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驕妃 244 秦御回京

作者 ︰ 素素雪

他言罷,轉身便大步出去了,禮親王妃頓時楞在了那里。

禮親王妃這意思,分明是暫時不要找了。秦御眉目微動,看向禮親王妃,開口道︰「母妃,她有孕在身,兒子說什麼都要找到人的。」

听秦御口氣冷淡,但卻分明是不找到人不罷休的,禮親王妃道︰「阿御,隨她去吧,興許過些時日她自己想通了,就回來了。」

禮親王妃也很喜歡顧卿晚,之前也盡最大力去找人了,這些天靜下來,卻覺此事棘手,正如她所說,尋回人來又如何,問題解決不了,與其綁在一起折磨,倒不若先分開的好。情愛最是傷人,她是過來人,從前過的什麼光景,禮親王妃都還記得,她不想秦御和顧卿晚捆綁在一起互相折磨。

禮親王妃言罷,秦御卻無什表情,只回道︰「先找到人再說。」

禮親王妃瞧著心中也不是滋味,卻沒放人,而是道︰「你可想過此事該怎麼辦?卿晚她不願為妾,即便是你此刻將她尋了回來,她就肯回來了?強擰的瓜不甜,這般總強迫著哪里是個辦法?」

他說話時,分明頓了一下,臉上有瞬間的破裂般的痛色。顯然是想說雪景院,臨了想到顧卿晚已經不在又改了口。

禮親王妃怔了下,秦御卻已站了起來,道︰「時辰也不早了,母妃早些歇息吧,兒子先回……翰墨院了。」

秦御從前是動過迎娶個正妃,再弄死的念頭,可雲瑤郡主這樣的,他雖然恨,可卻連讓她嫁進來頂個名頭都覺得惡心。

他說這話時,神情冷凝,口氣平靜,卻無端帶著股清寒的殺意。

秦御卻道︰「不必了,雲瑤郡主嫁不過來了。」

禮親王妃還不知道秦御回來後所做的粗暴之事,言罷她嘆了一聲,道︰「你皇祖母入冬就去了行宮修養身子,皇上和太後倒先斬後奏的給你賜了這麼門親事!你放心,母妃已往行宮傳了信,便算查不出什麼來,等你皇女乃女乃過兩日從行宮回來,母妃也進宮請你皇女乃女乃做主去!」

秦御知道,他若再耽擱兩日,這個欣荷也難保不會被太後處理掉。不過好在,他快了一步。

這也是他今日直接打上定江伯府的原因,那個欣荷從前不過是個清倌人,心中念著榮華富貴,這才費盡心思攀上謝從江,這種女人最好攻破審問了。

秦御並不奇怪禮親王妃會一無所獲,雲瑤郡主明顯是太後做主塞進禮親王府的,太後不是任由雲瑤郡主糊弄的蠢人,這賜婚前,太後自然會幫忙雲瑤郡主將該清理的尾巴都清理好了,不然讓禮親王府查出什麼來,豈不是有機會拿捏著此事,說皇上將一個德行有虧的女人賜給王府?

他剛回到王府,禮親王妃便讓丫鬟來喚,秦御進了秋爽院,禮親王妃見他一身風塵僕僕,身上衣裳都有些皺巴巴的,臉色憔悴而沉郁,人也眼瞧著消瘦了一圈,頓時又心疼又是無奈,吩咐丫鬟端燕窩粥,沖秦御道︰「你剛走,賜婚的旨意便到了,當時卿晚還來了母妃這里,提醒母妃說雲瑤郡主退親一事兒蹊蹺。母妃這些時日都在查此事,可是母妃卻什麼真憑實據都沒能查到,如今你回來了,這事兒你便自己看吧。」

