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策 一百五十五章 葬身之地,活活將她打死!

作者 ︰ 真愛未涼

當淑妃匆匆來到承輝殿的時候,承輝殿外,一切如常,似乎看不出絲毫異樣,淑妃想著方才百里彥所說的話,更是不相信。

軟禁?堂堂皇上,這個東楚國,他是萬萬人之上的人,誰能軟禁了他?

「皇上……」淑妃顧不得身上的癢痛,大步朝著承輝殿內走去,可還沒進門,幾個渾身武裝,透著凌厲之氣的侍衛,便倏然出現,將淑妃攔在門外。

「你們給本宮讓開,沒長眼嗎?本宮的路你們也敢攔!」淑妃厲聲喝道,這些侍衛,個個都是眼生的。

那侍衛卻是絲毫也不理會淑妃,如此目中無人的態度,淑妃更是憤怒,「知道本宮是誰嗎?淑貴妃,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淑妃剛如此叫囂著,不遠處,本打算回宮,卻想著來看看被軟禁的靖豐帝的蕭文慧,卻是瞧見這淑妃的張揚,眼底一抹諷刺凝聚,—無—錯—小說「都已經是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還想著當淑貴妃,怎麼?皇上不是下旨,將她關在了永安宮中,怎的跑出來了?」

伺候在一旁的文姑姑也是看了一眼那淑妃,此刻的她,渾身皆是疹子,看著狼狽不堪,甚至讓人頭皮發麻,文姑姑不免也有些嫌惡,「回娘娘的話,淑妃受了如此打擊,精神該是有些錯亂。」

「呵,是有些瘋了,淑貴妃?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她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樣。」蕭文慧斂眉,想著這淑妃嘲諷自己容貌衰敗,可也比她此刻容貌毀了好,不是嗎?

「娘娘,她的貴妃夢,只怕是圓不了了,她怕是不知道,現在的皇上,已經不再是先前的皇上了,連承輝殿都出不了,哪里還能賜封她為貴妃?」文姑姑低聲附和著,想到那一日,夏侯音臨死之時所說的話,這淑妃的下場,怕也不會比夏侯音好到哪里去。

這皇宮里,誰能說得清楚自己的未來,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啊!

而自己的主子……文姑姑斂眉,一陣沉默。

那廂,淑妃依舊在承輝殿外鬧著,幾次沖撞,都不得門而入,蕭文慧看在眼里,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走吧,去會會咱們這個淑貴妃!」

主僕二人上前,本是和侍衛叫囂著的淑妃察覺到旁人到來,轉眼一看,瞧見一身皇後裝束的蕭皇後,臉色更是沉了下去,「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我們來這里不稀奇,稀奇的是,一個被禁了足的宮妃,怎麼能在這宮中隨意走動?」蕭皇後得意的對上淑妃的眼,嘴角笑意嫣然。

淑妃語結,揚了揚下巴,似要在蕭皇後的面前撐起氣勢,「皇上寵愛本宮,又怎會真正的禁足于本宮?今日所謂的禁足,不過是皇上不得已而為之,並非他真正的意願。」

「呵,淑妃,有人說你瘋了,我看,你還沒有多瘋,只是腦子有些不靈光了,不過你也該是知道,皇上為什麼不得已而為之了?」蕭皇後斂眉,眼底似笑非笑。

「我……」淑妃咬牙,冷哼一聲,「本宮不過是說漏了嘴……」

「看來你果然還是知道的,你說漏了嘴,可是說出了多大的秘密,給皇上捅了多大的簍子啊!」蕭文慧想到方才,心中就分外痛快,「若非你方才的口無遮攔,皇上也不會漏了餡兒,也就不會孤注一擲,和北王爺撕破了臉皮。」

淑妃蹙眉,和北策撕破臉皮?

