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名門醫女 第021章  告御狀

作者 ︰ 亂蓮

七月的京都酷暑難耐,天一熱,莫顏就習慣性的窩在偏殿內,逗弄貝貝和多余。

過幾日要陪著萬俟玉翎微服出巡,帶著兩個還在吃女乃的小包子有諸多不便。

盡管有他在,莫顏能夠安心,但是這一趟的行程不短,風里來雨里去,萬一染上個風寒,小娃不好下藥,也不容易好。

為此,莫顏深思熟慮,派人找來幾頭女乃牛,出產的牛女乃過濾殺菌,去掉其中的水粉變成女乃粉,她在鍛煉兩個小的喝女乃粉。

牛女乃的味道和人女乃有差別,貝貝多余一開始很嫌棄,會哭泣不停,拒絕喝,寧可餓著肚子。

別看小娃才幾個月,就很有自制力,倔強的小臉,讓莫顏毫無辦法,她只得出此下策,把自己多余的女乃同樣擠出來熬成女乃粉,摻雜在牛乳中。

這項工作繁瑣而復雜,莫顏不太習慣別人踫觸身體,全靠皇叔大人協助,但是他的福利被剝奪個一干二淨。

想到昨夜,他在黑暗中那雙幽深而又滿含深意的狹長漆黑的雙眸,莫顏止不住地臉紅心跳。

如果不帶包子出行更好,微服變得更加值得期待,夫妻二人已經好久沒有單獨有過二人世界。

「您看看,這是葉相夫人派人呈上的。」

墨粉雙頭托著一個信封,莫顏接過,拆開一看,里面是七月初七詩會的具體安排。

葉相夫人和京都官家的夫人們張羅,定在葉府的西園,後面是詩會的幾個備選題目。

真是無聊!老一套,用松竹,花草,天氣等作詩,那些前往的小姐們想必早已做好準備。

詩會她曾經參加過,一群小姐悲傷春秋,風花雪月,就是閑的!

莫顏有點後悔,她不應該答應主持這麼無聊的詩會,為體現她的賢德名聲,不得不做做樣子。

「您還記得王牡丹嗎?奴婢把她送到醫者班,听先生說,她悟性很高。」

夏明軒暗娼館的幸存者,王牡丹很堅韌,面對風言風語毫不退縮,被未婚夫退婚,也沒有說什麼,從頭到尾都沒為自己想過。

善良而又不軟弱,細心體貼,將來一定能做出色的女郎中,莫顏微笑點頭。

另一位幸存者就沒那麼幸運了,煙霞正在京兆尹衙門幫工,時而正常,時而瘋癲。

煙霞的正常表現在待人接物上,但是對待張舉非常執著,似乎把他當成自己的所有物。

「慈善堂里要麼就是年幼的小娃,要麼是垂垂老矣的老者,把她送去不合適。」

莫顏考量過,在大越建立精神病院不現實,而且現在國庫緊張,此前西南水患,糧草從大吳調配,可藥材都是實打實的大越出產。

「可是她留在張大人身邊好嗎?」。

墨紫在心里默默地為張舉點了一根蠟,她對張舉印象不錯,恭敬謙和,忍不住替他說句話。

「不然呢?」

煙霞只是受刺激,而沒有到完全喪失理智的地步,平日可以幫衙役們做活,就當抵她吃喝的工錢。

眾人很友好,沒有薄待她,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等以後再有類似的人,莫顏臨時想解決方案也不遲。

寶貝和寶寶提前開蒙,每日從辰時到巳時,學習認字一個時辰,大哥莫輕風感嘆,小包子們十分聰穎,第二天能準確地認出前一天所學。

娃還小,但是有板有眼,一個時辰里都表現的很認真,沒東張西望,交頭接耳,這麼小就有耐性,著實難得。

在習字的初始,寶貝和寶寶坐不住,雖然聰穎,學的快忘的快,不用心記。

莫顏用貝貝和多疑做文章,讓他們好好學,然後教給弟妹們,兩個小的鄭重答應,果然比以往更上心。

「娘娘,奴婢做的冰碗。」

墨紫呈上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水晶琉璃碗,里面是細碎的小冰碴,頂端有幾個熬好的紅山楂,還有酸甜的山楂汁。

莫顏苦夏,用小銀勺挖了一塊帶汁水的碎冰,舒服地眯了眯眼,還不忘問一句,「皇上和兩位皇子那,都送去了嗎?」。

「就知道您會記掛,墨冰姐姐親自送過去的。」

墨紫笑嘻嘻地,墨冰自從和莫輕雲去過南邊一趟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偶爾走神,露出小女兒才有的羞澀。

