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 四丫學武

作者 ︰ 舒長歌

「看好他們兩個!」顧盼兒本欲將兩人都殺死的,不過剛欲向那二人走去時,余光瞥向顧清搖搖欲墜,便打消了這個主意,對楚陌說了一聲便轉身朝顧清快速飛跑了過去,將顧清扶住︰「你怎麼樣?」

顧清整個右手乃至肩膀都受到重創,本就有些站不住,此刻見到顧盼兒回來終是松了一口氣,這一口氣松下來人就有些站不住,就著顧盼兒扶著的力度軟了下去。

不過很快顧清又驚叫道︰「我沒事,你快看看娘怎麼樣了。」

顧盼兒先是檢查了一下顧清,見顧清雖然也受了不少的傷,不過並沒有危及到性命這才松了一口氣,將顧清扶至一邊坐下,這才朝安氏走了過去。

「大姐姐,這劍有毒!」小童見顧盼兒走來忙開口說道。

有毒?顧盼兒頓了一下,卻並沒有多在意,畢竟安氏的被她喂過藥,已是百毒不侵之體,只要是與毒有關的都拿安氏沒有任何辦法。

又看向小童按住的地方,那是胸口處,正往外冒著血。

小童的的肩膀上也有一道劍傷,正往外冒著血,不過他似乎沒有感覺到痛,而是依舊緊緊地捂住安氏身上的傷口。

不知道有沒有刺穿心髒,不可這血管卻是被刺破了,出血量很大。

顧盼兒不敢拖延,趕緊上前看了看,靈力滲入安氏心髒之處,發現心髒之處有劃傷,不過並沒有將心髒刺破,這是幸也是不幸,只要再偏那麼一點點,這心髒就要被刺破了,到時候就是想救也救不回了。

不過心髒那一點點傷口也十分危險,並且上面還在流著血,顧盼兒取出上好的止血藥,先是盡數倒在安氏胸口的傷口上,再利用靈力輸送了一絲進心髒之處,替其止血,直至心髒處傷口結了痂才收回靈力,而此時安氏胸口上的傷也止住了流血。

小童見狀眼楮一亮︰「大姐姐你這藥真管用,也給我一點唄!」

顧盼兒看了他一眼,道︰「等著,我去取藥!」

身上就帶了一瓶止血藥,還全給安氏用上了,顧盼兒此刻身上也無藥,轉身便朝藥房奔去,不多時就用布袋拎出來一小袋子的藥,將一瓶血止藥丟給了小童。

小童興奮地接了過來,將瓶蓋子打開,小心亦亦地將藥擦在自己的傷口上。

這種事情小童似乎已經習慣了,哪怕肩上的傷口入肉三分,也沒見他多皺眉頭,倒是看到肩上的傷口快速結痂,眼楮賊亮賊亮的。

而就在此時,突然‘砰’地一聲傳來。

顧盼兒下意識扭頭看去,只見大黑牛倒在了地上,無力地哞了一聲。

顧清一驚,忙道︰「你快去看看大黑,他剛中了好幾劍,怕是不好!」

顧盼兒皺眉看了一眼顧清,顯然不太放心顧清,正打算替顧清看看的,可此刻大黑牛卻倒在了地上,這讓顧盼兒很是為難。

顧清一看便知顧盼兒想法,趕緊道︰「我就是右手受了傷而已,暫時還沒事,你快去給大黑看看,它看著很不好。剛才要不是它沖出來,我們就全完蛋了,先甭管我,你快幫它看看!」

顧盼兒遲疑了一下,終是扭頭去看大黑牛去了。

小相公身上的傷剛才她有用靈力看過,的確是除了胳膊與右肩以外就沒有別的傷,這傷暫時還傷不到性命上去,可大黑牛看著卻是快不行了。

走近大黑牛一看,顧盼兒的心髒都抽搐了起來。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才知道,這大家伙身上中了不少劍,都成了血牛了。

「擦,平常老娘要你一點血你就跟要了命似的,這會卻是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流,你個敗家玩意還真是敗家……」顧盼兒嘴里頭罵罵咧咧的,可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快速替大黑牛止起血來。

幸好這家伙皮粗肉厚,僅僅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止住血就好。

不過這也失血大太了點,身上都幾十個窟窿,都在流著血。

「行了,呆著別動,要不然又把傷口給扯開了!」顧盼兒拍了拍大黑牛的腦袋,好歹這家伙立了大功,安慰一下也是應該的。

哞!

