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之摸骨神算 056、城主心海底針

作者 ︰ 側耳听風

大石頭被搬開,又有幾個包裹被挖了出來,而且和上面的一樣,里面都是黃金。

依據那包裹破碎的程度來看,這些黃金埋在這里應當很久了。

葉鹿一直在往自己面前劃拉,最後自己的腿都被金子埋住了。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一時之間,連理智都沒了。

挖出最後一袋,申屠夷的眉頭也皺的更緊了。

拿起一個來,這分量標準,再看底部,正中央有印記,這不是普通的黃金。

還在確定間,他手里的黃金就被搶走了。轉眼看過去,葉鹿已經將所有的黃金都劃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幾乎將她埋了起來。

「這是我發現的,都是我的,你不許搶。你要是敢拿走一個,我跟你玩命兒。」齜牙咧嘴,恍若發怒的小貓,隨時會伸出爪子撓人。

申屠夷倒是也沒和她爭搶,看著她那幾乎流口水的樣子,他淡淡道︰「這些黃金有官家的印記,據我所知三年前鐵城曾丟了一筆黃金。現在,找到了。」

劃拉的動作一頓,葉鹿抬眼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黃金是鐵城丟失的那筆?誰信呀,你是想據為己有騙我的。告訴你,這些黃金都是我的。」她不信。

「若是不信,到時你便拿去花,看看會不會有人抓你。」申屠夷神色淡然,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一愣,葉鹿轉了轉眼楮,「那我就先把它們都熔了,之後再花。」這樣就沒人知道這是官家的黃金了。

「你拿去熔,冶金師傅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報官。」申屠夷也算好心提醒,這種官家印記尋常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冶金的師傅肯定認得。

啞然,葉鹿拿著金子很是不開心,「你的意思我就沒命花這些金子唄?」憑啥?天上掉餡餅的撿到了這些金子,居然沒命花。

「還有一個選擇,能讓你有命花它們。」申屠夷看著她,聲線淡然。

「什麼選擇?」看著他,葉鹿听得仔細。

「若是由我來熔煉這些黃金,消掉官家的印記,就神不知鬼不覺了。」一字一句,申屠夷的話听起來更像是誘惑。

葉鹿彎起紅唇,看著申屠夷,「都說姜是老的辣,我今兒算見識到了。城主大人,還是你損招兒多。」

不語,申屠夷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好吧,你來把它們熔煉了,這樣我就能隨意揮霍了。」單單是想想,她就美得不行。

「熔金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認為我會沒有報酬的就做這些麼?」恍若之前就想好了,申屠夷在說這些的時候,面不改色。

立即滿目警惕,葉鹿盯著申屠夷,「那你要什麼?」

「這些黃金,我九你一。」當然是分贓。

「你怎麼不直接搶?五五分。」葉鹿自然不干。

「我八你二。」申屠夷繼續增加。

「我六你四。」葉鹿也開始加。

「我七你三。」繼續加。

「我七你三!」她才不干呢,她要大頭。

「我六你四。」薄唇微抿,申屠夷繼續道。

「我八你二。」她也開始獅子大開口。

「五五分。」申屠夷再加,就加到了葉鹿最開始說的那個數。

「成交!」干脆利落,葉鹿就在這兒等著呢。

看著她,申屠夷驀地抬手罩住她的臉,推,葉鹿整個人向後仰,腿上的黃金稀里嘩啦都掉了下去。

「奸商,以為只有你會談判呀。哎哎哎,你不能踫,現在都是我的。」趕緊坐正了劃拉那些掉下去的黃金,一邊打開申屠夷的手。

看她那模樣,申屠夷也不再動那些黃金,就讓她先過過干癮。

起身,申屠夷走出山洞,葉鹿也不管他,只顧著把那些黃金都劃拉到自己的身上,盡管很沉,可是壓得很爽。

真真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挖出一堆黃金來,申屠夷還說過,在這個地方死過很多山賊。現在,她絕對信了,這些黃金大概就是那些山賊留下來的。

