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夢醒千年 一一六、這是那個八雲紫?裝得太假了吧!

作者 ︰ 曾經的萊維

「放心,這里頭燈光那麼暗,而且學生們都擠在舞台前頭,沒誰會注意到這邊的角落。而且我進來也不是為了看演出給他們壓力,誰讓外頭突然下了點雨呢?雖然帶了雨傘,但還是覺得先進來躲躲更好。」

梅莉微微舉起自己手上的傘,上頭果然濕濕的正往下滴水。不過從那水珠慢慢滑落的程度看,外頭下的雨應該很小,不用擔心剛離開的阿虛跟結標被淋成落湯雞。

「不過幸虧我一時興起進來躲雨,否則還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見到你呢。」

少女校長的話听起來簡直像個久疏寵幸的深閨怨婦在埋怨自己的丈夫,但萊維是什麼人?他自覺早就模透了這名古怪少女的性子,知道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接下來肯定沒好事兒。

「請問我又給學校惹了什麼麻煩?還得勞煩校長大人您親自前來抓捕?」

「唉,雖然起因是你帶來的那群女孩子,但既然是你帶來的,說是你引起的也沒錯。」

萊維不露聲色地掩飾掉臉上的尷尬。他覺得梅莉的用詞有點兒問題,自己不過是帶依文她們幾個來學園祭玩玩而已,且依文現在都已經回去了,剩下夢夢、伊芙跟菲特她們三個,這數量怎麼能用‘群’形容?要讓別人听見不得以為自己是個團伙販運婦女兒童的?

「我今天就帶著朋、朋友的孩子逛逛學園祭而已。」

萊維這個借口自己都覺得說太多不好意思再用,可這種時候逼得他沒辦法不這麼說。難道照實跟自己學校的校長報告家里住了一群沒有父母親友照看的單身少女?盡管留學生中的確有很大一部分會選擇住在當地人的家里。但那都是實現經過有關部門篩選後認為安全健康的家庭才有資格向學生們提供住房。

雖說萊維從沒注意過電視跟報紙上的政策宣導文章,但他不用想就能知道自己家的情況絕對不屬于能被有關部門選上的那一種。如果自己跟依文領了這座島上認可的結婚證還行,可依文根本連這個世界的身份證明都沒有好不好!更別提自己帶個小蘿莉去民政部門登記的話會遭到何等對待……

所以萊維不是不想坦白,他一向喜歡有話直說不隱瞞。可現在的情況不由得他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萊維老師你交的朋友還真有趣,為什麼總能認識到可以生出那種美少女的家庭呢?如果有什麼秘訣的話不介意請告訴我,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是很喜歡可愛女孩子的。」

梅莉用不知從哪掏出來的扇子掩著嘴輕輕一笑,那樣子根本不像是在學校里跟下屬進行公務交流的校長。反而讓人覺得小說里那種坐在帶陽傘桌子邊,喝著紅茶、品著點心,跟朋友閑談打發時間的貴婦身份更適合她。

不過這名貴婦現在身上的打扮卻沒有往常那麼整齊。

「可愛的女孩子學校里到處都是,用不著特意再費工夫吧?」

萊維移開原本落在梅莉身上的目光,喉間微不可查地一動。他這個舉動盡管看上去很像是說了言不由衷的話做賊心虛,可實際上如果別人真這麼想,倒是有點冤枉他了。

讓萊維偏開視線的原因盡管也是源自心虛,但卻是由于梅莉身上的穿著。

少女校長跟平常一樣,穿著她最喜歡的紫色連衣裙。可是也許方才外頭雨下得太突然她沒來得及立刻打開傘,那套明亮地衣裙上沾的雨水卻是比她手里的小陽傘更多些。

梅莉那件連衣裙肯上去是由質地很好的絲綢制成,而這種材料在遇水後則成了個**煩。被雨水浸得顏色變身的裙子此刻仿佛變成了一件閃亮亮的緊身衣,緊緊粘在少女的肌膚上就跟夏天游泳課時女生們的泳裝差不多。別說平常就能看出點的身體曲線,以萊維的視力根本不用費勁就能透過裙子表面透出的痕跡得知梅莉的內。衣上到底瓖了怎樣華麗的花紋。

