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之摸骨神算 054、大腿擰不過胳膊

作者 ︰ 側耳听風

眸子一動,葉鹿緩緩抬手環住自己的胸。

看她不語,又幾分委屈,申屠夷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我收回今早的話,你不扁。」

看向他,她氣勢漸消,誰讓自己有求于人呢。

聞言,葉鹿一詫,她倒是把這茬兒給忘了。

盯著她,申屠夷緩緩道︰「若你被人抓走,我不會管你。」

前面的人轉身,葉鹿立即後退一步,高高的揚起下巴。

葉鹿從床上跳下來,幾步竄到申屠夷身後,「既然你說不出來,那就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她本來也沒想亂走,但是他這麼說,她就非得和他對著干不可。

最後看了她一眼,申屠夷顯然懶得搭理她,隨後便要離開。

「那我犯什麼罪了,你說你說?」無端的又說她是犯人,暴君。

「沒錯。」一句話,哽的葉鹿眼楮翻白。

「我又變成犯人了是不是?」整理著自己的衣服,葉鹿不服氣。

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申屠夷面無表情,「呆在這兒,不許出去。」

被拎著,隨後被扔到了床上,葉鹿翻身坐起來,盯著申屠夷兩只眼楮好似冒火了一樣,「你不會說話呀?我又不是物件,總拎著我做什麼?」

齊川站在門口,一直看著他們的房門關上,他眸色微暗,隨後也返回了房間。

不過,她的掙扎對于申屠夷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拎著她,直接進了一間房。

「申屠夷,你放開我!」被拎著的人掙扎,葉鹿反手去抓他的手臂。

「齊公子。」申屠夷淡淡回應,走至他們身邊,他隨手便抓住了葉鹿後頸的衣服,然後拎著她朝前走。

葉鹿不回頭,氣憤未消。

視線越過葉鹿,齊川拱手,「申屠城主。」

聞言,葉鹿倒是沒什麼反應,听到這種話她根本不會胡亂聯想,誰讓他是殺破狼呢。

「中途辦了些事情,所以耽擱了。不過,也幸好耽擱了,否則也不會在這兒踫到你。」齊川垂眸看著她,眉眼間的笑恍若春風。

「你幾天前就離開了山城,怎麼今天還在這兒?」看著齊川,他白衫出塵,很是好看。若是能忽略他是殺破狼,葉鹿絕對會很單純很單純的欣賞他的美貌。

踩著樓梯,葉鹿快步上樓,二樓走廊里,齊川已等在了門口。

「已經好了。」不甚在意,葉鹿舉步走進客棧,看也不看身後的人。

「你的腳剛好,不要蹦蹦跳跳的。」樓上,齊川提醒道。

身後,申屠夷從馬車里出來了,葉鹿沒有回頭看,直接從車轅上蹦了下來。

「剛到不久。」齊川站在窗口看著她,吸引了無數路人的視線,他這個樣子實在好看。

「齊川,你怎麼在這兒?」他提前幾天就離開了山城,怎麼才走到這里?

看見了葉鹿,齊川薄唇染笑,「葉姑娘。」

她這感覺就是好用,根本不用刻意去查找,就能感覺的到他的存在。

呼吸一滯,葉鹿緩緩抬頭看向二樓,一扇打開的窗戶,一張臉露出來,居然是齊川。

直至傍晚,車馬在小鎮的一家客棧前停下,葉鹿快速從馬車里鑽出來。

她滿臉不高興,瞎子也看得出來,但唯獨申屠夷好似根本沒看見。

這一天下來,葉鹿和申屠夷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申屠夷坐在主座,脊背挺直,恍若青松。他閉著眼楮小憩,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他排除在外,只有他自己一人。

