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夢醒千年 五四、SOS團入侵學園都市了!?

作者 ︰ 曾經的萊維

「從這里直接進去嗎?」。

超鈴音今天的穿著要是讓萊維看見,肯定會懷疑自己的眼楮。極為淑女的連衣裙,頭上還戴了頂帽子,挎著一個小包的樣子要多優雅有多優雅。平常扎成兩個包子的黑發也放下來披在腦後,看起來輕飄飄的,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嗯,已經事先申請過了,可以直接進去。」

結標身為地主,理所當然地第一個走進去。之後是一口氣沖到最前的春日,嘴里還不停嘟囔著要不要掃描體態特征要不要滴血驗證DNA之類的科幻小說劇情。

「就算你提供DNA樣本,他們也沒有你的記錄吧?」

阿虛總是不忘說出這種完全會被春日無視的廢話,被超鈴音輕輕揪了一下衣服後,他才有點茫然地跟著走進去。

漆黑的門洞在SOS團最後一個成員,自始自終都沒有發言,令人幾乎忘了她存在長門有希走進去後,悄無聲息的關上。從嚴絲合縫的外牆上,完全看不出這里曾經打開過一個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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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來,萊維掀被子接電話的動作把他旁邊睡著的依文也吵醒了。在酒店的房間里不用考慮被別人看到的問題,沒有使用幻術讓自己‘成長’的吸血鬼女孩,看上去就像童話故事里得到仙女祝福而有了生命的洋女圭女圭般慢慢坐起身。

大霸星祭為期七天,而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天。回顧過去的六天,萊維很想用身心俱疲形容自己。

當然,他沒有忘記自己之所以參加大霸星祭並非為了游玩。但當學園都市高層人士在第一天快要過去前用電話通知他任務結束時,萊維很是暢想了一番接下來六天的幸福快樂日子。他向校長遞交的請假條上頭寫明了一星期,以萊維的懶散,怎麼可能賺完外快後及時回到工作崗位呢?

他原本設想即使剩余的六天會厭倦大霸星祭的比賽,也可以回家睡個昏天黑地加上陪依文補習聖杯戰爭期間漏掉的電視節目。至于這個設想是否得以付諸現實,光看他現在仍然身處學園都市的酒店房間,並且天剛亮就被手機鈴聲吵醒就知道了。

萊維原本悠閑的六天假期,被第二天一大早闖入學園都市的SOS團一行,準確說是涼宮春日這個活力四射的少女完全打亂。看比賽、逛街、到處亂竄,就差一些禁止一般人接近的研究所之類沒留下春日的腳印。那個最能展現青春激揚的少女,在短短的五天內就幾乎把偌大的學園都市給走遍。對此,連身為吸血鬼真祖的依文都極為佩服春日的體力,除了萊維他們外,包括阿虛,或者說只有阿虛每天回到酒店都是累得半死狀態,第二天一早仍舊會被精神滿滿絲毫不見疲憊的春日拖死狗一樣扔到街上。同樣的年齡,性別一男一女,由此可見春日的強悍之處。

「已經起來了吧?趕快下來!我們在一樓的餐廳,吃完早餐之後就出發吧!已經是最後一天了,雖然覺得可惜,但要是因感慨而浪費時間那就太令人惋惜了。所以趁著最後一天,把沒有去過的地方沒有看過的比賽全都攻略吧!!」

萊維在認識春日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機還能發出這麼大的音量。

「那個小女孩精神好的讓人無話可說呢。」

連依文都頭疼的人物,在萊維的記憶力,涼宮春日這個名字好像已經超越了阿爾比雷歐-伊瑪的水平。

「伊芙還有小夢那邊我已經跟她們說過了,你們現在打開門的話,應該正好能看到她們在走廊里。趕快搭同一部電梯下來吧!!」

可憐的伊芙、可憐的夢夢。都說女人的美貌需要充足的睡眠來維持,伊芙尚有毫微機械這種等同于永葆青春的方便東西,夢夢這幾天來,倒也沒看出有變得憔悴的跡象。每天跟春日玩在一起,倒是挺符合那位銀河公主的年齡,令人幾乎忘掉了她在「使徒十字」事件中的表現。

