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策 一百一十九章 小產風波,誘她跳入陷阱!

作者 ︰ 真愛未涼

安九微怔,對上蕭文慧的眼,凝視了片刻,嘴角淺淺揚起一個弧度,「姑姑,她說的不錯,她若是想害你和你肚中的胎兒,便不用自己動手,只要將你懷孕的消息,散播出去,你的孩子必然是保不住的,她沒有必要舍簡就繁。」

蕭太子妃若是想對嫻妃和她肚中孩子不利,那也是早早的就有許多機會了,何必等到現在?

蕭文慧的臉上笑意更濃,尤其是那眼里,對安九更是越發多了幾分贊賞,北似嫻沉吟片刻,渾身的防備這才松懈了下來。

「蕭太子妃莫要怪罪,這孩子……比我的命還重要,我在這凌霄宮里,保了他這麼久,絕對不能功虧一簣。」北似嫻開口,咳嗽聲又連綿不斷。

蕭文慧听在耳里,眉心皺了皺,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藥,斂眉道,「這凌霄宮里,素來無人問津,這二十幾年,我也總歸有些病痛不是&lt?別說從外面得到一副藥材,就連像樣的飯菜,都是沒有的,幸虧以前這凌霄宮的的主子,是個喜愛種花草的人,里面不乏一些基本的藥草,我便收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這只是治風寒的基本藥材,但該是能起到作用,木桃,去將藥熬了吧,你家娘娘,可拖不得了。」

木桃微愣,看了一眼嫻妃,再看了一眼安九,見二人沒有異樣,便立即拿了藥材,匆匆出了門去。

房間里,一陣沉默,嫻妃心中始終有個疑惑,望著蕭文慧,終于是開口問道,「太子妃你為何幫我?」

在這宮里面,就連一個小宮女做事,都會有她的原因,這蕭太子妃又怎會無緣無故的幫自己?!

這個問題,也是安九心中的疑問,這蕭太子妃在這凌霄宮里待了那麼多年,更是看盡了人情冷暖,從未听聞她其他什麼幫人的舉動。

她不暴露嫻妃懷孕的秘密,是因為她無暇也無心管旁人的閑事,可是,送來救嫻妃之命的藥材,這又是什麼原因?

蕭文慧的面上,依舊是一片從容,輕聲一笑,那笑容之中,添了幾分苦澀,「從我進了這凌霄宮開始,這里就只有我和我的貼身侍女,再無旁人,自從嫻妃來了之後,平日里,听她瘋言瘋語,嬉笑狂鬧,決定熱鬧許多,如果我說,我幫嫻妃,是因為,同住在一個屋檐之下,有了感情,你們可又相信?」

有了感情?

嫻妃斂眉,明顯是不信的,這皇宮里,宮妃之間,不勾心斗角的爭奪,不潛藏心思的利用,能夠相安無事,就已經是不錯了,哪里能有什麼感情?

這皇宮,最是個無情之地!

就連皇上……嫻妃想到靖豐帝,虛弱的嘴角,更是勾起一抹諷刺,手撫著高高隆起的小月復,心這才暖了許多,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的選擇沒有錯,這冰冷的皇宮之中,沒有一人能和她心貼心,唯獨她肚中的這個孩子。

安九的眼底,也是一片平靜,感情麼?

對這蕭太子妃,她並不了解,她只知道,蕭太子妃不會對嫻妃和她肚中的孩子不利,至少現在不會,而她送藥之舉,到底是什麼目的,恐怕除了蕭太子妃她自己以外,誰又能知道呢?