馬車里,葉鹿靠坐在車門口的位置,看也不看申屠夷,整張小臉兒都是氣。

隊伍啟程,緩緩離開山城,迎著朝陽,消失在官道盡頭。

深吸口氣,她踩著馬凳上車,每一步都滿是氣憤。

被氣的頭暈,一大早的,葉鹿覺得累的不得了。

「在帝都,你去找吧。」淡淡回應,隨後申屠夷舉步上車。

「你大爺!」瞪眼,葉鹿絕對不能忍。說她別的就算了,說她胸扁,這是人格侮辱。

申屠夷的視線緩緩向下,在她以雙臂保護住的地方看了看,「扁,是本來面目,與我無關。」

眼楮轉了一圈,確保沒人看她,她咬牙小聲道︰「我胸疼,被你砸的。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把它們砸扁了,你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申屠夷蹙眉,「你在做什麼?」

仰臉兒看著他,葉鹿微微噘嘴,「看什麼看?」壓低了聲音,她的聲音小的不能再小。

他微微轉眼,看向葉鹿,她以雙臂環胸的那個姿勢站在那兒,很是奇怪。

申屠夷眉目冷峻,即便此時晨起的陽光照在他臉上,好似也根本融化不了。

黑甲兵將馬凳擺上,葉鹿站到一邊,讓身後的人先上車。

「走吧。」低沉的聲音從腦後響起,葉鹿也沒回頭,直接下了台階,朝著馬車走去。

走出四合院,葉鹿嘆口氣,不知下次什麼時候能回這里。生活在這里這麼多年,如今又重回,她甚是不舍。

雙臂環胸,她走路時也這般,迎著太陽,她看起來怪怪的。

翌日一早,所有人都起的很早,吃過早飯,葉鹿將東西整理了一番,交給了便衣黑甲兵,隨後走出房間。

轉身趴下,葉鹿長嘆,果然討不到便宜,她還是太弱了,根本對付不了他。

听見房門關上,葉鹿立即爬起來掀開領口往里看,幸好幸好,它們還在,沒有凹陷下去。

起身,申屠夷最後看了一眼蜷成蝦子的人,便離開了。

雙臂圈著自己的胸,葉鹿小臉兒皺成一團,「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城主大人,晚安。」她的胸啊,不知道有沒有被砸的凹陷下去,好疼啊!

那砸在她身上的人,並沒有言語。幾秒之後,他緩緩撐起身體,看著蜷起來的人,他神色淡然,「襲擊我,你可討到便宜了?」

「啊!」一聲叫,被重壓壓了回去,葉鹿翻著眼皮,「壓死我了。」

成功,她笑,然後收回腳,哪知被她推起來的人根本沒控制自己的身體,隨著她收回腳,他就壓了下來。

理智贏了,她臉色一正,隨後抬起一條腿,以腳丫子頂住了申屠夷的月復部。在他一詫間,她用力,生生的把申屠夷推了起來。

不行,他是天煞孤星,她倒霉的還不夠麼?

看著申屠夷的眼楮,幽暗的極其危險,他看起來是禁欲的,可是眼下這個模樣又不像。

理智浮上來,立即和她腦子里的猥瑣打了起來,葉鹿不禁左右為難,到底該怎麼辦?

因為想到的那些,她不禁臉頰發紅,盡管有點兒猥瑣,可又控制不住。

葉鹿看著他,這個姿勢,不讓她想點兒別的那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申屠夷的確沒有擰她的腦袋,甚至不曾用力,只是撫了撫她的頭。

葉鹿縮起肩膀,整個頭皮都麻了,「我還沒活夠呢,別擰我的腦袋。」

「你的腦袋瓜在脖子上太安穩了,膽敢與我玩笑?」他聲線極低,隨著他說話,他一只手撫上了她的頭。

「我就是玩笑,城主大人別當真啊!」他這個樣子,和月兌光了那時極像,‘**’。

盡管他沒壓下來,可是這般壓迫力也十分驚人,葉鹿明顯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葉鹿立即往後躲,一上一下,她直接躺在了床上,而那恍若小山似得人則懸在了她的上方。