「幫我拿衣服。」

「是是,我的老婆大人。」

萊維撐著疲憊的身軀挪到房間里的衣櫃處,翻出依文用魔法清潔過的衣服。雖然在對敵時只能依靠身體和經驗,但一些簡單的日常應用魔法,她還是能夠做到的。這間接幫萊維省了一筆酒店高昂的干洗費用,否則他絕對會把土御門叫來報銷。經過第一天的工作,他已經跟那位總是戴著墨鏡讓人聯想到狐狸的少年建立了良好的關系。剝削與被剝削的關系。不過,萊維總感覺那位少年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以後誰吃虧還難說呢,反正現在有機會就先敲詐一番吧。

等依文穿好衣服弄好幻術,萊維打開門正好就見到住在他們隔壁房間的伊芙和夢夢往電梯間走去。

「喲,早啊。」

「早上好,萊維先生~」

「早安。」

「人類真是無聊的生物,竟然會因為對白天的喜好而特意剛日出就起床。完全不了解黑夜的魅力,可見生命太過短暫的確有礙品味的提升啊。」

外星人、異世界人和改造人起碼還帶著‘人’這個字眼,為沒能睡到自然醒而大肆抱怨的依文,一下子就得罪了在場的所有‘人類’。好在沒人比萊維他們更了解這只用幻術把自己偽裝成大人的小小吸血鬼了,沒人在意依文的話,四個人陸續走到顯示屏上數字跟所在樓層最近的電梯門前。

進入一樓的自助餐廳,萊維一眼就發現了靠窗多人座位那站起身沖著門口招手的春日。長門有希、結標淡希、超鈴音還有除了萊維外唯一的男性都已經入座,這情景令萊維慶幸起自己教師的身份。春日應該多少還顧及點長幼禮儀吧,否則叫醒自己的就不是電話鈴,而是直接跑到門口使勁拍門大喊的春日了。

學園都市高層特意招待萊維他們的酒店檔次不錯,可供選擇的菜款式不多但都算美味。可即便是這樣,連續吃幾天也會令人的味覺變得麻木。就連初到地球對什麼都有興趣的夢夢也只是隨意挑選了幾樣試驗過後滿意的吃完就算,春日更是像完成任務似地用最快速度把盤子里的食物全塞進嘴里,一點淑女的形象都沒有,跟萊維這邊的依文呈鮮明的對比。

「OK,大家都吃完了?」

春日離開座位,像個女暴君似地巡視了一遍眾人的餐盤。說起來依文能跟她相處這麼多天都沒吵架鬧事,萊維一直對此比較驚訝。

得到所有人點頭回應後,春日臉上掛著她標志性的一百分陽光笑容,一揮手,宣布大霸星祭最後一天的辛勞就此開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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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霸星祭的比賽開始時間跟平常學校第一節課的時間差不多。由結標當導游的隊伍正好在春日選擇的第一場比賽開始前二十分鐘走進賽場。萊維和阿虛兩個男性還有時間買好一會兒會需要的飲料和零食——這五天以來,他們兩位一直在負責各種跑腿的工作。

比賽就在萊維跟其他人的閑聊中度過,這里所說的其他人,是指SOS團所屬以及萊維家屬團中排除春日以外的成員。超能力者之間的體育競技的確有趣,可換了誰連看五天幾十場次也會變得倦怠。當然,這里的‘誰’依然是排除春日的。

說來也奇怪,春日給人的印象是對任何事刨根問底,一旦揭開謎底後就很快失去興趣。就像之前組織的周末課外考察,她好像已經不準備短期內繼續了。這次看了讓普通人阿虛都不再對超能力感到驚訝的數量比賽,她為什麼仍能保持如此大的興致呢?

