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名門醫女 第049章 驗骨辨誣

作者 ︰ 亂蓮

大吳京兆尹低頭看著下跪的孫有才,緊皺的眉頭能夾死一只蒼蠅。

這個孫有才是個聰明人,這時候知道緊緊抱住南平王妃的大腿。

不過,那又如何?這里是大吳,而不是大越,南平王妃要說話,得顧及臉面。

仵作驗傷,確信李茂被人殺害,李茂頸部的傷痕有蹊蹺,再說他不相信,有人能那麼狠的對自己下手。

自殺?無稽之談!

「堂下跪著的婦人可是李茂的夫人陳氏?」

板上釘釘,為顯示公平,周大人問得很細致,務必要讓南平王妃心服口服。

人證物證確鑿,若是王妃在公堂上撒潑,那真是里子和面子都沒了。

「正是小婦人。」

下跪的漂亮婦人抬起頭,在面對周大人的眼神,有一絲心虛,她迅速低下頭。

這一個小細節,莫顏沒放過,她總覺得,李茂的死,和這婦人有關。

「在李茂死之前,有何反常?」

孫有才一口咬定,李茂為自殺。假設自殺成立,李茂必然有自殺的理由。

周大人話音剛落,陳氏身子抖了抖,若不是身邊的李茂爹爹攙扶,她很可能一頭栽倒。

問題沒有什麼特別,為何陳氏反應如此大?

周大人敏銳地發現這一點,他眯了眯眼。

不管李家如何,都是私事,公堂上,他審問的是李茂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大人,犬子一向心地良善,頭些日子,听聞京郊鬧了鼠害,還想著去布施一番,怎麼可能會自殺?」

李茂爹爹痛哭失聲,用帕子揉了揉眼眶,他眼楮周圍的褶子更深了。

門外的百姓听到後,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天開開眼吧,為何不讓好人多留在這世間幾年?都說善有善報,李茂做了那麼多好事,卻不得善終。

「周大人,殺了大越狗,為李大善人報仇!」

「是啊!自從大越人來大吳,咱們這就亂套了!」

大吳百姓們的怒火再次被三言兩語地點燃,如果大越人不在大吳,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莫顏眼中的譏誚掩飾不住,和著大吳有人死了,都是大越人造成的,這是哪門子的神邏輯?

「安靜!」

周大人對百姓們很滿意,他沉下臉,裝模作樣地敲擊堂木。

公堂再次恢復安靜。

孫有才雖然下跪,對著卻是莫顏的方向,他只跪南平王妃,大吳京兆尹算什麼東西!

或許,這次在劫難逃,但是只要有人相信他沒殺人,這就夠了。

想到此,孫有才慢慢地放松,不如剛才緊張。

莫顏讓墨冰給孫有才倒茶,氣得周大人吹了吹胡子,大越的南平王妃,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既然這樣,一會兒就別怪他不講情面。

「大人,孫有才和犬子間有齟齬,您不如把家中首飾鋪子的掌櫃叫上來問個一二。」

李茂爹提出自己的建議,即刻被采納。

掌櫃到公堂上說明緣由,與孫有才的說辭一致,並沒有添油加醋。

孫有才想退掉一部分貨,這些貨品,李家已經請匠人備好,他願意承擔小部分的賠償。

如果按照違約來算,將要賠償幾萬兩銀子,不在孫有才的承受範圍。

雙方合作十幾年,從來都是銀貨兩訖,並無拖欠,而且素來交好,孫有才沒想到李茂竟然大發脾氣,拒絕他的要求。

「你準備賠償多少?」

掌櫃上交兩家的契紙,條款對大越方明顯不公平,所以孫有才提出通融,合情合理。

李茂李大善人的名聲在外,可見是個好說話的人,為何大發雷霆?

孫有才提出的賠償,比契紙規定少三萬兩銀子。

以李家的家底來說,三萬兩,不算多,有必要撕破臉嗎?

「王妃,草民也很疑惑。」

那日李茂前來,臉色鐵青,孫有才以為對方有什麼心事,他提出後,處于朋友之間的關心,過問一句,誰想到李茂就發了火。

好像,不是沖著他來的。

第二次見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李茂自己喝悶酒,然後就揮刀自刎,根本不給孫有才問話的機會。

「人不是你殺的,為何逃跑?」

周大人面皮抽動,眼神犀利地盯著孫有才,差點把他盯出來個窟窿。

「因為害怕。」

孫有才確實是這麼想的,當時雅間內只有二人,他一身是血,根本就解釋不清楚,不跑還能怎樣?

