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之摸骨神算 049、殺破狼現身

作者 ︰ 側耳听風

她是九命人,現在很多人都要抓她,她只求保命。

但葉鹿覺得,怕是不會有好事發生。她只能祈禱,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波及到她。

眼下,天煞孤星和殺破狼都在,這兩大絕命踫撞,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以她所知道的,殺破狼即使無心殺閥,但是也根本克制不住。就像天煞孤星,他也不想克身邊的人,可是根本控制不了。

殺破狼!殺破狼也跑到了山城,興許,會給這山城帶來腥風血雨。

一溜煙的跑回四合院,葉鹿吊著的心這才放松了下來。不顧那些官兵的視線,她回到房間一**坐在椅子上,逃過一劫。

吃剩一半的燒餅落在眼前,男人沒有再動作,只是看著倉皇奔逃的葉鹿,笑的意味深長。

葉鹿立即把手里的燒餅扔了出去,隨後撒腿就跑,腳下好似安了風火輪一般。

男人看著她,驀地朝她的方向邁了一步。

盯著他,葉鹿距離他越來越遠,瞄了一下剩下的路,她打算跑回去。

只不過,似乎真印證了那句話,越漂亮的毒性越大。楊曳是個桃花精,這人是殺破狼。就連申屠夷,都是個天煞孤星。

說真的,葉鹿覺得他長得很好看,比楊曳都要漂亮。

男人一直看著她,許是她的動作很可笑,惹得他不禁也一直在笑。

一步一步,葉鹿簡直貼著對面的牆根在前行,不眨眼的盯著他,直至繞過了他,她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葉鹿盯著他,緩緩的向前移步,無論是腳步還是眼神兒,都充滿了警惕。

「好吧。」微微側身,他讓開了。

葉鹿依舊還是那滿身警惕的模樣,「人這一輩子,所有人都得經歷幾次孽緣,習慣了就好了。既然如此,咱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你讓開,我要回家。」

「我不會殺你,也相信你的話,不會告發我。而且,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很意外,今天會踫到。」他真的沒有一絲殺傷力。

男人看著她那警惕的樣子,笑,恍若花開。

「我告訴你,我無意與你為敵,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我昨天什麼都沒看到,今天也什麼都沒看到,你讓開,以後哪怕踫見我也當做不認識你。」殺破狼,單單是想想,葉鹿就覺得害怕。

葉鹿眼楮也不敢眨,盯著他的臉,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感到了危險。

「昨天你可不是這個態度。」男人幾不可微的搖頭,他在笑,而且還笑的相當好看。

葉鹿也立即後退,緊緊盯著他,「你不要過來!我告訴你,官兵就在前面不遠,我只要喊一嗓子,他們馬上會過來抓你。」

「想起來了!怎麼辦呢?你看到了我的臉,又知道我昨天在沈家,我是不是得殺你滅口呢?」男人向前一步,他單手負後,看起來沒有任何殺傷力。

這聲音?葉鹿皺眉,隨後垂眸看向他的靴子,紫金的顏色,是他!

「你昨天說,永遠不會再踫見了。看來,你的預言並不準。」看著她,男人開口,恍若春風。他的臉,看起來也多了幾許柔色。

盯著他,葉鹿滿臉警惕,抓緊了手里吃剩下一半的燒餅,將它當做了武器。

眼前,那個男人正站在那兒,他身形頎長,卻又有些單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腳步加快,拐進回家的巷子,卻在踏進去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殺破狼,所過之處盡是血腥,即便他不殺生,也會給四周的人帶來血光之災。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

想起昨兒踏進沈家大門那種感覺,葉鹿不禁覺得後頸發涼,莫不是昨兒他也在沈家?

他怎麼會在這兒?跑到山城來干嘛?

