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九零章 來者不善

作者 ︰ 容寡

當日容楚和他相約在那桃樹林里,兩人都是奇人,便互相下了一個賭咒。而不巧的是,巫涼公子竟然輸了,被這黑心的容楚騙了來給她景盛蕪做了貼身護衛!

本來想著自個兒輸了也不過是為容楚指點一次明路,畢竟他巫涼公子的推算名震整個上京的,但是容楚竟然說讓他當這長樂公主的護衛——直到長樂公主出嫁離開皇宮為止。

想他巫涼一生風度翩翩,自由自在,如今竟然是要給一個三小姐當起了「護衛」,巫涼嘴里就一直發苦。

但是……

看著眼前那一臉沉靜的景盛蕪,她的面相上透著那股子隱約的高貴和淡漠,那是這宮里就連皇後娘娘都沒有的氣質。

若是所料不差的話,她便如同那浴火的鳳凰,日後堪有大用。

只是,不管是巫涼還是景盛蕪,都沒有想到,終有一日,ˋ她一身華服站立在那****的土地上,談笑間竟然能夠傾覆了當今天下。

「巫涼公子傾力相助,景盛蕪感激不盡,但是還請巫涼公子告知,為什麼要如此相護?」景盛蕪看著那有眸中有躲閃意思的巫涼,直接福了一福,冷聲問道。

聞言,看著景盛蕪那眼里毫不掩飾的寒意,巫涼不由得失笑,「景三小姐,若是本公子有心想要對付你的話,只怕當日就不會救你了吧?」

「公子救了小女,小女自然是不敢忘懷的。但是這宮中害人的人不少,小女也算是領教到了,所以小女與其相信公子所說的命理天數。倒不若相信,這天下並沒有免費的午餐。」景盛蕪不卑不亢的說道。

「……」巫涼看著景盛蕪眸光涼薄淡漠,雖然是保持著福了下去的姿態,但是她上半身卻絲毫沒有彎曲,透露著自個兒的高貴和倔強,莫名的嘆了口氣。

他雖然心機較重,詭計多端。但是最害怕的卻是如景盛蕪和容楚這樣的,聰明偏偏又直接進入主題,讓你拿他們無可奈何。

「容楚。」從唇中輕輕吐出來這兩個字。巫涼微微一笑,足尖輕輕一點,輕功施展開來,帶著點子飄逸的風采。直接離去。

看著那仿若穿梭在林間潔白的大鳥般展翅飛翔的巫涼。景盛蕪眉頭輕輕蹙起。

直覺,他沒有騙自己。容楚,難道,這又是容楚的吩咐麼?

當日在那千秋宴上,容楚就自作主張給自個兒送了一個公主的名頭,如今,他又給自個兒送了巫涼這麼一個護衛,在這宮中。有巫涼相護,日子倒是會好過一點兒了。

只是。容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想到那日在桃樹林里的相遇,景盛蕪眼前掠過那身穿潔白長袍,美麗到讓人窒息的男子。

「小姐,巫涼公子剛才說,能夠助你一臂之力,送您回府上一段兒時日?」就在景盛蕪沉思間,雪月驚喜的聲音,打斷了景盛蕪的沉思。

「嗯,想來以巫涼公子的身份,應該不會騙我們的。」景盛蕪看著那滿臉驚喜的雪月,當下拍了拍她的手掌,安撫的說道。

「那可太好了!奴婢早就想要回府去看看了,如今奴婢就開始給風月準備禮物,還有王嬤嬤,不知道在府上這段兒日子,她過的怎麼樣了。」雪月听說,喜滋滋的在一旁盤算到。

這段時日在宮里,皇上給的賞賜倒是還不少的,畢竟當時晉封了那長樂大公主,該有的份例內務府也不敢怠慢了去,所以哪怕是這後來的兩個月沒有什麼人情,但是擱不住開始的賞賜豐厚。

況且景盛蕪在這宮中,韜光養晦,並沒有什麼花銷,所以,除掉剛開始發燒之時,人情往來消耗了點子東西,後來便都積存了下來。如今,拿來給院子里的人帶回去,也是不錯。

想到這里,景盛蕪和雪月再也沒有了在御花園里轉悠的心思,立刻匆忙的離去了,打算著給王嬤嬤等人帶回去點禮品。

只是,景盛蕪和雪月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們回到了景府,看到的卻是一片的淒然血案。

巫涼公子是說到就做到的人,所以他在和景盛蕪分別之後,便徑自去尋了皇帝楚恆。

「參見陛下。」奉天殿中,看著那坐在龍椅上看著奏折的楚恆,巫涼直接拜去行了大禮。

「哦?是公子來了,快,賜座。」皇帝那稍微有點蒼老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直接吩咐身後的太監李崖道,李崖立刻恭敬的給巫涼搬來了一把繡春金線龍瓖紅寶的椅子。

