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驕妃 200 提醒

作者 ︰ 素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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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她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索性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道︰「燕廣王最恨旁人搶他女人,多說兩句話,他都恨不能將那男人剝皮抽筋。恪王即便是燕國的堂堂親王,如今在別人的地頭上,只怕是比不上人家一個郡王的,恪王殿下若是覺得自己見得了光,不怕被燕廣王連窩端了,便算我瞎操心了吧。」

見他嚇的連連倒退,顧卿晚卻滿意的勾了下唇,看來她上次給的教訓很有成效嘛,若是從前,蘇子璃那喜歡動手動腳的臭毛病早就該顯露出來了。

蘇子璃見顧卿晚說話間靠近了一步,柳眉倒豎,明顯在生氣,頓時便一個哆嗦往後退了一大步,警惕的盯著顧卿晚*,道︰「什麼叫爺是個見不得人的?本公子堂堂大燕國恪親王,怎麼就見不得人了!」

顧卿晚瞪向蘇子璃,道︰「你怎麼就這麼來了!?你是個見不得人的,你沒這個自覺嗎?!」

此刻,見顧卿晚發了話,慈心大師只點了下頭便往遠處去了。

寂空大師不過說指點顧卿晚一些醫術,自然算不上收她為徒,可顧卿晚素來是個蹬鼻子上臉的,當即就叫起了慈心大師師兄來,慈心大師阻止了兩次,見她我行我素,便沒再糾正過。

慈心大師是寂空大師的徒弟,顧卿晚如今的水平,勞動不了寂空大師,故此,這些時日寂空大師將教導醫術的任務都交給了慈心大師。

慈心大師倒是從容淡定,顯然早就發現了蘇子璃,他看向顧卿晚,顧卿晚忙將手中的一根黃 放到了慈心大師身後背著的藥簍中,道︰「師兄放心,我和他說幾句話就好。」

顧卿晚,「……」

他現身後,直直朝著顧卿晚就走了過來,到了近前才沖慈心大師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出家人不管紅塵俗事,大師要不先回避一下?本公子和這位姑娘有些紅塵之事要商議。」

這日,顧卿晚跟著慈心大師上後山采藥。入了山谷,蘇子璃便一身緋紅色團花劍袖長袍,腰間束墨綠繡金腰帶,足蹬一雙鹿皮跨靴,明目張膽的從一處大石後晃蕩了出來。

她漸漸忘記了那些煩心事兒,充實又靜淡,直到蘇子璃終于找上了大國寺。

大國寺,顧卿晚的日子過的安靜又平淡,她每天都替莊悅嫻抄一個時辰的經書,其它時間多跟著寂空大師學習醫術,辨認各種草藥。大國寺每個月都有七日的義診,顧卿晚易容跟著去了兩次,有慈心大師在旁指點,模脈上倒頗有些精進。

她細細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暫時倒無所動。

雲瑤郡主心中郁結,不過想到這次禮親王府的賞花宴不順,秦御的婚事也定不下來,她便又沒那麼急了。

雲瑤郡主听聞顧卿晚處理了顧家的事兒後,便直接進了大國寺,倒是借著鎮海王的口,邀請了秦御兩次,卻都被推月兌掉了。

只是顧卿晚的話,到底讓秦御心里生出了陰影來,本來說好的,空了要去鎮海王府拜訪,卻被他直接忽略掉了。

雲瑤郡主是個謹慎的人,這次因為出了意外,導致了命案,故此,事後她更加謹慎起來,秦御的人盯了多日也一無所獲。

他言罷,轉身大步往禪院外走去,出了石林忍不住回頭去看,卻只見顧卿晚毫不遲疑的已經關閉了禪院的門,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他異色眼眸閃過些許黯淡,瞧著緊閉的院門,默立了兩息功夫,這才再度轉身,大步離開。

秦御這些時日派人盯著有動機的幾個人,看卻並沒發現什麼異常,聞言他抬手撫了撫顧卿晚的臉頰才道︰「那爺走了。」

顧卿晚點頭,目光掃向被秦御拉著的手腕,秦御嘆息一聲收回了手,顧卿晚便福了福身,道︰「殿下快下山吧,再晚天色都黑了。若是顧家的事兒查到什麼,有了進展,還請殿下早些派人告知。」

