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一三一章 王爺病重

作者 ︰ 容寡

「既如此,咱們就等著那位景大人到了咱們府上吧。」皇後輕笑一聲,笑容中滿是得意的神色。想來按著景正明的性子,是不會對此事有任何反對的。

奉天殿中,景盛蕪正柔婉的跪在地上,並未和皇帝說一句話。方才她將趙貴人死時候的情景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楚恆,沒有任何隱瞞。想來按照楚恆的心思,只要想知道,必定會有人告訴他。

「罷了,到底是服侍了朕多年的德妃,雖然生前是一個貴人的位分,但是還是按照德妃的禮儀下葬吧。景盛蕪,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如今你掌握著後宮的錢糧,可不能將這事兒辦理的草率。」

聞言,景盛蕪立刻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父皇放心,兒臣必定將此事給辦好。只是時間有些倉促,要趕在耶律雄奴到來之前將德妃娘娘下葬,那麼趙答應那里……」

「德妃那里只要你ˋ能夠辦理的好,便是可以了。至于那趙夕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答應,按照宮中正常的規制下葬即可。」

楚恆模著桌兒上的黃金鎮龍頭,淡然的說道。如今他的心中只對那德妃還有一些舊情,對于那趙夕妍卻是根本沒有任何的印象。

不過是一個對他有所企圖的女人罷了,他何曾真正的放在心上?當皇帝知道趙夕妍的內心真正所愛慕的是楚御,並不是他的時候,就注定了趙夕妍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

看到楚恆那冷淡的神色,景盛蕪心中輕嗤了一聲。果然。不愧是皇室中人,這涼薄之情倒是最為一脈相承的。想來那位楚御,也是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涼薄之情的真諦所傳吧?

再次向著楚恆磕了幾個頭。景盛蕪便離開了這奉天殿。如今她還要全權負責德妃的下葬事情,還又趙答應趙夕妍的身後事,自然是十分忙碌的。

不過,她並不知道的是,忙碌的可不止她一個人。

外臣是不可隨意進宮覲見女眷的,甚至哪怕是皇後也不行。所以為了避人耳目,冷香直接吩咐了一乘轎子。轎簾厚重將里面的人都是給遮了去,哪里能夠看到絲毫。

「微臣參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景正明到了這千禧宮中。目不斜視,直接對著皇後娘娘行了叩拜大禮。

「罷了,景大人不必多禮,先坐下吧。冷香。看茶。」皇後娘娘笑容可掬。當下吩咐道。

陪著皇後娘娘閑話了一會子,景正明的眸中不由得有了一些疑惑的色彩。皇後這般大費周章的將他弄到了宮中,自然不是為了和他閑話這麼簡單。想到近日來听到的有關景盛蕪的傳聞,景正明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正在用著他都想不到的方式,在這後宮中崛起。雖然不是靠著妃嬪的能力起來的,但是如今在這後宮中,誰還敢對景盛蕪直接對上?

就連德妃娘娘那樣的盛寵都是被景盛蕪害死。在這朝中當然是震動了一番的。雖然對外說是德妃和趙夕妍染了急癥,吃藥不效而亡。但是這樣糊弄人的借口。不過是皇室的遮掩幌子罷了。

趙尚書听聞我慘死的消息,也曾經到了奉天殿來問過陛下。但是陛下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趙尚書出來之後,面色蒼白,步伐不穩。之後,再也沒有提起任何有關德妃和趙夕妍的事情。

莫非,傳聞中景盛蕪將德妃姊妹兩人害死的事情是真的?想到這里,景正明更加惴惴不安,坐立間如坐針氈。

「景大人,我也不和你閑聊了。如今我看著長樂公主很是有眼緣,我那不成器的御兒也是對長樂公主情有獨鐘。在我這里磨了多日,想要將長樂公主迎娶了做那正妃。」

看到景正明那不安的神色,皇後就知道他可能想歪了去。當下只得輕咳一聲,止住了景正明的胡思亂想,隨即笑著對他說道。

聞言,景正明的眼中抹上了喜意。皇後娘娘所謂的不成器的王爺,不就是那楚御麼!能夠將景盛蕪嫁給了楚御,想來以後這日子也是好過了許多的。

況且,楚御府邸和他們景府聯姻,這朝中誰還敢對他們威逼下臉子?只怕就連皇上都是要稍微掂量一下這其中的分量了!