被追殺,一時之間帶著這些東西沒法逃命,然後便藏在了這里。

誰想到,最後還是死了,這些黃金也就被徹底遺落在了這里。

所幸有她,她肯定會好好的花這些黃金的。

拿著一個,用衣袖把上面的髒東西擦掉,葉鹿眉眼彎彎,笑容擋也擋不住。

真是好看啊,這世上最好看的東西大概就是黃金了。

扭頭看了一眼已站在山洞邊緣的申屠夷,葉鹿轉了轉眸子,若是現在把他推下去滅口行不行?這樣的話,這些黃金就都是她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還有個重要的任務呢,就是熔煉這些黃金,不然她也花不出去呀。

但是,這廝的財運的確好,葉鹿可不認為是自己財運旺。旺的那個人,是申屠夷。

連逃命都能撿到一堆黃金,這人真是招財貓。

擺弄著,她根本就沒發覺申屠夷不見了。直至很久之後,她朝那邊掃了一眼,才發現剛剛還站在山洞邊緣的人沒影了。

一詫,隨即撐著身子從黃金堆里掙扎出來,葉鹿快步跑過去,在邊緣蹲下,小心的往下探頭看,天色微暗,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不敢喊,擔心會有其他人听到,葉鹿蹲在那兒,仔細的四處尋找。

不會她剛剛說讓他掉下去他就掉下去了吧,盡管她想將那些黃金都據為己有,可是他要掉下去了,她怎麼下去呀?

「申屠夷?」聲音壓得低,葉鹿輕輕喊了一聲,但不見回應。

眨眼尋找著,驀地瞥見下面有個黑影在往上飛,直朝她面門而來。

隨即縮回去躲開,啪嗒一聲,一堆干樹枝落在眼前,葉鹿長呼一口氣,申屠夷還活著。

動手把那些干樹枝拽進去,下一刻,魁偉的身影出現在山洞門口,手里居然還拎著一只剝了皮的野兔。

葉鹿輕聲唏噓,「城主大人,你動作真夠迅速的。」

不理會她,申屠夷動手生火,葉鹿坐在一邊看著,倒是極其開心。

盡管此下境況糟糕了點兒,可是有申屠夷在,就不怕會被餓死凍死。

「我剛剛以為你掉下去了呢,嚇死我了。」火升起,照亮了葉鹿的臉,甜美如蜜。

「你應該高興才對,這樣你就能獨吞那些黃金了。」一語戳中了葉鹿的心底。

哽了哽,葉鹿訕笑,「我第一時間的確是這麼想的,不過後來想想,你要是不在,我根本下不去,要那些黃金也沒用。」相比較來說,還是申屠夷比較重要。

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申屠夷面無表情,幾分懾人。

葉鹿倒是不怕,「你剛剛下去沒踫到那些人吧?」既然如此,那他們大概是已經走了。

「不找到我們是不會罷休的,他們肯定還會回來。」他們就在這附近跳下來的,那些人轉來轉去還是得轉回來再重新搜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一直藏在這兒是麼?」葉鹿覺得藏在這兒也是安全的。