大黑牛無力地趴著,很老實地一動不動,不過它就是想動也沒力氣動,這正正暈呼呼的,特別想睡覺。

顧盼兒見大黑牛也沒啥危險了,才趕緊向顧清走了過去,靈力一探,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小相公應該是中了一掌,整個肩胛骨都裂開了。

「你這胳膊暫時不要動,骨頭都裂了,要是動大發了可就麻煩了!」顧盼兒面色難看地收回靈力,好在只是裂開並且沒怎麼動,否則還得開刀把骨頭給合起來。肩胛骨附近的筋肉也嚴重挫傷,里面有不少的淤血,可見這一掌有多麼的使勁。

若非自己這一年來沒少給小相公補筋骨,這一掌下去肩胛骨肯定碎掉了。

顧清蹙眉︰「我就是想動也動不了,我這右胳膊不會有事吧?」顧清最為擔心的便是這個,畢竟這傷的是右手,若是好不了的話,日後還怎麼寫字?若然無法寫字,自己又如何參加科考?要知道參加科考的前提條件是五肢鍵全。

「怕什麼,有我在呢,沒事!」顧盼兒邊替顧清治邊道,這種傷對顧盼兒來說要治好並不是什麼難事,面色之所以這麼難看,則是因為不喜歡看到小相公受傷,並且還是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娘

傷。

「我娘如何?」顧清又問。

顧盼兒說道︰「沒事,就是有點失血過多,可能要昏迷兩三天。」

顧清接著又問︰「大黑呢?」

顧盼兒道︰「也是失血過多,問題不大。」不過要是晚上那麼一會,這大黑牛就得沒救了,畢竟這血再多也是有流干淨的時候。更況且這大黑牛的血還不是那麼好養回去的,這次之後必定是無氣大傷,得養上好久才行。

顧清這才真正松了一口氣,這口氣松下之後,就感覺肩膀那里一陣陣劇痛,痛得他臉色都慘白慘白的。從來就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也沒有這麼疼過,才知道原來骨折什麼的是這麼痛,還真是難以忍受。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顧盼兒見顧清實在疼痛難忍,便說起話來分散一下顧清的注意力。

顧清搖頭︰「我也不知道,因為你跟大胡子進山一直沒有回來,眼瞅著天都黑下去兩個小時,我們都有點放心不下,便在院子里等著。就在娘去沏蜂蜜水的時候,這五個人就跳了進來,一開口就說是要找顧神醫,我估計這顧神醫應該說的是你。可等我娘出來的時候,他們五個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就分別向我們幾個提劍殺了上來。」

顧盼兒聞言皺眉,這是來找人還是來殺人?

這時楚陌走了過來,手里頭還提著個人,將之丟在了顧盼兒前面,道︰「由他說!」

那人已經被挑斷了手筋腳筋,胸口的肋骨凹進去,還有兩個窟窿,看那樣子似乎是被牛給頂的,這都不死還真算得上是命硬了。

「我等本欲找神醫入京替將軍嫡子治病,卻不料見到了安夫人。主子曾下過命令,一旦見到安夫人,不管手上的事情多為重要都要先放下,必須將安夫人的首級取下,事成必重重有賞。」這人說完以後就哀求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

顧盼兒指著安氏問︰「你口中的安夫人,是她?」

那人看了一眼安氏,忙點頭︰「對,就是她。」

顧盼兒又問︰「除了你們五個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沒了沒了,就我們五個,這任務本就是將顧神醫客客氣氣地請回去,並未曾想過會出現這等意外,所以……」那人說到這便不說了,後面的都能猜得到。

顧盼兒聞言朝楚陌點了點頭︰「做得干淨點。」

楚陌嘴角一抽,卻是無法拒絕,一劍將那人殺死,然後拎起向其他四具尸體走去。

顧清瞬間呆住,整個人木木地,半天也沒能回過神來。

一直以來只是從顧盼兒口中听到打打殺殺,真正殺人的場面還真沒有見過,雖然之前已經經歷過血腥,可當一個已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在自己面前被殺,顧清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面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顧盼兒本欲說一句‘習慣就好’,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沉思了一下,道︰「想想剛才他還要你的命,甚至差點把你娘還有大黑牛殺死,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顧清怔怔地看著顧盼兒,有些不明白顧盼兒為什麼會那麼淡定,這是殺人而不是殺豬,如此淡定是不是太不正常了一點。

可想到顧盼兒說的話,顧清又顯得遲疑,一時間腦子凌亂得不行。

顧盼兒並不打算這麼快就逼著顧清接受,不過說到底顧清還是得習慣才行,畢竟這種事情不會只發生一次,以後還是出現。這將軍嫡子之事,顧盼兒已經不止听過一次,畢竟其身上的缺陷是由自家三妹顧來兒造成的。

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找到這里來。

顧神醫?顧盼兒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哪個孫子傳的?