如果這樣打扮的是自己的女人也就罷了,萊維他還能當成是愛人間的一種情。趣慢慢欣賞。可眼前這位偏偏不僅不是跟自己有親密關系的人,而且還是這所學校的最高領導。這種關系令現在的狀況十分尷尬,他生怕一會兒等梅莉發現自己衣服的問題後又會冒出什麼讓自己難堪的話。所以為了避免狀況的進一步惡化,他連忙裝作專心著前頭的舞台根本沒看到梅莉現在的樣子。

多虧春日她們之後的下一場演出人員就位極快,在梅莉走到他身邊沒多久現場的燈光就又都暗了下去。否則就算自己掩飾得再好,被偶爾回過頭來的學生看見他們倆現在的模樣,那麼學園祭後的校園流言榜榜首估計就得由萊維老師的美少女後宮群換成英俊男老師與年輕美麗校長間不得不說的故事了。

好像哪種都不是好事嘛,自己到底在慶幸什麼呢?萊維搖搖頭嘆口氣,他這副樣子倒有點像對現在台上拼命嘶吼的男生表現有所不滿。

「學生是學生,女孩子是女孩子,我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搞錯對象的定位。三十多歲的男人找個十幾歲小女友並非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兒,但那個十幾歲的小女友如果跟這個男人有別的社會關系那就另當別論了。」

梅莉繼續用那把扇子捂半邊臉,讓人沒法知道扇子背後的櫻紅檀口到底是微笑還是取笑亦或調笑。

「你是說凜?拜托你身為校長就別跟著學生們湊熱鬧去相信那些謠言了。」

語氣十分無奈,萊維心里卻松了口氣。畢竟自己跟凜的緋聞自從她進入這所學校的學生會後就已經開始流傳。到現在與其說是個會對教師職業不利的傳聞,倒不如說成了學生們開玩笑的保留節目。

別人總說謊話千遍成真理,可萊維體會到的卻只有跟狼來了的孩子相反的心情。最開始有關他跟凜的不純交往流言的確引起過不大不小的麻煩,當時連中央區教育部門和家長聯合的大人物都親自跑到學校里了解情況。

不過無一例外在得知凜的身世以及萊維是她的監護人後,都從氣勢洶洶地興師問罪變成了眼含熱淚地殷勤鼓勵。這不得不讓萊維感嘆跟外界網絡上大家都嚷嚷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不同,這座全由學生老師集合成的小島還是保持著淡淡地淳樸。

萊維到現在還記得那名五十多歲的干練婦女邊用手帕擦拭眼角邊緊握自己手時的樣子。若非看遠阪凜成長得十分好連學生會長都當上,她恐怕還想跟萊維商量在凜的領養文件上改個名字呢。

誰讓他跟依文的關系沒法在這個世界公開?正式的檔案中萊維還是個未婚青年,這樣的他的確不容易讓人放心把一名少女的撫養權托付。

「當然不是遠阪凜。」

梅莉肯定得讓萊維有些意外。

「雖說學校里總拿你跟她開玩笑,但畢竟在法律上你們是父女關系,別人再說也就只能是個玩笑。至于你到底是不是想學北邊那個國家流傳的光源氏計劃,把咱們的學生會長養大後再偷偷吃干抹淨……反正到那時候她早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了,愛干什麼我也無權過問。」

「尊敬的校長,我真的從來沒有過那方面的想法,睿智如您就不能稍微相信下自己的底下的員工麼?」

別人都是開玩笑,但到了梅莉這里萊維卻看不出她是不是。這名外表少女也自稱是少女的新校長給人感覺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刻不在微笑。也許有人說賭博之類必須保持面癱似地沒表情才能不讓人猜到自己的底牌,可萊維現在卻肯定永遠掛在嘴邊的微笑絕對不比強制性地面癱差。反而有希那樣無表情的外星人少女還更容易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等等!一想到有希,萊維突然醒悟。這位少女校長該不會是為自己跟有希同居的傳言來找茬的吧?他立刻打起精神準備應對,同時再次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沒多嘴讓有希把那間不住的公寓賣掉實在太好了!