轉身,葉鹿快速離開,頭也不回。

盯著他,葉鹿仿佛看到一片血色,她知道他是誰了,當初她懷疑的殺破狼。

在鐵城,大擺祭江流水宴席的周府,這人出現過。

腦海中快速過濾,她眸子一震,想起來了。

看著他,他也看著樓下的葉鹿。倆人對視,葉鹿猛然覺得這人很眼熟。

劍眉鳳目,膚白薄唇,很是俊美。而且,那臉色看起來有些病態,這男人似乎身體不太好。

這一嗓子出去,不過片刻,二樓那窗口露出了一張臉來。

「二樓的,眼楮長到後腦勺去了?沒看到下面有人呀!」許久沒回來了,這山城怎麼多了這麼多沒素質的人。

這是一家酒樓,上面定是住宿的。

將嘴里的一口燒餅緩緩咽下去,葉鹿抬手擦掉臉上的水滴,然後抬頭看向茶水落下來的地方,是二樓一扇打開的窗口。

正走著,一碗茶水從頭頂落在眼前,水滴噴濺到臉上,葉鹿當即停在原地,閉上了眼楮。

沿著大街走,和認識的人打招呼,葉鹿心情甚好。

真是香,許久沒吃了,葉鹿也覺得甚至懷念這個味道。

正巧賣燒餅的老伯挑著擔子路過,葉鹿立即買了兩個,用油紙包著,一口咬下去,芝麻香灌滿口腔。

走出家門,瞧了瞧兩邊,葉鹿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大街上走去。

這小廳被佔據,便衣黑甲兵也都在里面,早飯不知所蹤。葉鹿在院子里轉了兩圈,最後決定還是自己去找食比較靠譜,否則她會被餓死。

不禁笑,這山城的府尹怎麼越來越蠢了,明明記得以前還不錯的。

洗漱完畢,葉鹿從房間走出來,那些官兵都在院子里立正呢,可不是剛剛那般囂張。

府尹當即爬起來,趕緊跟上去。

「你,進來吧。」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府尹,申屠夷也轉身返回小廳。

聞言,申屠夷面色發冷,葉鹿立即訕笑,「成,我這就去梳洗。」轉身,她走回房間。

葉鹿扯著唇角皮笑肉不笑,「有城主大人你在這兒,小鳥兒才不會來呢。」

申屠夷緩緩看過來,視線在她那蓬亂的頭發上劃過,「趕緊去梳洗,否則,小鳥肯定會在你頭上做巢。」

「是是是,下官知錯。」府尹立即認錯,態度可不是剛剛那般囂張。

脖子上的刀移走,葉鹿抬手模了模,「你想盡快破案找個替死鬼,也不是這麼找的吧?那沈家二公子五大三粗的,我就算有再大的力氣,我也殺不了他呀!」

噗通一聲,府尹直接跪在了地上,「下官給城主請安,下官不知城主在此,下官知罪。」隨著府尹說完,滿院子的官兵也嘩啦啦的跪了滿地。

果然,用不過五秒,那府尹就緩緩的退了出來。逼著他後退的,是滿身煞氣的申屠夷。他眉目冷峻,煞氣逼人。

翻了翻眼皮,葉鹿幾分樂不可支,默默的倒數,猜測府尹會不會尿褲子。

「走。」府尹揚聲一揮手,帶領著官兵立即朝著小廳而去。

葉鹿抬手一指,指著小廳,示意府尹大人隨意。

「同行的人?他在哪兒呢?」府尹一听,眉毛也豎了起來。

葉鹿撇了撇嘴,「我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殺的了一個男人?不過,和我同行的人倒是能。」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殺人的罪行了?」被吹捧,府尹幾分洋洋得意。

葉鹿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府尹大人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先行跑了,很有嫌疑。」

「什麼意思?昨天沈家出了命案。本官查了所有賓客的名單,唯獨你葉鹿在官府到達之前先跑了。說,你不在那兒等著官府調查反而先跑了,你是不是做賊心虛呀?」府尹月復部微凸,厲聲質問,而且居然句句在理。

葉鹿肩膀一抖,「這是什麼意思?」

隨著她出聲,兩個官兵立即跑過來,亮出大刀來雙面架在她脖子上。

「我就是。」長發散亂,包裹著她粉白的小臉兒,看起來嬌小甜美。

這一大早的,連府尹都親自跑到這兒來了,吹得什麼風?

