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妻在手狂妄爺有 115  奧數令營

作者 ︰ 九序

整個寒假,她過得異常安靜。

那雙疏離的眼瞳里,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令人看不透的霧。

高二的學業漸重。

經過赫連家那件事,赫連尹更覺得自己如砂礫般渺小,她主動撤去了自己女班的職位,開始將全部心思轉移到學業上。高二除了一般的課程外,還要根據每個人的特長,接受競賽培訓。

赫連尹拿到報表,沒有任何猶豫,就填下了所有競賽班,每天往各個培訓小組跑。

于歌自然是同她一樣,除了任職正班長外,還報了所有競賽班。

于舟現在也返學了,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好,但由于身體的關系,他只報了物理化學等理科的奧賽。

任夏瑾報了作文概念和英語演講。

韓洛思今年為了于舟,想盡了一切辦法擠入實驗班來,這都是她父母的功+.++勞,但她的成績屬于中游,根本就跟不上實驗班繁重的求學量,又為了陪伴于舟,她跟在于舟身後報了許多物理奧賽,結果是不出半個月,她顯得更吃力,幾次考試下來,成績都比以前更差了。

她很是煩惱,每日支著腦袋發呆,郁郁寡歡。

最後于舟終于看不下去了,建議她以前途為主,以她的成績,沒必要呆在氣氛凝重的實驗班,就算呆著成績也無法提升,因為她的知識點還不夠,建議她如果喜歡物理,興趣班可以照上,午休時間也可以一起探討術題,但最好就是回到屬于自己的班級去,不然時間久了,她看不懂實驗班的題,又跟不上原來班級的進度,這樣對她來說損失更大。

韓洛思再次感激,听從了他的建議,主動申請撤離實驗班。

于歌非常討厭韓洛思,每次韓洛思要跟于舟搭話,他就會出言諷刺她,直把韓洛思損得毫無反抗之力,韓洛思自從來到實驗班,才明白自己有多廢物,看著那幾個認識卻完全夠不上的同學,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的地位不斷往下降落,她不再認為美貌才是最重要的,當她看到實驗班的學生除了吃飯解手外,幾乎不會離開班級,每天埋著頭伏案攻讀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玩下去了,不然她會離他們越來越遙遠,于是她也微微收斂了自己的玩心,刻苦地想要追上那群離她遙不可及的尖子生。

赫連胤越來越出名了,他的演唱會發展到出國巡演,根本就沒有時間上學了,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國外度過的,真是再次印證了他老師的輝煌人生,一生在為藝術獻身,沒有機會為自己而活。

至于韓洛宵跟柳雲的戀情,從相遇相知相愛,只用了一年的時間,高二的課業極其繁重,談戀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本成績中游的柳雲因為沉浸在甜蜜的戀情中,成績一路下滑,被摘到高二的尾班去了。她什麼都學不進去,一心想著韓洛宵,總是心不在焉,無論是听課還是做題,都無法集中注意力,每每浪費了很多時間,卻腦袋一片空白。

韓洛宵是個理智的人,他以學業為主,愛情為輔,成績一直穩定地保持在B班的水平線上,韓洛宵根據自己的特長報了好幾個競賽班,他再沒有時間陪著柳雲,于是學業上失意的柳雲對感情更加苛刻,常常為了一些小事和韓洛宵吵架,尤其是韓洛宵參加的競賽班里有女孩的時候,她更是暴跳如雷,她的成績差成這樣,很可能考不上大學了,所以她更不能放開韓洛宵,他就是她的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所以她鋌而走險,只要是靠近韓洛宵的女孩,都被她找過麻煩,她在宿舍里,洗浴室里欺負那些女孩,令整個高中部聞風喪膽。

韓洛宵對她越來越失望,在第N次有女孩被柳雲修理後,他鄭重提出了分手。

兩人之間,韓洛宵常常是沉默的那一個,而柳雲一直是柔順讓步的那一個,要不是韓洛宵看在柳雲是他初戀的份上,他真不想在談下去了,他對柳雲沒什麼感情,第一次戀愛根本不知道怎麼選對象,選錯了她,談得身心俱憊,他一點也感受不到兩人之間的甜蜜和幸福,只有無盡的折磨和壓抑。

也許結束才是彼此的解月兌了。

但柳雲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愛慘了韓洛宵,不肯接受他的分手,低聲下氣地求他,韓洛宵面無表情,分手的心意已決。