微服出巡的日子定在農歷七月初十,朝內大事交給葉相和莫相共同處理。

按照設定好的計劃和路線,萬俟玉翎帶著莫顏一行人在八月十五之前歸京。

禮州四面環山,是一塊極其大的盆地,交通相對來說要閉塞,即便是距離京都不遠,這邊也很少听到禮州傳來的消息。

陽光正好的下午,莫顏坐在御花園的涼亭內,喝著茶水,看張舉送過來的厚厚的資料。

禮州知府姓曾,剛上任三年,往年衙門的考績都是優等。

莫顏想查閱,看曾知府是哪年考取進士,奇怪的是,吏部的典籍中對于曾知府的記錄一片空白。

「墨冰,這樣的官員,在大越有先例嗎?」。

陽光偏西,灑滿金色的光,莫顏揉揉眼,換了一個方位,慵懶地伸伸懶腰。

為使這一個月變得緊湊,不浪費時間,她突發奇想,找張舉幫忙,調來吏部關于禮州知府和周邊知縣的存檔資料。

結果出乎她的意料,堂堂四品知府,檔案內竟然是白紙一張,難道說,吏部的官員疏忽了?

「娘娘,奴婢也不知情,但是做知府,至少也要進士出身。」

不僅如此,還要從九品,七品的芝麻官往上爬,直接就被任命為知府,一步登天,就算是葉相家的親戚都不可能有這個待遇。

「哦。」

莫顏拉長了聲音,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來禮州知府在身份上就有問題,沒準是當年萬俟御風那野種買官賣官的產物。

一個沒有考中進士的人做一方水土的父母官,是不是太兒戲了?

對于迂腐的書生,她從來都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讀書才能明事理。

假設讓一個莊戶人家做知府,他可能會為窮苦百姓考慮,眼光卻存在局限性。

不是所有為百姓著想的官員都是出色的,最多可以用「清廉」一個詞語概括。

有些迂腐的官員看不起商戶,殊不知,大越的稅收,有很大一部分來自于商戶的支持。

有錢人不缺錢,缺的是尊重,只有給予足夠的尊重,哄得他們把錢捐出來,真正地為百姓們做實事,才算一個合格的父母官。

這點上,瀘州衛知府做的相當出色,而瀘州當地慈善堂也是大越中頂尖的存在。

「娘娘,您看看,禮州周圍的幾個知縣,都在當地任職十年以上。」

墨冰翻看後,把幾個黑色的大字,指給莫顏看。

通常情況,在一個地方十年沒有挪動位置的官員,基本上沒有門路,畢竟禮州不富饒,有門路的誰也不會跑這做官。

同樣是七品知縣,其中的差距可謂是天上地下。

潁川作為大越藥材的主產地,越發富饒,南來北往的藥材商人,自然少不了給知縣送重禮。

禮州下屬某個小縣,不毛之地,當地百姓貧苦,如果父母官不搜刮,沒有銀子打點,得不到重視,只得原地不動。

「看來,此行選擇禮州是正確的。」

決定路線後,就要選擇馬車,此行護衛打扮作為家丁,共有幾十號人,馬車上裝置糧草等,假扮成走貨的商人。

馬車不好過大,外觀樸實些不顯眼,內里必須要舒適,整潔。

考慮到天熱,莫顏在頂端設立一個風扇,需要手動或者腳踏,想要制造風,費點力氣。

……

一晃到了七月初七,天還不亮,莫顏感覺到唇瓣上濕潤,她正好口渴,下意識地張開嘴,接著,一條細軟靈活的舌頭滑進去,為她口中輸送著津液。

大腦忽然清醒,莫顏瞪大眼,看到一張臉緊貼著她,他的她手固定在她的腦後,霸道又不失溫柔。

「醒了?」

萬俟玉翎低啞的聲音中夾雜著微不可聞的笑意,吻了這麼久,睡美人總算醒來了,不然他早朝很可能會晚到。

「恩,夫君。」

莫顏眨眨帶著霧氣的水眸,顯然還沒明白是什麼情況,平日萬俟玉翎早朝都是悄悄地離開,從不打擾她的好眠。

昨夜奮戰一宿,莫顏只覺得腰部扭動一下就疼,禁欲太久開葷了男人太不知節制,還好她習武,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

