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一二零章 德妃作梗

作者 ︰ 容寡

長樂宮冷房,青鸞正披頭散發的被容楚的心月復給拷打著。雖然她是一個女子,但容楚的手下下手絲毫不手軟。

這才不過五日的時辰,青鸞的身上就添上了許多的傷口。連著她的右臉頰上都是添上了一道恐怖的疤痕。這樣恐怖的疤痕,讓這宮女本來清秀的面容都是打了折扣。

「嘖嘖嘖,真是可憐呢。」容楚和巫涼,景盛蕪等人進了這冷房,看了看青鸞臉上的傷口。巫涼出言嘆息,但眸中卻是沒有任何可憐的神色。

身為咸巫氏的少主,早已看慣了人世間的生死傷痛。若不是他放在心上的人,怕就是死在他的面前,巫涼也不會有任何變臉之意。

至于容楚,更是看慣了生死,戰場上血腥之事比這青鸞受到的傷害,怎麼會少?這也是容楚冷面冷心,待人涼薄的最主要原因。

「罷了,不要戲弄于她了,巫涼公子,你若是有能夠讓她張嘴的手段,自使出來便是了。」景盛蕪嘆息一聲,說道。

倒不是她對這青鸞感到可憐,只是看著青鸞如今淒慘的模樣,身後的雪月已然是開始瑟瑟發抖。尤其是清音,腳跟發軟更是站立不穩。想來,她是想到了在景府刑牢中受到的折磨罷了。

聞言,巫涼也不再戲弄這青鸞了。從腰旁的墨綠色彈墨水紋荷包中掏出來一塊半截的玉佩,在青鸞的面前晃了晃,「青鸞。你可認得這東西麼?」

青鸞本來緊閉著眸子,在地上一聲不出,听到巫涼的話。她爭眸看了眼那玉佩。然後,青鸞整個人的神色迅速的冷了下來,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她欺身上前,想要從巫涼手中奪過玉佩,但卻並未成功。

「看來,你也認識了這東西了吧。本公子只告訴你,這玉佩的主人托我來告訴你一聲。容世子對他有救命之恩,這半截玉佩便是他給你的物證。若是你能夠將幕後主使說出來,本公子便能夠上報皇帝說你畏罪自殺。然後送你到宮外和他團聚。」

巫涼的話一出口,青鸞整個人都冷了下來。她愣神的看了看巫涼,又看了眼巫涼身側的容楚。終于,青鸞怯怯的開口了。「若是婢女什麼都告訴你們。你們真的能夠讓婢女見哥哥一面?」

巫涼邪魅的笑著。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本公子可以以容楚容世子的名聲對你發誓。若是你將這主使經過說出來,本公子便送你到你哥哥身邊團聚。」

聞言,青鸞眼楮中閃過思索的神色,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那好,我只告訴你。容世子和她。其他人,都出去吧。」

听到這話。容楚對他的心月復點了點頭,雪月也拉著清音的手,離開了這冷房。

冷房的門,在幾個婢女侍衛的眼中慢慢關上,他們雖然擔憂,但也並未有太多的擔心。

青鸞將所有要說的話,都告訴了景盛蕪等人。當听到那幕後主使竟然是德妃娘娘的時候,景盛蕪倒是並未有太多的驚詫。

德妃娘娘想要將她置于死地,是意料中的事情。如今皇後已然是有了一個視若己出的楚御,若再加上自個兒,怕是德妃日後根本就沒有任何活路。

所以,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自己嫁給容楚。而讓德妃最放心的辦法,自然是斬草除根。

「容世子,公主,如今婢女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告訴你們,你們便送我去和哥哥相見吧。」青鸞說完,懇求的看著他們三人,「奴婢和哥哥自小分離,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這話倒是實話,她自小十歲便是和家人分散,後來更被人當做了孤兒,送到了宮中。但是她對自個兒的家人還有印象,尤其是這半截玉佩,那是她和哥哥每人半塊兒的物品。

「你確定要去和你的哥哥相見麼?」巫涼听到這話,神色怪異的看了眼青鸞。

玉手輕輕撫模上了自己帶在脖子上的玉佩,青鸞點了點頭,她的大眼楮中閃過了希冀的神色。能夠出宮並且回到自己家人的身邊,是她做夢都想要的事情。

巫涼皺了皺眉,拉著景盛蕪轉過了身去。景盛蕪正是疑惑間,听到了身後一聲利物刺入的聲音。伴隨著那聲「噗嗤」的悶響,一個重物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她訝然的轉頭,只見容楚正面無表情的將手中長劍拔了出來。那上面,還滴滴灑落著那青鸞的鮮血。青鸞的雙眼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她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景盛蕪當下冷聲問道,眸子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雖然景盛蕪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會對敵人有任何的慈悲。但是,這青鸞好歹也是服侍過她一場,並且他們也答應了放她一條生路。他,怎麼能夠如此狠心?

