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148米   失控的戰爭

作者 ︰ 姒錦

後面一段寫出個BUG,上傳之前才發現,被我刪了。明兒修了再發……麼麼噠小妞兒們!

------題外話------

而且,那麼多的人,是怎樣從他們大後方鑽出來的?

也是南榮兵主力?主力還有兩個嗎?

完顏修心里一激,幾乎不敢相信。

阿息保的侍衛急匆匆打馬過來,馬嘶聲里,他高聲驚聲,「南榮兵襲擊了我們的糧草物資,如今正朝渡口方向圍過來,要反攻我們。阿息保將軍說,似乎襲擊糧草那面,也是南榮兵主力。」

「不好了,王爺!」

有珒兵大聲呼喝,但那天上的「老鷹」與大營方向傳來的救援號角分去了很多珒兵的心,說不清楚為什麼,大家心底都有些惶惶然。這種感覺,就好像分明是要包圍南榮兵的是他們,可他們卻有一種被南榮兵給反包圍了的錯覺。

「王爺,南榮兵準備登岸了。」

這時,南榮的漿輪船上也響起了淒厲的號角。

「嗚——」

天空中,一排密密麻麻的「老鷹」從遠處飛過來,飛翔的位置很高,飛渡漢水,徑直往碼頭的位置而來……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天色,他們看不清那在天上飛的東西是什麼,只覺得那一片片黑沉沉的壓過來,有一種令人心窒的詭異。

他們指向的是天空,一個個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是!三王爺!」阿息保剛剛轉頭,渡口的珒兵突地又大喊起來,「快看,天啦!那是什麼?」

「阿息保,帶人去看看!」

渡口上安靜一瞬,完顏修突地低喝。

那求救的號角,再一次吹響。

「嗚——」

為了與蕭乾這生死一戰,完顏修將珒兵主力都布置在渡口,準備包蕭乾的餃子。但大營駐地卻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糧草與物資,這是戰爭的重中之重。

那號角聲旁人听不出,他們卻曉得,那是受襲求救的聲音。

「怎麼回事兒?」

珒國將士有些糊涂,一個個面面相覷,都在發問。

「嗚——嗚——」

渡口上很快安靜下來,除了風聲與珒兵將士低低的呼吸聲,再無其他。南榮的船只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靠岸登陸,一道古怪的號角聲,突然從珒兵的背後傳來。

「哦。」

「閉嘴!看好弓弩!」

有人在嘀咕,很快,又有人呵止。

「今兒這妖風好大……」

渡口的硝煙味兒,隨著南榮船只的靠近,越來越濃。原本晴朗的天際,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層黑布,光線昏暗了下來,江上的風,愈發地大了,是朝著珒兵的方向吹來的,風帆「撲撲」作響,旌旗也在哀嚎,吹得一些珒兵有些睜不開眼。

但這次不同,他們佔盡地理優勢,兵士的身體也已康復,金州之辱,都等著這復仇的一戰,個個斗志昂揚,天時、地利、人和,此戰必可大捷。

珒國騎兵的勇猛這幾年的戰事已有印證,非軟弱無能的南榮兵可以抵抗。金州之戰讓蕭乾佔了便宜,完顏修很清楚與那一場「瘟疫」有關。說到底,那是南榮勝之不武。

對于這場戰事,完顏修是極有把握的。

渡口處佔地極寬,最適合珒兵擅長的騎兵沖擊。而且此地珒兵的主力,綿延了數里之遠,早就布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蕭乾帶人來鑽。

北岸的渡口上江風吹拂,把守的珒兵早已架好弓箭,擺好陣法,眼看南榮的船只一字排開的駛過來,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準備迎頭痛擊。

一艘接一艘,連成了一線,以與天接壤。

南岸的船只,駛離碼頭。

未時許,漢水邊上,號角吹響。

——

溫靜姝回過神來,嘴里笑著說「沒事」,可蹲身撿瓷碗的碎片時,那銳利的瓷片割破了她的手指,她也沒有察覺,反而越握越緊,就像捏在手上的不是一個碎瓷片,而是一個仇人的命脈。只要她再用力一點,就可以捏死她一樣。

一名禁軍驚聲,「溫姑娘……」

「鐺」一聲,她手上的碗落在地上。

而遠處的溫靜姝,端著一個湯碗靜靜而立,看墨九笑嬉嬉的拽遠了蕭乾,然後審視著蕭乾看墨九時,俊美的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寵溺……

墨九怕他當場發作,讓蕭六郎不好收場,再次撇嘴瞪他一眼,拉著蕭六郎的衣衫就走,只剩陸機一個人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楮……

陸機老人一回頭,就看見她的鬼臉,一張老臉又氣了個青黑。

墨九朝他吐吐舌頭,輕哼,「為老不尊也——」

「孺子不可教也——」

陸機老人完全不知她到底在笑什麼,黑沉著臉哼一聲,怒其不爭地瞥一眼自己的愛徒,嘆口氣,從他二人身邊走過。

于是,墨九掩嘴,笑得更歡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想到陸機老人那干瘦的身子被七八個姑娘圍著扒衣的樣子,墨九把自個兒逗樂了。可不巧,她剛「噗」一聲笑完,就見陸機老人悠哉悠哉地過來了。

