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夢醒千年 七一、珍愛節操,遠離輝夜?

作者 ︰ 曾經的萊維

萊維不在,沒人給依文借口。明明想去各個著名景點游玩的可憐女孩只好跟著輝夜逛街。不過這並非主要問題,依文想玩,在已經恢復自由的現在,只要她願意,萊維隨時都能帶她環游世界。問題就在于輝夜所逛的店鋪里頭賣的東西。

ACG,是英文Animation、ic、Game的縮寫。動畫、漫畫以及游戲,還包括了輕小說以及各種周邊衍生產品。游戲跟周邊還無所謂,可這里頭包括了小說跟漫畫,那就沒法不引起好似只有讀書這一個愛好,仿佛誕生的目的就為了閱讀的長門有希。

輝夜所看的書,萊維先不否認當中有不少優秀的作品,但最主要里頭含有一部分絕對禁止未成年人觀看的東西!想想上次讓鈴仙發愁了很久的那本東西吧,萊維對別人的愛好從不妄加議論,可當這些東西引起了有希的注意,並難得開口向他詢問的。時候,他該怎麼回答?

萊維從來都不是堅持分級制度必須嚴格執行的某些議員。他教的是高中,到了這個年齡段,別說是班上那些**的男生,連一些對異性充滿興趣卻又不敢真的實踐的少女也會私底下偷偷收藏那麼些多數老師上課批判下課觀看的讀物。

但要他跟自己的學生討論這些東西,那就未免強人所難了。跟自己的學生還是女性研究十八歲以下不得接近的領域,這種事估計全校只有那個染金毛帶耳環的鬼冢能干得出來,而且還十分的輕松愉快加自然。

萊維不是鬼冢,也沒向他學習的意思,雖說兩人的頭發都不是正常的黑色。

要是換個人也行,比如岡崎跟春原,甚至是凜跟杏這樣的女生,他都能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上幾句。可換成兩眼直直盯著自己,里頭明明不帶有絲毫情感,卻又恍惚在淡淡的水波下透露出純潔求知欲的有希,萊維就怎麼也自如不起來了。

開個玩笑?他試過了,被有希堅定不移的目光打敗。主動挪鼠標去找進度條,電腦壓根就是個外星人特殊能力施展的載體,連系統都沒進入,哪來這麼方便的東西!最後嘗試模糊帶過的萊維,結果還是在有希很可能是三年生命中最多話的一次中,給她上了一堂尷尬無比的生理衛生教育課。

最後借著快要上課逃離了被春日強行霸佔的文藝部活動室,萊維才發現自己還沒觀察完依文這趟旅行到底有沒發生一些突發事件。這可是他第一次在那間小小的活動室里如此的尷尬。直到快跑到自己班門口,他才開始奇怪,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在意那些問題呢?明明知道對方是個被外星人制造出來的‘道具’而已。

‘道具’嗎?

萊維一邊整理衣服走進教室,一邊反復咀嚼著這個討厭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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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沒事了?」

搭乘茶茶丸航班緊趕著到了太秦電影村,依文的小腳剛一沾地,就听到了令她懷疑輝夜出現言語失調癥狀的話。

「你的意思是……」

見輝夜側著身子一直不肯轉過來,卻仍然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依文的臉上立刻沒了平常病態的蒼白,漲得像個快熟透的隻果一樣。

「我那邊放棄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目的地拼命趕過來是因為你突發奇想要參觀電影村?!」

說到後頭,依文的語氣已經變成了吼。之所以單單說語氣,是因為她好歹還沒完全失去理智,知道附近有自己班上的同學。

「誰說過喜歡這種簡陋搭出來的布景了?就算是真的我也早就看膩,何況假的?」

跟鬼魂附身似地,靈體狀態的輝夜呼地一聲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還試著活動了一下,確認依文沒對自己的身體做過什麼奇怪的事。

