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名門醫女 第052章 一枝花

作者 ︰ 亂蓮

忙忙碌碌,已經到掌燈時分,家家戶戶飄來飯香味,辛辛苦苦一年的村人就等著過大年好好改善一下,平日舍不得吃的,全部端上桌,就算再窮苦的人家,也要琢磨買上兩斤肉解饞。

屋子內,已經點燃了油燈,張大丫覺得不夠亮堂,也不怕費燈油,把其余兩個屋子的油燈全部擺上,這才顯得明亮一些。

夕陽西下,到了黃昏時分,天色昏暗,刮起了小北風,陰森森地冷。

張家四口和萬俟玉翎二人圍坐在桌前,有魚有肉有菜,還有一鍋野山雞炖小蘑菇,這是莫顏一個多月以來吃的最豐盛的一頓。

「大山,里面有一道菜是你妹妹做的,你猜猜看?」

張伯作為一家之主,先下了筷子,其余人開動。

張大娘給莫顏夾了一個雞腿,出問題考萬俟玉翎。

桌上都是農家菜,不精致,有些菜看上去火候不太均勻,但是對村里人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水平了。

萬俟玉翎掃視一圈,真有些難住,主要這些菜品看著都不怎麼樣,他思索片刻,夾了一筷子白菜片。

林林總總,差不多有十幾個菜,萬俟玉翎認定,這道醋溜白菜是莫顏做的,里面加了辣椒和糖,酸辣可口,解油膩。

「大山,還是你了解小丫!」

張大娘雖然這麼說,心里卻在想,小丫看著就是富戶人家的小姐,身邊有丫鬟婆子服侍的,十指不沾陽春水,能炒出一個白菜已經不錯了,很可能就會這麼一道菜,才被猜中。

「哥,你猜的真準。」

莫顏訕訕地,炒菜這種煙燻火燎的活計,李嬤嬤並沒有教給她,是她見御史府整日炖著沒滋味的蘿卜白菜,主動要求改良了一下菜的做法。

爹爹莫中臣最喜歡,每次吃都能偷模喝上二兩小酒,不過在御史府上用料要多一些,後廚習慣加幾片木耳。

「這道菜,是咱爹喜歡的。」

萬俟玉翎淡淡地解釋,一句「咱爹」听得莫顏差點被雞腿噎住。

「俺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

虎子咧嘴,偷偷地看了萬俟玉翎一眼。

萬俟玉翎是成年男子,張伯特地給他倒了一杯高粱酒,虎子見杯子沒動,很是眼饞。

「咱們都喝點,暖暖身子。」

莫顏打了一壺果酒,那雜貨鋪子只有一種用梅子釀的,比較溫和,酸酸的開胃。

張大娘給莫顏倒了一杯梅子酒,眾人酒杯踫在一處。

生活中沒有那麼一帆風順,有挫折和坎坷,一切就需要看開。張大娘想,去年大年三十,她許下了一個願望,在今年能做上幾個大菜,一家人團聚。

今年,願望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實現,雖說大丫和離回娘家,也好過在外受苦。

張伯也是如此想,就是那麼的踫巧,救下兄妹二人,結了善緣。

小村在山溝溝里,耕地少,村中人都有自己的手藝,張伯一家靠打獵換銀子,後院有菜園子,能種點高產的紅薯,土豆,夏日里種青菜,自給自足。

莫顏有在潁川爺女乃家的經歷,很快適應了農家生活,而萬俟玉翎在邊境打仗,要比村中環境惡劣,現在反倒過得安逸。

眾人說說笑笑,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等收拾好了碗筷,窗外已經變得漆黑。

寧靜的小村,覆蓋著白雪,四周是巍峨的群山,家家戶戶炊煙裊裊,年夜飯之後,還有一頓餃子。

幾戶人家門前掛著紅色的燈籠,把地上的白雪映照出了溫暖的顏色。

莫顏提著張大娘家的紅燈籠,拉著萬俟玉翎在雪地走。燈光下,二人的影子逐漸地重合在一起,唇齒相接。

去年此時,宮宴上被賜婚,兩個人正式有了名分。

一晃,一年的時光轉瞬即逝,莫顏的頭枕著萬俟玉翎的胸膛,她希望這一輩子,能和他一直牽手走下去。

「玉翎,我們一起堆雪人吧,你看看,就用這個紅辣椒當鼻子!」

莫顏從兜里掏出一個干癟的紅辣椒,炒白菜的時候,張大娘說這個辣椒不太好,莫顏就揣在兜里,在農家生活,一丁點的東西都不能浪費。

「好。」

萬俟玉翎無奈地搖搖頭,京都的氣候相對而言要暖和一些,堆的雪人幾天就變得面目全非。見自家未婚妻眼神亮晶晶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他只得點頭同意。