二人的沉默以及各自的神色,被蕭太子妃看在眼里,蕭太子妃呵呵一笑,似早有準備會是如此的反應一般。

「罷了,你們不信,倒也不能怪你們,這皇宮里,本就是個是非冷血之地,又哪里有什麼感情呢?」蕭太子妃目光掃了一眼二人,斂眉開口,隨即轉身,「這皇宮里的人,信不得,誰都是不可信的,至少有這一點防心,能讓你多個心思,能保命,至于我的心意,旁人知不知道,對我這麼一個在凌霄宮這種地方,待了二十二年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蕭太子妃說話之間,人已經緩緩出了門,安九和嫻妃看著她的背影,咀嚼著她所說的話,面上皆是一片凝重。

不多久,當木桃熬好的藥端進來之時,嫻妃喝著,倒是沒有疑慮,她並非是相信蕭太子妃所說的話,而是相信安九的判斷力。

對于蕭太子妃,她始終模不透。

「安九,你看那蕭太子妃,如何?」北似嫻放下藥碗之時,看著安九,試探的問道。

坐在床沿的安九倒也沒有避諱,「蕭太子妃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你,但她對你和對你肚中胎兒是沒有惡意的,至少現在沒有,你現在是欠了她一個人情!」

北似嫻心中一怔,眉心倏然皺得更緊了些,「我……欠她人情?我如今,如此落魄,就算欠她一個人情,又哪里能還得了?她倒地有什麼目的?」

「誰知道呢?」安九斂眉,腦海中浮現出那蕭太子妃的身影,這女人,初看時是親切無害的深宮婦人,可她這兩次,對她都是莫名的熱絡,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奇怪,卻又探不出緣由。

「那這藥……」嫻妃似乎有些慌了,以前的她,倒是能遇事鎮定,可是,如今,她的肚子里,有了個最重要的牽掛,她更覺得,自己的膽子小了許多。

「姑姑,這藥不會傷了你,再說了,你現在,也只能接受她的恩惠,皇宮里,太醫那里,你是想都不能想的,而我這里……我要帶些藥材進宮,又談何容易?如今北王府,可是被好多眼楮盯著呢,我有個什麼異動,那些人,只怕順著就發現你的秘密了,所以,今日,我走之後,你還要繼續做戲,你明白嗎?」。安九看著嫻妃,那緊張的眸子,和第一次所見之時,完全判若兩人。

「我知道,安九,如今,我能信任的,也就只有你和木桃了。」嫻妃握著安九的手,倏然緊了緊,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等我生下孩子……」

嫻妃說著,目光閃了閃,似乎是在盤算著什麼,最後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對上安九的眼,急切的道,「等我生下孩子,你帶他離開……離開這皇宮!」

安九微怔,離開這皇宮?

嫻妃的意思……

「你呢?」安九蹙眉,嫻妃千方百計生下這孩子,不就是想有個孩子陪在身邊麼?孩子離開,那麼她呢?

一個宮妃,就算是瘋了,在這近乎冷宮的地方住著,無人問津,可也不能憑空消失啊,再說了,嫻妃的身份,終歸依舊還是北王府的女兒,依舊是皇上手中的人質,就算是住在這近乎冷宮的地方,有一天皇上記起了,要見上一見,若拿不出來人,那又該如何是好?

嫻妃心中也是明白這點,那雙原本有著希望的眸光,倏然暗淡了下去,卻是沒有說什麼。

她以前想,有一個孩子,能夠陪著她,就算是受再多的苦,她也甘願,可是,許多東西在心中清晰了起來,若是孩子留在皇宮,那麼,總有一天會被皇上發現,就算不被皇上發現,那這孩子,一輩子都只能生活在暗處。

這又怎是她願意看到的?

房間里,兩人一陣沉默,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安九才離開,從凌霄宮往朱雀門的方向,一路上,景色漸好,剛經過御花園,竟是遇到了一群許久沒見的故人。

那涼亭里,在宮人的簇擁之下,衣著華貴的絕子,不是夏侯音又是誰?

而她身旁的貴公子,正是她的弟弟夏侯御淺!

這姐弟二人當真是好興致,在御花園中賞景麼?