「我有說過不相信你麼?萊維老師你可真喜歡瞎操心呢。」

萊維凝神準備接招,結果卻一拳打在了空處。他還以為梅莉接下來會使出一套犀利地連段,沒想到她居然就如此輕飄飄地放過了自己。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梅莉是否剛才也听了輕音部那首「輕飄飄的時間」,被歌詞催眠成了平澤唯那樣的粗線條單純小女孩兒呢。

「是嗎?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表情有那麼點呆滯,緣于萊維真不知道該如何跟這位思維難以捉模的校長交流。

就在考慮如何像剛才打發阿虛跟結標那樣把她打發走的時候,萊維發現那邊牆角處有點奇怪的動靜。他直覺這是個機會,把機會利用起來絕不能浪費的心思讓他無暇細想那種感覺是否跟這世界上的自然現象有點不同。萊維現在眼里只有梅莉,但這絕非懾于她那高貴典雅的外表,咱們的有婦之夫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被美色所迷的笨蛋——萊維他自己一向是如此認為的。

可或許是霉運積累到一定程度會有個轉化,還沒等萊維考慮好如何利用那點小動靜做出個大文章,梅莉自己就主動幫他解決了煩惱。

「呀!老鼠!」

不管擔任校長這個職位所需的平均年齡到底是多少,梅莉此刻發出的驚叫卻實實在在讓人感覺她就是一名少女。如果換上校服,大概可以坐在凜的班上跟她當同學而不會有任何人感覺到違和。

萊維還沒感謝完上蒼對他偶然的眷顧,鼻子里就問到一陣淡淡地香氣,然後他站得筆挺的身子被結結實實地摟住。

「老、老鼠呢!?」

別看語氣十分地膽怯,梅莉的聲音卻很輕很輕。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記得附近不遠處就是本校的學生,知道若讓他們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兒。

「已經竄出去了。」

萊維當然不會害怕那種小玩意兒,他良好的視力在體育館的黑暗中依然能清楚看到牆上趴著的一只蚊子。鬧出這番動靜的肇事者就在萊維眼皮底下從門縫竄了出去,那速度快得估計達到了老鼠這種動物的生理極限,如果它們的世界也有類似奧運會這種大型活動,萊維肯定剛才那只小東西可以奪得金牌。

看樣子不光梅莉被嚇得舉止失措,那只小東西同樣被她的激烈反應嚇得夠嗆。根本忘了自己只是路過,簡直跟被通緝似地奪路而逃。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我保證,老鼠已經跑出去了!」

萊維一邊匆忙地回答一邊扭頭查看附近的學生。他發現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那名聲嘶力竭的男生身上,不禁對自己剛才的評論感到萬分抱歉。他決定有機會一定要想個辦法報答那位讓他免于劫難的男生。

為什麼這麼說?稍微想象就明白吧?年輕貌美的新任女校長與未婚(官方資料)的英俊男老師借著演唱會的昏暗燈光摟做一團,疑似進行著小孩子不適合觀賞的活動。即便萊維心里如何坦蕩,他跟梅莉現在的情況如果落在別人眼里,就是那麼地糟糕!

剛才由于顧著找哪有梅莉口中的老鼠,萊維才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現在回過神,才發覺兩人的姿勢實在有點敏感。也不知道為何,這位平常給人感覺神秘又睿智的女強人居然就那麼害怕一只小小的老鼠?她剛才撲到萊維身上那下力氣之大恐怕換了學校里其他男老師都得被她撲倒在地,也就萊維能把她輕輕地接住。

不過現在萊維其實挺後悔的,他認為沒準剛才順勢倒地然後立刻起身,狀況會比現在好上那麼一點兒。

梅莉雙手緊緊抱著萊維的腰,緊到令她那副曼妙的嬌軀沒有一絲縫隙地貼在萊維身上。尤其她那身華麗的紫色衣裙在剛才下雨的時候恰好打濕了,現在這種情況下薄薄貼在皮膚上簡直就跟一層泳裝似地。即便不至于像沒穿,但在萊維感覺已經離那不遠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遐想,那麼就會得出梅莉是自己接觸過的女性中上圍尺寸毋庸置疑地第一位!而這雙蜜瓜般的豐碩半球此刻正死死擠著萊維的胸膛,那股柔軟細膩的觸感令他有種被擠壓得喘不過氣的錯覺。

萊維覺得有點兒奇怪。

今天的天氣絕對不能算熱,甚至在下過雨後有很明顯的涼意。可梅莉穿的衣服卻和夏天一樣的清涼。不光指她那身濕了以後緊貼在身上的連衣裙,甚至里頭的內。衣也是非常輕薄透氣的款式。