而且這五個人應該是將軍府上派來的,到底是將軍還是將軍夫人,這家人與安氏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成?竟然是不管正在執行什麼事情都要先放下,取安氏的腦袋才最為重要……

顧盼兒一陣沉默,三妹這一手算是沒抓錯,干得真好啊!

本以為顧清會忘記這件事,誰知道顧清哪怕是難以消化這種事情,在她給他治療完了以後還是回過神來了,突然驚問︰「剛那人說是見到我娘才起的殺心,為什麼?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娘?」

顧盼兒再次沉默,這件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畢竟她也不知道。

「這件事情得問你娘,不過想來這些人的主子應該跟你娘有仇,而他們來自于將軍府,所以跟你娘有仇的人應該是將軍府里的某些人。」這一點顧盼兒心知其實顧清也很容易就猜得到,只不過顧清現在腦子亂,沒有辦法自己去猜測罷了。

「將軍府?」顧清感覺這事情與自己很是遙遠,不是出生在京城里面,對于京城里的事情並非了解,只知道當今是何人,又有幾個兄弟,丞相與大將軍亦是知道,不過僅限于名字與封號而已,其余的一無所知。

這一點不止是顧清,大多數偏遠地方的都是如此,哪怕是皇權的更換,對于這些偏遠的老百姓來說,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並不如自己的一日三餐來得重要。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娘?」顧清一臉茫然。

顧盼兒道︰「別想太多,說不準是你娘長得跟一些人很像,所以錯殺。」

顧清很希望事情如此,可心底下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這其實就是真相,真的有人想要殺娘親

想要殺娘親,而且那個人的來頭很大,自己根本就無法抗衡。

感覺危險襲來,顧清倦縮著,一臉恐懼。

顧盼兒嘆了一口氣,又坐了下來,輕輕地撫著顧清的後背。說到底小相公也不過是個才十四歲的少年罷了,哪怕這個年代的人早熟,可遇到這種事情也難以淡定下來,稚女敕的一面不自然地就顯露了出來。

況且小相公也不是司南,更不是楚姓叔佷,一直以來只單純地生活在顧家村。那種高門大戶里的齷齪事,權貴間的陰謀詭計,江湖上的刀光劍影,一直以來對小相公來說,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一旦傳說變成了現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立馬接受得了的。

不過小相公不傻,現在只是被嚇壞了而已,相信很快就能振作起來。

「或許是我不對,如果我沒有將醫術顯露出來,他們就不會找來。」顧盼兒平靜地說著,雖然覺得那些人遲早會找上門來,可這一次的確是因為她的原因,所以才給安氏與小相公引來殺身之禍。

顧清聞言怔怔地看著顧盼兒,卻是什麼也不說,一臉呆滯的樣子。

「這不關你事,他們遲早會找來的,不是嗎?」。顧清扯了扯嘴角,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是怪責顧盼兒的,可也只是那麼一瞬,很快就回過神來。雖然這一次是瘋婆娘引來的,可若他們並無殺心,娘親就根本不會有危險。

說到底還是他人的錯,對于這件事,顧清卻是出奇地理智。

「快些振作起來罷,相信經過了這一件事以後,你娘肯定會告訴你點什麼,到時候若是想知道點什麼,還是問你的娘比較好一些。」顧盼兒倒是沒什麼好奇的了,畢竟已經確認安氏的仇人就在將軍府上,那麼不管是誰都與將軍府月兌離不了關系。

不過這安氏還真給自己好大的一個‘驚喜’,這敵人來頭也忒大了一點,還真是不好對付啊!

