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夢醒千年 二一、計劃趕不上變化,伊芙你說對麼?

作者 ︰ 曾經的萊維

站在學生會辦公室門口,听到廣播急匆匆趕到這的萊維,沒有像一般學生那樣懷著敬畏地敲門,在把手上一擰,直接推門而入。即使校內的其他老師,也不會未經允許便隨意闖入這個代表學生至高權力的小小房間,算是萊維的一點特權吧。雖說在校內完美扮演了優雅淑女的遠阪家大小姐不會像三A的暴力班長那樣使用投擲武器,但每個的罪過她的老師,都無一例外在她雄辯滔滔的口才下屈辱地認輸。到後來,讓學生會長盡量塵封她的演說才能,仿佛成了教師間約定俗成的潛規則。是以他們都會在這位校園偶像面前小心謹慎,以免听覺器官和精神遭受到雙重的打擊。

「好慢!」

早在轉移上背對著桌子,左右擺動的雙馬尾辮子算是跟萊維打了招呼。凜滿腔怨氣地開口,她早就受夠了這家伙頻頻遲到的行為。

「我可是一听到廣播就趕來了,班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呢。」

萊維揮揮手上的班會記錄,做出一副醉心工作的姿態。如果是不了解他的普通學生,肯定會被那精湛的演技騙過。縱使跟他認識了多年,凜也在一瞬間猶豫著是否應該相信他的說辭。但轉念想到這個老師過去的不。良記錄,剛剛升起的念頭立刻被理智壓下。

現在不是計較小事的時候,凜想到動用廣播把他叫來的原因,忍痛拋開了找個法子懲罰他的誘人想法。

「學校里可能還有其他Master!」

凜站起身來,正色地說。

「除了間桐慎二以外?以前你不是用魔術探測過嗎?」。

聖杯戰爭屬于特定地點發生的小規模形式戰斗,絕不會出現Master和Servant遠在另一個城市、甚至國外的麻煩情況。是以從一開始,凜就想到了校內這個最近的可能,後來也確實發現了間桐慎二並成功將他踢出局。謹慎的萊維在那以後也從未放松過對校內的警惕,尤其是之前那位遠距離偵查的英靈出現後。但他只以為那是對方發現了他的身份所以跟蹤至此,倒沒覺得會是校內隱藏著一位Master.區區一所中學聚集包括他和凜在內的四位參加者,這概率按說實在太低了點。

好在遠阪凜不愧為魔術名門出身,對聖杯戰爭的熟悉程度遠非萊維這個菜鳥可比。自小立志奪取聖杯戰爭勝利的她,絕不會對任何蛛絲馬跡和理論上的可能放松警惕。這次看來是確定抓住了某些線索,才會著急把萊維找來。

「學園島本來就沒多大,都市那邊的家伙先天就不可能成為Master,麻帆良的魔法師沒理由來干涉我們這邊的事。那麼剩下的範圍就很小了,反正中央區大多是學生和老師,與其晚上逐家排查,趁他們都聚集在校內的時候方便多了。」

「那現在終于有發現了?」

一說到正事,萊維就放下了嬉笑的表情。如果說除了依文和其他關系密切的朋友外,還有什麼是他必須保護的,那就肯定是二中里的師生了。

「還不確定,剛才輝夜感覺到附近有人在監視,應該是對方的Servant.」

「嗯,我也曾遭遇過暗中監視者,雖然沒接觸確認過是否英靈……」

萊維想著之前那次短暫得連交手都稱不上的遭遇,雖說他感應到令咒的特殊波動,可畢竟沒有親眼確認。對魔術他遠非擅長,無法妄下結論。

「……等等,你讓輝夜一個人去了?」

迄今為止所遇到的英靈,除了伊芙因超鈴音所說的毫微機械有問題而顯得稍弱,無論作為Berserker的赫拉克勒斯還是自稱Rider的克勞德-斯特萊夫,都擁有不可小覷的實力。輝夜雖然給人的感覺十分神秘,論理不至發生什麼意外,可讓她獨自面對未知的敵人,萊維總歸是沒辦法放心。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啊!本來說話放學後集合,是誰半天不見人影,要我用廣播才來的?輝夜也是,身為Servant就該好好服從命令!她呢?根本一點都不听話!說是發現了什麼,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跑出去了!你們一個個都搞什麼啊!把聖杯戰爭這麼嚴肅的事當成游戲?!」