看著她,申屠夷緩緩蹙眉,葉鹿拿開捂住嘴的手要解釋,不過眼前的人卻忽然起身壓了過來。

驚訝是肯定的,都說穩如磐石,她今兒算是見到了。

結果和上次是一樣的,她沒把申屠夷踹倒,反而自己又向後挪了一寸。

皺眉,葉鹿將自己的腳從他的大腿上拿開,不過半路扭轉,一腳踹在他大腿上。

一巴掌拍在她腳背上,「拿走。」

申屠夷緩緩放手,抬眼,葉鹿還在捂著嘴,除了眼楮別處恍若定住了一般。

手上的勁兒大了些,不過葉鹿並沒有叫,想來那筋包是被推開了。

捂著嘴不吱聲,葉鹿眸子左轉轉右轉轉,靈動異常。

沒有抬眼看她,申屠夷薄唇微抿,「撒謊。」撒謊的人就會打嗝。

葉鹿撇嘴,誰知道一個響亮的嗝從喉嚨鑽了出來,她一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冷眼警告她老實點兒,申屠夷動作繼續。

「不是。」立即搖頭否認。

申屠夷的動作一頓,隨後抬眼看向她,「襲擊我?」

用很不屑的語氣輕嗤,葉鹿抬起左腳踹在他的大腿上,硬邦邦的,沒踹動他,自己反倒向後挪了一寸。

「因為他們不會說。」所以,要是再有人知道,那肯定就是葉鹿說的。

「憑啥?外面的人都能听到。」他們的耳朵特別好使,這麼大的動靜沒听到才怪呢。

「若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看著她,幽深的眸子幾分懾人。

彎起眉眼,從葉鹿的臉上就看得到舒坦二字,「能得城主大人親自服侍,我也算圓滿了。城主大人,我能在外宣揚這件事兒麼?」估計沒人信。

掃了她一眼,申屠夷面色不善,但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

「哎,就這兒就這兒,有點酸,是個筋包,把它揉開。」申屠夷捏對了地方,葉鹿立即指揮起來。

腳在他手里,葉鹿坐在那兒看著他的手,盡管他不是專業的推拿師父,但揉的也挺舒服的。

葉鹿真覺得自己應該對申屠夷刮目相看,他實在太極品了!

真是摳門到了極點,舍不得花錢,他就自己動手。還說自己高高在上,如今為了省錢居然連推拿的活兒都做了,這才是鐵公雞之神。

手上的勁兒松了點兒,申屠夷緩慢的捏著,葉鹿恍然,他是來給她推拿的。

沒有理會她,申屠夷捏住她的腳踝,微微用勁兒,葉鹿立即慘叫一聲,「疼,你輕點兒!」她的腳沒扭斷,要被他捏斷了。

「干嘛?」往回掙,不過根本不是申屠夷的對手,完全大腿擰不過胳膊。

「閉嘴。」冷斥一聲,申屠夷伸手將她的右腿拽了過來。

葉鹿立即往床里側挪了挪,「你還打算上我的床?」城主還真是了不起。

聞言,申屠夷的眼色也變得不好,他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讓她住嘴,隨後便在床邊坐了下來。

眉頭皺起來,葉鹿臉色不善,「天黑了,城主大人你進我房間不太好吧!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就在她嘟嘟囔囔之時,房門發出吱嘎一聲,葉鹿歪頭往外看,只見房門被從外推開,下一刻她剛剛咒罵的那個人進來了。

忍不住又咒罵申屠夷一番,鐵公雞。

不過,手勁兒不足,捏了捏也沒啥感覺。

夜幕降臨,門窗關閉,葉鹿身著中衣,坐在床上,打算自己揉一揉腳踝。

申屠夷鐵公雞一毛不拔,她在他身上也搜刮不到錢,那就只能在吃上解恨了,吃的越多越好,讓他心疼死。

黑甲兵晚飯做好,葉鹿為了表示抗議,晚飯是在自己房間吃的,而且還吃了很多。

葉鹿齜牙,無聲的罵了一串髒話,周扒皮!

沒有理會,申屠夷轉身離開,背影冷硬無情。

「喂,你不用這麼狠吧?」他認真的?