「那北王府就算是再厲害,能將皇上如何?吃虧的也是北王府不是?」淑妃冷哼,遲早都是要撕破臉皮的,現在撕破倒還好了,想到靈兒還在北王府的手上……不……淑妃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蕭皇後身旁的文姑姑的身上,身體一怔,腦袋瞬間一片空白,這……

文姑姑……她怎麼會在蕭文慧的身旁?

蕭文慧卻是沒有理會她的震驚,挑眉一笑,「誰說吃虧的是北王府了?吃虧的若是北王府,皇上便不會被軟禁再這里了。」

淑妃猛的回過神來,目光閃了閃,「你說什麼?軟禁?皇上當真被軟禁?」

「你都這個模樣了,本宮還會騙你不成?」蕭文慧上下打量了淑妃一番,她還不相信嗎?這個女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承輝殿中的那個男人身上,可她是不知道,這個世上,最不可靠的,便是里面的那個男人了。

淑妃目光閃了閃,口中依舊喃喃著,「不,怎麼會?不會的,皇上怎麼會……」

「呵!淑妃啊淑妃,你的貴妃夢,是圓不了了。」蕭文慧開口道,這二十多年,在凌霄宮里,听聞著皇上寵幸了這個妃子,賜封了那個妃子,她的心中,怎能沒有憋屈?

今日看著淑妃這般模樣,也著實是痛快。

「不,我是貴妃,我是貴妃!」淑妃叫囂著,眼神之中越發熾烈,狠狠的瞪著蕭皇後,厲聲吼道,「蕭文慧,你這賤人,你休要在本宮的面前得意,你有什麼可得意的?你就算是皇後,也是個孤家寡人,呵,那一日,你連你親生的女兒都不保,任她被皇上流放,你就算是依仗著嫻妃那兒子又如何?嫻妃的兒子,有嫻妃這個母親,又怎會認你?除非,你弄死了嫻妃,你來撫養這個孩子,可北王府,又怎會置之不理?

哈哈,蕭氏,縱然是你如何算計,你也不會有好下場,你最終也是個孤家寡人,可我,我還有我的兒子,我的兒子,若是成了太子,繼承了皇位,他定也不會放過你。」

淑妃大笑著,她成不了貴妃又如何,她還有兒子,比蕭文慧可是強得太多了。

可是,蕭文慧听了她的話,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多了幾分深意,「淑妃,你以為,你所以為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有些事情,是你也無法猜到的,你的兒子?你有兒子又如何?且不說他永遠無法坐上太子之位,就算是坐上了,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你這疹子……呵呵,淑妃,你沒想到吧,這就是自作自受,想害嫻妃的兒子,嫁禍給安九,最終,卻使自己嘗到了這毒藥的滋味兒。」

淑妃緊咬著牙,那張臉,更是狼狽猙獰,「本宮什麼沒猜到?你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

「那我告訴你,你什麼沒猜到,我蕭文慧從來都不是孤家寡人,我比你富足,你也不想想,崇寧公主若是我蕭文慧的親生女兒,我怎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流放,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蕭文慧眸子眯了眯,對于淑妃,不過是個將死之人。

淑妃身體一怔,臉色更是難看,「你……你什麼意思?」

蕭文慧的話,不斷的在淑妃的耳邊回蕩,崇寧公主不是蕭氏的親生女兒嗎?那誰是?

蕭文慧這般處心積慮,為的,不也就是皇位嗎?莫非……她也有兒子?

可是,當年蕭文慧生下的,分明就是個女兒,正是崇寧公主無疑啊,這……這里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淑妃看著蕭文慧,一雙眼瞪得老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等待著蕭文慧的回答。

可蕭文慧哪里會為她解惑?

嘴角的笑意越發多了幾分邪惡,「什麼意思嗎?淑妃妹妹,你以後,還有許多的時間來想這個問題!」

不過,那些時間,只怕不會是在這個世界上了!

