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八七章  幕後黑手(求訂閱!)

作者 ︰ 容寡

景盛蕪不顧自身將他的生身女兒救下,楚帝對景盛蕪的印象悄然間倒是好了不少,德妃自然是看出來了這一點,眉頭一挑,不動聲色地上前去看景盛蕪。

「長樂見過德妃娘娘,但請德妃娘娘贖罪,長樂現體不好,不能起身行禮。」見到德妃上前,景盛蕪咳嗽著,輕聲說道。

「免了免了,你現子不好,還行什麼禮,好好兒躺著吧,可憐的孩子。」德妃見著景盛蕪那蒼白的臉色,倒是也不好所說什麼,只假意安慰道,又是向著景盛蕪一陣子的問長問短,一派關切的模樣兒。

這看得旁邊兒被擠到一旁的皇後心里一陣子的添堵,這個賤人就是會演戲,當著皇上的面兒對景盛蕪這麼好,等會子皇上出了這鳳藻宮,還不知道她又會怎樣尖酸刻薄。

等著德妃終于是將自個兒的擔心掛懷之情苦訴一番,皇上楚帝這才輕咳了一聲,坐直了自個兒的身體。皇後和德妃等一干人等見狀心頭有了幾分明悟,當即提起衣擺跪在白玉磚地面上。

「今日長樂公主立下大功,為救涼鈺公主不惜自個兒的身家性命,朕心感愉悅,封她為長樂大公主,名入宗族玉牒,賞黃帶子,再加賞黃金百兩,白銀千兩。」

「且慢!」

正在楚帝轉頭就要吩咐他身邊兒的貼身太監李崖傳旨的當口兒,身後傳來了一道低低的聲音,正是那躺在床上的景盛蕪。悄然朝雪月遞了個眼神兒。雪月見狀忙幾步上前將景盛蕪半扶了起來,靠著那身後的床頭,方才能夠勉力支撐。

「你這孩子。有什麼話躺著說就是了,何必再費心起來?」

「兒臣救下涼鈺公主是不忍公主小小年紀就落入水中吃這番苦頭,並不是為了圖什麼封賞,還請父皇收回旨意。」景盛蕪低低說著,但是臉上依然是止不住的蒼白,說話的途中還咳嗽了兩聲,單薄的身體一陣子顫抖。看著著實讓人心疼不已。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誰都明白,景盛蕪現下便是如此。

她因何被皇後看重收為義女。原因尚未明朗,眼下絕不是出風頭的時候。

「朕知道你不是急功近利的孩子,但是這救人有功,有功就要賞。」

對上楚帝略帶深意的眸子。景盛蕪心頭一凜。剛欲說出口的話兒便梗在了喉間。

不等她多想,一等太監李崖便上前高聲宣旨,殿中眾人看著景盛蕪的眼色不由的變了變。

自此這景家的三小姐便在不是什麼皇後名義上的義女,而是實打實的皇室公主,說來也是叫人驚奇,名入宗族玉牒,便是正式承認了她公主的身份,從前左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封號罷了。自此以後卻是大不相同了。

一時間心思活絡的紛紛猜測莫不是陛下要重用祁安侯的兆頭?

「謝過父皇恩典。」景盛蕪輕聲謝恩。

看著那蒼白著臉色的景盛蕪,德妃低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冷然的光芒。

小賤人。我且讓你得意一陣子,總有你會後悔的時候兒!

楚帝又關切的和景盛蕪說了一陣子的話,臉上便出現了疲乏的神色,眼尖地瞧見這一幕,德妃幾步上前嬌聲道︰「皇上,現下您也乏了,皇後娘娘怕是要忙著照顧長樂,不得空,這宮里的藥味兒聞著也實在是不舒心,不若去臣妾的宮中歇一時半刻?」

「也好,朕倒是也真的乏了,今晚就在你宮里吧,皇後就好生照顧長樂,朕明日再來看她,最近長樂的膳食你們要格外當心注意,好好兒給她補補身體。」

語畢,攜著德妃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皇上起駕——」李崖在身後高聲喊道。

「恭送皇上——」

看著那千嬌百媚的跟著皇上走了的德妃,皇後眼里閃過一絲厲色。

皇上走了,這些過來看望景盛蕪的妃嬪也就逐漸的散去了,皇後便也小意和景盛蕪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客套話兒,又讓身邊兒的冷香拿了些補品過來,方才回了自個兒的宮中,這一番折騰,也差不多到晚膳的時候兒了。