「可能是她知道像這次的機會以後很難再有吧?又或者潛意識感覺到了大霸星祭後就會漸漸將超能力者的事遺忘,所以想做點什麼來反抗?」

超鈴音的分析听起來有點道理,可這又勾起了萊維另一個疑問。這次為他解答的是學園都市的原住民。

「具體原因其實我們也很好奇啦。為什麼年年都有大霸星祭,在對外采用衛星直播後,並沒有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很大的反響呢?明明平常那些自稱特異功能的騙子在電視台錄個節目都能讓大家討論好久,還真是一個奇妙的現象。不過要說是誰搞的鬼,倒是可以肯定是亞雷斯塔。除了他以外也沒其他合適當成嫌疑人的,畢竟他光樣子就夠古怪了。」

「這麼評價你的老板不大好吧?」

「沒關系。」

結標若無其事地抬起頭,她清楚知道學園都市空氣中每一寸地方都散布著名為「滯空回線」的情報系統。那是由散布在學園都市空氣中的納米機器人構成的微觀情報網,理論上沒有任何死角或疏漏,讓所有人隱私無法得到確保的系統。可想而知,這種一旦公開必定會在學生中間引起恐慌的東西,知道的人只在少數中少數。這就構成了一個問題,要靠如此少的人手分析匯總海量的信息,從中找出有用的情報,不用實際參與就知道是一件多麼可怕的工作。

但像萊維他們屬于特定目標,如果事先不知情的話,很可能會被密切監視到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的程度。好在萊維早就知道了「滯空回線」的存在,由此憑借他自身的電流形成一個隔絕微笑機械的磁場。在戰斗中沒多大意義的技能,針對「滯空回線」倒是意外有效。畢竟他可沒被人偷窺的嗜好,所以結標方才的話,並不會傳到亞雷斯塔的耳朵里。

「你們的話是什麼意思?離開學園都市後,我們就會忘記超能力的事嗎?這听起來跟電視催眠一樣的東西有點好用過頭了吧?」

阿虛顯然理解不了萊維他們的世界,但一想到原本對他來說猶如天方夜譚的超能力竟然實實在在的出現在面前,而且還用在學校運動會似地游戲里。為什麼以前從來不知道呢?當從導游手冊上看到大霸星祭已經舉辦過多屆時,阿虛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沒睡醒。

「你的理解沒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惜你大概是沒機會去驗證了,畢竟已經忘記了嘛。就算我過段時間提醒你,你也不會相信吧?就跟以前在報紙上看到關于特異功能的報道當成獵奇故事一樣。」

結標無奈地攤了攤手,其實她倒是希望所有人在大霸星祭結束後一覺醒來就忘了超能力的事。否則將有一段時間居住在學園都市外的她,很有可能會被各種研究機構想方設法抓去解剖。

「散場散場!」

萊維他們的心思根本沒在比賽上,連什麼時候結束了都不知道。坐在前排的春日大喊大叫地才讓他們回過神來。

「人好多,別走散啊!」

悲劇的阿虛,他剛說完這一句,就被洶涌的人潮吞噬,好像只能看到一只手在高高的揮舞。春日留下一句‘我去找他,電話聯系’,就像勇敢的沖浪者一樣撥開人群鑽了進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說吧。」

萊維站起身眺望了一下,沒有發現春日和阿虛的影子。他可不想跟別人摩肩接踵弄被弄上一身滑膩膩的汗,另外幾位同伴也都跟他有類似的心思,從一開始就沒站起來過。

「說起來,那個什麼「使徒十字」的事就這麼完了?沒下文了?」

聚集在最近出口處的人越來越多,絲毫沒有散去的跡象。反正一時半會走不了,結標無聊地隨便找到個話題。

「你說下文?」

「就是那兩個女人呀,一個被捕,還有另外一個後來估計也被抓了吧?難道沒有其他同伴來救她們麼?羅馬正教什麼沒了解過,但是听說人不少啊。」

別人也許只把這當成個普通的問題,萊維卻知道在結標心里,‘同伴’是個非同尋常的詞。與她有過接觸的人,同學或者學園都市內其他交過手的人,大多從戰斗中誤解了她。在這座二百三十萬人口的都市中卻沒有幾個真正了解她的人,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大概正是因為如此,萊維從沒發現她對正在執行派出任務有任何抵觸。

