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之摸骨神算 057、真假齊川

作者 ︰ 側耳听風

「齊川?此人我倒是認識。葉姑娘與他也相識?」朱北遇稍稍回想,倒是不知葉鹿還認識鐵城的商人。

「剛剛認識沒多久,那天正好我們兩個隊伍一前一後,誰知道忽然遇險。他身邊只有幾個僕從,他身體看起來也不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他當時還打算帶著我逃命來著,若真的把他牽連了,我就太過意不去了。」她擔心齊川被牽連,完全是天降橫禍。

幾不可微的點頭,朱北遇答應,「好,我盡快派人去齊家,將齊川請來。」這不算什麼事兒。

「那就太謝謝了,這事兒我只能求大公子了。」彎起唇,不過她看起來很是不好,恍似生了大病一樣。

「怎麼,不能被申屠城主知道麼?」葉鹿會來求他,其實也讓他有些不明白。

轉轉眼楮,葉鹿笑,「倒也不是,只是他總板著臉,我要是求他辦事兒,沒準兒還得管我要跑腿費。大公子是個君子,我放心。」

「姑娘這般吹捧,讓我想管你要錢都不成了。」朱北遇站起身,說的玩笑倒是好笑。

「多謝大公子了。」關鍵申屠夷是天煞孤星,要他去找殺破狼,難保不會當場引起流血事件。

朱北遇離開,葉鹿轟然倒下,她全身的皮肉骨頭都在疼,好難受。

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烤肉的味道飄在鼻端,葉鹿撐著眼皮睜開眼,眼前果然有一塊烤雞肉。

那顏色焦女敕,不禁讓人垂涎三尺。

「給我。」張開嘴,她要吃。

肉果然送進了她的嘴里,葉鹿眯著眼楮吃,一邊看向那拿肉挑逗她的人,是申屠夷。

他就坐在床邊,正在看著她。

「城主大人,真好吃。」實在良心,居然還給她送肉。不過靈光一閃,她咀嚼的動作也一頓,「我都忘了,我今天不能吃肉。」

眉尾微揚,「為什麼?」

「初一十五最好吃素。唉,算了,我本來就是肉食動物,只吃草怎麼行。別看我叫小鹿,可我真不是鹿。」說著,她咽下去,吃了就吃了。現在已經很難受了,她倒是想看看她破了戒之後還能怎樣難受。

撐著身子坐起來,葉鹿下巴微揚,要申屠夷把盤子拿過來。

轉手將裝滿肉的盤子遞給她,葉鹿開始大吃特吃,吃一塊也是破戒,吃一盤子也是破戒,沒差。

申屠夷起身去給她倒了杯茶,葉鹿咕咚咕咚猛灌,好似幾天沒吃東西一般。

「朱北遇答應你的幫忙了?」驀地,申屠夷問道。

葉鹿一詫,抬頭看向他,幾分不滿,「朱大少爺舌頭這麼長,他告訴你了?」

不語,申屠夷只是看著她,好似一切他都知道了。

「他當然答應了,沒理由不答應。再說,我只是想知道齊川有沒有受傷,畢竟他是被我牽連的。」若是他沒缺胳膊沒少腿兒,她就安心了。要是人家真流血受傷了,她還是給人道歉比較好。

「你要找齊川。」看著她,申屠夷終于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眨眨眼,葉鹿差點把嘴里的肉吐到他臉上,「你詐我?」