「若是景大人同意將長樂嫁給御兒,還望景大人能夠去長樂面前勸說幾句。不然的話,只怕此事還是難辦的。」看到景正明那動搖的神色,皇後娘娘當即便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略作沉吟,景正明只得無奈的對皇後拱了拱手,「娘娘,這件事兒只怕是微臣無能為力。雖然微臣心下也是很想將盛蕪嫁給御王爺,但是眼下小女已是有婚約在身,容世子那里可不是好想與的。」

說到這里,景正明無奈的自嘲一笑。

景正明看著皇後,不再出聲。但是他話里的意思卻是十分的明顯,這件事兒,他幫不上忙。

哼,這個老東西,果然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現下對自己這件事兒如此的推諉,不過是看著景盛蕪在宮中的勢頭很足。若是逼著她嫁給了楚御,只怕是心中會有怨氣。

但是景盛蕪的傲氣皇後也是知道的,經過試探,她並不願出嫁。若是不將這個姑娘打發了,只怕自個兒的皇後寶座又要受到威脅了!

雖然是借著景盛蕪的手將德妃弄死,但是總歸是死了。皇後再也不想在這後宮之中,還有人能夠靠著皇帝和她分庭抗禮。這偌大的後宮只能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她皇後1

「景大人不必多言,想來長樂是您的親生女兒,若是能夠景大人前去相勸,她自然是會听上幾分的。至于容世子那邊。只消長樂前去退婚,他容楚還能強娶不成?」

說著,皇後一揮手。冷香將一張地圖拿了上來,上面所描繪的,正是上京的周遭地圖。冷香恭敬的將這地圖捧著,送到了景正明的眼前。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景正明看著眼前的地圖,一時間模不著頭腦。

「這是上京的土地,我答應你。若是你能夠順利的讓那景盛蕪心甘情願的嫁給我的御兒,那麼這上京周遭的土地隨你挑選,做了你的封地。世代傳襲可好?」

听到這話,景正明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後娘娘。這世代的封地,只有王爺或者是異姓王能夠得到。就算是權勢滔天如同他景正明。也不過是有著自己的祁安侯府和幾個莊子罷了。

至于那世代的封地。卻是連想都不能想的。若是他是一個武臣倒也罷了,能夠靠著軍功得到土地。如今他不過是一個文臣,哪里能夠得到這些?

想到這里,景正明的眼神不由得熾熱起來。

從千禧宮中出來之後,景正明依舊是一頂轎子被送到了景府,並沒有任何人看到。當他回到府中之後,捏著袖子中的那張地圖,依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容王府邸。巫涼正一臉凝重的將手搭在了容老王爺的脈搏上,閉目沉思感應著。並未說話。

許久,他方才松了脈搏,拉著旁邊的面無表情的容楚到了院子里,方才直接對他說道,「容老王爺只怕是不行了。」

這話出口,容楚素來那冷淡的面容上都是有了幾分的抽搐。他並未答話,只是將拳頭緊緊地握住,嘴唇抿了起來。

「怎麼,難道按照你的本事,都是無法將他救活麼?」

听到容楚的話,巫涼苦笑一聲,「這只怕是你太過高看我了。這容老王爺的脈象,早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是生機斷絕了。如今這般苟活了一年,也是我一直給他續命所至。」

說著,巫涼眸子深邃的看了眼容楚,再無往日半點嬉皮笑臉的毒舌,「這一年來為了活著,容老王爺受到了多少的折磨,你也是看在了眼里的。若是再這般拖下去,只怕容老王爺身子會全部腐爛崩潰,生不如死。」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阻止此事了麼?」容楚死死地抓住了巫涼的衣領,怒聲吼道,「你不是號稱只要人有一口氣,就能夠救活的麼?」