「救兵馬上就會過來,等著吧。」申屠夷將野兔架在火上,動作嫻熟。

葉鹿抬手捧著臉,一邊看著那享受火烤的兔子,「好,听你的。」

香味兒很快的飄出來,葉鹿不禁流口水,「這一番折騰,我還真餓了。」肚子空空,啥也沒有。

「有那些金子在,你會餓?」申屠夷表示懷疑,她瞧見那些黃金,一副什麼都已不重要的模樣。

「瞧你說的,金子滿足的是我心理上的饑餓,不是生理上的。」自說自話,有理有據。

舌燦如花,她總是能找出各種理由來,然後堵得人啞口無言。

野兔烤好了,申屠夷拿下來,那邊葉鹿不眨眼的盯著,生怕不分給她。

看了她一眼,申屠夷動手扯下一條兔子腿來,送到了她面前。

「謝謝。」接過來,盡管有點兒燙手,不過並不影響她往嘴里放的節奏。

盡管沒什麼滋味兒,但野兔肉有一股自然的香,再加上火候正好,肉很女敕。

「城主大人,你這手藝足可以去開店了。」兩腮鼓鼓,葉鹿邊吃邊奉承。

申屠夷並未理會她,她這種奉承,隨心所欲,而且听得多了,他已免疫。

吃飽,葉鹿又折回山洞深處,那堆黃金在那兒,現在誰也無法把她帶走。

盡管這是一堆沒有生命的東西,但,葉鹿也甚是喜歡。尤其此時,她覺得自己也沒什麼資格再說申屠夷是財迷了。這玩意兒,人人都愛。

申屠夷則坐在火堆旁邊,火光搖曳,他看起來像一尊雕塑,線條完美。

看了他幾眼,葉鹿繼續和自己的黃金作伴,拿在手里把弄著,怎麼看都喜歡。

今日的那些驚險,這些黃金已將她的驚慌盡數彌補了。

靠著大石頭,拿著黃金,葉鹿最後還是沒支撐住,最後閉上了眼楮。

火堆的火勢漸漸變小,旁邊,申屠夷看了一眼沒有再管。這個天氣,即使沒有火,也不會凍死。

黑夜無垠,他的眸子亦如這黑夜,漆黑無盡頭。

驀地,身後響起金子砸地的聲音,申屠夷緩緩回頭,只見剛剛已睡著的葉鹿爬了起來。

好像喝多了一樣,她腳步有點凌亂,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朝著這邊走來。

薄唇微抿,申屠夷看著她,不語。

一步步走過來,她的醉步倒是別致。

她走近了,申屠夷赫然發現,她竟然閉著眼楮。

眉尾微揚,她這是夢游麼?

拖沓的走過來,葉鹿自動的繞過了火堆,然後朝著山洞邊緣而去。

申屠夷靜靜地看著,直至她走到山洞邊緣還未停下,他霍的起身掠過去,將一只腳已踏出去的葉鹿拽了回來。

砰的一聲,葉鹿的腦袋砸在了申屠夷的胸口,她身子一抖,隨即睜開眼,滿目茫然。

「你干嘛?」仰臉兒看著他,葉鹿皺起眉頭,趁她睡覺,他要做什麼?

垂眸看著她的臉,已經醒了!

「我若不將你拽回來,此時此刻,你已經在下面了。」淡淡告知,聲線無溫。

「嗯?」一愣,葉鹿扭頭往後看,隨即蹦起來,快步挪到申屠夷身後。

幾分不耐,申屠夷轉身走回去,葉鹿立即跟上。

「這麼說,我在夢游?」跟在申屠夷身邊,葉鹿心驚不已,這要是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你說呢?」坐下,申屠夷神色淡然。

「我居然還夢游?大概是初一快到了,我被影響了。」在他身邊坐下,葉鹿皺著眉頭,以前她從來沒夢游過。

不理會她,申屠夷隨手將干柴扔到火堆上,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

「城主大人,多謝了,謝你剛才拉了我一把。不過,要是有下次的話,希望你動作輕點兒,人在夢游的時候被驚醒,會神經錯亂的。」看著他,葉鹿一字一句認真道。

「你想的太多了,你這神經本來就是錯亂的。」掃了她一眼,申屠夷認為她平時就不正常。

噘嘴,葉鹿哼了哼,然後把懷里的手帕拿了出來。從中間撕開,一分為二,又系一起,長度增加了一倍。

抓住申屠夷的一只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然後把那手帕捆綁在兩個人的手腕上。

申屠夷看著她,眸色微暗,「你做什麼?」

「系在一起呀,這樣我一會兒若是再夢游的話,你就會知道,及時的把我拽回來。」這是目前最讓她安心的法子了。

申屠夷不動任她捆綁,「系松點兒,如果我抓不住你,最起碼不會被你帶下去。」

噘嘴看著他,葉鹿無言,「你可以再冷血一點兒麼?我要是摔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噢,我要是摔死了,你就可以獨吞那些黃金了,財迷。」

