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驕妃 121 遇襲

作者 ︰ 素素雪

船艙中,秦御出去後,顧卿晚躺了片刻,卻覺得那股惡心勁兒非但沒減輕,反倒更重了。

她難受的捂著肚子,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便坐起身來,捧了本書看,想要借此轉移下注意力,抵抗暈船。

誰知道書沒瞧兩頁,秦御便從外頭回來了。

他幾大步便到了床前,從她手中抽了書卷,隨手丟在了一邊,卻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瓶來,從中倒出兩粒黑色藥丸來。

接著他伸手向顧卿晚,命令道︰「張嘴!」

顧卿晚詫異的瞧了他一眼,卻沒多問便張開了嘴,秦御將那兩顆藥丸塞進她口中,又給她倒了杯水,瞧著顧卿晚將藥丸咽下去,才道︰「也不問問爺給你吃的是什麼?」

顧卿晚卻挑眉,道︰「莫不是毒藥吧?反正真是毒藥,殿下讓我吃,我也得咬牙吞下去啊。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秦御禁不住執起書卷敲了下顧卿晚的額頭,道︰「貧嘴,躺下,再睡會吧。」

顧卿晚面露苦色,道︰「不睡了,我方才躺下實在睡不著,這才起來的。」

躺下反倒覺得惡心的感覺更厲害,她根本就沒法安睡。

秦御見她吐了幾次,臉色都有些蠟黃了,眉宇間凜冽之色閃過,瞬息又收斂了,卻道︰「你再試試,今日夜里大概不會太安穩,可能沒法好好休息了,乖。」

顧卿晚听他話中有話,略怔了下,就見秦御又倒了一顆藥丸,捏成兩半,往兔兔的嘴巴里塞了一半。

顧卿晚原本還以為秦御給她服用的是治暈船的藥丸,這會子便覺出不對來了。若有這等治暈船的藥丸,秦御該早拿出來了才對,王大夫也沒提過什麼藥丸,自然也不是現制的。

更何況,兔兔瞧著也不像是暈船,結合方才秦御說的夜里不會安寧的話。

顧卿晚不覺微微一驚,拽了秦御的衣袖,道︰「難道我不是暈船,是中毒了?今夜有人設伏襲擊我們?」

秦御本是不想和顧卿晚說這些的,怕她會擔心害怕。誰知道她那麼聰明,他不過不小心略透了點,她便都猜到了。

禁不住眸中閃過些贊賞之意,他握住顧卿晚的手揉了揉,道︰「沒什麼大事,船舷剛剛上漆沒多久。那用的漆里頭摻了些多余的料,方才爺給你服的是太醫院專門調制的一種解毒丸,服下了一會子該便舒服了。你再睡會兒,免得夜里沒精神。」

顧卿晚聞言點頭,她就說自己這些時日每天都吃玉蓮花的花蜜,前幾日傷寒,藥里也加了花蜜,身體已經調理好了,今天上船前,她的狀態是很不錯的。怎麼會暈船暈的這樣厲害,原來竟是中毒了。

想來,那毒並不大厲害,秦御和宋寧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壯,便沒有什麼反應,可她和兔兔是弱勢群體,便對這毒表現的敏感了。

她比兔兔癥狀更輕些,便是嘔吐,而兔兔小不點,中毒最深,直接呈暈迷狀態了。

想到頭一次見面,秦御兄弟二人被追殺的凶險模樣,顧卿晚臉色微變,擰眉道︰「這次還是上次那些人嗎?到底是誰啊,這麼想讓你們兄弟死?」

這簡直是時刻就盯著,又一有機會便痛下殺手的節奏啊!