容楚並未回答,只冷然的瞅了瞅景盛蕪,從身上掏出來一塊錦繡白霜帕子,擦了擦長劍上的血跡,大踏步的離開了冷房。

看著景盛蕪那咬著嘴唇不可置信的神色,巫涼輕嘆一聲,上前說道,「青鸞的家人,早就被德妃娘娘滅口了。她的哥哥是容楚的一個府兵,被伏擊之後受了重傷逃回了容王府,告訴了我們這些事情。」

然後,他靜靜地看了看景盛蕪那清秀的面容,「並且,他不會容許任何能夠傷害到你的人存在,定然是要消滅掉的。」

說完,巫涼大踏步的離開了冷房,追上了容楚。他對冷羽交代了一聲,便是和容楚一起向著長樂宮門走去。

看著他們兩人那並排修長的背影,陽光直射下,仿若有著冰冷的白色光華在兩人身上散發開來。景盛蕪緊緊地閉了閉眸子,捏了捏自己的拳頭。轉身出了冷房。

確實,不管最後如何,這青鸞是絕對不能活下來的。哪怕是她的哥哥還活著。只怕自個兒放了她,也是給日後造成隱患。

但是……

景盛蕪最後留戀的看了眼那即將消失在長樂宮中的身影,嘆息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有些事兒,還是不要說為好。不然,若是說多了,都是錯。

「怎麼。還在為她的態度感到難過麼?」兩人回到了容王府邸,看著容楚那緊緊皺著的眉頭,巫涼出聲問道。

聞言。容楚放下了手中緊緊捏著的長劍劍柄,搖了搖頭,只淡然的看向了那天上的白雲流光,「有些不能超生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做便好。她的手上。能夠少沾染些,便少沾染一些罷了。」

听到容楚如此說,巫涼沉默了片刻。「只是如今,她已然是進入到了這趟渾水中,只怕是你想讓她月兌離,也月兌離不開了。」

景盛蕪若是直接離開了這宮中,倒是什麼事情或許都沒有了的。但是她並不是那種愚昧無知的女子,靠近了權力中心。自然是要付出點什麼。

「罷了,我只盡力在我的能力範圍內護著她。若是她真的非要攙和到這謎團中心。我也無可奈何。」

聞言,巫涼沉默了許久。景盛蕪那個女人,只怕不是願意在別人庇護下的女子。看她如今的樣子,已然是慢慢介入到了這謎團的中央。漩渦一旦開啟,哪怕是沾著一個裙角,都能夠將人絞入進去。