安九腳步頓了頓,斂眉,並不打算上前打招呼,這夏侯姐弟,在她看來,都不是什麼好鳥,想到上次這夏侯音妄圖往北策身旁送女人的事情,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

先前亂點鴛鴦譜,妄圖將她和夏侯御淺湊成對,後又打了北策的主意,那份月老的潛質,該是去當媒婆,當什麼貴妃啊!

安九正思索著,似乎覺得見這二人都污了眼,索性加快了腳步。

可是,偏偏有些死小鬼,就喜歡纏著她。

「咦,那不是北王妃麼?」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安九听在耳中,心中咯 一下,那夏侯音的聲音,饒是化成灰,她都認得。

安九蹙眉,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可沒多久,一個身影卻是擋在了安九的面前,安九腳步一頓,抬眼看向擋著自己去路的人,更是沒有好臉色。

「好狗不擋道!夏侯公子似乎不懂麼。」安九冷冷開口,收回視線,似乎多看這男人一眼,心中都不舒服。

夏侯御淺的目光定定的凝視在安九的身上,「我倒真是不懂,不過,容妃娘娘想見你,你卻跑得比什麼都快,怎麼?安九郡主嫁了北世子,不,如今成了北王妃,膽子倒是越老越小了麼?」

安九斂眉,這夏侯御淺故意激她,她怎會看不出來?

「夏侯公子多心了,我安九,剛大婚幾個月,尚是新婚燕爾,我所急的事情,夏侯公子該是無法體會。」安九輕笑,話落,果然瞧見夏侯御淺先前臉上那得意的笑容僵了僵。

似乎沒有料到安九會如此毫不避諱……新婚燕爾,她所急的事情?

她急著回府和北策你儂我儂,耳鬢廝磨麼?

夏侯御淺打量著安九,眸中的顏色暗了些,許久沒見安九,今日一見,似乎比起大婚之前,更是多了幾分以往沒有的韻味兒,那韻味兒,就連夏侯音的身上都沒有。

夏侯御淺挑眉一笑,「我倒是有些嫉妒了,若是當初,我努力的爭取你,如今,和你新婚燕爾的人,怕就該是我了!」

安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更是毫無顧忌的翻了一個白眼,心中暗暗的將夏侯御淺給鄙夷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夏侯公子是沒睡醒麼?盡是說些胡話,做些白日夢。」

夏侯御淺微愣,白日夢?

這安九的嘴,當真是絲毫也不給她不喜歡的人留面子!

不喜歡的人……似乎從那日乞巧宴之後,這安九就頗不待見自己,他夏侯御淺,最是有自知之明,安九對他的不喜,他也是清晰的感受得到,此刻想著,他竟是有些失落。

「安九郡主,走吧,容妃娘娘有請,你縱然是再想著北策,那也得先遂了她的意不是?」似乎是故意不願叫安九北王妃一般,夏侯御淺還是用著先前的稱呼,目光看向涼亭中的夏侯音,眸中意味深長,「容妃娘娘今日因著肚子里的龍嗣,身子難得暢快,也就是剛才見到了你,精神才好些,她若是見不到你,心中不快,怕要影響肚中胎兒的,你也知道,皇上現在最寶貝的就是容妃和她肚中的孩子,若是容妃娘娘身子不快的緣由傳到了皇上那里,容妃就算是再喜歡安九郡主你,那怕也在皇上面前說不上半分好話的。」

安九嘴角微抽,心中暗自月復誹,這夏侯御淺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當真是不小。

夏侯音喜歡她?

去她勞什子的喜歡,若是夏侯音對她的表現是喜歡,那麼,她這喜歡,她安九當真是無福消受啊!

不過,這夏侯御淺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安九的精明,又怎會听不出來?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自己若是不去見夏侯音,她就會想著法子,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安九眼底劃過一抹不悅,但隨即,一抹淺笑便浮現在臉上,看向夏侯音所在的涼亭內,望過去之時,夏侯音正巧也在看著自己,遠遠的,她便瞧見夏侯音那微微隆起的肚子。

「安九魯莽,若是沖撞了容妃娘娘,安九可不負責!」安九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大步朝著涼亭的方向走去,她倒是要看看,這夏侯音如此想念她,所為何事!