「官道上並沒有齊川以及他僕從的尸體,可見他們沒死。」申屠夷眉目冷峻,一邊淡淡道。

「你還希望他們死了?太冷血了,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無言,他果然無情。

「我死了七個手下,怎麼不見你過意不去?」依舊冷聲無溫,申屠夷不眨眼的看著她,那眼神兒很是懾人。

葉鹿啞然,「我很過意不去啊,你沒看出來麼?」

「沒有。」申屠夷直言。

「城主大人,那要怎樣才能表達我的愧疚呀?我以身相許成不?」噘著嘴,葉鹿很是無奈。

「這是恩將仇報。」申屠夷幾不可微的揚眉,說的話卻很刻薄。

葉鹿翻眼皮,「成,你要我怎麼樣吧,你說。」居然說她以身相許是恩將仇報。

「吃吧。」什麼都沒要求,申屠夷看著她的臉,蒼白無血色,好似生了大病一般。

哼了哼,葉鹿繼續吃,全身都不舒服,這個時候做什麼都沒用。既然如此,她還不如填飽自己的肚子。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葉鹿兩腮鼓鼓,一邊看向申屠夷。

「進來。」他冷聲道。

下一刻,門被從外打開,上午來過的朱北遇進來了。

「申屠城主。葉姑娘,人我給你帶來了。不過,你確定你們認識?」朱北遇走進來,一邊疑惑道。

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葉鹿微微皺眉,「這是什麼話,當然認識。」

點點頭,朱北遇隨後看向門外,「齊公子請進。」

看著門口,葉鹿與申屠夷視線一致。

下一刻,一個身著藍色華服的小胖子走了進來。

葉鹿和申屠夷都愣住了,看著那年約三十的小胖子,恍似被雷劈中了。

眨眨眼,葉鹿看向朱北遇,「朱大少爺,你沒搞錯吧?這是齊川?」

朱北遇點頭,隨後看向那小胖子,「齊公子,你可認識這位姑娘?」

齊川搖搖頭,「小人未曾見過這位姑娘,不過申屠城主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您的威嚴如同傳說中一般。」拱手,他那手胖乎乎的,細皮女敕肉,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長大的。

「你真的是齊川?」葉鹿拔高了聲音,險些把手里的盤子砸出去。

見葉鹿如此激動,齊川立即弓腰,「小人正是齊川,小人鐵城生人,家父齊大全,做糧食生意。」

眉頭擰的緊,葉鹿一手抓住申屠夷的手臂,「申屠夷,我是不是在做夢?」齊川?到底誰是真的?

「你沒有做夢,我們被騙了。當初我派人來過鐵城,只是調查了一下是否有齊川這個人,並未調查樣貌如何,是我失誤了。」申屠夷面色也不太好看。

朱北遇似乎听明白了,「這麼說,你們遇到了另外一個齊川?那你們的確是被騙了,這位才是齊公子,我幾年前便認識了齊公子,錯不了。」

「那那個齊川他是誰?」葉鹿不解,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騙人。

「也未必是歹人,葉姑娘不是說過,他還曾要帶你逃命麼?」朱北遇安慰道。

「沒錯,他未必是壞人。」如此說,可她自己也不確定,轉眼看向申屠夷,希望他能說些什麼。

「蓄意欺騙,怎會是善類?」看著她,申屠夷的話很冷血,可是又的確可能是真相。

「真是有本事,見著你了都沒嚇著,還能恣意的欺騙。」單單想想,她也佩服的不得了。

「對你來說是欺騙,對他人來說,卻是得意之事。不要想了,我會調查的。」微微蹙眉,申屠夷這個表情有些懾人。

噘嘴看著他,葉鹿點點頭,可是被騙,她心里的確不好受。

本以為她把假齊川連累了,沒想到到頭來自己才是傻瓜,被騙了都不知道。

也幸虧那時她沒跟著他逃命,否則,他把她帶到哪里去她都不知道。

或許,他真是個歹人,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不由心驚,幸虧她知道他是殺破狼,一直沒有與他過于親近。

後背心都是冷汗,葉鹿長舒口氣,現在她覺得清醒多了。

齊川離開後,朱北遇也坐到了窗邊,看著申屠夷與葉鹿兩個人,他不由搖搖頭,「如若那人真的另有目的,你們認為他達到目的了麼?若是沒達到目的,說不定還會再次出現。」

「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反而,他還幫我忙了。」葉鹿也疑惑,不解假齊川到底是做什麼的。

