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七歲的沈默歡個頭小小,長相甜美,做事妥當,活月兌月兌是個翻版的夏紅綢。
尤其是她年紀小,卻待人謙和有禮,又懂事大方,很得晴妍居以及怡蓉院丫頭婆子們的喜愛。
眾人都不明白,為何偏偏夏紅綢對這個乖巧的女兒這般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甚至是帶了強烈的不滿和敵意,就如此刻這般。
還睡眼惺忪便被拖起的沈默歡,這一個禮行得時間也太長了!
夏紅綢沒有讓她起來,而是讓她就這般彎著雙膝固定在了那里……而自己則是冷冷繞著她走上了三五圈。
整個內室眾人都感覺到了此時夏紅綢的不快以及那如冰點般的氣氛。
夏紅綢的婆子見狀很機靈地將眾人都清了出去,只留了她母女幾人。
所有人都不由為沈默歡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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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兒!」
夏紅綢目光陰狠,叫沈默歡如芒在背。
她姨娘身上散發的氣息叫她害怕,她低著頭將手攏在袖子里,將指甲深深掐進了皮肉,靠著那痛感分散著夏紅綢帶來的寒意,保持著那點小小的鎮定……
「歡兒,小孩子可不能撒謊!否則,晚上會被餓狼拖走吃掉,吃得尸骨不剩,就如從不曾來過這世間一般!」
她一步步走上前來,聲音里沒有半點的溫度︰「姨娘有話問你,你抬起頭來看著姨娘!你怎麼會一個人在你二姐姐房里?你剛剛都做什麼了,又听見了什麼!」
「我,我……睡覺啊!」沈默歡知道夏紅綢在試探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眼楮以掩飾自己的不安,一臉不知所措︰「姨娘,歡兒……歡兒做錯什麼了嗎?剛剛歡兒有些困了……便睡下了,之後什麼也沒做,什麼也不知道啊!」
夏紅綢一眼不眨盯著這女兒,可她的眼里都是茫然和恐懼,這……似乎並無不妥。
沈默歡特意看了眼沈默晴,後者正狠狠瞪著她,唯恐其說錯話。
于是,她很是「貼心」又放心,便順了剛剛沈默晴的話說了下去︰
「姨娘,歡兒就是困了,然後二姐姐便讓歡兒去床上先睡一會兒!二姐姐叫我好好睡,她先出去散步舒展一下筋骨,一會兒回來再繼續做繡活!誒?這會兒什麼時辰了?難道歡兒睡過頭了?姨娘……是因為這個不高興嗎?歡兒錯了!歡兒認錯!歡兒以後不會了!」
說著,她便「畏畏縮縮」低下頭去……
沈默歡的這段話叫沈默晴極為滿意!
這個妹妹真是會看眼色!不但沒有供出自己來,反而還恭維又捧高了自己,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疼愛姐妹,嫻雅淑德的大家閨秀形象,倒是不枉費自己對她的抬舉!
到目前為止,夏紅綢並未發現什麼可疑。
不過事關重大,她依舊不會放過一絲半點的漏洞!
「歡兒,你睡著了嗎?」。
「嗯!」沈默歡的小臉紅撲撲,眼楮有點紅,頭發有些濕,的確不像在撒謊!「二姐姐的床真舒服,那墊褥和被子都軟軟綿綿的,歡兒從沒睡過這麼舒服的床!」
「那是自然!我的被子能不舒服嗎?那可是由……」這樣的恭維叫沈默晴很受用。
「你給我閉嘴!」夏紅綢很不耐煩打斷了女兒的顯擺。「歡兒你睡著了,可有做夢?可夢到了什麼?可听到姨娘來了?姨娘和嬤嬤說話你可都听到了?」
夏紅綢蹲了下來,尖利的視線緊緊盯住了沈默歡。
她當時很慌張,絞了手中的帕子︰「我……歡兒做夢了!歡兒夢到姨娘帶歡兒去放風箏!咱們在草地上跑啊跑,可開心了!……姨娘什麼時候來的歡兒都不知道,怎麼會听到姨娘的談話?」
沈默歡很清楚這樣的話語,夏紅綢會很討厭,必定可以掩飾自己的慌張。
而她也明白,此時自己只有一個救兵,于是她立即向沈默晴投了個求救的視線過去!
沈默晴早就想要開口了!
多說多錯!
這個姨娘盤問起人來自己都吃不消,何況這小妹妹!自己若不開口幫她,誰知道她會不會說錯些什麼!
于是,沈默晴很適時跳了出來︰
「娘!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對于沈默晴來說,此時的沈默歡與自己在同一陣線上,甚至主動給自己擋起了刀,自己沒有理由叫她難做。
于是,沈默晴撒著嬌上前去挽了夏紅綢的手臂晃了起來︰
「娘!不知道你急什麼!歡兒才幾歲,又是我親妹妹,還能害我不成!她說的自然是真的!歡兒早就睡下了,怎麼可能知道你和嬤嬤的談話!知道又如何!她才幾歲,懂什麼,又能做什麼!你究竟有什麼可防的!」
女兒說的有些道理,夏紅綢張了張嘴,卻是由著沈默晴將其按到了椅子上︰「實話與您說吧,我是等到歡兒睡著了才離開的!要不然,她要跟著我怎麼辦!你不信,大可以去問我的丫頭!」
沈默晴大謊小謊撒得不少,自然知道如何對付夏紅綢。
「冬梅,冬雪,你兩個給我進來!」那冬梅,冬雪是沈默晴的大丫鬟,平常多的把柄在她手上,自然對沈默晴唯命是從。
「我問你兩個,咱們是不是等五妹妹睡著了才離開的?」
「是!」倆丫頭異口同聲,點頭如搗蒜,連連道是!
問到這里,夏紅綢才終于舒了一口氣!
看來的確是她杞人憂天了!一個七歲多的孩子罷了,她何必那麼緊張!
一起放風箏?這個孽種這輩子便別想了!
這賤丫頭一直很懂事,從沒叫自己操過一絲半點的心,這次應該只是個意外!諒她也沒有膽量誆了自己!
「晴兒,你別在這給我有恃無恐的,你偷跑出去的賬,我還未與你清算!你此刻趕緊去將先生們布置下的課業給我一一完成了!否則過幾日便不帶你去參加賞春宴!歡兒,你收拾收拾便早點回去!」
夏紅綢邊說,便先一步走出了內室,「晴妍居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給我去院子里集合!我有話要說!」
沈默晴偷偷打開了內室的窗……(未完待續。)