這廂,定江伯府的人趕著往鎮海王府去,那邊秦御已快馬回了禮親王府。

定江伯也嘆了一聲,旋即一咬牙,道︰「備車,帶著那個欣姨娘,都去!」

說話間,謝從江卻從內室走了出來,他臉色慘白,雙眼卻滿是憤恨,道︰「我陪母親去!」

他還沒離開定江伯府,定江伯夫人已經被丫鬟掐人中醒了過來,她雙眼通紅,靠在丫鬟身上,瞪著定江伯道︰「都是你妹妹養的好女兒,這樣禍害我們家,禍害我的江哥兒,我這做嫂子的哪里虧欠了她,她養這麼只白眼狼來害娘家?!來人,備車,快備車,我要去鎮海王府說個清楚!」

秦御將寒劍送回劍鞘,掃了眼雙眼通紅的謝從江,大步就往外走去,到了院中,看都沒看定江伯一眼便帶著人揚長而去了。

簡直欺人太甚!

定江伯也臉色鐵青,怎麼都沒想到,雲瑤郡主竟然做出這等事來。結果不僅退了親,還讓謝從江背了黑鍋,她還在鎮海王府中要死要活的上吊,先前他竟然還覺得愧欠,這些時日在朝堂上見了鎮海郡王都覺得抬不起頭來。

定江伯夫人明顯承受不住打擊,兩眼一番,暈厥了過去。

卻原來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主院那邊,定江伯和定江伯夫人一起匆匆趕了過來,誰知道就在外頭听到了這麼一番話。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秦御冷笑,還沒說什麼,倒是外頭傳來一聲驚叫。

謝從江卻有些听不清欣荷在說什麼,腦子嗡嗡直響,渾身都在亂顫。

謝從江身子又晃了晃,簡直難以置信,欣荷卻爬了過去,抱住謝從江的腿,哭著道︰「妾是大爺的女人,妾第一眼就愛上了大爺,妾都是太想跟著大爺,太愛大爺,才會听從雲瑤郡主的,大爺你原諒妾吧。還有,東哥兒他真的是大爺的兒子啊。」

謝從江的臉色隨著欣荷的話越來越難看,欣荷哆嗦了一下才又道︰「妾以為雲瑤郡主是要害妾的,啊誰知道她將妾請進了雅間,竟然很是和顏悅色,還請了大夫給妾查看可曾動了胎氣。妾百般不解,詢問與她,她告訴妾說,她根本就不願意嫁給大爺,所以才找妾合作,這事兒對妾沒任何害處,所以……所以妾答應了郡主。」

她言罷,咬唇道︰「那人說,只要妾能懷上大爺的孩子,他便派人照顧妾,直到妾生子,還可以幫助妾進定江伯府。妾爭氣,那一回就有了身子,可是妾卻心中極不安,總覺得這樣天上掉餡餅的日子有貓膩。有次,那人又來給妾送了一袋銀子,妾偷偷跟著他,然後妾看到那個人進了一處茶樓,見的人竟然是雲瑤郡主,妾從前因大爺的關系,好奇郡主的尊容,是專門尋機會見過郡主的,故此當時沒忍住便尖叫出聲了。」

她說著面上露出追憶之色,看了謝從江一眼才道︰「那人假裝是走街串巷賣胭脂水粉的,進了門,卻說要和妾談一場讓妾只賺不賠的生意,妾屏退了丫鬟。他說只要妾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便每月送銀錢給妾花用,他讓妾做的事兒便是重新搭上大爺你,那日大爺喝酒醉了,也是他告訴妾你的行蹤,送妾到那附近的。」

話已出,便如同潑出去的水,再無收回的可能。欣荷臉色慘白,掙扎著跌落下床榻,跪在地上,哭著道︰「大爺給妾贖身後便不再來尋妾,妾很快就將大爺留的銀子都花沒了,妾不想再回風月場合,過從前的日子,正想離開京城回家鄉去,便有人尋上了門。」