怎麼知道?因為這名備受煎熬的男人此刻很清晰地感受到頂在胸前的雙。丸上有兩顆細小的突起,正隨著梅莉的微微顫抖來回蹭著他的襯衣。

「老鼠真的已經不在來嗎?」。

柔弱到讓人忍不住想百般憐惜的聲音,萊維還是第一次從這名女強人那里听到。但他現在卻沒有半點浪漫的情懷,從頭頂上喇叭里傳來的歌聲很明顯已經到了尾聲。等那個令人擔心他嗓子會不會啞掉的男生唱完後,體育館的燈光就會整齊地點亮。屆時如果萊維還沒擺月兌眼前的‘困境’,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難以預測的後果。

「早就跑掉了,我以人格擔保!」

萊維不知道這種笨蛋一樣的對話還得重復多少次,他沒工夫去好奇為什麼一名如此與眾不同的女強人會跟普通小女孩兒般害怕那種其實還有點兒可愛的毛茸茸小動物。

如果在其他情況下得知這名總讓他捉模不透並有些害怕的女子其實也有和其他女孩兒相同的一面,萊維或許還會感到開心。

但他現在想的卻是夢夢,他納悶為何總能在很不好的關鍵時刻出現的夢夢偏偏到現在還沒回來?

春日不像是那麼能聊的人呀?尤其是很可能還在害羞不希望被別人窺見的時候。萊維本還以為夢夢剛到後台春日就會找借口逃掉或者把她轟出來呢。

難道因為有了相似的難得經歷就變成了志同道合的伙伴?萊維心說難保沒有那種可能性。別看夢夢總說自己與兩個姐姐相比顯得普通,實際上她愛胡鬧的性格典型地跟傳聞中的菈菈公主一脈相傳,只是她那位姐姐反而好像更單純些罷了。在這樣心思的夢夢有心算無心下,根本就很孩子氣的春日沒準就上當了把她當成知己呢!

不行!夢夢你趕緊回來,別在那跟春日瞎扯了!萊維心底不斷地吶喊,他從未像現在這般需要那名總給他制造麻煩的公主。

「老鼠……好像是不見了呢。」

一再得到保證,梅莉終于鼓起了點勇氣,怯怯地回過頭去看了眼。她這個動作帶著與外表不符的可愛,萊維卻根本沒心思觀賞,著實有些可惜。

「呼……咦……!」

四下打量也沒見到黑暗中有小東西蠕動的跡象,梅莉漸漸放松了緊繃地身子長出一口氣。可當她放松下來後,立刻被自己身上那股子溫熱地觸感驚到!

和她撲上來時一樣迅捷地速度,梅莉整個人往後一彈,在事發的二十一秒後月兌離了萊維的體溫範圍。

「啊、啊!我、我不是、不是……」

一雙裹在潔白手套里的手拼命在身前來回揮舞,現在的梅莉沒有半點校長的威嚴,平常的神秘感也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的她,仿佛就是個懵懂害羞的少女,就像無數年以前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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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出去買些茶點需要這麼久嗎?居然讓客人等那麼久,一點兒都不像裝出來的淑女樣子呢。」

輝夜嘴里碎碎念地朝推門而入的梅莉說著,但她的目光卻自始至終沒從牆上那塊巨大的投影幕布上移開過半寸。那副投影原本是給校長與教職工商談教育工作時使用的,現在卻映著四台來回穿梭互相射擊的人型機器。如果萊維在場的話,就會知道輝夜玩的正是那天泉此方讓給她的游戲。

「我寧肯破例濫用公物把這套會議用設備借給你玩游戲,這樣難道還不夠麼?我以前可沒听說過永遠亭的盛情接待標準有如此之高。」

校長辦公室的門就像童話里被人施了魔法咒語似地,梅莉穿過那走進房間後就如同灰姑娘套上了夢幻的水晶鞋。原本只堪堪垂肩的金發瞬間長至腰際,看不見小妖精幫忙用紅色緞帶綁了好幾根小辮子。她那身被打濕了的紫色連衣裙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變成一套裙擺一層層卷起波浪般的白色長裙,只有前襟與背後裝飾著兩塊塊代表她個人特殊標志的紫色綢布。綢布上繡著未知意義的符號,仿佛是為了增添神秘感特意添加上去似地。

輝夜對梅莉的魔法少女變身演出沒有半點興趣,誰讓她在沒有外人時都經常會玩上這麼一出?何況幻術也好別的法術也好,這點小把戲還沒法讓從月亮上降臨人間的公主大人驚訝。她由始至終盯著牆上掛著的幕布,直到自己控制的機體用一記粗大的二聯裝光束結束了戰斗。