不就是堆雪人,沒有難度,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為了不讓她失望,也會去摘的。

二人齊心合力,很快,一個嬌憨的雪人出現,莫顏依偎在萬俟玉翎懷中,盯著雪人看,不忍心走開。

「大山哥,小丫姐,咱們放爆竹吧!」

虎子一手提著鞭炮,一手拿著一根香,跑出門,剛才還摟摟抱抱的兩個人,在一瞬間分開。

「俺們村里的人家,很少有買得起爆竹的,俺都是去外頭撿他們剩下的。」

虎子總覺得氣氛不太對,解釋了一句。莫顏接過爆竹,順著上面的引線分開。

「啪啪啪啪……」

幾聲響動之後,虎子雀躍地在雪地歡呼,村里娃就是那麼知足,一掛爆竹就能讓他樂上好幾天。

村里人听見了動靜,紛紛出門。

這個時候剛吃過年夜飯,正好出門消食,尤其是小娃們,听見有人放鞭炮,跑的那叫一個歡實。

紅燈籠發出溫暖的光暈,村人無論男女老幼,眼神中皆帶著笑意,莫顏突然被這些平凡的人感動,心中也跟著有一種滿足感。

「小丫,你長的真好看。就和大隻果一樣。」

說話的張伯家鄰居鐵柱。

兩家雖說是鄰居,隔著有十幾米遠,平時各干各的,只有在村中見面才打招呼。

鐵柱的爹是鐵匠,等春日,一家人到鎮上生活,冬天才回村貓冬。

村里男多女少,很多漢子都二十了還沒說上媳婦,就因為村中閉塞,一般閨女誰也不願意嫁進來吃苦。

莫顏的出現,為村里帶來了春天。他們恨自己整日在家里貓著,得知的太晚,要是能娶這個美人回家多好。

美人難養,漢子們只是想想,不敢有什麼想法,而鐵柱不同,他爹是手藝人,家里多少有點家底,這才厚著臉皮搭訕。

見到莫顏之後,村中的漢子們給她起了個外號,「一枝花」。

「鐵柱哥,你也在啊。」

莫顏退後幾步,模了模鼻子,要是登徒子還好說,面對淳樸村人的搭訕,她突然不知所措,打個招呼,趕緊站到萬俟玉翎身後。

美得像大隻果一樣,這是什麼比喻?好吧,反正這些人大字不識,沒念過書,莫顏覺得自己不能過分挑剔。

萬俟玉翎挑了挑眉毛,用余光掃了鐵柱一眼。就這一眼,讓鐵柱打了個寒顫,咋突然有種掉冰窟窿的感覺呢?

「俺,俺先進屋暖和暖和。」

那股寒意不但沒停止,卻越來越甚,鐵柱抖了抖,也顧不上和莫顏說話,一縮脖子,流下兩行鼻涕。

在自己心愛的姑娘面前丟了個大臉,鐵柱掩面,趕緊跑回家。

「寒毒還能這麼用嗎?」。

身邊多了一個冷氣制造者,莫顏抱著雙肩,皇叔大人的脾氣越發喜怒無常,和一個山村野夫計較和什麼勁兒!