秦御卻挑唇笑了,只是那笑容有幾分諷刺,並不達眼底,他道︰「咱們如今這位皇上今年已經二十又五了,至今卻還沒個皇嗣,這你不知道嗎?」。

顧卿晚聞言略怔了下,皇帝還沒有子嗣的事兒,本主自然是知道的。

听說五六年前,宮里頭還曾有嬪妃診出過孕事來,只可惜都沒有生下來便小產了,倒有一位嬪,十月懷胎,誕下了孩子,可惜是位公主,這也算了,不想養到一歲還夭折了。

其後這五六年,宮里頭干脆連嬪妃懷孕都沒有了。

這些算不上什麼隱秘之事兒,本主知道,顧卿晚承襲了本主的記憶,當然也知道。

不過從前本主是個只會吟詩賞月的閨閣女子,便知道此事,也沒往深處想,而顧卿晚呢,從穿越後,一直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又一門心思的想穿回去,即便認識了秦御,她先前也覺得皇帝離她十萬八千里,便也沒深想這些事兒。

如今經秦御這一說,顧卿晚卻明白了過來。

皇帝如今二十五,這個年紀在現代不算什麼,可放在這十三四就有兒有女的古代,二十五還沒半個子嗣,便是大大的問題了。

單單看秦逸年過弱冠尚未成親,禮親王妃著急的樣子,便知一二。

皇帝這樣子不太正常,沒有子嗣,皇帝的皇位便不穩固。皇帝有個胞弟明王,可明王是個跛足的,小時候傷了腿,這皇位且輪不到一個跛足之人來坐。

皇上若再生不出皇子來,皇位便難穩固,又有禮親王和義親王兩位戰功赫赫的皇叔在旁威懾,她若是皇帝,這睡著也不心安啊。

秦御兄弟能力強,如今又積累了戰功,禮親王如虎添翼,皇帝自然不會希望秦御兄弟活的好端端,萬一將來禮親王的勢太大,造他的反呢?

「前些時日,朝堂上有兩位大人上奏請皇上過繼子嗣,立為儲君。明王膝下只有兩個郡主,便請皇上過繼義親王世子的長子為嗣。然又有大臣表示異議,言道,過繼皇佷,皇佷太小,倒不如過繼一位皇弟,皇上真有什麼萬一,皇弟年紀已長,不至于江山無主,也不至于出現幼主被奸臣亂國的事情。」秦御唇邊帶著幾分譏誚,說道。

顧卿晚聞言便明白了過來,皇帝怎麼可能過繼子嗣?

人家才二十五六的,雖說現在還沒有子嗣,可不代表將來就肯定生不出來啊,等到將來有了皇子,這邊卻過繼了一位,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更何況,這邊皇帝一過繼,簡直就像在腦袋上懸了一把刀啊。有了儲君,儲君自然分分鐘要弄死皇帝,自己上位啊。

皇上瘋了才會同意過繼呢!

且,大臣們要過繼皇弟,自然是要過繼嫡出的,照著血脈親近來算,首選便是皇帝嫡親的二皇叔禮親王家的秦御兄弟,接著才是義親王這個三皇叔家的秦釗兄弟。

更有,一般嫡長子都不會過繼,若遵從這個規矩的話,首選的便是秦御。更何況,秦御還是雙色妖瞳,被先帝奉為大秦國瑞的。

這麼說,有可能是皇帝派人刺殺的秦御,也有可能是義親王府的人。

畢竟秦御出了事兒,義親王的兒子們便少個強大的競爭對手。不管是選他哪個兒子,他都是皇帝的老爹。

「這些大臣,如此和皇上作對,便不怕被抄家流放嗎?」。顧卿晚禁不住結舌道。

秦御卻只彈了下顧卿晚的額頭,道︰「行了,這些朝堂上的事兒,你費什麼心?總之有爺在,便不會讓人傷到你,快些睡吧。」

顧卿晚也覺得自己想這些沒什麼用,即便是進了王府,她也是個小小的妾室,只管醉生夢死好了,操心什麼國家大事?

她乖覺的閉上了眼眸。雖然有秦御保護,可她自己也得養好精神,關鍵時刻有時候還是得靠自己。

是日夜,竟然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雨,雨雖不大,但是煙雨迷蒙的,天地都黑沉沉的,這樣的天,沒有一點星光,簡直太適合搞刺殺了。

那解毒藥丸果然是有用的,顧卿晚一覺起來,便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那種頭暈惡心的感覺已經沒有了。

船艙中掌了燈,顧卿晚被秦御拉著在羅漢床上支著的棋盤上下棋。

顧卿晚前世時是沒有學過下棋的,不過本主卻有這一項技能,顧卿晚今日才神奇的發現,她竟然繼承了本主的才藝,執著棋子,便知道該往哪里落子。

這讓她一陣竊喜,還很是新奇,興致勃勃的和秦御在棋盤上廝殺。

本主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且從前棋藝在姑娘中間算佼佼者,可秦御的棋藝自然也不弱,和顧卿晚對招,雖不至于片刻間就將她殺的落花流水,卻也是死死壓制著她。