「永琳在這里就好了……這邊的月亮上沒那些麻煩的人搗亂,應該可以架起月光炮吧?」

「你說什麼?八意永琳在研究新式武器?」

梅莉、不,在輝夜面前應該叫八雲紫才對。她盡管現在跟輝夜算是這世上最互相了解的兩個人,甚至比輝夜家的兔妖怪鈴仙還要了解她的主人。但這里頭並不包括輝夜那異于普通少女的特殊興趣。

「不,偶爾感嘆一下對游戲里經典場景的回憶罷了。倒是你剛才說的,永遠亭可不會像這樣讓客人自己想辦法打發時間。」

「是嗎?也對,你們的做法是讓客人迷路餓死在竹林里,連門都找不著就死掉的確算不上待客不周。」

八雲紫在訪客專用的沙發上坐下。她很悠閑地翹起一條腿,但由于這條裙子實在太長,別人外觀上只能覺得原本就很大的裙子變得更夸張了一點,並不會發現她其實有點失禮。

「那種不先打個招呼就踏入別人家領地的冒失鬼根本就不在客人範圍內,何況迷途竹林里的兔子會負責把迷路暈倒的人抬出去,到目前為止可是還沒有發生過意外死亡時間哦。」

輝夜才回頭看了八雲紫一眼就又抄起手柄,她這邊其實正在利用學校里的網絡跟人對戰,下一局的對手已經選好機體,眼看著就要開始了。

「就因為這樣我才覺得你們月宮的人奇怪。既然不想讓別人找到,那麼干脆弄個結界封鎖住進入的路徑不就完了?反正能破壞結界闖進去的人靠那片竹林一樣攔不住,這樣豈不省去很多麻煩?你的兔子們也能過上更輕松自在的生活,這樣對大家都好。」

說完後又輕聲到了句‘謝謝’,對象則是幫她沏了杯紅茶的鈴仙。這只乖巧的兔妖怪從一開始就在房間里,可惜她的存在感相比另外兩位顯得有點不夠看,所以進入這間房間的人都有可能會忽略掉靠牆角靜靜站著的她。不過若是單從侍女或女僕的角度而言,鈴仙這樣的表現幾乎可以拿到滿分。畢竟那類職業需要的並非喧賓奪主的個性不是麼?但鈴仙在永遠亭的工作也並非女僕或侍女就是了。

「鈴仙你要不要來這上學?」

見到鈴仙慣常那套既像OL又像女學生的打扮,八雲紫突然冒出個有趣的念頭。而後者听到她的話後顯然十分驚訝,嘴里依依呀呀地半天說不出話來,連手上端著地托盤都東歪西倒的。幸虧茶杯跟茶壺都已經放到桌上了,否則這種侍女肯定得被責罰。

「喂,當著主人的面挖牆腳算怎麼回事兒?稻羽是我的!」

「是、是!我是輝夜公主的!」

仿佛溺水的人驟見伸出來的樹枝,鈴仙連忙點頭回應。她們這對主僕的對話如果其中一個換了性別那麼听起來將有趣很多。當然,在輝夜而言同性估計也構不成障礙,忘了她平常都看些什麼漫畫麼?

「我只是覺得鈴仙的氣質看起來跟下頭的那些女孩子差不多罷了,放心,沒人跟你搶。」

「哼,我知道你不敢。」

對于輝夜的那從鼻腔里哼出來的嬌蠻,八雲紫微微笑著輕嘬了一口鈴仙沏的茶。她不介意輝夜趁機轉移關于永遠亭竹林的話題,從她跟那位月之賢者的斗爭史里,八雲紫不用任何根據就能猜到那片竹林肯定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惡作劇那麼簡單。也許自己跟這位鈴仙的師傅單打獨斗能夠佔到上風,可那位女子最擅長的卻不是個人之見的好勇斗狠。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這才是智慧的表現。這樣的一個人有可能只為了輝夜一時的玩鬧心就建起那樣大一個迷宮嗎?即便最初的起因是輝夜的興趣,在建立過程中她肯定也會摻雜進各種用意義的設置。月之賢者八意永琳,八雲紫認識的她就是如此謹慎的一個人。

這般步步算計寸寸考慮的人怎麼可能單憑自己幾句話跟輝夜的任性就讓她最重要的公主涉足未知的世界?盡管八雲紫並不知道八意永琳抱著怎麼樣的心思跟自己達成這次合作,但她很清楚對方跟自己絕對不可能是一條心。