村民們每個人都放了幾個爆竹應景,這才回到家中,天色已晚,是該和面調餡,準備包餃子了。

萬俟玉翎生來富貴,哪里做過什麼活計, 餃子皮,包餃子一樣不會,站在一旁看著。

莫顏前世工作忙,做菜勉強過關,包餃子松松垮垮,很是難看,張大娘在一旁指導。

「這餃子啊,要捏成元寶形,這樣煮的時候不會散。」

張大丫手巧,干活利索,一會兒的工夫,竹篾上滿滿都是白胖胖的餃子。

張伯用水泡了買來的凍梨,別看外皮是黑色的,酸中帶甜,保留了豐富的汁水,還能解酒,解油膩。

大年三十,是大越傳統習俗中,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村中的百姓沒那麼多的講究,只想吃好喝好,祈福平安,然後一家老小靜靜坐在炕上取暖,等待新一年的到來。

莫顏靠在萬俟玉翎的身上,連連打呵欠,一直堅持到過了子時,這才疲憊地睡去。

大年初一,正是走親訪友的時候。村中人都是外來戶,祖輩在村中,每家每戶多少都沾親帶故。

一大早,張伯家的門被拍響,涌進來一群漢子們和小娃們,漢子們借著拜年的機會,想看看他們傾心的村中「一枝花」,而小娃們則是收到了虎子的瓜子花生之後,肯定地認為張家有好吃的。

「蓋好被子,再睡一會兒。」

張大丫天不亮就起身忙活,騰出了屋子。萬俟玉翎潛入,幫著莫顏蓋被子,這丫頭,睡覺也不老實。

「可是天亮了,我听到外面有響動。」

莫顏還沒睡醒,眼神中帶著霧氣,?*???褳餿僑肆?? br />

萬俟玉翎就喜歡她這種剛睡醒時候糊涂樣兒,全無平日精明,反應也慢半拍。

「那是張家人在接待鄉親們,我們並非村中人,還是不要摻和了。」

想到那些漢子們黃鼠狼見到雞的眼神,萬俟玉翎就一陣不舒服,有些後悔,早知道那丑陋的面具就應該給他保管。

莫顏還不知道自家未來夫君已經吃醋,耍小心眼,她打了一個呵欠,配合地點點頭。

現在二人的相處模式慢慢平等,一切都商量著來。萬俟玉翎很在意她的看法,不會獨斷專行。

上次到鎮上的時間短,但是從百姓談話中,還是透露出一些消息。萬俟玉翎落崖失蹤的消息,已經被有心人散播開。

但是百姓們根本就不相信,偶爾有人提起,得到的回應是,「你說的落崖,都是老黃歷了!南平王自己能飛回來!」

上次落崖,這次又是老一套,百姓們不相信,連袁煥之的人也在懷疑,萬俟玉翎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要麼就是屬貓的,有九條命。

南平王失蹤所帶來的恐慌,被轟轟烈烈熱鬧的新年沖散,原本想制造恐慌的袁煥之氣得摔了好幾個杯子,整日在府上發狂,嚇得護國將軍府的下人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怕引火燒身。

「阿蘇,你說萬俟玉翎是不是死了?」

三人成虎,袁煥之本是到處宣揚萬俟玉翎的死訊,被百姓們的淡定,帶得有些不確定了。

當時的援手應該的大吳的人,不然的話,他還真沒這個好運氣能一舉滅殺南平王。

「袁郎,你怎麼也跟著人雲亦雲呢。」

阿蘇眼神帶著明快的笑意,當時的情況,她已經知曉得清清楚楚,想不到那麼清冷的人,竟然是情種,為了莫小姐奮不顧身。莫小姐有情有義,最後也沒有獨活,這是一個悲傷殉情的故事。