第二日,他在華城城門上看到通緝的布告,知曉自己算是栽了。

兩國雖然停戰,但是城門沒開,他逃能逃到哪里?

在大吳的地界,他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被抓後,孫有才受盡凌虐,他沒想能驚動南平王妃。

「我看你是心虛!」

李茂爹眼眶突出,眼球表面布滿紅血絲,面目猙獰,張大嘴,像要吃人一般。

「住口!」

莫顏听不下去了,大喝一聲。

出口之前,要動動腦子,有證據,用證據說話,沒有證據就閉嘴。

李家說孫有才謀財害命,莫顏還想說李家誣告呢!

就算李茂死了,合約還在,孫有才還是得按照合約賠償銀子,對他有什麼好處?

謀財,從何說起?

謀財,從何說起?

首先,殺人動機上就漏洞百出。洛峰找她來,是考驗她的智商呢。

南平王妃公然袒護孫有才,讓眾人神色更加冷凝,就連周大人都維持不住表面謙和的形象。

他媽的,殺了大吳的人,還如此囂張!

二皇子說的沒錯,就應該給大越點顏色看看。

「來人,呈上凶器!」

周大人敲擊堂木,一身肅然之氣。很快有官差呈上一個托盤。

匕首上的血跡干涸,朱紅色,帶著濃烈刺鼻的血腥氣。

莫顏從原地站起身,用帕子包著手柄,仔細觀看。

匕首不單單尖銳,兩側開刃,只要輕輕劃過皮膚,皮開肉綻,很是鋒利。

不管是自刎還是行凶,割斷咽喉傷了大動脈,血液噴出過多,污了手柄。

用這里的技術,分辨不出上面的指紋。

「王妃,當時李茂就是用的這把匕首!」

孫有才變了臉色,因為匕首兩邊開刃,所以他一度認為李茂要對他下手。

早知道,他寧可賠了銀子,也不和那人打交道!

「好吧,假設這是凶器,那麼死者呢?尸身在哪里?」

不驗尸,就這麼輕易定罪,這就是大吳所謂公平的律法?

「這……」

李茂爹低下頭,一瞬間像老了幾歲,他佝僂著腰,「那日官差去酒樓,仵作也跟著去了。」

仵作驗尸後,詳細地記錄下來,並且呈上卷宗。

天氣熱,尸體不能久放,所以就被草草地下葬。

距離事發,已經過了半個多月,李家本以為孫有才死定了,找人在牢獄中「照顧」他一下,誰想到這人運氣好,趕上大越使團來大吳。

仵作的記錄被呈上,莫顏神色凝重。

大吳相對平和,鮮少有命案發生,所以仵作都是混飯吃的。

上面記錄了死因,但關于刀口的深度,死者姿勢,死亡時間,出血量等,沒有任何記錄。

就這麼一份模糊不清的記錄,就可給人定罪,大吳的律法真是兒戲!

「王妃可有高見?」

仵作昂著腦袋,對方身份高貴如何?到底是外人,而他是大吳子民。

「只有簡單的幾個問題。」

莫顏不動聲色,懶得個一個斗升小民計較,一切,用專業知識說話,不巧的,她也算是同行。

「李茂身上有幾處傷口,死亡前身上可有搏斗的痕跡?」

這是最淺顯和基本的,如果孫有才殺人,李茂必定會在死前掙扎。

「王妃,您這是什麼意思?」

如此犀利的提問,讓仵作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官差和百姓們把酒樓圍住,現場亂哄哄的,孫有才不在,百姓們都說他殺人潛逃了。

仵作也是這樣想,人都死了,他敷衍地做個記錄,便回到衙門。

在大吳,仵作的地位還不如大越,比下九流還下賤,對于一個崇尚美的國度,和尸體打交道,著實讓人歡喜不起來。

若不是仵作這個差事穩定,吃衙門一口飯,誰也不會當。

「字面意思。」

莫顏不放過每一個問題,看上去,是她在刁難仵作。

「這個……」

周大人瞪了仵作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孫有才和李茂相交十多年,彼此熟絡,若是孫有才殺人,出其不意,李茂不會有防備。」