「就算要救,怎麼也得等一段時間。本來大霸星祭期間的警備就嚴,現在更是把之前的漏洞都補上了。除非派軍隊進攻,很難再來一次秘密潛入。」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原因萊維沒說。麗多薇雅-羅倫婕蒂使用「使徒十字」的計劃,好像並沒有得到羅馬正教內部多數人的支持,說她擅自行動都算輕的。這次的失敗會給羅馬正教帶來多大的損失,估計只有亞雷斯塔和教皇那個級別的人清楚。對待一個讓組織損失慘重並處于被動的成員,即使她的出發點是為了組織,那也無法構成免罪的砝碼。類似的事情萊維實在見識過太多,為什麼總是一些看似平庸又缺乏干勁的人能夠身居各種組織的高位呢?所謂的穩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些深層的東西對一個尚處于高中年齡的少女沒有好處,萊維也不認為這是結標必須知道的東西,至少現在並不需要。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找個話題岔開,省得她繼續追問。

「有希,怎麼還是一直在看書,你對超能力不感興趣?」

依文那邊幾個女生已經嘰嘰喳喳地湊成了一堆,萊維知道這會兒插進去沒好下場,他眼角一掃,發現了之前坐在春日身邊、現在還捧著書本的文學系外星人。

「已經將足夠數量的情報匯集提交給資訊統合思念體,接下來解析的工作將等量分配給其他人形終端界面處理。這個個體需要保持足夠的機能應對涼宮春日的觀察任務。」

萊維回想了一下,沒發現這位成天抱著書本的少女做過什麼特殊的行為,看來要是以後需要諜報人員的話,由她擔當會非常合適。

「對了,我以前一直沒听你說過,還有其他類似你的外星人?」

什麼人形中端界面听起來太過缺乏實感,甚至有時會覺得悲哀,萊維更傾向于用外星人來稱呼有希,雖然這樣並不能改變她的實質。

「沒有。」

少女把書本合起放在膝蓋上,手剛一伸起來才發現早就沒戴眼鏡了。用錄像帶倒帶一樣準確的動作讓右手回到書本厚厚的硬質封皮上,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準確的表達是這個空間並不存在除我以外的其他個體。在涼宮春日原本所處那個空間的地球上,有許多跟我類似的對有機生命體界面,但跟隨涼宮春日來到這個空間的只有我一個。」

「哦?你還能他們取得聯系?」

本來只是閑聊,萊維突然發現他意外獲得了很有意義的信息。雖然在這個地球上已經生存了百年,雖然他也莫名其妙的忘記了很多事情,但他仍然記得,自己和正用清冷目光看著他的長門有希一樣,不屬于這個世界,或者說空間。在這里有依文,還有現在的伊芙她們,可以往所在的那個地方,也有萊維在意的人和事。如果有機會,他並沒有什麼‘回家’之類的概念,要是能跟某些人通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在萊維期待的眼神下,有希搖了搖頭。

「不行?那你剛才說把情報交給思念體……」

「是提交,而不是通信或者其他形式的聯絡。我能夠做到的只有把資訊向外傳遞,至于資訊統合思念體是否能夠準確獲取,又或者被其他人獲取,並非我所能預見的情況。」

「那不是跟遇難船往外發送求救信號然後踫運氣一樣?」

「可以這麼理解。」

失望。要說沒有失望,那肯定是假的。不過也就僅僅是片刻而已。沒法實際確認,可那些在意的人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這點萊維還是能夠猜到的。反正從來就沒有離開依文、或者帶著她離開她故鄉的意思,說不定有希漫無目的向外發送的情報,會正好被那些人接收到也不一定呢?萊維從來都不是悲觀的人,他總是很容易就能找到安慰自己的方法。

人總得有希望,有希望才有夢想,有夢想才有夢想成真的一刻。把萊維現在的想法比作夢想有些夸張,可誰又知道這片刻的希望很快就能變成現實呢?畢竟連聖杯那種近乎奇跡的東西都能存在,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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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和阿虛已經開始繞著體育場外圍轉第二圈。熱戀中的情侶經常會有類似看上去傻乎乎的行為,反正情侶的目的不在沿途的風景,而是和身邊的人多相處一會。可春日和阿虛絕對沒有情侶這麼夢幻的關系,他們是同班同學、同一個社團的上下級,總之沒有在這之上的關系,跟別提什麼曖昧之類的東西。阿虛堅持如此認為,即使萊維要在身邊會跳出來指責他連KISS都做過……