柳雲傷心欲絕,當著韓洛宵的面拿鉛筆捅入自己的手臂里。

鮮血噴濺。

同學們瘋狂尖叫。

如潮水般向兩旁退開,面色驚恐。

但有些同學也是看好戲的,抱著手臂,圍著兩人觀望。

此時是午休時間,所以老師們都不知道。

K班門口聚著大量好事的同學,不斷勾著頭往里張望。

柳雲緊握著手中帶血的鉛筆,面容蒼白。

「韓洛宵,我那麼愛你!你竟然要跟我分手,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這是柳雲第一次出現自殘的傾向。

她不斷逼近韓洛宵,追問他,淚眼朦朧,「你真的要分手是嗎?如果是,我就不活了……」

韓洛宵眼眸一刺。

在她失控前沖過去搶奪她手里的鉛筆,她用力掙扎,韓洛宵已經頻臨忍耐的邊緣了,沖她低吼,「你干什麼?還嫌不夠丟人是麼?要鬧到所有人都知道才開心?」

「我不管!總之我不要和你分手,阿宵,我好愛你的,我不能和你分手。」

「你先把手里的鉛筆放下在說,別把老師們引過來了。」韓洛宵鐵青著臉。

「不要,除非你不和我分手。」

韓洛宵緊緊皺著眉心,「你先放下鉛筆。」

「不放。」

「放下。」

「不放啊!你都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我的成績這麼差,我可能連大學都上不了了,我不可以在失去你的,我不可以失去啊……」

聞言。

韓洛宵的臉色蒼白了起來,柳雲的成績確實是因為戀情而下滑的,他推月兌不了責任,唯有慢慢閉上眼楮,臉色灰敗,「你把鉛筆放下吧,我不分手了。」

于是兩人重歸于好。

但事後韓洛宵總不願和她單獨相處,他混到了實驗班這群學習狂魔當中,跟著赫連尹和于歌幾人一起吃飯,午休,討論術題,柳雲安靜了一段時間,又開始不滿了,這天她給韓洛宵織了一條情侶圍巾,準備讓他冬天戴著,豈料韓洛宵冷淡地說了句,「戴上就被老師發現了。」

柳雲瞬間就爆發了。

她當著赫連尹幾人的面,搶過他們桌上的美工刀把那條圍巾給劃掉了,然後哭著跑走了。

柳雲的行為讓于歌極為鄙視,他冷冷地看著她消失在白霧中的身影,聲音冷嘲,「就這種女人,死了干淨。」

「……」全場靜默。

赫連尹瞪了他一眼,「得饒人處且饒人。」

她雖然失控極端了一點,但這也是因為愛,這種時候,看著歇斯底里的柳雲,赫連尹無法討厭她,她總有一種預感,柳雲再這樣下去的後果,就是毀了自己。

這種人是不適合早戀的,沒有理智,沒有頭腦。

若不是韓洛宵比她有理智,不願在上學期間發生點什麼。估計她什麼都可以付出,若韓洛宵換了別的男人,她最終的結局很可能就是以懷孕被勸退。

「她其實也很可憐,現在成績一退再退,都落入全校最後十名了,這樣下去,很可能整個未來都毀了。」任夏瑾嘆了口氣,她是個珍惜學業的人,能來到金嶺還是靠著補助金上學的,所以她無法理解那些荒廢學業的人,多少人夢想著考入這樣的好學校,而有機會的人卻不懂得珍惜,讓人遺憾。

「她自己要這樣的,有什麼好可伶的。」韓洛宵臉色難看,每次都這樣,每次都以這樣的方式逼迫他妥協,這讓他極度反感壓抑。

「所以說,你干嘛招惹她啊?」于歌細白的指撐在下巴上,面容譏諷,「戀愛之前不懂得為對方考慮,戀愛後再來嫌棄對方,只能說,你愛得太沖動了。」

韓洛宵沒說話,面容陷在逆光里,有盛盛的陰郁。

于歌又幽幽地說︰「你現在騎虎難下,想分又不能分,呵呵噠,如果你執意要分手,傷心欲絕的她恐怕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自殺,另一個是在找一個男的來氣你,你越是不在意,她越是瘋狂難過,很可能到了最後,會因為恨你,想讓你後悔,所以跟別的男生發生關系,來結束自己在金嶺的學習生涯呢。」

