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錄,仙師妙徒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母親的線索2

作者 ︰ 納蘭初晴

一清早,祝一夕就被燕丘給煩醒,催促她去跟西陵曄一起出去造那假玉壁。

「那玉壁只有你記得最清楚,要是做得太假,騙不了凶手不是白費了,你們一起去。」

「圖都畫給他了,我還去什麼。」祝一夕一邊打著呵欠,被他吵得甚是煩燥。

「圖和做出來能一樣嗎,反正這事跟人家也沒什麼關系,做得太不像了,引不來凶手,也就找不到你母親的消息,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燕丘道,趁著現在無極聖尊不在,他得想辦法讓她跟西陵曄增進點感情,不要再被無極聖尊給迷得暈頭轉向的。

祝一夕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簡單洗漱了便準備過去找西陵曄,剛一到前廳便踫上正要出門的西陵曄,「喂,一起去。溲」

西陵曄奇怪地看了看她,「你留府里休息吧,我很快就辦完回來了。」

大約是因為等了這麼久才等到這一絲關于她母親的消息,她昨天一夜都沒睡,加之一直借天珠靈力保住凌雅的魂魄,整個人面色也不如先前那般紅潤了。

「你要是辦砸了怎麼辦,我自己去。」祝一夕說著,已經大步走在了前面出了大門恧。

西陵曄嘆了嘆氣,跟了上去,一起出了凌府前去找做玉的工匠。

一想愛熱鬧的祝一夕,真到了街面上竟一分湊熱鬧的心思都沒有,徑直打听了雕玉的店鋪便直接去了,跟工匠交待了就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的坐下等著,手里轉悠著隨時帶著的小彩娃,仰頭望著天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仙鶴童子說聖尊師父和飛林都回神域去了,歸期未定,只帶了輪回塔的神使過來取走了舍利天珠。

「你真的找到你母親不可嗎?」。燕丘問道。

他對于過去還是只有些靈碎的記憶,自己也是同她一樣想要見到自己的母親,最後落到了這般下場,他至今也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如今看著她也在走自己曾經走過的路,卻隱約有些不忍。

畢竟有些答案知道了,遠比不知道還要痛苦殘忍,即便他對那些記憶已經模糊,可是每每想到過去,還是有些隱隱的痛楚。

他經歷過,便不想眼睜睜看到她去步自己的後塵。

「這十八年來,我做夢都想再見到她,無論如何我也要見她一面。」祝一夕低語道。

「雖然我對巫族所知不多,但那絕對是不可小覷的敵人,他們為了奪得玉璜可以一夜之間讓赫赫凌家從世上消失,一旦你繼續追查你的母親的消息,一旦知道你和巫族有關連,你自己也會招至殺身之禍的。」燕丘難得好口氣地勸道,對于這苦苦追尋自己母親消息的祝一夕,他更有幾分同病相連的憐惜。

祝一夕沉吟了良久,道,「我已經不是陵州城那個無所事事的祝一夕了,我會讓自己越來越強大,不管這條路再追查下去是什麼樣的麻煩和危險,我會保護我娘的。」

她已經不再是當年她送走的嬰孩,她長大了,她可以保護她和老爹,她想他們能一家團聚,想看到他們長壽安康,百歲無憂。

「巫族沒有那麼簡單,我怕你真的應付不來。」燕丘憂心道。

祝一夕搖了搖自己手里的小彩娃,笑著道,「怕什麼,我有聖尊師父,還有你,誰敢惹我?」

他有一明一暗這麼兩個大靠山,還怕什麼巫族。

「哪怕,前路會荊棘重重,也不後悔嗎?」。燕丘語氣認真地問道。

「後悔是小狗。」祝一夕信誓旦旦地道。

「真正麻煩不是去找到你母親,還是你找到她之後,你也會成為巫族攻擊的目標,巫族雖然現在不怎麼現于人前,但樹大根深,會讓你和你的親人隨時生活在危險中的。」燕丘說道。

「燕丘,你怎麼這麼麻煩。」祝一夕不耐煩地哼了聲,錚然言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管要面對什麼樣的敵人,我也要找回我娘,他們要對付我,那就想辦法讓他們徹底從這世上消失,我不怕。」

燕丘沉默了良久,趾高氣揚地哼道,「好吧,我大發慈悲,幫你一把。」

一直以來,他總希望教會祝一夕去防備人,去保護好自己不受傷,可他教她的,她從來學不會,似乎還把他給帶歪了。

在他的認知里,只要能達到目的可以不計手段,只有他負人,從來不許人負自己,可是祝一夕這個二百五從來就不讓人省心,從一開始對她那些過份寬容的鄙夷,相處的久了反而覺得可貴可愛,連以前覺得她那傻笑難看,看得久了都覺得還挺養眼了。

