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離去
大年三十，一個豪華的宴會場所，里面金碧輝煌，玉案羅列，在座的人都是分餐而食。十歲的李長定身穿華麗的古裝禮服，獨自一人坐在一張玉案前，拿起酒樽飲了一口，味道甘美，是珍貴果品釀制的飲料，不含酒精，帝國法律，他還沒到可以喝酒的年齡呢。
靜心凝神，細細品味飲料的味道，甘甜可口，甜中帶酸，實是難得的佳釀。
手持玉箸，夾幾口菜肴，細細品味，傾听廳堂內的絲竹之樂，欣賞廳中的歌舞表演。
一隊青春靚麗的舞女，體態婀娜，風姿綽約，身著艷麗誘人的綠色霓裳，隨著音樂翩翩而舞。中間一位紅色霓虹羽裳的年輕麗人，十五六歲，樣貌嫵媚動人，雙目含春帶俏，且歌且舞，妍態萬千。其他綠裳舞者眾星拱月般地圍繞著她，便似萬綠從中一點紅。
李長定意態瀟灑，舉止從容。當然，以他此時的年紀做出這麼一副從容瀟灑的姿態，顯得有些好笑，更有種另類的可愛。
「長定，你怎麼一個人一桌呢？」一個美麗的少女露出甜美的笑容，語氣溫和地對李長定說道。這里，所有不到十二歲的小孩都是和父母一桌的，只有李長定例外。
「哎。」李長定夸張地長嘆一口氣，「我爸媽嫌我礙事，所以就把我趕到這邊來了。堂姐，你說這是為什麼呢？」說話的美麗少女名叫李玉蘭，是李長定的一個堂姐。話說，他的堂姐很多，至少也有十多個，就這個跟他最親近。
「哈，肯定是你太調皮啊！打攪了你爸媽的浪漫。」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湊過來道，這也是李長定的一個堂姐。
「浪漫？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浪漫麼？向他們一樣？」李長定指著對面一桌，那里是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靚麗，都是只有二十左右的年輕人。那又是李長定的一個堂姐，男的自然就是她的男朋友了。會把他帶到這里，說明兩人的關系已經非常親密了，應該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了。
李家是個大家族，而且歷史悠長，據說從唐太祖之時就已經有了，一千多年來有起有伏，直到本朝則是達到了巔峰，為開國功臣之一，有公爵位，世襲罔替。君主立憲後貴族漸漸勢衰，當時的家主轉而開始經商，幾代下來資產龐大，處于第一階梯。
當李長定知道這些的時候倒是蠻驚訝的，回憶原著小說，主角方信在主世界的主要靠山蕭家也只是子爵，世襲君山子爵，而資產方面只是帝國的第三階梯，後來得到了那個國外貴族的一半家產才開始走向第二階段。
也就是說自己家比蕭家要有錢好幾倍，雖然沒什麼意義，但是李長定心里還是有些小得意的，呵呵。
家族大了人自然也就多了，今天來吃年夜飯的都是五服以內的親人，大概有近百人。應此有這麼幾批。
第一是李長定這些最小的晚輩，在最外圍。
第二是李長定父母那一輩，帶著還不能獨立的孩子坐在里面點。
第三是李長定爺爺女乃女乃那一輩，他們坐在里面緊靠著第四批，也是最後一批，就是李長定他太爺爺那輩坐著。
而李長定的太爺爺那輩，他們坐在最上首。雖然他們已經基本不理世事，處于隱居狀態，但是不管是輩分還是威望，都以他們最高。
是的，李長定的太爺爺們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其實前世看人道天堂的時候，李長定心中就有個疑惑，蕭冰的爺爺女乃女乃哪去了？按照此時帝國的科技水平和生活環境，一般人活個七八十歲也是沒問題的。更何況，以蕭家的實力，蕭冰的女乃女乃至少也是個四階巔峰，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是五階。
正常情況下蕭冰的女乃女乃活個八九十歲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應該可以在小說中出場的。當然，這只是正常情況，也有可能有些意外導致蕭冰的女乃女乃早早就不在了。