「或許,他就是來抓你的。」申屠夷看著她,沉聲道。

葉鹿一驚,「你說,他和那群人是一伙的?」想想之前發生的事兒,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

先取得她信任,然後再伺機把她帶走。在官道上遇險時,他就是要帶著她逃命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的目的就是沒達到,或許,他會很快再出現的。」朱北遇分析道。

「幸虧我沒有跟他走,我差一點就上馬了。申屠夷,我還是得謝謝你。」抓著他的手臂拽到自己懷里,葉鹿驚起了一身白毛汗。

當時她想到了申屠夷,覺得不能撇下他自己走,就這麼一個念頭,她就躲過了一劫,蒼天有眼。

「知道便好。」申屠夷聲線冷淡,不過卻很有分量。

葉鹿連連點頭,「我的心髒要蹦出來了。」歪頭躺在他手臂上,長發散亂,恍若瘋子。

朱北遇微微挪開視線,一邊道︰「葉姑娘還是要小心,誰知道下一個出現的人會不會是歹人。凡是那些刻意接近你的,都需要謹慎提防。」

「那我需要提防朱大少爺你麼?」她現在,真的不敢再隨便相信任何人了。

朱北遇莞爾,「可以讓申屠城主調查我一番。」

「不信別人還說得過去,但不能不信朱大少爺,你是正人君子,我絕不懷疑。」對于朱北遇的人品,葉鹿絕對信得過。

「能得葉姑娘信任,在下的榮幸。」也恍似在開玩笑,朱北遇笑容坦蕩蕩。

葉鹿也看著朱北遇眉眼彎彎,被她抱住的手臂卻欲掙月兌。她立即抱緊,「別走,再讓我靠一會兒,我想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

申屠夷的臉色幾分不耐,不過卻任她綁架自己的手臂。

見此,朱北遇起身,離開了房間。

眨眼間,房間只剩下兩個人,葉鹿抱著申屠夷的手臂,安撫自己仍舊恐慌的心。

「唉,我還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呢,哪怕那天被人圍殺,也沒現在嚇人。申屠夷,幸虧我是在很久之前認識的你,否則,我要連你也懷疑了。」這世上,她已經不知該信誰了。

以前她就是得過且過,忽悠人賺點小錢。現在,這麼多人在挖空心思的抓她要她的命,她好慌。

便宜得來的一輩子,不會就在逃命中度過吧?那這得來的一世,還有什麼意義?

垂眸看著她,申屠夷緩緩抬起另外一只手撫了撫她的頭。

葉鹿身子一歪,直接滑進了他的懷里,抱住他。

申屠夷的手有片刻的停頓,隨後搭在她的肩膀上,「別怕。」

臉埋在他月復部,葉鹿點點頭,愈發的抱緊他的腰。

他身體堅硬,煞氣又很重,可是葉鹿卻莫名的覺得有安全感。

「申屠夷,我要是真以身相許,你要不要?」驀地,葉鹿忽然問道。

漆黑的眼眸一頓,申屠夷拿開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要。」

輕嗤,葉鹿從他懷中離開,一邊擰眉看著他,「那我可沒有報答你的了,我沒錢。」

看著她,申屠夷面色無波,「可以用勞動抵債。」

無聲咒罵,就知道是這樣,除了錢,再沒有什麼能讓他興奮了。

「我好難受,我要睡覺。」翻身躺下,她拿被子將自己的頭蓋住,以掩蓋自己剛剛的尷尬。

申屠夷沒有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昏昏沉沉的睡著,迷糊之中葉鹿又做夢,夢到她跟著假齊川走了,然後就被大卸八塊了。

嚇得她滿身都是冷汗,這是她做過最可怕的噩夢了。

迷迷糊糊,直至凌晨一過,葉鹿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從床上爬起來,房間燃著燈火,不知是誰點燃的。