「你冷靜點!這救活人命,也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巫涼一下子掙月兌了容楚的手掌,手指著容老王爺的房間,「他的壽元早便是沒了,靠著逆天續命之術活到了現在。」

「若是再給他強行續命,那便是徹底的逆天而行。我們咸巫氏族是不會做那等事情,惹下天譴的!」

看著巫涼那般嚴肅的面容,容楚也知道了此事不可能了。當體不由得有些癱軟,搖搖欲墜,站不住腳。

「容世子,你進來,本王有最後的心願,想要告訴你。」就在兩人沉默著應對的時候,容老王爺那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人怔了一下,向著房間走去。

房間中,容老王爺正躺在那白紗軟臥榻上,蓋著一襲厚厚的錦被。雖然是深秋尚未入冬,但是容老王爺卻是抵擋不住那寒冷的氣息。

看著他在榻上瑟瑟發抖的樣子,容楚嘆息一聲,上前就將地龍和火盆要給他點著。卻被容老王爺出聲阻止了。

「容楚,你過來,不要費心去弄那些東西了。我老頭子的身體自己知道,怕是不行了。」說著,容老王爺還咳嗽了幾聲,那咳出來的唾液中,還帶了點點的猩紅之色。

看到地上的猩紅之色,容楚眼神一凝。那是容老王爺咳嗽出來的血液和一些細小的肉塊。想來他的身體內部,那些血肉幾乎都是開始腐爛了吧。

在一年之前,給容老王爺把了脈象之後,巫涼便是斬釘截鐵的告訴容楚,容老王爺的身子不行了。若是讓他續命,可多活一年時辰。但是過了這一年之後,只怕是容老王爺的身體便是整個兒的腐爛了去,痛苦的死了。

當時容楚毫無選擇,直接選了後者。歲月如梭,如今容老王爺這最後的時辰便是到了。而巫涼已經不能再給他續命,只能給他服用一些藥物,讓他感受不到身體的痛苦。

不然,若是不麻痹了神經,只怕容老王爺單單是身體中的腐爛苦楚都是受不住,哪里還能夠如今這般輕松的躺在榻上,和容楚說話?

「爺爺,您有什麼事情,只管對我說就是了。您的時辰也不多了,想要辦什麼,我是定要為您辦到的。」

容楚在容老王爺的榻前坐下,看著他那蒼老的眸子和面容,輕聲說道。容老王爺一生也是為國殺敵,在沙場上征戰多年,自然是有著他自己的鐵血和果斷。

所以如今,知道了他身子不行了,容楚並未有任何的隱瞞,直接告訴了他便是。想來按照容老王爺這些年來的性子,怕是瞞著他,才會讓他感到不舒服。

「哈哈,這把老骨頭上天早就是該收了,能夠活到這一年之後,也是一件欣慰的事情了。」果然,正如容楚所想,當听到自己的時日不多之後,容老王爺反而是爽朗大笑。

看著那一副解月兌樣子的容老王爺,容楚的眸子中,第一次帶上了一點的猩紅濕潤之色。他自幼失去了雙親,容老王爺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但是如今,這唯一的親人,也是要被上天剝奪了性命而去。以後這世上,只怕只有容楚孤零零的自己一個了。這般淒涼結局,他如何能夠不傷心?

越是生性淡薄冷酷之人,越是對那放在心上的人,看的重要的多,甚至要超過了自己的性命去。

「容楚,不要為爺爺傷心,本王這般壽命,也不算是短壽了。只如今本王在去世之前,還有最後一個心願,那便是想要看看你中意的姑娘一眼。」

正自心酸的容楚听到這話,倏然睜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容老王爺。見狀,容老王爺微微一笑,說道,「你雖然性子涼薄,但對于那放在心上之人,可會有任何冷酷?」

聞言,連著身後的巫涼都是沉默了下去。不愧是將容楚撫養了幾十年的容老王爺。雖然容楚在小時候跟著皇後住了幾年,但是還是容老王爺最了解他的性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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