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之摸骨神算 079、借走兩命

作者 ︰ 側耳听風

雙手用力,葉鹿死死地掐著贏顏,將這輩子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

讓他借命,讓他抓她,讓他死追不放手。他若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都一了百了。

全身顫抖,葉鹿雙眸通紅,這是她第一次希望他人趕緊死,也是第一次動了殺心,而且希望自己能夠成功。

不過,她的力氣終究是有限,被她掐住的人靜默了半晌,而且一直在看著她通紅的眼楮。

驀地,贏顏抓住自己脖子上的兩只手,翻身而起,便將葉鹿壓在了身下。

抓住她的兩只手壓在她頭頂,贏顏近距離的看著仍舊滿眼恨意的葉鹿,褐色的眸子幾許柔色。

大口喘著氣,葉鹿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她多希望他趕緊去死。

半晌,贏顏緩緩放開她的雙手,「睡吧。」

從她身上下來,贏顏欲將她。再次摟回懷中,葉鹿卻轉過身,背對著他。

動作頓在那里,贏顏若有似無的嘆口氣,隨後靠近她,將背對著自己的人摟在懷中。

滿身的難受不適,葉鹿此時此刻更覺得生無可戀。恨得那個人就在身後,可是她殺不了他。而且,他居然不生氣,居然還摟著她她又無法掙扎。

一切的一切,都組成了一個詞,那就是無奈!

她無奈于自己力量太小,掙月兌不了這牢籠;又無奈于贏顏除卻想要得到她的命之外,又沒有她所認為的那般十惡不赦;相反的,他可恨又可憐。

她大概是真的被他洗腦了,居然還會認為他沒有那麼十惡不赦,真是好笑!

燈火幽幽,床帳溫暖,大床之上,贏顏摟著背對著她的人;乍一看,他懷中的人無助且可憐,而他反倒是那個給予她安全的人。

天色逐漸轉亮,太陽也跳了出來,一直到日上三竿,這小樓始終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聲音。

樓內樓外的丫鬟動也不動的守著,等待著太陽再升高,等待著重要時辰的到來。

終于,太陽過了正空,又開始逐漸偏西,小樓內外的丫鬟們開始有了動作。

上好的冷杉被劈斷成了柴火,被點燃,烘烤著上方偌大的銅鍋。

銅鍋內,無根之水,異常干淨。

火勢旺,銅鍋中的水也快速被燒開,隨即以銅質的大桶裝好,快速運到樓上。

二樓,將房間一隔為二的紗幔已被換了,昨夜一枚飛鏢過去,劃破了它。

如今煥然一新,什麼孔洞都沒有。

燒開的無根水被倒進了那大浴桶之中,熱氣繚繞。

紗幔另一側,大床上,葉鹿還躺在那里。盡管沒有睡著,可是她難受的根本起不來。

全身疼痛,骨頭好像要月兌離皮肉鑽出來一樣,五髒六腑更是恍如錯位一般。

她臉色煞白,血色盡失,冷汗涔涔,額頭始終沒有干爽過。

而那從半夜開始便留在這里的人則已起床了,他坐在床邊,正在看著葉鹿。

葉鹿不適的狀態與他所見過的不一樣,若是相比較的話,她這倒是不太嚴重。

只不過,即便是不嚴重,可很顯然她也是難受的緊。

伸手,贏顏動作很輕的擦去她額頭上的冷汗,將她散落在臉上的發絲拿開。不過葉鹿毫無所覺,她始終緊皺著眉頭,痛苦萬分。

就在這時,樓下有人走了上來,腳步不同于來來回回的丫鬟。他一步步走至房門口,是那獨臂衣築。

一眼看到床邊的贏顏與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葉鹿,衣築走進來,「殿下,太陽落山之後便可以開始了。」

沒有回頭,贏顏看著葉鹿,開口道︰「如何能讓她像衣先生這般,在初一十五不會再痛苦不堪?」

衣築的確很正常,沒有一絲難受的癥狀。

「各人造化罷了,老朽也沒辦法。」衣築在床邊停下,看著葉鹿那毫無血色的臉,似乎有所感同。

听到他們說話,葉鹿緩緩睜開眼楮,她的眸子充斥著紅血絲,看起來幾分懾人。

看到了衣築,葉鹿的確是震驚的,今天初一,他居然能像沒事人一樣。

那個假衣築她還記得,那時全身抽搐的恍若馬上就要死了的樣子,可是這個真衣築為什麼沒有一點不適?