「沒錯。」面無表情,申屠夷承認。

冷哼,葉鹿手上用勁兒,隨後歪頭用牙齒咬住一頭,將倆人的手緊緊地捆在一起。

「這樣我就放心了。」晃了晃,捆的很結實。

看了一眼,申屠夷並未說什麼,好似被捆綁的手不是他的一樣。

看著那跳躍的火苗,葉鹿忽然道︰「申屠夷,這次他們沒有抓到我,待得咱們出去了,他們肯定還會舊事重演的。」思及此,她不禁幾分擔憂。若這輩子都這樣,那可怎麼辦。

「就怕他們不來。」語氣微冷,听起來有些怒意。

扭頭看向他,葉鹿緩緩眨眼,「你想怎麼做?」

「自然要把幕後之人抓住,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短命。」因為短命所以要用葉鹿續命,但是,申屠夷要讓他們知道,惹著了他,才是真短命。

紅唇彎彎,葉鹿點頭,「好。」

掃了她一眼,申屠夷薄唇微抿,「睡覺吧。」

「那我要是夢游,你可得拽著我。」否則她就把他帶下去。

「閉嘴。」淡淡輕嗤,申屠夷身子向後靠在石壁上。

也靠在石壁上,葉鹿閉上眼楮,此時此刻,她心里十分安定。

黑夜漸漸散去,清晨時分,太陽便從天邊跳了出來,最先得到陽光的是高處。

這山洞也一樣,陽光從洞口照射進來,好像鋪了一地的金子。

昨晚的篝火已滅,一堆灰燼積聚一起,熱氣早已消散無蹤。

旁邊,兩個人靠在一起,申屠夷已醒,俊美的臉龐沒有任何的溫度,眉目間一抹煞氣留存。

右臂上,一個人靠在那兒,長發散亂,遮住了她的臉。

右手和她的左手捆綁在一起,捆的結結實實。

許久後,那靠在他右臂上沉睡的人動了動,而後便哎呀了一聲。

「我的脖子、、、」葉鹿試探著坐直,可是脖子好疼。

轉眼看過來,申屠夷眸色無溫,隨後直接動手,把她推了起來。

「哎呀呀,好疼。」被推著坐直,葉鹿動了動肩膀,還是疼。

晃動了一下右肩,肩骨處發出脆響,申屠夷面色無波,可是這條手臂的確已經麻了。

「我昨晚沒再夢游吧?」抬手撫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問道。

「試探著掙扎,我便直接敲暈了你。」申屠夷淡淡道。

「什麼?我說我脖子怎麼這麼疼,原來是你敲的。」豎起眉毛,葉鹿很是不滿。他手那麼重,要是直接把她敲死怎麼辦。

看向她,申屠夷略鄙夷,「假的。」她並沒有夢游。

葉鹿無言,「你說的這是玩笑對麼?我是不是該配合你笑一笑?」他的玩笑太冷了,而且很欠揍。

不再理會她,申屠夷抬起右手,上面還帶著葉鹿的左手。將手帕解開,終于各自輕松。

捆綁了一夜,手腕被勒出了深深地印記,葉鹿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往山洞外看,山體連綿,很是壯闊。