「既然沒錢,這大夫也無需請了。」沒錢,免談。

一哽,葉鹿翻起眼楮,「申屠城主,到了這會兒你就別剝削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錢,錢袋比臉都干淨。」雞賊。

「你付錢?」她不提出診費的事兒,不見得申屠夷不提。

「好呀。不過一會兒去寶林堂請個推拿大夫過來吧,推一推我的腳踝。」既然要走了,自然要把該做的都做了,免得別處沒好大夫。

「收拾一下,明早離開山城。」面無表情,申屠夷淡淡命令道。

笑出聲,葉鹿搖頭,「沒有,我腦子好得很。」

她這個表情,即便申屠夷想視而不見似乎也沒辦法,「腦子也被扎壞了?」

不過現在,葉鹿卻沒有生氣,反倒抿嘴盯著他,似笑非笑。

若是以前,他語氣沒啥溫度的說這種話,葉鹿肯定會反唇相譏。

「笨。」看著她的手,申屠夷低聲輕斥。

「這東西很難弄,你看我的手,被改錐扎了一下,都流血了。」舉起自己的左手,食指指月復上,果然一個小紅點兒。

看了一眼,申屠夷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在葉鹿看來,他是滿意的。

「哪有那麼快,今天剛剛瓖上了兩顆,你瞧瞧。」放下改錐,葉鹿將桌子上的腰帶拿過來,沉甸甸的,貨真價實。

「腰帶做的如何了?」沒有說那些話題,申屠夷淡淡問道。

沒有否認,那便是承認了,葉鹿看著他,一邊緩緩點頭,「沈氏商行上下的管事,包括沈夫人和傅舒。」到底是砍了。

「看城主大人這臉色,刑殺過重,今天殺人了。」她一天沒出門,外面什麼動靜她也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她不會猜,因為她有一雙極其好用的眼楮。