且他的棋,如同他的人,犀利的很,常常會有奇招怪招,顧卿晚沒半個時辰,便讓他連贏了三盤棋。

眼見秦御隨手丟下一顆白子,又堵死了自己一大片棋子,手中這一盤棋明顯又輸了,顧卿晚不覺瞪眼,道︰「這回我少輸了三顆棋子,咱們再來!下回我肯定又能少輸幾顆,我是許久不曾下棋,手生了,不然殿下未必便能贏的這麼輕松。」

她說著就要再開一局,卻與此時,船艙門被輕輕敲響,接著房門被推開,宋寧邁步進來,道︰「爺,都準備好了,前頭便是蘆葦灘,小船已經備好,爺快帶著顧姑娘先行離開吧。」

離開?顧卿晚以為他們會在船上堅守,今夜會有一場硬仗的。或者是秦御早便做好了安排,等著甕中捉鱉,卻不想,他會帶著自己先行離開。

她聞言看向秦御,秦御卻面色淡淡的嗯了一聲,起身將早準備好的黑色斗篷披在了顧卿晚的身上。

顧卿晚也忙撿起另外一條大點的黑斗篷來,也給秦御系上。接著,船身一個搖晃,屋中的燈便噗的一聲滅了。

顧卿晚嚇了一跳,手上一暖,卻是秦御及時拉住了她,帶著她往外走。

他腳步沉穩堅定,顧卿晚微跳的心安定了下來,跟著秦御到了船艙門口。

房門一開,一股冷風夾著略帶河腥味的雨水鋪面而來,一點星月之光都沒有,四周黑漆漆,像是隱藏著無數巨獸,讓人不安。

門口站著兩個人,見他們出來,躬身問安,顧卿晚望去,模糊看到兩人,一個束著高冠,另一個穿的好像是女裝長裙。

顯然,這兩人是要留下來裝扮成她和秦御的樣子,迷惑敵人的。

顧卿晚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秦御拉著往船尾的方向去,冷雨襲來,秦御將她帶到了懷中,雖然被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一部分雨水,可顧卿晚還是哆嗦了兩下。

她將從袖子中探頭的兔兔往里甩了甩,這才揉著被雨水淋濕的眼眸,加緊了腳步。

到了船尾,秦御便將顧卿晚抱了起來,用斗篷一裹,接著他身影一動,從船上躍起,在船舷上略踩了一下,身影便像雨夜中的劈開雨幕不畏寒冷的鷹,往河邊的蘆葦叢中激射而去。

眨眼間,身影便沒入了蘆葦叢,落到了藏匿在蘆葦叢中的一條小船上。

顧卿晚被秦御放坐在船頭,她忙扒拉開遮擋了視線的斗篷,看清周圍環境,不覺驚道︰「就我和殿下兩人離開嗎?」。

秦御從船上找出一件簑衣來,丟給顧卿晚,示意她自己披在身上,卻道︰「爺這次出京匆忙,身邊沒帶多少人。若帶了人離開,一來目標太大,不易隱藏,再來,又怎麼能騙過那些暗處盯著大船的人,讓他們相信爺還在那船上呢?」

顧卿晚聞言微微咬唇,道︰「那船上那些侍衛,他們是不是會很危險?」

秦御卻瞧了顧卿晚一眼,道︰「九死一生,能不能活命,就看他們自己的運道了。」

顧卿晚心中一涼,豈會听不出秦御話中的凶險?更何況,秦御並非貪生怕死之人,若是不凶險,他大抵也不會想著金蟬月兌殼,先帶著她離開了。

那些侍衛的使命本就是保護秦御,高回報便要高付出,他們該是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可顧卿晚這一刻卻又禁不住想,若是她沒有離京,秦御便不會匆忙出行,那樣,是不是那船上的侍衛們便不會有今日這樣的劫難了。

這些天,一起趕路,她雖然沒有直接接觸過那些侍衛,可卻也記得幾張臉。其中有個女圭女圭臉的侍衛,瞧著還沒成年一樣,很靦腆。還有個黑臉的侍衛,生了張凶神惡煞的臉,偏偏很愛笑……還有宋寧,他也在船上。