「那個叫櫻剎那的擋住了一個用劍的女孩,她的劍術還不錯。」

不管依文在那揮拳跺腳,輝夜慢慢地說出事情經過。

「哼,剎那的話的確還有點實力,而且還小,應該有不少潛力。」

是誰總說自己討厭上學,連帶著班上的同學也從來不理睬不在意來著?依文意外地了解那幫年齡連她零頭都不夠的小女孩。

「除了一個女劍士,另外還有一個家伙。這就是我為什麼要把你們叫來。」

「哦?結果那個家伙很弱,被你趕在我們來到之前干掉了?」

依文知道萊維不在,沒人會就這自己的任性,所以鬧過發泄過不滿後,總算平靜了下來。

「弱不弱嘛……應該不算弱吧。」

沒想到輝夜想了一陣竟給出如此高的評價。要知道被聖杯以英靈身份召喚來這個世界的她,可是有著與神話中偉大英雄、諸如吉爾伽美什與赫拉克勒斯平起平坐的身份啊。

「外表看著像個小孩子,體內蘊含的魔力卻比凜還要強大得多。雖然沒交手幾下,但也看得出在魔法方面十分嫻熟,並且戰斗經驗很豐富,一旦發覺情況不利,懂得立刻撤離,這可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果斷。」

「沒交手幾下?……等等,你說撤退了?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不太了解你們東洋的法術,但你那個狀態沒法正常戰斗我還是知道的。」

「嗯,那個狀態下,我做多只能小小地牽制一下。事實上我也的確那麼做了,本想等你們帶我的身體過來。結果倒是等來了意想不到的幫手。」

依文首先想到了關西咒術協會里贊成與麻帆良修好的一派,尤其是近衛木乃香的父親。不過轉眼她又想,關西的人內訌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應該怎麼也算不上意料之外。于是依文閉上了剛張開的小嘴,示意輝夜揭開謎底。

「是Saber,還有Lancer和他們的Master.」

「哦?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按照那三個人性格……嗯,倒是的確有可能呢,正直的軍人、沖動的小女孩以及傻乎乎的善良少年。」

依文除了干掉Berserker那一刻的輝煌外,萊維根本就沒給她機會接觸聖杯戰爭的事,關于三人的性格,自然是從萊維、伊芙還有凜她們口中得知。

「動手的是那個小女孩吧?據說是一副偉大正義使者的樣子,這種人最愛多管閑事了。」

「沒錯。」

輝夜仍然皺著眉頭,依文的輕松並不能打消她心里的疑惑。

「Saber在這段時間里進步了不少,那股不知由什麼形成的火焰威力很強。她跟對方交上手後,的確也是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表面上的。」

「表面上?就是說對手在耍她咯?那為什麼撤退得這麼著急?連讓我見上一面都不肯。」

看來依文仍然在糾結自己白跑了一趟這件事。

「奇怪的就是這個。不過想想也容易理解,大概是察覺到了Lancer的強大,關西的人自認為就算擊退了Saber還是沒法順利完成任務,所以干脆保存實力另覓機會。」

說完之後,輝夜好像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很對,臉上疑惑的神色頓時褪去了不少。

「保存實力、另覓機會?」

「主人,意思是他們決定暫時回避強大的對手並尋找更好的時機再度進攻。」

「廢話!我又不是白痴!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需要解釋!」

茶茶丸許久沒說話,一開口就把依文嗆得面紅耳赤,令人不得不懷疑,超鈴音在制作的時候是否特意加入了一些奇怪的程序。

「呼……呼……」

在電影村沒有其他游客的角落里,依文好不容易把茶茶丸堵住教訓了一頓才氣喘吁吁的走回輝夜面前。不過那喘氣聲應該多數是因為被吐槽氣的,就算被封印了魔力,自稱最強的吸血鬼真祖也沒虛弱到這個地步。

「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回去剛才那吧,別讓人家等太久。」

听到依文好像對自己同學發生的事一下子失去了興趣,輝夜心想她是不是已經有了主意。

「主人,木乃香同學怎麼辦?」

不用輝夜開口,身上衣服亂七八糟就跟剛被慘無人道凌|辱過一樣的茶茶丸站了起來。

「她不用我們操心。」

「那英靈呢?」

「唉……」

仿佛受不了身邊搭檔是個什麼小事都需要明明白白解釋清楚的笨蛋一樣,依文總算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成功裝了回高深莫測後她見好就收。

「那兩個英靈已經跟著他們的Master走了吧?」

「嗯,不過一起走的還有你那些同學。說是為了表示感謝要請他們吃飯。」

「……」

邪惡的吸血鬼依文小姐表示再一次認識到她班上同學們的天真純潔以及……麻煩!