他的話句句似冷針,扎在韓洛宵的心頭處。

沒錯,柳雲這樣性格的人,如果真跟韓洛宵分手了,必定會采取又傷人又傷己的方式來報復他。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我哥又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哪知道她會這麼偏激啊?」韓洛思冷著臉。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月兌責任麼?現在兩人的情況,是那個女人比你哥哥更痛苦啊,你懂不懂?」

「我不懂!」

「不懂現在就可以學學,呵呵,不理她也不好,理她也不好,哎哎哎,一個女人做到這份上,真是犯賤了。一段想分不能分,想斷不能斷的孽緣,可悲可嘆,我也懶得說了,不過作為女人,最好就是別活得像她這樣,傷人傷己。」于歌眼眸幽冷,沒理會韓洛宵的臉色,自顧自地說著。

任夏瑾臉色慘白,暗暗握緊自己的手指,在心中發誓,她一定不要做這樣可悲的女人,愛一個到瘋狂,換到的只是所有人的諷刺。

赫連尹听聞這些話,心里也是不好受,作為一個女人,不必為難女人。

她拉住于歌的校服袖子,「算了,別說了,學習吧。」

于歌眉尾稍稍一挑,低下頭看書。

于舟的眼珠轉啊轉,轉啊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能說什麼,低聲在赫連尹耳邊說︰「小尹,現在是什麼情況?」

「韓洛宵的女朋友被氣跑了。」

于舟不明白,「既然在一起了,為什麼又要氣跑她?哄哄不就可以了嗎?」。

赫連尹思考了一下,放輕語調,「這世上並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和和美美的,不是所有情侶都能甜甜蜜蜜,相守一生的,對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注定是一場折磨。」

韓洛宵背脊一僵。

小尹的話,已道出了他的心聲,只是柳雲也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的,他多少有點責任,無法去殘忍隔絕她。

于舟想了很久很久。

這句話。

他反復斟酌思考,最後,他昧住淺瞳說︰「看他們彼此這樣,我也覺得怪可憐的。」

赫連尹輕輕道︰「算了,有些事情我們無能為力,好好學習吧。」

「嗯。」

*

秋季黃葉紛飛。

任夏瑾手中拿著柳雲扯壞的圍巾,在B班的後門找到韓洛宵,聲音平板地說︰「請幫助柳雲。」

韓洛宵正為這事頭疼著。

剛才柳雲又來鬧了他一回,他正煩著呢,面無表情地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用你管。」

任夏瑾瞳孔一縮,音色冷淡,「你們之間的感情問題我不想多管,只是她的成績是因你而下滑的,你有責任,無論是作為男朋友還是同學,你都不能看著她毀了自己,就算你想分手,至少先幫她把學業補起來,不然,這一輩子你都會內疚。」

「越是糾纏,越是無法講清楚的。」韓洛宵的面容軟化了一些,他知道任夏瑾不是來勸和的,心里的氣也就沒那麼盛了。

他真的受夠了。

「以她現在的成績,根本就考不上大學,如果因為你的關系,她從此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那麼她更不可能和你講清楚了,你既然招惹了她,要不就全始全終,要不就幫助她回歸到最初的原點,不然,你躲避不了這個責任的。」

韓洛宵一愣,抬頭看她。

耿耿青天下。

任夏瑾長腿縴腰,裹著深藍色的長款校服,面容澄淨清雅,現在的她,已褪去了年少的邋遢和青澀,變得嫵媚端莊。

她再不是當初那個令人一眼就反感的任夏瑾了。

「我幫助了她,就可以真正分手了?」良久之後,他輕聲問她。

「至少那時候你不欠她了,至于到時候你們想不想分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看了她許久,瞳孔幽幻,「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你就當是我多事吧。」

任夏瑾沒有正面回答那個問題,輕輕將手中的圍巾放在他手上,轉身走進了A班的教室里。

那一刻。

她的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因為她愛上了一個明知道不該去愛,不能去愛,卻不得不愛的人啊。

因為無法看著他的痛苦,所以她寧願自己痛苦啊。

這是一個多傻的理由啊,可她就是願意犯傻呀,克制不住自己去幫助他,希望可以讓他得到一點指示,別在那麼痛苦下去了,否則,等柳雲走入歧途,那時候就晚了。

原來真的深愛一個人的時候,比起破壞對方的感情,更寧願讓對方幸福的。

見到任夏瑾失魂落魄坐在位置上,赫連尹放下了手里的書,眼瞳安靜。

「去找他了?」

「嗯。」

「幫助他們和好,會後悔嗎?」。

「不會。」任夏瑾搖了搖頭,半響,聲音苦澀地問她,「小尹,你說我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呢?都快一年了,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心里難受?」