「我派人到西北打听,听說莫中臣太過悲傷而吐血昏迷,那一家幾乎人人都臥病在床,府上還搭了靈棚。」

袁煥之說到此,放心了些,心里尋思,無論萬俟玉翎是不是神話,只要他死了就行了。

年後,再派人打听,讓手下人趕緊回來報告。

而位于西北明州城的莫宅,莫中臣在床上滾了一圈,虛弱地道,「夫人,為夫想吃燻雞腿兒了。」

莫家早得到了消息,該裝還是要裝裝的。

莫中臣見有機會,立刻裝作悲痛欲絕,吐血昏迷,原本的勞動改造,暫停一段時日。

莫輕風,莫輕雨紛紛效仿,臥病在床,以此作為遮掩。

莫中臣的意思是,暴病幾個月,這樣可以偷懶,前段日子天天做活兒,起早貪黑,他這老胳膊老腿受不得。

呂氏嗔了自家老爺一眼,用女兒的死訊裝病偷懶,悲切地上書皇上,能這麼干的,絕無僅有。

為了防止「禍從口出」,夫妻二人平時都是用眼神和手勢交流。

多年的夫妻,早已經形成默契,莫中臣倒是希望莫顏晚一些回到西北,一方面可以和皇叔培養感情,再者,他還能多「病」一段時日。

「有你這樣當爹的?」

背地里,呂氏眼楮閃著寒光,差點撲上去,捶打莫中臣。腦子這麼不開竅呢,等莫顏回府,他可以繼續吐血昏迷,這次是激動的!

莫顏還不曉得爹娘的想法,她正在和萬俟玉翎商議未來的安排。

小村里雖然閉塞,可閉塞也有閉塞的壞處,就是多出二人,格外顯眼,過了年後這幾天,總有人上門找張家人聊天,話里話外,打听兄妹二人的背景。

「不如等過了正月十五,我們就到楚州城去。」

萬俟玉翎當下拍板,總停留在這里,萬一引人注目,給張家人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為了答謝救命之恩,走之前留下一些銀兩。

有了這些銀子,張家人可以到外村買地,做個小地主,一家人勤快樸實,以後也能衣食無憂。

「這麼說,我們還不能暴露身份。」

莫顏听萬俟玉翎分析當前的局勢,點點頭。這次萬分凶險,絕對不是提前安排好的詐死,而是差點去了性命。

大越馬上會起巨大的波瀾,就等著這個時候,那些萬俟家老祖宗留下的暗衛出現。

「我們先在楚州城停留幾個月,查到袁煥之私兵的位置,想辦法收服,然後前往西北。」

西北還有皇上萬俟御風經營多年的私兵,選的是心月復,死士,己方一直沒鑽到空子。

至少有幾個月看不到爹娘,莫顏還真有點想念,可目前回去,爹娘也跟著危險。

在楚州城,二人以什麼身份生存?好歹也要先租賃一處屋子,有個遮風擋雨的小家。

楚州城知府的老父親去世,所以上書報了丁憂,目前是楚州同知暫時代替知府一職。

楚州同知是個嚴肅的老頑固,做事認真,正好衙門有缺兒,不想便宜那些大戶人家的閑散子弟,年後張貼布告,招賢納士。

「您是說您做捕快,我去應征仵作?」

莫顏瞪圓了眼楮,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仵作是她的老本行,莫顏倒是覺得沒什麼,不過讓芝蘭玉樹的皇叔去當捕快,在開堂的時候混跡在衙役們中間,她覺得自己憋笑憋得肚子疼。

在衙門當差,俸祿高,足夠吃喝,而且有點身份,相當于古代公務員。仵作對比衙役還是差一些,雖然蝴蝶班已經為仵作們正名,不過還有小部分不開化的百姓認為這是一個晦氣的職業。

二人都在衙門當差,也算是大隱隱于市。

基本初步制定計劃,莫顏心中有些小興奮,能拋開二品大員千金的光環重新開始,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她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以後不會有任何遺憾。

從年初一到正月十五,村里每天都熱熱鬧鬧,白日里天氣好,男女老少走出大門,走家串戶,張家是最熱鬧的。

人多,瓜子花生等吃食消耗得快,勉強撐到了正月十五。家里的米面也所剩不多,最近這兩日,得出村到鎮山采買。

正月十五過後,鎮上的鋪子紛紛開門,競爭多了,價格自然會下降,不像年前,只有幾家鋪子開張,價格比平時多了不止兩成。

正月十七一大早,張家人天不亮就起身,莫顏和萬俟玉翎跟隨張家人一起出村,順便到楚州城看看,那布告有沒有被張貼出來。

「就是這,沒錯!」

「想不到大山里還有人家,可苦了兄弟們了!」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響,張大娘洗好碗筷,見進來的幾個官差裝扮的人,嚇得一哆嗦。