外面漆黑,這一天總算是熬過去了。

從床上爬下來,葉鹿奔到桌邊喝水,水壺里的水居然是溫的。

也不知誰這麼好心,不止給她點燃了燭火,還放了一壺熱水。

解了渴,她長舒口氣,不禁想起今天的事兒,她心頭咯 一聲。

後怕涌來,她真的慶幸,若是有下次,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這麼幸運了。

後半夜,葉鹿睡了個好覺,清晨神清氣爽的醒來,昨天的一切隨風而去,她又是那充滿生機的少女。

走出房間,正好隔壁的房門也打開,與出來的人四目相對,葉鹿彎起眉眼,「早,城主大人。」

幽深的眸子自她臉滑到她的腳,復又回到她的臉上,這般生龍活虎,顯然已經好了。

「想問我是不是已經好了?答案是已經好了,好的不能再好。」超級無敵好。

沒有說什麼,申屠夷轉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葉鹿立即跟上,「今天做什麼呀?在鐵城的沈氏商行大概已經關閉了吧,朱大少爺肯定配合你把沈家那些管事都抓起來了,你去把產業和錢一拿,就沒別的事兒了。」肯定超級輕松。

「閉嘴。」嘰嘰喳喳,申屠夷不禁皺眉。昨日她那個模樣雖是糟糕了些,但總不會嘰嘰喳喳的吵。今兒生龍活虎,這嘴也不停。

「干嘛,嫌我吵呀?」略無辜,葉鹿繼續跟在他身後。

從樓上下來,便衣黑甲兵都已準備好了,葉鹿與申屠夷吃過了早飯,便立即出發了。

前往沈家在鐵城的商行,誠如葉鹿所說,這里已經被封起來了。

朱北遇的確將該做的都做好了,管事的全部抓了起來,剩余的東西也封起來,不過他卻是一樣都沒動。

如此君子,葉鹿反倒覺得她和申屠夷把那些黃金藏起來很小人。和朱北遇的坦坦蕩蕩比起來,他們實在很齷齪很卑鄙。

在商行里,黑甲兵在整理賬目,葉鹿則跟在申屠夷身後,小聲道︰「要不咱們把黃金還給朱大少爺吧,你看他坦蕩蕩的,這里的東西一樣都沒動,實在君子。咱倆明知那黃金是鐵城的,還據為己有,太小人了。」

「誰規定他人君子,我就不能小人?」前面的人面無表情,君子小人這種話打動不了他。

哽了哽,葉鹿還是覺得心里過意不去,「那咱們也做君子怎麼就不行了?和君子交朋友,自然也要君子。」

「我從不交朋友。」看也不看她,申屠夷的語氣透著無情。

啞然,葉鹿也被他堵得無話可說了。

就在此時,一股正氣由後面撲來,葉鹿轉身,只見朱北遇已走進了商行的大門。

「朱大少爺,你來了。正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是關于黃、、、啊、、、」一只手由她頸後繞過來,捂住了她的嘴,順便把她拖走了。

朱北遇站在門口,愣怔不解,眼見著葉鹿被拖走,他緩緩搖頭,看來今日她是完全好了,生龍活虎。

一直被申屠夷拖到商行的後院,這廝才放開她。

葉鹿一下子蹦起來,「喂,干嘛把我拽走,我要告訴他。」為了自己的良心。

「黃金已經被送回申屠城熔煉了,你想不想要屬于你的那一半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申屠夷眉目冷峻。

「這麼快?已經開始熔了?申屠城主你真是好速度啊。」葉鹿簡直對他另眼相待,只要事關錢,他的速度肯定超快。

「你若是不想要了,那便去告訴朱北遇吧。」看她那眼楮冒光的樣子,申屠夷淡淡道。

聞言,葉鹿立即糾結了起來,腦子里左右打架,最後她長嘆口氣,「唉,我還是被現實打倒了,我不會告訴朱大少爺的。」

申屠夷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浮起淡淡的鄙視,隨後轉身離開。

趕緊跟上去,葉鹿一邊道︰「盡管我被現實打敗了,可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人家。既然對不起,那麼我就得做點補償才行。」