萊維每次都遲到這件事,凜早就滿月復怨言了。雖然她明白,要讓並非出身魔術世家的他短時間內認識到聖杯戰爭的殘酷很難辦到,可再有輝夜的火上澆油,這位忍耐已久的大小姐終究是爆發了。只見她白皙的雙手緊緊握著,把木制的桌面敲得砰砰作響。劉海搭下來遮住了雙眼,讓萊維更覺得害怕,立刻像個乖學生似地直直站好,不敢再刺激這位怒火中燒的學生會長。

轟隆!

凜詫異地望著自己有點發紅的雙手。她記得自己是一名魔術師,從來沒有、以後估計也不會有Berserker那般恐怖的怪力。擦得 亮反射著窗外陽光的桌面也完好無缺,剛才那聲巨響,不會是自己敲出來的吧……

少女歪著腦袋,疑惑地看向萊維。

轟隆隆!

還沒等他們之間誰先開口,輝夜就以實際行動證明了凜這位優秀Master對Servant的評價是多麼正確。窗外肉眼可見的一處建築工地,在轟鳴聲中騰起漫天的煙霧。

目睹了爆炸,萊維立刻意識到這是輝夜在和對方的Servant交手。他果斷地將看起來有點可愛、一臉傻乎乎樣子的凜攔腰抱起,一個轉身發動瞬移,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事發地。如果繼續放任輝夜破壞下去,恐怕就不是爆破拆除建築之類的理由能夠瞞過了。

砰!

幾乎是萊維和凜消失的同時,學生會辦公室緊閉的大門被狠狠推開。一位戴著橘黃色發箍的長發女生走進辦公室,掃視四周發現沒人後,臉上掛起白跑一趟的恨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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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散落著鋼筋水泥的殘骸,滿目蒼夷的建築工地中,除了站在瓦礫堆里的黑發少女,沒有絲毫敵人存在的跡象。輝夜回頭望向出現在她身後的萊維和凜,收起手里握著的,像樹枝似地的東西,幾滴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鋪滿塵土的地上。

「你受傷了!?」

見到自己Servant受傷,凜顧不上詢問發生了什麼,急忙跑上前去施展治療魔術。淡淡的白光拂過,鮮血不再繼續滴落,輝夜白皙的手上只剩略顯刺眼的紅色痕跡。

「呃、沒別的傷吧?」

萊維本想檢查一下輝夜的傷口,剛要拉起她的手時,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這才讓他想起對方是個結識才幾天的女性,有點尷尬地撓著下巴問到。

少女輕輕地搖了搖頭,望向遠方,那大概是敵人離去的方向。

「對方有什麼特殊的移動技能嗎?比如魔術之類。」

先前的騷動,與其說是交戰,更像是監視者被發現後擺月兌阻攔,趁援軍來到前逃跑的過程。以輝夜擁有的飛行能力和其他屬于Caster應有的法術,理應沒那麼容易讓對方逃月兌才對。

「沒有。」

少女歪著腦袋思索了一下,有點茫然地回答,仿佛她很奇怪自己的Master為什麼問出這個問題。

「應該是速度快的英靈吧?凜,不是說英靈中速度最快的應該是Rider嗎?」。

「按照職階設定來說是這樣沒錯,但也可能某些英靈本身有特殊能力。就像輝夜是Caster,卻能夠通過飛行來快速移動。」

「如果用了魔法之類應該會有殘留波動,不過現場這個樣子……」

和表面上的一片凌亂一樣,現場到處殘留著混亂的魔力,這都是輝夜造成的,結果卻是很難從中找出敵人的線索,萊維擺了擺手示意他沒有辦法了。

「你們在說什麼?對方是個用槍的英靈,沒有使用過魔術之類。」

輝夜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她從一開始就沒弄明白那兩人到底在討論什麼。

「槍?魔法彈之類麼?英靈總不至于還跑去買子彈吧?那玩意在學園島上可真不好找。我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對手,跟我一樣使用特殊能力激發槍械的家伙。」