陽光又明媚無比,在山中的清晨確實好看。

申屠夷起身,走至山洞邊緣,他雙手負後,站在那兒更像飄在半空。

雖不知神仙什麼樣兒,但想來在雲中飛行就是這般恣意的,只不過,申屠夷扮演的是煞神。

「城主大人,你說今兒咱們的救兵能來麼?」這里雖然不錯,可也總是不能呆在這里。

「晌午吧。」預測,申屠夷的語氣是篤定的。

葉鹿眨眨眼,「希望你的預測會準。」

晃動著脖子,這一晚睡得很不舒服。初一要來了,她也開始要各種不舒坦。不禁犯愁,想起那一整天都得經歷的不適,她心里就開始打鼓。

起身,葉鹿往山洞深處走,她的黃金還在那里,一看見它們,心情立即就變好了。

蹲下整理,听著黃金踫撞時發出的聲音,葉鹿不禁彎起了眉眼,真好听。

就在這時,申屠夷過來了,「別再弄了,有人來了。」

動作一頓,葉鹿看向他,「誰?」是救兵還是昨天那伙人。

「閉嘴。」讓她閉嘴,申屠夷在她身邊坐下,不再發出一絲聲音。

葉鹿也無端緊張,一動不動,豎起耳朵听外面的動靜。

不過,她什麼都听不見,靜悄悄的,天地間一片安靜。

眨著眼楮,葉鹿扭頭看向申屠夷,他面色無波,眸光堅定,讓人無端的便安定了心神。

紅唇微彎,葉鹿伸手,以縴細的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看過來,申屠夷的眸子里是警告,讓她不要亂動。

笑容不改,葉鹿繼續用手指戳他,申屠夷隨即抓住她的手指,用力,捏的葉鹿立即皺眉。

「疼!」小聲抗議,她的手指頭要斷了。

「老實點兒。」松開,申屠夷低聲警告。

「我就是想說,這些金子咱們怎麼拿走呀?不如,你把衣服月兌了,用來裝金子?」那些包袱都破碎成渣了,根本裝不了。

「為什麼不是你月兌衣服?」申屠夷眉峰微蹙,他不月兌。

「喂,我是女人呀,我要是月兌了,你豈不是佔便宜了。」理所當然,她自然不能月兌。

看著她,申屠夷最後瞪了她一眼。

葉鹿撇了撇嘴,「不月兌就不月兌。」那這麼多金子往外搬運,還是得費些功夫。

靜默了半晌,申屠夷起身,一步步走向山洞口。

葉鹿劃拉著金子,各個沉甸甸的,愈發的心里滿足。

驀地,山洞口的人跳了下去,葉鹿扭頭看過去,隨即站起身跑過去,撐著山洞口邊緣的石頭往下看,來人了。

一股浩然正氣撲面而來,葉鹿幾乎不用在人群里找,就知道這救兵是誰。

「朱大少爺,咱們又見面了。」這朱北遇,葉鹿覺得此人很是神奇,這世上怕是再無二。

下面,一人一襲靛色勁裝,听到聲音,他抬頭,五官端正,眉宇間無絲毫邪祟。

「葉姑娘。」他微笑,光明磊落。

「你可真是及時雨呀,我和申屠城主山窮水盡,大少爺就來了。」頭探出來,長發順著她兩頰垂墜下來。從下面往上看,她這個模樣倒是幾分驚悚。

「當真是山窮水盡麼?申屠城主只是想保護葉姑娘罷了,否則憑他一人想要離開,輕而易舉。」朱北遇幾不可微的搖頭,他們可不是山窮水盡。

聞言,葉鹿立即哼了哼,「大少爺你的意思就是我是拖油瓶唄,我听懂了。」

朱北遇笑,他也不否認。

縮回腦袋,葉鹿看了看山洞里的黃金,申屠夷說這些黃金是幾年前鐵城丟的。朱北遇的家管理鐵朱二城,要是被他看到了,他定然會收回,而且也理所當然。

朱北遇人不錯,葉鹿覺得奪人家的錢不太好。不過,這可是她的第一桶金,而且還是從申屠夷的嘴邊奪來的,太不容易了。

思想斗爭一番,她認為不能把這些黃金還給朱北遇。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跳了上來,葉鹿扭頭看過去,是申屠夷。

她看著他,一邊反手指了指那些黃金,無聲道︰「怎麼辦?」

申屠夷面色無波,「扔在這兒。」

笑,葉鹿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到時你再派自己的人過來拿,神不知鬼不覺。不過,以防有人闖進來,咱倆把它們埋起來吧。」