「如何補償?又打算以身相許?」這次申屠夷的語氣都是鄙視的。

「喂,你嚴肅點兒行不?我沒錢,但是我有手藝呀,我可以模一模他。」晃動自己的手指,她並非一無所有。

申屠夷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她,「小心朱北遇把你當流氓抓起來。」

「你看你說的,我現在不用像以前那樣四處模了,只模手就行。」以前她那是純忽悠,為了更了解一個人,不得不全身模。將各處的骨頭都模個遍,才能更了解。

「不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申屠夷深表懷疑。

「申屠夷,你以為我是色魔呀。要是色魔,早就把你色了,還會留你到現在。」噘嘴哼了哼,她甩頭走開,分外瀟灑。

看著她的背影,申屠夷眸色幽深,深不見底。

回到商行,朱北遇還在,葉鹿直接走到他面前,一邊道︰「昨兒的事兒謝謝朱大少爺了。」

「小事。不過剛剛葉姑娘打算說什麼?」看她那個樣子,應該是急事兒。

「哎呀,可能有點不太好,我呢,雖然道行不深,但是模骨這種事還是做得來的。申屠城主擔心你再把我當成流氓,然後就把我拽走了。不過我覺得,既然大少爺幫了我,我就得回報你才行,所以,咱們模模骨?」舉起手來,手指頭恍若生花。

「原來,葉姑娘是要給我模骨?」朱北遇恍然,這並不是什麼突兀的事,申屠夷也沒必要將她拽走。

「行麼?」眉眼彎彎,葉鹿已經覬覦朱北遇很久了,她很是想知道,像這般滿身正氣的人,會是什麼樣的。

「好。」點點頭,朱北遇試探的伸出手,他並不知模骨是怎樣的。

抓住他的手,葉鹿便發出一聲贊嘆,「好骨相。」這手感就不一樣。

申屠夷走過來,掃了一眼好像要流口水的葉鹿,他淡淡道︰「交接事宜馬上進行,多謝朱大少爺此次的配合。」

「申屠城主說的哪里話,咱們申屠四城和鐵朱二城做了這麼久的鄰居,互助也是應該的。」朱北遇計較的也不多,不生麻煩才是正事。

申屠夷幾不可微的點頭,不由得又看向葉鹿,她還在抓著朱北遇的手模來模去。

朱北遇看了看自己的手,被葉鹿模,他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眼下申屠夷用這種眼神兒,倒是讓他不舒適了。

這骨相好,葉鹿的手從朱北遇的手滑到他的手臂,一點一點向上模,邊模邊贊嘆不已。

輕咳一聲,朱北遇道︰「皇上壽辰,不知申屠城主可回帝都?」

申屠夷眸色微變,「自然要去為父皇慶賀。」這句話,他說的有點諷刺。

朱北遇點點頭,「那咱們或許可以同路。」

「沈氏的商行遍布各個城池,鐵城只是第一站。咱們,帝都見吧。」申屠夷淡淡的拒絕。

「那好,帝都見。」朱北遇頜首道。

葉鹿的手滑過朱北遇的手臂,朝著他的肩膀上去了,申屠夷自是看見了,隨即伸手把她拽了過來。

「干嘛?」扭頭看著他,葉鹿幾分不滿。

朱北遇收回手,鮮少的幾分尷尬,「申屠城主,咱們開始交接吧。」話落,他轉身離開。

垂眸盯著葉鹿,申屠夷抓著她的手舉到她面前,「你的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不是吧,這也惹著你了。只是朱大少爺的骨相實在是好,我從來沒模過這麼好的,一時有點激動而已。你別生氣了,我還想要我的手呢,那些黃金還等著我花呢。」彎起紅唇,葉鹿笑眯眯的解釋。