見顧卿晚這樣,秦御頓時便放棄了抗爭,道︰「那好,你好好在大師的禪院靜心,爺派人守在大國寺,等你想回府了,或者是想爺了,就讓人給爺送個信,爺來接你或看你。」

顧卿晚的臉色略冷,眸中透出幾分難過來,秦御發現自從她醒來後,他對她就越來越沒有抵抗力,她說什麼,他都恨不能馬上答應,哪怕是違心的,也不願她失望。

顧卿晚卻阻了他,道︰「殿下,我大嫂的事兒,我負有一定責任,心中愧疚不安,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在寺廟里給大嫂祈福一段時日,殿下難道連這樣的要求都不答應嗎?」。

秦御許是怕顧卿晚不相信自己的話,尚且抬起手來,準備發誓。

鑒于此,秦御只得暫時接受獨守空房的現實,他臨走卻還不舍的拉著顧卿晚的柔荑輕輕的揉捏,道︰「那爺回府去了,等沐休時再來看你。可爺剛剛沐休過,下次沐休還要十日功夫呢。卿卿,要不咱們還是回府去抄經吧,在王府中抄經祈福只要虔誠,都是一樣的啊。爺保證,讓你守重孝一個月,爺可以搬到翰墨院去住一段時日。」

要是在大國寺住著趕上朝,他一夜也甭想睡覺了。

秦御自然不想和顧卿晚分開,他也想賴在大國寺的,無奈還要上朝。這大國寺可不是從前的顧宅,只是上朝遠一些,犧牲一點睡眠時間,早上早起半個時辰便好。

她要在大國寺里自然便賴在了寂空大師的禪院中,順便將這些時日醫書上不懂的東西都拿出來請教。

接下來的幾日,顧卿晚安葬了‘莊悅嫻’,便借故要在大國寺替莊悅嫻抄經祈福,留在了大國寺中。

故此,吃驚過後,秦御面色便恢復了正常,道︰「爺會讓人仔細查查雲瑤郡主的。」

秦御懶得廢心思去想雲瑤郡主是不是真的喜歡他,若是真從回憶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他只會覺得吞食了蒼蠅一樣惡心,只因他秦御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奸夫了,簡直就是侮辱。

顧卿晚點頭,道︰「我也沒說不可以啊,我只是說,匪夷所思的事情多的是,雲瑤郡主喜歡殿下,這沒什麼令人驚訝的,是殿下太遲鈍了。」

顧卿晚的話令秦御擰起了眉頭來,道︰「咱們怎麼能一樣!爺識得你時,你已經和婁閩寧退親了,自然可以喜歡上爺!再說了,爺就是心悅你,就是願意寵著你,就是要青睞有加,干旁人何事?」

故此顧卿晚既洞察了雲瑤郡主的心思,又听了賞花宴上的事兒,不懷疑到雲瑤郡主的身上那才是有辱自己的智商呢。

很顯然,雲瑤郡主在禮親王妃的面前不敢暴露一點那種心思,但是面對她這個秦御的寵妾時,她便忍不住露出了端倪來。

顧卿晚禁不住開口再度肯定道,禮親王妃和秦御沒懷疑到雲瑤郡主的身上,皆是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雲瑤郡主心里那些隱晦的情愫。

「殿下不用覺得奇怪,本來男女之情也不是說的清楚的,這沒什麼匪夷所思的。只怕在旁人眼中,殿下對我這麼個罪臣女眷,還是退過親的女人青睞有加,也是匪夷所思呢。」

秦御覺得遭受了重大侮辱,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秦御覺得荒謬,可顧卿晚絕對不會信口雌黃,難道雲瑤郡主還真是在有婚約在身時,卻對未婚夫以外的男人生了非分之想?

雲瑤郡主瘋了嗎,竟然干出這種听了都覺荒唐透頂的事來?

秦御覺得這簡直匪夷所思,雲瑤郡主的未來夫君和雲瑤郡主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又是親上加親,且家世也不錯,雲瑤郡主嫁過去就是宗婦。

秦御聞言頓時臉上閃過些惡心厭惡之色來,道︰「卿卿的意思是,雲瑤郡主她……對爺有非分之想,又嫉恨于你,所以才借著劉國剛的手,弄出了顧家走水的事情來?就是想要阻止母妃給爺說親?」

顧卿晚抬手推開秦御湊的有點近的俊面,道︰「定親了難道就不能喜歡上除去未婚夫以外的人了?殿下難道沒听說過紅杏出牆一詞嗎?」。

這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顧卿晚有點替雲瑤郡主感到可憐了,雲瑤郡主為了接近秦御,選擇了一個安全的位置和角色,可是很明顯,雲瑤郡主選的位置也太安全了,以至于秦御連拿她當女人考慮都不曾。