「嗯。」申屠夷同意。

立即起身,倆人走至山洞盡頭,那之前埋藏黃金的大坑還在,葉鹿將金子都推到里面去,又把土和碎石頭蓋在上面。

申屠夷將那塊大石挪回來,壓在上面,全部隱藏了起來。

笑不可抑,葉鹿拍著自己手上的灰塵,一邊小聲道︰「和你申屠城主做這種偷偷模模的事兒,還挺有意思。」她居然絲毫沒覺得猥瑣。

看了她一眼,申屠夷什麼都沒說,不過從那臉色來看,他心情也不錯。

「走吧,別讓朱大少爺等久了。」眉眼彎彎,恍若蜜糖。

「很開心麼?」看她那模樣,申屠夷淡淡道。

「得救了當然開心。」這需要問麼?

不再理會她,申屠夷舉步往山洞口走。葉鹿立即跟上,一邊歪頭看他臉色。

走至邊緣,申屠夷沒有絲毫管她的意思,當即就要跳下去。

葉鹿一把抱住他手臂,「帶著我呀,不然我跳下去就摔死了。」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松開。」

「不要。」抱得更緊,堅決不放。

「松開。」手臂一動,欲甩開她。

「不要不要不要,咱倆不管怎麼說也算共患難了,這個時候你怎麼能撇下我不管呢。」風一陣雨一陣,這申屠夷的心堪比海底針。

面色微冷,他抬手打算推開葉鹿。

葉鹿立即抱得更緊,一條腿也翹起來,勾住申屠夷的腿。

下面,一眾人仰頭看著那倆人表演,盡管不知這是什麼戲,但顯然還是很好看的。

「申屠夷,你不能撇下我。」他掙她纏,最後另一條腿也上去,整個人恍若猴子一般掛在申屠夷的身上。

又掙了兩下,申屠夷驀地向前一步跳了下去,葉鹿立即閉上眼楮,手腳並用死死地纏在他身上。

穩穩落地,掛在他身上的人也堅持不住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哎呦,嚇死我了。」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朱北遇彎身把她扶起來,一邊道︰「葉姑娘生龍活虎,看來並沒有受傷。」

「誰說的?我心靈受到傷害了。」盯著申屠夷的木板臉,葉鹿噘嘴道。

接不了她的話茬,朱北遇看了看申屠夷,搖搖頭道︰「申屠城主,咱們走吧。」

「走。」舉步,他看也不看一直瞪著他的人。

立即跟上,葉鹿不忘扭頭看一眼他們住了一夜的山洞,在這下面其實看不到什麼,那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原來,朱北遇帶著人進山時,也踫到了幾個人。很顯然的知道對方並非善類,于是乎便解決了。

這群人一直在搜索,就是要把葉鹿翻出來。

而朱北遇言辭之間,似乎也猜到了,那些人並不是沖著申屠夷來的,那目的就只能是葉鹿了。

葉鹿不語,她是九命人,這個秘密還是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即便朱北遇是個正人君子。

往外走,的確是不容易,山勢崎嶇,樹木茂盛。朱北遇的屬下前後開路,葉鹿走在申屠夷的身後,給她擋了許多的麻煩。

大概接近下午之時,迎面遇到了黑甲兵,葉鹿立即挨個觀望,不由得松一口氣。這里有好幾個都是昨天在上面官道參加戰斗的,他們沒死,她就放心了。

她以為此次得牽連不少人送命,每每想起,也是十分過意不去。

自己的人來了,申屠夷隨後便走了過去,朱北遇等人停在原地,而且他十分有風度的轉過身,不去听他們說什麼。

葉鹿彎起紅唇,猜想申屠夷定然會派人去那山洞里去取黃金,那里可是有她的一半兒呢。

「不知葉姑娘因何與那些人成仇?」看著葉鹿,她沒一點驚嚇的模樣,可見昨天的事兒並未對她造成什麼影響,朱北遇倒是有些好奇的。

看向他,葉鹿笑笑,「大概他們以為我是模骨大師,以為我爺爺道行極深,我也與爺爺不相上下呢。其實我就會些皮毛,大部分時間都是靠忽悠。這若是被他們抓了去,我肯定就露餡了。一怒之下,沒準兒就把我殺了。」