「好吧好吧,她們愛把人帶回客房都不關我事。」

抬手攔住剛準備說‘女生不應該講粗俗語言’之類的茶茶丸,依文繼續說︰「那兩個英靈我覺得不像會隨便傷害無辜老百姓的殺人狂,因聖杯戰爭被召喚出來的他們更沒什麼可能會跟遠在學園島之外的京都勾結起來。跟他們在一起的小鬼們多數不會有危險,興許還會更安全呢,平白多了一隊保鏢。」

其實輝夜也並不擔心Lancer跟Saber會傷害依文的同學,從一開始她在意的就是其他事情。

「何況,真正的打雜幫手倒是趕到了……阿爾比雷歐\\伊瑪,別藏了,給我滾出來!」

依文那句大喊就跟特攝片里召喚緊身服超人的咒語一樣。只見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三人身邊的空氣猶如被高溫灼燒般地晃動起來,緊接著慢慢浮現的影子變成了一個披著斗篷把全身都罩在里頭的男人。

「美麗的小姐,你好。請叫我古奈爾,古奈爾-桑塔斯。」

一直覺得有人在暗中窺伺,這正是輝夜在意的事之一。只是準備等依文跟茶茶丸先出發後找個借口留下弄清楚的她,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依文認識的人,听起來像是麻帆良學園派來的幫手。

但這些都不重要,輝夜無語地盯著那個男人,嘴角微微抽搐著不知道是否該問他跟某炸雞連鎖餐飲店的關系。

「別鬧了!沒看見人家明顯不想理你麼,白痴。」

幾乎沒有男人可以在輝夜的容貌面前無動于衷,依文雖然心里十分地不爽,卻仍然承認這一點。只不過她更清楚眼前這位即便性格多麼地惡劣,也沒到騷擾初見面女性的地步,而且現在也沒那個閑情逸致跟他吵架,所以依文罵了一句就立刻回到正題。

「我的老朋友依文潔琳,一段時間沒見,開口就罵人可是會傷了我的心哦。」

阿爾的表情就跟真的被好朋友傷到了一樣,可惜在場貌似沒人相信他的表演。

「傷心欲絕的我,不保證會跟萊維亂說些什麼哦。」

「叫你別鬧了听到沒有!我跟他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愛怎麼樣隨便!」

依文後悔來這趟旅行了,短短的幾天根本都是在氣鼓鼓的心情下度過,怎麼就連個會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暗想就算是伊芙那種半天不開一次口的人都比這些強上百倍。而且就像自己所說的一樣,她跟萊維之間有什麼秘密?就算有又哪輪到他來挑撥?

「是老頭還是萊維叫你來的?」

「如果我說是萊維的話,你會開心一點麼?」

吸血鬼女孩發出小動物生氣似地喉音,細小的尖牙來回磨著,仿佛恨不得立刻就吸干眼前這個該死男人的血、卻又害怕不良食品入口吃壞了肚子。這可跟平常在家跟萊維打情罵俏的性質截然不同。

「我們走!」

磨牙盯著阿爾半天,依文總算是壓下了內心那股將他殺掉的強烈。想想還是正事兒要緊,這趟無聊的旅行趕緊結束掉回家,就是依文現在最大的願望。

「詠春的女兒跟其他小鬼的安全你給我注意好,出了問題我可不會負責。走!」

再次搭上茶茶丸號。這不過這次就剩下依文自己。在幾個人眼皮子底下不知用什麼方法將身上麻帆良校服換回平常打扮的輝夜在飄上半空的同時回頭看了那個笑眯眯的男人一眼,眼楮里已經沒有了最初發現被人以自己擅長的方法潛入到身邊時的強烈戰意。看來鈴仙曾說輝夜是個頗有胸襟的公主這點並非單純的為自己主子說好話,可她為什麼偏偏對被萊維識破法術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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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听到這句對話難得能夠有人接下去,提著一堆袋子的萊維不禁有些感動。要知道以往家里只有他跟依文和茶茶丸三人,依文成天不是賴在房間里的床上就是縮在客廳里的沙發上看電視玩游戲。萊維回到家她要是能‘哦’上一句都算是恩典了,非得像揪小貓一樣把她揪起來才能給點反應。

至于茶茶丸,初中階段的社團活動是強制性的,身為好學生的她當然不會像依文那樣逃掉活動。和依文一樣隸屬于圍棋社、茶道社的她參加完社團活動還得去路邊喂喂野貓什麼的,回到家經常比萊維還晚一點——在萊維被春日拽去SOS團之前一直是這樣。

萊維回家沒人理的悲哀狀況直到伊芙的到來才得到改善,夢夢搬進來後更是時常得防備著她撲到玄關來造成踫撞事故。

這個家貌似還是熱鬧點好。萊維感嘆到。

嗯?伊芙?

