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 認親?

作者 ︰ 舒長歌

晚飯後顧盼兒無所事事地走向藥房,最近的藥材又多了不少,打算再煉些藥出來。剛走到藥房前就听到隔壁傳來了周氏的聲音,不免皺起了眉頭,不過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沒有打算過去,而是直接進入了藥房里面。

這才消停多久就又開始鬧起來了。

有些人就是不長記性,又或者說有些人就是那麼好欺負,還吃足了苦頭卻不長記性,自己又不是神人,不可能每次都能幫得了他們。

況且自己這麼每次都幫著,誰知道他們心里面有沒有領情,不定還在埋怨自己不讓他們盡孝呢!鬧吧鬧吧,最好把事情都鬧大了,讓村里面的人都看看熱鬧,畢竟大冷天的沒事可干,個個都閑得蛋疼呢。

好在小豆芽在自家跟著顧清練字,不用擔心他會被傷到。

至于三丫和四丫,這倆打小就不是傻的,只要沒犯錯就~不會老實挨打,所以也不用擔心她們倆個。

再往全福家去想一下,向來跟著周氏鬧的就只有大房那一房人,現在顧大江癱瘓了,銀財兄弟倆又基本上費了。顧來金可能會想要過來,不過胡氏那個精明的一定會拉住顧來金,據說二丫也成了豬頭臉,這會還能有誰跟這倆一塊鬧?

左右不過兩個惡婦,頂多把人打成豬頭,再損失點錢財,不會出大事。

只要不出大事,顧盼兒絕逼懶得去理會。

不過要是讓顧盼兒知道那對包子爹娘竟然把人喂飽了,然後再讓人來罵的話,一定會無比鄙夷地豎起一根中指︰凸!

見過傻的,就沒見過能傻成這個樣子的。

全福家自打顧大花回去以後就停了油水,做菜根本就是滴油不放,而且一天就兩頓飯,這還沒到晚飯的時候人就餓得不行,這到了晚飯時候可就是兩眼直冒星星了,不說桌面上的那盤豬肉白菜,就是那盤青菜,還有鍋里的飯,都讓這倆人全吃了,連最後那點鍋巴都沒剩下來。

這吃飽喝足了,周氏就更有力氣了,簡直就是中氣十足。

「就知道你們不是個會過日子的,這才過年沒多久就又吃上肉來了,而且還一整就是兩個。別以為老娘不知道,那空碗里裝的就是紅燒肉,那一碗肉得花多少銀子……不說你們當過家這話,老娘就知道肯定是張氏這喪門星給作的,瞧著賺了點銀子就使勁禍害,等以後沒銀子了看你們吃啥喝啥!瞧瞧這一個兩個賠錢貨,還穿著細棉呢,趕緊給老娘月兌下來,這細棉是你們……」

這人一中氣十足,這罵起人來也挺帶勁的,指著顧大河與張氏就 里啪啦地一頓說罵起來,時不時把這倆人的幾個兒女也一並罵進去,越往後面就越是難听,連‘壞下水’‘下賤胚子’這樣的話都罵出來了,簡直就是不堪入耳。

三丫與四丫倒沒覺得有啥,只當沒有听到一般,反正老早就習慣了。

可有了點硬氣的張氏卻有些受不了了,這明明就已經分了家,當初分家的時候也說得好好的,以後各過各的,餓死了是自己家的事,撐著了也是自個家的事情。現在好不容易日子過得富裕起來,孩子們也都養得好好的,難道又要不消停了?

過習慣了這消停的日子,讓張氏再過回以前的日子,張氏寧願上吊去。

而且听周氏這意思,以後這家就她作主了?