秦御冷笑,收了劍,再度道︰「說!」

欣荷聲音落下,謝從江頓時如遭雷劈,往後退了兩步。

眼前寒光一閃,欣荷尖叫起來,幾乎是大喊出聲,道︰「是雲瑤郡主!是她,都是她教我的!」

榮華富貴是重要,但她也不想成為廢人啊。

他能當著謝從江的面,這麼囂張的殺進人家內院來,毀了她的容,他就也能將她砍成廢人,她這樣的人,秦御怎樣她,定江伯府也不會為她出頭。

欣荷臉上疼痛著,黏熱的血還在臉上肆意的流,她看著秦御卻像看著地獄來的魔鬼,她驚恐無狀,六神無主,她心里卻很清楚,秦御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欣荷還沒來得及從毀容的驚恐中回過神,秦御又一劍抵在了她的右肩上,聲音冷而沉,道︰「再不說實話,本王便廢你一條手臂,再不說,便廢另一條,不說實話,想死都是痴心妄想。」

他說著手中寒劍一劃,欣荷尖叫一聲,來不及躲,臉頰上便有涼意漫過,寒劍帶起的血珠剛好滴落在她的睫毛上,一片血光。

秦御冷笑,「看來你是不想要這張臉了,本王成全你!」

欣荷眼淚直流,道︰「沒有,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秦御卻已不再搭理他,反倒用劍挑起了欣荷的臉,神情沉寒道︰「說,是誰讓你借子來謝府大鬧的?」

謝從江一愣,看了眼渾身微顫的欣荷道︰「你什麼意思?」

謝從江臉色漲紅,不管他對欣荷是喜歡,還是厭惡,秦御沖進他的內院為所欲為,打殺他的女人,這都讓他羞憤難平,只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听秦御冷聲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退婚的真相嗎?」。

「燕廣王你瘋了嗎?這是京城,我定江伯府雖然比不上禮親王府 赫,但也由不得你……」

謝從江臉色微變,轉身沖進屋,就見秦御手中提著寒劍,正劍指倒在床上的欣荷,欣荷用手捂著手臂,鮮血直流,臉色慘白,充滿了驚恐。

秦御卻沒搭理謝從江,竟然錯身從他旁邊經過,直接就進了內室,謝從江還沒反應過來,里頭便響起了欣荷的尖叫聲。

謝從江既驚又怒,定楮一看,這才認出了秦御來,頓時一愣,連肩頭披著的衣裳都月兌手掉了,呆愕道︰「燕廣王?燕廣王深夜闖我定江伯內宅不知何意?」

內宅之中怎會有陌生的男人沖進來,莫怪外頭丫鬟婆子大驚失色,尖叫連連了。

可他尚未出去,房門便被人一腳踹開,有人氣勢凌然邁步跨進,卻分明是個男人。

兩人剛剛安置好孩子躺下,外頭便突然傳來一陣陣的喧囂聲,謝從江也是從軍習武的,聞聲不對,一個翻身坐起來,拽了一件衣裳披上,便往外查看。

這兩日卻是欣荷的孩子病了,定江伯夫人讓身邊嬤嬤將謝從江給請到蓮清院的。欣荷小意溫存,謝從江半推半就的倒留在了蓮清院里。

謝從江深恨欣荷攪了他的姻緣,還妨礙了他的名聲,對欣荷和那個孩子根本就不聞不問。欣荷卻是個有手段的,知道謝從江不喜自己,也不過去礙謝從江的眼,倒是借著向定江伯夫人謝恩的機會討好了定江伯夫人。

蓮清院,欣荷自從進了謝府,便一直不得謝從江的喜愛。

他一身煞氣,根本沒人敢攔,直接沖進了蓮清院。

他帶著人直接進了定江伯府,隨手抓了個下人,問明謝從江的所在,得知謝從江正在內院,新納的妾室欣荷姨娘的蓮清院中,秦御冷笑正好,竟然拖著那小廝直接往內宅闖。

小廝還真沒猜錯,秦御此來確實是找謝從江的,只是自然不是因嫉妒才來的。

小廝腦子轉著,猛然想起自家的大少爺謝從江可是雲瑤郡主的前未婚夫,而燕廣王是雲瑤郡主的現未婚夫,那雲瑤郡主可和自家大少爺青梅竹馬的,難道燕廣王是不滿這個,心存嫉妒,來尋自家大少爺晦氣的?