秦御的所有反應,都在說明他根本就沒考慮過雲瑤郡主對他有那種情愫的事兒,換句話說,秦御根本就沒將雲瑤郡主當成個女人來看。

她避而不談吃味的話題,卻突然拋出這麼個話題來,秦御一時吃驚的都愕住了,道︰「卿卿你想多了吧,雲瑤郡主她從小就定親了啊!她又不是沒腦子,喜歡爺算怎麼回事?」

顧卿晚被他灼灼目光逼視著,低垂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抬眸看向秦御,卻道「殿下連人家姑娘喜歡你都不知道,確實稱不上兩小無猜,我收回青梅竹馬的話。」

他言罷,卻若有所思的看著顧卿晚,傾身過去,一點點靠近她,道︰「卿卿你這是吃味了?」

秦御見她如此,卻哼了一聲,道︰「爺也就武學啟蒙時跟著鎮海王學了有三兩年的功夫,爺是去習武的,哪兒那麼多時間和小丫頭片子混在一起?後來父王有給爺尋了武師父,便沒再去過鎮海王府,青梅竹馬起碼也得兩小無猜過吧,爺和雲瑤郡主可沒那麼熟。至于,你說的特別?爺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出這結論的,爺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顧卿晚想到暈厥前在火場瞧見婁閩寧浴火而出的那一幕,她略垂了眼簾,遮擋了眼眸中的情緒。

他口氣中分明泛著一層酸意,很明顯是對青梅竹馬這個詞,有很深的怨念。

見顧卿晚神情微愕,秦御才又道︰「至于青梅竹馬?爺又不是卿卿,可沒什麼青梅竹馬的。」

秦御的反應有些不在顧卿晚的預料之中,听她如此說,秦御忙擺手,道︰「爺知道卿卿不是胡鬧,或者隨意冤枉人的那種人,既然你讓盯著雲瑤郡主,那必定是有原因的,爺自然要答應了。」

听他這樣問,顧卿晚倒沒忍住然一笑,「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讓盯著鎮海王府,卻還答應下來?你那個小師妹,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對你來說應該很特別才對啊。」

他言罷,調整了下臉上的詫色,才道︰「可是……能告訴爺原因嗎?」。

秦御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雲瑤郡主來,他怔住,見顧卿晚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一時都有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只是本能的接口道︰「好,爺派人盯著鎮海王府。」

顧卿晚聞言卻笑了下,只是笑意略有些微涼,她倏然開口,道︰「殿下還是派人盯著點鎮海王府吧,您的小師妹我倒覺得比周家要可疑的多。」

在秦御看來,攪亂賞花宴,若不是劉側妃,就有可能是其她的妾室,或者是周家借機害人也不一定,畢竟顧卿晚和周家結仇很深。周家嫡長子死了,嫡女還毀容了,借機報仇也是有可能的。

他異色眼眸微微一亮,道︰「我會讓人盯著王府的側妃和妾室,周家那邊也會讓人盯著些。」

秦御凝眸,她說的倒未必不是一條新思路,既然一時半刻的查不到什麼來,那就盯著所有的嫌疑人好了,總會有所發現的。

顧卿晚揚眉,道︰「那如果有鎖定的嫌疑人呢,會不會就容易查的多?」

秦御嘆了一聲,抬手想撫撫顧卿晚的臉蛋,卻在她的目光下,動作微頓,道︰「爺明白你的意思,顧家的火確實並非借助風勢就能迅速燒起來的,劉國剛至死也只承認了縱火,並沒承認指派小廝放火殺人,爺讓宋寧去查,只是如今劉國剛已經死了,只怕會增加難度,短時間大抵也查不到什麼……」

可是這女人太敏銳,也太聰明,很顯然他的隱瞞沒任何作用。

還不如讓她以為凶手就是劉國剛,劉國剛死了,她嫂子的仇也報了,早點安寧。

之所以不告訴顧卿晚,自己的懷疑,只是現在還沒查到什麼,不想讓她一直想著此事,心里時刻難過而已。

顧卿晚能夠想到的,秦御怎麼可能想不到?他已經派人去查此事了,他也懷疑劉國剛是替人背了黑鍋,被當了槍使。

顧卿晚卻擰眉,道︰「殿下不覺得奇怪嗎,劉國剛想要縱火顧家,攪了王妃的賞花宴提劉側妃出頭,這一點倒是合情合理。可是他有必要將火燒的這麼大,鬧出人命來嗎?」。

秦御贊許的笑了下,道︰「應該是皇上,劉國剛死了,劉側妃必定恨意難消,王府嫡庶之間的仇恨算是結定了,往後免不得風波不斷。此事也鬧的夠大了,今日彈劾父王和爺的奏章又像雪片一樣了。」

