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逆日記 第四十三章 沖出包圍圈

作者 ︰ 慕橘

幾人一想有理,這麼多人還怕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娘皮!他們之中除了那挨了一掌的站住沒動,其余人再無二話,出手或橫切、或攔抹,還有一人干脆雙指奪目,想逼蘇幕遮退避,從而放開寧師兄。

誰料蘇幕遮不加避讓,橫手攔在寧師兄頸上,拼得一傷也要將他控制在手中,只因她心知肚明,保住眼楮就保不住性命。

出指之人見她如此強硬,只得收指變向。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蘇幕遮瞧見遠遠有一人騎一馬,向他們奔來。她忙又大聲呼救,同時心中暗喜︰是誰來了?是來救我的嗎。

但歡喜不過一瞬,只因她下一刻就看清那馬上之人衣裳顏色,心瞬間涼了大半。

書蟲今日穿的是青衫,與她衣裙顏色相仿,所以二人之前在護莊林中可以輕易地隱匿在樹上,不被殷呈父女察覺;

方有決則一身絳色長袍;

至于劍鋒,完全不怕扎眼,通體雪白,陽光一打都覺得晃眼。

來人卻是一身黑。

蘇幕遮覺得身子軟綿綿的,眼看就支撐不住了,恰在這時她過人的耳力又一次發揮了作用,只听一細如蚊吶的聲音傳入耳中︰

「伏低。」

蘇幕遮又驚又喜,只因那聲音雖細,但清清楚楚,正是書蟲的聲音。她忙抓著那寧師兄的衣襟就往地上倒去。

書蟲腳踏馬鞍借力飛出,但聞「刷刷刷」幾聲,原本纏于腰間的軟劍被他揮出,亂舞間破開阻攔,三下兩下就闖入那幾人的陣型之中。他駕馭軟劍一撩,又出掌直擊,這一劍一掌同時逼退二人。書蟲猶嫌不足,順勢翻轉,側肘去撞一人腰眼,緊接著變掌為劍指直插第四人。

幾人猝不及防,一時間被打得措手不及。但書蟲招式雖精妙,畢竟勢單力薄,于是將他們逼退兩步後,也不貪功戀戰,搶上前去攜過蘇幕遮的手臂,口中叫道︰「放手。」

蘇幕遮依言放手,書蟲再無掛礙,旱地拔蔥,身姿比之適才的蘇幕遮輕盈不知幾許,二人如斷線風箏般飛上馬背。

「駕!」

甫一上馬,書蟲即揚鞭催喝,那馬嘶鳴一聲如箭矢般沖出,當然是後勁已失,將要落地的箭矢。

馬非良駒,跑得並不甚快,可再慢也是四條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慢死的馬兒比人快。那馬四蹄一張,瞬間也竄出去十來丈。

書蟲半回過身挽了幾朵凜冽的劍花,逼迫得那幾人步伐稍緩,加之寧師兄中招後生死不明,他們再不敢追。

「放他們走!這麼大動靜肯定會驚動凌雲山莊,讓他們以為暗莊不守約誓,派人前來窺探。到時候那老東西性命不保。」其中一人最為冷靜,立時做了窮寇莫追的決定。

「咦?沙師兄剛才發令讓咱們攔截那個小娘皮,不是因為她是從那幫人落腳地的方向來的嗎?」。之前頭頂被摑了一掌的那人嘟囔著說道,顯然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以為你是想抓住她問問情況的,原來不是嗎……」

頭先說話的人面皮微紅,又是一掌剮向那人的頭︰「用你多嘴!」

那人想必是這幾人的師弟,終日被這班師兄隨手打罵慣了,平白又挨了一下臉上也沒什麼異色,身邊那麼多人也無一人為之側目。

其余人不但不以為意,反而七嘴八舌的指責道︰

「阿秋慣常是個二紅磚,油嘴打花,」

「二師兄大人有大量,別和他計較,」

「二師兄英明神武,知道這小娘皮與那班王八蛋一伙,故意放她回去報信的。」

這些人平日里說慣了方言,此時雖遠離家鄉也是官話方言一鍋燴的亂彈。

那冷靜發令又被阿秋駁了面子的二師兄沙青打鼻子里哼了一聲,心里道了聲僥幸。

其實阿秋的話說的不錯,他確實是一時間想差了,好在有師弟們在言語間幫他圓過去。這樣一想,沙青心里更是不滿,若不是他那姓寧的師弟還在地上躺著,定不能善罷甘休。

想到這里,沙青發話道︰「還不去看看你們四師兄。」

師兄弟幾人疾奔到寧四師兄寧坡身邊,又是模脈,又是探鼻息,又是翻眼皮,折騰一番後說道︰「不像是毒!像是中了迷藥。」

沙青悄無聲息的松了口氣,才想說幾句硬氣的話提提士氣,誰知阿秋又插口道︰「中了毒也不怕,師伯那不是有蒼魂珠嗎。」

其余幾個師兄弟紛紛拿眼斜他,可阿秋顯然不知閉嘴二字怎麼寫,依舊悍不畏死地發表自己的見解︰「不過到手的珠子都帶不回山莊。沙師兄,你說,那幫歹人早不動手,晚不動手,恰在這會子動手,別再師姑說的是對的,你師父就是命中帶衰,要我說還不如叫我師父來呢……」

沙青一股子悶氣直沖胸口︰阿秋這家伙!你師父你師父,你師父再能干又如何,能干的呱呱叫將來煙霞山莊的莊主也還是我師父。

「師姑還說了……」

阿秋說的不盡興,沙青已帶著幾分不耐煩截口道︰「行了,別了,先去把師弟弄醒再說。」

「是呀,寧師兄還沒醒,就屬你小子嗦。」

阿秋還待再說,被旁人揮手打斷︰「師父說了,一切以二師兄馬首是瞻。你小子要是不服大可去師父面前告狀哭訴,」那人語帶譏諷,「反正這一路上告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其余幾人听此後大笑,互相揶揄道︰「徐師弟是師叔門下高徒,最是得師叔的意,連師父也是對他疼愛的緊啊。」

「你要是眼紅,就轉拜到師叔門下啊!」

「放屁,你是要我欺師滅祖不成!」

這幾人除了這個徐秋全是少莊主屠然的弟子,只有徐秋是二公子屠荻的弟子。徐秋天資聰穎,但那張嘴最是口無遮攔,讓屠荻頗為頭疼。

屠荻有心于兄長的行動,借口磨練弟子要求屠然將徐秋也帶上。這在屠然的弟子們看來簡直就是侵門踏戶,但莊主師祖命令已下,連他們師父都無從反駁,更遑論他們這些弟子了。他們只得在這一路上作弄排擠徐秋,以排遣心中的怒火。

偏生徐秋的心相當寬,從不把一時的口角放在心上,反而經常向師伯屠然反饋師兄們的所作所為。他大大方方地直斥其非,屠然也不好一味偏袒,結果只能斥責自己弟子,這就惹得這幾人對徐秋的不滿日益增加。

「師父擔心那幫歹人會傷害殷莊主,才派咱們幾個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現在四師弟中了招,又因為徐師弟一時沒在意泄了口風,這地方不能再呆了。」沙青沉吟著開口說道。

這說辭其實也只是個門面,該說的場面話時刻得說著,省的關鍵時候說溜了嘴。

幾個師兄弟一听立時了然,紛紛贊同沙青的決策。徐秋嘴唇翕動,似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沒有開口。

(女主日記37,六月十二酉正過了三刻,正愁小命兒要交代在這兒了,蟲伯就出現了,真是及時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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