「葉鹿呢?」一個身著深靛色官袍的中年男人走進來,葉鹿一看,不禁更詫異,居然是山城的府尹。

一個官兵抽出大刀來架在了便衣黑甲兵的脖子上,大清早的,刀光劍影。

大門打開,官兵立即沖了進來,眨眼間將院子都佔滿了。

皺眉,葉鹿扭頭看向小廳門口,不過片刻,有便衣護衛走出來,去開門了。

「開門!葉鹿,開門。」大門外,厲聲傳來,伴著   的砸門聲。

正在愁緒間,外面猛地傳來大門被撞的聲音,葉鹿肩膀一抖,隨即跑到房門口。

笑,葉鹿隨便撫了撫亂糟糟的長發,「我果然天賦異稟。」不過轉念一想,她又不禁犯愁,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外面才有人要抓她。

一夜過去,大清早,葉鹿就從床上爬起來。第一時間去瞧那幾盆盆栽,果然,靠近根部的地方已經不黃了。

那時她只覺得葉洵這老頭有點惡趣味,但是現在想想,應該是因為她的九命人體質。

記得以前,葉洵活著的時候,總是會弄來一些奄奄一息的小動物趁著她睡著的時候扔到她房間里。然後過了一夜,那些小動物就精神多了。

盡管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可以試試。她是九命人,又是雜草命,生命力旺盛。

搖搖頭,葉鹿將這幾盆盆栽一個一個的挪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回到四合院,申屠夷就不見了影子。葉鹿喝著水,一邊查看院子里的盆栽,發黃的情況愈發嚴重。只要有申屠夷在,這些綠色小生命就活不了多久,簡直造孽。

都說大晉的人無論男女都很彪悍,具體彪悍到什麼程度,她想象不出來。

葉鹿哼了哼,這大晉她沒去過,若是有機會,她還真想去看看。

沒有再回答,申屠夷什麼都不再說了。

「還真和大晉有關系?正常做生意沒人管,可是和大晉一同倒私鹽,這屬于叛國了吧?」罪過大了。

「嗯。」申屠夷回了一個單音,葉鹿立即扭頭看向他。

商人重利,大晉那邊若是一直滲透,難保不會有越來越多的商人都跟著倒私鹽。

撇嘴,「那城主大人你想找到的東西找到了麼?我可听說,這沈家好像和大晉的商人有來往。這倒私鹽,是不是也有大晉一份兒呀?」從穆青若那里听來的消息告訴申屠夷,葉鹿覺得很麻煩。

「這些事情官府會查的,不關你事。」申屠夷對誰殺了二公子並沒有興趣。

「那也不是四公子做的,他和一個女人在說話,我都听到了。按照他的意思是,二公子是沈夫人殺的。」葉鹿眨眨眼,其實最懷疑的還是沈夫人。

「我自如行走,沒踫到人。」最起碼,申屠夷是沒踫到。

「是麼?沈家那麼多的下人和護院,都跑到東廂去了?」皺眉,這是刻意清空麼?

「你怎麼確定是沈夫人下的手?東廂開宴的時候,不管西廂還是大廳都沒人。」申屠夷開口,聲線冷淡。

「那二公子應該是被沈夫人弄死的,沈家僅剩二公子和四公子兩個本家人。他們倆應當一直想把自家生意大權從沈夫人手里搶回來,而且逮著機會一定會殺了她。所以,她先下手為強了。」葉鹿覺得很合理。掌管那麼大的家業,殺個把人不算什麼。

申屠夷並沒有搭理她,黑紗之下,也看不清他的臉。

「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今天得有見血的事兒發生。果然啊,不出我所料。不過不是你做的就行,堂堂城主,像個小偷似得已經夠丟臉的。再偷偷模模的殺人,成什麼樣子。」順著巷子往家走,葉鹿也放松了許多,開始侃侃而談。