淑妃心中一怔,明了蕭文慧的意思,她縱然是再逃避,也是知道,自己身上中的這個毒,必死無疑,她就算是強撐,也撐不了多久了。

如今,她唯一的心願,便是求皇上將她的兒子立為太子!

目光閃了閃,突然想到什麼,注意力又轉移到了蕭皇後身旁的文姑姑的身上,瞪著她,目光凌厲,「你為什麼會在她的身旁?」

她的主子,不是北王府嗎?

文姑姑明了她的意思,看了蕭文慧一眼,在主子讓自己伺候在身旁的那一刻起,主子對一切都沒有了顧忌,更是不擔心在這個淑妃的面前露出端倪。

明了皇後的心思,文姑姑朝著淑妃福了福身,「回淑妃娘娘的話,奴婢一直伺候的人,便是皇後娘娘,在皇後娘娘身旁,自然不足為奇!」

一直伺候的人?

那她的主子便是這蕭文慧了?

怎麼會?她一直以為文姑姑的主子是北王府,所以,這一次才會對小皇子和安九下手,就是為了先發制人,卻沒想到……錯了嗎?一切都錯了嗎?

她的主子竟然是蕭文慧,這意味著什麼?

「靈兒……」淑妃目光微怔,轉向蕭文慧,聲音干啞,喉嚨生疼。

「靈兒嗎?」。蕭文慧斂眉一笑,「文姑姑該告訴了你,只要動了讓你的兒子為太子的心思,你就會見到靈兒了。」

果然!

淑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竟是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哈哈,蕭文慧啊蕭文慧,只怕要讓你失望了,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用靈兒威脅到我嗎?那夏侯音已經死了,皇上就算是氣恨我,也不過是一時的,如今的我,還怕他恨嗎?只要他知道,我的兒子,如今是他唯一的依靠,那便好了!」

「你的兒子是他唯一的依靠?」蕭文慧輕叱一聲,不以為意,「淑妃,你未免也太抬舉你的兒子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越發的不屑,頓了頓,繼續道,「再說了,你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淑妃神色一怔,看著蕭文慧的眼神,越發多幾分驚恐,「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蕭文慧似笑非笑,突然話鋒一轉,驟然冰冷,「來人,將淑妃給本宮帶走,本宮有些體己的話,要單獨和她說說。」

蕭皇後一聲令下,身後跟著的侍從,立即上前,將淑妃架了起來。

「你要干什麼?蕭氏,你這賤人,你不能帶走本宮……皇上,皇上,救命啊皇上……」淑妃叫囂著,可徒留下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蕭皇後看了承輝殿一眼,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淑妃的叫聲,里面的靖豐帝怎會沒有听見?可听見了又如何?依舊是無動于衷,這個男人,怎會為一顆失了作用的棋子出頭?

眼底一抹不屑凝聚,本想見見這靖豐帝,看看他的落魄也好,不過,來日方長,她蕭文慧還有的是機會。

「回宮。」蕭文慧轉身,領著人隨著淑妃的叫囂聲傳來的方向而去,卻是沒有留意到,待她們走後,方才匆匆追著淑妃而來的百里彥,出現在了承輝殿外。

听這母妃求救的聲音,百里彥眉峰緊皺著,一雙手更是緊握成了拳頭。

可是,他卻是沒有邁開腳步追上去,而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一臉的冷冽。

不救嗎?

有些理智的他,知道母妃是救不得了,就連殿中的父皇都沒有動靜,就已經表明了父皇的心意,而自己方才若是出來護著母妃,那自己怕也是月兌不了身啊!

他早就知道,那蕭皇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從冷宮到了皇後之位,這個女人太過危險,他如何還不能硬踫硬。

想到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百里彥眸光微斂,眼底若有所思。

崇寧公主不是蕭皇後的親生女兒嗎?

