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名門醫女 第068章  狼來了

作者 ︰ 亂蓮

幾人在會客廳密談了好久,一直到子時,莫顏才送走衛知府和劉氏。

當爹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兒的,劉氏始終認為,衛子縴能走到今年這地步,是她識人不清的結果。

莫顏站在院中,今夜沒有月亮,涼風習習,遠處的樹影晃動,夾雜著蟲鳴聲,很是滲人。

「夫君,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要耽擱咱們的行程了。」

莫顏內心五味陳雜,一行人準備在瀘州停留兩日,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衛子縴不管。

她想提出讓萬俟玉翎帶著大吳時節先回京都,話到嘴邊,最後化為一聲嘆息。

她知道,他不會放下她一個人,特別是現在,局勢未定,如履薄冰。

蠻族人在暗處虎視眈眈,還不知進行什麼勾當,己方只能以靜制動,見招拆招。

「今兒是什麼日子,檢討大會?」

萬俟玉翎在莫顏身側站定,眸中光芒閃爍,他用手別過她耳邊的亂發,難得開起了玩笑。

他怕自家娘子有負擔,「李守備和袁煥之勾結,既然查到,就算沒有衛家事,咱們也要多留些日子。不過以後的行程,怕是要在趕路中度過了。」

整個晚上,先是劉氏自責,把衛子縴的悲劇攬到自己身上,接著是衛知府,現在又輪到莫顏道歉認錯,萬俟玉翎勾了勾唇角,聲音里難得地帶著柔和,「你看你,也是這樣。」

莫顏撲哧一笑,纏上萬俟玉翎的手臂撒嬌,她何嘗不知,皇叔大人是為了安撫她的心而找借口。

他這麼一說,莫顏果然放松了很多,夫妻倆挽著手臂一同回房。

暗一不用保護莫顏,又做起暗衛,他對著另一顆樹上的暗三看去,對方也是一副掉了下巴的模樣,他心里突然平衡了。

主上什麼時候說過笑話?自從成親後,就變得大不一樣,偶爾臉上帶著笑意的一剎那,被暗衛們捕捉到,幾人都懷疑是眼楮出了問題。

看來男子還是需要陰陽調和,可憐他們不見天日,也不曉得啥時候能說個媳婦。

不同于暗衛們的怨念,莫顏腳步輕快,她一向樂觀,即便是有煩心事,只要找到方向,就不會感到迷茫。

整個計劃存在弊端,團子要假死才能月兌離李家,以後改姓衛,李家被株連九族,也無人拿這個說事。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若是假死在莫顏這,傳出去,還以為她如何苛責姐妹的孩兒。