這個道理,就好比對親人和朋友不設防,周大人的意思,是孫有才辜負了李茂。

「周大人是想憑一面之詞認定了?」

仵作一問三不知,必須重新尸檢,不然的話,給孫有才定罪,就是大吳方草菅人命。

「既如此,本官同意二次驗尸!」

打擾死人安寧,不是明智的做法,而且李茂早已下葬。

周大人為證明,馬上答應條件,而李茂爹和陳氏卻是一百個不願意。

「墨冰,你跟著官差一起去!做個證人!」

莫顏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又吩咐身邊人去準備油氈布的衣衫,口罩和手套等物,她要親自驗尸!

自殺和他殺,在傷口的身前程度上略有不同,莫顏經驗豐富,對于驗尸證明孫有才清白,很有信心。

公堂上,再次陷入長久的沉默。

周大人坐在主位上,心不在焉,他把線索連上推敲,總覺得哪里別扭,其中必然有隱情。

箭在弦上,他能做的,只是靜靜地等待。

李家的祖墳距離京都有幾十里地,招募人手挖墳開棺運尸,等一行人歸來,門外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夕陽西下,暑氣漸消,門外的百姓們無一人離開,執著地等待最後結果。

時間緊迫,大越一行人定于七月初五離開京都,莫顏不能耽擱了,她忍著月復中饑餓,閉目養神。

大堂上,官差舉著火把,牆壁上瓖嵌的油燈被點燃,內里一片明亮。

尸體被放在門板上,抬進公堂,除墨冰外,幾位官差皆是面色鐵青。

「嘔……」

公堂上彌漫著一股惡臭味,周大人用帕子捂嘴,忍住胃中的翻騰,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可是李茂尸身?」

「回大人,正是。嘔……」

官差剛說完,被濃烈的味道鬧得胃中翻江倒海,大步跑到堂口,深吸一口氣,壓下嘔吐

,壓下嘔吐之感。

天啊,南平王妃有毛病吧,人都爛成這樣了,還能驗?

在李茂被抬進來之前,莫顏已經全副武裝,她神色淡定,看一群人蒼白的面色,感到好笑。

如今正是盛夏,溫度高,尸體腐爛快,給驗尸工作增大難度。

「王妃,您要如何來驗?」

周大人邁著小短腿上前,快速地看了一眼,李茂的尸身已經爛得差不多了,身上流淌著黃水,他為官多年,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案子,估計幾天之內是吃不下飯了。

「墨冰,替我準好香菜。」

莫顏掏出自己的隨身小箱子,里面正是仵作專用的工具,有一些測量用的尺子等。

即便是隔著厚厚的手套,模上尸體那股子臭味很難洗掉,連現代的化學制劑,香水,都不管用。

莫顏嘗試過太多的東西,一是用香菜搓洗,二是檸檬片,在大吳,香菜比較常見。

「仵作,假設李茂被孫有才所殺,死前可有搏斗過?另外,孫有才用哪只手行凶?」

莫顏打開箱子,走到尸身旁邊。

最好有高台,不然要一直蹲下彎腰,很不方便。

「這……」

仵作模了模胡子,郁悶。這些問題他怎麼知道?當時眾人一致認為孫有才是凶手,他沒多想。

死者李茂,仰臥,臉黃色,雙眼閉合,上下牙齒緊咬,嘴微張開,在咽喉下有一致命刀傷,傷口從右後耳一直延伸到咽喉處,長一分四寸,寬一分,皮肉豁開。

進刀位置割得深,出刀位置淺,喉嚨被割斷。

李茂的左手位置可以彎曲,如果莫顏沒判斷錯,李茂是個左撇子,而且是自殺而亡。

仵作當即抹了一把汗,眼中閃著疑惑之色。

剛才王妃的動作,證明她是一個行家,可听說,王妃是神醫,難道已經對人體掌握到如此透徹的地步了嗎?