也難怪,不管是蕭皇後還在凌霄宮住著的時候,還是已經離開凌霄宮之後,都對那崇寧公主不聞不問,甚至在崇寧公主受牽連,被流放的時候,她也不曾相送,這哪里是一個母親的作為?

可崇寧公主若不是蕭皇後的女兒,那她又是誰的女兒?蕭皇後的子嗣……

「我比你富足……」

蕭皇後的話,在百里彥的腦中,不斷的回蕩著,比母妃富足?難不成,蕭文慧的子嗣,是個皇子?

可縱觀這年齡合適的皇子之中,卻也找不出這麼一個人,不是嗎?

百里彥想不明白,可是有一點,他卻是清楚,這蕭皇後的身後,有著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那秘密,足以威脅到他的所有,更或者,是足以讓百里皇室都為之震撼的東西!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百里彥看了承輝殿一眼,沉吟了半響,才默然離開。

承輝殿中,淑妃的叫囂聲走遠,靖豐帝坐在榻上,一臉的凝重。

「皇上,淑妃娘娘她……」秦公公在一旁試探的道,自皇上被這些侍衛送回了承輝殿之後,就一直沉默著,一個字也不曾吐出,看著實在是讓人心中擔憂。

而方才門外……皇上的臉色,更是難看了許多啊。

「不要提什麼淑妃了,被帶走了,就被帶走了吧,如今朕,還能使得上什麼力?」靖豐帝沉聲道,語氣之中,還有無法消弭的怒氣,想到方才在錦華殿發生的事情,心中便極度不甘。

他竟是落在了北策的手上!

看了一眼大殿周圍圍著的侍衛,靖豐帝的心中,更加憤怒,沒想到,這些年,他倒是為北策訓練了一批精銳。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秦公公掌了掌嘴,誠惶誠恐。

「好了,如今,便也只有你在朕的身旁,朕不會怪罪你說錯話。」靖豐帝開口,瞥了他一眼,莫名的苦澀。

他堂堂一國皇帝,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些年,朕一只忌憚著北王府,一直想要讓北王府從東楚國消失,謀劃了這麼久,竟是……哎……」靖豐帝嘆了口氣,竟是哈哈的大笑出聲,「當年,朕能平定齊王謀亂,繼承這帝位,今日既然連一個北策都對付不了!」

「皇上息怒,皇上依舊是皇上,這東楚國的天下,百里家的血脈,才是正統,北王府雖然實力強大,可終歸是臣子。」秦公公安撫道。

可靖豐帝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了些,「什麼臣子,他北王府怕不只甘心做一個臣子,嫻妃如今有了皇子,他的皇子是正統,北王府只要在身後操控一切便好,等小皇子成了皇帝,他北王府,就是實際的掌權者了。」

「皇上,小皇子還小,怕是……」秦公公斂眉道。

靖豐帝眸子眯了眯,「不錯,好就好在小皇子還小,不過,卻也沒有多少時間了,不行,朕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如今朕的皇子之中,就只有百里彥……」

靖豐帝似想到什麼,心中盤算著,眸中的神色越發的凌厲,「對,要早些立下太子,如今,朕便也只能指望彥兒了。」

「皇上,您的意思……」秦公公心中一驚,試探的道。

「立宣親王為太子。」靖豐帝一字一句,已經做了決定,和北王府的對峙,他靖豐帝可還沒輸!

而此刻,被蕭文慧帶走的淑妃,依舊咒罵著蕭文慧,所罵出的話,越發的不堪入耳,饒是一旁的宮人听著,也都不由得皺眉,心想誰听了這咒罵,是都要怒了吧。

可蕭文慧,卻是站在一旁,淡淡的笑著,好似什麼也沒有听見一般。

「這里,風景倒是不錯。」蕭文慧環視了一周,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

淑妃也是詫異,這蕭文慧竟是看起了風景來了嗎?