若是在衛家動手能好一些,但是團子之前在她這里宿了一晚,李家很可能會找到突破口滋事。

「是我棋差一招。」

莫顏又開始檢討,白日里她被衛子縴的病癥刺激,又見團子一直喝著等于催命符的藥粥,實在忍不住,才會把人帶回來。

她想著,有寶貝和寶寶作為團子的玩伴,團子能快樂些。

從小身邊跟著丫鬟婆子,沒有同齡的孩童,太孤單了,莫顏是母愛泛濫。

「無妨,整個瀘州都知曉守備府的小公子命不久矣。」

萬俟玉翎模了模莫顏的頭發,繼續開導。

李守備或許真的很重視這個孫子,請了有名的聖手來看診,而後又找了多位郎中,眾口一詞,都可作證。

守備府的人不能留,等回京後,萬俟玉翎打算找幾條莫須有的罪狀,先把這些人關押起來。

「會不會打草驚蛇?」

回到內室,墨冰打了水,夫妻倆一同沐浴,彼此為對方擦洗。

盥洗室水霧繚繞,莫顏的潔白的玉臂伸出水面,上面是透亮的小水珠,在燈火的映照下,泛著晶瑩的光澤。

萬俟玉翎咽了咽喉嚨,眼神暗了幾分,他壓了壓被激起的欲火,哄騙道,「顏顏,轉過身。」

莫顏以為皇叔大人要幫著擦背,雖然很害羞,還是听話地轉身,重復問道,「要是整治李家,會不會打草驚蛇?」

盥洗室的大浴桶能裝下幾個人,兩人在水中絲毫不顯得擁擠,在浴桶前有一架屏風,莫顏仔細一看,竟然是圖。

到嘴邊的話來不及說,立刻轉化為一聲嚶嚀。

萬俟玉翎動作迅速地吸允著莫顏小巧的耳珠,莫顏的臉頰和脖頸都染上了迷人的粉色。他手也不閑著,沿著她後背的曲線撫模……

許久之後,莫顏累得一**坐在浴桶中,又被萬俟玉翎摟抱在懷里,兩人赤luo著身子,依偎著。

浴桶中的水早就涼了,萬俟玉翎又添了些,二人擦了帶著薄荷香的澡豆,草草地洗漱。

外面天色透著灰,再過不久,東邊泛出魚肚白,下人們就該起身了。

兩個人折騰得都有些疲憊,莫顏從水里出來,徹底軟了腳,不住地瞪視萬俟玉翎。

兩個人在說正事,怎麼說著說著就跑偏了呢?

萬俟玉翎仿佛沒感覺到莫顏的視線,從屏風上拽下來一塊干布巾,為她絞著頭發。

雖是夏秋之間,天還熱著,可若是不注意,還是容易染上風寒的。

「世人只會以為是李家得罪了咱們皇後娘娘的好姐妹,所以娘娘小心眼地伺機報復。」

萬俟玉翎說的煞有其事,被莫顏啐了一口,她心里甜到不行,枕著自家皇叔大人的胳膊,很快沉沉地睡過去。

這一覺睡到辰時末,不出意外,萬俟玉翎早已起身。

墨粉換了墨冰進來服侍莫顏洗漱,「王妃,王爺派人把李府小公子送回去了,讓您不用擔心。」

團子送回去也好,小娃身體太虛弱,想要養好不容易,以後更得精心打理。

莫顏負責出餿主意,而萬俟玉翎寵著她,加以貫徹,到晚間,就傳來守備府小公子的死訊。

團子只有兩歲多,不是成年人無法進李家的祖墳,李守備眼睜睜地盯著陳癩子姐姐的雙胎,听聞後擺擺手,不予理會。

自己孫子死了,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那娃反應遲鈍,長大了也是個傻子。

莫顏本以為,偷梁換柱要費一番周折,誰想到進行得如此順利。

守備府上沒有掛白靈幡,用李守備的話說,他有孫子要出生,掛這個東西晦氣。

當夜挖個坑就準備埋了團子,瀘州城的百姓們不知情。

夜里,衛知府帶著劉氏和衙門的百余人捕快,到守備府大鬧,听說,城防軍和捕快們打起來,最後被萬俟玉翎的親衛們幾手,全部捆綁。

「團子暫時不能去衛家,就跟在我身邊吧。」

這邊團子的死訊一出,衛家多個孩兒,被人所懷疑,而莫顏不同,她在瀘州暫時停留,要回京都。

「顏顏,姨母托大,就麻煩你了。」

劉氏抹著眼淚,她現在顧不上團子,要是能被帶到京都也好。

莫顏是醫術名聲在外,還有個神醫師父,劉氏非常相信,在她眼里,莫顏定是受菩薩庇護,才有天大的福氣。

「您客氣了,您和我娘是什麼交情,再說我和縴縴……」

莫顏欲言又止,她在親朋好友面前,從來不拿架子,想到衛子縴,她心里又一陣不舒服。

衛知府和李守備大打出手,吵鬧得不可開交,衛知府借機提出義絕,李守備不肯。

義絕不可能,李家要休妻。

衛子縴找姘頭,水性楊花染上髒病,傳染給李公子,李守備心痛欲絕,他對衛家仁至義盡。

「本想看著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遮掩一番,衛石頭,你別蹬鼻子上臉!」

李守備給衛知府起了個外號,他覺得衛知府就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賤種,我女兒得的是肺癆,什麼髒病,休要破污水!」

深夜,周圍寂靜無聲。

兩個瀘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守備府的門口罵街,聲音傳出去老遠。

衛知府的目的,就是發動輿論,與其遮掩,不如讓流膿的傷口在日光下,人盡皆知,以後真相大白的時候,他才能站住腳。

又不是衛子縴的錯,為何要偷偷模模的?