朱北遇看著她,一邊緩緩點頭,「就是不知這一伙人是哪來的,若能調查出來,一舉抓起來,也就不用再擔心有人會抓你了。」

「他們很神秘,不知背後之人是誰,一時半會兒的我覺得調查不出來。」思及此,葉鹿不禁嘆口氣,很難調查。

「那這樣整天擔憂,也不是辦法。但幸好你身邊有申屠城主,相信他會妥善處理好,並且將你保護的滴水不漏。」朱北遇倒是鮮少的露出稀奇之色,原來天煞孤星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葉鹿只笑不語,眸子一轉看向申屠夷,有兩個黑甲兵月兌離了眾人,消失在樹林深處。

想必他們是去取黃金了,眼角眉梢都浸染上笑意,想想那些黃金,她便開心的不得了。

兩股隊伍匯成一股,迂回的離開這深崖,待得攀爬上官道,天都已經黑了。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兒,一天一夜過去,這血味兒還沒散,昨天到底死了多少人,葉鹿難以估測。但憑借這些血味兒,想來死了很多。

車馬就停在官道上,隨著申屠夷上了馬車,葉鹿長長的舒一口氣,整個身子靠在車壁上,恍似沒了骨頭一般。

「我把兩輩子沒經歷過的驚險都經歷了一次,等我到時告訴麥棠,她肯定會嚇著的。」現在想想她們倆遇到的那些情況,都太小兒科了。

「你最好別亂說話。」申屠夷聲線冷淡,而且帶著威脅。

轉眼看向他,葉鹿幾不可微的撇嘴,「我能亂說什麼?說你申屠城主十分貪財?這事兒全天下都知道,根本不用我給你宣揚。」和貪財比起來,他冷血刻薄才更有名。

轉眼看過來,申屠夷眸色微冷,葉鹿不以為忤,他現在已經嚇不著她了。

車馬前行,馬車里光線幽暗,葉鹿靠坐在申屠夷身邊,被這麼一晃,她有點困倦。

「申屠夷,我今天要是還夢游怎麼辦?盡管這里沒有深崖,但難保我不會做什麼危險的事情。」想起這事兒,她幾分不安。

「你可以去找朱大少爺幫忙。」看也未看她,申屠夷淡淡道。

「呃?」他這話反倒把葉鹿弄糊涂了,「為什麼?我和他又不熟,找人家說我可能會夢游,麻煩你晚上看著我?神經病啊。」她即便再缺心眼,也不可能干這種事兒啊。

「我和你也不熟。」看著她,申屠夷滿臉都是和她不熟。

皺眉,葉鹿盯著他看,好半晌後,她緩緩搖頭,「申屠夷,你是在生氣麼?」為啥?

「沒有。」面無表情,語氣也無溫。

微微湊近他,葉鹿不眨眼的盯著,心下一邊琢磨著,這城主果然難伺候。

由此可見,她也不是當官的材料,根本看不懂人家的臉色,連人家為啥生氣都不知道。

「要是我惹你生氣了,那我道歉。申屠城主英明神武,別和我一般計較啊!」彎起眉眼,葉鹿試探道。

不理會她,好似沒听到。

葉鹿暗暗撇嘴,隨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咱們同生死,共患難,還有什麼疙瘩是解不開的。申屠城主,別生氣了。雖然總板著臉不長皺紋,可是生氣容易變老的。你樣貌如此英俊,要是長皺紋了可得不償失,別氣了。」搖晃他的手,葉鹿極盡諂媚之色。