歪頭看了他一眼,葉鹿眉眼彎彎,甜美的恍若一顆蜜糖。

他一步步走過來,滿身的壓迫力卻好似根本影響不到窗邊懶散的人。

一襲暗色,煞氣磅礡,申屠夷看起來更像是天邊滾滾烏雲,席卷而來,壓勢驚人。

從今兒一大早就離開的申屠夷回來了,還有隨身跟隨的黑甲兵。

驀地,院子大門被從外打開,葉鹿轉眼看過去,隨即彎起紅唇,「回來了。」

時近傍晚,天地一片安寧,她這小盆栽也顯得愈發玲瓏。

到時,她再找個推拿師父給她推推筋,這腳就徹底好了,病根也不會留下。

那膏藥太好用,現在她的腳已經完全不疼了,她自如走路,只要不蹦蹦跳跳,便一點感覺都沒有。

用制作腰帶時用的改錐給盆栽松土,葉鹿一邊晃動著扭到的腳丫子,自在的很。

鼓搗著那幾盆盆栽,在她屋子里這麼多天,已經完全痊愈了,不再有發黃跡象。

沈氏商行遍布全國各個城池,若是想一一收回查封,還得與各個城池的城主進行協調,這些事兒麻煩著呢。

葉鹿深知,所以,這山城只是一站地,而且應當很快就會離開這里了。

若是要查,就要往上查,那上面才是一條大魚。

百姓關注的是這些,但申屠夷就不是了。沈氏的產業盡管落入了他的手中,但倒私鹽是一條利益鏈,這沈家只是中間的一個節點而已。

這沈夫人雖說最後掌管了整個沈家的生意,但說來說去也是個可憐人。不過,她還是贏了,不止報了仇,還享受了這麼多年的富貴,也不算白來這世上一趟。

對于百姓來說,這些事情與平日里那些八卦沒什麼區別,他們更感興趣的是沈氏一族的人性。本以為是外表看到的那般,誰又能想到如此殘忍變態。

下午時,山城官府就貼出了關于沈氏商行勾結大晉倒私鹽的罪證,沈氏所有的管事全部被關押進牢房,包括坦白報復罪行的沈夫人。

如同姬先生所說,其實申屠夷沒有那般冷血,不是只知道金錢的鐵公雞。在他身體里的某個部分,還是有感情在流動的。

盡管他不會放過沈夫人和傅舒,但是他心里肯定了他們的愛情,葉鹿還是很高興的。

眉眼彎彎,葉鹿倒是沒想到申屠夷有這般有境界。

搖頭,「城主什麼都沒說,對于沈夫人和傅舒的事,他一句話都沒說,連提都不曾提。但就是因為一字不說,才證明他心里並沒有認為這是錯的。」姬先生很了解申屠夷。

「怎麼,申屠夷也說沈夫人和傅舒相愛是自由?」這話估計申屠夷不會說。

「葉姑娘和城主的想法很相似。」姬先生這話似乎另有他意。

眨眼,葉鹿也承認,「所以,像我這麼耿直的人已經不多了。」人人心里都向往不羈的生活,可是嘴上還得做著道德衛道士,活人很累。

「葉姑娘的說法想必很多人在心里是贊同的,但卻肯定無法附和。」姬先生笑容依舊。

「在道德上的確站不住腳,不過在感情上沒人能說他們是錯的。姬先生,這話你可說錯了。」葉鹿立即反駁,她不覺得是錯的。

「不過,沈夫人與傅舒的事,的確是情理難容。」姬先生幾不可微的搖頭,這件事就是錯的了。

「這次申屠夷倒是說話算話了!也好,免得大家都罵沈夫人。這世人就是有這個本事,但凡有壞事,就都往女人身上推。」哼了哼,葉鹿就不信史上那些紅顏禍水都是壞女人。

「嗯,還有沈夫人做這些事的緣由。沈夫人在坦白之前,提了這個條件,她的目的無非是想讓大家都知道沈家人的真面目。」姬先生點點頭,這沈夫人恨意滔天。

葉鹿豎起耳朵听,卻是發出不小的唏噓聲,「姬先生,申屠夷把沈夫人報復沈家的事情昭告天下了?」

街上,人來人往,不時的三兩人擦肩而過,說的話題無不和沈家有關。

姬先生幾不可微的點頭,沒有再言語。

「啊?給申屠夷做事?不要,那我這輩子都別想賺大錢了,他那麼摳門,一分一毫的工錢都不會給我的。」搖頭,葉鹿幾乎連思考都沒有。

「如果留在城主身邊為他做事呢?」姬先生問,更像試探。

聞言,葉鹿轉了轉眼楮,「當然是走遍大江南北了,然後在自己最喜歡的地方定居下來。」她和麥棠的願望就是這樣。

「葉姑娘,若危機解除,你最想做什麼?」看著她,姬先生忽然問道。

「這世上沒人生來就冷血,環境所致,我了解。」尤其是申屠夷,她就更了解了。

姬先生笑看她一眼,隨後道︰「城主並不似看到的那般冷血無情。」只是他的多情也少得可憐。

慢行于街,陽光和暖,葉鹿抬起一只手遮擋太陽,一邊笑道︰「盡管剝削,但我還是挺感謝申屠夷的。我現在處于凶險之中,他能派出姬先生來保護我。就算以後做不成朋友,我也是感謝的。」

盡管山城不經常下大雨,可是下了大雨,也不會對這個城池造成多大的影響。

街邊有些積水,但並不影響行路,這申屠四城,無論是道路還是城市的下水涵洞,絕對是良心工程。

昨晚一夜風雨,今天天氣倒是不錯,太陽跳出來,暖融融的。

吃飽喝足,那邊房門還沒修好,葉鹿與姬先生離開四合院,出去轉轉。

「還能出去走走?姬先生果然深得信任。」申屠夷明明已經禁足她了,為了她的安全,不讓她亂跑。如今有姬先生在,想出去走走也成。

「葉姑娘就別多想了,快去吃飯吧。若是一會兒姑娘覺得無聊想出去走走,只要有在下跟隨,去哪兒都可以。」姬先生笑道。

微微噘嘴,葉鹿滿月復狐疑,盡管她的處境是有點危險,不過居然把姬先生折騰的來做她保鏢,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