既然教不會她,那就盡自己之力保住她這份純善,讓她以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下去。

「是嗎,那還真是謝謝燕丘大人你的慈悲了。」祝一夕笑了笑,哼道。

燕丘總對她諸多嫌棄,但很多時候面對危險,他還是會幫著自己的。

「謝得太沒誠心,回去擦劍三遍,最近太偷懶了,劍鞘里都快長霉了。」燕丘嫌棄地抱怨道。

「行行行,一會兒給你換新的。」祝一夕沒好氣地道,這家伙果然難伺侯,幾乎每隔一個月她就要給他換個新劍鞘,不然能被他給煩死。

燕丘得意地笑出聲,「這還差不多。」

西陵曄見里面做得差不多了,這才出來在院中尋到了祝一夕,走近發現她不知在嘀咕什麼問道,「你一個人神神叨叨干什麼?」

「跟我聖尊師父說話。」她舉了舉手中的彩娃,又問道,「做得怎麼樣了?」

「現在開始打磨了,還要等一等,那玉璜是古物,所以還得做舊一點才像,再等等吧。」西陵曄說著,在她邊上跟著坐下來。

祝一夕趕緊挪開了一點,換來對方西陵曄怪異的目光。

「怎麼了,男女授受不清,離我遠點。」祝一夕說著,隨手抓起根小樹枝指著對方道。

「姚青黛那樣叫女的,你這樣……」西陵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道,「算嗎?」。

姚青黛瞪著對方,隨即不懷好意一笑道,「我不算,比你還差一截,你都比我更像女人。」

西陵曄那張頗有異域混血之美的臉,若是靜靜去看真是比女人還要精美幾分,明明一母同胞,他這個哥哥都比西陵曄婠婠這個公主還要好看,只可惜一說話,一舉手投足把那份美感全都破壞了。

「祝一夕,你存心想打架是不是?」西陵曄怒吼道。

他就是不想被人說這張略偏陰柔的面容,故而這些年潛心習武,就是要擺月兌被人以貌取人,可是祝一夕卻還要屢次拿此事來取笑他。

「別來挑釁,你現在打得過我嗎?」。祝一夕得意地挑了挑眉,笑得極其囂張。

燕丘無語地嘆了嘆氣,原是想把他們湊在一起,希望他們能趁著無極聖尊不在的時候增進感情,現在看來這感情是沒增進,這仇恨倒是增進了不少。

他就想不通了,在一起吵了這麼十多年了就不累嗎?

甚至都有些懷疑,先前西陵曄的表白真的是吃錯藥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西陵曄咬了咬牙,忍了她,道,「祝一夕,孤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跟你打架,你別惹孤。」

祝一夕瞥了他一眼,低著頭拿著樹枝戳著地上的泥,暗自思量著方才燕丘所說的話,一旦找到了母親,便是一家團聚了,巫族一日不除,他們也一時難以安寧的。

這樣一來,只怕就要耽誤了尋找舍利天珠,也不知道聖尊師父會不會怪她了。

「那玉璜做好了,我們需要換個地方再把消息散出去,不然對方會有所懷疑的。」西陵曄說道。

凌家剛剛出了事,玉璜也被取走了,無端在這里再出一塊兒玉璜,對方當然會猜出是假的,是誘他們出來的誘餌,所以得換個新地方讓他們相信。

祝一夕想了想,點頭道,「有些道理,那咱們去哪里?」

「我在想,要不回陵州去,那里比竟是我們自己的地方,更有把握些。」西陵曄望了望她,詢問道。

他們對這個巫族了解不多,但是陵州有他們的兵馬,畢竟要方便行事些。

「不行,老爹手里還有一塊真的玉璜,若是來的對手太強,會連累皇後娘娘和老爹他們的。」祝一夕截然反對道。

陵州固然更有把握,但這個凶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們到底還不明確,若是因為牽連到了老爹他們,她才真的無法專心去應對了。

「那就只能去南華了。」西陵曄道。

「那也不能將華師兄他們家里牽扯進來。」祝一夕道。

他們學習術法,即便真有危險了,起碼還可以自保,但若是牽連了凡人,必然會害了人性命。

「這是自然,東漢的那塊玉璜已經被他們奪走了,所以在東漢再引他們出來,必然會讓他們有所懷疑,西陵是不能回去的,那就去南華吧。」西陵曄提議道。

祝一夕暗自問過燕丘,方才點了點頭道,「好,就去南華。」

兩人正商議著,玉器店的伙計過來道,「二位,你們的東西做得差不多了,請過去看看。」

祝一夕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起身跟著一起過去了,玉璜已經按著他們要求的雕好了,倒是與記憶中見過的那一塊頗為相像。