「早些回來,晚上我們一起慶祝。」

內室有冰盆,還帶著涼意,萬俟玉翎小心地幫莫顏掖被角,又她在額頭上印下輕吻,轉身離開。

對了,今兒是七月初七,皇叔大人早前說要陪著她,給她驚喜。

莫顏對于答應參與詩會一事悔不當初,這些燈泡,完全佔用她難得的私人時間。

為別人保媒拉縴,卻忽略自家夫君,莫顏起身後,臉色不好看,她決定,若是今兒有不開眼的,定是往死里整。

擺上皇後的鑾駕,周圍跟著宮女嬤嬤若干,還有大內護衛,御林軍,莫顏風光出行。

天朗氣清,路過的百姓們跪在兩側,非常虔誠,莫顏掀開車簾的縫隙,在前方還有黑壓壓的人頭。

都怪她太低調,出行不是戴著面具就是普通馬車,沒擺過大陣仗,百姓們很新鮮,膜拜這位頗有些傳奇色彩的皇後娘娘。

莫顏淡定地坐在馬車內,內心撲通撲通,他說過,他要這個天下,只為讓她和他並肩站在最高處。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有一絲甜滋滋的味道。

「皇後娘娘,救命啊,您大恩大德,救救民女的爹爹吧!」

「民女給您磕頭了!」

跪拜的百姓中,突然沖出來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女子,看頭飾還未出嫁,發絲凌亂,雙眸含淚,穿越人群,直奔馬車的方向跑來。

「大膽,何人驚擾皇後娘娘的鳳儀!」

前方護送的御林軍統領如臨大敵,拔劍就要對著下跪的女子刺去。

來路不明的人接近皇後的鑾駕,有很大凶險,而他寧可錯殺千人,也不允許危險發生。

眼瞅著,劍尖就要刺入女子的胸膛,血濺當場,周圍的百姓們瞪眼看這一幕,鴉雀無聲,一切發生的太快,人們還未反應過來。

下跪女子的眼神出現驚惶之色,她緊咬牙關,閉上雙眼,罷了,如果死了,女兒對不起爹爹,但是女兒已經努力過了!

千鈞一發,馬車的車窗打開,從內里丟出來一個瓷碗,敲擊在劍尖上,力道讓劍尖轉移方向,滑到一旁,挑下幾縷女子的青絲。

莫顏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剛才那個茶碗是一套,缺一就不完整了,她沒時間考量,隨手扔出去救人。

「慢著。」

馬車內傳一聲威嚴的聲響,這一幕讓周遭百姓們紅了眼眶,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原位。

皇後娘娘是菩薩轉世,皇上愛民如子,若下跪女子真有冤屈,也不會不管不顧的吧?

「皇後娘娘,民女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求您救救我爹爹!」

一陣磕頭的聲音,那女子很賣力,很快頭上被凹凸的石子兒硌出血來。

血水順著白皙的臉頰流到嘴角,她似乎很害怕,渾身顫抖,卻堅定地沒有挪動地方,就這樣生生地擋在馬車前。

「這姑娘太大膽了,有什麼事是想不開,非要告御狀啊?」

「就是,找京兆尹張大人,何必受這皮肉之苦呢?」

大越律法上有告御狀這麼一說,但是驚擾皇親國戚,本身就是掉腦袋的大罪。

或許沖出來,還不等張口說話,就被當成刺客亂棍打死,再說皇親哪是那麼好見到的。

「唉,張大人是明鏡高懸,可他是咱們京都的父母官,這女子說話的口音,穿著打扮,明顯是外鄉人。」

旁邊的百姓有點見識,正在為周圍人解惑。

莫顏喝了一口茶水,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有點懵,她問道,「你知曉沖撞本宮的後果嗎?」。

「皇後娘娘,只要能救民女的爹爹,民女願意以死謝罪。」

說罷,女子還要磕頭,被從車內跳下來的墨冰攔住。

「哦,你在威脅本宮?」

莫顏的口氣有點冷,對她來說,這女的死不死和她沒關系,但是為親人不惜性命的心情,她可以理解。

「民女不敢,求皇後娘娘開恩!」

即便是很慌亂,下跪女子仍舊沒有大哭,陽光火辣辣地照射在她身上,她眼前一片漆黑,愣是把嘴唇咬出血,疼痛感讓她沒有立刻暈過去。

「民女張如意,家住禮州。」

張如意前幾天就來到京都,這趟路走的並不順利,趕上京都城門戒嚴,有兩天禁止進出,她就在門外蹲守。

等可以進來後,偌大的京都,她找到不一個可以幫她的人,只得日日以淚洗面。

本以為要絕望了,就在昨天晚上,她在客棧中听說京都高門要舉辦詩會,邀請皇後娘娘參加。

這個消息對張如意來說,真是意外之喜,她一夜未眠,守候在外,就等著皇後娘娘的鑾駕出現。

現在,她成功了!