官府還沒來人,申屠夷趁機帶著葉鹿離開沈府,過于忙亂,並沒有人阻攔他們。

由申屠夷帶領,倆人穿過偌大的府邸,沒踫到一個人。在前廳,那些看熱鬧的賓朋都還在。

停頓片刻,申屠夷抓住葉鹿的手臂,「走。」

「沒看到,我要是看到了,你覺得我還會活著麼?本來我想模他手來著,可是他躲開了,不然我肯定能知道他是誰。」略遺憾。

「當然不是。你看到那個人的臉了麼?」否認,他沒有殺人。

「來找你呀!那邊死人了,不是你做的吧?」仰臉兒看著他,葉鹿有些懷疑。

「你呢?」盡管看不見他的臉,但也想象的到黑紗下他的表情。

「嗯,他說他在偷听。」反手指了指小樓,這麼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偷听,這種人也不多了。

「剛剛有人?」申屠夷聲音更冷。

「你回來了?剛剛那人是你?」低頭看向申屠夷的靴子,是暗色繡著金線的,不是剛剛她看到的那雙。

「你在干什麼?」低冷的聲音從面紗後飄出來,申屠夷遠遠地就瞧見她一個人站在這兒,自說自話。

又挪了一步,葉鹿無端覺得自己被一股煞氣包圍。猛地轉身,一個魁偉的暗色身影站在她身後,斗笠黑紗遮面,不是申屠夷是誰。

咬了咬唇,葉鹿模著眼前的柱子,稍稍的朝旁邊挪了一下,「那英雄,我走了。」

微微眯起眸子,葉鹿也收回手,「謝謝英雄不殺之恩,謝謝呀!那不知,我現在可以走了麼?」小聲的詢問,不過卻沒有得到回應。

然而,她即將要模到那只手的時候,她後背卻忽然一松,那人松手了。

一點點,一寸寸,她依稀的踫到了身後之人的衣袖。只要能抓到他的手,葉鹿就能記得住他。想要找他,輕而易舉。

「那個、、、英雄,我也沒見著你的臉,也不知道你是誰,哪怕以後迎面相逢我也認不出你來。你就放了我吧,咱倆就當從來沒見過。」說著,葉鹿松開了抱著柱子的手,緩緩朝著自己的後背伸去。

算命的人向來算不了自己,若是能算自己,她今兒肯定不會邁進這沈家的大門。

拎著她的人微微松了勁兒,葉鹿懸起的雙腳也緩緩著地,不由得松一口氣,看來今兒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兒?雖然我膽子小,但骨子里也向往綠林好漢,好漢是絕不會做這種出爾反爾的事兒的。英雄,您放了我吧,我家中還有個襁褓小兒需要我照顧呢。」胡說八道,葉鹿極其擅長。

「真的?若是我放了你,你跑出去當即就大喊這里有賊人,那怎麼辦?」男人聲音很輕,听起來他根本就不怕葉鹿去喊。

咽口水,葉鹿一邊點頭,「行行行,英雄說什麼都行。那個,先放開我吧,我絕對不會對外說的。」

「噓,小點聲兒。」身後的男人似乎貼近了些,他的聲音很好听。

「啊?那、、、英雄您真是不拘小節呀,哈哈。我不知道英雄是誰,也沒看到英雄的臉,英雄放了我吧。」連聲求饒,在這方面,葉鹿覺得自己堪稱典範。被申屠夷壓迫的,她現在極其擅長求饒。