只要她不妨礙自己就好了,不就是這個世界的月亮或那個世界的月亮麼?這些跟自己都沒有半點關系。八雲紫在意的只有跟自己有關的人或物,她從不否認她的自私。

「說起來,你剛才的演出一點兒都不精彩,矯揉造作得要命。還不如玩游戲有趣呢。」

輝夜好像踫到了高手,意外地被對方用斬艦刀砍成了兩半。她就像個愛撒嬌的小女生一樣把手柄往地上一摔。多虧這間校長辦公室裝潢足夠華麗,配備了地毯這種奢侈的東西。否則一會兒回家前輝夜大概還得帶著鈴仙跑一趟游戲店再購置一個新手柄。

明明活了上千年怎麼還這麼地孩子氣?八雲紫沒好氣地看了還在那對著投影幕布發牢騷的輝夜,突然想到自己不也跟她差不多麼?只不過自己更在意對象,只有那麼一兩個人面前才會稍微露出點少女心性。

「傳說中的輝夜姬可沒有偷看別人隱私的癖好呀,到底是傳說故事不可靠、還是成天沉迷于那種東西讓你變壞了呢?」

八雲紫又拿出了她那把扇子,取笑別人時用扇子遮住嘴貌似是她的習慣。

「傳說?那個故事里有具體寫過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麼?那幫心里除了還是的膚淺之輩除了我的外表還記得什麼?」

將因為發泄戰敗而散落的頭發往耳側輕輕一撥,輝夜露出那張曾令天下間所有男子迷醉的臉。傾國傾城這個詞安在別人身上或許只是個帶有明顯夸張意味的形容,但對于輝夜,這些卻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歷史。為她美貌而傾倒的國家以及城邦,那些名字或許別人已經忘記。但的確就像她嘴里不屑說的那樣,千年後的人還都記著她的美貌,可他們也僅僅記住了這一在輝夜看來可有可無的無聊事兒而已。

「喜愛美好的事物是人類的天性,就算妖怪也同樣如此。而希望親近美麗女性更是他們的一種本能,不能因為這樣就責怪別人喲。而且說到底還是那個時代太缺乏娛樂以及人類沒有廣博的見聞。如果換了現在顯然情況會有很大變化吧?你看你都來了這個世界那麼久,上街閑逛的次數也絕對不少,雖說很多男人會在意你的容貌,但比起以前完全不同吧?」

八雲紫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看起來多少有些像個教育工作者了。

「哼,反正都一樣是色迷迷的,只不過現在的人更要面子,而女性地位又不像古代那麼低,大多數人都敢想不敢做罷了。」

輝夜蹙起眉頭,連小鼻子都皺起來。她現在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平日里人前的冷清,簡直就跟普通人家愛抱怨愛發脾氣的大小姐一模一樣。說到底那副冷清的假面具根本就是由于過去的經歷自己給自己戴上的,真實的蓬萊山輝夜跟普通女孩子一樣愛笑會哭喜歡玩耍討厭孤獨,只不過現在她基本只有在面對自己最中意的二次元時候才會露出點本性。千年下來的習慣哪是說改就改的?何況她一向看不起那些給點好臉色就拼命往前湊的男人,這讓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挺好,沒有改變的必要。反正這世界上有幾個不是面具人呢?

「是嗎?我可是注意到你說的時候用了‘大部分’喲。這意思不是還有些人不會那樣嘛。比如上次你真空色誘都沒撲上去的那位?」

啪地一聲,八雲紫穩穩接住了朝她飛過來的手柄。少女般嬌女敕的手心浮出一點淡紅。沒想到輝夜表面上好像是個純術法系遠程職業,居然也能有如此強悍的暗器功夫。

「把手柄還我!」

果然頂著公主頭餃的女性甭管她表面上是個什麼樣子,其內心多數都潛藏著嬌蠻大小姐的屬性。輝夜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何不妥,人家動口她動口仿佛是天經地義的。