顧清卻沒回顧盼兒的話,而是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盼兒也沒有打擾顧清,放在顧清背上的手也沒有收回來,時不時撫上一下。好不容易才把這娃子養得好,可不想這就麼一件事,就將這娃子給嚇回了原形。

顧清腦子里在不斷地回憶著,很多事情習慣就成了自然,可也因為習慣所以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之中,所以這一回想就發現很多事情都很不對勁。比如娘親從來就不愛出門,一個月至多就出一次門,還是為了交繡活與買糧,哪怕在村里頭也很少露天,整天把自己關在家里面……再比如上墳之事、識字之事等等。

一切的一切,回想起來,都是那麼的不正常。

可這一切都因為習慣,所以自己不曾懷疑過什麼。

「我真笨!」顧清喃喃地說道。

顧盼兒動作頓了一下,眼楮微閃了閃,卻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並不打算就這件事安慰小相公些什麼,畢竟這不是笨與不笨的問題,而是習慣與自然的問題,十幾年如同一日般的生活,察覺不出來並不是一件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要是突然察覺出來,那才是一件怪事呢。

顧清一直低著頭,時不時喃上一句,直到大半夜才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顧盼兒替他將被子蓋好,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小心將門掩上這才走了出去。光是安撫小相公就花去了不少時間,外面還有好多事情都沒有處理,安氏身上的傷也還需要再檢查一下,還有大黑牛,還有從山里弄回來的東西……

最最重要的是,現在肚子好餓,有種能吃下一頭牛的感覺。

給安氏檢查了一體,並沒有什麼異樣之後,顧盼兒就下了樓,樓梯才下到一半就看到楚陌正等在一樓客廳那里,听到聲音後扭頭看了過來。

「啥也甭說,先把肚子給填飽再說!」顧盼兒一手模著肚子另一只手擺了擺,其余的話不多說一句,直接沖進了廚房里面。

楚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面色再次沉了下來,薄唇緊抿,顯然不太滿意顧盼兒這個樣子,畢竟這才出了大事,又還沒有完全處理完,這死女人就有心思吃飯,簡直就……不是人!

廚房里果然給留了飯菜,一直放在鍋里頭溫著,不過因為挺久沒有添柴火的原因,已經不再熱乎,雖然也不算涼,不過這樣吃著也會不太好吃。這天氣還冷著,還是吃口熱乎乎的飯菜舒服一點,所以顧盼兒往灶里面添了幾把柴火。

楚陌沉著臉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說道︰「那頭牛還在外面凍著!」

顧盼兒聞言一愣,這才想起大黑牛的事情,好像自己進屋的時候大黑牛就已經因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就那五千斤的體重,一般人也是抬不起來,這會恐怕真在那里凍著。

這失血過多,本來身體就容易發涼,要是再凍著可能不太好。

可這畢竟是五千斤,可不是那麼好搬動的,況且自己這一天里用了不少的靈力,到現在也沒有恢復多少,想要將大黑牛扛起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它身上身下都有很多血漬,須要清理!」楚陌再次補充。

顧盼兒聞言立馬道︰「它的血可是能解百毒的,那些凝固了的,你可以收集一點,到時候我給你煉點藥,省得你叔佷倆以後中了毒沒藥解毒。」

楚陌乍听到大黑牛的血可解百毒,禁不住面露驚訝,可听到顧盼兒後半截的話

後半截的話,這臉色就臭了起來,這女人別是長了一張烏鴉嘴才是。

「不必驚訝,這牛的血的確有用,你保密才是。畢竟這血估計有不少,足夠煉不少藥了,要是你叔佷倆能將這些藥給用完,那我也真佩服你倆了。」顧盼兒聳了聳肩,要知道一滴牛血她就能煉出十顆解毒丸出來,更別說現在凝固在地的牛血可以用盆子來裝了。

楚陌抿唇想了一會兒,朝屋里頭看了看,然後直接拿了個盆子出去。

顧盼兒見狀嘴角一抽,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沒想這楚陌還真拿盆子去裝,要是大黑牛這會沒昏迷,見著楚陌拿盆子裝自己的血,估計也會被嚇暈過去。

又添了幾把火,覺得已經差不多了,這才拍了拍手站起來,打算出去看看大黑牛去。這柴火才添上去,飯菜還得悶上一會才會熱,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先把大黑牛給搞定了。

這天氣雖然不會凍成冰雕,可凍死頭失血過多的牛卻不是什麼難事。

給大黑牛檢查了一下,發現大黑牛已經是重度昏迷,身上也是冰涼冰涼的,查看了一下它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結了痂,這才放心下來。