「奇怪,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睡前有插上充電器的呀?」

春日不死心地掏出手機,看了眼黑漆漆的屏幕後又放回兜里。這樣的動作在他們倆繞體育場第一圈的時候已經做過三次了。

「我倒是記不清昨晚有沒有充電了。」

誰管你。扔下這麼一句氣死人的話,春日又開始帶頭朝前走。方才他們兩個就一直是這種一前一後相隔半個多身位的前進方式,阿虛同意這樣的形式有助于不被別人誤解,但事實上沿途的路人起碼有一半認為他們是一對女友生氣男友在後頭拼命討好的小情侶。

在被人群沖散後來到體育館外,原本想電話聯系萊維他們的春日發現自己的手機正在鬧罷工,結果換了阿虛的同樣如此。一同出行的八人中有兩人手機同時沒電,而且這兩人還正好和其他六人失散。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有多少,阿虛用競走比賽的速度跟在春日後面,他真想找個專業的研究人員幫忙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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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當麻正在趕往他班級將要開始比賽的場館。少年是不幸的,並非單指某一件事或某一個特定時間點上的運氣欠佳。而是上條在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三十天每天二十四小時里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以上處于倒霉的狀態。若非如此,有幾個人會把‘不幸啊’這種听上去頗有個性的話當成口頭禪呢?

晚上睡覺前手機忘了充電,床頭鬧鐘里的電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報廢了,結果起床雙保險統統失效,原以為萬無一失,上條還是比預定的時間遲了半個鐘頭才從噩夢中驚醒。

‘冰箱里還有冷了味道也不錯的面包真好啊∼’這樣的想法根本是不合時宜的,上條打開冰箱門呆立在空空如也的白色大型櫃子前才發覺自己忽略了家里還有個什麼都能往嘴里塞的超級大胃王存在。

沒吃早餐就匆匆出門,這樣倒是還能節省點時間。少年總是得不到教訓,很難想象為什麼擁有此等最強厄運的人卻還能保持如此天真的樂觀。等他到了車站發現自己沒帶錢包後,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傻。

一路上又經歷被狗咬被車撞被天上掉下來的花盆砸之類搞笑電影里才有的事情後,歷盡千辛萬苦的上條終于跑到了體育場。此刻站在熙熙攘攘的廣場上,他算是真切體會到唐僧經歷九九八十一難見到佛祖時的心情了。

「嗯?」

從退場的人流還很密集這點判斷,上條正為自己沒有遲到感到高興,順帶一提他手機沒電又沒有手表,連時間都只能靠路上偶爾的大鐘確認。自己的身後傳來一些聲音,在吵雜的體育場外,一個少女的聲音顯得格外清亮,上條不用太過集中注意力就能听到她是在抱怨學園都市對大霸星祭的組織安排。

「所以說啊,既然要舉辦這種大型賽事,起碼的秩序應該維持好吧?散場時候這麼混亂,萬一小孩子被人群沖走找不到媽媽不就麻煩了?奧運會之類怎麼樣與我無關,學園都市不是有二百三十萬人麼,找出一半來維持秩序都會好很多呀!」

學園都市有八成是學生,學生里又有八成要參加比賽,怎麼可能讓一半人去維持秩序啊!而且不管怎麼說,上百萬人的志願者隊伍,去打仗都夠了吧?歷屆奧運會全部加起來肯定也沒這個數量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啊!

憋了半天,上條還是忍住了沒讓這些話月兌口而出。從對方明明是跟自己同齡卻沒穿校服就大概能猜到是外來游客,何況都市內哪有這麼不懂情況無理取鬧的學生?

「額,請問……」

「嗯!?」

抱著維護都市人人有責的心態,上條慢慢挪到那對少年男女身邊,他才剛一開口,話都沒說完半句,就被少女扭過頭來的一個眼神噎了回去。

「鬼鬼祟祟的猥褻男,你想干什麼?」

「鬼祟!?猥褻!?你是說我!?」

生氣了!上條生氣了!哪有人會把好心上前幫忙的人說成鬼祟猥褻的**?可是自己湊過來就是為了給游客留下一個好印象,即使不顧一切的發飆,對方是個女生他又能怎麼樣呢?那豈不是把自己塞進猥褻**的帽子里去了嗎?