見自家男人還沒個反應,張氏立馬就反駁起來︰「這屋子可是大丫給建的,地契上寫的也不是咱們的名字,娘要是想住進來,那得問過大丫才行!」

周氏冷眼橫了過去︰「別拿大丫來嚇唬老娘,這房子寫著的是寶哥兒的名字,還真以為老娘不知道不成?寶哥兒難道不是你們生的?這兒子的房子你們要是不能做主誰能做主?老娘打第一眼瞅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現在看著心果然是黑的,以前那樣都是裝給外人瞧的,還真以為老娘瞎了眼不成?我呸,別跟老娘橫,老娘隨時讓老三休了你,再娶一個能生兒子的回來……」

張氏驚訝得睜大了眼楮,只是眼內卻無半點害怕,若換作是以前听到周氏說讓顧大河休了自己,張氏還會覺得害怕。可是這會張氏也想通了,反正孩子也都長這麼大了,家里頭還有大丫給看著,房子又是寫著寶哥兒的名字,不用擔心顧大河娶了新媳婦,這孩子還得受後娘的欺負啥的。

自己一個人不管到哪去,給人洗衣服也好扛麻袋也行,總能混口吃的。

這要休就休了罷,與其回到過去的日子,還不如就讓休了得了呢。

「行啊,你讓你家老三休了我啊!」張氏也叉起腰來,嘴里頭 里啪啦一頓說了起來︰「咱自嫁入你們家就沒過上一天的好日子,連帶著孩子也個個看著跟稻桿似的,又黃又瘦,咱啥活沒干過?還天天不是挨打就是挨罵,以前咱是為了孩子忍著,這會咱憑啥忍著,大不了一拍兩散,都甭在一塊過了!」

周氏可不信張氏會舍得這好日子,立馬就罵了起來︰「喲,咋不裝了,黑了心肝的喪門玩意,有了倆錢這嘴臉立馬就變了!老三你瞧瞧,娘早就說過這樣的女人不能要,你趕緊把她給休了……」

這指著張氏又是一頓謾罵,嘴巴就沒停過,唾沫橫飛。

陳氏在一旁干著急,這說了老半天了,咋還提沒到老參的事情咧?自家倆兒子可還都在等著,大夫可是說過了,這老山參要越早吃越好,晚了好的可能性就低了。

「娘,這老參。」陳氏不由得扯了扯周氏的衣服。

周氏一巴掌拍開陳氏那只手,瞪了陳氏一眼,罵道︰「吵什麼吵,沒見老娘在忙著嗎?自己想要自己找去!」

周氏本來也只是想討要老參的,可進了這家門吃了這飯菜,周氏就不僅僅想要老參了。打心底下覺得這兒子是自個生的,就該孝順自個,不管是吃的還是穿的都應該先緊著自己,而不是那倆賠錢貨丫頭片子。

瞧人家穿著細棉,自個卻是一身粗布,人家大口吃著肉,自己半點油水都沾不到,周氏這心里就不平衡不舒服起來。要是換作以前沒分家之前,這老三哪里會這樣,都是張氏這喪門星給攛掇的,越想周氏就越想將張氏給攆走。

陳氏一听周氏這麼說,便也坐不住了,就四周翻看了起來。

三丫見狀皺了皺眉頭,不管爹娘的房間如何,卻是快速跑了過去,把自己與四丫的,還有小豆芽的房間一並鎖了起來。

「好你個賠錢貨,野丫頭,房間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成?鎖什麼鎖,趕緊把鎖給打開了。」陳氏一看頓時就罵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打三丫。

三丫哪里會老實站在那里挨打,鎖好門以後將鑰匙往自己脖子上一掛,直接就跑開了。

陳氏跑不過三丫,追了幾步就沒再追,嘴里頭罵罵咧咧的。

那鎖可是很大個,就算想砸開也得費上不少勁,陳氏這臉色就難看得不行了。不過也看得出這三個房間是這家那三個野娃子的,嘴里頭罵罵咧咧著,卻不認為這房間里會有什麼東西,肥腰一扭就進了張氏與顧大河的房間里頭。

「不要臉!」三丫陰著臉呸了一口。

自從搬到這里來以後,這家三丫就沒怎麼管了,而且這賺了的銀子顧大河也沒那麼大方交給她一個小姑娘來管。不過她與四丫怎麼也付出了勞力,所以也理所當然地將那一部份的銀子給要了過來,剩下的可都是在爹娘的身上。

至于是在娘那里還是在爹那里,三丫卻沒去考慮過。

翻吧翻吧,最好把銀子全都翻出來,然後一並全拿走!