「嗯,上屆聖杯戰爭就有一名使用槍為武器的魔術師參戰。」

凜所說的魔術師,曾在上次聖杯戰爭期間暫居學園島,後來莫名其妙地消失,只留下一座被學生們當成鬼屋的舊宅。

「等等!我說的是槍!長槍!冷兵器,不是**!」

兩個自以為是的笨蛋繞了半天,把輝夜都搞暈了。她禁不住放下貴族小姐的身段,揮舞著寬大的袖子,還做出持槍突刺的動作。

「哦……」

「呃……是棍子上插個尖頭那種啊?」

也難怪萊維和凜誤會。現代社會的科技迅速發展,陸續出現的新式武器替代了舊有的戰斗方式。而為了避免引起普通人類的注意,特殊能力者也大多選用匕首或者其他方便隱藏的小型武器。想象一下背負沉重騎兵裝備走在現代化鋼筋叢林中的情景吧,就算在電影中都很難見到。

「呵呵,小問題小問題,不要在意。」

魔術師大小姐用笑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隱隱跳動地眉頭顯示她不像自己說的那樣毫不在意。

「既然是長槍,那應該是Lancer,畢竟Rider的武器萊維已經確認過,剩下的Saber和Archer不可能使用那種東西。」

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位大小姐又開始妄自給事實下結論了。要知道長槍在古代也曾長時間作為遠程投擲兵器活躍在戰場中,起碼Archer使用長槍的可能性絕對存在,比如那位被偷襲扎穿腳後跟而死的可憐人,凜顯然忘記了這麼一個著名的英雄。

「不過嘛,雖說近戰類英靈敏捷性肯定很好,但有什麼方法多過你的空中追擊呢?」

其實出身在科學社會的大小姐沒必要害羞,畢竟萊維這個曾在冷兵器仍佔主流的戰場中活過來的人都誤會了輝夜的意思。凜總是執著于自己Master的身份,想在Servant面前盡量顯示自己,她爭強好勝的性格,也算是另類的可愛之處吧。

站在一旁的萊維,又把目光轉到輝夜身上。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輝夜給他的印象是恬靜、優雅、不太在意周邊的事物,對誰都是一副淡漠的態度。可最近這個印象卻慢慢改變了。半夜偷玩游戲是個重點,在此之外,日常生活中輝夜也不像開始那般沉默。連和剛來到的夢夢都偶爾能夠聊上幾句,要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她此前連和凜的對話都沒有幾句。

萊維嘴角微微上揚,他越來越肯定自己對輝夜的判斷了。她就是和依文一樣害怕寂寞但又好強,將什麼事都藏起來的孤僻少女。只不過表現方式上有些區別,本質和那個整天亂發脾氣的吸血鬼女孩相同。也許是秘密被自己發現後的自暴自棄吧,總之輝夜這樣的變化是萊維樂于見到的。即使僅從自己的角度考慮,他也希望家里能多一點歡聲和笑語。

輝夜隨意到處看著,突然發現了萊維望向她的眼神。男人臉上隱約的笑容,讓她一下就想起偷偷玩游戲被撞見的糗事。她連忙趁萊維沒注意到的時候把頭扭開,心里暗暗盤算還是應該想個辦法封住那家伙的口,否則危險永遠存在,總是有點不自在。