「沒錯。」姬先生點點頭,這任務對于他來說,似乎和其他任務是一樣的,他神色良好。

「申屠夷居然讓姬先生負責保護我?」葉鹿很是驚奇,姬先生這般能干,是申屠夷的左右手。如今居然派來保護她?她深度懷疑申屠夷是不是又想剝削她。

姬先生微笑,「城主吩咐在下保護葉姑娘,听說最近有些歹徒出沒于葉姑娘身邊。」

「不過,姬先生無事可做麼?」往廚房走,葉鹿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按理說,申屠夷那麼忙,姬先生也不會閑著才對。

只不過,她心底里仍舊覺得可惜罷了。

點點頭,葉鹿自然明白,申屠夷是有法可依的,並不是隨心所欲。

「倒私鹽本就是重罪,又勾結大晉,無法網開一面。」姬先生幾不可微的搖頭,以申屠夷的脾氣,他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說起沈府,葉鹿不禁嘆氣,「看來,他還是不打算放過沈夫人。」

「城主去沈府了。」盡管沈夫人已經坦白了,不過還有很多後續需要處理。

「申屠夷呢?」點點頭,卻又發現某個人不在。其實不用去看,若是能細心感覺一下,就會發覺這院子里煞氣沒那麼重,就說明申屠夷不在。

姬先生幾不可微的搖頭,「飯菜在廚房,葉姑娘餓了便去吃吧。」

「放心吧,我有分寸。」轉身,葉鹿拍拍手,小事一樁。

「葉姑娘,你的腳剛好,小心些。」想往下跳,但立即想到自己的腳不行,她便轉身爬了下來。腳落地的同時,姬先生的聲音也從腦後傳了來。

「哼,叫你們別釘那麼多釘子,不听。有你們費勁的。」下床,洗漱,隨後她爬上桌子,推開窗子,上窗台,然後從窗戶鑽了出去。

翻身坐起來,長發散亂,葉鹿掀開床幔朝著房門的方向看,外面的人正在拆昨晚的釘子。

翌日一早,她是在撬門的聲音中醒來的。

這一夜,風雨不停,山城鮮少會刮這麼大的風。但葉鹿一夜好眠,她最喜歡在下雨的時候睡覺了,而且這個時候她會睡得特別香。

「拆了我的門你還有理了,我告訴你,明天要是不給我修上,我就半夜扒你窗戶,嚇死你。」話落,她收回腦袋,啪的關上窗戶。過于用力,窗框發出吱嘎的聲音,嚇得葉鹿立即扶住它們。門壞了已經很慘了,要是它們也壞了,她就得徹底被釘在房間里出不去了。

那雙手負後站在一旁的人轉過臉來看著她,「進去。」

轉身,葉鹿幾步挪到窗邊,將窗子推開,探出腦袋,「喂,你們別釘的太狠了,不然明天拆開還得費一番功夫。」

葉鹿站在里面,眼瞧著門被封死,她直翻眼皮,現在她好像個囚犯一樣。

不過片刻,兩個黑甲兵過來,將房門放回它原來的位置,下一刻乒乒乓乓的釘了起來。

「好吧,隨你。」無言,葉鹿也是被他打敗了。

「釘上。」那門在他手里好似很輕,申屠夷的主意很是好。

「我不管明天,今晚我怎麼辦?外面在下雨。」葉鹿眼楮睜得圓,今晚她怎麼辦?