他到底是不是方士?在這一天居然沒有反應。

「想不想吃些東西?」看葉鹿睜開眼,贏顏伸手擦去她額上的冷汗,一邊輕聲道。

眸子一轉,葉鹿看向他,停頓兩秒後,她閉上了眼楮。

她不理會他的話茬,贏顏也理解,並未再說什麼。不過在她額上再沁出冷汗時,他依舊還會給擦掉。

太陽西沉,覆蓋大地的陽氣也緩緩褪去,這邊小樓內,衣築也開始了。

他走至紗幔另一側,那偌大的浴桶內,已經填滿了無根水。熱氣繚繞,水霧蒸騰。

床上,葉鹿被贏顏扶了起來,坐在床上,葉鹿整個腦子都昏昏的。

看著眼前的那張臉,葉鹿隨後閉上眼楮,不看他她會更好受些。

驀地,一些奇怪的味道飄進鼻端,葉鹿不得不睜開眼楮,「人骨。」人骨焚燒之後發出的味道,還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她分辨不出來。

聞言,贏顏看向紗幔,依稀的能看到衣築的影子。

「鼻子很好用,這都能聞出來。」贏顏眉目染笑,他分辨不出來。

這種續命的儀式葉鹿不懂,也根本不知道是怎樣進行的。但想來,眼下便是要進行了。

就在這時,門外幾個丫鬟進來,動作迅速的將房間里的蠟燭都換了。新換的蠟燭有著血紅的顏色,隨著燃燒,這整個屋子里的氣味兒就更奇怪了。

葉鹿被燻得頭昏腦漲,一時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都要被抽出來了一樣。

反觀贏顏,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好似根本沒有感覺到這屋子里的氣味兒有多奇怪。

葉鹿昏昏然,坐在那兒也有些支撐不住,身體軟軟的朝著一側倒。

贏顏伸手抓住她,隨著他的力氣,她直接倒在了他懷里。

有所感覺,葉鹿欲掙扎,可是她根本就動彈不得。而且,那種靈魂抽體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她此時此刻才明白,不管是那焚燒之後的人骨還是這些蠟燭,都是為她準備的。

不知過去多久,衣築從紗幔後走了出來,「殿下,過去吧。」

這邊,贏顏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懷中軟軟的人,隨後將她抱起來,繞過紗幔,走向浴桶。

半睜著眼楮,葉鹿看到的是贏顏的下頜。

張嘴,她想說話。

垂眸,贏顏看向懷中的人,發覺她是想說些什麼,他隨後低頭靠近她,「想說什麼?」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葉鹿一字一句,「我一定要殺了你。」

微頓,隨後贏顏笑,「好。」

將她放在浴桶旁的橫榻上,立即走過來兩個丫鬟。

葉鹿瞪著眼楮,有氣無力的任那兩個丫鬟月兌她的衣服。她想掙扎,並且心里腦里都在掙扎,可是手腳什麼勁兒都使不上,這身體好像已經不是她的了。

兩個丫鬟力氣大,並且動作快,很快的將她的衣服月兌下來,最後只剩下一個裹胸和聊勝于無的褻褲。

膚色白皙,燈火下幾近透明一般。

墨發垂墜,遮蓋著後背,卻遮蓋不住全身。

兩個丫鬟合力,將葉鹿放進了浴桶之中。

水很熱,但是讓葉鹿不適的不是這熱氣,而是這水里像是有針,扎的她疼痛不已。

痛呼從喉嚨里滑出來,葉鹿立即想掙扎,可是她根本掙月兌不了,而且若不是那兩個丫鬟一直在拽著她,她已滑進了浴桶中。

就在這時,贏顏也進了浴桶,他同樣衣衫盡褪,上身光luo。

即便他很瘦削,而且舊疾纏身,不過那蒼白瘦削的身體卻肌理分明,蓄滿了力量。

他于葉鹿的身後進水,下一刻,那始終扶著葉鹿的兩個丫鬟松手,她便進了他的懷中。

擁著她,贏顏垂眸看向懷中的人,她身體在顫抖,很痛苦。

修長的手帶著水,贏顏拂開她背後的發絲撩到一側,她左後肩的紋刺與他左胸前的紋刺正好重疊。

隔著水,兩行紋刺緊貼,葉鹿整個人便開始顫抖。

水下的手擁緊她,贏顏低頭在她肩頭落上一吻,水汽繚繞中,他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葉鹿隨即掙扎,疼痛襲來,不止她脖子上的痛,而是全身都在疼痛。