冷靜,要冷靜。還好上條有不少類似的經驗,比如對把家里所有有機物吃光的禁書目錄、比如見到街上飛踹自動售賣機的御阪美琴、又比如成天叫他類人猿先生的白井黑子。上條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為何如此悲哀……

「唉?怎麼眼圈紅了啊?好惡心,阿虛!這個變態交給你了。」

戴著橘黃色發卡的少女像躲蟲子一樣往後退了兩步,把他身邊那個一臉呆相的男生推到上條面前。

「……請問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嗎?」。

上條真的快忍不住哭了。這都是什麼超異常的發展啊?明明是自己這個熱心腸的好人想幫助迷途的游客,結果變成游客以為自己有問題想要求助?今天從早上到現在發生的搞笑事已經夠多了,上條真懷疑一會的比賽是不是相聲大賽,自己正在提前排練。

「我是想說你們是不是迷路了……」

「哦,這樣啊。我們又不是搞笑劇情里才有的路痴,只不過散場時候跟同伴走散了而已。」

跟同伴走散了,少女說的這種事情在上條身上不知道已經發生過多少次了。

再說一次,上條當麻是非常非常不幸的人。

差幾分鐘錯過超市特別賤賣時間、便利店買來的漫畫中間幾頁硬是被粘在一起這樣的事早就習以為常了,抽獎卷能把所有不中的都挑出來、冰棍和果汁的自動售賣機上液晶畫面絕對不會顯示。所以上條的同學們送給他一個很貼切的外號「不幸的避雷針」,還曾有過只要買彩票帶上上條,自己就一定能中獎的傳聞。

「跟同伴走散的話,打電話聯系一下不就好了嗎?」。

自己手機沒電,上條卻沒想過還有別人會像他一樣厄運連連。可當他說完這句話後看到少年瞬間變尷尬的臉和把頭扭到一邊裝成找人的少女,突然一種遇到知己的激動涌上心頭。

「如果手機有電的話誰不知道打電話啊!看到我們在這里拼命找就應該知道不會是一個小小通訊設備就能解決的簡單問題吧?」

「抱歉,她說那麼多的意思只是想表達對手機忘記充電的遺憾而已。」

「哼!」

看到少女別扭的表情,上條不知為何想到了‘美琴加強版’這個詞。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他莫名覺得自己跟這位少年也許會成為摯友——擁有相似悲慘人生的誠摯戰友。

「聯系不上是嗎?我叫上條當麻,你們有沒有試過用公用電話呢?我記得場館周邊應該有提供給游客的臨時電話亭。」

「我叫……」

「叫他阿虛就好了,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這都什麼年代了,科技讓人變得懶惰這點我也非常遺憾。但事實就是已經沒人會用小本子記別人的電話號碼了。平常找人都是直接翻聯系人名單,這種時候誰想得起那種好幾位的雜亂數字排列啊!」

「春日!人家是來幫忙的,就算你不感激也稍微安靜一下好不好!?」

「哼!」

上條當麻非常感謝貌似外號是阿虛的少年,一直以來有個很奇怪地現象困擾著他,為什麼自己經常會和第一次見面的女生鬧出矛盾。比如御阪美琴、比如白井黑子,就算現在如同被飼養一樣住在自己家里的那個修女,初次見面時候也絕對稱不上愉快。

難道這也屬于厄運的一種嗎?雖然元還沒到渴求一個女友不可得的年齡,但誰不願意和漂亮的異性關系良好呢?就算沒有曖昧的關系,一塊出門被同學踫到也是個炫耀的好機會啊。

不過,要是把問題仔細分析一下。上條不喜歡‘不幸的避雷針’之類的外號,但他很清楚自己那用任何方法都改變不了的不幸體質。幻想殺手可以消除一切超能力和魔法所產生的狀態和效果,這個能力強大到連每個人都會有的「神的庇佑」都統統抹殺。因‘幸運’消失而顯得特別‘不幸’,這是魔法師們對上條做出的解釋。

如果以上說法成立,一切幸運都被擋在體外的,那麼萬一有個女生跑過來大獻殷勤,肯定也會是有什麼陰謀,總之一定導向不幸的結果。這麼一想,上條倒是對被阿虛稱為‘春日’的少女觀感好了不少。

她用惡劣的態度對待自己,那就代表不會有更壞的事情發生。上條對這個自我安慰的結論有流眼淚的沖動,太悲哀了!