「明天重新安裝一個。」拿著門,申屠夷淡淡道。

下一刻,房門緩緩移開,門外,申屠夷一只手拿著門,一只手撐著門框。面上沒什麼表情,他背後風雨蕭瑟,他看起來有那麼幾分無辜。

「申屠夷,你到底是把我的房門拆了。」可憐的房門,壽命到此終結。

睜大眼楮,葉鹿撐著桌子站起身,一步一步走過去。

麥棠曾說過,葉鹿的嘴開過光。麥棠誠不欺人,這邊葉鹿剛贊嘆完,只見那邊房門整個一晃,唯一連接的一處斷裂,掉下來了。

緩緩搖頭,葉鹿覺得他再這樣下去,今晚這門就得碎了。

申屠夷正在外面弄那房門,但被狠踹了兩次,它已經歪了。

葉鹿盯著房門,房門一直在動,很顯然有些關不上了。

最後看了她一眼,申屠夷轉身離開,風雨肆虐,他走出去,卻一時沒有離開。

撇了撇嘴,自己做就自己做,又不是沒做過。

無表情的看著她,下一刻申屠夷站起身,「自己做吧。」他還不幫忙了呢。

哼了哼,葉鹿拿起他磨好的那塊石頭,「唉,就當做是我想得美吧!而且城主大人,你磨得太狠了,再拋光,它還得瘦一圈,瓖在腰帶上會掉下來的。」不合格。

「想得很美。」和申屠夷談錢,他會立即變得極其清醒,而且六親不認。

「看我受了這麼多傷的份兒上,城主大人又賺的盆滿缽滿,不知道能不能給我點獎金什麼的。」想想沈家的產業,那可是無數的錢,哪怕甩給她一丟丟,那也好呀。

「嗯。」淡淡回應,申屠夷便轉開了眼楮。

仰頭,任他查看,葉鹿一邊道︰「我皮膚愈合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是不是已經好了?」

伸手,申屠夷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讓她仰頭,她脖子上的傷痕進入視線當中。的確結痂了,印在白皙的脖子上,很是礙眼。

「我這不都要好了嘛,現在這只腳落地也不疼了。手腕呢,也結痂了,脖子呢,也結痂了。」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她沒照鏡子看不到什麼模樣,但依據手感,差不多已經好了。

「多處受傷,還有心思可憐別人,你說你可憐不可憐?」同情心太多。

「我可憐什麼?」不愛听,她又沒被人害的連孩子都死了。

「你也很可憐。」看著她,申屠夷低聲道。

「所以,到頭來沈夫人報復了沈家,還是把自己也搭上了,真是可憐。」托著頭,葉鹿一邊贊嘆,她並非同情心泛濫,只是她深切感受到了沈夫人的不容易。

「不能。」干脆的拒絕,葉鹿立即翻白眼兒。

「那倒是,沈家的產業都落在你手上了,最大的受益者是你。哎,申屠城主,既然你都得到這麼大的便宜了,就不能放過淒慘的沈夫人麼?」葉鹿很同情沈夫人,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但她失算了,沒想到我會更快一步的來到山城。」申屠夷眉眼無溫,淡淡道。

葉鹿邊听邊點頭,「真是夠狠,不止要把沈家的產業都賣出去,還要給沈家冠上叛國的罪名,夠狠。」她倒是想豎起大拇指,報復的漂亮。

單單叛國一罪,申屠夷似乎不會有太多感覺,但涉及利益,他就會立即變得冷血起來。

「沒錯,她的確在報復。而且,沈二公子沈四公子是被那幾個大晉人殺害的,但這是沈夫人授予的。她的條件就是,殺了他們二人,她便將鐵朱二城內的沈家商行轉讓給大晉人。」申屠夷面色微冷,在他看來,這還是和叛國無異,更重要的是侵犯到了他的利益。

眼楮一亮,葉鹿沒想到沈夫人會坦白,「真的?她都說什麼了?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在報復,報復沈家。」

將手里磨圓的風水石放到葉鹿面前,申屠夷淡淡道︰「沈夫人已經都交代了。」

「嗯。」點頭,否則也太湊巧了。每次他在,不是死人就是流血,除了他沒別人。

「你認為,沈家發生的兩次死人事件,都是被他影響的?」殺破狼,申屠夷並未覺得多有威脅性。

葉鹿睜大眼楮,任他審視。

幽深的眸子沒有底,申屠夷似乎在審視她是否表里如一。

「神經病啊,我干嘛要跟去?我就是問問。他出城了呢,我就放心了。你想啊,他是殺破狼,他在山城里,肯定還會引起腥風血雨來。我可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流血了,我自己流血就很害怕了。」看著他,葉鹿解釋道。