「可我是來偷听的。」略輕的男音從腦後傳來,這聲音好听的恍若春風。

「好漢饒命啊!我就是迷路了,絕不是來偷听的。」趕緊求饒,她張開雙手抱住柱子,像個樹袋熊。

臉貼著柱子,葉鹿不知身後的人是誰,可是他力氣這麼大,可見有點功夫,她哪是對手。

雙腳離地,她被拎起來,然後按在了小樓拐角的柱子上。

這靴子她不認識,所以這也是個生人。葉鹿當即扭頭貓腰往回撤,但她也只來得及邁出去一步而已,下一刻後頸一緊,她整個人就被拽回去了。

貓腰前行的姿勢卡在那里,葉鹿心頭暗叫不好,一眼瞄到了近在眼前的一雙靴子,紫金相接,華貴異常。

沿著小樓的右側,葉鹿朝著後面挪,可誰知道,在她轉過拐角處時,腦袋猛地撞到了一個硬物。

貓著腰,葉鹿打算盡快溜走,以免被抓到。

目前來說,沈夫人手更快一些,二公子已經死了。

怪不得沈夫人想要這二公子和四公子的命,他們倆應該也在找機會要她的命。這看的就是誰更聰明,手更快了。

葉鹿皺眉,听這意思,這個男人大概就是四公子了。這個女人呢?他夫人?

「你看你,這還沒得手呢,就開始懷疑我的忠誠了。我能安穩的在這沈家活到現在,還不是仰仗你的聰明才智。小寶貝兒,你放心吧,只要你不學那個女人,你想怎樣都行。」男人輕哄,哄得女人笑。

「瞧好吧,只要到時候你別忘了,這沈家的家業得分我一半。你若食言,那我只能在你身上再‘智取’一回了。」女人幾分得意。

「那你說,怎麼智取?」男人冷哼了一聲,明顯暴躁。

「哼,只有你才會用那麼笨的法子。不能硬拼,只能智取。」女人似乎另有主意。

「想對她下手,你別忘了,她身邊有那麼多的高手,想近她身都困難。」男人覺得很難。

「你別急,咱們只要趕在她下手之前先下手,這所有的家業就是咱們的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縴細但狠毒。

「老二死了,下一個就是我。這個女人,心狠手辣。」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恐慌和仇恨。

立即豎起耳朵,葉鹿緊緊地貼著門板,里面的聲音也愈發清晰。

貼著門邊,稍稍看了一下四周,葉鹿準備挪到其他的地方去瞧瞧,不想忽然听到小樓里有人說話。

葉鹿腦子里轉著這些東西,一邊貓腰溜到了長廊的盡頭。下去,然後順著鵝卵石小路跑到一棟小樓前。

死的是沈家的二公子,也就是沈夫人的小叔子,他為什麼會死?他死了對誰有好處?

可是這廝不知道去哪兒了,完全沒有影子。

葉鹿躲避著護院,一邊四處觀瞧,尋找申屠夷。

因為所有的賓朋以及丫鬟小廝都跑到了大廳,除卻護院,所過之處清淨異常。

聞言,葉鹿更著急了,點點頭,她便轉身離開。

「你別亂走,我剛剛瞧見這府里的護院都過來了。你亂走的話,小心被當成凶手抓起來。」穆青若也害怕,她面前就是她爹,緊緊地站在她爹身後,不敢往大廳里看。

「我害怕尸體,不能再看了,去透透氣。」葉鹿扯了個謊。

「葉鹿,你去哪兒?」剛剛退到邊緣,她衣袖就被穆青若拽住了。

扭頭環顧了一圈,仍舊不見申屠夷的影子。葉鹿緩緩向後退,準備離開去找申屠夷。

而那傅舒,盡管現在像個小地缸,可仍舊還是以前那文弱的模樣。但他居然沒有懼怕那尸體,反而一直站在沈夫人的身邊,看起來堅定的很。

葉鹿站在門口看著,視線從大廳里每個人的臉上掠過,那些管事都很驚訝,而且有兩個人較為懼怕,懼怕的應該是尸體。

「是。」管家立即答應,隨後派人去報官。

「報官。」沈夫人鎮定自若,一個死人在她面前,對她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夫人,是二公子,您看這怎麼辦?」管家也滿面為難,看起來為難的並不是死的是誰,而是在這個日子發生這種事兒。