「去面壁。」松開她的手,申屠夷轉身離開。

葉鹿撇了撇嘴,隨後轉身走至牆邊,當真面壁了起來。

申屠夷與朱北遇交接的是這個商行,這商行雖是沈家的,但卻是在鐵城內經營。並且,交的稅也是上交至鐵城。按理說,這商行就歸鐵城管轄。

只不過,這東家卻是山城人,歸申屠城管理,總的來說,這個商行還是得歸申屠城。只不過,申屠城要想收回,勢必得取得鐵城管理者的同意。

而朱北遇好說話,將相應的稅銀收回,便將管理權歸還至申屠夷的手中。怎樣處理這個商行,朱北遇不再過問,更不會攤上責任。

葉鹿覺得,若是換做其他城主,未必會這般好說話。沈家商行不管怎麼說也是很有錢的,申屠夷收回,那這些錢就都歸申屠夷所有了。

不看別的,就是看在錢的份兒上,估計在其他城池內,也得糾結一陣兒。

面對著牆壁,葉鹿忽然想到剛剛申屠夷和朱北遇說要回帝都為皇上慶賀生辰。當時在遼城,太子對申屠夷說的話葉鹿還記得清楚呢。他諷刺申屠夷是天煞孤星,不得皇帝老子待見。而且事實肯定也是那樣的,皇帝老子怕見申屠夷,怕被他克著。

若這次他真的回去,不知得多尷尬,那皇帝老子也不知會不會見他。

如此一想,葉鹿不禁可憐申屠夷,有個親爹和兄弟和沒有毫無區別,還不如陌生人來的友好。

交接的很快,不過一會兒,朱北遇便出來了。

瞧見葉鹿站在門口的牆壁前,他走過去,「葉姑娘,我便先行離開了,興許,咱們會在帝都再見。」

稍稍扭過頭來,葉鹿眉眼彎彎的點頭,「再見。」

朱北遇忍俊不禁,點點頭,隨後便離開了。

背後有腳步聲,葉鹿立即繼續面壁思過,站的筆直。

走至她身邊,申屠夷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大概她當下的態度讓他很滿意,「走吧。」

「好咧。」歡快的答應,葉鹿立即挪到他身邊兒,狗腿的很。

離開商行,返回酒樓,一切事情交接好,後續的事情申屠夷手底下的人來辦就行了。

葉鹿跟在申屠夷身後,琢磨了一下後,終于問道︰「申屠夷,你打算去帝都啊?」那她需不需要跟著?若他不在,她莫名覺得不安。

「有意見?」前面的人淡淡回應,從這回答就听得出來,他是要去的。

「我哪有什麼意見。只不過,你要去帝都的話,我怎麼辦?」她擔憂的是這事兒好嘛。

「跟著。」想也沒想,申屠夷便道。

「可以麼?會不會有人查你都帶了些什麼人,然後一查我來歷不明,再把我扣下。」單單是想想也覺得可怕呀。

「你想的太多了。」似乎很無言,申屠夷頭也沒回。

「既然你說沒事,那我可信了。要是你不在,我很擔心會有人冒出來抓我,說不定真的會把我抓走。」莫名的,她只覺得呆在申屠夷身邊會安全。

「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回頭看了她一眼,盡管申屠夷仍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但看在葉鹿眼里,卻是極其的有安全感。

鐵城事宜完畢,便立即啟程趕往朱城,停頓兩日辦成所有事宜,又轉道離開,前往鹽城。

沈氏在各地都有商行,而此次申屠夷要回帝都為皇帝老子慶賀生辰,同時途徑各地,也要將沈氏商行的事情都辦了。

葉鹿一直隨行,即便如此奔波,她也覺得安心。

經歷了假齊川一事,她現在對任何人都沒辦法信任,驀然出現某個人,她都會好好觀察,懷疑一番。

只要現在想想,葉鹿仍舊覺得心驚,她若當時真的跟殺破狼走了,估模著現在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哪還會跟著申屠夷四處走,看遍各城池的風景。

歷經二十幾天,整個齊國一大半的城池都走了一遍。

距離帝都越來越近,龍氣撲面,葉鹿算是明白,什麼是所謂的皇帝,什麼是真龍天子了。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鎮壓之氣,無端的讓人不敢任意而為,普通人或許感受不到,可她感受的清楚。