顧卿晚眸光微動,「是皇上?還是義親王?」

秦御見她還肯開口和自己商量事情,頓時暗沉的眼眸都亮了一下,背脊略挺,道︰「爺也很想弄死他,可此事確實不是爺做的。」

遷怒解決不了任何事,她剛剛從秦御的闡述中發現了一些問題,她勉強壓了壓心頭的難過和惱恨,道︰「劉國剛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

瞧著秦御沉默陰郁的樣子,顧卿晚抬手撫了撫眼眸,嘆了一聲。

可是人就是這樣的,情緒的變化,有時候並不受自己控制。

他這樣以退為進,顧卿晚倒發作不起來了。方才孤獨無依時,貪戀他的安慰和懷抱,現在恢復力氣了,過河拆橋,又開始秋後算賬,她自己也有點臉紅。

故此他沒說話,只是沉默的承受著她的目光。

顧卿晚失去的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她心中有惱恨,遷怒于他,秦御也能理解。

秦御被她質問的有些神情狼狽,確實,倘若不是他強行要納她,倘若她和禮親王府沒關聯,這些事兒大抵是不會發生的。

她眼眸中滿是冷色,透骨的寒,唇邊的譏誚之色像是一柄利刃,能割開他的皮骨,直刺心頭。

顧卿晚聞言嘲笑出聲,「我要他償命有什麼用?難道他償了命,我大嫂便能活過來嗎?我大哥如今還生死不明,我大嫂卻因為我的緣故,就這麼葬身火海了,殿下說,我將來還有什麼顏面見我大哥?」

他將自己審問劉國剛的小廝,還有京兆府劉國剛的認罪,以及禮親王妃審問的當時賞花宴的事兒都仔細告訴了顧卿晚,又道︰「劉國剛是縱火的主謀,昨夜他已經死在了京兆府大牢里,也算是給你大嫂償命了。」

秦御給顧卿晚倒了一杯水,這才在一旁落座,道︰「你暈倒了整整一天……」

顧卿晚腳步沉重進了先前安置的禪房,在床榻上坐好,示意秦御可以說了。

她本來還有些懷疑周家,如今瞧樣子,果然是她帶給大嫂的災難。

顧卿晚瞧了明顯小心翼翼的秦御,沒說什麼,轉了身。

他害怕顧卿晚再受刺激,進屋出情況了也好照顧她。

秦御抬眸看向顧卿晚,聲音略沉,道︰「這事兒非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咱們進屋去說。」

他從來也不是逃避責任的人。

但此事明顯是隱瞞不下去的,早晚都要告訴她,秦御覺得自己還是早坦白早超生,她真要遷怒,他也只能受著,誰讓這事兒確實是因為王府而起,確實是他愧對她呢。

秦御听她提這個,頓時俊美面容上的笑意消散了個干干淨淨,他有些心虛,躲避了下顧卿晚的視線。

他一臉高興,顧卿晚禁不住抿了抿唇,道︰「顧家失火的事兒……」

听她這樣說,秦御立馬便不追究之前的事兒了,連聲道︰「怎麼會,你真兩日才醒來,爺就要在禪院外頭變成一塊風干的望妻石了!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顧卿晚挑眉,「所以,殿下是不希望我醒過來的,對吧?」

他戀戀不舍的退開了一步,目光依舊粘在顧卿晚臉上,道︰「大師不是說要兩日你才能醒來嗎?」。

顧卿晚難得這麼柔順依賴的呆在自己懷中,秦御不想放開她,可是這會子她在他心里就像琉璃珍寶,風大點就會碎的,他又不敢逆著她。

她抬眸望著蔚藍色一絲雲彩都沒有的天空,陰霾的心也慢慢敞亮了起來,推了推秦御的腰,示意他放手。

她在心里默默的說,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就算只剩下我自己,我也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愛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你們也一樣,就算失去了我,也一定要白頭到老,幸福下去。

人脆弱時特別受不得孤單,靠在秦御的懷里,顧卿晚漸漸便恢復了一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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