從玄關直接看進去,剛才跟自己很自然打招呼的的確是坐在椅子上手捧書本的少女無疑。听她的語氣,應該是已經調整好心情了吧?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萊維可不想繼續再尷尬下去了。

「啊,爸爸!這麼早就回來了,晚飯還要稍微等一會。」

菲特從旁邊的廚房里走出來,身上披著圍裙的她完全接過了茶茶丸的職責。

多好的孩子啊。

「嗯,想著家里日用品有些缺,就沒參加社團活動直接買完回來了。」

萊維把手里提著的袋子放到飯桌上,緊跟著從樓梯上跑下來的夢夢立刻把里頭的東西翻出來開始整理——這位粉紅色的公主倒不是那種連基本生活常識都沒有的類型。

「伊芙,在看什麼呢?」

這句話其實就是個問候。雖說伊芙看的書不像有希那樣全都是有著晦澀的名字,翻開來基本看不懂的厚重磚頭,但里頭還是沒多少萊維感興趣的東西。

「雜志。」

色彩斑斕的封面和自己班上那些女生們愛看的一樣,這類雜志里大多是些時尚信息以及女生們喜歡的星座佔卜之類,不得不說跟伊芙的形象反差有點大,雖然她本是個美麗可愛的少女。

「平常看的都是小說之類吧?怎麼突然間對這些雜志感興趣了?」

看這些懷春少女喜歡的東西真不像你。萊維的潛台詞是這樣,但之所以是潛台詞,自然是沒法說出口的。他要是吃錯藥真想試試,想必伊芙很願意跟他來場飯前友誼賽——揍個半死的那種。

「感覺通過這種雜志能夠更直接地了解這個星球的人類。」

借口?也不完全是。

就跟估計還坐在SOS團活動室里的短發少女一樣,伊芙也曾多次表示出對認識地球人類的希望。可她這里用了‘直接’這個詞,還有什麼比親身體驗一下更直接的?

「想了解的話,干脆去上學不就好了?」

萊維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多想,但當話出口後,他才發現自己無意中想到的真是個好點子!伊芙、夢夢跟菲特三人都是十來歲的年紀、至少外表如此。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不論是在地球抑或夢夢的故鄉戴比路克星都應該背上書包乖乖上學。萊維曾在跟夢夢閑聊的時候听她說起過在母星跟老師學習的事。

就像依文成天嚷嚷著悶啊悶的,電視節目再精彩,游戲主機的游戲再豐富,時間長了總會有厭倦的時候。萊維是個老師,他最清楚放長假到最後中間那幾天,多數學生反倒期盼上學的心理了。再喜歡的東西一直干也會膩,嘴上不說,萊維甚至覺得伊芙之所以開始看雜志就是因為暫時性對小說有點厭倦了。

看她們三個天天呆在家里,遲早會生出煩悶。這股煩悶再進一步加劇,菲特不提,本就算不上關系多好的伊芙跟夢夢難保不會產生點摩擦。就連依文連續宅幾天後都會好好上一段學呢。

萊維越來越覺得自己聰明,讓她們上學去好好跟別人接觸接觸,真是個好主意啊!

說到依文,她現在在干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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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帆良學園的諸位,歡迎光臨!」

跟大門外在樹林遮掩下的莊嚴氣息截然不同,依文三人一進到關西咒術協會的根據地,立刻受到熱烈的歡迎。十幾位巫女整齊地站成兩排,在漫天飛舞的櫻花瓣下低頭鞠躬的樣子,看上去就跟古時候對待最尊貴客人的禮節一樣。