「周大人,看來還要找酒樓的掌櫃驗證一下。」

後續結論,莫顏並沒給,她不給對方狡辯的機會。

酒樓掌櫃模不著頭腦,他沒有听到什麼爭斗聲。

李茂爹沖著他使了個眼色,掌櫃立刻會意,當下表明,在李茂被殺前,和孫有才爭吵過,並且大動干戈。

孫有才晃了兩晃,紅口白牙,怎麼說都是對方有理,完全就是污蔑!

他根本沒動李茂一根指頭!他想,如果當時不逃跑,說不定也是同樣的下場。

問題關鍵不在于孫有才有沒有殺人,而是對方認定他是凶手。

「說對朋友不設防的是你們,說爭吵的還是你們,能不能給本王妃靠譜點的答案?」

莫顏很餓,這種時候她沒有耐心,變得相當不耐煩。

「好吧,按照掌櫃所說,二人有爭吵,然後孫有才殺人,為何李茂身上只有致命傷口,而無抵抗的痕跡?」

眾所周知,孫有才是右撇子,左手沒有多大的力氣,如果是他殺人,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那樣的刀口。

「王妃,您想幫孫有才月兌罪,草民可以理解,犬子的手指頭就是證據!」

李茂爹在公堂上跪爬幾步,來到周大人面前,連連磕頭,痛哭失聲。

「李老爹,您放心,公道自在人心。」

周大人的話含沙射影,莫顏諷刺地勾起嘴角,拍手道,「就是這麼個道理。」

李茂的尸身高度**,所以李茂爹才有恃無恐,一口咬定李茂是被殺死,死前掙扎過。

「好,那麼咱們就一樣一樣證明。」

誣告在大吳會遭到嚴懲,如果周大人不嚴加懲處,莫顏會直接向洛峰提出。

大越百姓,是生來就被他們大吳人欺負的?門都沒有。

今日,她必定要露兩手,讓一眾人等心服口服。

從李茂的傷痕處看來,應是自刎而亡,莫顏說得很有道理,門外有賣豬肉的百姓用豬脖子做了個實驗。

眾人沒離開,他們先入為主的觀念,不相信李大善人會想不開。

「小指是和孫有才的口角中被切斷的?」

莫顏用鑷子夾起月兌落的小指頭,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兒。

「如果是被利器所傷,應該有骨頭的斷茬,你們看,關節部分非常完整。」

手骨關節是扭曲的,用刀無法分離得完整,李茂爹爹的話,無疑是給自己扇了個嘴巴。

「我們又沒看到,興許是記錯了。」

死豬不怕開水燙,李茂爹立即改口,他覺得只要認準孫有才殺人,對方不能拿他怎麼樣。

尸體腐爛了,所有的痕跡消失,死無對證,他讓大越人背上黑鍋,這樣就等于完成任務。

「沒看到就敢隨便說?」

莫顏眯了眯眼,大吳那邊認定,李茂在死之前,和孫有才有肢體沖突,這樣可以解釋為什麼李茂身上只有一處致命刀口。

人家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大吳是見了棺材還要死鴨子嘴硬。

不拿出點真憑實學,大吳人還要繼續掰扯下去。

莫顏要的不是莫須有,而是用證據,證明孫有才的清白!

古代仵作的驗骨法,莫顏不了解,還是偽裝小仵作祝二妮的時候,在明州衙門和老仵作學習過。

當時她以為以後不會派上用場,看來,多學點總不會錯。

只不過,驗骨辨誣不是現在,最快也要明日,因為莫

日,因為莫顏需要陽光,而油燈和火把是不行的。

眾人約定好第二日,周大人松口氣,他以為,南平王妃沒可奈何,要麼臨陣退縮,要麼就是找南平王商議。

尸身放在衙門堂口,莫顏讓暗衛緊盯著,以防止大吳再出什麼ど蛾子。

「周大人,本王妃對大吳律法知曉得不甚清楚,若是李家誣告,該如何處置?」

孫有才蒙冤受屈,蹲了很長時間牢獄,還被官差暴打過,這筆賬怎麼算?