反正知道的人夠多,讓他們在暗地里猜測,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從前瀘州城有謠言,衛家人保持沉默,所以有心人半信半疑,就算是平頭百姓,也不能受此等的閑氣,莫非真是衛家小姐不檢點?

他們從心里上是不相信的,不過衛家態度可疑。

如今,衛家人站出來說話,百姓們全部轉移陣地,李守備的城防軍為非作歹,搶奪百姓們的東西,而衛知府不同,清正廉潔。

對比之下,高下立現。

李公子夜夜笙歌,有目共睹,而且伺候她的花娘,在前段時間憑空消失,有人說贖身了,也有人說染上髒病,死了。

衛府和李家僵持不下,衛知府不肯讓步,堅持義絕,李守備心虛,最後提出讓二人和離。

和離是最差的辦法,李公子染上花柳病,全身潰爛,明顯是不久就要咽氣的模樣。

要是李公子死了,更有一場口舌官司要打,而且眼瞅著離八月十五越來越近,不能再耽擱下去。

就在莫顏糾結之時,事情發生了轉機。

八月初八,瀘州飄著濛濛細雨,街頭巷尾卻很熱鬧,百姓們采買中秋的吃食和酒水,順便談談瀘州城最新八卦。

「你听說了嗎,南平王妃愣是沒離開,真是個重情義之人。」

不管衛子縴是不是被潑污水,名聲有損是事實,聰明點的早就不承認有這樣姐妹,可王妃不同,竟然願意留下來。

百姓們不認可她的做法,卻打心眼里佩服。

「可不是咋的,南平王妃,心地良善,也就是她,否則誰能配上南平王?」

眾人議論紛紛,覺得有道理。

既然是王妃的好姐妹,衛家女自然差不了,那李家太不是東西,行事張狂,為了小妾的庶子,作踐正妻和嫡子,早晚有報應。

「可惜了那兩歲多的小公子……」

大戶人家彎彎道道太多,眾人七嘴八舌,對衛子縴同情的佔大多數。

莫顏戴了面具,正和祝神醫在藥鋪采買,祝神醫去診脈後,發現衛子縴的脈象奇特,雖說癥狀和肺癆相似,但是已經排除,絕非得了肺癆。

師徒二人在用藥上,商量做決定,衛子縴的身子太虛弱,若是用藥過量,很可能會加重病情。

可以說,這是幾天以來,莫顏得到最好的消息。

衛知府得知後,更堅定了信心,定是要擺月兌李家。他顧不得形象,整日去守備府糾纏,這下,瀘州城的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人們在私下里說,衛家女受天大的委屈,衛知府脾氣硬,不想退步,非義絕不可。

「情有可原啊,若是我閨女被侮辱,我就是拼了命,拼死也要咬對方一口!」

百姓們基本猜測出真相,默默地為衛知府說話。

「王妃,王爺讓您回府一趟。」

暗一換了一身衣衫,在人群撞了莫顏一下。

莫顏抿著嘴一笑,事情進行到最後一步,她放松了很多。

今日出門怕被認出來,所以帶著面具,暗一來找她,兩個人就和諜戰一樣。

「顏顏,那個懷著雙胞胎的小妾,要生了,听說有些不好,怕是要難產。」

莫顏剛到前院,劉氏從客廳中匆忙出來,她滿頭大汗,顧不得儀態,隨手用袖子一擦。

懷著雙胎大部分都會早產,而且比較凶險,一個不好,就會一尸三命。

李家想要孫子,看最後的情況,斷子絕孫才是真的,莫顏突然覺得很解氣。

她不是聖母,對爬床的丫鬟一向沒有好感,自己走的路,自己承受,她才懶得理會。

「顏顏,李家提了個要求。」

劉氏揉了揉眼眶,李守備這次松口,答應義絕,不過有個條件。

這條件,或許會讓莫顏為難,劉氏很糾結。

「什麼要求?他李家還有臉講條件?」

此事可以強制執行,不到最後一步,莫顏不想以權壓人,這樣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那丫鬟有些不好,守備夫人听人說您生下雙胎,身邊有個厲害的穩婆,想要借用。」

李家知道,他們的面子,是肯定請不動南平王妃身邊的人,思來想去,讓衛子縴發揮最後的利用價值。

將死之人,死在哪都可以,若是被打發回去,李府還省下一大筆喪葬銀子。

李夫人眼里,衛子縴就是個掃把星,兒子如果不娶她進門,就不會有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

衛家人和李家人天生八字不合,就應該老死不相往來。

雙方義絕,李家丟人了點,不過若是能保住兩個孫子,小小的面子,他們不在乎。

孰輕孰重,李守備心里有桿秤,兒子命不久矣,在死前是留不下種了。

「真真是如意算盤!」

莫顏臉一陣紅,一陣青,她的人給小妾接生,這叫什麼事啊!