雖然顧卿晚不覺得他們死了,自己要負責任,可卻忍不住心生些許的愧疚來,到底是現代人無法這樣漠視生命的消逝。

她禁不住閉上眼眸,雙手合十,祈禱了兩句。那邊秦御瞧在眼中,笑了一聲,道︰「有這份心,下次便別亂跑出來!」

顧卿晚睜開眼眸,白了秦御一眼,道︰「我都成殿下的奴婢了,還敢逃嗎?」。

「你心里清楚便好。」秦御卻道。

顧卿晚還想言語,秦御卻驀然靠近了些,將她拖進懷中,捂住了她的嘴。

顧卿晚渾身緊繃了起來,心跳的厲害,望去,卻見那邊已經緩緩駛過蘆葦蕩的大船上,突然躥出一道火光來。

是有人發信號!

這分明是有內奸,不過想必秦御早發現了這內奸,不然沒道理秦御已經離開了,那內奸還毫無所覺,依舊發了信號。

果然,那一道火光一閃而逝後,很快便有十幾艘快船,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沖著大船直逼而去。

雨還在下著,大船似已經發現了情況不對,突然加快了速度,離蘆葦蕩越來越遠,後頭的快船卻沒被甩月兌,越逼越近,接著一道道黑影沖上了大船,顧卿晚甚至看到了兵器閃動的冷光,一閃而過,像遙遠的星。

船越行越遠,雨幕遮掩模糊了所有的廝殺和血腥,秦御劃動小船,顧卿晚抱著雙臂,瞧著已沒了蹤影的大船方向輕輕嘆了一聲。

他們靠岸,已是夜半時分,秦御辨了方向便抱著顧卿晚往北行,約莫半個時辰才到了一座城池外。

這會子還是宵禁之時,秦御明顯不想憑借身份驚動人,便帶著顧卿晚在城外一處破廟暫時歇腳。

將顧卿晚放坐在角落,秦御卻道︰「自己呆著害怕嗎?」。

顧卿晚略驚,道︰「是不是有人追上來了?」

她以為是有敵人追了上來,秦御要去迎敵,聲音有些緊繃。

秦御卻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脊,道︰「不是,沒人追來,爺得出去尋些干柴來生火,身上衣裳都濕透了,若不盡快烘烤干,爺倒沒什麼,你卻又該病倒了。」

