。楊端午心情也是不錯,買了根糖葫蘆一邊吃一邊逛起來。
楊端午這次來逛集市,主要是想踫踫運氣,看能不能買到些特別的蠶種。
深喑生意經的楊端午,深知差異化競爭的重要性,如果能找到特別的蠶種,並且孵化培育成功,那肯定會很有市場。
楊端午走走看看,來到了集市中段的橋邊上。這個位置,是奇特貨物最多的地方,很多遠方來的商販,都是把船停靠在這里,甚至直接在船上吆喝,吸引過往來客。
楊端午放慢腳步,細細的查看各個攤販。
「姑娘,過來瞧瞧吧,這可是西洋的放大鏡,有錢也買不到的哦。」
楊端午隱約記得重生前學過些歷史地理,中國的確有些東西是西洋傳過來的,眼鏡就是其中之一。
楊端午微微一笑,便繼續往前尋找蠶種。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喧囂,周圍的人群也都被吸引了上去。
「一兩銀子?你打劫啊,這破玩意值一兩銀子?」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不屑的說道。
地上,是一個摔碎了的蛐蛐盒,只是,蛐蛐也不見了。
「蛐蛐盒是不值錢,但里面的蛐蛐,可是我養了大半年的!我至少可以賣一兩銀子!」
花白胡子的攤販不服氣的說。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誰知道你那破盒子里有沒有蛐蛐,這五個銅板,你愛要不要!」絡腮男扔下五個銅板便推開人群走了,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只留下花白胡子老漢一臉沮喪的站在原地。
楊端午見此情景,憐憫心起,便走了過去。
「這位老者,你賣蛐蛐的?」楊端午一臉好奇的樣子,聲音也顯得親和力十足。
花白胡子老漢上下打量了楊端午,嘆氣道︰「你要是早來一步就好了,我那蛐蛐被人弄跑了。」
「哦,那你家里還有嗎,我先給你定金。」說罷,楊端午拿出一兩銀子,塞到了老漢的手里。
「這…」老漢一臉的詫異,慌張道,「這錢我不能拿!」
楊端午看出老漢不是貪利小人,笑著道︰「那你這里還有什麼好玩的,我看看。」
「有,有!」老漢詫異的臉上,頓時笑容滿面。
不一會兒,老漢便搜羅出了好一些好玩的東西。
有彈珠,有鳥弓,還有些奇怪的蟲子。
「這是什麼?」楊端午被其中一團蟲子吸引住了,乍看上去,跟蠶寶寶一樣大小,只是外表的顏色,不太一樣。
「哦,這是虎蠶。」老者淡淡笑道。
這虎蠶的名字也取得形象,這蠶全身是一圈一圈清晰的紋路,很是奇特。
「也可以吐絲結繭?」楊端午好奇的問。
老漢見楊端午很是感興趣,便又從蓋著黑布的框里,掏出了一個小木盒子。
打開一看,里面竟是彩色的蠶繭。有白色,還有黃色,甚至還有兩個綠色的蠶繭。
楊端午喜出望外,追問道︰「你這有這蠶種嗎?我全買了。」
所謂奇貨可居,老漢看出楊端午非常喜歡這些蠶寶寶,原本可以賣個好價錢。
可先前楊端午的舉止,讓老漢也心生暖意。
「你喜歡的話,就都拿去吧,送你了。」白花胡子老漢眯著眼楮,笑著對楊端午說。
楊端午如獲至寶,謝過老漢後,便急急的回了家。
一進門,便大聲喊著說︰「娘親,娘親,快來看,寶貝來了!」
謝靈正在里屋整理,被楊端午這麼一喊,又驚又喜的小跑出來。
「什麼東西啊,這麼大呼小叫的。」謝靈湊上前去一看,頓時也樂開了。
「好閨女,這是什麼蠶,也能吐絲?」謝靈將虎蠶研究了半天,還是不確定這奇怪的蠶寶寶是否符合吐絲的要求。
「先養起來,這些蠶繭,也是一起的。」楊端午打開盒子,給謝靈看。
「漂亮,真是漂亮!」謝靈也被彩色的蠶繭震撼住了。「一定要養,要好好養!」
當下,楊端午便把虎蠶送進蠶房,並且親自為虎蠶挑選上好的桑葉。
除了蠶體特征外,這虎蠶的生活規律跟普通家蠶並無太大不同。
就這樣,謝靈每日給虎蠶準備新鮮的桑葉,而楊端午的重點,則是看守著那一盒蠶繭,時刻準備著收集蠶卵。
這蠶卵,是蠶一生的起點,蠶卵的健康與否,也決定了從蠶卵變成幼蟲的成功率。
楊端午對這虎蠶沒有經驗,便按照家蠶的方式,模索著培育這虎蠶。
很快,幾對虎蠶開始安靜下來,看樣子是要吐絲結繭了。
謝靈拿來些干燥的稻秸,放在蠶房內。作為虎蠶結繭的附著物。
午時過後,當楊端午和謝靈一起走進蠶房的時候,赫然看見一只綠色的繭靜靜的掛在稻秸上。
「真的可以!」謝靈走近綠色的蠶繭,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不時露出滿臉喜悅。
這下,楊端午對這虎蠶更加上心了,只要能大規模養殖著虎繭,這彩色的蠶繭,一定會賣的很火,
一日又一日,楊端午每天都要查看至少三遍蠶繭,終于有一天,蠶繭開始變化了。
蠶繭的一端慢慢的變薄,露出里面土黃色的蛹體,再漸漸的,蠶繭開始出現破洞,里面的蛹似乎要硬擠出來。
楊端午明白,這是蠶蛹要化身前的關鍵時期,也是虎蠶即將放卵的關鍵時刻。
為了最大限度地收集蠶卵,也為了給虎蠶蠶卵提供最安全的環境,楊端午將蠶室好好的清理了一番。
「端午,快來看,產卵了!」謝靈開心的叫道。
楊端午過去一看,這虎蠶的蠶卵跟桑蠶並無兩樣,細細小小的黑點,猶如黑芝麻一般。
楊端午為了日後研究,將一部分蠶卵留了下來,其余部門,都交給謝靈低溫保存起來。
「蠶寶寶啊,你們可要都好好的哦。」楊端午拿干淨的毛筆將蠶卵輕輕的攤在一張干淨的素紙上,把這素紙放在蠶房最通風的地方。
為了讓虎蠶能夠盡快孵化,楊端午每天都給這些蠶卵灑水。
「力力,來,幫我捶捶。」
楊端午從蠶房里出門,臉上掛著一絲倦容。
力力趕緊一個躍步上去,用身上柔軟的毛發使勁的蹭楊端午的身體,還不時伸出舌頭,舌忝楊端午的臉和手。
「好了,好了!知道你最近也憋的慌帶你出去走走吧。」
夕陽剛要西下,楊端午帶著力力,走向村外的一片小湖。
金色的余暉灑在湖中,波光灩灩,力力走在楊端午前面,一會跑到前面,一會跑到後面,圍著楊端午的腳來回的繞圈圈。
「去!」楊端午隨手撿起一小段樹枝,扔了出去,力力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鎮上學堂里,楊逸辰衣服被人撕破,袖口還沾著血跡,他整理好書本,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學堂。
「這個有娘生沒爹養的小子,竟然和謝小公子打,哼,也不看看他是什麼東西,學堂當然要他退學了。」身後穿來何其囂張的話。
楊逸辰衣袖里的拳頭緊了緊,腳步停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