瞧著皇後踏出門去的身影,景盛蕪方才看向了那老神在在歪在內殿房梁上的海亦淵露齒一笑,緩聲道︰「下來吧。」

按禮男子是不該踏入後宮女眷住所的,何況是寢殿,海亦淵無法無天慣了倒是不甚在意,為了景盛蕪的名聲卻是生生地忍了下來,看著雪月將景盛蕪抬回宮後腳兒就跟了過來,藏在房梁上頭。

「今兒個我倒是欠下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了。」景盛蕪蒼白著臉,笑說道。

海亦淵自打進門來面色便一直陰沉著,听了景盛蕪漫不經心的話兒,心頭更是沒來由地一陣火起,寒聲道︰「小爺不要你什麼人情,倒是你在宮里要保得住性命才是真的。」

聞言,景盛蕪一雙眸子倏地寒了下來,海亦淵所言她如何能听不明白,今日之事只怕也不是湊巧,當時她與涼鈺挨得最近,瞧著涼鈺穩穩地坐在山石上,怎會突然跌了下去?

況且……

正是自個兒與涼鈺挨得最近,王美人又不在,倘若涼鈺出了意外,她便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往後我會自個兒當心的,你今兒個怎麼忽然進宮來了?」

「小爺可不是為了你,是我家糟老頭子給小爺找了麻煩,偏要小爺去教什麼毛孩子騎射。」海亦淵劍眉擰起。

毛孩子?騎射?

景盛蕪頷首,沉吟半晌,才出聲道︰「海王爺莫非向陛下薦舉你教九皇子騎射?」

「除了他還能有誰。」海亦淵面色不善地答話,顯然心里是不大願意的。

也難怪他。自由自在慣了,哪里受得了宮中的約束,況且九皇子是楚帝膝下年紀最小的兒子。未滿八歲,叫海亦淵去哄孩子著實是難為了他。

「算了算了,你照顧好自個兒,往後小爺會常來看你的,有小爺在,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對你動手腳!」

景盛蕪心下一暖,剛有些感動。又听海亦淵回身說了句︰「你這個小丫頭命也忒硬,不會克夫吧。」

語畢,瞧也不瞧景盛蕪黑下來的臉色。轉身便朝殿外走去。

雪月素來畏懼海亦淵這個混世魔王,見他走了,這才敢湊上來,抹了一把眼淚。道︰「小姐。你可嚇死奴婢了,幸好今兒個淵世子來得及時。」

聞言,景盛蕪眸光一沉。

這殿中此刻就剩下了雪月和她,冷羽去忙碌晚膳了,黃雀去看著藥罐子,青鸞則是忙著打理今日各位妃嬪帶來的補品和可是,鸚鵡呢?

現下想來打從初始那個丫頭便攛掇自個兒去御花園里三步,後又卑躬屈膝地非要跟著伺候。

實在太過殷切了些……

景盛蕪黛眉顰蹙。她可沒忘記,涼鈺落水的前一刻。正是鸚鵡捧著一大束梨花兒枝兒靠近自個兒的時候。

一念及此,景盛蕪的眸色也更加銳利了起來,當時在涼鈺身邊的人,只有那剛將梨花給放下的鸚鵡,若涼鈺是自個兒跑到了那荷花塘邊兒失足落水,她肯定有反應時間的。

怎麼會和王美人說上不到一句的話,涼鈺就尖叫著落水了?又想到那在自個兒落水之後,就消失的鸚鵡,景盛蕪心下了然,這是有人要借著涼鈺公主的手來對付自個兒了。

當時她在涼鈺身邊,若是她沒有如此舍身的去救涼鈺,只怕是會被鸚鵡污蔑說是她將涼鈺推了入水,最壞也會落得個見死不救的名聲,若讓皇帝知道了,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撥,只怕是會將自個兒難逃罪責,甚至,還會將她置于死地!

龍顏一怒,可不是自個兒三言兩語就能夠給平息了去的!

這般想著,景盛蕪眼前突然掠過了王美人梨花兒帶雨的面容,隨即她又將這個人給否定了。王美人看到涼鈺落水的瞬間那種驚慌焦灼的表情,並非能夠裝出來的。

況且,用她的孩子來對付自個兒這個皇後的義女,只怕是有點兒得不償失吧?