巫涼再次行禮謝過了皇上,便在這椅子上大喇喇的坐下了。

「公子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事麼?」看巫涼坐下,皇帝關切的問道。

巫涼的厲害他可是見識過的,每當巫涼開口,總歸是有大事要發生,並且能夠給皇帝指點出來最安全的道路,皇帝這兩年靠著他倒也是趨吉避凶了不少次。所以,皇帝很是倚重眼前的巫涼公子。

而且,更讓皇帝放心的是,巫涼從不和任何官宦大臣或者親王往來,他只是自在的一個人,這便讓皇帝打消了他會有不利心思的念頭。

「倒是有點事情,陛下可還記得,微臣向陛下說過的,在那暗龍山上的事情?」巫涼看著皇帝一本正經的說道。

暗龍山?

楚恆心下一驚,那是上京中唯一一座的高山,距離上京大約三公里,山勢險峻,直插天際,而且更讓人震驚的是,這座山只是孤零零的一座,周圍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山脈。

當時巫涼來到上京中,看到這座山的山勢,斷言這座山將會給皇帝帶來禍事。至于解決的辦法,他卻並不知道。

這也成了皇帝心中的一塊心病。

「公子可是有了解決的辦法?」皇帝鄭重的問道。

「若是沒有解決辦法。微臣也不敢來見陛下了。」巫涼露齒一笑,笑容里滿是自信的光彩,「微臣今日見了一人。發現此人面象奇特,若是讓她去替皇上拜山鎮壓,此山勢便成不了任何氣候。」

「哦?還有這樣的人,到底是誰,朕一定封他一個官職,讓他代替朕去壓山!」楚恆聞言,大喜過望。

皇上對這所謂的風水是最為相信的。當日巫涼說的那麼嚴重。他也擔心這暗龍山成了什麼大的氣候,現下听到巫涼說有貴人可以幫助鎮山,防止產生禍端。他怎能不喜?

「此人陛下也是見過的,便是那長樂大公主!」

一語說出,滿殿寂靜。

「長樂大公主?」楚恆聞言,眸子里透露出一道思索的光芒。巫涼倒也不急。只靜靜的坐在那繡春金線龍驤紅寶椅子上。淡然瞅著奉天殿上的金龍。

「敢問公子,這長樂大公主真能將此山危險之勢化解麼?」良久,楚恆睜大了眸子問道。

並不是他懷疑巫涼公子所說的話,只是將如此重要的祭祀之事交給一個公主,楚恆總歸是有些不放心的,更何況,這天時地利暗合天子龍脈,豈能如此輕信一個女子?

自古女子地位都不若男子。楚恆心下想的本來是讓王爺代替自己去的,比如離王楚離或者璟王。最不濟,若非要女子前往,也該是皇後娘娘。

但如今,讓長樂大公主去可如何是好?

腦海中閃過景盛蕪那張溫柔婉約的臉,楚恆實在是不信這麼一個柔婉的女子,能夠有著那祭祀天地鬼神的資格。

「陛下,可是不相信微臣所言?」看出了皇帝心中的顧慮,巫涼突然開口說道。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皇帝便有些汗津津的了,誰人不知這巫涼公子乃是咸巫氏後裔,擅長天理推算,奇門八卦,乃是各國國主夢寐以求的名人異士,禍凶吉福都能為皇帝指點一二,豈容別人懷疑?

看著那尚在思量的皇帝,巫涼嘴角挑起一抹不羈若狐的微笑。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只怕皇帝多少也會思量一二,他怎麼敢拿自個兒的江山社稷開玩笑?更何況這祭祀天地之事,楚恆怎麼也會听信自己幾分!

果然,楚恆思索片刻之後,開口道,「愛卿說的哪里話,朕怎麼會不相信愛卿,既然如此,朕便封了長樂大公主去祭祀山勢,幫朕鎮壓。」

「既然皇帝陛下同意了,便請擬旨吧,還請陛下能夠允許日後大公主有自由出宮的權利,不然,這若是在祭祀中有一個不測,出宮還要請皇後娘娘所準許,萬一耽誤了時辰,豈不是耽誤了大事?」巫涼淡然的說道。

皇家重地,天子腳下,怎麼能夠容許一個小女子自由進出宮?連皇後也沒有這樣大的自由權利!楚恆本來有所猶豫,但是當他看到巫涼那臉龐上逐漸冷淡的神情之後,只得應允了。

不管如何,他不能失去巫涼這個奇人!