但是,李家提出義絕的條件,對衛家有利,己方還不能不接受。

「顏顏,不如就讓縴縴和離吧。」

劉氏張了張嘴,莫顏已經做的最多,夫妻倆這輩子都無法償還這份人情債。

「姨母,這個節骨眼上,李家怕是咬著縴縴不放呢。」

莫顏低下頭,唇角掛著一抹譏諷,李守備在利用衛子縴,逼迫她就範。

「好,告訴李家,本王妃答應派人。」

有此等機會,不能錯過,衛子縴在李家礙手礙腳,診治起來不方便,先接回來再說。

接生的事,她派人過去。

早晚有一天,李家要被株連九族,就算萬俟玉翎開恩,滿門抄斬跑不了,讓他們多蹦一些時日,又能如何?

為了怕李守備反悔,轉過頭,莫顏就把此事宣揚出去,並且派出墨冰去給小妾接生。

萬俟玉翎和莫顏都沒有露面,李守備看墨冰帶著個婆子,半信半疑,萬一南平王妃不管衛子縴,他沒損失,就怕雙胞生不下來,一尸三命。

「王妃必須給下官個保證。」

李守備繼續提出無恥要求,孫子不落地,義絕書他不會寫。

府中發生了何事,很快傳到街頭巷尾,百姓們瞠目結舌,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守備,若是不相信咱們就直說,咱們走就是了。」

墨冰臉上掛著一層寒霜,扭頭便走。

李守備不停地提要求,就是篤定王妃不會丟下衛子縴而已。

墨冰要離開,李守備立刻傻眼,特別是後院有人回稟,雙胞胎還未生出來,那小妾已經月兌力了。

「這位姑娘留步。」

劉守備咬牙,正要執筆,被墨冰攔下。

義絕書多半由女方執筆,和休夫有些相似,但是大越的法例中沒有休夫一說。

上面條款寫的明白,衛子縴的嫁妝等一概不要,淨身出戶,只要與李家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李守備看了一眼,發現沒有漏洞,對嫁妝不收回表示滿意,當即按下手印。

「不勞煩守備大人,還是奴婢去一趟吧。」

李公子按手印,墨冰怕李守備藏奸,隨便找人糊弄,那樣的話,等于做了白工。

府上走了一圈,義絕書一式三份,墨冰這才安心地去給小妾接生。

耽擱的時間久了,小妾昏昏沉沉的,肚子出奇的高,可能是平日好吃好喝,月復中胎兒大。

「這種情況不好生,耽擱不下去了。」

墨冰搖搖頭,讓人打開箱子,從里面取出一把明晃晃的銀色刀片,對著李府請來的穩婆道,「知道是做什麼的嗎?」。

「不,不知道……」

穩婆往後退了兩步,身上衣衫被汗水打濕,她們正在惶恐,若是雙胞胎生不出來,守備大怒,她們的家人沒準也要跟著被牽連。

都怪當初鬼迷心竅,听說給一百兩銀子,她們就屁顛屁顛地送上門。

不提穩婆怎麼後悔,床上躺著陳癩子的姐姐還未完全失去意識,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看著尖刀,唬了一跳,立刻清醒。

「怎麼辦呢?必須讓孩兒生下來,不如就剖月復取子?」

墨冰余光觀察小妾鐵青的神色,內心舒坦,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把王妃的惡趣味學了個徹底。

「剖……剖月復?」

穩婆顫抖著,扶著牆壁才能站穩身子。

當多年穩婆,為大戶人家接生,做做手腳不是沒有,要是說直接開膛破肚,她們可沒那個膽子。

墨冰盯著手中的鋒利的刀片,默不作聲。

這些常年游走在大戶人家的穩婆,那個手里是沒人命官司的?