所謂好心沒好報,真是很古不變的真理。萊維在為輝夜的轉變感到欣慰,卻沒想到因為這而讓自己被少女給算計上了。可悲的男人,以後還會有多少磨難在等著他呢?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雖然城市里遮蔽物較多,很容易隱藏身體,但要屏蔽英靈特有的氣息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些遮擋反而還會是他快速月兌離的障礙,如果沒有特殊的機能或者魔術,難道是他的Master使用令咒……喂!你們兩個!」

萊維的腦子里正轉著各種各樣奇怪的念頭,由此導致的奇怪目光,也讓一旁的輝夜覺得有點詭異而下意識躲著他。現場情況簡單形容的話,就是咱們二中偉大的學生會長、遠阪家的大小姐、天才魔術師少女遠阪凜的認真分析變成了對著空氣的自言自語。

「啊,繼續繼續,你的分析太精密了,我需要點時間思考。專心、嗯,是太專心了!」

其實萊維除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單詞外,根本就沒想過凜是在說什麼。可恰好凜並沒有發現他的目光落在何處,那瞳孔有點發散的樣子,要說是認真思考,倒真是像模像樣的。

「沒有用令咒。」

輝夜往前走了兩步,這樣她就感覺不到萊維的視線騷擾了。

「什麼?沒用令咒,也沒用魔術,那到底是怎麼逃走的啊!不搞清楚這個,以後踫上再讓他跑了怎麼辦?」

自己的Servant有認真听講也無法讓凜高興起來。對方擁有自己並不了解的能力,戰斗力方面的判斷就必須更加謹慎。雖說英靈既然是受人傳誦的英雄,肯定各有拿手的特殊本事。但現在明明已經交過手了,卻連絲毫有價值的信息都沒得到,這讓凜非常不甘心。如果能夠盡早發現對方的特長然後最針對性謀劃,以後的戰斗會輕松很多。別看當初干掉Berserker的時候好像挺容易。實際上要聚齊等同于萊維、伊芙的力量,便沒幾個Master能辦到。魔術師再強都沒法和英靈相比,這是凜從小被灌輸的鐵律。

吼了一通後,凜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些。為聖杯戰爭,她已經準備了整整十年,所以才能在表現得比較冷靜。她覺得自己的態度貌似稍微過分了那麼微不可查的一丁點,身為Master,應該要對給予自己幫助的Servant更加寬容。就在少女這麼想、並琢磨著怎麼道歉既有面子又有效果的時候……

「那個英靈很普通地走了,我又沒追他。」

就跟她正把風吹到胸前的長發撥回背後的動作一般,輝夜平淡的回答讓正扮演謀士角色的大小姐瞬間陷入了沉默。她呆呆看著自己的Servant,內心不斷對自己說‘不生氣、不生氣’,費了好大力氣才壓抑住差點要噴發的火山。

「為……什……麼……」

「因為你們來了,在等你們。」

如果要用夸張的手法來表達凜此刻的樣子,恐怕即便是‘吐血三升’之類的詞都不足以形容。謹慎的她來回分析模擬了各種可能性,卻從沒想過自己的Servant會任由敵人逃走!而原因竟然還是一個听起來無比荒謬的理由!一時間大腦死機的少女,連開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凜低著頭身子不時顫抖,輝夜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仿佛她真沒覺得自己所說的話有什麼問題,還以為這位年輕的Master,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

「好了,別生氣了,輝夜是古代來的嘛,你要知道,古代人都比較講究禮儀,所以……」

不忍心看見凜憋得難受的樣子,萊維俯在她耳邊低聲勸解。雖然輝夜從沒跟別人說過自己的來歷,但穿著古代裝束這點確是事實。只是講究禮儀這個理由萊維自己都覺得不對勁,說到一半就沒聲了。