從前都沒什麼來往的,這會子夜都深了,怎麼殺氣騰騰的沖到了定江伯府來?

定江伯府說是伯府,可自老定江伯過世便有些沒落了,雖然和尋常門庭比,也算高門大戶了,但和禮親王府這樣的頂級權貴比,那還是差了不少的。

若非臉上疼痛劇烈,門房小廝真以為是做了一場夢。可是燕廣王殿下來定江伯府做什麼?

說完,他也不再看小廝一眼,大步流星追了上去,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言罷,他丟開了小廝又吩咐道︰「馬都在外頭,你照料下,喂點草料。」

走了一步卻被秦御的一個侍衛拽住了衣領,道︰「那是燕廣王殿下,沒長眼啊!」

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渾身英武之氣的人,這些人連聲招呼都不打,沖進門就往里頭走,簡直像土匪一樣,小廝嚇的不輕,也顧不上滿臉的血了,捂著臉就要上去追問。

他打開門,罵聲還沒完,就被人從外頭狠狠抽了一馬鞭,他尖叫著退後兩步,府門已然被打開,有高大挺拔的身影,夾帶著風雷之勢已往府中一陣風般去了。

「深更半夜的,鬼叫……啊!」

門房小廝大罵一聲,不得已從暖和的被窩中起了身,披了件棉衣便罵罵咧咧的來開門,心里想著這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人,看他不弄死他。

叩門聲打破夜的寧靜,門房迷迷糊糊的咒罵了一聲,將被子捂住頭又要睡。誰知道外頭的叩門聲竟然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了。

銅制的門環叩擊在厚重的紅木門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里頭門房早早就歇了,這種鬼天氣,也不會有人前來拜訪。

秦御三步並作兩步的登上台階,也不等身後侍衛跟來,便自行叩響了門環。

朱紅的大門緊閉著,秦御御馬階前,掃了眼定江伯府的門匾便翻身利落的下了馬,大氅上的一層落雪因他的動作,撲簌簌的往下落。

連日來,京城一直在下雪,如今已過二更天,定江伯府門前也落了一層薄雪,兩頂紅燈籠映照著清冷的雪色,無端有些門庭蕭瑟之感。

秦御沒有回禮親王府,反倒馳馬往定江伯謝府而去。

接下來倒是再沒遇到什麼波折,一路順風順水,在三日後的入夜進了京城。

他吩咐劉田耕道︰「那刺客給爺看好了,千萬莫讓他死了,進京後,總要和吳國公好好算算這筆賬的。」

再想到秦英帝屢次添堵,還有賜婚之事,秦御雙拳握起,一臉厭煩不耐之色。

更有,周鼎興是秦英帝親自提拔的走狗,秦英帝打壓下顧家,扶周鼎興上位,信任有加。這刺殺背後,是秦英帝授意也是有可能的。

自從吳國公將唯一的女兒嫁到了周家,周家和吳國公府便成了一家人。周睿死在他手中,周家人和吳國公府一直懷恨在心,今次派人前來刺殺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御喃喃道,異色眼眸閃過深思之色。

「吳國公府的嗎?」。

若然這些人當真和顧卿晚有聯系,雖然能幫助他盡快找到顧卿晚,但是也說明幫忙顧卿晚離開的人對他存著極大的惡意,無疑,他尋找顧卿晚定會變得更加困難。

秦御得知此事,心里升起一股難言的失望,卻又有些慶幸。

秦御並沒有等到什麼好消息,一個時辰後,劉田耕前來稟報,說是已經從刺客的口中得知,他們是從吳國公府派出來的,奉命取秦御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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