生產中的婦人太脆弱,只能盡人事,听天命。

殺人不分手段,要的是結果,難道說不見血,就不是殺人了嗎?

「把肚子剖開,孩子取出來,肚皮還可以縫上。」

墨冰又讓隨身的婆子穿好羊腸線,似乎在一絲不苟地進行準備。

穩婆們被嚇得時而全身僵硬,時而抖如篩糠,躲在牆角,話都說不利索。

陳癩子的姐姐見不好,想要呼救,突然肚皮上下抽動,她一個深呼吸,孩子就見了腦袋。

「早這麼配合不就好了嗎?」。

墨冰聲音涼涼的,帶著刺骨的冷,穩婆們被威懾,根本無法上前,靠著墨冰帶著的婆子打下手。

生出來一個,另外的就好辦了。

「刀口也不算太大,就好比一條蜈蚣爬在肚皮上。」

陳癩子的姐姐本就是月兌力,接連被驚嚇,用盡全身的力氣生完最後一個,昏死過去。

兩個小娃都是男胎,雖說未足月,和正常的嬰兒大小差不多,哭聲響亮。

穩婆們听到哭聲,深知災難結束,到了領賞的時候,撒丫子往門外跑,向李守備報喜。

「可惜了,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墨冰帶著婆子,拎著箱子走出守備府的大門,不曾回頭。

事情圓滿解決,衛子縴也被衛知府帶著的捕快隊伍接回衙門後宅,百姓們站在街道兩旁駐足,又看了一場熱鬧。

當年衛家小姐出嫁,十里紅妝,如今恩斷義絕,只有一人一馬車而已。

留下一副藥方子,莫顏收拾行囊,眾人連夜趕路,回京都。

殘陽如火,街道兩旁看熱鬧的百姓們還未離開,眾人鄭重地下跪,送別南平王和王妃離開。

夕陽紅暈的光透過馬車的窗欞,把紫檀木的小幾照得透亮,莫顏的臉龐,在溫暖的紅光里。

她撩開車簾,靜靜看著瀘州的街道。

回京後,她將登上那個天下女子都仰望的至尊位置,不會像現在那麼自由。

對莫顏來說,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萬俟玉翎的眉眼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兩個人對坐,靜默地坐著,突然讓人有從此春暖花開,歲月靜好之感。

天色暗淡,月亮爬上了樹梢,一行人終于出了瀘州城。

大吳使節對停留多日沒有不滿,相反到處走走逛逛,逍遙自在。

耽擱的時日太久,只能趕夜路,好在今夜月光皎潔,在山野中前行,仍舊可以辨別出方向。

團子真正和衛子縴相處的時間不多,他被莫顏帶走,沒有哭鬧和不安,很是乖巧。

莫顏心疼地抱著團子親一口,問寶貝和寶寶,「你們有沒有欺負小哥哥?」

「沒有。」

兩個小包子挺直腰板,回答得異口同聲。

莫顏又親了寶貝和寶寶,給三人小娃講狼來了的故事。

「寶貝,你給娘說說,為什麼最後那個小娃呼救,沒人相信他了?」

撒謊的次數多了,就會讓人失去信任感,這麼淺顯的道理,兩個小的那麼聰明,應該可以理解的。

萬俟玉翎好笑地搖搖頭,兄弟倆才一歲半,能懂什麼大道理?

會走路,能說完整的話,已經很不同了。

他的孩兒不必三歲作詩,只要不笨即可。

在高位者,要懂得知人善用,這點非常重要。

「娘,寶貝懂。」

寶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把手放在嘴里咬著。

這麼簡單的問題,娘為什麼要問他呢,難道他很笨嗎?

那個小娃遇見了真狼,喊狼來了,村里人听見,都躲在家中不敢出來。

記得娘好像說過,遇見這種情況,要喊「著火了」,管保有人出來營救。

那個小娃太笨,所以被狼吃了。

寶寶對哥哥的很是崇拜,拍著小手,完全認同寶貝的觀點。

等明白寶貝表達的意思後,莫顏一口水噴出,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抬頭望著車頂,竟無語凝噎。

以她的智商,教育兩個一歲的小娃都是自不量力,她覺得務必要把兩個小妖孽丟給皇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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