夏侯御淺微愣,看著安九的背影,想著她方才的那句話,夏侯御淺的眼底越發多了一抹笑意。

沖撞了容妃不負責?這安九的心思縝密,誰也難以將莫須有的罪責,放到她的頭上去吧!

「安九……」夏侯御淺斂眉,口中咀嚼著這個名字,若是得到安九的人,不是北策,而是他……這個念頭跳進腦海,但僅僅是片刻,夏侯御淺想到什麼,這思緒便在腦中揮散開來。

百里騫不是個最好的例子麼?

這安九最是有心思,她的心,不在自己這里,恐怕自己當初爭取,怕也是爭取不到的,恐怕不僅僅是爭取不到,若像百里騫那般用盡手段,更加只會惹怒了這只小老虎,那麼他的下場……

想到百里騫……夏侯御淺禁不住對這個愚蠢的男人更多了幾分鄙夷和不屑。

這安九分明就是帶著毒刺的花,越是嬌艷迷人,那毒刺的毒,便越是致命,若非她願意,誰若是去攀折,那只會被毒刺刺傷,而他……想到自己的目的,欣賞安九又如何?

他的使命是什麼,他比誰都清楚,他斷然不會因為欣賞一朵美麗的花,而廢了所有的東西。

夏侯御淺斂眉,再次看向安九的身影之時,眼底的幽深凝聚,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也是朝著涼亭的方向走去……

涼亭中,夏侯音看著安九走近,嘴角淺淺勾起一抹得意,似是在宣示著什麼。

「安九參見容妃娘娘。」

安九進了涼亭,朝著夏侯音福了福身,態度淡淡的,卻也讓人挑不出絲毫不妥。

夏侯音瞥了一眼安九,瞧見她越發動人的氣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幾乎能夠想象安九大婚之後,和北策的日子,過得怎樣的舒坦。

反觀自己……夏侯音瞥了一眼自己隆起的肚子,饒是內斂如她,此刻心中的不甘,卻也壓制不住,語氣難掩酸澀,「北王爺倒真是疼你,皇上幾次讓人傳你進宮陪陪本宮,都被北策回絕,要見著你一面,可是比登天還難!」

安九微怔,竟還有這事兒?

她以為夏侯音自那日妄圖給北策納側妃,惹得靖豐帝不快,就收斂了許多,卻沒想到,這女人在宮中對她和北策的心思,也一直沒有消停。

北策回絕了麼?

安九腦中浮現出北策的身影,心中一股暖流劃過,斂眉道,「皇上對容妃娘娘的疼愛,也不比任何人少啊!」

夏侯音心中一顫,更是不悅,靖豐帝的疼愛……不是她心中想要的啊!

她不想要,卻要承受著,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夏侯音看著安九,心中更是嫉妒,斂眉,在文姑姑的攙扶下起身,緩緩走向安九,臉上的笑容綻放了開來,「是啊,你我都是幸運的女人,所以,本宮才對你另眼相待!」

安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另眼相待?

好一個另眼相待!

敢情這夏侯音,是忘記了那日她謀劃為北策納側妃的事情了麼?

還有她在自己耳邊的宣告?

安九斂眉,心中禁不住覺得好笑,對上夏侯音的眼,竟是瞧見她在說了這句話之後,沒有絲毫異樣,饒是讓她都禁不住懷疑,先前二人的爭鋒相對,是不是她的幻覺!