「沒什麼大問題了,需要做得舊一些,這太新了。」祝一夕翻來覆去看了看,朝工匠要求道。

工匠和玉器店的伙計奇怪地看了看兩人,不明白不何好好地要做舊,但也沒有問,便按照他們的吩咐開始處理了。

玉器雕琢本就是個精細的活,兩人拿到了東西回去之時,已經是夜里了。

祝一夕聞到街邊的面香,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膳,于是站在那里伸著脖子瞧了瞧,有些挪不動腳了。

西陵曄無奈瞥了她一眼,自己到了面攤坐下,「老伯,兩碗面,大碗。」

祝一夕屁顛屁顛跟著過去坐下,扭頭著目光不轉楮就盯著人家煮面的鍋,一臉迫不及待要吃的樣子。

不一會兒功夫,已經送上來了一碗,祝一夕趕緊端到了自己面前下起了筷子,生怕被坐在對面的西陵曄給搶去了。

祝一夕埋頭吃面,自己碗里吃碗了,卻發現肚子還是沒飽,盯著對面西陵曄的碗咬著筷子。

西陵曄抬頭看了一眼,嫌棄地嘆了嘆氣,朝面攤的攤主道,「老伯再給她煮一碗。」

祝一夕嘿嘿地笑了笑,扭頭又去盯著鍋,專心等著自己的面。

西陵曄吃完了,眉目糾結地瞅著還在吃第二碗的女子,「祝一夕,你上輩子真不是餓死的嗎?」。

小時候不管是跟他打架了,還是被祝大人教訓了,只要給吃的,就能給哄好了。

明明一個嬌小玲瓏的小姑娘,飯量卻跟個男人一樣大,可是吃那麼多不見長肉,也不見長個子,真真浪費糧食到了極點。

好不容易等到她第二碗見了底,他見她已經打了嗝,這才起身去付了賬。

祝一夕擦了擦了嘴,起身跟著往回去,畢竟剛蹭了人的飯,一路上態度也好得沒話,不管西陵曄說什麼,她竟都沒有再頂撞一句話。

華世鈞和姚青黛都在府中等著,與他們一起看過了新做好的假玉璜,一起商議了後面的計劃,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天一亮一行人離開東漢前往南華邊境,仙鶴童子已經先一步去散播了玉璜的消息,說是一個古董商人買到了一塊兒玉璜,編得神乎其神。

祝一夕幾人到了南華就在安排好的別苑住下,靜侯著凶手自動上門,只是一連等了幾天卻也不見一點動靜。

祝一夕眼瞅著天又亮了,疲憊地打了個哈欠,「難不成,那凶手已經發現了是假的,所以不來上當了?」

「有點耐心,這才幾天,興許是消息還沒傳到凶手耳中。」西陵曄道。

「可是,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只怕凶手還沒找上來,我們已經先垮了。」華世鈞望了望面有倦色的幾人道。