「非常抱歉,她叫涼宮春日,是我的同班同學。別看態度不好,其實她絕對沒有惡意……嗯,應該沒有吧……」

阿虛把上條拉到一邊的樹底下遠離春日的地方,想對這個好心的少年解釋一下,可說著說著他自己都無法確定了,回頭看了眼不遠處滿臉不耐煩的春日,阿虛的聲音越來越小。

「沒關系,這種情況我很有經驗,你不用再解釋了,我非常了解你有多辛苦。」

這句話頓時讓阿虛產生了遇到知己的感覺。SOS團成立至今,幾乎每天都在吵吵鬧鬧和麻煩不斷中度過。阿虛在初中時代偶爾會覺得有點厭倦的平凡生活,被疾風驟雨般闖到身邊的春日一口氣給吹到地球的另一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阿虛現在十分佩服說出這句話的先賢。每天被春日拽著到處跑的他,這才理解自己以往的生活是多麼地奢侈。

可是這份心情在SOS團內卻沒人能夠與他分享。萊維就不說了,那個不良老師缺席社團活動的次數比參加要多得多。有希天天捧著書的日子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許SOS團成立與否都無所謂說的就是她。結標這個超能力少女有時候顯得太過陰沉,本來就不擅長跟女生搭訕的阿虛從一開始就把她擺在只可遠觀的位置。至于看起來最正常的學妹超鈴音,不知為何平時總是被春日肆意擺弄,卻一點都沒有法抗的意思,導致阿虛一開始結成反春日同盟的妄想徹底破產。

這趟學園都市之行,除了見識了許多做夢都沒想過的新鮮事外,竟然在最後一天意外踫到個初見面就說出理解自己處境的知己,一種說不清的滿足感填補了阿虛被春日創傷的心,他決定要跟這位少年成為朋友。

額,學園都市跟外界通電話應該沒問題吧?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情問了上條,得到肯定的答復後,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他們的腦子還不至于像春日說得那樣退化得連幾個數字都記不住的程度。只是初次見面就彼此交換電話號碼的情景怎麼看怎麼像一見鐘情的男女,他們事後回想起來會不會覺得有點惡心呢?

「你們兩個,悄悄話要說得什麼時候!?」

「總得想個辦法找到萊維老師他們吧?要不我們連回酒店的路都不知道……」

「不知道路的是你而已,別把我也放到你們那個白痴隊列里!」

「額,等等,」

在阿虛和春日吵架的過程中,上條感覺自己仿佛听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連忙叫住阿虛。

「你剛才說萊維老師?萊維-麥道威爾?中央區的老師?」

「咦?你認識他?」

學園都市從地理層面上的距離來說離中央區並不遙遠,可實際上對于雙方的學生卻像是兩個彼此不相連的陌生世界一樣。就連春日這種被阿虛認定為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想敢做的超級行動派,在得知萊維去大霸星祭之前,從沒提過要到學園都市看看之類的意思。

所以在這個沒有交點的世界里忽然遇到認識自己身邊人的,簡直跟海外旅游踫到親戚一樣稀奇,一直擺出對上條不想理睬姿態的春日都忍不住湊了上來。

「嗯,如果你們說的那個萊維-麥道威爾是最近染了銀發、成天臉上掛著耍帥微笑的,那我的確是認識。」

「耍帥麼,雖然就這麼承認對自己學校的老師有些不敬,不過對象是那個不。良老師的話,他本人應該沒有異議吧?你認識的應該跟我們所知道的是同一個人。」

「沒想到啊,萊維還真是交游廣闊,以前就在學校里听說了不少他的傳聞,什麼跟學生會長的不論戀或者在校長室發出奇怪笑聲。在學園都市都有認識的人,那些傳聞的可信性提高了不少。」

完了,以後人家會怎麼看我們中央區第二中學?阿虛捂著臉無語了。

「咳、咳,」

上條自認為跟那個最近才變成銀發的不良老師比較熟悉,可根本沒想過他在學校里還有這麼勁爆的新聞。那個家伙平常看上去跟美琴黑子這些女生的關系的確很好,其實也有著暗地里不軌地企圖嗎?上條不敢再想,他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自己身邊好友的安全,比如班上的同學之類,絕對不能讓她們有機會跟萊維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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