安九臉上淡淡的笑著,不發一語,似乎是冷眼看著這夏侯音玩什麼把戲。

正此時,淑妃在眾人的簇擁下,從另一邊走來,身旁的宮女瞧見涼亭里的人,眉心微蹙,「娘娘,容妃娘娘……咱們……還是往另外一邊走吧!」

那貼身侍女開口,眉宇之間,似有擔憂,容妃娘娘最近仗著肚中的龍嗣,更是囂張了起來,前幾日御花園里,元妃擋了她的路,她便說,元妃讓她平白站了許久,累了肚中的龍嗣,皇上一听,不辨緣由的就下令讓元妃在柳鶯殿外跪了幾個時辰,就連六皇子百里璇去皇上那里求情,皇上也是不理會。

從那之後,這宮里,哪個妃嬪見著容妃娘娘,不退避三舍?皆是遠遠的不敢靠近。

她們還是不要過去觸這霉頭了,若是由那容妃編排個什麼,皇上一心袒護,倒還是自己遭了秧。

淑妃看著涼亭里的身影,眸光微斂,想到先前做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怕什麼?那容妃難道要吃人不成?就算是要吃人,她也要有那本事,將本宮吞下去!」

哼,那狐狸精仗著她肚中的那團肉,還當真以為自己在天上去了,那肚子……最多也不過是再有一月,到時候,她且看這夏侯音沒了那肚中的龍嗣,還能如何囂張得起來!

不僅如此……想到什麼,淑妃微斂的眸中,一抹惡毒一閃而過,冷聲道,「走吧,都是自家姐妹,好不容易遇見了,連個招呼都不打,著實是生分了。」

「娘娘……」身旁的侍女看著淑妃,心中也是不解。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時日了,娘娘這個時候去受那容妃的氣做什麼?

可主子做事,她如何攔得住?

淑妃先一步朝著那邊走去,宮女們不敢落下,也是匆匆跟上了淑妃的腳步。

「喲,容妃妹妹今日好興致,呀,北王妃竟然也在,好些時日不見北王妃,今日一見,氣色又比上次在北王府見,可要動人了許多呢!」淑妃走上前,那熱絡的語氣,陪著尖利的聲音,怎麼听,怎麼無法忽視她的得意。

要說這容妃懷了皇帝子嗣,得了皇上寵愛,在這宮里,是個大贏家。

可這淑妃,自掌管後宮以來,雖沒有皇後的稱謂,可手中的權利,那也是和皇後無異了,她又何嘗不是這宮中的贏家呢?

可是,一山不容二虎,這兩個女人,又怎會容得下對方?

安九心中了然,那淑妃進了涼亭,打量了安九一番,臉上的笑容更是開懷,熱絡的拉著安九的手,「本宮說北王妃怎麼和容妃妹妹這麼好了,怕是先前容妃妹妹為你送的丫鬟……呵呵,伺候北王妃的功勞,可不小吧!」

淑妃也是個明眼人,別看夏侯音和安九的臉上,都是帶著笑容,可是,她們心中的恩怨,她怎會看不出來?

她就不相信,安九會將夏侯音為北策籌劃著納側妃的心思給忘記了。

這安九,也是個讓人模不透的主,誰知道她這笑容之下,掩藏著什麼。

各自帶著笑麼?那她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淑妃的心思,夏侯音和安九的心中,怎會不知道?

安九斂眉,淑妃提起這茬,若是懷著利用她來打擊夏侯音的心思的話,那就要讓她失望了。

她安九可不想將自己卷進這兩個妃子之間的爭斗之中,就算夏侯音和她敵對,她也不願被這淑妃給利用了!

安九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呵呵一笑,「可不是麼?容妃娘娘的丫鬟,伺候起人來,可當真要比旁人細心許多,若是淑妃娘娘要,容妃娘娘該也不會介意,我將那幾個丫鬟送幾個給淑妃娘娘!」

淑妃微怔,這安九……竟是堵了她的路了麼?