「德妃娘娘……」驀地,景盛蕪眼前閃過了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德妃。

能在自個兒落水後,一點兒也不驚慌,款款打扮了過來的人,只怕也只有眼前這位德妃娘娘了吧?

難道,這些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想到這里,景盛蕪有搖頭否定了,這德妃在後宮權勢過天,在知道了她一個小小公主落水之後,自然是不必著急著過來看她的,畢竟兩人的關系也不算太好。

況且,這鸚鵡可是皇後隨意撥過來的人。

皇後……

仿若一道閃電劃過了黑暗的夜空,景盛蕪微微有些出神。

難道,對她出手的,會是那看似溫柔賢惠的皇後?可是,她對自個兒出手的目的又是什麼?

稍微牽動思緒,景盛蕪便覺得頭大如斗,實在是昏沉得很,落水到現在一刻也不得歇,現下也是累極了,索性捂上了錦被,不管是懷疑誰,她都沒有明確的證據,現下倒也是不能隨便猜疑對方,且小心周旋著就是了,最遲不過兩日,幕後之人也該有動作了,畢竟鸚鵡是絕不能留的。

精致華美的宮室里,一個女人正坐在那富麗堂皇,金線織就的粟玉猩猩氈大紅毯上,看著下方跪著的瑟瑟發抖的少女,面無表情。旁邊兒一個精致的紫銅青玉香爐散發出了裊裊的煙霧,將她的面容繚繞的更加看不清楚。

「鸚鵡,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許久,女人的聲音淡漠的響起,話語里帶著的殺意,卻是讓下方的少女身體瑟縮的更加厲害了。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本以為將涼鈺公主推下水後,長樂公主會驚慌失措,然後奴婢再將事情都推到她的頭上,可是沒想到,她竟然……」

鸚鵡跪著的身體瑟縮發抖,說話更加結巴了。就是傻子也明白,景盛蕪借著救下了涼鈺公主的功勞,成了真正的長樂長公主,日後只怕是更不好對付了。

而且,有了這救公主的事情在先,日後誰還會相信,她會親手去害哪個人?

「且不說別的,你也知道本宮這里的規矩,現下你也不能回景盛蕪身邊兒去了,自個兒了斷吧。」女人淡漠地說著,言語間就要人性命,但在她嘴里說出來,卻仿佛穿衣吃飯那般簡單。

「娘娘,您就饒過奴婢吧,求您了,奴婢留在娘娘身邊兒伺候娘娘可好,奴婢不想死……」鸚鵡跪在地上哀哀的哭泣著,看著上方的娘娘乞求能夠得到一點憐憫。

「還真是磨人啊……」女人低低說了一聲,立刻便有太監會意的上前。

只听「噗嗤」一聲兒尖刀刺進皮肉里頭的聲音,空氣中傳來了濃重的血腥味,鸚鵡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太監上前拖著鸚鵡的尸首淡漠的出了這個宮門。

「景盛蕪,你且在這宮里得意些許時日,本宮會很快送你下地獄去陪你那死去的……」女人淡漠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殿中響起,仿若鬼魅。

「娘——」

這邊,景盛蕪突然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雙眸子瞪得滾圓,警惕地四下掃視著漆黑一片的寢殿。

「小姐,怎麼了,是夢魘了?」雪月被景盛蕪的尖叫聲驚醒,揉搓著眼楮過來,迷糊地問道。

因著擔心景盛蕪的身子,雪月壓根兒就沒離開寢殿,只拿了個氈子倚在床邊坐著小憩了一時半刻,听了景盛蕪的動靜兒驚得當即醒了過來。

「雪月,什麼時候兒了?」

「才過二更天,小姐身子不適快睡吧,奴婢在榻邊兒守著您。」雪月說完,輕手輕腳的給景盛蕪掖了掖錦被,安撫著景盛蕪好好兒躺下。

瞧著自家丫頭那困頓的樣子,景盛蕪倒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依著她好生躺下。

但卻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那個夢……

不知是夢里的情形太過驚懼還是怎的,景盛蕪一雙眼皮突突直跳……

母親……

漆黑的夜里,景盛蕪一雙眸子驚人的清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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