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求聞史錄 127.擦肩而過的敵意

作者 ︰ 匍匐之混沌

魔界的創造神——雖然頂著這麼個響亮的名號,但事實上,這位名為神綺的女子卻一點也沒有身而為神的自覺。

話說,這個正在飯桌上跟靈夢搶食、而且還處于下風以至于眼淚都要急出來的家伙……真的是跟龍神一個級別的,創世神?

雲帆暗暗嘆了口氣,心有不忍地開口道︰「靈夢,適可而止一點啊,你這樣做不覺得神綺大人很可憐嗎?」。

「唔?你在說什麼呢。飯桌如戰場,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靈夢一邊往嘴里塞著美味的菜肴一邊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回答,「再說了……你以為讓我們餓這麼久是誰的錯啊!」

听到靈夢霸道的解釋,本來就已經委屈不已的神綺頓時鼓起臉,嘟著嘴氣呼呼地說道︰「所以說啊,都是因為你們未經通報就闖進來,不然怎麼可能……啊,那個是我的!」

「哼,飯桌如戰場。在戰場上走神,是只有像你這樣的三流貨色才會犯的錯誤!」

「可惡,竟敢小瞧我!」

「對,就是這種氣勢。」

「我……絕不會輸!」

莫名其妙燃起來的兩人繼續斗智斗力,以難以想象的高速度飛快地蠶食著桌上的菜肴。

雲帆默默放下碗筷。飯桌上的戰爭,已經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了。更何況,他已經充分地補充了能量,由于他能力的作用,食物都會充分地轉化為靈力,填補他剛剛流失的空缺。

「讓您看笑話了,真是非常抱歉。」

身後響起少女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隱隱約約的不滿。雲帆苦笑著回頭,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瞳孔。

「夢子小姐也很辛苦呢……」

面對這位看似柔弱的金發女僕,雲帆卻不敢有絲毫不敬。他能夠感覺到,這位女僕無疑也是極其強大的存在,而且似乎對他稍微有一點點……

敵意。

絕對不會錯,無論是她說話的語氣,還是偶爾投過來的目光,無不表明這位名為「夢子」的女僕對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充滿惡感。

「為神綺大人效力是我的榮幸,沒什麼辛苦。」

夢子冷冷地瞄了眼還在跟神綺搶食的靈夢,眼中的不悅又加深了幾分。

倒也不能怪她……畢竟,眼看自家主人被客人調戲卻無能為力,忠心耿耿的女僕長沒發火已經是很克制了。

默默地在心中向神綺告了罪,雲帆迅速起身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呼,好久沒有吃的這麼飽了。」

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靈夢一點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懶洋洋地將整個人都埋進了柔軟的沙發里。在她對面,神綺也是同樣的姿態,這令侍立一旁的夢子眉頭直皺。

「你滿意就好……現在可以把小愛的信給我了吧?」

說到正事,神綺一下坐直身體,臉上也露出幾分認真的神情來。

「什麼信?」靈夢茫然地看著神綺,似乎徹底忘記了自己撒過的謊。

「愛麗絲讓你轉交的、給我的信呀?」

「那種東西,從一開始就沒有哦。」

「可我明明記得……」

「是你記錯了。」

「是你自己說的……」

「是你听錯了。」

「嗚……騙子!你騙我!」

在雲帆恐懼的目光中,神綺指著面不改色的靈夢大喊大叫起來。空前恐怖的氣勢如同暴雨前的黑雲般迅速堆積,壓得雲帆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一次,她是真正地生氣了!

「與其沖我發火,不如寫封信讓我轉交愛麗絲如何?」靈夢依舊淡定,「因為你從來都沒寫過信給她,所以她不可能回信給你哦。」

「真、真的?」

「不騙你,不信你問夢子。」

神綺鼓著臉轉頭看向自家女僕長,後者雖然對靈夢恨之入骨,卻也不得不點頭。

「那……那我現在就去寫信!夢子,先替我招待兩位客人。」

丟下一句話,喜笑顏開的神綺馬上急匆匆地跑出了客廳。

危機解除。

雲帆不由長出一口氣。靈夢眯縫著眼,悄悄朝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兩人的小動作完全落入了夢子眼中,忠心耿耿的女僕長馬上對靈夢怒目而視。

「如果兩位再這麼戲弄神綺大人,我發誓一定不會讓你們活著走出魔界!」

「夢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操心吶。」對于夢子的威脅,靈夢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放輕松啦,我們不會再欺負神綺了……雖然這麼做確實很好玩。」

「你……!」

「非常抱歉,夢子小姐!我會看好這家伙,保證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沒等夢子發火,雲帆趕緊站出來打圓場。畢竟他們還是客人,跟主人家的女僕起沖突的話這算個什麼事兒……

「你能看好博麗巫女?」夢子第一次正眼看著雲帆,眼中帶著幾分輕蔑的意味,「明明只是個弱小的妖怪而已。」

「嘛嘛,這其中……有著很復雜的緣故。」

「哼,什麼緣故我才不關心。總之給我看好那家伙,再有下次,我的飛刀可不長眼!」

冷冷地丟下一句威脅,夢子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送走了冷面女僕長,雲帆這才放松下來。靈夢笑嘻嘻地望著他,臉上帶著十足的欠揍表情。

「喂喂,你還笑!我們是客人吧,怎麼能那樣戲弄主人!」

「沒關系啦,神綺又不會介意。再說她跟我……阿媽有點交情,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

說到先代巫女時,靈夢神色一黯,但很快便恢復了過來。雲帆正在給自己泡茶,因此並未注意。

「原來如此,難怪神綺對你如此寬容呢……」

「就算沒有那一層關系,神綺也不會生氣啦。」靈夢擺擺手,「她的脾氣太好了,至少我從沒見過她真正生氣的樣子。」

「因為人家不生氣所以你才惡作劇?這樣更過分吧喂!」

「切,不要在意細節。」

「總之是你的錯,記得去道歉!」

「嗯?區區下僕,竟敢對我指手畫腳?」

「非、非常抱歉!是我得意忘形了!」

被靈夢鬼神般的目光一掃,雲帆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

客廳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算算時間,現在差不多是午後,往常這個時間段靈夢不是在屋檐下睡午覺就是在喝茶,而雲帆多半在陪著阿求整理古籍。因此此刻陷進沙發中發呆的兩人都有些無所適從。

「我說……那家伙不是去寫信了嗎?這都多久了。」

「稍微耐心點,等待吧。」

客廳重歸安靜,只剩下掛鐘滴滴答答的單調機械音,听在耳中如同催人入夢的魔音一般,睡意頓時鋪天蓋地涌上眼皮。

還是先休息片刻好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雲帆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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