丑話說在前頭,大吳想裝聾作啞,沒可能。

「王妃,若是李家誣告,自然要重重處罰,本官會上書刑部,調查清楚前因後果!」

誣告成立,沒收李家全部家產,李茂爹和陳氏不是流放就是牢獄十年以上。

莫顏滿意地點點頭,是她想要的說法。

「孫有才,你放心,本王妃既然答應你,就一定帶你回大越。」

臨走之前,莫顏安慰又驚又喜的孫有才。

回程的馬車上,莫顏不住地用香菜洗手,皇叔大人有潔癖,她被燻染這麼難聞的味道,他一定很是嫌棄。

夕陽帶走最後一絲余韻,天已經黑了。天邊掛著彎彎的月牙。

回到客棧,萬俟玉翎還未歸來,莫顏松口氣,她來了小日子,不能沐浴,只得讓墨冰服侍著,從頭到腳擦洗了好幾遍。

洗漱過後,神清氣爽,莫顏到樓下看了看于菲兒。

于菲兒服藥後,早已醒過來,她雙目無神地盯著紗帳,一個姿勢保持很久。

「顏顏,你來了。」

察覺有人進門,于菲兒眼珠轉了轉,她用力地扭過頭,沖著莫顏苦笑。

那點心事,她一直隱瞞著,只有莫顏知曉。

「你好點了沒有?打算什麼時候回北地?」

莫顏拉著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吃著糕餅墊肚子,去衙門听審耽誤一日,她月復中饑餓難耐。

七月初五左右離開大吳京都,用十天到達阜陽,然後大越使團要加緊回京的步伐。

「我和你們一起走。」

那日他離開,她的心死了,沒想到她還能醒過來,好像重生一般。

「顏顏,我做你二嫂如何?」

于菲兒比以前瘦了一圈,她的眼眸明亮,直達人的內心。

「你想的美!」

莫顏故作嫌棄狀,于菲兒這麼說,應該就是調整過來了,至于心底的傷口,只得等時間慢慢治愈。

于菲兒點點頭,慢慢地閉上眼楮,她很累,很想閉上眼楮後,再也不睜開。

萬俟玉翎歸來已經到了月上中天,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氣。

莫顏倒了一杯濃茶給他解酒,又親了親熟睡的兩個小包子。

回程路上,兩個小的鬧著要見莫顏,萬俟玉翎無奈,只得再次做牛做馬,好不容易才哄住兩個小的。

搖籃曲很管用,解決他的一大難題。

「一切順利。」

大吳方為和談下了血本,約定八月十五,洛峰和洛祁兩位皇子跟著去大越觀禮朝賀。

「啊?」

莫顏沒想到,這二人竟然要跟著一起去湊熱鬧。不是洛峰一貫的做派。

最好的辦法是,讓洛祁去大越,洛峰留下,趁此機會發展人手。

「洛峰喝了兩壇子酒。」

席間,提到了大越和大吳的美女,葉相吹噓,大越女子巾幗不讓須眉,用于菲兒舉例。

葉相對一切不知情,把于菲兒差點捧上天。

萬俟玉翎從未夸贊過女子,他破天荒地點點頭,留意洛峰的面色。

洛峰雙手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眸色幽深,一直不停地喝酒。

眾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個人能有淵源,跟著勸酒,葉相是被人如拖死狗一樣拖回來的。

大吳金尚書沒少喝,酒後洋相百出,自己唱起十八模,模上洛峰的胸膛,被一掌拍飛,做了空中飛人。

「真是……」

莫顏假裝暈倒,一頭栽倒在萬俟玉翎的懷中,兩手抱著他的腰部不撒手。

她的小動作,被萬俟玉翎看在眼里,他寵溺地用手撫模著她的烏發。

一股淡淡的酒香雜糅著青草味,讓莫顏舒服地眯了眯眼,在皇叔大人的懷中蹭了蹭。

于菲兒和洛峰真是孽緣,本來等離開後,這二人以後沒交集,慢慢就淡忘了,誰想到又要一路同行,天意弄人啊!

或許回程的路上,還要發生點故事。

有兩位皇子跟隨,一路上應該太平不少,袁煥之在大吳的人手,被洛祁揪出來,殺了個干淨。

房間內昏黃的燭火和似有若無的香味,讓莫顏的臉頰染上紅暈,一日勞累,她趴在萬俟玉翎的胸前,呼吸漸漸平穩。

萬俟玉翎把自家娘子抱在床榻上,俯身印下一吻,他無視身體的叫囂,祈禱莫顏的小日子盡早過去。

------題外話------

親愛的書友們,元旦快樂,2016年大吉大利,越來越好,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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