「沒抓住那個英靈,卻也了解許多信息,不是麼?」

輝夜听到了萊維的話,貌似終于明白Master是在生氣,她想說點什麼,被及時發現的萊維給制止了。這會萊維可不敢讓她開口,生怕再冒出個驚人的言論。

「這位英靈估計和上次我發現的是同一個,他起碼來過兩次,那麼對我們之間的關系大概有些了解。現在剛放學沒多久,我留在學校的可能性很大,輝夜是你的Servant,她出現了,也就說明你很快就會趕到。那個英靈和輝夜交手的時候毫不戀戰,一有機會就立刻跑。肯定就是考慮到我們會來支援,為了避免陷入圍攻。謹慎、聰明、過段,咱們至少知道面對的是這樣一個對手,是吧?」

「哦?那分析出這一切的人豈不是比那位英靈更加出色?」

「當然……」

「白痴!」

凜把鄙視的眼神送給在那自我陶醉的男人。他的話尚算合理,輝夜沒把她惹生氣的話,估計她也會認同這個觀點。但認同是一回事,知道這些對作戰計劃的制定幾乎毫無意義。每屆聖杯戰爭只有一個Berserker,其他能夠在歷史上留名的英雄,有哪個會是純粹的肌**子?就算書里的描述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多數是出于各種需要或者藝術加工。弱智的大力士能從無數戰場中活過來然後功成名就?那干脆打仗時,先鋒大將就找只大猩猩算了。

「呵、」

一聲輕笑,只見輝夜用寬大的袖子掩著小嘴。她是初次參加聖杯戰爭,但卻也理解這是多麼殘酷的爭奪,至少在來之前是這麼認為的。她從沒想過本應敵對的兩人能融洽地相處,還像現在這樣打打鬧鬧的。為了達到目的而親人相殘的事輝夜見多了,何況萊維和凜只不過是法律上的親人。

真有趣。輝夜覺得自己來著的決定,也許真沒做錯,她放下手,淡淡地看著不斷口出諷刺之語的凜,和滿臉郁悶的萊維。

萊維好像終于受不了凜的毒舌,正好瞅見輝夜的眼神,他立刻把話題轉移,詢問起先前交戰的經過。

過程其實非常簡單,幾句話就能說完。輝夜一來到就遭到隱藏在鋼筋從中的敵人偷襲。好在她早有準備,雖美能第一時間發現敵人,但也憑借氣息準確判斷了攻擊方向。匆忙間用那個像樹枝似地東西擋下了命中心髒的致命攻擊。可她畢竟是Caster,跟近戰英靈肉搏太過勉強,導致右手輕微受傷。之後的反擊也因為傷勢影響和距離問題,根本沒瞄準就用法術狂轟濫炸。結果既沒傷到對手,揚起的灰塵還把自己的視線給擋住了。

其實最後那點才是輝夜放跑對手的真正原因吧。听完後,凜和萊維一致如此認為。尤其是看到少女臉上難以掩飾地憤恨表情後,萊維已經開始為那個不知名的英靈擔心了。惹怒了輝夜,肯定沒什麼好結果,殺手敏銳的直覺,這樣告訴他。

對敵人的分析有了結果,職階是Lancer,智商判定為高,身穿銀白色鎧甲,男性。

英靈的武器平時可以隱藏,使用時才召喚。服裝之類更沒可能穿著鎧甲滿街亂竄。所以辛苦半天得出的情報,跟一無所獲幾乎沒什麼區別。白忙活了半天,天才魔術師少女沒精打采地宣布散會。

三人漫步在通往森林的小路上,凜因為沒有精神難得地一直沉默。輝夜更是話不多的類型,氣氛顯得有點壓抑,萊維正苦思著有什麼話題,他的電話適時響起。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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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才落山不久,正是結束一天辛勞用美妙晚餐慰勞自己的好時候,萊維卻沒能趕上茶茶丸剛準備好的飯菜。

古代有個過門不入的典故。在上古時代,某位恪盡職守的統治者在婚後僅四天就投入到治理洪水的工作中。結果十三年里,他三次路過自己家門,都未曾回去看看。幾千年中人們一直傳誦這段事跡,並以此激勵自己辛勤地工作。