「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帝都?」隊伍在官道上行進,四周良田山巒,形成了極為養眼的風景。

「兩日。」馬車主座,申屠夷脊背挺直,恍若青松。他什麼表情都沒有,看起來整個身體都緊繃著。

葉鹿點點頭,一邊嘆道︰「這皇帝到底什麼樣子,我還真想見識見識。真龍天子,大概和我想象中的一樣。」

「你會失望的。」申屠夷眸色幽深,說的話卻偏偏讓人感到不舒服。

扭頭看向他,葉鹿眨眼,「真有那麼糟糕?可是這撲面而來的真龍氣息絕不是假的。畢竟是皇上,即便再糟糕,那也是皇上。」是真龍。

「很糟糕。」申屠夷的評價,听起來絕不是虛假。

「你這麼一說,我就更想看看了。」申屠夷有這般風姿,他父親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看了她一眼,申屠夷沒有再說話,那臉龐冷硬無溫,讓人難以靠近。

兩天的時間,帝都終于近了,遠遠地,葉鹿的腦袋伸出窗戶,遙看著那巍峨聳立的城池,連連發出贊嘆之聲。

這就是帝都,齊國的政治中心,果然名不虛傳。城牆高高的綿延出去很遠,這帝都相當大了。

浩瀚的壓勢撲面而來,葉鹿深吸口氣,果然是帝都。

申屠夷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這帝都,對于他來說並沒有多稀奇,甚至,他好似還有些厭惡。

越來越近,葉鹿也瞧見了那城門內外以及城樓上方的禁軍,他們身著鐵色的盔甲,兵器不離身,當真威武。

護城河上的吊橋很是結實,車馬走過,葉鹿不禁瞧那河水,水很深啊!

隊伍緩緩慢下來,前方,城門口的禁軍前來詢問。便衣黑甲兵亮出身份,那些禁軍立即退開,動作迅速,看起來更像是在躲避。

葉鹿微微皺眉,車馬前行,路過那些人,葉鹿更加確定,這群禁軍就是在躲避。

順利進城,本來葉鹿還很好奇這城內是什麼模樣的,可是城門口的那些事,卻讓她忽然沒了興致。

關上窗子,葉鹿收回腦袋,小臉兒沒了笑,盯著一處發呆。

她如此怪異,申屠夷自是看得見,不禁轉過頭來看著她,「怎麼了?」

「沒什麼,這帝都沒啥意思。」看向申屠夷,葉鹿差不多知道那些禁軍在躲避什麼了。

申屠夷是天煞孤星,在南方或許知道的少之又少,但是在這帝都,怕是人人都知道。

「的確沒意思。」申屠夷表示贊同。

車馬進城,不過卻沒有往更深處走,走的路反而越來越僻靜。

甚至過了一會兒,連熙熙攘攘的人聲都不見了。

葉鹿倒是有些意外,「咱們這是去哪兒?」帝都這麼大的地方,人口更是數不勝數,除了去皇宮,別的地方大概都不會這麼清淨。

「紫極觀。」三個字,從申屠夷的唇邊飄了出來。

一詫,葉鹿眯起眼楮,「紫極觀?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道觀,皇家道觀。」全天下都知道,自然耳熟。