莫顏本著急去參加詩會,等完事再處理張如意的狀告,但是听說禮州,她揮手,讓御林軍們停下。

「禮州?」

周圍的百姓們耳力不錯,听聞後炸開鍋,心里為這個張姑娘捏一把冷汗。

「張如意,你攔下本宮的鳳儀,是為了告御狀?」

莫顏的聲音如流水,奇跡地平緩了眾人的焦灼情緒,在短暫的喧鬧後,又變得寂靜無聲。

「是的,娘娘,民女自知冒犯天顏。」

張如意跪著,脊背挺直,她就不信,這世道,這天下就沒有王法。

兩個多月以前,那個惡心的大膽男人要抬她做家里的二十八房小妾,她爹嚴詞拒絕。

那惡心的人說,「王法是什麼東西?老子就是王法!」

于是,她的爹爹被抓個由頭下牢獄,親叔伯也不能幸免,一家人陷入水火中。

娘親的身體本就不好,吐一口血之後,昏迷不醒,在第二日撒手人寰。

張如意眼中滿是痛苦,她有時候想,身為女子,是不是應該向命運低頭?

若是她答應做小妾,娘親不會吐血而亡,連句遺言都沒交代,而家人也不會因他的自私而遭殃。

家破人亡,只在她的一念之間。

張如意發誓,就算她死,下輩子無法投胎做人,也要手刃仇人!

她的力量太弱小,那個丑陋的男人身邊小廝家丁無數,她根本尋不到機會!

鄰居人家心善,讓她趕緊跑,到京都,只有到京都才能有大人物,否則留在禮州,她家人永無獲救的機會。

「當眾攔截鳳駕,沖撞皇後娘娘,本該杖斃,但是本宮念你有事相求,一片小心,特從輕處罰,二十棍子,等你受刑完,本宮願意听你細細道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一次破例,以後誰家有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來攔截鳳駕,成何體統?

二十棍子,讓御林軍們控制手勁兒,打不死人,最多休養幾個月而已。

百姓們听後,都覺得皇後娘娘仁慈,已經手下留情了。

行刑地就在前方,張如意趴在地上,御林軍開始的棍子打得有點狠,一棍子就讓她口吐鮮血。

皇後娘娘的意思,人別打死,後期他們有效地控制,听著聲音大,卻沒有打中要害。

二十棍子結束,張如意一聲不吭,連御林軍們都不由得一驚,好一條女漢子,真爺們!

「皇後娘娘,民女要狀告禮州知府曾王八。」

張如意此言一出,同情的百姓們很快轉變臉色,笑出聲來,心想這位姑娘真是個妙人,當著皇後娘娘的面,給知府起外號。

背地里,他們也曾經叫過張舉,張胖子,但是後來張大人做事有條理,深受愛戴,而且本人瘦了很多,他們就不那麼叫了。

「曾王八?」

莫顏咂舌,難道說禮州知府被帶了綠帽子?記得官員記錄的資料上,顯示的是曾小八。

「曾王八就是禮州知府,他家以前是地主老財,爹爹姓曾,娘王氏,他最小,行八,所以叫曾王八。」

張如意不曉得曾王八的名字早已改成曾小八,毫不猶豫地揭露禮州知府的老底。

這些是她為救爹爹而花銀子買來的情報,想著或許能派上用場。

莫顏眼皮跳跳,小多余應該感謝她這個親娘,人只有對比才能有高下,被爹娘起名為曾王八的娃,是多麼的悲催。

張如意吐了一口血,被御林軍灌了一口水,說話才利索些,她很坦然,把自己如何從禮州偷跑,一路輾轉到京都的過程說了一遍。

如果皇後娘娘的鳳駕不出現,她恐是沒辦法的,只能抱著最後的希望,到京兆尹衙門試試運氣。

張舉在百姓口中口碑響當當,但是張如意清楚,張舉大人再清正廉明,也管不到禮州的地界去。

能見到皇後娘娘,說出自己的冤屈,她很滿足,老天爺還沒有放棄她。

「哦?曾大人如何?你爹爹的冤屈?」

莫顏看了下時辰,她派人到葉府西園打個招呼,並且送上三支宮造寶石簪作為彩頭,這邊暫時走不開。

「民女家開繡坊,生意不錯,而民女年幼得李大娘的真傳,擅長湘繡,蜀繡。」

說來話長,三個多月前,到春季換季,曾知府的姨娘們想要換精美的衣裙,听說張如意的手藝,都想讓她親手做。

張如意被邀請為姨娘們量身,正好踫到曾知府,曾知府的後宅清一色艷麗妖嬈的嬌花,時間久了,難免覺得俗氣。

與之對比,清秀文雅的張如意就被她看中,打探清楚背景後,派人前去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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