當年的謎團,如今既然已經被容楚啟動,怎麼會輕易關閉?若是景盛蕪知道退避,不汲取權力也就罷了。但,她已然被這漩渦絞上了。

或許,從當年他們相遇開始,便注定了是這個結局。

容楚和巫涼兩人出宮了之後,景盛蕪先是拖著自己虛弱的身子,去見了見楚恆。楚恆看到她那虛弱的樣子,當下便是賞賜了流水樣的補品送到了長樂宮中,並且準許她好生養著。

「多謝父皇恩典,如今兒臣的身子終歸是好了許多的,現下行動間只是有點身軟。」景盛蕪柔柔的說道,向著楚恆跪拜了下去。

「罷了,快起身吧。你如今都成了這樣子了,還在意這些禮節干什麼?」楚恆慈愛的說道,讓李崖將景盛蕪扶了起來。

又是和楚恆說了會子,景盛蕪方才想要告退回宮。楚恆問她這幕後主食可有下落,景盛蕪只黯然了眸子,說是兩個宮女都吃了毒藥,自殺身亡。

听到景盛蕪如此說,楚恆也嘆了口氣,將此事按下不提。又是賞了她些金玉珠寶給她壓驚,方才讓李崖送了她出去。

「皇上,奴才已經將長樂公主送到了那奉天殿門,想來現下她也已經回到宮中去了。這件事兒,咱們真的不要幫著公主徹查清楚麼?」李崖轉回來之後,恭敬的對楚恆說道。

「徹查,怎麼徹查?兩個宮女都是服毒自殺,哪里能夠再有任何的線索。況且,要是旁人下手也就罷了,但若是她們兩個人中的一個,你讓朕如何動彈?」

楚恆冰冷的眸子看了看李崖,說道。瞅著皇帝面容上一片冷然,李崖沉默了下去。

確實,若是她們兩人中任何一個人動的手,只怕是都會在這後宮中引起大的動亂。毒殺公主,御前行刺,這已經足夠將她們中的任何一個給揪下水去了。

後宮中的事兒,雖然看著明朗,但是其實一團污穢。女人間的爭斗,有的時候皇上並不能插手。若是插手了,日後便不能用借口搪塞過去了。

景盛蕪回到長樂宮中之後,雪月方才憤憤不平的嘟囔道,「小姐,方才怎麼不將這事兒實情告訴了皇上去。德妃娘娘如此對您下手,您也能夠容忍了下來麼?」

景盛蕪剛剛在那大紅猩猩氈上坐了下來,還未喝一口清茶潤潤嗓子,听到這話,頓時拿手點指著她的額頭。「你這丫頭,怎麼進宮這麼久了,還是如此的毛躁不懂事呢?」

冷羽抱了一盞翡翠古蓮燈進來,看著景盛蕪笑道,「雪月姑娘這也是著急,但是這事兒是急不得的。德妃娘娘在這後宮中和皇後娘娘斗了這麼多年,哪里是那麼容易就扳倒下來的?」

「況且,這件事兒的兩個活口青鸞和黃雀都是死了。就算是活著,咱們貿然前去給皇上告狀,只怕是會被德妃娘娘反咬一口,說是咱們誣陷她。」

聞言,雪月這才不甘心的去給景盛蕪捶腿,「難道看著德妃如此猖狂,咱們就沒有任何辦法麼?」

景盛蕪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嫣然一笑,「怎麼可能,咬了我一口,我豈能放過她?」

看著景盛蕪那面兒上冰冷的神色,雪月安靜了下來。或許,盛蕪現下已然有了自己的方法和主意了。

景盛蕪養好了身體之後,便****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現下她很明白,若是想要徹底的將德妃給扳倒,只能靠著皇後這棵大樹。

哪怕皇後當時在宮中,確實是讓鸚鵡對自己下手了,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兩個人中,只有扳倒了一個,才能夠全心的去對付另外一個。

「冷羽,最近你多多關注下這鐘粹宮的事兒。想來這德妃囂張跋扈,她的宮人也不會好到哪里去。若是想要將德妃的底子給吐露干淨了,咱們得從她的身邊人下手。」

這日晚上,景盛蕪輕聲對冷羽吩咐道。冷羽是這宮中的老人了,對有些權利交錯,甚至比自個兒都要清楚許多。所以,她也是最能夠知會自己意思的一個宮女。

這若是讓雪月和清音去,只怕兩人都會丈二模不著頭腦,甚至將事情給搞砸了,泄露了風聲去。

「公主是想要,對德妃娘娘的宮人下手?」冷羽聞言,思索了一陣,「若是想要動手的話,最好是去抓她身邊的太監,張德順。此人最是膽小,靠著德妃作威作福,倒也是有些馬腳的。」

張德順?景盛蕪皺了皺眉,思索起來。對這個太監,她也有點子印象。當日剛剛來到這千禧宮中給皇後請禮,德妃身後的宮人便是張德順了。但是,既然此人有破綻,為何皇後不對他動手?

「此人在宮中素來小心,並且靠著德妃,倒也是沒有什麼破綻可抓的。並且皇後若是要動人,只能夠經過慎刑司審問,德妃往往都能夠阻攔下來。但是,公主你可不同了。」

似是看到了景盛蕪心中所想,冷羽輕笑一聲,「公主如今有了御前行走的權力,這帶人進大牢,是直接經過皇上的意思,並不用經過後宮。哪怕給德妃十個膽子,到時候她也不能阻攔。」

「況且,公主手上,不還是有著那金冊寶印麼?現下若是用來辦正事,倒是再好不過了的。」

听到冷羽這話,景盛蕪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想要將德妃扳倒,看來就要對那張德順動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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