萊維雖然是把凜和輝夜送回家後,連門斗沒進就繼續趕路,可他怎麼能跟聖賢相比呢。別說十三年,十三天不能回家,估計都得要了他的命。要知道在二中里,即便不是他所教的學生,也知道這位懶惰成性的老師。萊維直到現在還沒被學校開除或者處分,真該好好感謝那個幾乎快要老糊涂的校長了。

二中校長年齡既高,身體又差,最近已經有傳言說上層將要允許他退休,並盡快派來繼任者。萊維固然听說了這一對他來說絕不算好的消息,然而咱們懶惰的老師進來俗務纏身,根本無暇去理會,干脆就當沒有這事,省的心煩。

不過萊維平時確實懶散,今天卻有點冤枉他了。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超鈴音打來的電話。那個麻煩的女生找他,是關于伊芙的事。

昨天半夜送到研究室里的伊芙,經過十幾個小時,已經結束了治療。超鈴音打電話給萊維,一是讓告訴他伊芙完完整整沒有缺少什麼零件的好消息,第二就是讓他來接伊芙回家。

超鈴音是麻帆良的學生,使用的是學校特批的研究室。研究室的位置當然在麻帆良學院之內,這就是特意要萊維去接的原因了。麻帆良學園雖沒像學園都市那樣用高高的圍牆砌成堅固的堡壘,但看似開放式的校區,實際上由為數眾多的魔法老師和學生擔任著警衛。一旦有心懷不軌的入侵者,立刻就會遭到猛烈的攻擊。住在麻帆良邊緣森林里的依文,就是學園警衛中最特別的一員,連帶跟她同居的萊維,也得到了這份薪水頗豐的差事。

伊芙和萊維的關系,麻帆良的校長老頭沒可能通告全部警衛,那麼以防萬一,還是由他去接回來的好。

超鈴音的研究所本就因為事故頻發而選在了較為偏僻的地方,離學生宿舍不遠,卻也很少有人經過。現在正是吃飯時間,更是除了萊維以外,連個鬼影都沒有。

「進來吧。」

 。

還沒等萊維按門鈴,通話器里就傳出超鈴音的聲音,然後大門打開了。屋檐上裝了監視器,估計她是一直看著屏幕等吧。

推開門就是像醫院似地長長走廊,萊維跟以前幾次進來一樣,沒理會兩側的房間,直直朝著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因為是一層的小平房,樓梯自然是向下的。萊維沿著轉圈的樓梯往下走,按照普通人的速度,足足走了一分多鐘,才踏上平地。從這就能看出他所處的是科學試驗常發生事故而深埋地底的研究所,而不是像依文小屋里那種用于儲物的地下室。

樓梯正對的超厚防護門向兩邊開著,走進去就到了研究室的大廳。這里堆滿各種設備,和看起來像廢紙似地雜亂資料,估計除了主人,沒誰能從這個大垃圾堆里找出有用的東西。除此之外,大廳的形狀就是普普通通的方形。每面牆壁上都開著幾個門,通往各種不同功能的房間。而萊維的目的地,就是左側門已經打開的那個中型房間。

「喲,伊芙呢?沒問題吧?」

房間內只有超鈴音一個,她的搭檔葉加瀨聰美估計是吃飯去了。萊維走到她旁邊,四處打量了一下卻沒發現他來迎接的少女。

「哎呀,男人就是急。色,連個招呼都不好好打。」

腦袋上頂著兩個小包子的女孩目不轉楮地盯著眼前的機器。屏幕上亂七八糟的字符和曲線,萊維一看就頭疼,也沒去仔細想她的話,只當成開玩笑了。但很快,他就會為這個疏忽而後悔莫及……也許沒那麼後悔……

「喏,你的小美女就在那呢。」

超鈴音抬起頭用下巴向萊維示意,順著她的指示,能看到一個密封金屬罐子似地東西。從外形來說跟萊維先前睡過的治療倉差不多,但外層不透明,無法窺見內部的情況。

「伊芙在那里面?」

「嘁,說你急。色還不承認。好啦、好啦,滿足你咯,別眨眼哦,嘿嘿。」

初中女生說話卻跟個猥瑣大叔一樣,不過萊維現在急于知道伊芙的情況,沒空和超鈴音鬧。雖說信得過她的技術,可這就像熟人入院一個道理。即使醫生再三聲明僅僅是小毛病小手術,親人朋友也沒可能完全放心。