最近老爹可是越來越過分了,不過是賺了幾個銀子,這脾氣就大了起來,整天就知道在窩里頭橫,這一見到女乃他們立馬就軟了下來。

倒要看看這要是沒了銀子,他怎麼在窩里頭橫。

這麼想著,三丫拉著四丫站到了張氏的身邊,對張氏道︰「娘莫怕,爹要是休了你,咱跟你一塊過。這房子也不是爹的,讓爹自個回老屋那邊當孝子去!」倒要看看這爹要是沒了銀子,女乃還會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張氏這心里頭正難受著呢,畢竟這男人可是半句話也沒幫她說,听到三丫這麼一說,這心立馬就被安慰了下來,被休什麼的就更不用擔心了。就怕被休了以後這閨女兒子不認自個,這會倆閨女都站在自個這里了,張氏這膽子就壯了起來。

「娘不怕,娘有手有腳,上哪都餓不死!」張氏忍著流淚的沖動說道。

顧大河最近的脾氣的確是大了一點,覺得自己賺了不少銀子,這腰也直了起來。自家娘親對自己雖然不好,可該有的孝順還是得給,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媳婦給休了啊!

這些年媳婦跟著自個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這心里頭都還覺得虧欠呢,哪能就把人給休了!況且自個還有兒有女的,干啥要那樣折騰?再娶個媳婦回來?顧大河連想都沒想過這事,這一听到媳婦孩子都不要自個了,那還得了。

「娘你就甭說了,這事咱不能听你的,咱自個的媳婦咱自個稀罕著,你要是看不慣,以後就甭過來這。咱媳婦說得對,這房子可是大丫給住的,可不是咱們家的,咱們可做不了這主。」顧大河雖然沒想過要忤逆周氏,可這人脾氣卻是養了出來,又有那麼點大男人主義,這語氣便沒有那麼的溫和了。

周氏說了這老半天,見這兒子啥都不說,還以為這兒子終于听話了。

沒想到這一剛提到要休了張氏,這兒子立馬就翻了臉!

周氏這心里頭就琢磨了,這張氏雖然是個禍害,可也暫時休不得。要不然兒子還得跟自個翻臉,還得先把兒子的心給哄回來才行。就不信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玩意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自個可是他親娘,這張氏不過一打從外面娶回來的媳婦,還能爭得過自個不成?

「這不休也行,這家娘得給你管著,省得……」

這話還沒說完呢,房間里頭就傳來‘嘩啦’一聲,緊接著是銀錢落到地上的聲音,周氏的耳朵可是尖得很,對這銀錢的聲音更是敏感,听到這聲音連話也不說完了,直接扭頭就沖進了那房間。

陳氏還想把銀錠撿起來往自己懷里塞,可這剛撿起來周氏就沖了進來,頓時就傻了眼︰「娘,娘……這好,好多銀子!」

可不是好多麼,周氏一眼就瞅出,這銀子大概就有七八十兩那麼多。

不說是陳氏了,就連周氏也看直了眼。

活了大半輩子,周氏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一想到這些銀子一直就掌在張氏的手里,周氏連掐死張氏的心都有了,恨得直咬牙。

張氏也走到了房門口,看著滿地的銀錢,卻是沉默不語。

顧大河有大男人思想,手里有了銀錢就自己藏起來,很少有交到張氏手上的。所以張氏盡管知道顧大河手把銀子藏在哪里,卻從來就不曾踫過一下,如今銀子被翻了出來,竟也與三丫一樣,雖然很是可惜,卻有種痛快的感覺。