可下一瞬,蕭文慧的聲音再次響起,淑妃的臉色,更是難看了。

「淑妃,念在你我姐妹一場,本宮為你選了這個地方,做為你的葬身之地,也算是對得起你了。」蕭文慧目光落在淑妃的身上,眸中殺意迸發。

淑妃心中咯 一下,葬身之地?

這蕭文慧果然是要……

「來人,給本宮打,狠狠的打,一只打到沒氣兒了為之。」蕭文慧拔高了語調,渾身散發的氣勢,更是讓人為之震懾。

「是!」一旁的宮人領命,拿了棍棒便上前。

淑妃還沒有回過神來,那巨大的力道便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淑妃痛呼一聲,整個人,被架在了地上。

「蕭氏你這賤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淑妃咬牙叫囂著,沒有幾下,身後便皮開肉綻,整個身上,更是觸目驚心,隨著這一下一下的責打,淑妃越發虛弱,心里的怨氣也不斷的積累。

可蕭文慧卻是絲毫也沒有看在眼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轉身離去,直到淑妃的呼喊咒罵聲,在身後听不見了,蕭文慧才停住了腳步,眉宇之間,越發多了幾分得意。

「這皇後娘娘的位置,坐著可真是舒服。」蕭文慧嘆息了一口氣,似極其享受這生殺予奪的快感,這一天晚來了二十三年,可終歸還是來了不是?

老天還是眷顧她蕭文慧的!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終于等到了這一日。」文姑姑在身旁,柔聲道。

「是啊,等到了這一日,可蕭氏一族……呵,卻是沒等到了,當年,若不是蕭老爺為了他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有後來助齊王謀亂的事情,瞧瞧,為了讓他的女兒當皇後,平白毀了一族,可不是可惜了嗎?本宮也是蕭家的女兒,當上了皇後,也是蕭氏一族的榮耀,哪里會委屈了蕭家,可偏偏……哼!」蕭文慧輕笑,滿眼的不屑。

「娘娘,是那些人沒有福氣罷了。」文姑姑安慰道。

「是啊,是他們沒有福氣,對了,我的那個佷女兒呢?」蕭文慧蹙眉,似突然想到什麼,好奇的問道。

文姑姑一怔,瞬間明白蕭文慧所指之人,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回娘娘的話,自傾城樓被燒了之後,緋玉將那人也安置好了,只是上官憐……」

「上官憐?她既然在我那兒媳手上,便讓她繼續留在那里吧,左右都是一家人。」蕭文慧眸光微斂,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多了幾分高深,「至于本宮那佷女兒,她也是個有福氣的,將她接進宮,讓本宮瞧瞧吧!」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文姑姑福了福身。

主僕二人繼續邁開了步子,文姑姑的心中,卻是思索著,娘娘這個時候,讓那女子進宮,可是為了什麼?

文姑姑細細想,卻是猜不透。

長樂宮。

一片死寂,嫻妃自從錦華殿回來之後,就一直將小皇子抱在手上,安置了木桃的尸體,坐在榻上的她,一語不發。

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淑妃微怔,才淡淡開口,「進來吧!」

門外,一個宮女推門而入,跪在嫻妃的面前,「娘娘。」

「打听到什麼?」嫻妃問道,語氣有些虛弱。

「回娘娘的話,北王爺和北王妃安然無恙,已經回了北王府。」那宮女跪在地上,不緊不慢的道。

嫻妃好似在這瞬間松了口氣,「好,他們沒事便好。」

那宮女目光閃了閃,「他們是沒事,不過,方才錦華殿,倒也發生了大事。」

「什麼大事?」嫻妃有些興趣缺缺。

「皇上留了王爺王妃還有蕭皇後幾人錦華殿,可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皇上出來之時,是被侍衛簇擁著,不像是保護,倒像是看管,後來,便傳出消息,皇上被軟禁了,被北王爺軟禁了。」宮女小心翼翼的道,心中也是不解。皇上乃一國之君,王爺不過是臣子啊。