听著身邊的人議論紛紛,葉鹿眉頭皺的緊,暗暗祈禱這不是申屠夷做的。

如今,這二公子居然死在了這里,實在蹊蹺。

並且今天沈夫人生辰,二公子和四公子都沒出現,可見關系並不好。

沈夫人的丈夫是大公子,早在四年前就去世了。這府中,還有二公子以及四公子,但沈家的生意都被大夫人掌管,可想這二公子和四公子都沒什麼權利。

看熱鬧的人停在大廳外觀瞧,沈夫人則走進了大廳。兩個護院在沈夫人下了命令後,將那尸體翻了過來,圍觀的賓朋再次發出唏噓之聲,這是沈家二公子。

而此時此刻,一個人就趴在大廳正中央,正面朝下,血從他身下蔓延出來,恍若一朵綻開的紅蓮。

裝潢華麗,地磚好像還鍍上了一層金粉,奢侈至極。

發現死人的地方是沈家的大廳,這里平時用作沈夫人與眾管事議事之用。

葉鹿也立即起身,宴會場上的賓朋也陸續跟隨,一場生辰宴會,被中斷。

主廳里,以沈夫人為先,所有管事跟隨,立即朝著死人的地方而去。

「死人了?」一听死人了,所有賓朋立即交頭接耳。死人對他們來說不稀奇,但是這個時間死人,的確稀奇。

「管家,夫人,不好了,死人了!」小廝跑到主廳門口,台階也沒爬上去,便一**坐在了地上。受到了驚嚇,他整張臉都煞白的。

不過片刻,一個小廝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從宴桌間穿過,過于慌張,撞翻了桌子上的盤子。

「怎麼回事兒?」主廳那邊,大管家快步走到門口,揚聲喊道。

葉鹿肩膀一抖,隨即便站了起來。

驀地,就在主廳那里傳來沈夫人說話的聲音時,一聲驚叫穿透雲霄。

穆青若出自書香門第,而且四周還有人,她規規矩矩。葉鹿則一直在看四周,因為她莫名的覺得後頸發涼,這不是什麼好預兆。

葉鹿不禁唏噓,在城主府她都沒吃過這樣夸張的菜。

不愧是有錢人家,桌上的菜都是上品,尤其最後一道童子獻壽,用超大個的蘿卜雕刻的裝飾擺在盤中間,好看的不得了。

菜品逐一而上,這沈家的丫鬟小廝特別多,在宴會場上穿梭,不過片刻,菜便擺了滿桌子。

若是發生沖突,他這城主的身份暴露,那可就難看了。堂堂城主喬裝打扮的跑到這里來偷偷模模,臉可都沒了。

誰知道他到底去查什麼,但這沈家的護院也很多,只求他別被發現。

葉鹿與穆青若尋了個最靠邊的位置坐下,環顧四周,申屠夷依舊沒有影子,葉鹿不禁幾分擔憂。

宴席設在沈府東廂,那主廳之內是重要人物落座的地方,還有十幾桌的宴席,擺在了外面。

葉鹿與穆青若對視了一眼,隨即倆人也並肩跟隨,盡管對今日這場面不喜歡,但是宴席可一定得吃。

那邊,沈夫人與賓朋寒暄過後,眾人便開始朝著今日開宴的地方轉移。

扭頭看向穆青若那表情,葉鹿不禁微微搖頭,看吧,她就說楊曳是桃花精。任何雌性都拒絕不了他,無力抵抗。

「我見過,那時和申屠城主在楊城大街上經過。申屠城主坐馬車,沒見著長什麼樣兒,但楊城主騎著白馬,的確是南國美男子。」想起來,穆青若不禁笑,那絕對是美男子。

「這男人呀,最不能看的就是外表。素有南國美男子之稱的楊城城主,那就是一個桃花精,滿身桃花。若是女人沾染上,這輩子就算毀了。」葉鹿不乏有賣楊曳的嫌疑,忠告全天下的女人不要被他的名號和外表迷惑了。