好像她的身體要摒棄她的意識,將她徹底扔到別處。

相比較起來,脖子上的疼痛其實可以忽略不計了。

她在掙扎,而且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掙扎的厲害,贏顏緊緊地摟住她,將她死死地扣在自己懷中。

在屋子里燃燒的蠟燭燃燒的更旺了,就好像被澆了油,火苗跳躍,散發出鮮血才有的腥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浴桶中,葉鹿陣陣昏厥。但幾乎每次在昏厥之時,她都會被疼痛拉回來,再次疼痛不已。

依稀的,她只能听到耳邊有人在說讓她放松,可是她根本無法放松。

不知幾近昏厥多少次,葉鹿只覺得這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終于,在一陣巨痛之後,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她恍似又回到了幾年前,葉洵去世的時候,她病的昏昏沉沉,閉上眼楮看到的就是旋轉的天地,旋轉的她頭暈眼花,可是身體卻愈發的越來越輕,不再沉重的她連抬頭都抬不起來。

驀地,唇上一片溫熱和柔軟,隨後,一些清涼流進了她的嘴里。她條件反射的咽下去,而後,旋轉的天地停止了,她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電閃雷鳴,雷電不斷的回蕩在天地之間,轟炸的人不得清淨。

伴隨著閃電的還有瓢潑般的大雨,就好像是從天上傾倒下來的一樣,敲打的房頂窗戶不得安寧。

而且,根據這個聲音來看,大概用不了多久,房頂都會被這大雨敲碎。

這般吵,自是讓葉鹿也睡不安生。

盡管她很喜歡在下雨的時候睡覺,可是這般吵鬧,她想睡也睡不踏實。

想把被子扯起來蓋在頭上,可是還沒等她動作,就有什麼東西蓋在了她的耳朵上,為她擋住了那些嘈雜的雨聲雷電聲。

忍不住笑,誰這麼貼心?大概是麥棠。她非要當她姐姐,而且為了做姐姐什麼事情她都承包了。

如此一來,她想做姐姐,葉鹿也不反對了。她就當這個便宜妹妹,讓她做辛苦的姐姐好了。

緩緩抬手,手臂很沉,不過不影響她的意圖。

果然模到了身邊的麥棠,根據手下的觸感,她緩緩的模著,尋找,尋找麥棠的胸部。

她最喜歡襲擊麥棠的胸了,每次她都大叫,極其好笑。

只不過,她這手模了半天怎麼沒模到?平平整整的,這莫不是麥棠的背?

朝著另一側模,她非得襲胸不可,听她大叫。

可是,她的手剛滑過去,她就被抱住了。

眼皮沉重的很,葉鹿收回手,抵在自己面前,這的確是後背啊,這麼平!

背對著自己,還能抱著她?在腦海里,將這扭曲的畫面拼湊起來,她不禁皺眉,麥棠還有這麼好的功夫?

用力的睜開眼楮,入眼的幽光有些刺眼,雷電轟轟還在窗外響起,顯得這幽光就更刺眼了。

重新閉上眼楮,葉鹿緩了一會兒,再次睜開,強迫自己適應這幽光。

最先看到的,就是絳紫色的衣料,而且很顯然對著她的是一個胸膛。

紫色?紫色!

瞳孔劇烈收縮,葉鹿的身體也在瞬間僵硬,她想起來了,她現在是階下囚,在贏顏手里。

「醒了?」頭頂,輕柔的聲音響起,並且帶著若有似無的愉悅。

閉上眼楮,再次睜開,葉鹿隨即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卻發覺自己身體重的要死,就好像憑空胖了幾十斤一樣。

眼前的果然是贏顏,他還是那恍若春風的模樣,但是不同的是,他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不再是那病弱的模樣。

盯著他,葉鹿有那麼片刻覺得自己眼花,眼前這人的確是贏顏,不是幻覺。

看她盯著自己,贏顏緩緩抬起一只手來撐著頭,那姿勢透著別樣的妖異。

「哪里不舒服,盡快告訴我。」薄唇微彎,他看著她,輕聲道。

不舒服?葉鹿皺眉,她看見他就全身都不舒服。

而且,自己的身體好沉啊!