顧大河可算是徹底傻了眼,這里頭有將近八十兩銀子,可都是自個辛苦賣菜存下來的,這要是一進了自個娘親的口袋里頭,那還能掏得出來?下意識就上前去把銀子裝起來,可手剛踫到銀子,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可是響亮了。

「踫啥踫,這銀子是你能踫的?就說你不會管家,天天讓喪門星給克著,腦子都不清醒了不成?這銀子娘給你管著,想要銀子花的時候再到娘那里要去,往後這掙了錢也送到娘那里去,可不能讓這些敗家娘們給禍害了……」周氏一邊罵罵咧咧著,一邊將袋子掏了出來,先將銀錠給撿起來,然後才去撿銅板。

這袋子原本是拿來裝老參的,可現在周氏看到了銀子,哪里顧得上那麼多。

顧大河被打懵了,耳邊回蕩著周氏的聲音,這銀子不但被拿走了,連以後賺的銀子也要交到娘的手上?那這跟以前有什麼區別?

立馬就不知所措了,呆在了原地,整個人傻了似的。

過了一會兒立馬又看向媳婦孩子,這不知該怎麼辦才想起了媳婦孩子,可媳婦孩子都是一副什麼表情?顧大河再次愣住。

這看起來竟然一點都不著急,這是為啥?

三丫見顧大河看過來,就陰惻惻地開了口︰「爹還真是孝順,不過爹要記得,既然把銀子交給女乃保管,以後爹就上女乃那里吃飯。家里頭沒了銀錢自然沒飯可吃,還請爹吃飽了給咱們帶點回來,不要把咱們給餓死了。」

周氏一听立馬就罵了起來︰「老三你就是這樣管教孩子的,整就一個野孩子,都說多少次這賠錢貨沒用,干脆都賣了得了,你還不樂意。這會長成這個樣子,就算是倒貼估計也沒人要,不定還得養一輩子,浪費糧食不說,還得交人頭稅。」

三丫陰惻惻道︰「是啊,還真是浪費糧食!」

顧大河最怕見到三丫這麼一副表情還有這種調調,立馬就感覺心底下毛毛的,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不知我跟留兒值幾個銀子,爹可以說說,咱這就把自個給賣了,然後把銀子給爹,讓爹去好好孝順女乃去。」三丫表情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四丫突然插了一句︰「大伯娘說咱不值錢。」

這句話听起來有那麼點好笑,卻除了司南以外沒人笑得出來。

顧大河心中一凜,趕緊道︰「胡說啥呢,爹可從來就沒想要要賣了你們,以前日子過得艱難的時候都沒有想過,現在更加不可能!你們可不能多想,你女乃是瞎咧咧的,咱不干那些賣兒女事情,咱……」面對三丫那張陰沉的臉,顧大河還真說不下去了,雖然說的都是心里話,沒半句瞎話。

「可是爹孝順啊!」三丫陰森森地說道。

「爹不,不是……」顧大河結結巴巴起來,想要解釋點什麼,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四丫黑黝黝的眼楮木木地盯著顧大河,顧大河便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三丫突然陰笑︰「既然爹不是那麼孝順,那咱們要是做點什麼事情,爹也不會阻止的對不對?」

顧大河很想問三丫要做些什麼,可到是底噎著沒有說出口。

三丫陰森森地盯著顧大河看了好一會兒,見周氏已經將銀錢全部撿進了袋子里,突然扭頭對司南說道︰「看戲看了那麼久,是不是該干點活了?」

司南渾身一僵,訕道︰「我哪里看戲了,我這是在擔心……呃,好吧!什麼活,你盡管說,我保證一定扮得妥妥的。」

三丫陰惻惻道︰「你看了這麼久,最想干的是啥事?」

自然是把人扔出去啊!司南心底下立馬就回了一句,然後下意識看了三丫一眼,發現三丫似乎也是這個意思,立馬就眼楮一亮,狠狠地點頭︰「你放心,一定包你滿意!」

然後扭看向兩家丁︰「還愣著干啥?丟人啊!」

兩家丁默默地走上前來,將陳氏與周氏一並拎了起來,表示這種活他們也很順手。連吭都不用吭一聲的,拎著人快速朝院門奔了過去,這速度快得甚至都等不到人反應,就直接將人扔了出去。