「可惜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了。」穆青若還是嘆息,當年在這山城,傅舒可是很有名氣的。有文才,有樣貌。

這沈夫人,在葉鹿看來,是個頗有手段的人。但是,看起來她以前的生活應當過得很艱辛,屬于大器晚成。

再看那傅舒,這小地缸一直跟在沈夫人的身後,像個保鏢似得。其他的管事倒是和賓朋寒暄幾句,唯獨傅舒什麼話都不說。

再次看向那沈夫人,她氣派很足,而且略微冷淡,高高在上。

申屠夷還在這兒查呢,如果真的查出來什麼,他肯定會把沈家的人都砍了。

微微皺眉,大晉?要真是和大晉扯上關系,甚至倒私鹽,那可是滅三族的罪過呀。

「應該是,年前的時候,听說沈家招待過來自大晉的客人。」穆青若點點頭,大概是。

「大晉?這沈家還和大晉有生意往來呀?」倒私鹽,這源頭,申屠夷好似一直沒查出來。

「葉鹿,你瞧見沈夫人頭上戴的簪子了麼?據說那是從大晉來的,價值連城。」穆青若瞧著沈夫人頭上金光閃閃的簪子,一邊嘆道。這些光鮮亮麗的首飾,女人都喜歡。

與上前恭賀她生辰的賓朋寒暄,沈夫人言語有度,眉眼之間還有著那麼一股家主的氣派。

現在這沈家是大夫人一手遮天,眼下看來還真是這樣。她掌管著一個家,以及全國所有的生意,這個女人當真不簡單。

葉鹿的視線逐一查看,先不說這些賓朋如何,這沈家的人除了大夫人,居然一個都沒出現。

因為沈夫人出現,今日所有來慶賀的賓朋皆迎面過去開始祝賀,一時間,熱鬧的不得了。

她身後,跟隨的都是沈家商行的管事,其中包括傅舒。以他現在的模樣,在那管事人群中絕對算不上上等,像個小地缸似得。

她保養的很好,看起來還不到四十,長裙華貴,發式妝容精致,相信年輕時樣貌相當標致。

「那就是沈夫人,瞧瞧她,看起來還算年輕吧。」指著那走出來的一行人,那當中一個美婦人就是沈夫人。

葉鹿和穆青若倆人立即睜圓了眼楮瞧,盡管距離遠一些,可是看的依舊清楚。

申屠夷還沒回來,這邊過生辰的主人家過來了。

穆青若笑聲好听,倆人站在長廊上,看著越來越多的人,不時的八卦一下,葉鹿的心情輕松了許多。

「你的眼楮也非凡哦,這麼快就被你看穿了。」葉鹿笑起來,她喜歡听別人奉承。

「你這眼楮真是好用,盡管你不似葉洵先生那般有道行,可是也不一般。」穆青若看著她,很是稀奇。

逐一審視,葉鹿微微皺眉,「都有武功,不是一般人。」

穆青若也看過去,然後搖頭,「不認識,外地來的吧。」

「人真多,他那小地缸似得模樣,肯定得被埋起來。誒,那幾個人不是咱們山城的吧,沒見過。」往人群中看,葉鹿發現了幾張生臉。

「今兒沈夫人生辰,一會兒傅舒就會出現。你得仔細瞧瞧,他可是完全沒有以前的樣子了。」穆青若好似還在哀悼當年那個如玉般的少年。

「原來是這樣。」點點頭,只要和錢搭上關系,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城里傳的也大都不一樣。但最開始的起因,好像就是傅舒他爹兩年前忽然發病,他沒錢醫治,然後不知怎麼的,沈夫人就贈給了他一些錢。之後,就這樣了。」攤手,這世道,甭管女人還是男人,有錢才行。