「哦,我想起來了,我以前認識一個騙子,他就說他是從紫極觀出來的。其實他就是個yin賊,整天想著泡妞兒。」總算對上號了,原來紫極觀這麼牛氣。

對于她的無知,申屠夷並沒有多大意外,她的確很無知。

「可是,咱們去道觀做什麼?」不去皇宮,反倒去道觀。

申屠夷直視前方,可臉色卻是極冷,「但凡回來,我都要住在道觀里。」

「不是吧?」葉鹿皺眉,憑啥?不管怎麼說,申屠夷也是皇子,皇帝老子的親生兒子。不能住在宮里就算了,起碼得有個府邸吧,居然住在道觀里。

「有的人怕死,我住在道觀里,他才能安心。」不知說的是誰,申屠夷的語氣卻是滿滿的諷刺。

葉鹿不語,其實他不說她也知道是誰。

但是,讓他住在道觀里,也的確太不公平了,哪有這樣的。

靜默不語,車馬前行,大約過去半個時辰,才緩緩停了下來。

「城主,咱們到了。」外面,黑甲兵的聲音響起。

申屠夷起身,沒任何表情的走出了馬車,葉鹿立即跟上。

走出馬車,眼前的道觀倒是讓葉鹿不禁唏噓出聲,這是道觀?怎麼看起來更像宮殿。

道觀修建于半山,而此時此刻,他們就站在長長的台階之下。金碧輝煌進入視線,金紫的顏色交錯,伴隨著飄在空氣中的香火味兒,這道觀太有錢了。

台階皆是由漢白玉鑄成,一階一階,連絲毫灰塵都沒有,恍若被擦洗過一般。

皇家道觀,葉鹿總算體會了皇家二字多有分量,那就是窮光蛋和土豪的區別。

申屠夷舉步踩著台階往上走,葉鹿跟上,一邊環顧,還是沉浸在贊嘆之中無法自拔。

一步一步,終于抵達紫極觀前,這道觀處處透著有錢二字,葉鹿覺得可以和申屠夷的城主府相媲美了。

道觀前,幾個紫衣道士站在那里,是來迎接申屠夷的。

葉鹿的視線自他們身上一一而過,這幾人倒不是騙子,都有些道行,和她倒也算的上同行。

不愧是皇家的,騙子大概也沒法在這里混。

他們是認識申屠夷的,而且並不似城門口的禁軍那般,對申屠夷有躲避的行為。

迎接申屠夷進入道觀,葉鹿邁步走進來,一股難以言明的感覺襲上心頭,幾不可微的嘆氣,看來這紫極觀里有自己的鎮觀之寶。

一直到了玉皇殿,那些道士也停下了步子,「申屠城主請。」

舉步走進玉皇殿,葉鹿想了想,也跟了進去。

殿內香火飄渺,大殿正中供奉的是玉皇,高約兩米,俯瞰眾生。

葉鹿仰頭看著,也不禁認證,這里並不是騙人的。若是在這個地方清修,絕對受益良多。

盡管讓申屠夷住在道觀里實在欺負人,可葉鹿對這個地方卻是比較滿意的。她是九命人,又是開了靈竅的方士,住在這里是最合適的。

就在這時,從大殿左側走出一人來,他紫衫飄飄,清瘦頎長。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模樣,五官清雋。

「道長。」申屠夷反倒先說話了,而且並沒有蔑視鄙夷等神色,很正常。

葉鹿狐疑,又看向那道士,越看卻越神奇。

從他這面相來看,的確很年輕,但若看骨,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這人,大概得有五六十歲了。

太厲害了,這麼大年紀,外表看起來居然只有二十幾歲,天山童姥啊,越活越年輕。

「申屠城主。」道長走至申屠夷面前,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將手里的東西掛在了申屠夷的腰帶上。

葉鹿立即看過去,這一看不由得皺眉,「這是什麼意思?他又不是妖魔鬼怪,你拿這玩意兒鎮壓他干嘛?」當即質問,葉鹿很是不開心。

申屠夷看向她,薄唇微抿。

道長將那像玉又像石頭的東西掛在申屠夷的腰帶上,若是細看,就會看到那上面都是符文。

「面見聖上,自是要遮掩一下煞氣,否則會沖撞了聖上。」道長轉臉看著葉鹿,一邊聲線平和的解釋道。

發出一聲輕嗤,葉鹿就差罵人了,沖撞?皇帝老子是紙糊的呀,一沖撞就碎了。

神經病,申屠夷即便是天煞孤星,可他又不是邪祟的鬼怪,用得著弄個鎮壓鬼物的東西鎮壓他麼?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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