「干啥,干啥呢這是……」陳氏與周氏立馬驚叫起來。

只是這之後……

倆家丁中的其中一個,拿著一袋銀子默默地走了回來,另一個則把門拴上。

門外傳來周氏扯高調子的謾罵聲,這聲音听起來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尾巴是沒得踩,可這銀子卻讓人給搶走了,這可是比踩了尾巴還要嚴重,周氏都快要氣瘋了,拼命地拍起門來。

本來吧,這些事情關起門來好好說,誰也不知道發生了啥。

可陳氏跟周氏又是大力拍門,又是扯高嗓子謾罵,這下把村子里不少人都吸引了過來,然後又是一個傳一個地。這會正好吃完晚飯,大伙都閑著沒事可干,就個個都來看熱鬧了,對著周氏與陳氏就是一個勁地指指點點起來。

這沒人還好呢,這一來了人陳氏就起了勁了,嘴里說道︰「大伙快來看吶,咱家這老三可是被妖精給迷住了啊!連親娘親大嫂都不認了,不但咱們給丟了出來,這還把門給拴上了不讓進,要是以前哪會是這個樣子啊,明顯就是……」

三句不離妖精二字,說得大伙都奇怪了起來,咋就跟妖精扯上關系了。

之後又有人小聲說,今個兒全福家銀財兄弟倆都暈倒了,不定就是妖精給迷的雲雲。

「這家子吃香喝辣,不管我這老婆子的死活啊,該遭雷劈啊!鐵定是被妖精給迷上了,要不然咋可能這麼沒人性啊!咱家老三以前可是個孝順的……」周氏也哭喊了起來,把自己說得很是可憐,然後又把一切算到了妖精頭上。

說起這吃香喝辣,大伙心里頭一想,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最近顧大河一家是越過越滋潤了,分家出來後這一家人都胖了不少,那倆閨女也是越發地好看了。可再看這周氏,才剛過完年呢,就一臉的菜色,相比之下大伙這心里頭自然要偏向周氏一點。

這當娘的再錯,作為兒子的也不能不管啊!自個日子過好了,不說給這當娘的多少,好歹吃食啥的,也得給一點不是?

而熟知周氏的左鄰右舍則嗤笑了起來,周氏瘦成這個樣子完全是自個作的,不就是過年的時候花了點銀子,還愣是要把那點銀子給省回來,感情是半個銅板都舍不得摳出來。

不說這顧大海每年給送回來東西多少東西,又給多少銀子。就是今年顧大河這倆口子也沒少給,這倆口子拎了那一大籃子東西去全福家,可是不少人看到的,光是肉就有十斤左右了,听全福老頭說,還給了一兩銀子呢。

看戲的人越來越多,陳氏扯著嗓子,越說越上勁。

「大伙是不知道啊,這大丫身上煞氣重不怕妖精啥的,要不然進了那麼多次山咋沒事?咱們可就不一樣了,咱們可是普通人啊!這妖精多可怕啊,可憐咱那倆兒子被妖精吸了精氣,差點就沒了命啊!」陳氏邊說邊抹著眼淚,看著還真就挺可憐的樣子。

見大伙不怎麼動心,陳氏又哭道︰「這妖精那麼可怕,今個兒是禍害了咱的倆兒子,要是改明兒禍害到咱村別的娃子身上,這可咋辦才好啊,大伙說咋辦啊,這大丫她沒人性啊,專干這些害人的事情……」

那邊周氏也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我家老三他們沒良心啊,天天人參炖肉啊,我這老婆子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把他扯這麼大,就吃他一頓飯就被攆了出來啊……」

這婆媳一人一句,說得那個可憐,那個慘吶!