「既如此,朕準奏!」楚恆咬牙批準道。

能否讓長樂大公主自由出宮,他並不在意。楚恆現下已經五十多歲了,他在意的是自己能否春秋鼎盛,在這皇帝的寶座上堅持下去,所以,只要能夠保證他皇位無虞的事,楚恆都能做的出來。

聞言,巫涼便向皇帝告退了。這祭祀之事,還是讓皇帝去打理吩咐比較好。出了那奉天殿的大門,巫涼仰首看向了那鳳藻宮的方向。

景盛蕪,且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啊。

六月十五日,皇帝楚恆在鳳藻宮大封長樂大公主,賜予其自由行走的權利,並準允大公主金冊寶印,寶印出則如帝親臨,並前往祭祀暗龍山。

聖旨一下,六宮上下皆為震動,當日那原本冷清的鳳藻宮,一下子成了這宮中炙手可熱的地方。

須知自古以來,祭祀天地鬼神向來都是由皇帝親自前往,若是皇帝實在不能去,也會派太子或者最受重視的皇子前去。當今皇帝楚恆並沒有太子,只得三個王爺——離王,璟王和襄王。

當日巫涼在那奉天殿上提議要前往祭祀暗龍山,三位王爺的派系自然都是看好自家王爺的,尤其是離王一脈,對這次祭祀勢在必得,誰人不知,若是將這祭祀之事辦好,便是大功一件,日後離王登基指日可待。

但是現下,皇帝卻封了大公主前去祭祀,並予了她金冊寶印,還有自由進出宮的權利,這莫不讓王爺派系的人眼紅不已,要知道,就連王爺也沒有這等大的權利!

鳳藻宮,長樂殿。

如今這鳳藻宮東偏殿已經更名為長樂殿了,是皇帝楚恆親自題書的金牌名匾,正正兒的掛在那長樂殿門口。長樂殿兩旁都是各種名貴的花卉,將這里燻陶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往日那看著有點子陳舊的雕梁畫棟今日已經重新朱漆過了,看上去紅油油的很是喜慶,就連台階上也細細密密的瓖嵌了碎玉石,陽光反射之下,閃爍無比,既能防滑又看著著實名貴奢侈。

景盛蕪一身大紅繡金線的鳳穿百蝶金絲鮫珠鏤衣,搭著一條同樣是大紅繡金線金鳳百褶石榴裙,腳上是一雙用金線鏤織半顆珍珠織就的珍珠鞋,看著端是富貴堂皇又不失大氣華麗。

頭上是一頂金鸞珠冠,因著景盛蕪是那未嫁的大公主,所以這珠冠並不是金鳳樣式的,而是那鳳凰的後裔,青鸞神鳥,九九八十一只赤金打造,但卻空靈華麗,縴毫畢現的青鸞相互交織纏繞在一起,構成了這頂金光閃閃的金冠。

每每相逢的兩只青鸞口中都瓖嵌著整顆的東珠,看著更加的璀璨奪目。而在那金冠的正中間兒,是一顆成人拇指大小的頂級貓眼石,這貓眼石本就難得,這顆金冠上的貓眼石更是圓潤光彩,看著著實炫目不已。

加上景盛蕪腦後斜斜插著一直金鳳餃珠老玉翡翠簪子,長長的流蘇垂在了她那白女敕的耳垂旁邊,愈發襯托的她眸光如玉,嬌媚不可方言。

當真是朱唇一啟,傾國傾城。

「小姐,今日你可真真兒是好看的緊,奴婢都不敢相認了。」雪月端了一盞上好的官窯琉璃白玉盞,里面泡著一沓子頂級的冰露霜,聞著便是清香撲鼻,讓人爽心。

這冰露霜是那極北冰山之上產出的清茶茶葉,一年只得二斤,全部都快馬加鞭的送到了上京皇帝手中,于這炎炎景日捏了一小點子泡到茶水里,任由再熱的天,喝下也能讓人渾身冰爽,小半日不會出汗。

並且,肌膚還有著淡然的冰爽涼氣,觸踫著極是舒服。所以皇帝每年的冰露霜都會賞賜給那鐘粹宮的德妃娘娘,連皇後都不能沾染絲毫,可見德妃娘娘的盛寵,當真兒是可以和皇後娘娘一比。

但是今年的冰露霜,她德妃娘娘卻是一點兒都不能踫了……

景盛蕪垂下眸子,看著手中的清茶,微笑著抿了一口。不管當日在那荷花塘旁設下毒計要害了自個兒去的,是那德妃還是皇後娘娘,她都不會放過,所以,能給兩人不動聲色的添堵,也是件好事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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