赫連尹看著她,眼底有黯沉的微光,「小瑾,任何人的一生,都會發生無法克制的感情,也會有不可不克制下來的感情,不只是你身上會發生,所以不用覺得太難過,順其自然就好,不要強迫自己,也不要刻意去想,明年就要高三了,我們暫時把所有精力收回來放在學業上好嗎?其實的時候,等畢業了,我們有很多時間去想。」

包括她對哥哥的感情,她已經漸漸放低了下來,近來她常常在考慮,是否要暫時放下這一段感情,等高考之後,再來重新思考了。

已經很久沒見到哥哥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如果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他是不是很傷心?可她現在真的不想理會這些感情事了,等高考後,她有大把時間去思考。不知道別人是否像她一樣,想要全力以赴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想將其他事情先放在一旁。

所以見不到也是好事啊,見到了,她想她也是會冷落他的吧,因為沒有時間陪他,所以感到愧疚。

「嗯,我明白的,這些日子以來,要不是你一直鼓勵我,幫我畫重點,我早就一蹶不振了。」

「好好的。」

「小尹,要不是因為認識你,現在的我,或許還是個邋里邋遢的人吧,所以,我還是很感謝你的。」

「我只是給了你一些指引,而辦到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啊,所以不用感謝我,是因為你自己的努力,你才有今天的。」

任夏瑾淡淡一笑,「小尹,你真好,總能把話說到我心坎里。」

「我只是陳述事實。」

「對了,小尹,我看你最近的學習量很龐大啊,小尹,你真的吃得消嗎?」。

「不用擔心,我能頂住的。」

任夏瑾點了點頭,微笑,「哎,我發現自己越來越跟不上你的腳步了,小尹,你真厲害啊。」

赫連尹忍俊不禁,「擯除心中的雜念,我們都可以辦到。」

「嗯。」

*

今年的校慶赫連尹和于歌並沒有參加,兩人參加了市外舉辦的國際奧林匹克冬令營,于歌和赫連尹的成績都排在全市頭幾名,光榮晉級市代表隊,另外幾名同學的成績也是排行在全校前五的,加上各大外校的優秀學子,一共60余人,將在市外參加冬令營,由全國最優秀的老師進行授課,等到冬令營結束時評選優秀學子,獲得金銀銅牌。

金牌獲得者統統進入省級代表隊。

在明年3。4月參加集令營,經過不斷測驗,最終根據多次測驗情況綜合選拔出國家隊成員,然後參加國際競賽。

于舟和班中幾個學習小組的人參加的科目是物理。

赫連尹和幾個男同學則參加了數學。

于舟身體不好,不宜長途跋涉,所以沒有參加。任夏瑾和陸梓潼的成績在校園里排行15名外,都無法獲得參加資格。

于是學校一次外出幾個優秀學生,激烈的名單榜一下寂寞了很多。

今年校慶,主持人由任夏瑾與一名新升上高一的男同學主持晚會。

音樂委婉悠揚。

任夏瑾托著話筒,一襲白衣,氣質清傲。

她現在大概有170的樣子,脖頸雪白,略施脂粉,與身材修長的新主持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粉雕玉琢的璧人,韓洛思悄悄對于舟說︰「舟舟,任夏瑾現在越來越漂亮啦。」

于舟也目不轉楮地看著台上,「是啊。」

韓洛宵跟柳雲坐在韓洛思旁邊,他們兩重新和好了,但感情就像普通朋友,主要是為了幫助柳雲將學業重新提升上來,柳雲見韓洛宵不再冷著臉孔,還願意接受被自己扯壞的圍巾,同她溫聲說話,她的暴戾也收斂了不少,不再無理取鬧的惹麻煩。

沒想到他們仍然是普通人,任夏瑾卻憑借自己的成績和身高優勢登上了主持人的位置,真是越來越優秀啦。

「其實她也很漂亮的,就是平時跟赫連尹呆在一起,其光彩都被赫連尹掩蓋了,有赫連尹在的地方,其他人注定要黯然失色。」柳雲笑著,她竟然也開始欣賞任夏瑾了,家境貧困的她能走到如此地步,已經很堅定很令人敬佩了。