姚青黛沉吟了一陣,道,「輪流守吧,一旦有異動就示警,我第一個。」

祝一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打著哈欠就先回房去睡了,其它幾人也都跟著回房去了。

這一覺都睡到了天黑,姚青黛百無聊賴地在園子里打座調息,突地一睜眼望向夜空,朝著隱在暗處仙鶴童子示意,仙鶴童子匆匆去通知祝一夕幾人。

一股懾人氣息很快籠罩別苑,一對黑衣黑袍的男女從天而降,「玉璜交出來。」

「不如,你們先把命交出來?」姚青黛起身,身後的瞬間興起數丈的波瀾,卷向闖入園中的不速之客。

祝一夕幾人也很快趕到了園,將黑袍男女圍在園中,「終于等到你們了。」

「不自量力的凡人。」那黑袍女子一把拔出背上背著刀,那刀刃如同活物一般,跟祝一夕一交手便長出觸手纏上她手中的劍。

「祝一夕,快退。」燕丘沉聲喝道。

祝一夕手中劍一陣旋轉,趁著那觸手微松,立即後退了數步,「那刀上是什麼東西。」

「那是妖刀,只怕凌家上下就是被那妖刀給吃了。」燕丘語聲凝重,告誡道,「看來,你們是真的惹上了了不得的對手。」

「大家小心那妖女手中的妖刀!」祝一夕朝著其它幾人大聲道。

那黑袍女子冷冷一笑,手中妖刀泛出詭異的綠光,旋身一刀朝著幾人劈出,那長刀瞬間便長出無數的藤蘿朝幾人撲來,直讓人措手不及。

祝一夕和姚青黛迅速聯手設下兩重結界,這才免于大家被其所傷。

那黑袍女子見對手如此不堪一擊,朝身後的黑袍男子道,「這里交給我,你去找玉璜。」

黑袍男子轉瞬便失了蹤影,祝一夕幾人卻並不著急,玉璜那里已經被她和姚青黛設了幾套法陣,即便他能拿到,即便不死,也得重傷被困。

「一夕,雷火訣。」燕丘提醒道。

祝一夕立即施起風雷之術,夜空之上瞬間風起雲涌,只是還等不及她出手,那黑袍女子已經以妖刀破開了她的法陣,一刀朝著她劈來,那些詭異的藤曼帶著吞噬一切的力量朝她撲面而來。

燕丘提醒她退,卻已經為時已晚,西陵曄幾人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紛紛前去相救,卻眼看著那些詭異的藤蔓將她整個人包圍,她整個人在中間發現慘烈的叫聲,想要破開那妖藤出來,卻一直不得其法。

突地,夜空中兩道身影轉瞬落到了園中,為首一人全力一掌擊向那黑袍女子,祝一夕也借著先前陶醉相贈的千年桃木釵劃開那些妖藤出來,只是整個人身上都是血淋淋的,樣子甚是駭人。

但是,沒有一刻的遲疑,便與那突然闖進園子兩名女子一起圍攻了那黑袍女子,逼得對方節節後退。

不多久,那去盜取玉璜的黑袍男子回來,人似受了傷,「玉璜拿到了,快走。」

說罷,兩人轉瞬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不準走!」祝一夕御劍而起,便要追去,她還沒抓住他們,還沒問到她母親的消息,不能這麼讓她走了。

西陵曄卻攔住了她,「一夕,別去了。」

她現在已經重傷,他們低估了來的對手,即便追上去也難是對手。

況且,這里還有兩個不速之客,尚不知是敵是友。

姚青黛看向幫著他們擊退敵人的兩名女子,一個是容貌平平的中年婦女,另一個則是十四五歲的黃衫小姑娘。

「你們到底是誰?」

那中年婦女朝黃衫小姑娘道,「花楚,先給他們治傷。」

「說清楚,你到底是誰,誰知道你是敵是友。」姚青黛一臉戒備地質問道,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園子里的人,他不得不防備。

而且,他們還能打退那兩個黑袍人,實力可見非同一般。

「你們都被那妖刀所傷,尤其那位姑娘,再不醫治只怕性命難保。」那中年婦女說著,瞥了一眼渾身是血的祝一夕,「花楚是千年雪蓮妖,她的術法只會救人。」

花楚走到祝一夕面前,一張臂瞬間無數白色的花瓣繞著兩人旋轉著,幽幽的雪蓮香氣很快彌漫著整個園子,不一會兒功夫,祝一夕身上血跡都水失得干干淨淨了,西陵曄幾人也被一一治好了身上的傷勢。

「莫大娘,他們的傷都好了。」花楚回到那中年婦女身邊,說道。

「你們若是為玉璜而來,那就來晚了。」西陵曄朝著兩人道。

「那假玉璜騙他們可以,騙不到我。」那中年婦女笑了笑,轉身道,「花楚,我們走吧。」

「真的玉璜在你手里,你也是巫族的人是不是?」祝一夕攔住兩人去路,激動地問道。

「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們很快會發現那是假玉璜,你們不要再去招惹他們了,我們能救你們一次,可不會再有第二次。」那中年婦女掃了一眼幾人,鄭重地警告道。

祝一夕攔住對方,問道,「你既然也有玉璜,那就請你告訴我,我母親的事。」

「你母親,與我們何干?」那中年婦女笑了笑,避開她擦身而過準備離去

「我爹也有一塊玉璜,我一出生就被他從母親身邊帶走了,而且從來告訴我關于我娘的事,我知道這玉璜一定和巫族有關,我爹和我娘一定也跟巫族有關,你能趕來阻止那兩個人,一定知道巫族的事,一定知道我母親在哪里。」祝一夕焦急地朝著對方的背影,哽咽著請求道,「求求你告訴我,我娘她是誰,她在哪里,我等了她十八年了。」

那中年婦人背影微震,聞言沉默了良久之後,轉過身道,「我不知道你母親是誰,不過我通些佔卜之術,倒是可以為你佔上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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