「這就是關西咒術協會的根據地?」

輝夜顯然對這里的環境十分中意,的確她的外表以及那一身裝扮,看上去跟這座神社以及飄揚的花瓣非常相稱。

「嗯,關西咒術協會的根據地,同時也是那個差點被綁架的小鬼的老家。這個季節還有櫻花,應該是用了某種魔法吧。浪費魔力。」

別扭的女孩就是這樣,即使自己也很喜歡,還是得找個理由說兩句不好听的話,依文這個習慣總是改不了。

「近衛木乃香?」

听依文提過幾次,輝夜記住了這個名字。

「不用緊張了,只要進來這,應該就沒人再出來搗亂。」

依文看了一眼輝夜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那里好像握著個隱隱散發出魔力的東西。

「話說回來,這里還真是挺大呀。」

在巫女的帶領下一路往前走,光是落滿櫻花瓣的道路就走了半天。從門口到看似主殿的建築物整整花了二十來分鐘。

「使用術法營造出的空間,就跟我們在山腳下踫到的那個一樣,只是用途不同罷了。」

到現在仍沒察覺到絲毫惡意,輝夜袖子一揮,散去了凝聚的魔力。從這塊根據地的情形判斷,關西咒術協會里反對與麻帆良修好的應該只是少數,否則現在也該到鴻門宴的重頭戲了。

「主人,我們好像受到很熱烈的歡迎。」

走進神社的主殿,茶茶丸若有所思地說道,只不過被邊上演奏古樂的巫女們吸引住目光的依文跟輝夜,好像並沒有听懂她話里的意思。

「請。」

帶路的巫女走到大殿最內側,指著正中間的幾個坐墊。

「明明是現代社會,還特意找人演奏而不是用音箱播。裝模作樣,浪費人力。」

唉,什麼是最麻煩的客人,大家就姑且拿依文當範例吧。人家明明是為表尊重才特意安排的歡迎儀式結果被說成是裝模作樣,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擺幾個大喇叭播運動員進行曲,她又該抱怨沒誠意了吧。

「讓各位久等了。」

一個穿著神主服的男人從台階上走下來,由于頂上掛著簾子的緣故走到一半時僅露出個身子。原本該是帶點神秘感的嚴肅氣氛,依文卻怎麼都覺得像是個被砍了腦袋的僵尸……

「蓬萊山小姐、茶茶丸,還有依文潔琳,歡迎你們。」

精干的短發配上無框眼鏡,只能說這位像個上班族的男子跟他身上的服飾以及周遭的環境一點都不搭,反倒是坐在客位上的輝夜更像是身居這座大殿內的公主。

「近衛詠春……果然你一直在偷窺。」

依文的話令男子露出有點尷尬的苦笑。

誠如依文所說,若非一直在暗中窺視,詠春又怎麼會知道輝夜的名字的?麻帆良預定的休學旅行名單中寫的是萊維,輝夜是跟依文到了機場後才臨時補的機票。即便事後萊維跟近衛老頭說了,他要是能直接打電話跟關西這邊說清楚的話,又何必多此一舉勞動依文送信?

「一直看著卻沒出手,你這邊的情況好像很不妙嘛。不過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覺得又不像呢?」

還是苦笑,詠春搖了搖頭,走上前接過依文手里的信。

「這里雖說是大本營,實際上多數關西咒術協會的人都駐扎在外部。而那些人正是反對與關東魔法協會修好的主力。我這麼說,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意思是一旦擅自外出插手,有可能造成內部的反彈,甚至會有人進攻根據地以期搶佔會長的地位?依文並非如表現出來的那樣毫不在意此次任務,暗地里她做過一些思考,卻沒想過近衛詠春這邊的情況會如此地壞。

還是太善良了吧?吸血鬼女孩微微嘆了口氣。明明是能跟「Thousand-Master」納吉-史普林菲爾德並肩的戰士,竟然會被區區一群會點魔法皮毛的人掣肘,除了老好人瞻前顧後之外,依文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信我看過了。」

當面告訴別人偷看了信件並毫無羞愧的,恐怕除了依文之外沒幾個人能做到。當然,‘被迫’一塊閱讀過的茶茶丸算是少數中的一個,她甚至在一邊小聲復述信里的內容,就跟電腦的文檔閱讀功能一樣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搞什麼啊!居然管不住自己的部下!女婿!振作點!」

順帶一提,茶茶丸為了用缺乏起伏的聲線準確表達字里行間的情感,她在復述的時候是連著標點符號的名稱、就像‘搞什麼啊感嘆號’這樣讀的。

「哈哈哈……岳父還是這麼嚴格啊。」

仿佛從走下樓梯到現在,詠春的臉上就沒停過苦笑。尤其是當依文湊到輝夜耳邊那句‘他是沒用的入贅女婿所以跟岳父姓’後,額角的汗都滲出來了。恐怕嘴里所謂‘岳父的嚴格’,就包含了派來依文當信使這件事吧?他又怎麼知道近衛老頭最初到最後的人選都是萊維呢。