「軟禁?被北策?」嫻妃身體一怔,這個消息,著實是讓她吃驚不小,不過,沉吟片刻,許是想明白了什麼,那嘴角漸漸勾起一抹諷刺,口中喃喃,「原來如此,難怪策兒和阿九,能夠安然無恙的回北王府了,好,也好啊!」

嫻妃抱著懷中的小皇子,臉上笑意漸濃,柔聲道,「忌兒,你的父皇被軟禁,咱們母子,也會安全許多了,你說是不是?」

小皇子竟是發出呀呀的聲音,淑妃听在耳里,心中更是開懷,想到什麼,眉心微蹙,「那淑妃呢?」

「淑妃……方才奴婢進門之時,便听到有人在說,淑妃……淑妃被皇後娘娘杖殺了,就在御花園內,活活打死了。」宮女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些描述,心中莫名的生寒。

活活打死了?

嫻妃微怔,笑得更是開懷,「打死了好,打死了好啊,那淑妃在毒害我皇兒的時候,怕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吧!我以為,任中了毒的她,在永安宮自生自滅,卻沒想到,蕭皇後也是容不下她!」

嫻妃抱著淑妃,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口中喃喃,「木桃啊木桃,今日你的仇,也算是報了,你對忌兒的恩情,我北似嫻會記著,下輩子,我算是做牛做馬,定當報答。」

身後的宮女听著,柔聲安撫道,「娘娘,木桃姑姑在天之靈,看到小皇子安然無恙,便也會安心了。」

嫻妃嘴角牽起一抹笑意,安然無恙嗎?

在這皇宮之中,要尋求安然無恙,竟也是一件難事啊,可不管這事再難,她也定要護她的皇兒周全!

皇宮里,悄然的暗涌,依舊沒有平息,靖豐帝三日沒上早朝,朝中大事,卻並非是宣親王一人獨攬,反倒是由幾個親近北王府的朝臣掌控著,每日的大事,都是轉到北王府,听北王爺的意見。

眾人心中猜測著,這東楚國的天,只怕是要變了。

北王府內,北策越發的忙了,安九在徽音殿內養著胎,一切看著都是分外平靜,皇宮里,也是如此。

棲鳳宮中,這一日,來了一位客人,轎子抬進了朱雀門,一直朝著棲鳳宮的方向。

「這轎子上的人是誰啊?就算是北王府的馬車,進了朱雀門,也得停下來,這轎子倒好,竟就這樣抬到了御花園。」御花園內,幾個妃嬪坐在一起,這些時日,皇宮里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人人都是小心翼翼,似乎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得好好的留意著。

元妃看了一眼那轎子,「看這轎子的方向,便也知道了,如今這宮里,除了長樂宮和棲鳳宮,誰有這麼大的派頭?長樂宮的嫻妃娘娘,日日的心思都在小皇子的身上,也無心其他,這轎子里,怕是棲鳳宮的貴人了。」

如今,棲鳳宮中的那人,可謂是風生水起,淑妃一死,她便拿了後宮的大權,如今,名正言順的掌管著後宮的大事,這宮里,她們在坐的每一位,可都的看著她的臉色行事呢。

元妃這麼一說,其他的妃嬪,也都明白了過來,臉色有異,卻不敢再說什麼。

「哎呀,棲鳳宮中的,自然是貴人。」

其他的宮妃立即改了口徑,一臉的討好,「只是不知道,這轎子上坐著的,可有是誰?」

「是誰?誰知道呢?希望不是什麼難纏的小鬼兒才好!」元妃斂眉,淡淡開口,看著那轎子在視線中越走越遠,嘴角輕笑,這宮中小鬼兒已經如此多了,多一個嘛,倒也沒有什麼。

那轎子越走越遠,轎子里,女子依稀听見了這些人的談話,那眉眼,始終微斂著,沉靜的面容,沒有絲毫情緒,棲鳳宮嗎?