淑妃斂眉,眼底劃過一抹不悅,扯了扯嘴角,「這倒不必了,那都是容妃妹妹對你的心意,本宮怎能奪人所愛?」

夏侯音也是沒有想到,安九會是這個反應,淑妃挑開她和安九的關系,尋常人,該會靠著淑妃,一起來對付自己,可安九卻……呵,這安九,當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夏侯音撫了撫自己微微隆起的月復部,突然身體一怔,「哎呀,這……」

文姑姑一驚,立即利落的扶著夏侯音讓她坐下,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夏侯音的身上,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人擔憂,有人卻是嫉妒。

「文姑姑,我這是怎麼了?」夏侯音皺著眉,一臉驚慌,忙急切的吩咐,「快,去請太醫……」

「娘娘,不是什麼大事,定是在胎動了!恭喜娘娘,這是好事,小皇子在娘娘的肚子里,健康靈活。」文姑姑臉上堆滿了笑容,小心翼翼的安撫著。

「是,是嗎?」。夏侯音將信將疑。

淑妃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容妃妹妹,原來是虛驚一場,還將本宮給嚇著了,不過,你懷中身孕,還是少出來走動為好,若是被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別人受了處罰事小,當真傷了肚中之子,那才事大啊!」

容妃對上淑妃的眼,「淑妃姐姐教訓的對,淑妃姐姐送我回柳鶯殿可好?」

夏侯音的提議,讓淑妃始料未及,送她回柳鶯殿?這夏侯音讓她送?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算計?

夏侯音這狐狸精,她不得不防,可正猶豫之時,夏侯音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淑妃姐姐是不願意麼?還是害怕我柳鶯殿是什麼龍潭虎穴,進得了出不了?」

害怕?淑妃斂眉,她若不去,在旁人的眼里,怕當真如夏侯音所說,是怕了她了。

可這夏侯音……這個女人將皇上治得服服帖帖的,手段雖然她沒有領教過,可她卻不能不防,就算……就算篤定這夏侯音得意不了太久,對這個女人,她也是有些忌憚的,不過……

淑妃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安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容妃妹妹說的哪里的話,這皇宮里哪里有什麼龍潭虎穴?左右本宮也沒事,去你柳鶯殿坐坐也無妨,正好,今日安九也在,倒不如一起了。」

安九微怔,一起?

不待安九開口回絕,夏侯音的聲音便緩緩響起,「如此甚好,北王妃好不容易進宮一趟,方才本宮也是想著,要讓她多陪陪本宮解解悶才準走,不然,她一出了宮,以後要請她進宮一敘,可要費好些周折呢!」

說著,夏侯音撫著隆起的小月復,被文姑姑攙扶著起身,上前拉著安九的手,「安九,你不會拒絕的吧!」

安九挑眉一笑,「我若是拒絕呢?」

夏侯音嘴角抽了抽,淑妃的神色也是一僵,但隨即,夏侯音卻是反應過來,「那可不行,今日,本宮說了算,不然,本宮肚中的孩子不高興鬧騰了起來,可又如何是好?」

夏侯音嘴角一揚,抓著安九的手,「回柳鶯殿,文姑姑,你快去安排,讓人準備些茶水點心,今天本宮要好好招待貴客!」

招待貴客麼?

為何安九卻又另外一種莫名的感覺?直覺告訴她,在這兩個妃子之間,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安九不著痕跡的看了淑妃一眼,只瞧見她神色微斂,心中多了幾分看好戲的意味兒。

一行人,從御花園的涼亭,朝著柳鶯殿而去,夏侯御淺卻是稱事離開,文姑姑很快便讓人準備好了茶水點心,春日的柳鶯殿內,柳樹新芽,郁郁蔥蔥,看在人的眼里,讓人心里莫名的覺得舒服。

殿中,自三人進了殿坐下,安九便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听著夏侯音和淑妃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著,初時,二人你來我往,倒是如兩姐妹,分外和諧,二人時不時的帶著安九,可安九卻是精明的不搭話,二人原本或許懷了些挑事的心思,可看安九不接招,就好似出手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如此幾次,二人覺得無趣,便也收斂了心思。