轉眼,她看向自己的身體,還是以前的樣子,她並沒有長胖,可是為什麼這麼沉。

試探的挪動一下自己的腿,好重好重,這腿里好像被灌了鐵水。

「別亂動了,想不想吃東西?」看她亂動,贏顏似乎知道她是什麼感受。

「用不著你假好心,你得償所願了,還在這里是為了向我炫耀你搶走我的命麼?姓贏的,你已經成功了,所以我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用處了,放了我。」自己又丟了兩條命,不知她會不會明天就死掉。

畢竟沒人知道她一下丟了兩條命會怎樣?還是會一直把九條命都丟了才會掛掉?當年葉洵也沒有說清楚,只是說不能丟。

可是,讓他失望了,她現在已經丟了四條命了。

「我也記得我說過要補償你,不管你要什麼,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會滿足你。」眉目含笑,贏顏說著,很有誠意。

「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啊,我是不是要感激涕零?放我離開,你能做到。」補償?真是笑話!她倒是很想讓他去死,這他大概也能做到。

「不行,除了這個。」拒絕,贏顏的拒絕很果斷,沒有遲疑。

「你搶走我的命,我還是你的犯人?姓贏的,我不想看見你,滾!」拿過枕頭,葉鹿費了大力氣扔到他臉上,手臂沉的要命。

坐起身,贏顏將枕頭又放回原位,「一會兒便有飯菜送來了,一定要吃。待有時間,我再過來陪你。」他的語氣依舊很溫和,就好像沒有感受到葉鹿的恨意。

瞪視著他,直至他離開,葉鹿才緩了一口氣。

她的精神完全沒問題,甚至沒有頭疼沒有頭暈,只是這身體好沉好沉。

試探著坐起身,誰知道她起來一半就又砸回了床上。

自己沒有立即就掛了,她倒是有些僥幸,這九命人,並非說說而已。

而且,想起剛剛贏顏的樣子,他似乎好了很多。不再是那病懨懨的樣子,看起來很健康。

若是自己原本能活到一百歲,那麼想來他已借走了二三十年。

只不過,他已經成功了,居然還要把她當做犯人關押著,實在可恨。

咬緊牙根,她一定得逃出去才行,後半輩子不能就被困在這里。沒準兒到時他又想管她借命,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思及此,孤寒襲上心頭,她孤軍奮戰,又毫無希望。

大雨依舊在繼續,不過卻沒耽擱飯菜送來。幾個丫鬟走進房間,這里立即有了人氣,也讓葉鹿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飯菜豐盛,而且送來的還不止飯菜還有甜點水果,足足了擺了一大桌子。

一個圈椅被抬到床邊,兩個丫鬟合力,將葉鹿抬到了椅子上,隨後又將她抬到了桌邊,一切無需吩咐,做的有條有理。

葉鹿身子沉,憑借自己的確無法走動,不過被這般照顧,她倒是很不自在。

看著眼前的飯菜,葉鹿肚子開始叫,她不清楚自己睡了幾天,但根據自己肚子的饑餓情況來看,應當不下四五天了。

丫鬟站兩邊,分別執起筷子為葉鹿布菜,一人夾菜放在餐盤,一人夾起送到她嘴邊兒,根本不用她自己動手。

張嘴吃,葉鹿一邊轉著眼楮看她們,「我睡了幾天了?」

「回姑娘,您睡了五天。」丫鬟立即回答,並且語氣恭謹。

果然啊,五天!

不斷的有食物送進嘴里,適當的再喂她水,葉鹿轉著眼楮看著她們,愈發覺得自己就像頭豬。

五天前被卸掉了一條大腿,供她們的主子吃飽了。這會兒又開始喂她,再把她養的白白胖胖,到時再卸下另一條腿給她們主子。

想起那時的疼痛來,葉鹿只覺得心頭很慌,和以前所經歷過的各種痛比起來,也沒有那天的疼痛嚇人。

她痛的恨不得去死,疼痛也能把人逼瘋。

用力的抬手,葉鹿模向自己的脖子,然而模到的不是自己的皮膚,而是紗布。

她的脖子上纏著紗布,不知成了什麼模樣。贏顏好像咬她了,大概喝了她的血?

真是變態,贏顏這廝不僅搶走了她的命,還數次喝她的血。她大概真的上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以至于特意跑到這里來還債。

飯菜喂的差不多了,丫鬟又喂她喝水;喝了幾口水後,開始喂她甜點。點心松軟,又甜甜的,很是好吃。

葉鹿邊吃邊琢磨自己什麼時候會好,待自己健步如飛,她說什麼也得離開這里不可。

然而,她所想的恢復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快,兩天過去了,她的身體還是很重很重。

她的精神頭很好,不會無緣無故的困倦,也不會莫名頭暈腦脹;就是身體沉重,不听她的使喚。

自己的命被借走了,這便是後遺癥麼?