葉鹿輕笑,眉眼彎彎,「那當初,他們倆是怎麼勾搭上的?」

「什麼風度翩翩,現在看到他就惡心。以沈夫人的年紀都能做他娘了,他們倆人纏纏綿綿,單單是想象一下,我就雞皮疙瘩掉滿地。」穆青若邊說邊撇嘴。

「兩年的時間,他就肥成了那個德行,當年的風度翩翩,可都不見了。」想想還是可惜的很。

穆青若點點頭,同樣壓低聲音道︰「沒錯,他們倆就是那檔子事兒。不過對外,傅舒是沈家商行的管事。可是人人都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管事,純粹是大夫人養的小白臉兒罷了。」穆青若也不否認自己當初花痴過傅舒,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當年山城里一大半兒未出嫁的姑娘都花痴過他。

葉鹿看著她,驀地道︰「原來當年你也花痴過傅舒?不過,估計當年花痴過他的女孩子,現在都心碎了一地吧。我听說,他跟了沈家大夫人了。」壓低聲音,葉鹿開始八卦。

「不說這些人,單單是那傅舒,只要想起來我就覺得生無可戀。這世上,沒有男人能靠得住。」穆青若微微搖頭,甚是可惜的語氣。

「公子?眼下可沒見著公子,大月復便便的老男人倒是多得很。」往人多的地方一看,哪有像樣的公子。

「我爹拽著我過來的,說是可能會踫到不錯的公子,讓我瞧瞧。」邊說著,穆青若露出略鄙夷的神情。

「好吧,青若。你今天也是來慶賀這沈家大夫人生辰的?」點點頭,葉鹿彎起眉眼,甜美異常。

「不用叫我小姐,咱們那時玩了一下午,你一直叫我名字來著。」穆青若搖搖頭,不喜如此見外。

葉鹿回想,隨後點頭,「我想起來了,穆小姐。」想起了眼前這姑娘是誰,書香世家的小姐,據說祖上是還出過當官的。

「不記得我了?我可記得你。七年前,我爹帶我去求葉洵先生模骨批命,那時咱們還玩了一個下午呢。」走過來,女子歪頭看著葉鹿笑,一邊說道。

看著她,葉鹿的視線從她腳底滑到頭頂,這個女子,富貴安穩相,這輩子生活都會很安穩平順。

轉身,只見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子走了過來,她穿著粉色的長裙,身段婀娜。

「葉鹿?」驀地,身後傳來一道女聲,很輕柔。

這府里的人越來越多,人聲鼎沸,都是山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葉鹿大都有耳聞。

盡管她不暈血,可是忽然的出現這種畫面,她想不暈都不行。

踏進沈家大門的那一剎那,她眼前便血紅一片,那是純正的鮮血,顏色人。

四下看了一眼,下一刻,申屠夷便只身走開了。葉鹿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不禁輕嘆口氣,估計今兒真的會有見血的事情發生。

「嗯。」點點頭,葉鹿不再嬉笑,這種感覺,太熟了。

「一會兒你自己盡量呆在人多的地方,不要亂走。」申屠夷聲音很低,他要單獨去辦事,葉鹿只身一人,也很不安全。

「可能會發生見血的事情,你小心點兒。」她不是很確定,但一邁進沈家的大門,這感覺就上來了,而且有點熟悉。

「什麼?」隔著黑紗,申屠夷也看得到她擔憂的小臉兒。

葉鹿微微皺眉,扭頭看向他,「我覺得,今天可能要出事兒。」

「你剛剛怎麼了?」葉鹿一直不說話,申屠夷索性先問了起來。

倆人朝著院子的邊緣走,隨後拐上了長廊,前後都有人經過,今天這沈家的確熱鬧的很。

走在人群中,葉鹿臉上的笑消失,澄澈的眸子也被一縷擔憂所覆蓋。

沈家的小廝丫鬟各個穿著一新,這大夫人的生辰,看起來和皇帝老子的生辰沒什麼區別,整個府邸上下同慶。

倆人成功的進了沈家,眼前的院子里,人滿為患。

大概是因為那份賀禮太大,管家只顧著收禮了,連申屠夷那麼奇怪打扮的人都沒注意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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