蕭乾哭笑不得︰「……」

「不必細說了。」墨九翻個白眼兒,「不就是你那個師父想給你硬塞一個女人嘛,小事一樁。只不過,他哪天真把九爺惹急了眼,看我不塞還十個八個女人給他,也不曉得他老人家,吃不吃得消?」

蕭乾回頭看一眼忙碌的大軍,「嗯」一聲,還擔心她介懷溫靜姝的事兒,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小聲道︰「阿九不要生氣,回頭我再與你細說……」

她意有所指地努了努嘴,換了話題,「你都準備好了?」

要收拾誰,她也不必在蕭六郎面前說。

這句潛台詞兒她沒有說。

我小氣起來不是人……

「好了,都過去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

墨九曉得他是礙于陸機老人,有些事情確實抹不開面子,就像夾在婆媳之間那個兒子一樣,特別難做人,也不難為他,只冷冷一哼,瞥一眼江上的船舫。

蕭乾眉頭微皺,不吭聲。

「我可沒說笑。六郎也不必為她解釋。」墨九撇了撇嘴,喟嘆道︰「那天陸機老人找你,除了說我的壞話之外,是不是把溫靜姝又要回去了?唉,你說我好端端的少了一個侍女,也沒人來給我商量一下?當初我就該與她簽個賣身契,要不然,哪能說走就走?」

「阿九說笑了。」蕭乾頭皮有些麻,「我並未讓她來,是師父派她過來,給將士們送點防暑的湯藥……她可能就在那里幫點忙了。」

墨九帶著懶洋洋的笑,回頭瞥一眼擊西,「不是有這個家伙跟著我嗎?再說,這里還有你在,我能有什麼不安全的?」眨巴眨巴眼,她余光掃一下正與將士笑著說話的溫靜姝,彎唇淺笑道︰「莫非六郎怕我看見靜姝?或說,你允得她來,卻不允我來?」

蕭乾一怔,攬住她的腰,往人少的地方走,聲音微沉,「這里事雜,人也多,我怕你不安全。」

「我不能來啊?」墨九笑吟吟的,眸有涼意。

一走近,他便捂住了她的手,「你怎麼來了?」

蕭乾見到她,腳步有些匆忙。

「阿九?」

墨九冷笑一聲,不上船去了,只站在碼頭外圍吃冷風,一直等到蕭乾從船上下來看見她,她還在看江水發神。

天底下,恐怕很少有男人會拒絕得徹底吧?

這一刻,墨九甚至想︰如果她前幾天在興隆山上摔死了,蕭六郎在短時間內或許會難以忘記她……但若雲雨蠱得解,假以時日,在陸機老人的撮合下,天長日久的相處下來,他會不會也能接受這麼一個溫柔可人的溫靜姝?

對蕭六郎,溫靜姝果然從來不曾死心……

一個始終堅持心念的人,更是可怕的。

一個能屈能伸的女人,是可怕的。

墨九立在渡口,看著這一幕,突地有些佩服溫靜姝。

這些將士當兵在外,平常也難以接觸女子,有溫靜姝這麼一個溫柔的姑娘伺候在側,哪個老爺們兒會不喜歡?

與驕縱狂妄的墨九相比,她完全是反面例子,女人中的女人。

幾日不見,她整個人像是又瘦了一圈兒,但臉上溫婉的笑容依舊,還是那麼一個體貼的人兒。墨九看見她時,她正在熱情地幫著將士們端食倒水,不是侍女,卻干著比侍女還要低等的活兒,一張滿帶笑容的臉,為她在禁軍里贏得了贊譽。

墨九負著手,在人群中沒有尋著蕭乾,卻發現了溫靜姝。

渡口的碼頭上,很多將士席地而坐,吃著戰前的最後一餐。

一排一排,鏗鏘而行,兵戈聲刺耳,也熱血。

南榮的大軍正從駐扎地陸續往漢水渡口開拔。

江邊的風,愈發的大了起來,天色似乎也有些昏暗。

墨九領著擊西去了渡口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

整個上午,南榮兵都在做戰備。

一路上,擊西都在嘴碎,念叨這個念叨那個,這讓墨九很是懷疑這貨到底有什麼真本事讓蕭乾差了來保護她。但興隆山那件事兒鬧得,她私心里也有點後怕,所以有這麼個貨跟著,她其實並不曾真的反對。