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她倒真是吃好喝好,被伺候的舒坦至極。

飯菜豐盛,瓜果俱全,熱了有人扇扇子,渴了有人端茶送水。每晚都有人過來給她梳洗,她儼然養病中的老爺子。

終于,她在又過了五天之後能下床了,盡管走幾步就疲累不堪,但也比臥床不起要舒坦多了。

而且,她能走動了,要下樓去轉轉,也沒人攔著她。反倒丫鬟們跟在她身後,一副生怕她摔了的樣子。

心中冷笑,贏顏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法子討不了她開心,反而更想給他一刀。

而且稀奇的是,這幾天他並沒有出現,就好像失蹤了,一點兒動靜沒有。

走出小樓,葉鹿在這太子府轉悠,盡管有些使不上力氣,但是她還是想四處走走。

熟悉一下這里的路線,說不準有助于她日後跑路。

沒想到,走著走著,站在長廊上看到了不遠處的花園里有兩只小鹿。而且這兩只鹿明顯不大,大概出生不超過三個月。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兩只小鹿居然在打架。

若是玩鬧也就罷了,它們倆絕對是奔著讓對方頭破血流去的。用還沒長出犄角的頭互相頂,撞得頭發出砰砰的聲響。

葉鹿睜大了眼楮,驀地想起清機道長和她說過的話,殺破狼能輕易的激起他人的殺性,包括動物。

眼下,就是這麼回事兒,就連溫和的小鹿都在打架。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跑過來,試圖分開那兩只鹿。不過,兩只小鹿似乎殺紅了眼楮,一頭把他頂了個趔趄。

葉鹿的視線從小鹿身上移開,看向那個下人,卻不禁眯起眸子。

這個人,有點意思。

「我要過去拉架。」開口,葉鹿一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樣子。

而身邊的丫鬟也沒有阻攔,只是道︰「姑娘還是小心為好,若是傷著了,殿下定會懲罰奴婢。」

「哼,關我什麼事兒?」他懲罰他的,她有必要同情麼?

丫鬟似乎也被堵的無言,隨後帶著葉鹿走下長廊,朝著那兩個打架的小鹿走去。

那個下人還在試圖分開兩只打架的小鹿,不過又擔心再被頂到,笨手笨腳。

再看那兩只小鹿,互相頂的頭都已經流血了。

「讓開吧,沒見過這麼笨的。」走過去,葉鹿直接兩手掐在兩只小鹿的脖子上,看起來並沒有用多大的勁兒,它們倆居然就各自退了一步。

不止那下人,幾個丫鬟都覺得神奇。畢竟這些寵物在府里打架的事情他們見多了,從養的馬,到籠子里的鳥兒,就沒有不打架的。而且,有時還會直接打架致死。

人為的去分開它們,沒有人成功過。

「還是把它們分開養著吧,否則早晚得死一個。」葉鹿不禁也幾分得意,她這九命人的體質並沒有隨著被奪走兩條命而減退,看這兩只鹿就知道了。

「姑娘厲害。」下人走過來,抓住了另一只鹿,一邊憨笑著。

葉鹿看向他,驀地彎起眉眼,「你要抓它呢,最好抓著脖子,喏,就是這里。」說著,她抓住那下人的手,把他的手帶到了小鹿的脖子那兒。

下人點點頭,「是,姑娘說得對。」

松開手,葉鹿模了模另外一只小鹿,隨後轉身離開。

沒什麼力氣的走著,葉鹿心下卻是激動萬分,終于有人來了。

現在,她並不是孤立無援的,終于有人來救她了。

果然,申屠夷一直在想辦法救她,這個地方沒那麼容易混進來,贏顏又定然加強了守備與勘察,不容許身份可疑的人混進來。

回到小樓,葉鹿坐在軟榻上望著一處發呆,自己的手合上又松開,自己的感覺,似乎又靈敏了很多。

剛剛她抓住那個人的手,不過兩秒鐘她便松開了。僅僅這兩秒鐘,她就看到的一切她該看到的。

以前,用兩秒鐘是辦不到的,她只能看到一些而已。

這是什麼原因她不明白,是不是好事她也不知道,不過對于當下的情況,這的確是有益的。

許久沒出現的人于夜里出現了,似乎看到葉鹿不再臥床不起,他心情不錯。

盤膝坐在軟榻上,葉鹿看著走近的人,很想很想在他身上扎一個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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