院大門內顧大河看著遞到自己跟前的銀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免有些責怪三丫︰「三丫你咋能這麼干呢?你女乃再怎麼也是你女乃,咋就能讓人把她丟出去,要是把她老人家給摔著咋辦吶?」

三丫反問︰「爹是不是心疼把這銀子拿回來了?」

「這……」顧大河也不知說啥才好,這銀子被周氏裝上以後,顧大河就沒想過還能把銀子拿回來,可這銀子卻被拿回來了,這心里頭就感覺怪怪的,雖然有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可還有另一種感覺卻難以形容得上來。

「也是,我爹那麼孝順!」三丫似乎是自言自語,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周圍的人都听了一清二楚,正疑惑她這是什麼意思呢,卻見她面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聲音陰冷︰「既然爹那麼孝順,不如就讓爹把這銀子送出去給我女乃好了!」

扭頭看向司南︰「得再麻煩你了!把我爹‘送’去出去,我爹他比較稀罕我女乃,讓我爹跟我女乃處去!」

司南先是一愣,然後笑眯眯道︰「不麻煩不麻煩,這事咱能干!」

可這是老丈人啊!司南心中吐槽,要照做了鐵定得得罪這老丈人。

倘若不干……司南立馬就抖了抖,得罪老丈人比得罪三丫要好得多,還是乖乖听話,把老丈人給扔出去罷,于是又給家丁下了令。

不過眨眼的功夫,顧大河連同那袋銀子一塊,都給扔了出去。

之後大門再次一關,又拴了起來。

顧大河懷里抱著銀子,站在門外直接就傻了眼,咋還把自個給扔了出來呢?

「好你個喪盡天良的,終于舍得出來了!」周氏一見顧大河出來了,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沖到顧大河跟前就是一頓抓撓撲打,邊使著狠還邊罵了起來︰「你個天殺的,遭了瘟的,給老娘把銀子還有老參給交出來……」

陳氏一听到老參也起了勁,同樣朝顧大河撲了過去︰「好你個沒人性的老三,趕緊把老參拿出來,你那大丫頭到山上惹回來的妖精,害得咱銀哥兒跟財哥兒只剩下半條命,要是沒這老參可就等于沒了命……」

又是一句沒人性,人群中小娘子靜靜地看著,表情遠遠看著似為平靜,可身體卻在一個勁地顫抖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眸中也是一個勁地噴火。只是面部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只要不看其眼楮便看不出來什麼。

什麼是妖精?小娘子冷笑,若真是有妖精,那才好呢!

大伙一直听著陳氏說有妖精,也打听到了銀財哥倆的事情,可這心里頭未免就有些古怪起來。看這銀財兄弟倆還真像是被妖精給禍害的,而且听陳氏這意思,似乎那剛娶回來的媳婦雲娘就是妖精,把兄弟倆都給禍害了。

可為啥偏偏禍害了這全福家的呢?

又說是顧大丫給惹回來的妖精,可這雲娘明明就是銀哥兒自個領回來的,這點有點說不過去啊!

況且大伙都吃了那所謂妖蛇肉,還真不好說顧盼兒點啥。

村長也都說了,大丫不會害了大伙,而且自這大丫變聰明了以後,大伙的日子也好過了起來,而且這變化很是明顯,這又是給村里頭添了牛,又是整出那殺飛蟲的玩意讓村里頭有了個大好豐收,前不久還家家戶戶都分了肉,大伙可都是看在眼里,自然就不好再說大丫些什麼不好的話來。

別的不說,這是這殺蟲的玩意,可是在山林里頭,大伙誰敢進去啊?