哄人,葉鹿還是比較擅長的。以前麥棠生氣,她就這般哄她,她會很快就不氣了。

申屠夷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隨後便掙開了。葉鹿立即又抓上去,滿眼真切。

這次倒是沒再甩開她,申屠夷轉眼看向她的小臉兒,葉鹿眉眼彎彎,甜美異常。

「知道自己哪兒錯了麼?」她這般諂媚,一看便是不知自己錯在哪里。

「哪兒都是錯的,只要是城主大人說的,那都是對的。听城主的話,跟城主走,堅定不移,海枯石爛,黃袍加身也不干!」就差舉手宣誓,葉鹿真誠至極。

「巧舌如簧。」她這一番說辭,月兌口而出,連眼楮都不眨,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訕笑,葉鹿看著他,「不氣了吧!那麼,我今晚要是還夢游的話,就有勞城主大人了。」要是她跳水或是撞牆,希望他能及時拉住她。

不語,申屠夷看著她,盡管面上依舊沒什麼情緒,可很顯然他的確不生氣了。

松開他的手,葉鹿重新靠回車壁上,身子柔軟的如同一灘泥,「我現在就想睡覺,麻煩城主大人幫我守著點兒啊。」說著,她就閉上了眼楮。將申屠夷哄好,眨眼間又讓他做看守。

眸子不眨的看著她,申屠夷始終沒發一語,看著那沒心沒肺又姿勢懶散的人,他終是做起了看守。

連夜到了鐵城,在一家酒樓歇下,而朱北遇則回了朱家莊園。

這一夜,葉鹿倒是沒有夢游,只不過凌晨過後就是初一,睡到半夜時她就開始不舒服。

翻來覆去,葉鹿始終半睡半醒,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骨頭都難過的很,似乎它們要掙月兌皮肉出來似得。

終于熬到天亮了,葉鹿從床上爬起來,可是臉色蒼白,平日里那粉紅有生機已消失不見。

身體無力的挪動,挪到門口,推開門,她險些趴在走廊里。

「喂,有人給我送壺水上來麼?我要渴死了。」趴在門框上,葉鹿無力喊道。

片刻後,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下一刻,暗色的人影提著水壺,走了出來。

看見他,葉鹿長嘆口氣,「申屠城主,你果然是我的救星。」

走過來,申屠夷看著她微微皺眉,「今日初一。」怪不得她如此萎靡不振。

「沒錯。」拿過他手里的水壺,葉鹿直接對著壺嘴喝,渴死她了。

「慢點兒喝。」看她如同老牛似得猛灌,申屠夷幾分不滿。

「我渴嘛!」咽下去一大口,葉鹿也不滿,她難受的要命,喝口水也受限制。

「你這情況,若是吃藥的話有用麼?」申屠夷不了解。

「不管用。」搖頭,要是吃藥管用,那所有方士就都吃藥了。

「進去休息吧。」垂眸看著她,申屠夷的眉頭始終皺在一起。

「好。誒,對了,有件事我還得請朱大少爺幫忙。要是他來了的話,告訴我一聲啊。」一條腿邁進門檻,葉鹿又扭身說了一句。

「什麼事兒?」還得請朱北遇幫忙。

「哼,不告訴你。」噘了噘嘴,葉鹿轉身走進房間,腳步虛浮,好似全身月兌力了一般。

躺回床上,葉鹿迷迷糊糊,一夜沒睡好,現在反倒困得不得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忽然響起敲門聲,葉鹿被驚醒,她小臉兒蒼白,甚至連眼楮里都充滿了紅血絲。

「進來。」坐起身,葉鹿整理了下頭發,這麼動一動,整個身體都在疼。

門打開,進來的是朱北遇,他一眼看到床上的葉鹿,幾不可微的蹙眉,「葉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昨天明明還好好地。

「我沒事,我反倒有件事要求你。」搖頭,葉鹿覺得這件事勢必得朱北遇去做。他正氣浩然,壓得住邪祟,即便面對殺破狼,也能將對方壓制住。

「什麼事?」走過來,朱北遇拖著椅子到床邊,坐下。

「是這樣的,我想讓你把一個人請過來,他是鐵城糧商齊大全的長子齊川。」葉鹿要找的人,是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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