「嗯……」

那份由茶茶丸‘傾情演繹’的近衛家家書之外,將會長間正式信函也讀完的詠春,臉上總算改變了表情。剎那間從一個苦惱的小中年變成了自信卻又和善的會長。

「請你告訴他,我願意遵照關東魔法協會理事的意思,一起努力解決關東與關西之間的紛爭。依文潔琳-安塔娜西亞-凱蒂-麥道威爾,拜托了!」

「好、好的!……你是想听這樣的回答吧?」

先是裝了個青澀小女生被托付重任後的激動喜悅與緊張,依文舉起手的雙肩立刻耷拉下來,像是被自己的大喊震到鼓膜似地掏了下耳朵。

「哈哈,怎麼回答都行,總之是拜托你轉達了。」

正坐在一旁看著兩個老熟人無聊對手戲的輝夜腦袋低垂著令烏黑的秀發散了一地。見她就快睡著的樣子,身為主人的詠春主動邀請︰「現在下山大概也天黑了,今天你們就先住在這里吧,蓬萊山小姐。我會準備宴會款待各位的。」

「隨便啦,可是把我們留下,不擔心你女兒的安全?」

依文搶著代替輝夜回答。在她想來,自己才是這次的主客。

「請放心。既然已經跟關東魔法協會達成了協議,我這邊派人外出的理由也就充分了。何況信已送到,再綁架木乃香的意義沒有了。」

真的這麼簡單嗎?雖然有些懷疑,可主人都這麼說了,本來就是個隨同人員的輝夜更沒必要多嘴。比起無聊的宴會,她反而希望趕快回家享受自己此次旅游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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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京都某處的一間旅館內,二樓的客房里正坐著大中小三人。個子最高年齡最長的趙雲回憶著探听到的消息,總結出今天中午那起意外事件的原因。

「咒術、魔法,沒想到世界上真的到處都有這些東西的存在啊。」

少年的感嘆听起來仿佛臨終前發現孫女已經交上男友般的世事無常。

阪井悠二參加了聖杯戰爭。雖然是在完全無意識和極其意外的開始,七位魔術師以及七位英靈的配備他還是知道的。但他沒怎麼去想過除了發生在自己身邊的聖杯戰爭外,原本以為平淡的世界尚存在著許許多多類似的人、類似的事。

或許潛意識驅使他回避了這方面的問題,到處是有著奇異能力的人,而自己又帶著兩位英靈,豈不十分符合故事里紛沓而至麻煩的開端?

悠二是個平凡的高中生,幾個月前則是個面臨畢業升學的平凡初中生。普通的外表、普通的性格,要從這個存在中找點與眾不同的東西,那麼頂多是父親長年在海外各地游走的工作這一點罷了。說到底,雙親不在學園島內的學生多不勝數,他的區別僅在于父親並非在家鄉工作,能否使用與眾不同這個形容尚且存在疑慮。阪井悠二,就是如此平凡的一個人。

偶爾會幻想故事里的情節發生在自己身邊、偶爾會幻想某天在某地踫到奇遇。但那些僅僅是幻想。

離開幼兒園後就了解到那位每年只工作一個晚上的白胡子老人家並不存在,悠二自認為很清楚這個世界的現實。認真學習,升讀較好的大學,找到一份穩定且收入不錯的工作。在小學時期做完科學家、宇航員之類的夢後,悠二就像其他多數同齡人一樣早早定好了未來的路線藍圖。

人類普遍存在惰性,除了日常生活中諸如賴在床上不起跟假期作業堆到最後一天才做外,還時常表現為對現狀以及既定未來的堅持。懶得改變、不想去改變。習慣了平靜而自動回避波瀾壯闊,說穿了就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吧。因為驚濤駭浪的生活就跟字面上顯示的一樣,往往充滿了隨時能將人埋葬的危險,尤其是僅在學習成績上稍微比旁人出色那麼一丁點的普通少年。

悠二在內心的最深處預感到了將會改變的人生,所以他會在聖杯戰爭結束後仍舊堅持接受趙雲的指導鍛煉。但他更願意把那當成是對新鮮事物的好奇,打心底他希望著必將到來的改變能更遠一點。