「喂,大胡子,來幫個忙。」顧盼兒朝正在撿血塊的楚陌揮了揮爪子,說道︰「這家伙太沉了點,我一個人也搬不動它,咱倆人一起搬!」

楚陌抽搐︰「我沒那麼大力氣。」

顧盼兒白眼︰「把你的內力用上,也沒多吃力!」

楚陌抿唇,就算是用上內力那也不過才能搬得動不到兩千斤的東西,這年看著可是不止五千斤,哪是那麼好搬得動的。

「快點,別磨蹭了,要是把它凍死了,我可懶得給你煉藥!」顧盼兒見大黑牛的情況不好,不免煩躁了起來,沒好氣地開口催促。

楚陌默默地想了一會兒,將盆子放下,朝大黑牛走了過來。

「我頂多只搬得動兩千斤。」楚陌道。

顧盼兒白眼︰「行了,早就知道你挺沒用的了,不用在我面前強調點什麼,記得盡力就行!」

不用靈力時,顧盼兒單是上的力氣就達到一千五百斤以上,加上靈力的話就不止翻倍那麼多,不過要將整頭牛扛起來,依舊是難以辦到,不過有楚陌幫忙的話,情況就會好上許多。

倆人用盡全力才將大黑牛給抬起來,弄到了暖棚里面,底下鋪了厚厚的一層稻草,再加上暖棚里還生著爐子,氣溫非常暖和,不用擔心大黑牛會被凍著。

顧盼兒又給大黑牛檢查了一下,見沒有撕扯到傷口,便放心了下來,從藥房里拿出一根近萬年份的人參,將大黑牛的嘴扒開,然後把人參往它嘴里頭一塞,之後拍了拍手,完全放心了下來。

楚陌見大黑牛身上還有血塊,正很努力地清理進盆子里,卻見顧盼兒往大黑牛嘴里塞了如此珍貴的一根人參,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是數千年份的老山參,都要萬年了,而不是老樹根好嗎?

就這麼給一頭牛給啃了,會不會太浪費太奢侈了一點?

不過老參是對方的,楚陌就算是再不滿意也不會說些什麼,只是頓了一會兒又繼續忙活起來。雖然這血不太干淨,可相比起命來說,再髒也是值得。也終于明白為什麼這牛的血能解毒了,這麼好的藥材給喂著,這血不是寶貝的話,說出去也是沒人相信的。

「飯菜應該熱好了,你要不要先吃點再忙?」顧盼兒問道。

楚陌搖頭︰「我先忙,你給留點。」

顧盼兒點了點頭,心想老娘吃飽以後剩下的,就當是給你留著了。

不過鍋里頭有不少,應該能留下不少。

沒去管楚陌忙到什麼時候,顧盼兒吃完飯以後就打算去睡覺,不過睡覺之前還是先問了一句︰「咱們今天從山里頭弄回來的東西,你放好了沒有?」

楚陌點頭︰「都放在地窖里頭。」

「這就好!」顧盼兒點了點頭,雖然這地窖不太適合放那些東西,不過除了地窖以外貌似也沒有別的合適地方,便就那麼著吧!

這忙活了一天,也是相當的累,顧盼兒打了個呵欠便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顧盼兒破天荒地沒有起來練功,因為顧清發燒了。

這燒得還挺嚴重,嘴里頭說著胡話,估計是受了驚嚇才發的燒,要不然她這一貼藥下去,至少也得好上大半,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高燒不退。

女乃貓不好養活,動不動就生病的女乃貓更不好養活,顧盼兒又是給弄藥又是擦汗啥的,直到昨晚被全部敲暈了的六個長工迷迷糊糊地下田干活,這小女乃貓的高燒才退了那麼一點,可嘴里頭依舊說著胡話。