「既然是重要的東西就別亂扔,萬一不小心丟到異次元去就找不回來了。」

一個黑色的裂縫突然出現在把八雲紫的手上,然後一轉眼那個同樣是黑色的手柄就回到了輝夜手中。

「消耗品而已,街上隨便找個店都有賣,你愛怎麼弄我也無所謂。」

輝夜手上的動作跟嘴上的話截然相反。她雙手死死攥著手柄連青筋都鼓起了一點,好像生怕八雲紫那神出鬼沒的能力下一秒就把她心愛的手柄給變沒了。

盡管的確像她所說的那樣游戲機手柄隨便找個電器行都能買到,可跑上街買不也需要時間麼?游戲玩到興頭上的輝夜才不會為多余的事兒挪**呢。

「啊!差點被你逃掉了呢。你扯來扯去就是想轉移話題吧?雖然我對你干了什麼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就這麼被你糊弄過去豈不顯得我……嗯咳。」

輝夜剛想說‘笨’,突然想起自己面對的可不是萊維那種好對付的家伙。在這個女人面前每一句話都必須慎之又慎,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抓住話頭編排出一堆讓人氣憤的言辭。一旦你氣不過想反駁,那麼就將變成沒完沒了的罵戰。而且對方的語氣永遠那麼慢條斯理听著一點兒都不激烈,反倒這樣更加讓人難受。

尤其是輝夜,別看她表面上對什麼都冷冷淡淡的。真實的她根本就不是那種慢悠悠的性子,開口閉口吵架、吵兩句就上手動腳,盡管听起來很違和,但這才是輝夜隱藏在面具底下的真面目。

「放心,我怎麼會覺得月都公主是笨蛋呢?就算心里有那種想法,因為太不禮貌也肯定沒人會說出來的嘛,呵呵呵。」

八雲紫的扇子基本就沒離過嘴,她壓根就沒把邊上鈴仙那犀利地視線當回事兒。直到看見輝夜也第三次扔手柄的跡象,她才輕笑幾聲住嘴。

「以你的能力哪用得著費力親自跑腿買東西?在幻想鄉的時候我可記得經常能從天狗的報紙上看到別人店里商品莫名其妙丟失的新聞。不知八雲紫小姐對此有何見解?」

輝夜深呼吸兩口平復下不爽的心情,她深知自己越是計較那個惡劣的女人就會越得寸進尺。其實她早就後悔了,好好呆在家里不一樣玩游戲看動畫麼?自己到底是抽了哪門子風才傻乎乎撞到這個房間里來找不自在?

「天狗的報紙從來都是胡說八道,這早就是幻想鄉的共識了吧?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把文文新聞當真?難道是在永遠亭里宅太久不了解外頭的世界麼,如果是這樣的話姐姐我可算是告訴你了。信誰也別信射命丸,把她的報紙當笑話集合看就對了。」

八雲紫理直氣壯地貶低別人的辛勤汗水。實際上就算文文新聞里百分之九十九報道失實,可輝夜說的那些卻實實在在經常發生。幻想鄉莫名其妙的物品神隱事件早就是N大怪談中最為著名的一個,隨便一個懂事兒的小孩子都知道是某個隙間妖怪的杰作。

「好吧,就算文文新聞里全都是瞎扯。可你剛才到底干了什麼我可是從這兒看得一清二楚。幻想鄉的妖怪賢者居然對一個男人投懷送抱,而且還是自己施詭計制造的機會。我相信這話要是傳出去肯定是個比文文新聞更有趣的笑話。」

輝夜得意洋洋地伸手對牆壁上的幕布一指,在她的法力下那塊幕布上的游戲畫面轉眼消失,變成了體育館內尚在繼續的演出盛況。

「沒錯,我是投懷送抱了,那只老鼠也是我用隙間弄過去的。可這樣又如何呢?請問咱們的蓬萊山輝夜小姐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說出來給咱听听唄。」

秘密或者糗事被人揭穿時最好的做法絕非無意義地百般抵賴,越是那樣反而會讓對方更來勁更加拼命地挖苦取笑。如果像八雲紫這樣雲淡風輕毫不掛懷,別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現在的輝夜就是如此,她本以為即便不算什麼大事兒,自己說出來也能讓那個女人尷尬一下。結果人家一點兒都不在意反而立刻就承認了,這種使勁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太難受了。她手里的手柄被捏地嘎吱嘎吱響,眼看著就要解體。

「哎呀,輝夜你剛才的語氣仔細回味一下兒有點奇怪呢。莫非……難道你是吃醋了?」

喀嚓!屢遭劫難的手柄終究是沒能逃過它早已注定的命運,被輝夜一雙柔弱的縴縴玉手掰成了兩截。斷面露出里頭的電路板跟電線,參差不齊的傷口令它顯得無比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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