「  ~」

如同主持人在為觀眾揭開幕布,超鈴音抬起手,按下了身前儀器上的某個鍵。

萊維仿佛被超鈴音制造地氣氛帶動,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也許這麼說不太吉利,可卻是外表很像棺材的玩意。

只見黝黑的外殼猶如電視機一樣閃了幾下,然後顏色慢慢褪去,從黑變成深灰,再從深灰變成一團漿糊似地白。最後白色越來越淺,厚厚的紗布從外殼上揭開,伊芙的身影漸漸浮現,漸漸清晰。

金發的少女英靈,此刻宛若童話中的睡美人般,靜靜地躺在水晶棺內。觸及地面的長發就像鋪在身後的華麗床單,襯托著伊芙縴瘦的身子。讓萊維看到了少女不同平常的美。

渾身毫無一絲瑕疵的肌膚和依文那種吸血鬼特有的蒼白不同,在明亮的燈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暈。濃縴和度的雙腿,解開了平時包裹的束縛帶,顯得更加柔美。細細的蜂腰令人無法想象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最強殺手。再往上看,小巧可愛又不失豐。滿的胸部,更讓人感覺到她身為少女的柔,而不是身為殺手的冷。

伊芙還沒完全醒來,失去意識的她眉毛散開,臉上不復平日的冷淡,精致的五官配上金色秀發,真就好比童話世界的可愛小公主。她看起來一切正常,萊維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等等!

萊維揉了揉眼楮,確認剛才偶然瞥見的兩個粉紅色小櫻桃不是幻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超鈴音偷偷按下的喚醒裝置已經發揮了功效。

治療儀里的少女眼皮微微顫動,然後像被王子深深一吻喚醒般,緩緩睜開雙眼。首先映入視線的是實驗室內刺眼的白光,隨後適應了光線變化的緋紅雙瞳,對上了萊維呆滯的目光。

「啊!!!!!!!!!!!!!!!」

 的一聲,無法接受事實而高聲尖叫的少女用金發變成的鐵拳狠狠砸碎了治療儀的外殼。突破障礙後的金發沒有停止,緊接著命中正在發呆的萊維。一個準確的極大,讓成年男性的高大身軀輕松飄上半空,從他剛進來的門洞筆直飛出大廳。

作為觀眾全程目睹的超鈴音,對自己造成的結果十分滿意。目的已經到達,邪惡的初中生忍著笑,按下關門的扭。見好就收,她早就深明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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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

穿著比夜晚還漆黑的衣服,少女獨自走在前頭,好像沒听到身後的話,或者說她裝作連身後跟著個人都不知道。

「唉……」

從超鈴音那出來,這已經是萊維第五次跟伊芙搭話了。雖說把少女身體看光光的男人沒資格抱怨,可他畢竟是被陷害的啊。回想起來,他明顯是被超鈴音設計,特意選在那個時間喚醒伊芙。

怎麼就那麼容易上當呢?萊維仔細琢磨一番,發現超鈴音其實已經提醒過他了。說他急色什麼的,要是當時好好想想,而不是當成耳邊風,也不至于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伸手模了模,他右邊臉頰明顯地腫起一大塊。伊芙醒來後的那計鐵拳是‘發’下留情了,可依然給他臉上蓋了標記。萊維想放慢腳步爭取恢復時間,但獨自走在前頭的少女又不給他機會,雖說是走,速度早就能參加奧運會的競走項目了。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自身據說極為神奇的自愈能力上,萬一回到家還掛著個大包,依文看到會有什麼反應?萊維不敢想太細,起碼以Master身份猥褻Servant的罪名估計是得背一陣。