這是韓洛宵始料未及的,他看著言笑晏晏的任夏瑾,眉眼不禁憂郁起來。過去她喜歡他的時候,他心里不是不知道的,他當初沒選她,是覺得這樣的女孩最好不招惹,她活著已是一種折磨,假如在加上戀情的折磨,如果他最終負責不了,他覺得自己會毀了她。

于歌說的話沒錯,他選任夏瑾的時候,為任夏瑾考慮過。選柳雲的時候,沒有為柳雲考慮過,柳雲性格活潑,懂得和男生打交道,家境也優渥,就算最終分手,柳雲也不會是他的負擔,可惜沒料到她的性格如此偏激,往後,他就只希望能幫助她把學業重新掌握起來,在高考的時候,奪得一個較好的成績。

至于分手,等到柳雲可以獨當一面了在說吧,畢竟是他對不起她,他應該要負這個責任的。

長久以來,韓洛宵就生活在長輩的夸獎,同齡人的艷羨,和異性的仰慕的目光中,除了阿胤能碾壓自己的魅力外,其他人于自己不過小小螻蟻一只。

所以他的眼光一直很高。

對待愛情,他不太明白,也了解甚少。

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就像一個茫然前進的王子,他接受的使命就是穿過森林,渡過沼澤,越過高山,斬殺惡獸,來到遙遠的古老城堡里,遇見美麗動人的公主,公主溫柔嬌羞,傾心地等待著他的輕輕一吻。

柳雲就是那樣一個公主。

只可惜,他開始發現嬌羞可人的公主不是他心中所要追求的,他漸漸忘卻了她。似乎,他愛上了一直跟隨在自己身後的僕人,這個僕人不美麗也不嬌羞,冰冷冷的,沉默寡言的,卻是倔強的,堅強的,不妥協,不哭泣,出于真心的待他好的。

不會因為他錯愛了一個人而鄙視遠離他。

不會如其他人冷冷地諷刺他。

反而像一盞明燈一樣,指引自己走出迷途。

他發現自己開始懂得後悔的,也開始懂得憐惜和愧疚了,愧對了她的深情,無情地拒她于千里之外,只因覺得那人只是個灰撲撲的僕人,配不上他。

*

冬令營在市外舉行。

上課安排相當寬松,上午由全國最優秀的教師授課,數學在三樓,物理在二樓,下午和晚上自由活動。

所有學生都住在南區一棟宿舍里,男的左翼,女的右翼,為期兩周。

初來乍到的同學們都很興奮,尤其是學術狂人赫連尹,她雖然競賽數學,但其實物理也不錯,班主任為了不出現同校競技的場面,才讓她選擇數學,所以她有時候覺得數學沒勁了,就會去物理培訓班級上課,這邊的老師知道她是市級頭幾名的,也就放松了對她的苛刻,讓她多樣化進行培訓。

短短三天,赫連尹就翻完了幾本厚厚的大學教材,面對大學的知識,她一點也不覺得吃力無聊,每日高漲著情緒上課,下課後便津津有味地去自習室里自學,可以說日子過得充實飛快。

這天下午。

幾個同學約好要去逛街,她沒什麼事,也就想著一起去見識見識這個城市。

她們站在路邊等公車。

不熟悉這個城市作風的同學們身上都背著斜挎包,言笑晏晏。

大馬路上。

幾輛摩托車從眼前快速馳過,拉住了赫連尹前面一位同學的包包。

那同學還沒反應過來,身上的包就被扯走了,赫連尹站在她身後,眼眸一暗,及時拉住那位被摩托車帶走的同學的身體,那同學死活不肯放開自己的包,身體瞬間懸浮了起來,一邊被摩托車的人拉著往前跑,另一邊被赫連尹攥著,要不是赫連尹拉住她,她早被摩托車的借力甩到大街上了。

「放手!」赫連尹冷著瞳孔對那個女同學說︰「再不放手我拉不住你了。」

這些飛車賊求財不求命,不要為了一個包包連命都不要了。

「不行,里面有我的身份證和入考證件。」那同學搖著頭,不肯撒手。

「快放手啊!」赫連尹再次命令。

那同學還是不撒手,拼命搖著頭,眼淚飛濺。

赫連尹無法,只好一手攀緊電線杠,另一手拉著那同學的身體。

她的氣力很大。

摩托車被她拖著不能前駛。

路上很多人在圍觀,就是沒人幫忙!

都縮在一邊看著這驚險的一幕。

幾個飛車賊身上都刺著紋身,帶著墨鏡,冷冷地瞪了赫連尹一眼,將摩托車的馬達開到最大——

‘轟’地一聲,摩托車飛快沖出去!