至于這說的啥,顧盼兒還真是一句也沒听懂,亂七八糟的。

話說回來,顧盼兒還真沒注意到那六個長工,要不是這一大早這六個長工都睡過了頭,個個都模著自己的脖子一臉疑惑與害怕,顧盼兒都會忘記家里頭還有這麼六個活人。

可見昨晚那五個黑衣人挺謹慎的,可惜萬不該動了殺念。

這給別人家當長工還睡過了頭,是一件特別嚴重的事情,幾個長工連早飯都不敢吃,一個勁地跟主家道歉,然後急急忙忙地扛著工具就下了田。

顧盼兒沒心思理會這幾個長工,見顧清的燒退下去以後,便到院子里巡視了起來,發現這楚陌做事還真是利索,除了空氣中

除了空氣中還殘留著點點血腥味以外,就再也尋不到半點的血漬。

青石板上猶如大水沖過那般干淨,陽光下還閃閃發亮,也不知道楚陌是怎麼辦到的。

「水洗過,再用內力吹干。」楚陌替顧盼兒解惑,毛發掩蓋下的臉色一片蒼白,顯然忙活了一個晚上,內力又有些用過了頭。

原來還真是大水沖過,顧盼兒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先去休息吧,這兩天還得去一趟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寒潭那里。」顧盼兒又不是眼拙,自然能看得出楚陌的疲憊,說完卻見楚陌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眼楮盯著自己看,顧盼兒想了一下又道︰「你把收集好的牛血放在藥房門口就行,我一會兒就去煉了。」

楚陌這才點頭轉身,不過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眸擰眉︰「家中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能放心去寒潭?」

顧盼兒道︰「我並未打算帶你去,你留在家中看家,你佷子認識路,我帶他去就可以。」

楚陌︰「……」

這也並非不可以,楚陌抿唇想了一會兒,終是轉身休息去了。

顧盼兒蹙起了眉頭,若然可以的話,自然是與楚陌一同比較好一些,可是家里頭才發生這樣的事情,顧盼兒是怎麼也放心不下來。好在小童是個認識路的,到時候帶小童去就好了。

其實這寒髓楚陌能取來的話,那是最好不過了。

可惜這家伙雖然煉得寒功,卻連寒髓都無法靠近,這練的到底是什麼破功法,還真是讓人無語,老瞧不起這家伙了。

到地窖看了一眼,見東西還好好的,兩只冰蟾王也老實待著,顧盼兒這才轉身進了屋子。伸手探了探顧清身上的溫度,見這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這吊起來的心才完全放了下來,轉身打算去把牛血給煉了。

只是剛轉身,右手就被抓住,不由得頓住,扭頭看了過去。

顧盼兒一愣,開口道︰「你醒了?」

顧清抿唇不語。

顧盼兒見狀說道︰「你一大早就發了高燒,這會燒應該退得差不多了。昨晚大黑流了不少血,大胡子收集了不少,我正打算去把它煉了。」

顧清還是不語,就這麼盯著顧盼兒看。

顧盼兒不免皺眉,不太放心地伸出左手模了模顧清的腦門,發現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燒就已經全退了。可是這人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呆呆的,不會是把腦袋給燒壞了吧?

這麼一想,顧盼兒不放心地又想給顧清檢查一下。

而此時顧清終于開了口︰「我是不是很沒用?」

呃?顧盼兒再次一愣,有些模不著頭腦。

顧清縮回手,自嘲地笑了笑︰「我肯定很沒用,明明就傷得不是很重,可卻被嚇得渾身沒勁不說,還一早就發起了高燒。現在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想去看娘親都沒法站起來,一點都不像個爺們。」

顧盼兒立馬道︰「你娘挺好的,就是血流得多了點,睡兩天就好了。」

可顧盼兒說得再多,沒有親眼看到人,顧清還是不放心。

那一劍顧清看得清清楚楚,直刺進了胸口,那里正是心髒之處,太懸了。

「要不我把你弄過去看看?」顧盼兒想了一下說道。

顧清點了點頭,好奇顧盼兒會怎麼把自己弄過去,是扛著還是拎著呢?

不料顧盼兒彎身一抱,一個公主抱將顧清抱了起來,道了聲︰「小心你的右胳膊啊,可不要亂動,要不然好得慢。」

顧清︰「……」

正凌亂自己被這樣抱著,卻听顧盼兒在耳邊嘀咕︰「還是忒瘦了點,輕飄飄的都沒啥重量,以後記得多吃點,特別是肉!作為一個爺們忒輕了不好,鎮不住家門!」

有你這鎮宅神獸在,還有咱什麼事?顧清悶悶地想到。

到了安氏房間,顧盼兒並沒有將顧清放下,而是將顧清抱近,讓顧清自己看上一眼,然後並沒有多留就將顧清給抱了回去。

盡管只是看了一眼,顧清這吊起來的心卻是放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娘親的胸口在起伏,證明娘親還活著,只是臉色太過于蒼白了點。