眼瞅著這一開春又要種稻子了,到時候要還長了蟲子,又把大丫給惹急了,誰進林子里頭去采那茶籽子去?

不說是林子里頭,就是溫泉邊的那幾棵樹,也沒人敢去啊。

誰都不是傻子,這事也就听听罷了。

對于銀財兄弟倆的事情,大伙心里頭也悚,可這事情也不太好說,听說自打這銀哥兒成親以後,那是白天折騰晚上也折騰,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就把身體給折騰得夠嗆,那財哥兒年紀忒小,也可能是禁不住誘惑啥的。

而且听到這百年老參,大伙就算不想歪也得想歪了去。

這可是百年老參啊,誰不想要呢?指不定是找借口要這老參呢!

「咱們家這老三沒人性啊,他大哥還癱瘓在炕上呢,倆佷子又被妖精禍害成這個樣子,有那老參自個天天偷偷模模著炖湯喝,也舍不得拿出來救倆佷子啊!這都喪盡天良了,心黑得跟鍋底似的,沒半點人性……」陳氏罵著罵著就哭了起來,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樣子。

顧大河一邊抱著銀子,一邊抱著腦袋挨打,整個人鉲uo碌牟恢?謎Π觳藕謾U廡┤慮櫓?罷飭┤絲擅桓?願鏊擔?饌蝗槐徽餉脆櫪錙糾駁匾歡偎擔?舜蠛幼攀凳傾碌貌恍校?睦鏘氳攪┬蹲佑質淺鏨妒鋁耍軍br />

要真的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自個也不可能不幫上一把啥的啊。

這百年老參家里頭的確有三根,可那都是大丫給的,說好了給幾個娃子補身子用的,早上起來練完五禽戲就得切上一片含上。自個有時候也練一下這五禽戲,可也沒舍得吃上一片,都留給娃子吃,特別是寶哥兒。

門內張氏將外面的動靜听得一清二楚,知道顧大河正在挨打著,到底是不忍心,對三丫道︰「望兒,你爹他……你爹他……能不能讓你爹進來,你女乃跟你大伯娘那手勁可大了,要是把人打壞了咋辦?」

三丫陰著臉道︰「你沒听清楚,他們要咱家的老參!」

張氏還真沒注意到這茬,認真听了一下,也是有些發愣了。

「這才是她們的真正目的!」三丫咬牙說道。

卻不知那銀財兄弟倆是真出事了還是假出事,而且就算是出了事,又是什麼樣的大事才要用到百年老參?三丫顯然是不相信的。

只有司南面色古怪,之前顧盼兒讓查這雲娘,手下的人也沒查出什麼來。

可是昨日卻傳回來消息,這雲娘竟然是修煉了邪功之人,專吸男人精元來修煉,昨日不少男人被吸了!若是這銀財兄弟倆出了事,除了被吸干精元,估計也沒有別的事情了!

張氏怔在原地,也不知該不該幫顧大河了。

這要是把顧大河放進來,卻把村里人還有周氏與陳氏放在外面,顯然是不太好,到時候村里頭還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子。自個倒是無所謂,就怕連累到孩子們,特別是大丫,畢竟這老參是大丫給送過來的。

可要是繼續留顧大河在外面,張氏這心里頭又止不住擔憂起來。

雖說之前有想過被休一事,可畢竟都十八年的夫妻,哪能說一點都不在意的,氣歸氣,感情還在那里呢!

三丫陰著臉站在門前,猶豫著要不要出去,以她對自家親爹的了解,如果銀財兄弟倆真的出了事,這親爹肯定是會把老參交出去,甚至不止是把自家的交出去,還很有可能會到大姐那里要去。

事情演變成這樣,似乎躲在家里也難以避免,難道還能防著親爹不成?