動作一頓,申屠夷抬眼看向她,「嗯,你打算跟去?」

「齊川出城了?」驀地,葉鹿問道。

放下腰帶,葉鹿單手撐著頭,幾分懶散的看著他,盡管風雨聲不停,可是卻絲毫驚擾不到這里。

「夢做的不錯。」看了她一眼,申屠夷盡管還是那般臉色無波,但卻沒那般冷峻了。

「憑啥?說不定得被瘋搶呢!到時候再找我做,就得預定排號,排到幾個月之後去。」噘嘴冷哼,他這般鄙視,讓她很是不滿。

「沒人會買。」申屠夷看也不看她,語氣篤定。

輕嗤一聲,葉鹿拿過腰帶,瞧著上面鏤空的部分,旁邊伸出四個‘爪’來,用來扣住磨好的風水石。用手指扳弄,葉鹿一邊贊嘆,「這條腰帶要是做好了,價錢還得漲一倍。以後我要是不給人家模骨算命賺錢,也可以用這種手藝來養活自己。」

「那你還有什麼用處?」聲線淡淡,申屠夷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葉鹿歪頭看,眉眼彎彎,「不錯嘛,城主大人你有這個手藝,完全可以自己做了,說不定更快。」

掃了她一眼,申屠夷繼續磨著那風水石,手勁大,很快將一個稜角磨圓了。

「怎麼樣,很不容易吧!這條腰帶完工,估計得費些時間,你不許催我。」噘起紅唇,外面風雨飄搖,可是這房間卻安然的很。

葉鹿看著他的動作,一邊笑的得意,讓他再欺壓她。

申屠夷似有幾分不耐,不過她不依不饒,最後沒辦法,只能拿著那塊石頭在砂紙上磨。

「好吧,當我沒說。來來,你看看你給我的任務,這些石頭特別硬,想要把他們磨圓了很困難的,你試試。」一把抓住申屠夷的手,葉鹿強硬的把一塊石頭塞進他手里,非要讓他試試不可。

面無表情,申屠夷不眨眼的盯著她,更像是鄙視。

看著他,葉鹿很不相信,「要是突然出現個老鼠什麼的,我肯定會大叫。我希望城主大人你再踹門的時候動作幅度小一些,不要太用力。」

一步步走過來,申屠夷在她旁邊坐下,神色淡然,「只要你不再忽然驚叫,或是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響,我就不會再踹它了。」

葉鹿看著那房門,「申屠城主,我這房門是不是馬上就要碎了?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把它踹開了,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估計它就死無全尸了。」可憐她的房間她的門,連命都保不住。

話音落,申屠夷從外面走了進來,順便將房門帶上了。

外面風雨聲肆虐,葉鹿挪到桌邊,「進來吧。」

下一刻,門口的人果然轉身走了出去,葉鹿長嘆一口氣,隨後快速將衣服穿上。

「什麼故作輕松,我吹的是曲子,那是一首歌。好吧好吧,那我謝謝你了,你出去。」往時她總穿的清涼和麥棠打打鬧鬧,一時之間,對面站一男人,她確實極其不舒服。而且,似乎已經忘了她上輩子明明活在一個開放的世界,她這種坦露根本不算什麼。

不過現在想想,葉鹿又不是軍中的人,怎麼可能會用口哨打暗號。

「吹口哨,在軍中,是打暗號的行為。而你剛剛吹得口哨,故作輕松,就是處境危險的意思。」背對著她,申屠夷字句冷厲,他正好回來,便听到從葉鹿房間傳出來的口哨聲。所以,想都沒想的便沖了進來。

將屏風上的外衣扯下來包裹住自己,葉鹿盯著依舊背對著自己的人,眉頭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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