「笨蛋,沒有那些東西,又怎麼會有我們的存在!難道你以為全世界就那七個參加聖杯戰爭的人與眾不同,然後還就那麼正好湊在一塊玩個游戲?別傻了!」

整個人縮在沙發里的女孩打斷了悠二的思緒。

說起來,這間並不十分豪華卻足夠寬敞、有著客廳與三間臥室的旅館房間,還是悠二所住過最好的呢。小時候出游都是跟父母或母親一人睡只有臥室的小旅館,那位遠房親戚還真大方啊,枉自己來時還一直發愁三個人如何在一個狹窄的房間里住上幾天,尤其三人中還有個漂亮的小女孩。

「夏娜,整天被你說笨,萬一智商真下降了怎麼辦。」

「智商這種東西,你有麼?」

女孩一如既往的輕蔑,看過來的眼神里頭卻有種說不出感覺的笑意。

應該不是自己往好處想吧?悠二覺得夏娜應該只是嘴巴壞而已。話說回來,她的頭發真的好長,嬌小的身子所在柔弱的沙發里,感覺都能把瀑布似地黑發當成被子了。悠二見夏娜的注意力回到電視閃爍的屏幕上,也跟著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據現有情報分析,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許多特殊的人群。今天踫到的咒術師、麻帆良學園的魔法師以及學園都市里的超能力者。除此之外的暫時沒有足夠資料,但光這些就足夠引起警惕。」

趙雲並非那種一味堅持年輕人只要修煉其他全都摒棄的死板師傅,但他還是希望曾經是自己Master的少年能夠認清現實,並且有可能是十分殘酷的現實。

有人或許會覺得奇怪。

世界何其大,為什麼那些麻煩的意外總是偏偏會找上故事里的主角?應該是純粹為了劇情吸引人而硬湊起來的巧合吧?覺得六十多億人是個非常巨大基數的人,往往會傾向于這種簡單的解釋。

但只要有過真正經歷的人都會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單純。

就像磁鐵的正負極會互相吸引,特殊的存在之間往往會‘巧合’地踫到一塊。這其中潛意識里的主觀佔了很大的因素。

比如一般人遇見突然發生的爆炸時根本不會去研究起因,直接拿起手機撥打報警電話,然後熱心點的在外圍等著結果、趕時間的可以先做自己的事等晚上回家看新聞也行。

那麼把目擊者換成有特殊能力的人呢?知道除了瓦斯跟汽油外還有其他非自然因素能夠造成爆炸的人。

最好的例子,就像今天在電影村里的阪井悠二。

見到各著電影戲服拼殺的兩位少女,見到四處亂竄的鬼怪。為什麼只有悠二一個人覺得事有蹊蹺並沖上前去?以為魔法與劍客僅存在于故事情節中的其他游客,大多將那一幕幕當成了電影村里的特別節目、吸引游客的手段。即便偶爾少數覺得事態不對的人,也最多是離開現場去詢問工作人員。

有誰想到一跳幾米的少女背後沒吊透明絲線?又有誰想到能夠靠腕力用刀斬裂一人高的巨石?悠二相信並了解,所以他才被卷入了中午的那一起綁架未遂事件。

類似的情況以後仍有可能發生,所以趙雲希望能夠至少讓少年有充分的心理準備,而非一味用巧合來解釋的逃避。

何況以這段時間相處所了解到的性格分析,趙雲知道‘意外’很快就會繼續。

「說起今天的事兒,那些人真的就那麼放棄了?」

「嗯?」

趙雲沒有立刻回答,他有意引導少年的思考。

「總覺得……有點奇怪。尤其是那個白色頭發的少年。他撤退地也太快了吧?總覺得很不自然,像是有什麼陷阱。」

說到白發少年的時候,悠二特意看了夏娜一眼,因為今天與白發少年交手的正是她。

「當時並沒有存在引誘我們的陷阱。何況對方使用的撤離方法一般很難被跟蹤,若是誘敵深入,不應該用直接令對手失去追擊信心的方法。」

「那家伙就是單純覺得打不過逃跑而已。你沒听到另外一個女人說麼,白頭發的小鬼好像是雇佣來的,估計是拿了錢不出力的膽小鬼。」

夏娜突然停下,好像剛想起什麼似的看向悠二。

「我忘了你沒什麼實力,抱歉抱歉。」

……

這種太明顯太做作的壞話反倒讓悠二覺得生氣不起來。每天得陪著自己這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從頭開始修煉,夏娜她也很困擾吧。即便如此仍然堅持著,這點難听話的根本算不了什麼,悠二就當成是感謝她的一種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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