「行了,你自己先待一會,我去把藥煉了馬上就回來。」顧盼兒說完又想起些什麼,趕緊問道︰「你餓了沒?要是餓了的話,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做飯可是能毒死人的,所以早飯什麼也就算了,藥湯啥的咱還是挺在行的。」

顧清搖了搖頭︰「你先去忙吧!」

家里頭的幫工都已經辭掉了,畢竟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他們也得回家伺弄自家的田地去,所以家里頭現在就沒有了做飯的。

這六個長工請的都是男的,估計也不太會做飯,所以就沒讓他們做飯。

顧盼兒下樓以後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好,猶豫了一下還是翻牆去了娘家那邊,一把將三丫給拎了回來︰「那啥,你姐夫跟你安姨都生病了,這會家里頭又沒有了幫工,沒人給做飯呢,你就給做幾天飯罷!」

三丫乍被拎過來,還有些驚魂未定,听到顧盼兒這麼一說,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大姐,這事你跟咱說一下就行,咱自己走門口就行,用不著你這麼偷偷模模地拎著咱走。咱倒是無所謂,可家里頭要是發現咱突然不見了,這還不得急壞了。」

顧盼兒模了模鼻子︰「那行,我先把你送回

先把你送回去,你再自己過來。」說完也不等三丫反應,直接將三丫拎回了牆那邊,之後也不停留,自己再翻牆回來。

牆那邊的三丫直接就凌亂了,無語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一轉身就看到四丫一臉木木地看著這邊,三丫先是一愣,然後走了過去,問道︰「你看到了?」

四丫點頭,指著圍牆︰「大姐會飛,我想學。」

三丫點頭︰「想學的話找大姐教你,不過可不許跟大姐那樣,有門不走偏要翻牆。」

四丫木木地看著三丫,也不說話,就連三丫也沒看出四丫是個什麼意思。

「行了,我要去大姐那邊一趟,你去不去?」三丫盯著四丫看一會兒,發現自己真的沒看明白四丫這個眼神的意思,便放棄了猜測,雖然大多時候都能猜到四丫的想法,可也有猜不到的時候,早就習慣了四丫這個樣子,也就懶得去猜測了。

四丫點頭︰「去,找大姐教武功。」

這五禽戲四丫練得最好,一套動作下來比小豆芽他們要快上許多,而且也顯得輕松許多,不似他們練完之後就滿頭大汗的。三丫想到四丫這能奈,便猜測四丫可能也適合練武,反正四丫也不喜歡刺繡,不喜歡做飯什麼的,練練武應該不錯。

以後嫁了人,要是丈夫敢嫌棄,那就揍丫的!

「行,咱一塊去!」

顧盼兒一直等著三丫過來做飯,見到三丫過來又進了廚房以後,才放心地進了藥房里面。

四丫看了看廚房的三丫,猶豫了一下,轉身向藥房走了過去。

顧盼兒見是四丫,並沒有說些什麼,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卻听四丫道︰「大姐,學武!」

咱自然是學武的,顧盼兒下意識想到。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四丫,若是換作是別人,顧盼兒可能听不明白這意思,可這說話的人是四丫,顧盼兒很快就明白了這意思。

「你想學武?」顧盼兒不得不確認一下。

四丫點頭︰「想。」

顧盼兒道︰「學武可是很累很苦的。」

四丫道︰「不怕。」

顧盼兒並沒有立馬就回答四丫的話,而是一邊煉著藥一邊思考,其實幾個姐妹里頭就四丫一個適合練武的,別的都不太適合,練一些比如五禽戲這樣的強身壯體的功夫還行,真正的拳腳功夫卻是不行的。

倒不是不樂意教,反而還想過收幾個徒弟啥的,畢竟顧盼兒對買人請長工什麼的,還是有些不自在,不過收小徒弟的話就不一樣了。

可以隨意支使不說,還用得放心,連帶著看家護院的都有了。

此刻顧盼兒猶豫是因為不知四丫因何而想學武,這相處的一年里都不曾提過,現在卻那麼突然就提了出來,實在讓人有點驚訝。

四丫似乎讀懂顧盼兒的意思,木然道︰「能打架,會飛。」

這就是理由?顧盼兒忍不住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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