那同學的身體瞬間被帶飛出去,在空中快速旋轉了幾圈,砸在地面上。

整個過程動魄驚心,卻沒有人敢出來阻止那群飛車賊,同學狼狽地砸在柏油馬路上,一身淤青,包的帶子還在身上,而包已經被飛車賊搶走了。

赫連尹亦是重重摔在地面上。

眼鏡碎了。

曾受過重傷的手臂先落地,‘喀吧’一聲脆響,再次斷裂!

沒了眼鏡,赫連尹的視線里一片模糊,想要去追那群飛車賊也是不可能了,如果當時有個人幫忙拉一下那位同學,以赫連尹的身手,一定能制服那群小癟三,只可惜,讓他們跑了。

赫連尹扶著酸麻的手臂站起來。

被摔在柏油大路上的同學也好不哪里去,滿身淤青,顫顫巍巍爬起來,開始嘔吐。

這是腦震蕩的預兆了。

赫連尹抬頭看著幾十個圍觀的人,臉色蒼白。

圍觀的大媽大爺見她們是學生,趕緊掏出大哥大叫救護車,他們剛才一直縮在一邊,直到飛車賊全部消失後,才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哎呀小姑娘你怎麼那麼倔啊?那些飛車賊身上有槍的啊,如果他們搶不到錢,會下車掏槍的啊……」

「是啊是啊……錢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命要是沒了可就沒以後了。」

「他們要搶就給他們吧,這種飛車搶劫的事情,我們這邊時常發生,就算報警了也沒用的。」

「是啊,在我們這邊出門不能背包的,誰背包誰就倒大霉了,下次出門可要記好了呀。」

很快。

救護車就來了。

赫連尹與那位嘔吐昏迷的同學被送上救護車,她的左手垂著,一點也不疼,就是酸,很酸很酸,恐怕里面的骨頭已經碎了。

到了醫院,她覺得頭暈暈的,就坐在守候椅上休息。那同學情況比她嚴重,所以就先進去檢查了,她沒出事的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很暈很暈,恍惚中,她看見有一抹挺拔的身影沖她沖過來,然後,她就沒有意識了……

她發高燒了。

唇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睫毛濕潤幽黑。

那兩天,她一直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人穿著黑色的毛衣,淺瞳琥珀,他低著頭,陰冷的眉眼第一次出現了擔憂。

「赫連尹,你感覺怎麼樣了……」

「很難受嗎?那我幫你擦擦汗吧……」

「赫連尹,那個摔出去的同學腦震蕩了,你不會有事吧?不要嚇我呀,快醒醒吧……」

到了最後。

那人再沒有再說話,沉默地坐在病床邊,緊緊握著她縴細的手。

她醒來的時候是在深夜里,瞳孔里,一片白色。

腦袋很沉。

她難受地把手放在眼楮上,擋住了頭頂令人頭昏腦漲的白光。

豈料左手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扭頭一看,發現左手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石膏。

右手被于歌握著,他坐趴在她床邊,睫毛微垂,沉沉睡著。

赫連尹看了他良久,慢慢把右手抽回來。

高燒還沒退下。

她的頭還是有點疼。

沉睡中的于歌面容安謐。

他感到掌中的手正在慢慢離開,嚇了一跳,清醒過來。

見她睜著寧靜眼楮,微微一笑,「你終于醒過來了。」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有氣無力,「于歌,我的手怎麼了?」

于歌沉默著,仿佛化身為一座沒有溫度的冰雕,不願答話。

「骨頭碎裂了嗎?」。她靜靜問他,之前她就覺得自己的手臂很酸,估計是骨頭碎裂了吧。

于歌搖頭。

「沒有碎?難道是骨折?」

于歌還是搖頭。

赫連尹的睫毛抖了抖,心里有不好的預感,「我的左手,比骨頭碎裂了還嚴重?」

他沒說話,輕輕嘆了一口氣,問道︰「赫連尹,你的夢想是什麼?」

她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意思,只知道她的手一定很嚴重,沉默了片刻,她重新抬起頭,目光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措,「我的手到底怎麼了?」

------題外話------

終于于歌有點跟小尹單純相處的機會了,哈哈哈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暖妻在手狂妄爺有最新章節 | 暖妻在手狂妄爺有全文閱讀 | 暖妻在手狂妄爺有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