「這是老張家吧!張大丫是你是閨女吧?」

官差蹲子,喘著粗氣,「趕緊給咱們端上來點熱水,有熱乎的吃一口更好,你們準備準備,跟著咱們到縣衙去!」

「媽的,王老二非說自己鬧肚子,讓老子頂替這苦差!」

幾個官差形容狼狽,坐在院中的大樹墩子上。一听說到縣里衙門,張伯也慌了神。

貧苦人家,活了大半輩子本本分分,從沒做過壞事,提起縣衙,張伯腿都軟了。

還是張大娘跺了跺腳,到灶間下湯面。張伯囁嚅著問道,「敢問差爺,我們家是犯了什麼事兒?」

見老張家的人識相,幾個人也沒有為難,道出原委。

張大丫和徐家老大徐財和離,鬧的挺大,本來這事官府管不著,但是偏巧在前天,徐財出門一趟,竟然被人打死在胡同中。

徐家人不知情,以為徐財是去巷子口的雜貨鋪打酒,等到天黑了,也不見人回來,徐家老二出去找人,听雜貨鋪子的老板說,徐財根本就沒去過。

剛巧是正月十五,家家都在窩在家中過節,天氣又冷,鎮上也沒有個花燈節,街上只有幾個蕭瑟的影子。

回到家中,把情況一說,徐家人認為可疑。若是從前,出門晚歸,或者夜不歸宿,徐家人也不會過問,可偏偏是正月十五,晚上一家人還等著吃元宵。

徐家人商議過後,決定出門找人,徐老二推門的時候覺得費力,打開一看,一個人影倒在門前。

徐財的腦袋上有一個窟窿,血早已經流光了,身子被凍得僵硬。

這還得了!徐家人大驚失色,苦熬了一夜,終于在正月十六到衙門報案。

徐財的娘親懷疑一切是張大丫報復所為,所以縣令派人來村中抓人。

「徐財死了?」

莫顏听後,很震驚,她看了萬俟玉翎一眼,見對方搖頭,顯而易見,這不是他派人做的。

也對,二人現在躲藏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財對張大丫渣了點,罪不至死,兩個人好合好散,各過各的不相干。

「咋回事?大丫姐,你家咋來了官差呢?」

鐵柱听說張家人進城,起個大早,特地觀察這邊的動靜,尋思著他也跟去,這樣就能和一枝花有一路相處的機會。

村中的漢子抱有同樣想法的不在少數,紛紛打開門過來看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是大丫姐!」

鐵柱不傻,村中人天天都見面,如果是張大丫殺人,從村子到鎮上就要七八個時辰,怎麼可能在殺人之後趕回來?

正月十五那天晚上亥時,村里人還在一起放鞭炮,正月十六一早,有村人也看到了張大丫,如果去鎮上殺人,來回怎麼也得一天一宿。

「這個和咱們說也沒用,萬一有人買通的凶手,也不是沒可能。」

官差轉達縣令老爺的話,讓村中幾個人跟著一起到縣衙作證。目前他們通過調查,張大丫因為寡婦小翠進門,和徐財有齷齪,這齷齪可以成為殺人動機。

按照邏輯思維來說,官差的話還是很有道理,但是張家什麼情況,村里人都知情,就算想買凶,也沒銀子啊!

「既然如此,我整理一下,跟著你們走一趟。」

听說徐財被人打死,張大丫眼中毫無悲傷,有的只是冷漠,好比听到一個陌生人的死訊。

二人和離,她就不是徐家的媳婦,和徐財沒有半點關系。

現在,張大丫非常慶幸,很感激莫顏,當時和離用粗暴的方式解決,不然的話,她現在還得披麻戴孝,為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守靈。

盡管徐財對不起張大丫,可張伯和張大娘听到這個消息之後,沒有任何幸災樂禍的情緒,嘆息幾聲,這人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官差的說辭比較簡單,莫顏還原一下現場。

徐家老二第一次尋找的時候,沒有找到徐財,而第二次全家人出動,在門口發現徐財的尸體。

因為是被打死,又在門前,現場的血跡不多,也就是說,徐財的死亡第一現場,並不是徐家門前。

徐財沒有銀子,因為搶劫殺人的可能性很低,凶手在殺人之後,故意移動尸體到徐家門口,費了這麼大力氣,不排除想要刺激徐家人的可能性,從而判斷,凶手和徐家或者應該說是和徐財有仇。