所以,英姿颯爽的「九爺」負手走在前頭,花枝招展的擊西跟在她的後頭,那副詭異的畫面,總給人一種雌雄易位的錯覺。

墨九是女眷,一般禁軍蕭乾都不許他們靠近她的身側,但對擊西,他似乎沒有這個顧慮。

出了興隆山的事情之後,蕭乾擔心墨九的安危,便派了擊西過來保護他。偏生擊西那家伙也是個好吃懶做的,似乎也挺喜歡這差事,整日跟在她身邊,搖頭晃腦的,極是得意。

「怕了你了。」

看擊西苦著臉的樣子,墨九搖頭。

「主上吩咐了,擊西要跟著九爺的。若是擊西跟丟了,主上又要笞臀了……」

「不許跟!」墨九回頭瞪他。

擊西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

「九爺!等等我——」

墨九撩唇一笑,讓心漣把頭發盤好,像個少年兒郎似的,簪上一支簡單的發簪,換上一身便利的男裝,便利索地出了門子去找蕭乾。

溫靜姝那麼聰明的人,吃了這麼多虧,又怎會看不透這一點?

說到底,陸機老人才是她追蕭乾最有力的武器。

畢竟在她的身邊,溫靜姝不僅接近不了蕭六郎,還時不時受她的氣。反而是在陸機老人的身邊,她有著相當大的主動權……畢竟陸機老人有些真本事,還是蕭乾的恩師,最為關鍵的是,他還寵愛溫靜姝。

她心不在焉地想︰或許溫靜姝是準備換一種方式了?

一個人的心魔與執念,又哪那麼容易放下?

墨九其實並不太相信溫靜姝能斷了對蕭六郎的念想。

少一個「情敵」在身邊,墨九自然是樂意的。畢竟她並非真的差人伺候,溫靜姝如果懂得知難而退,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兒,免得她花心思收拾她,也免得蕭乾在陸機老人那里為難。

溫靜姝是那日與陸機老人一同從均州趕到金州的,墨九那會兒忙著滑翔機之事,並沒有單獨見過她,她自然也沒有來找墨九。不過看這個情形,她這個「侍女」估計是受不住氣,跳槽去了陸機老人那里。

墨九微抬眼皮兒,「也好。」

心漣放下帕子,拿木梳輕輕刮一下她的頭發,小聲道︰「這會不知在哪里呢。不過說來也奇怪,奴婢先前見她來金州,還以為是繼續伺候姑娘的呢?可沒見她來院子,倒是整日跟著陸機老人。看樣子,她是不會再甘心伺候姑娘了。」

「溫靜姝人哩?」

她哂笑一下,半闔著眼楮,突地想起一件事來。

兩個小丫頭的嘴巴都甜,抹了蜜似的,墨九也是俗人,听見人家夸獎,心里也會忍不住高興。

「……奴婢是從沒有見過長得像姑娘這樣好看的人。」

「是啊,奴婢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的頭發。」

「姑娘的頭發真好,又濃又黑……」

墨九這幾天在山上累著了,回到金州城的宅子先是把自己好好洗刷了一遍,從頭到腳,足足洗了半個時辰。等舒服透了,她換上干爽的衣服,濕著頭發坐在院門口,懶洋洋地讓心漣和心漪兩個小丫頭為她絞頭發。

晨起,一艘艘掛著風帆的漿輪船停在了漢水邊上,南榮將士們正在有序地搬運戰爭輜重上船,做戰前準備,江岸上,風雨未至,卻有一種濃重的戰爭陰霾籠罩。

南榮與珒膠著數日的渡河之戰,終于打響。

三日後,風向往北。

——

蕭乾雖然寵她得有些過分,可她也確實有受寵的資本。

故而大家都認為,她雖驕妄,卻有驕妄的本事。

于是她繼續在禁軍中「恃寵而驕」,整天吆五喝六,搞得無人敢惹,卻又無人敢不敬重——畢竟在短短三天時間內,若非她的「技術指導」與親力親為,想要造出數百個可以飛翔的滑翔機,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只要蕭六郎知道欠她的人情就行了。

墨九很滿意這樣的狀態。

為了蕭乾的戰事勝利,她背負了這些壞名聲,在蕭乾看來,都是她受了委屈。可她受了委屈不說,還一心為他好。這樣的女子,蕭乾只會對她越來越好。

有了這一次「深夜狩獵為紅顏」的事跡,軍中將士看墨九的目光又復雜了許多。可墨九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從來與她無關,她做的事兒,怎麼算都是贏家。

卻無人知道她不過是尋一個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

禁軍將士心里,都道她如此恣意而為,是在揮霍蕭乾的寵愛。

大抵是餓狠了,居然也覺得美味兒。

不過,蕭乾在回去的路上,順便射了一只野兔拎著,墨九也沒有辜負他的極致「寵愛」,當著一干像看「禍水」一樣看她的禁軍將士的面兒,做了一個沒鹽沒味的烤兔肉。

一行人回到興隆山的山洞之後,誰也沒有提及那一個可以直穿漢水地下的甬道,幾名近衛更是被蕭乾嚴令封口。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孤王寡女最新章節 | 孤王寡女全文閱讀 | 孤王寡女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