顧卿晚這才松了一口氣,道︰「我不怕的,只是拖累殿下了。」

秦御沒多言,親了下她的額頭,轉身大步離了破廟。

眼見他出去,顧卿晚忙月兌上的簑衣,簑衣沒能擋住多少雨水,身上的衣衫已經全部都濕透了。

顧卿晚匆忙褪下外裳和中衣,忽就覺得腳邊兒什麼東西飛快的躥過,她嚇的驚叫一聲。

「吱吱——」

低頭就見兔兔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腳邊兒,正沖角落尖利的叫著。

「吱——」很快,角落也傳來了吱吱叫聲,分明是老鼠的聲音。

顧卿晚發現兩者的叫聲還真有點肖似,老鼠因底牌被侵佔,叫個不停,兔兔卻因要守護顧卿晚,奮勇迎戰。

見那老鼠竟然不識相,欺它體格小,兔兔怒了起來,臉上凶相畢露,飛快的飛舞著爪子,又踫又跳的沖角落揮拳頭。

大抵是它的氣勢太足,老鼠竟被嚇到了,哧溜溜的一串動靜後,破廟中恢復了寧靜。

兔兔叉腰哼了一聲,拽著顧卿晚的褻衣跳到了她的胸前,叉著腰,像得勝的小將軍一般,洋洋得意的抬起了小腦袋,黑豆眼期待的瞧著顧卿晚。

顧卿晚有些好笑,卻毫不吝嗇,夸贊它道︰「做的好!」

心里卻在想,連兔兔這樣的靈寵都淪落到和老鼠打架的地步了,看來他們現在是蠻狼狽的。

秦御從外頭進來,正瞧見兔兔在顧卿晚的胸前滾,目光一銳,直逼忘形的兔兔。

兔兔感官不弱,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回頭瞧了眼,發出「吱」的一聲尖叫。

這些時日,它已經模清楚了主子的脾氣,很清楚,自己和女主人過于親密,會有怎樣的後果。

兔兔慌不擇路的就逃,誰知道忘記了如今身在何方,轉臉跑了幾下,一腳踏空,從顧卿晚的胸口直接栽了下去,好在正好落在了顧卿晚丟在旁邊的衣裳堆里,這才沒摔暈過去。

饒是如此,它也有些暈頭轉向,爬起身來,只覺眼前金星直冒。

「方才有只老鼠,多虧兔兔,竟然用氣勢嚇走了比它大那麼多的老鼠呢。」顧卿晚蹲,捧起兔兔,順著它的毛。

秦御卻道︰「原來老鼠是被它丑跑的。」

兔兔撅著**,捂臉默默鑽進了地上的竹制筆筒。

顧卿晚,「……」

也不知下著雨,秦御是如何這麼快的速度內尋到干柴的,很快他便架起了篝火,火勢起來,顧卿晚坐在旁邊,沒片刻身上的單薄褻衣便被烤干了。她又散了長發,撩到了一邊頸項前,迎著火光,用五指順著長發烘烤,不經意的抬眸,就見秦御坐在她的對面,隔著火光,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他赤luo著上身,只穿著一件黑色綢褲,火光照映著那張妖冶的俊面,令他宛若沐浴火而生的妖孽。

一雙眼眸,更像是盛著兩團火苗,里面散出的光,像是比那篝火更加炙熱。

顧卿晚梳理長發的手微微頓了下,這些天,顧卿晚早便覺出秦御的蠢蠢欲動來,只可惜他運道不好,踫上了她生病。他只要耐著性子,等她養病。

大抵他是想在船上行事的,誰想現在又撞上了刺殺,如此狼狽的逃到了這里。不過現在孤男寡女,破廟深夜,外頭雨落不停,荒郊野嶺的,好像也很適合做那種事兒。

有個詞,野合,不就很符合現在這種場景嗎。

可這地方又髒又臭,別說是床榻了,便是稻草墊子都沒。她身上淋了雨,即便烤干了也難受的很,她兩輩子都還是黃花閨女一個呢,可不想第一次就這樣糟糕的度過。

顧卿晚有些緊張,低垂了眼眸,眼珠子轉了轉,正想說幾句話轉移下秦御的注意力,誰知道就感覺對面秦御竟突然就站了起來。

接著他竟大步繞過火堆走向了她,黑影籠罩上來,顧卿晚呼吸略窒,感覺到秦御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猛的抬頭,道︰「殿下餓不餓?我用油紙包裹著幾塊糕點,我瞧瞧還能吃不能!」

她說著便站起身來,要去找油紙包,可不等她轉身,秦御便驟然一手扣住了她的後腰,接著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盯著她,道︰「慌什麼呢?」

「我沒慌啊,我慌什麼!我就是餓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吃點東西。」顧卿晚覺得秦御的胸膛熱的像火。

他寬厚的肩,映著火光,泛著一層健碩的油光,因困著她的動作,那手臂上肌肉微微鼓起,似蓄積著賁發的力量。

顧卿晚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荷爾蒙的氣息,她覺得狀況有點不對,睫毛禁不住顫了幾下。

秦御瞧著懷里的顧卿晚,腦海中卻回想著方才她坐在火旁曬頭發的情景,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前,她女敕白縴細的手指穿梭其中,微微偏著頭,動作間,露出修長的脖頸,手臂抬起,衣襟口便會張開一些,流瀉出一點胸前春光。

她的側顏映著火光,紅撲撲的,水眸微眯,慵懶而柔媚。

這女人仿若無人的在他眼前展現她的美,秦御覺得是一種無聲的邀請,他若是毫無反應,那才是辜負了她。

他如今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秦御眸中閃過些笑意,微微低下頭,貼著顧卿晚的頸項,對著她被火烤的紅彤彤的耳廓,低聲道︰「爺如今也有迫不及待想要吃的東西,卿卿那麼冰雪聰明,不若猜猜看?」

他言罷,竟然伸出舌頭,輕輕的舌忝過她的耳珠,顧卿晚頓時顫了一下,腦子轟的一下,有些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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