這樣下去不行!眼看回家的路程走完了一半多,可臉上還有點火辣辣地疼,萊維決定找個辦法。找個讓伊芙停下來,拖延時間的辦法。早上被依文修理了一頓,這都還沒二十四小時呢,千萬別再來啊。

決定了就立刻執行,殺手從就不缺果斷。萊維不動聲色地瞬移到伊芙身前,這回面對面僅有半米,少女沒法再裝看不見了。

伊芙停下腳步,低著頭。薄薄的劉海把一雙眼楮遮住,萊維無法從眼神猜測她的心情。不過就算能看到眼楮又怎麼樣呢?這個世界上有被男人看光了身體還若無其事的女性?即便真有,那也不會是伊芙,絕對不會。萊維搜集的同行資料里,關于金色之暗的備注中,可是清清楚楚寫著‘討厭H’這一條,還是重點加注!

一男一女就這麼直直地站在樹林里,誰也沒說話,誰也沒動作。遠看就像是一對鬧別扭的情侶,恐怕伊芙也察覺到了這點,在萊維沒看到的地方,她鬢發遮掩著的耳根,漸漸紅了起來。

往左、往右、轉身。無論少女朝哪走,那個該死的男人總是一堵牆似地擋在前頭。萊維還在為這小孩般的游戲感到懷念,伊芙一直沒抬起過頭的少女,已經生氣了。

伊芙很生氣。

如果說怒發沖冠這個詞用在別人身上是藝術夸張,那麼用來形容伊芙現在的樣子,就是實實在在的貼切描述。只見再也受不了男人糾纏的少女,身後及地的金發無風自動,響應著主人的心情,在空中凌厲地飛舞。

篤篤篤篤篤篤……

一連串頓響,萊維身後的地面被變成金針的長發扎成了篩子。躲過攻擊後,他看著風衣破爛的下擺,心有余悸地向伊芙大喊。

「喂!動手也起碼先打個招呼啊!」

和先前一樣,少女再次屏蔽了雜音,反而近乎偷襲的攻擊僅僅擦破男人的衣角,令她的怒火因不甘而愈發地旺盛了。由此可見,愚蠢的人即便經過千百年的歷練,依然無法改變其愚蠢的本質。明明跟依文相處了那麼久,早就不是和異性沒有交集的孤單殺手,萊維卻還是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如果換成情場老手,剛才那下只要故意擦傷,想必縱然剛被看光了身子,伊芙也沒法繼續攻擊下去了。

現在可好,萊維閃得是如此輕巧如此颯爽,恰恰讓伊芙燃氣了熊熊的斗志。這份斗志反應在行動上,就是接下來一連串疾風驟雨般的搶攻。

僅僅幾秒鐘,以伊芙為半徑十米內變成了一個寬敞的空地。不論是參天大樹還是細小野草,無一能夠在上千柄利刃的席卷下存活。終于找到落腳點停下來休息的萊維,披著的帥氣風衣早就碎成片片破布,可憐地隨著他輕輕落地。

還好這件不是依文送的。到現在,他都沒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有心情慶幸弄壞的是自己買的便宜貨。殊不知他望著破布微笑的樣子,在伊芙眼里根本就是最惡劣的挑釁!

「看不起人……」

少女重復低喃著這句話,然後身子猛地一縮,雙腿使勁,像靈巧的雨燕一般沖向還在整理著裝的可惡家伙。

「伊芙!別鬧了!」

「沒有在鬧!」

刷地一聲,仿佛空氣都被撕裂,少女在途中變成尖刀的右手劃過萊維的胸前,逼得他向一旁跳開。

本來就沒想過一擊命中,畢竟開始沖刺時兩人的距離有點遠,再怎麼也夠回過神來躲避了。伊芙從上往下的直劈,破綻太大,只有一豎線的攻擊範圍,往左往右,甚至往後,只要做很小的移動就足以閃開。但那只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的說法,萊維只顧著關心他的外套,卻忘了同行們對這名少女殺手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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