安九淺淺的抿著茶,心中浮出一絲得意,正此時,卻是听得一個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安九聞聲看去,只見面上稍顯慍怒的夏侯音,陰沉著臉,眉宇之間,沒了方才的笑意,冷聲道,「淑妃姐姐,你說什麼呢!」

淑妃一怔,見夏侯音微微的怒意,卻是沒有放在心上,「妹妹不是听得很清楚麼?本宮是說,這皇宮里,素來多的是新人笑,過個幾年,皇上身旁有了新人,妹妹也就體會得到,這各種滋味兒了。」

這些時日,夏侯音獨佔了皇上的恩寵,這皇宮里的嬪妃們,哪一個不是心中不是滋味兒,這些話,她早就想對夏侯音說了,今日,倒是得了機會!

夏侯音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淑妃姐姐什麼意思?是在詛咒我,以後會失了皇上的恩寵麼?」

夏侯音說著,更是赫然起身,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扎爆了一般,這反應,倒是讓安九覺得詫異,這夏侯音,能在北王府隱忍了那麼些年,又怎是一個善怒的?

這麼幾句話,就能將她給扎爆了,那不是淑妃的道行太高,就是她夏侯音的道行太淺!

安九不著痕跡的看了這二人一眼,夏侯音面上怒意正旺之時,淑妃卻也是不甘示弱,不過,她好似因為夏侯音此刻的憤怒,而心中得意著,嘴角淺淺的勾起一抹笑意,淑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開口,「本宮可不是詛咒,本宮是看得多了,本宮還記得就在你之前,四妃之一的靜妃,也是懷了身孕就恃寵而驕,最後呢?落得個什麼下場?被打入冷宮之後,元妃可是生生的讓人斷了她的糧,授意宮人日日折磨,別說她那肚中的孩子,就連她自己,也沒有保得住一條命!」

「你是說,我也要落得和靜妃一般下場麼?」夏侯音斂眉,銳利的目光激射向淑妃。

淑妃迎上她的視線,挑眉一笑,不發一語,但看著夏侯音此刻的反應,淑妃的臉上,越發多了幾分笑意。

夏侯音瞪著淑妃,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安九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依舊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徑自喝著茶,那精明的眸中,卻是在盤算著什麼。

夏侯音道行太淺麼?

不,夏侯音這只狐狸,可比誰都狡猾,若說她的道行淺,誰敢說旁人道行深呢?

只怕這淑妃……安九斂眉,淺抿茶水的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淡不可察,只是,這夏侯音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啊……」夏侯音突然一聲驚呼,手捂著小月復,一張臉,驚慌痛苦的糾在一起,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淑妃也是一怔,那張得意的臉上,多了一抹異樣。

「娘娘……你怎麼了?」文姑姑上前,扶著夏侯音,面容凝重。

安九挑眉,來了興致,淑妃卻是揚了揚下巴,嘴角輕笑,「容妃妹妹,你這肚中的胎兒,還真是鬧騰得很,這又胎動了吧?」

淑妃眼底浮出一絲不屑,這夏侯音懷了個龍嗣,當真是跟揣了個金寶貝一般,她淑妃又不是沒有懷過,二十年前就剩下了彥兒,而她夏侯音肚中的胎兒,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呢!

「痛……本宮的肚子好痛……」夏侯音緊緊的抓著文姑姑的手,「快,太醫,叫太醫……不,皇上,快去叫皇上!」

那臉上的痛苦,看在淑妃眼里,淑妃的目光閃了閃,「容妃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做戲倒也有個度,叫來了皇上,最終什麼事兒也沒有,你當真以為皇上疼你,就會一直縱著你了麼?」

「去,找皇上……」夏侯音咬著牙,一字一句。

文姑姑給旁邊伺候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立即匆匆下去,可剛走出幾步,淑妃便憤怒的厲聲喝道,「不許去,本宮看誰敢去找皇上!去找太醫,本宮要看看,容妃妹妹的身子,到底有多金貴!」

哼,演戲麼?