徐財一個做苦力活計的,平時周圍的人比較簡單,與人結下死仇可能性很低,莫顏分析,追本溯源,都在寡婦小翠身上。

村中人都能作證,眾人回家打點行囊,要跟著到衙門去看看,張大娘心中大石頭落地。

官差們每人吃了一碗熱乎乎的面條,里面還有肉,這些人奔波了幾個時辰,心滿意足,對張家人的態度又好了一些。

「眾位差爺,村中閉塞,山路也不好走,讓你們白白辛苦一趟。」

莫顏說話很是客氣,她本想給點銀子,又覺得太顯眼。就把家中剩下的幾十斤豬肉分了一下,給官差們每人送了幾斤。

年前,年豬都被殺了,年後這一段,小豬沒長大,所以豬肉的價格走高,這些官差並不是每日都能吃到豬肉。

得到了好處,眾人呲牙一笑,開始覺得跑腿太累,得到好處,也就不再有怨言。

官差吃飽之後,不好停留,等到了衙門,天都擦黑了,縣令為了審案,把時間定在酉時,他們得加快趕路。

「小丫,你別怕,我有力氣,誰也不敢欺負你。」

鐵柱繼承了他爹的手藝,是個打鐵的,人高馬大,黑面堂,大眼楮,厚嘴唇,長得有點像人猿泰山。

鐵柱在心里瞧不起小丫的哥哥,雖然身量高,看上去沒幾兩肉,還是個小白臉。

看不上歸看不上,听說那是小丫的親人,鐵柱也得敬著,湊合到萬俟玉翎身邊,厚顏叫著,「大山哥!」

「本……我家沒你這兄弟。」

萬俟玉翎冷著臉,不屑和這個傻大個兒計較,可是這麼明目張膽地表現對自家未婚妻的好感,他很是不快。

皇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鐵柱只覺得腳底板一陣寒流,緊接著打了一個噴嚏,鼻涕再次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咋這麼冷呢……」

鐵柱掛了兩行鼻涕,從兜里掏出帕子擦了擦,與萬俟玉翎保持距離,每次站在未來大舅子身邊都覺得發寒,真是邪門。

莫顏捂嘴偷笑,皇叔吃醋的時候特別好笑,那眼神,就差把鐵柱吞入肚月復,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叔和鐵柱是一對。

腦海中一黑一白,半luo的兩個人相擁在床榻之上,烏發凌亂地糾纏在一起,赤luo的身體帶著晶瑩的汗珠,莫顏浮想聯翩,突然覺得自己不純潔了。

那個人,怎麼也不會是鐵柱!對自己突來的想法,她很憤怒,看向鐵柱的眼神也不對了,鐵柱抓抓頭,對他無端成了炮灰毫不知情。

「咱們縣里一直很太平,已經兩年沒出現過如此惡劣的案件,所以大人很重視。」

官差們看豬肉的面子,給一行人交底,「徐家在報官的時候,一口咬定是張大丫買凶。」

想到大丫婆婆那嘴臉,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

徐家還沒分家,一般家里老大都是頂立門戶的,那老婆子突然失去了能給她養老的大兒子,痛不欲生。

寡婦小翠也跟著吃了掛落,這寡婦克死了前夫,剛進了徐家門,就克死了她兒子,簡直就是個掃把星轉世。

徐財成親幾年沒有子嗣,現在又去了,以後分家可不是成了絕戶頭,老婆子對小翠的肚子很期待,又怕小寡婦傷心下流產,只得在背後叫罵,把一切全部算到張大丫頭上。

現在兒子死了,不能鬧個人財兩空,老婆子心里算計,那天張家人離開之後,她去雜貨鋪問老板,听說張家竟然買了二十兩銀子的東西!

天啊,那可是二十兩啊!可見這個外表窮酸的家還是有家底的,沒準藏著什麼寶貝,借著大兒子被殺害的由頭,不承認和離,拿捏張大丫,把銀子統統騙到手,有了這些銀子傍身養老,不用靠著二兒子。

徐老婆子精明,老二媳婦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以前是因為全家都在那欺負張大丫,現在小寡婦有身孕,讓老二媳婦做飯都要催三催四的,她可不指望這種貨色給她養老,等有了銀子,還不是這些人求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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