她知道,這一趟是往宮里走,卻沒想到,要見她的人,會是在棲鳳宮里。

棲鳳宮,那可是皇後娘娘所住的地方啊!

這宮中的風雲,她饒是再不關注,可也听聞了蕭太子妃被冊封為皇後的事情。

要見她的人,會是她嗎?

女子思索著,不多久,轎子便停了下來,轎子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姑娘,請吧!」

女子下了轎,一襲藍衣,輕紗覆面,隨著侍女走了幾步,步履輕盈至極,目光環視了一周,依舊是泰然自若。

「姑娘,娘娘在里面等你呢。」開口的是文姑姑,早就在門口等著,迎接這位客人的到來。

女子朝著文姑姑牽唇一笑,點了點頭,隨即便跟著文姑姑進了房間。

房間里,蕭文慧看著這藍衣女子進來,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那張臉,一片深沉,看不出絲毫情緒,渾身散發著的威儀氣勢,若有似無的壓力感,撲面而來。

女子朝著蕭文慧福了福身,「藍玥參見皇後娘娘,多些皇後娘娘這段時間的收留照顧。」

蕭文慧眉峰一挑,來了興致,淺淺的抿了一口茶,「呵,你如何知道是本宮在照顧你?緋玉那些人,可泄露了什麼?」

「回娘娘,並非是緋玉姑姑泄露了什麼,民女想著,緋玉姑姑也不過是听命行事而已,今日要見民女的是皇後娘娘,那民女便有八成的把握,猜測娘娘才是施恩與民女的人。」藍玥面紗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不緊不慢的道。

「好,好,本宮看,說是猜測,倒不如說是推斷。」蕭文慧放下茶杯,「你過來,讓本宮近距離的看看你。」

藍玥福了福身,朝前走了幾步,跪在蕭文慧的面前。

蕭文慧打量著藍玥,伸手揭開她的面紗,面紗下,那張臉暴露在蕭文慧的視線之中,蕭文慧的身體,不由得一怔,「呵,倒真是有幾分相似。」

藍玥斂眉,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娘娘說的是民女的母親嗎?」。

「不,本宮可沒見過你的母親。」蕭文慧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些。

「沒見過民女的母親?那娘娘方才的意思……」藍玥眉心微蹙,那張臉,少了許多先前的病容,氣色紅潤了許多。

「像本宮的一位故人。」蕭文慧眸中一抹異樣閃過,再次對上藍玥的雙眼之時,那異樣,卻已經消失不見,「听她們說,你叫藍玥?」

「是,民女名喚藍玥!」藍玥開口道。

「藍玥……」蕭文慧口中喃喃,似在咀嚼著這個名字,「倒是一個可憐的人,你可知道,你本不該姓藍?」

藍玥微怔,想到自己的身世,「民女是不該姓藍,藍是民女母親的姓,民女不得已,不得不隨母親姓,而無法和父親相認。」

「是啊,本宮自然知道你的不得已是來自何處,你母親也是不得已,無法隨著他的父親姓,可也正是這不得已,才保全了你母親的性命,還有你的性命!」蕭文慧拉著藍玥的手,輕拍著她的手背。

藍玥臉色微變,看著蕭文慧的眼神,越發多了幾分疑惑,「娘娘,你……你沒有見過我的母親,可為何……」

蕭文慧嘴角的笑意漸深,目光緊鎖著藍玥,「你知道,本宮方才口中的那個故人是誰嗎?」。

「民女不知。」藍玥搖了搖頭。

「那個故人,是本宮這輩子最恨之人之一,她是嫡出的大小姐,深得他父親的疼愛,他的父親,又是那個家族,最有話語權的人,那時候,大小姐她嫁給了一個王爺,那王爺也是有野心之人,不甘屈于人下,而那大小姐的父親,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主,這樣的野心,撞在一起,便是一拍即合,那個父親,為了讓他的親生女兒當皇後,便和那個王爺策劃了一場叛亂。」

蕭文慧說著,眼底隱約有恨意凝聚。

藍玥在一旁听著,她本也是個聰明人,頓時便聯想到了什麼。

這事情,分明就是當年齊王和蕭氏叛亂啊!