平日里,這容妃可沒少拿她肚中的孩子做幌子,讓皇上處罰了宮中的好些姐妹了,今日,這心思竟是要動到她的身上來了麼?

這狐狸精,別人能著了她的道,她淑妃可不會!

等會兒,太醫來了,便能戳穿她這冤枉人的把戲!

淑妃心中盤算著,夏侯音的神色更是慌了,臉上的痛苦之色,也越發的濃了起來,「淑妃,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本宮可沒心思對你做什麼!」淑妃冷聲道,她不過是要揭穿她的把戲,將她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罷了。

「皇上……來人,快去找皇上……去告訴皇上,我的肚子疼……我的孩子……」夏侯音口中喃喃,似乎因為疼痛,就連呼吸,也有些許虛弱,看著淑妃,滿心的不甘,「淑妃……要害我肚中胎兒……」

這幾個字,更是激怒了淑妃,害她肚中胎兒?

淑妃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竟是有些心虛,可卻是斂下心神,將那心虛化為憤怒,「害你肚中胎兒,哼,容妃妹妹,你平日里,就是這麼冤枉其他姐妹的麼?皇上倒也真是不知道是怎麼了,竟全然相信你的話!」

「淑妃娘娘,娘娘她的肚子真的……真的有異,還是去請皇上來吧,皇上素來疼娘娘,有皇上在,娘娘的心里,也會安心不少。」文姑姑跪在地上,求著淑妃。

淑妃卻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聲音越發冰冷,「哼,皇上日理萬機,將後宮的事情交給本宮打理,容妃妹妹的肚子,不過是疼了一下,叫太醫來看看,也就好了,能有什麼大事?本宮在這里,難道還不能讓妹妹安心麼?」

這夏侯音越是想讓皇上來,她越是要斷了她的路子,這夏侯音的心思,她怎會不明白?

皇上一來,她那狐媚子的功夫,就算是沒事,也要讓皇上順了她的意,將讓她不快之人給處置了,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落入這夏侯音的算計?

哼,她倒是要看看,等會兒太醫來了,這夏侯音沒什麼大礙,看她如何收場!

安九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目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夏侯音,心中更是有了底。

淑妃啊淑妃,此刻這般強勢,只怕是自己在往夏侯音的坑中跳啊!

安九斂眉,靜靜的看著這一出好戲,夏侯音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文姑姑求淑妃無果,只得將夏侯音摟在懷中,細聲安慰著,可夏侯音的神色,越發的虛弱。

淑妃看在眼里,神色微怔,身旁的侍女看著,禁不住提醒道,「娘娘,容妃娘娘她……莫非真的……」

「什麼真的?」

沒待那侍女說完,淑妃便厲聲喝道,這夏侯音做戲的功夫,向來精湛,若被她騙了過去,那才真的是太天真了。

看了一眼門外,淑妃斂眉,「太醫呢?」

「傳太醫的去了好一會兒了,這個時候,怕也該到了。」一旁的侍女小聲道,心中有些膽怯,不知為何,今日的事情,她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到底是哪里怪了,她卻似說不清楚。

「娘娘……娘娘……你醒醒……」

突然,文姑姑急切的聲音響起,安九和淑妃齊齊看向夏侯音,卻只見她閉著眼,蒼白的臉靠在文姑姑的身上,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昏厥了?淑妃心中一驚,怎麼會這樣?

「啊……血……娘娘……太醫……太醫呢?娘娘……」

眾人正驚詫之時,文姑姑更是慌亂了起來,淑妃大步上前,瞧見淑妃裙下隱隱透出來的殷紅,腦袋轟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怎麼……怎麼會有血?這夏侯音不是演戲嗎?怎麼……淑妃目光閃了閃,方才察覺到,事情似乎已然不受她的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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