但是，小說中連提都沒有提蕭冰的爺爺女乃女乃一下，好像從來就沒有這麼個人一樣，這就有些奇怪了。
前世看小說，沒有斤斤計較，現在自己生活中這個世界，他不由得對這一現象產生了好奇。
李長定和身邊的親朋吃吃喝喝，看看歌舞聊些閑話，宴會就這麼過去了。看起來族里的人好像沒怎麼交流，因為少有人起身走去別的桌子和人敬酒的，在這種宴會中怎麼做是失禮的行為。
其實宴會只是一個總結，真正的交流溝通早在三天前就開始了。這三天里有各種的活動，讓李家的人在活動中互相熟悉親近，這個宴會其實相當于是閉幕式。
宴會結束，眾人告別離場。李長定見到自己父母和爺爺女乃女乃的時候發現他們的臉色有些差距，心中奇怪就問了出來。
「你太爺爺要走了。」李雲奇道，修為五階的他身軀偉岸，星目劍眉，身穿華服，寬袍大袖，氣度不凡。
現年五十的他看上去不過三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
「要走了？怎麼會？我看身體健康，在活個幾十年絕不是問題啊？」
「臭小子！誰跟你說你太爺爺要死了啊！」李雲奇怒喝道。
李長定連忙躲到女乃女乃洛仙雲身後，白女敕小手抓住她的白底碎花襦裙，露出一個小腦袋，皺了皺鼻子，輕哼一聲︰「是你自己說的啊！太爺爺要走了。難不成他是要破碎虛空了嗎？」。
「是的，他是要破碎虛空了。」
「什麼？怎麼會？他又不是五階！」五階就是破碎虛空，可以肉身離開這個世界，除了五階其他人只能陰神離開這個世界。
「哈！小兔崽子居然敢看不起我！」一聲大喝，一個華服老者緩緩走來，鶴發童顏，精神健碩，一股銳意直沖雲霄。
「太爺爺，你要拋棄一切陰神離世嗎？」。李長定前世看小說時，里面的一個人物蕭紅琴說過，現在的時空裂縫非常多，只要願意拋棄一切，陰神便可離世。
「哈哈哈！你覺得我會嗎？」。老者笑著說道。
李長定認真地看著老者，然後搖了搖頭，「太爺爺你雖然爭強好勝，一只不甘心沒有踏入五階，輸給了自己的兒子，但是你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不會僅僅為了爭強好勝而做出不理智的事的。」
李家的人都有一份好勝之心，而這在李長定的爺爺和太爺爺那里尤為明顯，反倒是他老爸李清雨，溫文爾雅，更像他的女乃女乃。
「是，我是不會。我只是要閉死關，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都不會出來了。失敗我自然就死在里面了，成功我也會直接離開這個世界。」
「閉死關？為了達到五階嗎？達到五階其實不必這樣的，可以用功德的。」
「用功德？功德還可以進階嗎？」。
當然不能。至少在主世界，在現在這個時候是不能的。在方信達到九階立功德道之前，只有在類似仙道大世界里，功德才能直接顯化。當然這話李長定是不會說的。按照他的計劃，先讓自己太爺爺多賺功德，等到方信立功德道後，再進階就容易多了。
「我忘了在那本書里看到的了，反正好像有這麼一說。」李長定含含糊糊地道。
老者微微一笑，道︰「不管是真是假都無所謂。因為這不是我的道。我到現在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才能放下這世間的一切追求自己的目標，自己的道！放心吧，我會成功的。」說著轉身離開了。
看著太爺爺遠去的背影，李長定靈眼中看到，他身上的氣運漸漸變化，由紫變青，但是卻沉靜純粹了許多，仿佛由煙氣變為泉水，清清如許。
純青氣運周圍繚繞著一片功德金光，璀璨輝煌。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身上的劍氣，鋒利尖銳，外方在體外，凝聚成柱，隨著他的遠去而漸漸純化，每踏出一步就純化一絲，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剎那，劍氣便如天柱，直沖雲霄，仿佛要將天刺破一般。
太爺爺能不能成功李長定不知道，但是他離五階的確是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