而那個老爺,和那個大小姐……

藍玥目光閃了閃,隨即蕭文慧的聲音繼續響起,「本宮看你也是猜出來了,不錯,那個老爺便是蕭老爺,而那個大小姐,便是當時的齊王妃,呵,他們為了他們的野心,可是將本宮害得好慘啊!」

藍玥身體一怔,誠惶誠恐的磕了個頭,「娘娘恕罪,娘娘……」

蕭文慧眉峰一挑,笑意更濃,「恕罪?恕什麼罪?有罪的也不是你,你的母親,和齊王妃,當真是像極了,不愧是一個爹生的。」

一個爹……藍玥猛然抬頭,對上蕭文慧的眼,「娘娘,你的意思……我娘親她……她是蕭家的女兒?」

怎麼可能?

「不,不會的,我從出生開始,就知道娘親是青樓出身,蕭家的女兒,怎麼會在那種地方!」藍玥目光閃爍著,滿心的不可思議。

「你的娘親,不過是蕭老爺的私生女罷了,也許,那個時候,蕭老爺也有心將你的娘親接回府,卻沒想到,有些事情先發生了,也正是這樣,你娘親才逃過了一劫,你也才能活到現在,如今的蕭氏,就你我二人了!」蕭文慧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想到了齊王妃。」

藍玥身體一顫,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皇……皇後娘娘……」

「你在害怕?害怕什麼?害怕本宮因為你是蕭家的血脈,就遷怒于你?」蕭文慧斂眉,眸子微眯著。

「是,若我娘親當真是蕭老爺的女兒,你應該會恨,畢竟,是以為蕭家的叛亂,你才回受到牽連,才回在冷宮中過了二十多年。」藍玥試探的看著蕭文慧,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敵是友?她竟是有些分不清楚。

「呵呵,是,如此說來,本宮好像是該恨,可是……」蕭文慧將藍玥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可本宮說了,如今蕭家也只有你我二人罷了,你的母親雖然是蕭老爺的女兒,可是,她也是個苦命人,和我一樣,被蕭老爺視作外人,咱們同病相憐,這個時候,自然也要更加體恤對方才是。」

體恤對方?蕭皇後的意思……

「娘娘,民女愚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藍玥斂眉,小心翼翼的道,越發捉模不透這個蕭皇後。

「呵呵,不明白嗎?那本宮就說得更加明白些,過去和蕭家的恩怨,早該隨著蕭氏一族被滿門斬首而消失了,我的心中,雖然有恨,可這麼長的時間,也慢慢消失了,如今,本宮坐上了皇後的微怔,連一個娘家人都沒有,這怎麼行呢?」蕭文慧摩挲著藍玥的手,「玥兒,你是現在僅剩的蕭家人了,你就是本宮的娘家人,只有你才能讓本宮信任!」

「娘娘,民女不敢!」藍玥誠惶誠恐,想到惜姑娘找到自己時說的話,心中依舊有不安。

「不敢?有什麼不敢?以後,你也別民女民女的自稱了,本宮的佷女兒,自然得有封號,文姑姑,傳令下去,封玥兒為郡主!」蕭文慧朗聲道,不由分說的做了決定,似想到什麼,眉心微蹙,「還有,既然是本宮的佷女兒,那這個藍姓,也該換換了,姓蕭吧,以後,藍玥便是蕭玥!」

一連串的話,讓藍玥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蕭玥?郡主?這一趟進宮,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在葉家,也只是以表小姐的身份存在著,這竟是搖身一變,成了郡主,成了蕭皇後的佷女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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