「出去看看?」三丫瞥向司南。

司南立馬道︰「你想出去的話,我陪你出去,絕對不讓那倆惡婦傷到你!」

三丫翻了個白眼,對司南的話卻是相信的,不過三丫擔心的不是自己會不會被傷到,而是銀財兄弟倆的問題。倘若那事情是真的,真需要百年老參的話,自己的爹娘會怎麼辦?以他們那般性格,很可能不會袖手旁觀。

這一句句‘沒人性’、‘喪盡天良’等話听在小娘子的耳中,簡直就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了!要說這沒人性,或者是喪盡天良,有誰能比得過這陳氏與顧大江,甚至這周氏小娘子都在懷疑,到底有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來。

越听小娘子便越是憤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所受到的折磨,小娘子不顧孫言的阻攔,一把搶過旁邊一娃子手里拇指大的棍子就跑了出去,對著陳氏劈頭就是一頓打。

陳氏突然挨打,自然搞不清楚情況,一邊伸手去擋一邊叫嚷︰「你誰啊你,干啥打咱,咱又沒得罪你……哎呦……要打死人了……」

不說是陳氏,村民們也有些呆滯,這不是那秀才娘子嗎?

這秀才娘子是咋個回事?咋就摻和進這全福家的家事里頭了,要知道這全福家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到時候說不定得惹一身騷咧!

卻听小娘子哽咽著罵道︰「誰沒人性?誰喪盡天良?我呸,這要誰更厲害一點,除了你們這一家子可沒別人了!還敢問我是誰,你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十一年前就是你與顧大江那個沒人性的,喪盡天良的把我跟妹妹當牲口一樣賣給別人當肉吃,後來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賣于黑心的人販子……」

要說這事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陳氏還是挺心虛的,並且對這事也敏感著。

下意識地陳氏就打量起來,越看這小娘子就越像當時那倆賠錢貨,陳氏就心中就是一突,叫聲也戛然而止,渾身一哆嗦,立馬就成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陳氏越看這心里頭就越是有鬼,頓時就尖叫了起來︰「不是的,絕對不可能是的……」那倆賠錢貨咋可能找回來,陳氏打死也不樂意相信,嘴里低聲喃喃道︰「不是說會賣到很遠的地方去嗎?怎麼可能回來得了,而且那人販子說了,這人長得不錯,要賣進青樓里面……」

這些話別人可能听不到,可小娘子正挨著陳氏呢,听了個正著,氣得渾身直打顫,若非孫言上前來扶住,說不定就要摔地上去了。

若是顧盼兒又或者司南說出來的小娘子只信了八成,如今卻是百分百地相信了,畢竟這話是從陳氏的嘴里听到的。

卻又听到陳氏一副嚇到了的樣子,繼續喃喃自語︰「當初當家的說直接弄死這倆賠錢貨,省得以後麻煩,咱覺得換錢合適……」

小娘子又是渾身一抖,指著陳氏瞪大了眼楮,唇瓣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人群中顧盼兒彈了彈指甲,覺得這迷幻藥做得不太好,這點效果就算是對付一普通人都有些困難,不說是對付一些能人異士了。不免嘆了一口氣,果然自己不太適合做這些偏門的東西,以後還是專心練功得了。

不過顧盼兒可沒想到陳氏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還真是出人意料。

這麼說來,陳氏也算是間接做了件好事?

若非這陳氏貪錢,這倆妹妹估計早投胎去了。

‘吱呀’一聲門響,一直緊閉著的院大門從里面打了開來。

緊接著張氏率先從里面沖了出來,瞪大眼楮看著小娘子,那面上的表情有著狐疑與猜測,但更多的是忐忑。

顯然陳氏的話還有小娘子的話並不足以證明點什麼,可張氏就是有種預感,這小娘子必定與自己有關系。至于是何種關系,張氏心髒直打哆嗦,半點不敢往深處去想,只是呆呆地盯著小娘子看。

大伙也正好奇著,總覺得這里面有貓膩,很想立馬就知道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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